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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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兰身边的人低声说道:
“殷大人有令,开阳石就在汝南侯府的书房里,而且就在那几封信笺有写。”
卿玉案耳力极好,目光移到容陵身上,狐疑道:“开阳石?”
容陵恨得牙根痒痒:“那个狗皇帝沉迷方术,认为什么凑齐七个破石头就能称霸天下,当时燕安王府的那块不翼而飞,现在听国师的谗言,认为最后一块开阳石就在汝南侯那。”
卿玉案颦眉道:“燕安王府么。”
为什么他从没有听说过。
容陵回答道:“就是燕安王妃和侯夫人一起采的玉,一起雕刻成的玉佩,当时斩情楼的人收走了燕安王妃那块。”
怪不得如今圣上开始对卿府下手。如此解释便说得通了。
可……燕安王妃的那块玉佩,不正是当时在指挥使司里萧霁月给自己的那枚吗?
所以,萧霁月当时把白玉赠与自己是故意为之,早已经料想到今天了么。卿玉案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际那枚白玉。
容陵也嘀咕道:“妈的,那谢玦就是报复。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还有太子。那么多次解围,不也是为了他那个皇位。”
更不必说让他当太子太傅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圣上怀疑汝南侯府藏有前朝余孽,涉谋逆之嫌,要将信匣一并带走。”容兰指向卿玉案怀中的信笺。
虽说殷雪借谋逆一事落井下石,实则是找开阳石的下落,折断朝廷一臂,折断属于萧霁月依靠的一臂。
容陵冷笑一声,他挡在卿玉案身前:“如果就是不交呢。”
肃杀的风穿堂而过,两人同时抽刀出鞘。
“那就只能灭口了。”
容兰说罢,无数白刃从四周射出,直取容陵和卿玉案命门。
“有本事就来。”
容陵动作敏捷,手腕轻翻,剑身寒芒闪烁,半晌便与斩情楼的数十刺客战作一团,不分你我。
“公子!跟我走。”
直到容陵便已经处于劣势,身上触目惊心的剑伤愈发增多。
倏地,他抓紧卿玉案的手腕,带着汝南侯的信匣飞也似地离开汝南侯府。他们两人一病一伤,浑身血迹,显得滑稽而可笑。
容陵艰难地喘息着:“这些全都是死侍。怪不得我打不过,他们是拿命打,我……我可不是。我还得护着公子呢。”
好不容易杀出条血路,趁乱时,容陵将卿玉案带到一青鬃马上,递给他一副缰绳:
“世子那边,太子那的人应该快动手了,信匣里有丹书铁券,那些书信足以说明不是谋逆。现在救世子还来得及。”
身后的马蹄声纷至沓来,应当是斩情楼的死侍再次赶来。
容陵不舍地望向卿玉案,嘱托道:
“枉费公子待萧霁月那般好,现在倒是和太子那群人狼狈为奸。下一次公子可不能识人不淑,公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卿玉案的心狠狠揪起,他按住容陵的小臂,担忧地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都是从小陪伴的人,一些话容陵本不愿说出口。可即便谁都不说,他们也心照不宣。
如此一面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容陵这一次却松开卿玉案的手,默默向后退却:
“二公子忘了,我可是六扇门的人。人人视六扇门为鬼魅,鬼是不畏生死的。”
明明容陵随六扇门历经生死多年,可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卿玉案也会难过。
“跟我一起走。”卿玉案牙根泛酸。
“天气凉了,公子记得添衣。”容陵只是莞尔,他褪去身上的外氅披在卿玉案的背上。
蓦地,他提起卿玉案手中的缰绳,狠狠抽在青鬃马上,马蹄急速尥起,顿时尘烟而起,奔向山间更远处。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黑影将容陵团团包围,刀光剑影间,厮杀声震耳欲聋。这一次容陵注定凶多吉少。
容陵低声喃喃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同年十一月初四。
秦淮,初雪。
天地间玉琼皑皑,落满秦淮城阙,明明正月寒风刺骨,今夜城郭外缘的河道却犹若滚汤,剔骨凝血。
往日护城河抵挡外来者,此刻却成了羁系子民的无间囹圄。一夜之间,满城张贴追缉汝南侯府叛逃者的告示,与此同时,萧霁月正随辽东都指挥使一同收复失地。
宫灯花烛在泥泞中竭力发出微芒。灰头土面的孩童一脚踩上花灯,湮熄最后一丝光亮。
有人哭嚎、有人呐喊、有人乞怜。
——有人在此纵火。
“鞑靼族的兵也不过如此嘛。后生你设计的火.药可比西洋耐打多了,简直就是一滩烂泥,你说是不是西洋给鞑靼族的都是残次品啊哈哈哈。”
滔天火光之中,辽东都指挥使钟觉浅很是餍足地看着面前的流血成川,积尸如莽惨象,随着他举起一根手指,又一处城垛被炮.铳炸毁。
在火光冲天那一刹,马上的钟觉浅察觉到他身侧的萧霁月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吁——”
钟觉浅拉紧了缰绳,青鬃马尥起前蹄,掀起无数雪雾。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萧霁月不过是年方十八/九的年纪,没有久经沙场的经历,看到这种场面难免影响心神,得说教说教方能成大器。
“后生,做什么愁容?”
