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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神禽
◎啾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凤凰哭了很久, 要把长这么大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小幽灵身体半透明,眼泪更是透明,像一串水晶珠链, 哭着哭着就在空气中消散不见。
卡布卡从眠礼头上飞下来, 和幼神一左一右陪着他。
他们都不说话。
在这种时候, 没有什么比无声的陪伴更好。
到后来, 哭声愈发细弱,像一条快要流尽的小溪。
小美人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
这样非但没有影响他的美貌程度, 反而让他更加我见犹怜。
在场的几位都是把他当孩子的(包括只有三岁的眠小礼小朋友),看着很是心疼。
孩子们在长大的过程中, 总是要遇见疼痛, 从不可能有哪一条路全是坦途。
负面的情绪, 通过眼泪发泄出来就好了。
纪攸终于止住了哽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擦擦眼睛:“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卡布卡抖了抖脖子上的毛:“哎, 小朋友就是要在家长面前撒娇才对嘛。而且你这跟小殿下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呢。”
小幼神也是有自尊心的:“布布……!”
“好好好, 我不说了, 小殿下是最——最勇敢的大孩子。从来不哭。勇敢礼礼, 不怕困难,对不对?”
“嗯哼!礼礼是最厉害的小神仙喔!”
卡布卡看来在带孩子方面很有一手, 三两句话就能把幼神绕晕了, 完全跟着它的步调走。
少年看着他们,尽管眼角才残留着淡淡泪痕, 却已经微笑了。
光是这样听着吵吵闹闹, 都觉得心里被撞得满满的, 很温暖。
这就是有家人、有家的感觉吗?
他看向神明, 后者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像永不融化的冰川。
但祂的蓝眼睛里没有下雪。
小凤凰自诩见过不少好看的人了,他的约阿诺当然是排在第一的,达茜姐姐,奥斯汀姐弟,连好好收拾过自己的郝郎中,也就是倾城里意气风发的吝天倾,岑寻枝,尚且年幼的西盐,甚至于讨厌的苏跃连……哪一个样貌都属人间上乘。
但他们在神明面前,终究是有尘埃的俗世。
神的美貌是不可窥探,不可超越,不可沾染。
唯一能和祂放在同一级别比较的,也许就是人形的自己呢。
啾啾骄傲。
不过……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他轻声问神明,“您抹去了它们吗?”
谢恺尘在出生时,苏槿心为了他能像个普通人类一样长大,封印了他的血统。
神明会不会也做了相似的事情?
“小时候吗。”祂沉吟,“在你还是……唔,‘蛋蛋’的时候。”
纪攸发现了,神明说话从来只有句号,哪怕是疑问句,都是以清淡的陈述句语调。
纪攸:“……一定要用这个名字吗QAQ”
神似乎对他的哀求笑了一下,那笑意极淡,转瞬即逝,像是错觉。
祂说:“我并未做什么,这是你成长过程中必然的经历。”
眠礼记忆中的“蛋蛋”,和纪攸现在的状态类似,并不是真正的他。
那是神禽降世之前,先悄悄探寻世界的一段意识。
幼年的凤凰在蛋壳中和“破壳后”,同小神子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他们是神域千万年来唯二两个幼崽,也是唯二敢在肃穆神殿中嬉闹、欢声笑语的特殊存在。
他们有神明的宠爱,尽管这宠爱从不用语言来表达。
两个小幼崽还闯过祸,比如某一根圣柱留下的、无法修复的坑洞,就是他俩一起干的。
那时候的神禽虽然年幼,但已经是不可估量的强大了。
直到他的本体,真正的凤凰蛋有了要孵化的迹象,神才决定把他送往早已挑选好的拉斐尔星。
就像卡布卡说的,和唯一的小伙伴分别这件事,让幼神伤心欲绝。
眠礼哭得快要把起居的乐园淹没,也没能扭转父神的决定。
这时候凤凰的意识已经逐渐沉睡,不然,就会从一个伤心的幼崽变成两个了。
最后,从不亲近祂、永远是一个高大渺远影子的父神,难得将祂抱在怀中,安抚地轻轻拍着小孩子的后背。
祂劝慰,也像是叹息。
“终有一日,你们会再重逢。”
鹏鸟用羽毛尖尖擦擦自己的眼泪,领命携着凤凰蛋去往人间。
于是,拉斐尔星的动物们就在那一个雷雨交加、石破天惊的夜晚,见证了圣梧桐树下神物的出现。
在那里重新破壳的小凤凰已经完全没有关于神域的任何记忆,他是只崭新的小鸟儿,啾生的起点就是森林。
卡布卡把他的过去添油加醋讲了一遍,末了还逗他:“小纪攸,我以前可是你的师父呢,你还记得不?”
