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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式安安能够从他的身边离开,他就怀疑过泊氏。
他没有第一时间抓到离开的式安安,是因为大病了一场,最终出现了生育障碍。
他那时候就怀疑,自己突然的疾病导致不能生育可能是式安安给他下药了,而泊氏就是幕后黑手。
只是没有证据,一点证据都没有。
如今的身体会如此差,可能也是当年留下了病根。
扶曲每次被病痛折磨时就会更加地恨泊氏。
他绝对不想让泊氏顺心如意。
“温公公,如今情势之下,扶若应该快要行动。”
皇帝掩唇咳嗽了一下,“祈福之日,为了方便扶若行动,找个人到通知二皇子错误的祈福时辰。”
“奴明白了。”
温公公眉低眼顺地问,“皇上,三皇女那边需不需要牵制一下?”
“找几个贵女送到她宫殿里学规矩。”
皇帝目光晦暗不明地说:“她倒是对泊瓷忠心,等泊瓷死了,不除也是一个麻烦。”
温公公没有应声,主要是这话也不是他可以接的。
皇帝可以决定这个国家里任何一人的死活,而他只需要认可与顺从。
皇帝似乎想起什么,他皱眉问:“对了,亲王们还有几天能到。”
温公公立刻回答:“距离最近的安王爷大概还需要五日,祈福是三日后,所以都没有办法参加。”
皇帝满意点了点头。
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扶若。
扶若也曾经是泊瓷送人宫中用来遮掩式尘存在的棋子。
当式尘出现的那一刻,扶若应该已经很清楚自己对于泊瓷来说到底有什么作用了。
扶若对泊瓷很执着。
这种执着如同火种一般,在关键时刻就可以成为灼伤泊瓷的存在。
只要扶若能让泊瓷有‘损失’,那么就是有用的存在。
在式尘继任之后,可以让扶若回玄王的封地继承王府。
所有的亲王都在封地被监控,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若是三皇女死了之后,大皇子也死了,官员与百姓都肯定会觉得新帝容不下他们。
三皇女只要循循善诱,大概是愿意为泊瓷殉葬的,而大皇子回到封地成为王爷,才能显得新帝仁慈。
皇帝疲倦地闭上眼睛。
祈福日,他等着看扶若的表现。
64 ? (六十四)
◎——◎
扶若在佛阁三层空旷的大厅之中来回的踱步。
他的步伐虽然已经刻意的放轻, 但是因为屋内太空旷了,所以脚步声还是很明显。
扶若的思绪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难以平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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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期待。
这一次的祈福由他来主持是计划之外的事。
不过,他可以将计就计, 用这次的机会将她抓在手里。
扶若离开了空荡荡的佛阁三层, 下楼梯到了一层, 下属们都在门外守着。
护卫首领上前一步, 低头说:“殿下, 可以出发去雪鹤寺了。”
扶若微微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语气略带遗憾地说:“国师的祈福日从来没有阴天过,难道是上天觉得我不适合主持祈福吗?”
“殿下,降雨对百姓来说是好事, 所以可能是上天对殿下的支持。”
护卫首领低下头, 压低声音说:“全部都按照殿下的用心, 安排完毕。”
扶若弯起眼眸,他和煦的笑容在阴郁的天空之下, 仿佛一抹暖阳。
他问下属:“国师安排了多少护卫?”
