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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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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玉案别过眼,权当后半句没听到。

就这样,两人待了半盏茶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这下一句话,但萧霁月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卿玉案握了自己递过去的杯盏暖手。

不知为何,萧霁月的心好似被蝴蝶薄翼拂过。

“桃花落在监军身上了。”

听到这句话,卿玉案抬起眸,正巧看见萧霁月拾起落自己鬓角的落英。

他又要做什么?

未等卿玉案去冷嘲热讽几句,萧霁月便仰着眼,欲盖弥彰地说道:

“我替监军摘下来。”

“……”

四年没见,萧霁月是不是疯了?卿玉案认真思考……

第44章

萧霁月的手从他的鬓角挪移而下, 顺势触碰卿玉案的左侧面颊,只是刚刚触及,卿玉案就按住了他的手。

这是四年后, 卿玉案第一次的主动接触。

萧霁月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卿玉案的双眼。

卿玉案的手是冰冷的,目光也是, 甚至更冷上几分。

他的言语间满是拒绝之意, 淡淡地说道:

“劳烦将军了。我不大喜欢和人接触。”

生疏得让萧霁月差点以为,他们真的从未见过一样。

又或许真的是那样。

越是不确定,萧霁月便越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那样。

萧霁月自觉地收回手,赔笑着说:“抱歉,那是我冒犯了。”

但萧霁月内心反倒是燃起了一点微末的希望,贺迦楼多半是在隐瞒什么。

接下来反倒是卿玉案忽然接话道:“我近日听闻,将军有个早逝的少君?”

萧霁月应下:“是。”

卿玉案轻抿一口香茗, 他撑着头去看萧霁月, 随后眉睫低垂,神色淡漠,似乎完全没有因此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可明明是他不让萧霁月触碰,但他可以肆意妄为地去看对方,倒是不怎么公平。

卿玉案又抿过一口清茶, 毫不忌讳地道: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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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死后, 萧将军想他的发狠。就满京城的找与他相像的人,于是萧将军便找上了我, 可有此事?”

身旁久久缄默的容兰听到这话,忽地横眉竖立, 说道:“贺大人慎言!”

卿玉案瞥过容兰,目光幽冷。

容兰不服气, 却又被他那股慑人心魂的威压所震慑住,不再敢造次。

萧霁月看向气不打一处来的容兰,话语出奇的平静:

“无妨。”

不待萧霁月回答他的问题,卿玉案冷声笑道:

“那看来就是了。”

他踱步到那棵偌大的桃花树下,背身抚过桃花柔软的瓣片,话语间是戏谑与调侃:

“如果将军认为我能替代少君,自然是大可不必,我是人人所传的恶人,专擅辣手摧花。将军近些日子可要小心入眠。”

前世的他一直觉得,只要心存善念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可当他尝到一点报复的甜头,便彻底停不下去了。

萧霁月不置可否,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只是眼眸微眯:

“我更期待和贺大人一起‘谋财害命’。”

得亏周围没有旁的人,若是有旁的人检举,怕是要一起面见公堂了。

萧霁月前世不是最嫉恶如仇么,怎么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卿玉案轻笑一声:“那样再好不过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卿玉案转过身,他站在桃花树下的阴翳中,神情若明若暗:

“过一月就是王爷五十寿辰,彼时王府定然宴请百官,我想和将军给王爷送上大礼,一份……与众不同的大礼。”

“喔,我要怎么做?”

萧霁月挑了挑眉,瞬间来了兴趣。

卿玉案走出藩王王府,轻描淡写地说道:“照旧便是。”

他走时,不留半分寒暄。

等卿玉案走远,萧霁月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他回忆方才与卿玉案面颊的触感,半晌才说道:

“我没摸到他易容的皮面。”

他会不会真的不是卿玉案。

容兰还以为要说那份“王府宴会”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想到,都这么久了,萧霁月还记挂着那位美人监军。

真是蓝颜祸水啊,这四年里容兰头一次见到萧霁月这副不肯放弃的模样。

容兰思忖片刻,回答道:

“普通的易容可以摸得出来,但是高超的易容术可以改变面相与骨相,根本无法辨别。”

“是么。”萧霁月语气依旧冰寒,但晦暗的目光明显亮了一瞬。

想到方才监军出言不逊的模样 ,容兰此刻还是余怒未消:

“萧大人真的认为他就是卿二公子吗。在下怎么感觉完全不像?”