钟觉浅布满粗茧的手抚了抚颌上的胡茬,放肆笑道:
“嘿,打下这座城池,圣上不知赏赐多少,彼时殷雪公公再提携提携,什么美人、官爵、金银,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圣上龙体有恙,怕是很快就会龙宾上天,太子登临帝位指日可待,秉笔太监权势式微,殷雪彼时定然掌管东厂,故此无数人都赶着谄媚。
萧霁月看向火光,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看着萧霁月依旧是心猿意马,钟觉浅还以为他心软了,便指着面前逃亡的子民,眸光甚冷:
“成王败寇,乃是兵家常言。你不是圣人,你未来是要当将军的,若是怜悯他们,他们可不会怜悯你!”
“我晓得的。”
萧霁月垂着头,好看的眉睫被火光镀上橙辉,光芒映出他右侧眼睑下的一颗小痣,显得煞是动人。
一名校尉赶至:“报——”
钟觉浅抬了抬下颌,示意校尉继续说下去。
校尉双手呈物:“都督,搜查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卿玉案下落,但是属下收到容兰容总旗的消息,说有斩情楼出了叛徒。”
钟觉浅有些意外:“哦?叛徒。”
毕竟斩情楼从来都是指挥使司最为忠心的组织,挑选出来的刺客都是一等一的死侍,死侍不忠确实罕见。
钟觉浅将纸条展开,粗略地看完几行,旋即对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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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吩咐了几句,几人一个箭步飞速朝着远方的神祠奔去,眨眼之间便不再见了踪迹。
“都督,人带来了。”
两人押解着铺头散发的女子来到跟前,试图让她屈膝,但她说什么都不肯跪下,只是发狠地望着钟觉浅。
是阿努娇娇。
旁边的人汇报道:“当时我们在奇绝林追捕汝南侯谋逆之人,她将数十弟兄刺杀、三人重伤,致使那两个人逃了。”
萧霁月的目光转向她,她的右腿已经血迹斑斑,似乎是已经骨折几日,姣好的面部也是布满泥泞,可她还是不在乎地狂笑:
“你和镇抚司的人一样,都跟着下面没根的东西。不是说着阉人乱政,怎么又想从阉人手里要金银和美人。”
钟觉浅背过身去,目光忽然转向萧霁月:“你的下属?”
没等萧霁月回答,阿努娇娇便轻描淡写地说道:
“和萧指挥使无关。我对你惺惺作态不顺眼而已。”
钟觉浅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没急着处置,只是对一旁郁郁的容兰笑道:
“再带一个人来。”
容兰猛然抬头,瞳孔骤缩:“带……带他?”
钟觉浅眼神发狠:“怎么,人不是你带回来的,如今带到我面前就不肯了?”
“是。”容兰垂眸。
阿努娇娇满不在乎的神情渐渐转为震悚,等到浑身是血的人虚弱地瘫倒在自己面前时,阿努娇娇膝盖蓦地瘫软,再也无法让自己保持平静。
“容、容……陵?”