凤凰无辜地摇摇头。
完全没有印象了。
“唉,现在的孩子……”卡布卡夸张地唉声叹气。
“我不想忘了你们的。”小凤凰又有点儿想哭了,“可是,我现在也还没有想起来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些快乐的、在「故乡」的经历,认卡布卡为师父,和眠礼一块儿玩,同是神明座下疼爱的幼崽……至今也还是靠他人口述和想象。
它们都是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欢愉。
再怎么代入,也好像是别人的故事。
他眨掉泪花,向神明请求:“陛下,可以恢复我的记忆吗?”
神沉默不语。
小凤凰有些忐忑。
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任性了?
卡布卡的翅膀拍了拍他的虚影:“小纪攸,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很特殊,无论是陛下还是其他人,都不能干涉你的成长,这些记忆的留存和消亡同样是不可逆的。”
纪攸怔怔地看着他。
“但是没关系的呀,我们还可以一起创造很多很多新的快乐记忆!比以前更好。”
它绝对是凤凰认识的所有人(以及非人)中最能说会道的一个,也难怪不苟言笑的神明会留这么一个聒噪的喇叭在身边。
“忘记了过去,那就让我们重新认识好了。”卡布卡不见外地虚虚搭在小幽灵肩膀上,“你好你好,我是卡布卡,是陛下的左舵哟。”
大白鸟看向幼神:“小殿下,该你了。”
眠礼总觉得好像不久之前自己才进行过自我介绍,不过还是眨巴眨巴焦糖色的大眼睛,奶声奶气:“我是,我是礼礼!”
卡布卡看向凤凰:“该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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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点点头:“我是——”
“蛋蛋!”幼神小声道。
“是纪攸。”凤凰严肃为自己正名。
“啾啾?”
“纪——攸——哦——”
“蛋蛋嘛!”
……
尽管泪意还没有完全褪去,笑声已经传了很远很远。
这边越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就越显得另一边很是冷清。
谢恺尘等得有些无聊了。
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前有狼后有虎,无数的事情催着他往前走。
唯一清闲的恐怕就是捡到小叽、以及在森林边缘的老两口家休养的那段时间了。
然而即便是那些时候,他的大脑也没有一刻放松过运转,不停逆推着究竟是什么人陷害自己,以及安排后面的计划。
可是现在,他……
竟然没事可做了。
这绝对是人生头一遭,不用考虑父亲、弟弟、来自他人的猜忌和打压,不用想着容易失控的精神力到底有什么规束的方法,甚至不用担心小凤凰的安全问题。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戒备,因为他已经来到世界最尽头,不会再掉下更深的地方。
如果他的确是「死」了,那么死亡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儿。
就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真的很无聊。
他甚至有点儿想念那个叨叨叨不停的大白鸟了,起码有它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也算是调剂。
但现在,这里就只有他和那个面无表情、冷峻的右舵大人。
蜚蜚双手抱着佩剑,似乎在闭目养神。
谢恺尘也同样有着自己的长刀,知晓怀抱武器的状态下是不可能真正放松的,有任何一点儿异动,那柄剑都会立刻出鞘,毫不留情斩落。
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自己问:“神明陛下什么时候会回来?”
右舵大人睁开眼,神情比之前更加冷酷:“你找陛下有什么事吗?”