不管是性格,还是语气。

更何况是所有人亲眼看着他下葬,又怎么会四年后突然出现?

“还有一个方法。”

萧霁月说道:“当时我拿我一魂一魄换回的他,只要能听到他的心跳与我相同,便是卿玉案。”

容兰迟疑了片刻,惊愕地说道:“就……只有这个方法?”

传闻中贺迦楼性格刚烈,肯定不如卿玉案肯服软,若是自己稍有不慎惹怒了他,贺迦楼甚至可能半夜冒出个“妙计”,叫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传闻贺迦楼刚在幽州上任通判一职时。几个青楼常驻的纨绔子弟觉得他的模样姣好,便经常来找他的麻烦,有回竟然登上他的门来叫嚣。

但贺迦楼不恼不怒,更没有像以往的人辞官愤愤而去,只是双门紧闭。

第二日,城门口多了几个塞草的人.皮随风飘扬。

许多人传闻那是卿玉案亲手所制,但没有人看到,自然也无法确定。

从此幽州境内明确了许多旧规,没人再敢无端骚扰任何良家妇女。

往日人们担惊受怕不敢夜出,生怕有人索命夺财,现在幽州夜里也灯火通明,人们随意逛起夜市,整个幽州繁华不少,百姓富足,赋税年年交齐。

……

萧霁月认真地说:“那是最明确的方法了。”

只要蓄意接近卿玉案,用国师教他方法测他的心跳,他就能确定卿玉案的真实身份。

虽然听上去有些耸人听闻,但也许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想起那日城门摇曳人偶的情景,又想起卿玉案说的不要睡太死,容兰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下,分析道:

“那可能比取千里外敌人的首级还难。”

的确,还得循序渐进。萧霁月想。

……

两天后,藩王府内。

那位“辣手摧花”的美人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书房内的偏室内,齐管家握着狼毫笔,一笔一划书写着宴会请帖。

卿玉案背着手,端详王府的请帖起来。

红封烫金、小楷细写。看起来的宴会倒是比往年要隆重许多。

但一眼望过去,拟邀名单上并没有卿玉案的名字。

今年的请帖里依旧没有监军一位,众人皆知藩王较厌恶阉人,今年监军虽然不是司礼监的人,但王府也心照不宣地延续了这个传统。

其实没有更好。

正好遂了卿玉案的愿,免得那日他献上大礼时,不好轻易离开,更不好施展自己的用处。

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就很容易了。

卿玉案柳眉微展:“齐管家,我帮忙写一些,写完大抵小世子也背完了,正好检验成果。”

毕竟是王妃请来的人,齐管家自然是敬重许多,在王府在久了也知道看人眼色。

齐管家还以为是王妃的授意,于是连连道是,万分感激地将空白的请帖递了过去。

余下未送的名单里,卿玉案看到了漕运总督万欣荣,和那个在朝廷大肆吃多年空饷的安抚使万贤良。

这一对父子,没有一个脊梁骨是正的,谋害父兄的主谋也有他们几个。

卿玉案捏着纸张的两指用力了许些,眼神逐渐凌厉。

漕运总督必须要来。

这份大礼可不止是给藩王看的,最重要的就是给漕运总督。

万欣荣必须亲自看。

当时在总督府给万贤良那几十鞭怎么够,卿玉案要万欣荣亲自来求他,跪着求他。

于是在万贤良的那份请帖上,他将名姓改成了“符年”,和容陵挨在一起。

卿玉案会心一笑。

反正符年还在长身体,多吃一顿倒也没什么,让容陵带着他多见见世面也挺好。

而且谁会注意到无关紧要的人被替换掉呢?毕竟他们连死都不重要,就算是死了也是配角。

但是卿玉案觉得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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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危险,他也要报总督的仇。

卿玉案他又翻到了萧霁月的那张请帖,他刚想一并扯出,但是思忖片刻,还是轻轻放了回去。

两日前,萧霁月还跟他说过,要跟他一同“谋财害命”来着。

算了。

这次便由他自己去吧。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他将写好的请帖还给齐管家,面容一贯的云淡风轻:

“好了。四十七封一封不差。”

齐管家不用请点,随意一瞄也知道数额是对的,他的笑意堆得满脸都是褶子:

“太感谢贺监军了,要不写这几百封,老身都不知道要熬到哪个时辰咯。”

与此同时,闻子明从屋内小跑出来,他高高举起默写好的《离骚》,兴奋地说:

“监军大人我会背了!我会背啦!”