“人数不多,皇上有令,殿下是这次祈福的主持者,所以一切都有殿下部署。”
听到下属这样说,扶若笑了一下, 知道皇帝在坐山观虎斗。
皇上看起来是帮他减少了泊瓷的护卫,但实际上,若是结果没有让皇上满意,皇上也可以反制他一下。
扶若从未掩饰过自己对泊瓷的感情。
在皇帝让他娶妻纳妾的时候, 他直言不讳地说过, 帝王星未定, 若是他成为帝王星,自然会考虑婚姻的事。
可如果他无缘帝位,那么希望国师能够考虑让他入赘国师府。
没错,扶若给自己准备两条路。
若是他能成为帝王,那么就架空泊氏,废除泊氏与皇族不能联姻的规矩。
若是她想让扶凝称帝,他也可以进入国师府。
不过扶若知道,扶安俞也是这样的计划。
扶安俞一开始就计划进入国师府,只是他很担心泊氏之后的情况。
如今泊氏的位置太高了,一旦坠下来,必然支离破碎。
皇族掌握着泊氏族人的名单,里面连脱离泊氏的泊文芷以及她与秦和生下的儿女都记录在册。
为的就是有一天拔出泊氏的时候,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因此,扶安俞想要跟安王府脱离关系,孤身一人进入国师府。
可是,扶若觉得扶安俞的选择是错的。
因为泊瓷的眼中只有权势。
所以没有权势,是不会被她放在眼中的。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扶若觉得泊瓷是他见过最无情的人。
她从出生起就与权势为伴,她一出生就让自己的母亲失去泊氏少主的位置。
泊文芷在当少主的时候,连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泊瓷从小就得到了支配权,这种区别让泊文芷对年幼的孩子产生了恐惧。
她恐惧地并不是泊瓷的存在,而是泊瓷从出生就被赋予的权利。
泊瓷身为一个掌权者,他想要得到她,只有两个办法,被她掌控,以及用更多地权势吞噬她的一切。
扶若很清楚,她并没有把他当做有用的‘棋’。
若是想要一个可控的皇帝,扶凝对于泊瓷来说,是优于他的选择。
他这些年一直在拉拢官员,皇帝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上想利用他,而他也需要皇上的利用。
她若是不将他当做‘棋’,那么他就要在‘棋桌’之上与她博弈。
只是当式尘出现的那一刻。
扶若彻底地明白了,无论是自己,还是扶安俞,亦或是扶凝都是她用来掩饰真正有用的‘棋’。
所有人都是她为了保证自己所选的‘棋子’能够顺利成为皇帝,然后确保泊氏一族的繁荣。
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皇上对泊氏恨之入骨,捧高泊氏是为了让它从高处落下时,能够粉碎地彻底一些。
那位皇子被她藏的太好了,他对于情势一无所知,可能也会陷入亲情的陷阱。
最重要地是那位皇子的心思很明显都在泊瓷的身上。
她以权势为线,绑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慢慢地操控着他们。
可这无法避免所有人在仰望她的同时,也爱着她。
只是爱她的方式不同。
扶若很清楚自己这份爱是有些不正常的。
如同滚动的岩浆一般,会将自己与对方都吞噬殆尽。
若是可以,他觉得自己被她当成乌云也没有关系。
哪怕只是片刻。
他也要遮蔽她的天空。
雪鹤寺是泊氏祈福,做祭祀专用的寺庙。
上次在这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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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行刺事件,所以这次的护卫比以往更多。
这一次扶若作为主持者,甚至对民众都进行管控。
寺庙的周围没有任何百姓。
雪鹤寺在阴郁的天空之下,气氛沉静肃穆。
扶若登上长长的阶梯,一路走向佛堂,途中的庭院被打理得美丽而幽静,佛堂开着门,能够窥见里面的光辉璀璨。
扶若没有进入佛堂,而是站在门口等着泊瓷的到来。
他知道自己不会等太久,因为泊瓷对于祈福很重视。
虽然新入宫的二皇子想要来观礼,但是扶若知道皇帝不会轻易让他过来。
泊瓷如同扶若所预料的一样,很快就在僧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佛堂前。
她白纱覆面,一袭白衣仿佛不沾一丝尘埃,如同阴郁天空之中落下的一捧白雪。
泊瓷凛然的身姿落入扶若的眼中成为一道晦暗难辨的情绪消失在他的瞳孔深处。
扶若微笑行礼说:“国师大人,我一直在等你。”
因为要进行祈福,所以泊瓷身边的护卫都在佛堂外。
“嗯,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进去吧。”
泊瓷微微抬手,因为扶若是主持者,所以必须要让扶若先进入佛堂。
“不等二皇子吗?”