谢恺尘:“没有。”
蜚蜚对神明相当忠心,任何敢显出半点觊觎的有异心者都杀无赦;不知是不是以前有过这样的家伙、并且发生过什么,才让他如此容易应激。
谢恺尘叹了口气,看向手中静悄悄的凤凰蛋:“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凤凰。”
蜚蜚似乎正在审视他的言心是否一致,这些神祇们或多或少都有读心的能力,人类在他们面前一览无余。
得到通过的结果后,蜚蜚放松些许:“无人能知晓涅槃需要多久。”
谢恺尘:“……涅槃?”
他的确在一些影视作品中听说过凤凰要在烈火中燃尽后重生,他们双双葬送于“昭神”的毁灭中,似乎的确符合「涅槃」的条件。
然而这样的话放在他心爱的小鸟身上,还是过于悚然。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蛋壳,似乎想安抚里面人事不知的小东西。
他想问凤凰重新孵化出是否还会记得自己,可竟然没有这种勇气。
所以他问:“他为什么不记得过去在这里的事情?”
蜚蜚虽然有点儿容易暴躁易怒,不过倒是个很详尽的讲解员:“神禽的幼年在神域中长大,到了该诞生的时间,就去往人间孵化。这种逆行是他生命中必经的历程,就像如今的涅槃,也是同样。就算没有你们和那黑虫打架,他也会在未来的某一日遇到更大的危机。这都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化解,不可避免。”
谢恺尘:“……黑虫?”
蜚蜚:“就是那个姓苏的。”
谢恺尘:“他不是龙吗?”
蜚蜚:“龙和虫又有多少区别呢?就是大一点儿罢了。”
同样有一半龙类血统的谢恺尘:“。”
人类低头看着凤凰蛋,一想到这样小小的东西竟然要经历那么多,就觉得心疼。
要是可以,他宁愿替小叽去承受。
可是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背负的命运。
他只希望,未来的路他们可以一起走。
谢恺尘看向蜚蜚:“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您不方便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
蜚蜚的眉心有一点朱砂,与他血红的双眼呼应,叫他整个人肃静的气质带上了深不可测的杀意。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神明的御前侍卫吧。
他道:“不妨有话直说。神域无须人间的繁文缛节。”
谢恺尘吸了口气:“……您知道,我的母亲在哪里吗?”
蜚蜚看起来对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不惊讶,甚至是早有所料:“你猜得不错,这种问题的确不该透露。”
拒绝同样在谢恺尘的意料之中,他失望地垂下眼:“抱歉。”
“——但是。”右舵大人语气一转,“看在你与凤凰关系的份上,也可以破例。”
谢恺尘一愣,继而眼中升起希望:“那她……”
蜚蜚的眼眸很平静:“她在神域,具体位置恕我不能提及,但大概是你们人类所言,良善之辈死后去的‘天堂’一类的地方。她过得很好。”
谢恺尘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谢谢,我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苏皇后行善积德一辈子,这是她应得的归宿,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遗憾的是,恐怕他以后是不能去那里了。
——等等。
他现在不是已经死了吗?
四舍五入,是不是也能算是上天堂了?
前无对手,后无追兵,什么都不需要担心,连最基本的吃喝睡的生理需求都没有了。
还能守着他的小凤凰重新长大。
这的确是他从未想过的结局,也是奢求的永世安宁。
就是来得太早了些。
谢恺尘在心中问,你会早点出来见我的,对吗?
总是流光溢彩的凤凰蛋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好像在回应。
凤凰没有想到,在神域竟然也能看见圣梧桐。
不如说正是因为生长在神域中,它才能被称呼为圣梧桐。
这是神域的冰霜森林,卡布卡并没有告诉凤凰这里的用处,只是说待在边缘地带就好,不要往森林中心走,尤其不能靠近最里面的漩涡地带。
尽管小神禽好奇心旺盛,但是听见卡布卡接下来的话,他顿时对去别的地方的兴趣荡然无存。
“陛下说,给你们一点儿独处时间。但是他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说话——所以这个「独处」,其实是对你单方面的。”卡布卡道,“小纪攸,这种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要珍惜。”
纪攸没有听出卡布卡的言外之意,只为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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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能再见到谢恺尘而欣喜:“谢谢您。”
幼神好不容易重新见到自己的好朋友,一下都不想跟他分开:“礼礼可以留下吗?”