齐管家简直难以置信,他还以为不学无术的闻子明又私下做了什么小手段。

不料卿玉案接过那张纸,只是看了几眼,满意地说道:

“会背了好,一看便是世子用心所习。下次再工整便会更好。”

闻子明如同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他更是挺直了腰板:

“监军大人,现在我就要去找母妃去背!背好了可要教我暗剑。”

卿玉案莞尔:“这是自然。”

等到了王妃跟前,闻子明捉急地展示着自己这三天的成果,一口气便背完了全部。

虽然其中几处有些磕巴,但能将如此长篇无错的背诵,已经实属不易。

背完时,藩王妃沉默了很久。

步兰月微微恍了神,思绪拉回当年刚入宫前民不聊生的景象,眼中不自觉地闪烁出泪花: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哀民生多艰啊……”

还好,整个潼关都熬过来了,现在他们不至于再像原来饥荒时期,七天才能分得一两个干瘪的馒头。

步兰月难得露出笑意,欣慰地说道:“子明背的好,背的很好。”

闻子明叉着腰,一副自豪的神情。

步兰月点头,示意他退下,闻子明告退,蹦蹦跳跳地离去。

步兰月从思绪中拉回,又叹息一声,旋即赞叹地看向卿玉案:

“不愧是我选出的先生,自然要强上那些文臣许些。”

不仅治县有方,就连如此小事也做的得心应手,又是极善之人,若是能留为藩王幕僚,应当是再好不过。

如今朝堂局势动荡,藩王府早该寻几位有能力、又忠心耿耿之人辅助。

“多谢王妃抬爱。”卿玉案微微颔首,语调温润如水。

他作揖道:“世子本就伶俐聪慧,只需要稍加引导并正向激励,自然会得到良好反馈。”

“说的无错,”步兰月点点头,“下个月王府摆宴,若贺监军得闲,便来赴宴吧。”

卿玉案唇畔笑意不减:“既然是王妃所邀,臣自当遵命。”

第45章

一月后, 藩王府内。

宾客依次入列,宴会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一片欢歌笑语之声。

符年走到王府朱门前等待核验请帖,容陵跟在符年身后,百无聊赖地望天。

“我……我能进吗?”

符年眨眨天真的双眸, 微微有些怯懦。

这还是他第一次到王府这种威严的地方来, 不免有点胆怯,生怕会闯出什么祸端。

侍卫核验过请帖,不自觉地皱起眉,看向形单影只、不及腰身高的少年,侍卫不耐烦的态度显而易见,但碍于对方只是小孩子,只能压低了嗓音:

“你是符年?”

“是的呀。”符年被

盯得有点心虚, 眼神飘忽闪躲, 手足无措地揪着衣襟。

容陵展示了腰间六扇门的令牌,很是自然地昂起头,满是神气说道:

“看什么看,请帖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不让人家进去?”

毕竟六扇门是皇帝之下所管辖的组织,而且容陵又荣升千户, 谁见了不得恭维几分?侍卫没有细问, 说道:

“二位请进——”

这几份请帖,卿玉案模仿齐管家的笔迹极为相似。幸好没人看出有端倪。

“多谢大哥哥!”

有救星出现, 符年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跟着容陵朝殿内走去。

容陵叉着腰, 满面的自豪,说道:“没事啦。叫我容陵就行啦。”

王府内的景致十分优美,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小桥飞瀑,花园中的牡丹争奇斗艳。

甫一落座,见到面前的不少珍馐,符年的双眼放光:

“这些吃食我在京城都没有见过诶!王府宴会的待遇原来这么好啊!”

容陵笑着说道:“嘿嘿嘿,等你那贺大人升了官,自然什么都吃得上。”

“嗯嗯。”符年用力点了头。

“唉,要是我家公子在就好了……”

容陵不自觉地叹息一声,他仰望王府的富丽堂皇的陈设,忽地回想起以往在汝南侯府待着的日子,在心里感慨起世事无常与物是人非起来。

在潼关附近的世家子弟大多都在场上,难不成还有缺席的不成?

符年好奇地问道:“容陵哥哥说的是……哪位公子?”