扶若明知故问,想要试探一下泊瓷的态度。
“祈福的时辰不能拖延,而且快要下雨了。”
泊瓷平静地说:“殿下最好在下雨前完成祈福。”
扶若弯起眼眸说:“那就听国师的。”
扶若进入佛堂,泊瓷也随之进入佛堂。
泊瓷与僧人们站在大殿侧面,僧人们在诵经,扶若跪在佛像前一脸虔诚念着祝文。
泊瓷取下了面纱,站在另一侧与寺庙的住持进行燃香,等着扶若念完祝文进行上香。
扶若虔诚至极,温润的声音将祝文念的如同弦歌一般。
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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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的住持上前递上香烛。
烟雾缭绕在扶若的眼前,他透过烟雾看向泊瓷,她的身影似与烟雾萦绕在一起。
很近又很远。
扶若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在他俊逸的容颜上落下几乎不可见的暗影。
他将香柱插在香炉里,一点点用力地扎入深处。
住持还没有宣布祈福完成,佛堂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殿下,有刺客。”
护卫的声音焦躁又急切,跟雷声交杂在一起让人格外的不安。
寺庙的住持下意识地看向泊瓷。
扶若语气沉稳地说:“住持不要担心,可能是上次行刺国师的刺客,我安排了足够的护卫,请住持先去确保僧人们的安全,至于国师大人,请进入佛堂内屋,我不会让刺客靠近佛堂。”
“好。”
住持神色凝重地看向泊瓷说:“国师大人请跟老衲来这边。”
泊瓷抬手说:“我知道内屋怎么去,你先去确保僧人们的安全。”
“阿弥陀佛。”
住持立刻带着僧人们走向佛堂的后门,主要是佛堂内的僧人不少,不能跟泊瓷躲在一处。
扶若对泊瓷安抚地问:“别担心,我去看看。”
泊瓷只是冷漠地看着他想要怎么表演。
上一次的刺客是她安排的。
这个安排既给扶若与扶凝离开的机会,也能确保扶若在她预计的日子里回到国都。
如今却被扶若反利用了起来。
不过她知道这次祈福是皇帝与扶若的计划。
扶若一走出佛堂。
泊瓷立刻开口对住持说:“住持,让僧人们都躲到佛堂内屋去,别随意的移动,很容易被误伤。”
“国师大人?”
住持很惊讶,可是他不能让僧人跟国师躲在一处,他刚刚想要拒绝,看到泊瓷也走出了佛堂。
佛堂内很肃静,可是推开这扇门就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
她今天只带了十个人,其中包括山城。
泊瓷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隐约有细雨开始落下。
她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站在了佛堂门前的廊檐下。
佛堂前院的大门很快被打开,扶若持着长剑看到她站在佛堂的门前略微惊讶了一下。
他剑刃上沾着鲜红的血,在被阴郁天空笼罩的风景之中颜色格外的浓郁。
他缓缓地走向她,洁白的脸庞上沾着点点鲜红。
突然之间,一个黑衣人越过佛堂庭院高耸的大门冲向扶若。
扶若反应也是极快的,立刻转身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那人没有跟扶若继续交战,而是转向了泊瓷。
扶若手里的长剑脱手而出,狠狠扎在了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坚持着向前走了几步,倒在了泊瓷的身前。
扶若走过去,他露出一如既往如同暖阳的笑容,只是被脸上的血色染上了一丝妖艳与诡异。
如同透着血色的残阳透着即将坠入黑暗的冰冷。
他走到失去气息的黑衣人面前,拔出了长剑。
长剑上沾的血液飞溅而出,落在泊瓷的脸庞上,从黑衣人身体涌出来的血液浸红了泊瓷的裙摆。
扶若立刻踢开了黑衣人的尸体,然后歉疚地看向泊瓷说:“我真的是太不小心了。”
他探出手,想为泊瓷擦掉脸上的血。