卡布卡:“不行的,小殿下,那是蛋蛋的私人时间哦。”
眠礼:“什么是私人时间?”
卡布卡:“就是不想被打扰。蛋蛋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过二人世界呢。”
纪攸:“……”
真的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东西吗。
眠礼着急道:“可是,可是礼礼比较大。礼礼不是大人吗?不可以过二人世界吗?”
“小殿下,你和蛋蛋不是同样的种族,你们的成年时间是不一样的。虽然你们都是三岁,可是蛋蛋已经成年了哦,你还有很久呢。”卡布卡吧啦吧啦,“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小殿下要和谁过‘二人世界’?”
不仅卡布卡好奇,连凤凰都竖起耳朵。
小朋友搅着手指,不讲话了。
“哎呀,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可不得了!”卡布卡夸张地摇头晃脑叹气,“来吧,小殿下,我们回乐园吧。”
乐园是幼神的起居寝宫,一个与纯白冷漠的神域完全不同的地方,据说是个粉粉嫩嫩五颜六色的游乐园,纪攸还没有去过。
云朵载着小神子飘上神鸟的后颈,鸟儿那么大,幼神那样小,纪攸光是用看的都觉得心惊胆战,但眠礼显然很熟悉这种出行方式,抓住卡布卡的羽毛。
祂趴在大鸟身上,看向下面的小鸟,眼中有乞求:“还会见到蛋蛋的吧?”
“会的。”凤凰向他保证,“我会去找你玩儿,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坐碰碰车吗?”
幼神努力点点头:“还要荡秋千!”
大白鸟起飞之后,就完全看不见背上的小家伙了。
他们在纪攸的视野中逐渐缩小成一个小小的白点,最后完全看不见。
纪攸转身,正巧看见谢恺尘也在蜚蜚的带领下走到那棵圣梧桐下。
人类仰头望着银光熠熠的繁盛古木,同样想起了那最是动人的初遇。
蜚蜚说了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只剩谢恺尘一人。
他四处看了看,最后盘腿坐在树下。
小凤凰躲在另一颗树下偷偷看着,心脏怦怦跳。
啾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不过是很想念饲主、想看看对方在做什么罢了。
他现在有点儿明白礼礼刚开始想见自己、又不敢来看自己的感觉了。
可是,幼神对他,和他对谢恺尘又是截然不同的感情。
“……谁在那里?”
谢恺尘的知觉还是很敏锐的。
小幽灵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发现了。
随即他意识到,约阿诺现在根本不可能看见自己呀。
于是又放心下来。
不仅没有往更深处躲藏,反而还往前走了几步,几乎与谢恺尘面对面。
小凤凰蹲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打量着饲养员。
离开吉斯特村之后,他们的生活进入了急速转弯的模式,一茬又一茬风暴接踵而至,叫人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他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仔细地、心无旁骛地观察饲主了。
那明明是他还是一只小鸟儿时,最喜欢做的事情。
小奶啾每天从人类的枕头上醒来,有时候在他的颈窝,有时候在头顶,有时候爪爪贴着脸颊,总之,怎么五花八门怎么睡。
他静悄悄的,也不翻身,醒来是什么姿势,就还维持着什么姿势去看人类先生。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形状优美的嘴唇。
那时候还只是小鸟的啾啾就在想,人类,是个多么美好的物种呀。
他的约阿诺,又是这种美好中的极致。
即使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即便凤凰又见过了许许多多美丽的存在,谢恺尘在他心中仍是永永远远的第一名。
最最好看了。
谢恺尘对自己有个近距离的小偷窥者无知无觉,正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来到神域之后,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唯独这个戒指被保留了下来。
凤凰不是第一次看见它,可是直到此刻才看清楚那上面雕刻的图纹。
戒指是开口的,左边是小鸟,右边则是星星。
当它戴在谢恺尘的手指上,小鸟便枕在了星星上。
凤凰忽然有了猜测。
小鸟百分百是自己啦……那么这个星星,是约阿诺为自己做的指代吗?