容陵满眼透露着哀伤,他无可奈何地说道:

“汝南侯府的卿二公子,卿玉案。”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周遭忽然一片死寂,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又像是避讳般避开眼。

但是很快,周围又恢复了一派的热闹喧哗。

毕竟四年前汝南侯府抄家后,卿家无一人活命,或战死沙场,或死于火海,或背负谋逆之罪。

所以如此种种,最终还是当做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故此人们谈及汝南侯府时,是将其和“奸佞”相结合的。

但还是孩子的符年自然不懂这些。

在监军和那位驻守在潼关风陵渡的萧将军相见前,符年曾有所耳闻。萧将军有一位早逝的少君,便是叫卿玉案。传闻其人面若冠玉,性子又温良,只可惜身体孱弱。

容陵本以为符年也要像那些人避之不及,但少年天性的符年竟是展露笑颜,他天真地猜测道:

“好好听的名字。贺大人也教过我《青玉案》这首诗呢!卿公子应当也和词中一样,是相当惊艳之人吧。”

何止是惊艳?容陵想。

多少次与世俗不甘对抗,多少次义无反顾。

如果卿玉案没有受到非议,如果他不曾遇见过萧霁月,以他在国子监的优异成绩而言,也应该一日看尽长安花,与他人谈笑风生。

“好啦。不多说了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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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吃,吃好喝好啊。”

容陵的腔调中微微带上哽咽之意,他又看向符年身旁的空位,问道:

“对了,你们贺大人怎么没来。”

符年夹起一块银丝卷放入口中,腮帮鼓鼓的,说话也不大清晰:

“喔,大人和任主簿公务繁忙,估计很快就到了吧!诶,好像萧将军也离席了呢。”

容陵这才注意到,原本是萧霁月的位置,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落座。

……

与此同时,卿玉案正站在风陵渡渡口眺望,背手而立一言不发。

和往日不同的是,今日他特地换了身崭新的黛青色官袍,像是在迎接什么。

身后的任平生站着都快睡着了。

任平生身形摇晃了下,猛然惊醒,看到江面依旧波澜不惊,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睁着疲倦的双眼,嗳气道:“监军大人,咱们还能等到那个安抚使吗?”

卿玉案挑着眉:“兴许。”

但任平生不那么觉得,他的双臂枕着脖颈:

“没准那安抚使也去赴宴了。我看符年的信来说这次寿宴丰盛的很。那安抚使肥头大耳的,多半是去了。”

卿玉案冷不防地轻笑两声,双眸微微眯起:

“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和万贤良当做同窗同砚多年,自然对万贤良了解甚多。

既然上一世万贤良都能想得出让卿玉案用万家家法伺候自己,来防止太子找总督衙门的麻烦,证明他肯定心思不简单。

若是万贤良真的想拿到从西域那里拿到乌沉香,区区一场王府的宴会他怎么会在乎?

甚至可能窃喜,正是宴会的缘故,今日河岸防线不严,才能让他有了运乌沉香的机缘。

“大人,来消息了!”

不远处,一个小杂役气喘吁吁地跑来,却是满面的欣喜。

他遥遥指向江面小小的阴影:“贺监军,有一条漕运船过来了啊!”

卿玉案唇角微勾,转过身来,正好看到漕运船上挂着的旌旗飘摇。

——风波又起了。

任平生又想起风陵渡是萧霁月所管辖的范围,要是萧霁月亲自出马,应该对万贤良那厮更有威慑力。

免得万贤良有恃无恐。

任平生问道:“要不要让萧将军也来啊?”

“不必。”

卿玉案淡漠开口,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任主簿,先找人去把这件事禀报给将军,我先将细枝末节理清扫除,其余再由将军定夺。”

可这哪里只是细枝末节?任平生知道,贺监军又是在谦虚。

卿玉案的衣袂在清风中飘起,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走,上前去看看。”

他早已料到,今夜必定会有一场好戏。

任平生终于听到心心念念的话,立马精神起来。

他对着身旁的杂役交代完话,兴致勃勃地搓搓手,马不停蹄地跟上卿玉案的脚步:

“好嘞,来了!”

终于来大活了。

卿玉案独自一人坐在渡口的木椅上,悠闲自在地轻轻摇动折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日暮橙红色的光辉将他的背影拉的长长。

真是不枉费他等了整整一天。

果然,在漕船靠岸停靠的瞬间,几个锦衣卫迅速地上前封锁了码头。

安抚使万贤良走下船,满脸疑惑地看着锦衣卫大肆地搜查,他怒目圆睁,唾沫横飞地斥责道:

“谁他妈的敢搜我的船?这可是漕运总督衙门的船!你们不知道死活了吗!”