泊瓷退后一步,扶若眼眸轻颤,随后他放下剑,抓住她的手臂。
扶若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跟躁动的风交织在一起,浮动的香气让人想起冷清的新雪。
他一直无法触碰,洁白而易融的雪。
扶若琥珀色的双眸浮动着晦暗不明的氤氲。
他笑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将自己的血抹在她的脸庞上,她脸庞上原本那一点血很快就被他的血覆盖了。
扶若的心从未如此喜悦过,甚至透着一丝幸福,这其中还有让情绪浑浊起来的急躁。
如同光与影都在他的内心中。
他曾经清透的眼眸因为光芒与黑暗的交织而透着一丝空洞。
“我的佛阁三层依然空空如也……”
他的手指触碰着她的脸庞,他的血液沿着她的脸颊与雨一同落下。
扶若的视线凝视着她,仿佛要彻底吞噬掉她,纳入自己的血肉一般。
今天她带来的护卫都死在雪鹤寺,他就可以将国师带回自己的宫殿。
他的嗓音如同刚刚在念祝文那般声如弦音,只是此刻更加悱恻动人:“我想把我的神明放入我的佛阁,不知道要用多少锁链才能锁住?”
65 ? (六十五)
◎——◎
泊瓷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扶若的脸上。
“扶若, 别对神明不敬,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泊瓷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乌黑的眼眸中让人无法窥得一丝情绪的起伏。
泊瓷因擅长弓箭, 所以本身也有些力气, 只是她总是生病, 让人觉得她很羸弱。
不过泊瓷也很清楚, 自己就算是有力气也比不过扶若。
可是, 泊瓷知道扶若不会反抗她。
她上前几步,扶若就会下意识地退后, 一直到他的身体撞在柱子上。
泊瓷冷漠地看着他:“这样浪费自己的下属有什么用,扶若。”
他的脸颊上被泊瓷打的地方泛着红,琥珀的眼眸仿佛蕴藏者透过树叶落下的阳光, 细碎而斑驳。
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与窒息感, 让扶若感知到她有多么用力。
扶若因为呼吸不顺畅, 脸色开始发红,他却露出笑容说:“怎么会是浪费, 能够从刺客的手里保护国师大人。”
泊瓷用力地将扶若甩开,扶若趔趄了一下,然后稳住身体,瞬间就被大雨包围。
他在雨中静静地注视着廊檐的她,忍不住低笑起来。
从容, 冷漠,永远都是居高临下。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似乎永远都不处于劣势。
雪鹤寺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下属,加上皇上不让泊瓷插手, 所以泊瓷身边就只有那些护卫。
他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困住她。
可是哪怕只有一刻。
他也想要拥有她。
只想被她注视着。
如同现在这样, 她就只注视着他。
“泊少主, 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对于你来说不可替代的存在,那个所谓的帝王星,不就是你想让谁当,谁就可以成帝王星吗?”
扶若向前缓缓地走向泊瓷,他想要将她的白裙弄得更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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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瓷看着扶若通红的眼眶,他的脸上满是水痕,是雨还是泪,只有扶若自己清楚。
泊瓷眉头轻皱了一下:“扶若,帝王星不是我的决定。”
“对,是命运,你相信命运,正是因为如此,你看到了么……”
扶若动了一下唇角,他的眼中泛着隐隐血色,“今天这个雪鹤寺会死多少人,那些躲在佛堂里的僧人们会不会死?”