他正发怔,就看见人类充满柔情地、虔诚地吻了吻戒指上的小鸟。
既像对恋人,又像是对信仰。
凤凰脸一红,好像被亲的是自己。
少年捂住发烫的、熟透的脸颊,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内心的翻涌。
他已经不是懵懂的小鸟了,早就在各种听闻中明白了戒指对于人类的意义,尤其是当它戴在无名指上。
那意味着心有所属。
人类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用首饰来表示所有权。
谢恺尘不仅戴着这枚戒指,而且还给小鸟打造了专属的脚链。
那可是太子最珍视的、皇后的遗物。
是不是可以说,饲主真的好爱他……Q///Q
小凤凰思考起了等自己“出去”以后,要给饲主装点什么来彰显「纪攸专属」。
至于谢恺尘,完全看不见面前到底有什么,也不会知晓自己的心上人也正陶醉在爱意中。
一片银灿灿的梧桐叶晃晃悠悠掉了下来,正巧掉在了凤凰蛋上面。
谢恺尘摘下叶子,顺手捧起那颗凤凰蛋。
纪攸大着胆子离他和它更近了一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真身。
亮晶晶的,看起来很轻。
现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正处于沉眠中。
看来神让谢恺尘来保管这枚珍贵的凤凰蛋了。
再过不久,自己就要从这里孵化出来吗……?
好奇妙的感觉呀。
好像他在饲主的手心里,重新活了一遍。
谢恺尘托起凤凰蛋,梧桐叶罅隙的光线均匀地涂抹在上面,与蛋壳上环绕的流光交相辉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透明的少年正与他的双手交叠,也捧起它。
小凤凰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他要努力,再努力一点。
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132 审判
◎谢恺尘的七宗罪。◎
辽阔的神域有庄严的神殿, 有广袤的冰霜森林,有魂灵们居住的专门区域,有左舵大人和右舵大人专属的天池,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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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了神子建造的乐园, 也有神明的御花园。
只不过同人间的花园不同, 这儿只种了一种花, 星尘花。
花朵小小的,花瓣半透明,乍一看很不起眼。
神域的大部分地方都是没有时间流动的, 御花园却有昼夜之分。
星尘花门白天在休息。
夜晚开放,就成了人间的满天星。
眠礼很喜欢这个地方, 并且坚持说以前和蛋蛋经常在这儿捉迷藏。
纪攸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他的确很喜欢这里。
小幼神提着小象水壶, 跑来跑去为这些根本不需要额外照料的花儿们浇水。
见好朋友站在那儿没动,祂主动把自己的水壶交给纪攸:“蛋蛋也来!”
尽管纪攸还是觉得蛋蛋这个名字笨笨的,但小神子看起来真的很怀念它、以及它所代表的, 他们两个曾经在一起快乐的童年时光, 纪攸也不再挣扎, 认命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水壶上附着了眠礼的神力, 就算是幽灵状态下的小凤凰拿着,也不会直接穿过, 可以稳稳地提起。
他拎着水壶, 在眠礼的指导下给花儿们浇水。
一时间星尘花们簌簌摇晃,所有接受到润泽的花儿们都亮了起来。
现在还是御花园的白昼, 恐怕这就是人们在白天所偶尔看见的眨眼的星星。
而掉下的花瓣, 则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原本御花园中只有小神禽和小神子两个人在, 过了一会儿, 又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人。
不是弥映,也不是纪攸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
在众多一模一样的白衣面具人中,他似乎比其他人个子要高一点,也更有气势。
但眠礼见到他,眼睛弯成小月牙,飞奔而去:“奥利利——!”
气场严肃的男人蹲下来,接住幼神的动作格外温柔:“小殿下,玩得开心吗?”