在万贤良的背后,响起冷若冰霜的声音:

“说完了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万贤良整个人身形猛的一颤。

万贤良转过身,只见卿玉案双眸微微眯起,清秀的脸庞透着凌厉:

“真是好久不见。”

折扇蓦地合拢。

为了见万贤良这位“老朋友”,他这回特地没有服用易音丹。

万贤良瞳孔骤缩,却不知道从哪里曾经听过,但当下他来不及让他细想了:

“你是那个新来的监军?”

原来已经不怎么记得自己了啊。卿玉案嗤笑。

没关系。

他会一件、一件的帮万贤良全都记起来的。

随即一名锦衣卫上前恭敬地禀报:“监军大人,船上的货物已经卸完了,请您过目!”

“知道了。”

卿玉案一摆手,示意将船舱打开。

万贤良迅速挡在卿玉案面前,义愤填膺地指责卿玉案的僭越,他大声呵斥:

“不过小小六品通判,不过是有个监军名头,漕运的事情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搜我的船?”

“哦?什么资格?”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意味。

卿玉案摆摆手,身旁的任平生将兵部的勘合与监察御史的令牌举起。

任平生笑嘻嘻地问道:“那你看,这个够不够证明啦?”

卿玉案手持折扇,笑容温润如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气势却是让人胆寒。

当时初到潼关,冶清昼送卿玉案了一份不大珍贵的礼物,说但凡他遇到棘手的事,可用来解忧。

如今卿玉案想来,果真如此。

冶清昼的御史之职,负责监察百官,能直接调动部分锦衣卫,必要时拥有生杀大权。

“你……你们……”

万贤良被他的话语吓得浑身一抖,大脑一片空白。

“拿下。”

卿玉案的话语不容置喙。

说罢,他便缓步走向漕船。

万贤良惊慌失措:“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安抚使!你们不能乱抓人。”

万贤良的护卫顿时蜂拥而上,欲擒贼擒王,将万贤良控制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贺迦楼,我是总督万欣荣的嫡子,我要是有半分不测,你肯定也好不了!”

万贤良被拖拽地踉跄不稳,一边挣扎,一边威胁似地大声嘶喊。

卿玉案的脚步滞回。

都什么时候了,还仗着他那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爹呢?

卿玉案再次折返,他盯着被团团压制住的万贤良,饶有兴趣地说道:

“乌沉香啊。朝廷三令五申禁止这物什流通。安抚使难道不知道么?还是说……安抚使根本不知道这是要流放三千里的罪?”

若非是任平生翻阅尽古典,应该无人知晓乌沉香除了疗伤的功效,还是能致幻的子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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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贤良不过是借着抚恤经过乱战的地区或灾区的名头,到各处招摇撞骗,再用漕船大量收购乌沉香罢了。

这一刻,万贤良惊恐到了极点,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卿玉案:

“你怎么知道的?!”

任平生抢先一步,他振振有词地说道:

“那天我们大人都看见你在神机营做的勾当了!你还想抵赖什么?”

听到这话,万贤良反倒没那么恐惧了,他忽然低低地笑出声,众人的背后不由得冒起阵阵凉意:

“反正难逃一罪。既然你们都知道了的话——”

说到这里,他的笑意更加阴森可怖,眸色倏尔变得犀利。

寒光闪烁。

一把短刃措不及防的刺向卿玉案的腹部,目的直击要害!

这一幕连卿玉案都始料未及。

但万贤良的刀尖离卿玉案尚且有半寸之遥时,便听得兵刃相接的声响:

“铮——”

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攻势。

殷血顺着那人的小臂涓涓滑落,但那人似乎不知痛般,捏住没入掌心肌肤的短刃。

随后,短刃“啪”地落地,反射出异样的光。

卿玉案错愕地抬眸,看向不请自来的萧霁月。

第46章

“拖下去, 压到神机营。”萧霁月收起手臂,冷冷发话道。

方才赶来的容兰瞧见萧霁月手臂上骇人的伤口,又不太自然地看向卿玉案, 半晌才颔首道:

“是。”

万贤良被压下去已有一段时间,渡口就剩下检查与缴获船只的人员。

萧霁月见卿玉案看着自己的手臂迟迟没有反应,躬下/身轻声问道:

“贺大人在看什么。”

“没什么。”

卿玉案又想起来自己今日没有服用易音丹, 于是便移开眼, 欲盖弥彰地说道:

“嗓子哑了。”

萧霁月并没有在意后面半句,他笑语盈盈:

“胡说。贺大人方才是分明在看我的。”

真是好意思。卿玉案暗暗翻了个白眼。

萧霁月像是看透卿玉案的眼底般,背过手缓缓而行,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既然贺大人是有备而来,便随我来将军府上,商议万贤良的事宜吧。上面新进的万年春,这个月拿来了十两, 贺大人赏脸来尝尝?”