扶若伸手拿起他的剑,他歪头笑起来,露出他最擅长的笑容,温煦柔和恍若暖阳。
雨水落在他的剑上跟剑刃上的鲜血融合在一起。
泊瓷什么也没有说,她的眼中浮现出隐隐厌色,直接走过去又给了扶若一巴掌。
雨水落在她的身上,扶若眼瞳微颤,低笑说:“能让泊少主冒雨给我一巴掌,看来我今天真是惹你生气了,不过你别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他想要将她带回廊檐下,若是让她生病了,最后更难受地会是他。
只是扶若刚刚抬手,从屋顶上跳下来一个人影。
那人动作敏捷而利落,一脚踢向扶若,扶若为了挡住攻击,后退了几步。
等到扶若站稳身体,看到式尘将泊瓷完全的护在身后,并且将她带回了廊檐之下。
“皇弟竟然来的这么迟?”
扶若紧紧握住手里的长剑,他微笑说:“祈福已经结束了。”
“皇兄,刺客都已经捉住了。”
式尘面无表情地看向扶若,他的双手握拳,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别继续攻击扶若。
“你作为这次祈福的主持者,应该去善后了。”
式尘身材高挑将泊瓷护得很紧,扶若只能看到她染血的衣角。
扶若凝视着式尘的脸,唇角挑起了一丝冷笑:“也许你也是刺客之一呢,皇弟。”
扶若漫不经心歪了一下头,然后用剑刺向了式尘。
式尘手中的匕首与扶若的剑刃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扶若从小就习武,一直都没有疏于过对武艺的追求。
他总是梦想着,自己的武艺能够登峰造极,这样泊瓷的身边不管有多少高手,他都可以轻易地杀掉,然后将她藏在自己的佛阁之中。
只是片刻之间,他的长剑与式尘手中的匕首已经数次的碰撞。
不过是过了几招,扶若就知道了为什么他在佛堂周围布置了那么多下属,而式尘依然能够出现在这里。
对方的武艺很高强,而且速度很快,反应也很敏捷。
扶若看了一眼泊瓷,此刻泊瓷正凝视着式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扶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仿佛乌云让夜色更加漆黑,而乌云在翻滚透着一种狂暴。
他遇见泊瓷的时候,扶安俞跟扶凝已经在她的身边了。
两个人对她的感情都显而易见。
扶安俞总是看着她的背影,将她送的琴视为她对他的认可,觉得泊瓷外婆随口提起的婚约能够成真。
扶若不觉得她会重新捡起一个弃子。
他从来没有将扶安俞放在眼里,若是泊瓷真的喜欢听扶安俞弹琴,他不介意让扶安俞成为她的琴师。
扶凝比扶安俞还要好懂,她将泊瓷视为姐姐,自己唯一的亲人,无比的敬仰。
扶若觉得要成为对于泊瓷来说最特别的存在,无论是扶安俞还是扶凝都不够执着。
在她的面前太过于温顺、乖巧的存在太多了,所以根本得不到她的注意。
扶若很早决定了,他不想等泊瓷选择他成为特别的存在。
他要让她不得不选择他。
他的佛阁在建成那一刻,他真的很开心,已经看到她被锁在佛阁的模样。
今天这个愿望可以成真,哪怕只是片刻。
‘刺客’来势汹汹,武艺高强,她的护卫都死了,所以他的下属将国师送到他宫殿的佛阁之中保护了起来。
可是式尘出现了。
扶若真的很讨厌式尘,不是因为式尘现在破坏了他的计划,让泊瓷无法被送入他的佛阁。
这个男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对扶若的嘲讽。
嘲讽他这些年都心心念念计划着,不想让泊瓷觉得他是她手中的‘棋子’,他要成为与她对等的存在。
他要得到更多的权势,用权势困住一直深处于权势之巅的泊瓷。
式尘才是泊瓷与皇权制衡中最重要的‘棋’。
扶若不愿意思考,也不想承认,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为她的帝王星成为下一任皇帝做铺垫。
扶若真的很希望自己手里的长剑可以刺穿式尘的胸膛。
可讽刺地是,式尘的武艺在他之上,身体倒在青石板上的那一刻,他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扶若努力地看向泊瓷所在的地方,只是没有看清她,式尘挡住了他的视线,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剧烈的疼痛让扶若眼前发黑,意识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泊瓷看到扶若失去意识之后,式尘收了匕首向自己走了过来。