纪攸拿着水壶,也跟上去。
他从眠礼的称呼中已经听出来了,这位就是神域的神使长,奥利尔。
虽然说是神使长,不过他的主要职责是全权照顾神子,更像个保姆。
神明是世界的神祇,不是眠礼一个人的父亲。
在神子比现在还要年幼的时候,祂没有时间、也没这个意识去养育眠礼,于是眠礼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乐园里,由奥利尔和其他神使轮流照顾。
眠礼对奥利尔的感情很深,不过说不上来为什么,纪攸总觉得小家伙看起来有点儿若有似无的失落。
神域是没有时间流速的,按照人类法则,还是过去了好几天。
除了第一天见到那个自我介绍为“迦”的高大男人,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他。
纪攸想,小朋友的失落应当就是源于一直没等来的那位吧?
神使长见到少年,半透明的小神禽在一群半透明的星尘花的簇拥下飘忽而梦幻,的确有点儿生在传说中的氛围。
奥利尔躬身:“凤凰小殿下,许久未见了。”
纪攸把水壶从左手换到右手:“……抱歉,我不记得您了。”
“您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很高兴还有再见到您的机会。”奥利尔的音调和其他神使一样几乎没有起伏,“这一回,您不会再忘记神域的事情了。”
纪攸微微笑。
眠礼从纪攸那儿拿回小水壶,蹦蹦跳跳去浇水了。
纪攸走在奥利尔身边,看着花海中幼神的小小身影,雀跃中总有一丝别人品不出的落寞。
但那是在森林里孤独长大的小神禽很熟悉的。
他抬头看向神使长,就算站在侧后方也看不见面具之下是什么;小声问:“那位……迦先生,平时不住在神域吗?”
“迦先生?”奥利尔似乎有些意外这个陌生的称呼,花了一两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您是说……‘那位’啊。”
不知为何,纪攸在他平静的语调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
“是的,他的确不住在神域。只是有时候会来探望一下小殿下。”
或者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或者征求同意的前提下直接把小殿下“偷”走。
纪攸好奇道:“迦先生是小殿下的什么人?”
“……”神使长没有回答。
看来是个禁忌的秘密。
“是个很难搞的人。”奥利尔总结。
纪攸回想了下迦那道几乎将本人劈成两半的伤疤,和极有侵略性的、像永远无法被驯服的野兽一样的眼神,非常赞同这个结论。
既然迦是不能提及的禁忌,那么他还有别的问题:“我可以知道,陛下和苏氏……还有人类帝国的关系吗?”
神使长也因他放过了关于迦的话题而松了口气,语气明显轻松了些许:“当然。这也是您需要知道的事情。”
“陛下在人间化名为姜宵,我想这部分您已经知晓了。
“祂一直以来都认为人类是最拼搏、最有希望的种族,很看重人类。在你们……不,他们所谓的‘大宇宙’时代的厮杀混战中,领导人类在星海中创立人类帝国。
“但祂毕竟不能对某一个种族倾注太多的偏爱,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多时间,在帝国稳步发展之后,就将帝位交给了一个姓谢的人类。
“这个人类,就是人类帝国的第二任皇帝,也是谢铮的祖父,谢恺尘的曾祖父。
“谢家在当时已经是很有规模的大家族了,能同他们分庭抗礼的,就是褚家和鹿家。他们都是共同建国的元老。
“不过褚家对永远处于Z治漩涡中心的帝位没有兴趣,更倾向于统领帝国军,为帝国镇守边疆,主动退出了竞争。
“彼时鹿家的家主谋略、手腕与谢恺尘的曾祖父相比都要弱一茬,帝位拱手相让。不过他们约定未来若是鹿家培养出优秀的人才,也要将机会留给他们的后代。
“然而谢家的帝位一坐就是百余年。
“更麻烦的是,当初几大家族与陛下的约定仅有他们内部知晓,对于帝国亿万子民来说,谢家才是这个国度名正言顺的皇室。
“到谢狄川的祖父,也就是现在怒岭星系的鹿领主,已经无法再容忍这样毁约的现状。
“他本人是很有魄力的,不过身体不太好,并且他的父母很尊敬谢铮的父亲,也就是帝国的第三任皇帝,耳提面命让他安心在怒岭星系待着。
“他的独女鹿蔚,也就是谢狄川的母亲,帝国的王妃,是个看似柔弱、但很有野心的女人。她主动要求嫁给了谢铮,生下了谢狄川。