卿玉案刚想拒绝, 又看见那方才受伤的手臂上蜿蜒着更为可怖的疤痕,而且新旧不一,看起来触目惊心。

罢了,先随他去吧。

卿玉案跟了上去:“嗯。”

循着不能两人并行的芳花小径,卿玉案嗅到熟悉的馨香, 抬头望去, 竟有一枝桃花枝探出宫墙之外,粉嫩可爱。

萧霁月见他脚步停滞, 也抬头摘下一朵,眉眼流转间温柔万分:

“我亡妻喜欢桃花, 想着万一初春他乘风归来,就能见到最喜欢的东西。”

“是这样啊。”卿玉案的眼神恢复一贯的冷漠。

人都死了, 让自己的魂魄来看么?

自己要是真死了的话,说不定直接投入六道轮回,丝毫不回头看萧霁月一眼。

等到卿玉案来到将军府才知道,府邸内虽然种满了桃花,但是陈设简单而普通,好像府邸的主人冷落般,但桃花树却是被人精心呵护过般。

让将军养花,真是难为他了。

只见一个嬷嬷来沏茶,万年春茶香弥漫,岚烟氤氲。

卿玉案环顾四周,之后再不见其他人的踪迹,说道:

“将军府没有其他人了?”

萧霁月将其中一杯推给卿玉案,说道:

“管家出去了,一些人购置物件。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只剩铃娘在这,她年纪大了,难免眼睛昏花,不便作细致活。”

卿玉案忽然问道:“我走以后,你的伤是怎么处理的?”

“一些小伤而已。”萧霁月回答。

话音刚落,萧霁月像是也有些意外,卿玉案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抿了抿唇后说道:

“手给我。”

幸好身上还带着上回容陵赠送自己的金疮药,这种金疮药见效较快。

萧霁月依言将手腕递了过去,卿玉案第一件事是卷起萧霁月的衣袖。

这不看倒好,看到的却比他想想中的更为骇人。各种刀伤、剑痕遍布,纵横交错,纵使经过千锤百炼的铁皮,也早就破损,萧霁月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小伤?”

卿玉案手掌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着青紫色,握着的药瓶不断发出声响。

他走以后,萧霁月也没能好活,他本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揪着疼。

萧霁月撑着下颌,问道:“贺大人生气了?”

“没有。”卿玉案长长舒了口气。

金疮药粉洒在布帛处,卿玉案细致系在伤处,萧霁月的眉头没皱半分,终于得幸能好好端详卿玉案,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容兰说的不错,易容可改,但骨相不变。这么熟悉的骨相,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没想到贺大人手这么巧。”

萧霁月摘落卿玉案鬓边的落英:“明日来校场。那个人随你处置。 ”

包扎完毕,卿玉案收好药瓶:“外面风声大,你便不怕那群人说我惑乱军心?”

“无妨,有我在呢。”萧霁月的语气很是笃定。

“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卿玉案缓缓欠起身,与萧霁月擦肩而过:

“将军若无其它吩咐,在下先行告辞了,明日校场再见。”

在即将迈出将军府之前,卿玉案突然顿住脚步道:“多谢将军款待,万年春果真甘醇。”

萧霁月莞尔,目光追逐卿玉案离去的方向,直至消失在远处,许久才呢喃道:

“也谢你。”

幸好,他还留给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还好他还会在原地回过头,再看自己一眼。

……

翌日,校场上围满了人,卿玉案走入潮湿闷热的地牢,四周静的只能听到卿玉案的脚步声。

万贤良就躲在地牢中一角,双手被绑在石柱之上,双腿也被手腕粗的锁链捆住,见到来者,一双眼睛里充满恨意地瞪着他:

“你到底是谁?”

“你真想知道啊?”卿玉案俯下.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上,却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万贤良只觉得脊背发寒,但依旧哽着脖子道: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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