雨很大似连成线,让周围都显得有些雾蒙蒙的。
泊瓷稍微退后了一些,让式尘可以进入廊檐。
因为跟扶若在雨中交手,所以式尘此刻已经湿透了。
雨水沿着的黑发在低落,让泊瓷想到上次在国师府看到他刚刚洗完澡的样子。
只是那时候他脸颊泛红,此刻却只有苍白。
式尘本来容貌就极美,面无血色的苍白在这张脸庞上透着一丝脆弱。
他此刻看起来犹如被大雨浇透的花朵,既让人忍不住心中生起一丝怜惜却意外有着一种美丽到惊人的破碎感。
“小姐,你的脸上沾上血了。”
式尘犹豫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擦拭掉她脸庞上的血迹。
他的目光很认真,眼眸在发亮,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到看起来有些笨拙。
看起来好像是他控制不好力道的话,就会在她洁白无暇的皮肤上留下伤痕。
泊瓷抓住式尘的手,冷声说:“为什么会来这里,皇上应该不允许你来才对,二皇子。”
听到泊瓷叫他‘二皇子’,式尘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低声说:“他没有说不能来,而是告诉我了错误的时辰,所以我来晚了。”
泊瓷说:“二皇子,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皇上的意思。”
错误的时辰就是皇帝在暗示式尘不应该来。
“小姐,皇帝对你有敌意,所以他在利用大皇子对你的爱慕,而这份爱慕之中有恶意。”
式尘单膝跪地,轻轻托起泊瓷染血的衣角,低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小姐的护卫死了四个人,其他的六个人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山城也在其中。”
泊瓷没有想到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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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再来之前,竟然还去救了自己的护卫,这次围剿,她以为连山城都难以活下来。
泊瓷抓住式尘的肩膀说:“式尘,起来,除了皇帝,没有人可以让你下跪。”
“如果我早点察觉到异常,就不会让小姐的裙摆沾到血迹了。”
式尘垂眸,可是神色依然可以看出他在自责,“我明明已经说过,下次会注意,不让血沾到小姐的身上。”
泊瓷微怔,如果不是式尘提起,她都忘记他曾经说过这种话了。
那时候雾善堂的堂主趁着夜色偷袭,只有他和弦隐保护她,她不能随意移动,所以袭击者的血沾到了她的鞋上。
“式尘,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要记得你现在的身份。”
泊瓷想要拽回自己的裙摆,可是式尘没有松手。
他仰头看向她,露出了微笑说:“我记得自己的身份,所以如果小姐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出现,那么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泊瓷轻叹,她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然后伸手轻轻擦着式尘脸上的雨水说:“我需要你做的可不是来当我的护卫惹皇帝不悦,二皇子。”
“他希望我来见你,因为这样我才能质问你。”
式尘眼角微微泛红,成为了苍白脸庞上唯一的艳色。
“小姐,我和我的母亲一直都在泊氏的掌控之中吗?”
66 ? (六十六)
◎——◎
泊瓷微微垂眸与式尘四目相对。
他的眼眸中并没有任何不安与忐忑, 如同在询问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不知道你从皇帝那里听说了什么。”
泊瓷已经明白了皇帝的算计。
无论她怎么回答,皇帝都已经将这根刺扎入式尘的心中了。
“你这样直接问我,觉得我就会对你说真话?”
式尘有些惊讶地看向泊瓷, 心湖泛起了一丝小小浪花, 有些期待地问:“小姐要对我说谎吗?”
泊瓷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说谎?”