“再后来,谢狄川和谢恺尘相争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再赘述了,您应该很清楚。
“至于苏氏巨龙一族,他们同样是神的子民。
“龙族寿命绵长,所以自谢恺尘的曾祖父到他四代人类,其实在苏氏仅仅经历了苏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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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苏槿心、苏跃连姐弟两代。我猜殿下您应该在“风暴之眼”见过苏涅家主。
“苏烈在几千年前曾对神有不敬之心,当然,最终和所有人、所有生物一样,认祂为唯一的神主。
“但龙族忠诚于于大帝,并不代表同样会臣服于帝国其他继承者的统领——尤其后继者都是人类,在巨龙眼中脆弱的、蝼蚁一样的人类。
“不过苏烈谨遵陛下的教诲,没有和第二任皇帝起争执,而是回到他们的初始巢穴,也就是‘深渊’星域。他们更愿意在德尔塔象限自由自在,不想受到人类的统治。
“苏烈非常信奉于神,也就要求苏宅必须要有玫瑰圣像,和帝国主星的圣帝大教堂里摆放的一样。
“顺便一说,那个区之所以名叫‘眠宵花’,就是取陛下的化名,以及神子殿下名字里的一个字,为了纪念他们。
“我想,这些您应该也都见过了。
“为了维持几大家族的利益平衡,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通婚。比如苏槿心与谢铮,鹿蔚与谢铮,褚怀木与苏跃连。
“但在苏烈和苏槿心式微之后,原本不沾世事的苏跃连显然不满意于龙族屈居于德尔塔象限的现状。他选择了和谢狄川联手。
“只不过,他们两者的利益不一致,谢狄川想要成为下一任皇帝,而苏跃连则想要吞掉帝国和阿尔法象限。他们总是会背离初衷。
“再后来,就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
纪攸一边走一边听,听得非常入神,完全没注意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等到奥利尔结束了话题,他才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御花园了。
矗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尖塔形状的殿堂。
神域的大部分建筑都是纯白的,干净,冷清,不近人情。
但这座殿堂不同,外墙是黄铜色,比纯正的金色要黯淡一点儿,但放在整个神域中,已经是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鲜明色彩了。
但它不仅不灿烂,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纪攸下意识屏住呼吸,好像里面随时会冲出来洪水猛兽,一口吃掉小鸟。
门楣倒垂悬挂着一柄锤子,看起来格外沉重,而且悬挂得并不牢固。
它摇摇欲坠,好似随时会坠下,砸碎世间任何一种执念。
这是……
奥利尔弯腰抱起眠礼:“这里是神域的审判庭。”
审判庭?
凤凰没有问是要审判谁——他好像已经有了预感。
陪审团与观众席人满为患,除了卡布卡和蜚蜚,还坐满了白衣面具神使,和一些陌生的神官。
然而神明本人并未出席主持,审判庭上甚至没有任何「人」,仅有一盏天平。
半边金色,半边银色,极为精致。
而且是一盏会说话的天平。
它的声音洪亮、悠远、古老,掷地有声。
“被审判者,雄性人类,谢恺尘,入场。”
年轻的太子并未像人类法庭的被告那样戴上锁链,但被蒙上了双眼。
这黑布并非为遮蔽他的感官,而是让他更清晰地感知审判庭正在发生的一切。
天平:“你并非纯血人类,你的母亲是巨龙一族,是否属实?”
谢恺尘对发生的一切很平静:“属实。”
天平:“但你的龙血被封印,你的表征和自我身份认同都更偏向人类,是否属实?”
谢恺尘:“属实。”
天平:“人类,你说你是神禽凤凰的伴侣,是否属实?”
谢恺尘:“属实。”
天平:“你说你与神禽是在自由、平等、自愿的基础上选择了彼此,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