初遇时红纱遮面,再相逢鲜血布身。
她难以置信地问着,艰难地攀过锐石,哪怕手被刺破也在所不惜,整个雪地都被她的鲜血染红。
阿努娇娇颤抖着手,放在容陵鼻下,旋即她跌坐在地,拉住了钟觉浅的衣摆,眼中尽是讨饶。
钟觉浅才不管什么因果报应的说法,他冷哼一声:“只要你们说出卿玉案的下落,自然保你二人性命,我言出必行。”
“不、不……”
她微微抬起头,眼尾泛红:“求求你们,你们都是善人,容陵的命不值得。”
钟觉浅冷笑:“你在命令我?当时你不是还甘愿替人担罪,宁愿当他的仇人,怎么现在这副状态?容兰。”
容兰闻声,心底所剩无几的良知唤醒了一些,竟是犹豫地不敢动手。
钟觉浅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不是想一直想解决他么,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六扇门千户的位置就是你的,你不是一直不愿甘居人下吗?”
多年的嫌隙与千户的诱.惑力的影响下,容兰思索许久,还是将一柄青锋对准了容陵的咽喉。
容陵的胸腔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费力地睁开眼,虚弱道:
“你们杀了我可以,但若是这开阳神印落入圣上手里,天下终将大乱。萧公子……你怎么忍心让二公子……”
没等说完,又是呕出一口黑血。
阿努娇娇睚眦欲裂,厉声呵斥:“容兰,他是你师兄!”
容兰嘶吼道:“这么多年,他得到一切,那我呢?我就只能当死侍,看他高高在上不成?!我就是知道他是我师兄,那又怎么样,我哪一点不如他。他不能去死吗?”
天地缄默。
容陵仰天长笑三声:“原来你一直这么想的啊……委屈这么多年,我就替师弟遂愿好了。”
他心中一横,竟然不怕死似的的兀自朝着容兰的剑口撞了上去。
容兰也是猝不及防,他只是在气头上,却不料容陵当了真。阿努娇娇强忍断腿的痛楚,眼中尽是无能为力,沙哑的嗓子几近撕裂:
“容陵!”
刹那间,血花纷飞交错。容陵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阿努娇娇哭嚎着抱紧容陵,在悲痛欲绝时本也掏出短刀了结,岂料钟觉浅一刀劈掉阿努娇娇手中的长刃:
“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身边的狱典巧笑着附和:“早该知道鞑靼族的人不该信,一开始就不该救她。还有个好消息呢。”
钟觉浅抬眼:“什么好消息。”
狱典回答:“回都督,我们在汝南侯府旧址找到了谋逆罪人卿玉案。”
提刑按察司就在汝南侯府不远处,应当卿玉案还没到达提刑按察司,就已经钟觉浅的人发现了行踪。
钟觉浅看向萧霁月,又扬了扬下颌:“你去。”
“是。”萧霁月微微颔首。
“等等,”钟觉浅面带笑意地叫住萧霁月,叫人捉摸不透,“带着这个。”
一杯鸩酒摆在萧霁月面前,萧霁月的脸色迅速冷了下去,钟觉浅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别怕。只要完成任务我自然答应你的请求。”
萧霁月退居后方,在阴翳处垂眸作揖:
“是。”
大火吞噬汝南侯府旧址,熊熊红舌囫囵吞噬一切,倾天飘落大雪,却无法浇熄烈火。和数载前的燕安王府的惨状如出一辙。
卿玉案朝着大火外挪着步,身着的白衣被鲜血染成刺目的殷红,身后都是拖出来的血迹。
最终卿玉案体力不支,整个人囫囵倒在雪地之上,冰冷刺骨的雪将他的痛楚无限放大,他却没有哼出一声。
“哒、哒。”马蹄声渐渐近了。
有人来了。
周遭太过昏暗,卿玉案看不清那人的容貌,这人的身份,萧霁月猜到了七七八八。
卿玉案身上的伤,应该经过了不少斗争,手筋、脚筋都被双双挑断,不得不说陷害者的手段实在狠辣。
钟觉浅眉目淡然,面容上写满了无情:“开阳印就在他身上,全给我搜。”
卿玉案的眼中藏有霜寒:“我死了,你们可是拿不到这开阳印。”
“有意思。那罢了。你去。”
钟觉浅摸着腰侧的绣春刀,旋即又将手放下。
被叫住的人脚步微滞,但很快便朝着自己徐步而来。
卿玉案虽然不能抬起头看清对方的模样,但是看得清面前的剑的模样,离自己只有三寸之遥的长剑上,血珠顺着长剑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