“其实, 小姐怎么说我都愿意相信你的。”
式尘露出一抹微笑, “我说过的, 哪怕是谎言,只要有人相信就是真的, 如果小姐对我说谎,那么就说明,你现在真的很需要我, 甚至愿意说谎骗我。”
泊瓷眨了眨眼睛, 大约是式尘所说的话太出乎她的意料, 所以竟然让她一时无言。
“式尘。”
泊瓷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轻叹。
式尘的眼眸瞬间就明亮起来。
他喜欢听她叫自己的名字,这不比二皇子好听多了。
每次她用柔软又清冷的嗓音叫出他的名字。
式尘就会觉得, 接下来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命令,他都愿意赴汤蹈火。
泊瓷疑惑地问:“为什么你总是能说出让我出乎意料的傻话?”
“傻话?”
式尘怔了一下,抿唇说:“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小姐。”
泊瓷从上方窥伺着式尘的表情,他的眼眸仿佛莹亮的湖面, 坦然而真挚。
他看到了她的笑容。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跟以往不同。
不是那种冷淡的,敷衍的,亦或是流于表面的笑容。
她的眼眸被笑意染上一丝柔和的光。
如同漫天晨光都覆于雪上, 散发着虚幻而夺人心魂的美感。
她从未有过的笑容让式尘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穿透了他整个胸膛, 头脑深处似乎充斥着一种极为幸福的喜悦。
周围因为雨天而显得阴郁的风景瞬间都明亮起来。
她的笑容仿佛可以穿透密布的乌云, 如同光束照亮他所目视的一切。
式尘觉得自己能够这样跪在她的面前,已然是对他在逆境中努力活下来的最大奖赏。
佛堂的院门外传来声音,泊瓷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停下的小雨。
大约是之前雨下的太大了,一阵大雨之后,雨逐渐就停了。
在这里也不方便继续谈话。
泊瓷拍了拍式尘的肩膀说:“来人了,起身。”
式尘立刻起身,听到泊瓷说:“你跟在我身边,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至于你刚刚询问的事,等之后你来国师府,我们再谈。”
“好。”
式尘应声,“我都听小姐安排。”
泊瓷什么也没有说,她往前走了几步,院门被打开了。
山城在最前方,后面是大皇子的护卫。
“刚刚有刺客闯入这里打伤了大皇子,幸得二皇子相助。”
听到泊瓷这么说,式尘微微垂眸说:“国师大人不必客气,怪我记错了祈福的时辰,不然一定不会让皇兄受伤。”
大皇子的护卫们对视了一眼,立刻去了倒地的大皇子身边。
看到只是皮肉伤,没有致命伤之后,领头的护卫明显松了一口气。
泊瓷看了一眼失去意识的扶若,他脸上有明显的伤痕,整个人都被雨浇透了,就算皮肉伤没事,没准也会得风寒。
泊瓷说:“两位殿下先回宫,雪鹤寺与刺客的事,我会处理。”
“那就劳烦国师大人了。”
式尘深深地看了一眼泊瓷,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式尘是独自一人来的,以他的武艺,离开皇宫,完全可以不被那些侍卫发现。
皇宫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就是皇帝以及皇子与皇女的宫殿了。
式尘离开皇宫没有上报,靠着自己的武艺避开巡逻的侍卫,然后找百姓打听了雪鹤寺的所在处。
扶若身边围着很多护卫,为扶若鞍前马后,照顾他的身体。
式尘孑然一身,找了一匹马,骑上就返回皇宫了。
式尘一离开,扶若就睁开了眼睛。
扶若的下属立刻靠了过去,语气担忧地问:“殿下,我们现在就回宫,已经让人先回去传唤太医了。”
扶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盯着式尘的背影。
他刚刚在下属进院时就醒了,努力保持着呼吸的频率,就怕式尘察觉到异常。
他听到泊瓷将清除‘刺客’的功劳都给式尘了。
从他认识泊瓷起,她一直是冷漠的,无情的,公平而疏离对待所有人。
扶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置放在胸口处,似乎想要摁住心间翻滚的情绪。
他觉得眼前还在阵阵发黑,疼痛侵蚀着他的感官。
不止是被式尘打的皮肉伤,还有心间涌动着恨意。
‘特殊’是会遭人记恨的。
二皇子看来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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