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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恺尘看他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原本打算回到皇宫以后就剪短头发,要不还是再留一段时间吧。
纪攸小朋友是个喜欢打扮的小朋友,从系在头顶的丝带,到项链,到改造后的脚链,以及现在系在尾翎的蝴蝶结,无一不彰显出小神禽对美丽的追求与热爱。
小凤凰再一次快乐地跳起只为约阿诺而跳的星尘舞,卷起一室璀璨金光。
谢恺尘在漫天下坠的光芒中撑着下巴微微笑看着小鸟儿。
看来应该再多买些东西。
虽然已经买了很多了,不过还是不够。
谢恺尘打开PADD的购物平台。
从前他的购物车空空如也,一年到头也添置不了几件。
自从有了小凤凰,已经清空过好几波了。
什么零食、摆件、小衣服、小视频、窝窝、玩具……
首页推荐也塞满了各种灵宠相关的东西,他还获得了几个类似于阔绰铲屎官的网站头衔。
听上去没什么用,但太子还是把它们佩戴在了自己的头像上。
哦对了,他的头像是网友给小凤凰画的Q版图,胖嘟嘟的金毛球,一双大眼睛澄澈灵动,爪爪抱着奶瓶,嫩黄的小嘴好像在亲镜头。
或者屏幕前的每一个人。
反正现在星网上用小凤凰头像的人多了去了,太子混迹其中,也不会被发觉。
他又多买了几种不同颜色、质地和花纹的丝带,甚至考虑起了要不要为小叽养几只蝴蝶。
凤凰和蝴蝶一同起舞的场景一定很美。
据他所知,给自己的宠物养宠物,已经成了一种潮流,他的想法并不突兀。
就是不知道蝴蝶好不好养。
要不在自己的鎏宫里再聘请一位昆虫养殖专家?
可是饲养蝴蝶还得配上花园才行,他的花园早就荒芜得不成样,还有过直接铲平的想法。
也许需要再请几位园艺师……
不,干脆全部翻修吧。
那就还要设计师和新的机器。
从丝带的价格,一路延伸到成千上万倍。
“啾?”
小凤凰的疑惑惊醒了沉浸在差点要把整个鎏宫都拆了重建的谢恺尘。
一点点轻盈的重量降落在他的肩膀上。
由于体型限制,原身小凤凰没有办法再像迷你形态那样待在人类的掌心,于是,肩膀成了一个全新的选择。
“啾啾,啾”
也不知道要安慰什么,反正安慰一下的凤凰。
小鸟儿习惯性地蹭了蹭人类,反之亦然。
谢恺尘想起那日裴桉说的,自己以前明明是很讨厌肢体接触的。
不仅是人类,灵宠他也不大愿意靠近——当然,更多的情况是灵宠们见到他就吓得神志不清了,谈何更进一步接触。
但现在,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小鸟贴在心口。
太子反思了片刻自己是否太过病态迷恋凤凰,是否会不太合适。
几秒种后便否定了这种审视。
怎么可能嘛。
只是命中注定的小鸟而已。
谢恺尘打开通讯消息,页面停留在疗愈师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上。
对方说,三天后抵达母星,会立刻赶到皇宫为他和灵宠分别评估状态,合适的话随时可以联结。
他关闭PADD,把站在自己肩上哼哼唧唧唱歌的小凤凰抱到面前。
凤凰并不是人工豢养的灵宠,或许还不知晓绑定和联结是什么样子,不知道那等同于生老病死永不抛弃的誓言。
小叽在最懵懂的幼年就被自己带在身边,没来得及见识过更加广阔的世界,遇到更多人。
他并不希望小家伙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一生都骗给自己。
考虑到人类和神明的寿命差别,这个一生其实指的是他自己的一生。
起码,也得让凤凰明白联结究竟是什么。
以及,意味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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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小鸟一眨不眨看着人类,对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期待。
哪怕很多都听不懂。
谢恺尘深吸一口气,望进那玲珑的凤凰瞳:“你愿意和我联结吗?从此陪在我身边……再也不分离。”
他说完这话,等待着小叽回答的过程中,竟然莫名紧张。
……怎么像在求婚一样。
“啾?”
小鸟疑惑。
“我会照顾你,保护你,直到我所能抵达的尽头。”谢恺尘向着他伸出手,银灰色的眼眸盛着盛大浩瀚的宇宙,“也请你在我……不是我的时候,帮助我找回我。”
他的语气堪称虔诚,宛若向神明祷告的信徒。
他问,你愿意吗?
“啾”
凤凰把戴有脚链的那边爪爪放在他的手心。
牵了宝宝的爪,就是宝宝的人啦!
他可能无法全然理解那些深层复杂的含义。
但如果是要问愿不愿意永远和约阿诺在一起。
他当然愿意。
永远伴在星星身边……永远。
谢恺尘盯着脚链的红绳,刺目的赤色如同一滴血扎在视野里。
他为小叽把耳坠改成脚链的目的,绝不仅是为了方便。
远有更加卑劣的期许。
为鸟儿拴上脚链,是什么含义呢?
恐怕是独占欲的最高体现吧。
将对方的羽翼,飞翔与自由,全都握在自己手中。
绝不会放开。
单纯天真的小凤凰看不见那些晦暗与阴翳,沉浸在明亮的爱意中。
他是无比依恋着谢恺尘。
人类先生说,「再也不分离」。
那对小鸟儿而言,简直再好不过啦。
有律动的嘭响隐约传来。
不知是遥远的海浪,亦或是谁的心跳声。
纪攸转身飞到窗边,翅膀拍了拍帘布,想要出去玩儿。
小朋友已经被家长惯坏了。
谢恺尘起身,准备换衣服,腕机震动了一下。
他脱下睡衣,向衣帽间走去。
纪攸被那精悍的背肌吸引了,啾啾叫着跟上去。
凤凰站在他的肩膀上,小爪子抓着肩上的皮肤,有些刺痛,不过谢恺尘浑然不觉。
他随意找了套衣服,一边换一边低头查看腕机。
小凤凰对人类先生这种明明拥有这么好的身材、却要被布料遮住的举动深表遗憾。
人类为什么必须要穿衣服呢?
和动物们一样光溜溜的多好嘛。
至于谢恺尘,则皱起眉。
消息是谢鸣风发来的。
他和二弟的关系的确要比和三弟之间缓和许多,但也没到没事聊聊天、沟通沟通亲情的地步。
如果谢鸣风冷不丁给他发来什么消息,多半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而他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讯息没有称谓,没有寒暄客套。
只有短短四个字。
『父危,速归。』
【作者有话说】
我们太子现在还有点病病的,好在啾宝就喜欢他这样子XD
谁不想独占宝贝小鸟呢?
当然以后太子会学会尊重
另外脚链这部分,可以想象一下,凤凰将来变成人形之后,漂亮少年雪白纤细的脚踝上系着的红绳,一碰铃铛就叮叮当当响……(嘶哈嘶哈
32 同类(六更)
◎“你有男朋友吗?”◎
已经是深冬了。
母星的大气层覆盖了全球气候调节系统, 将会造成严重生命财产损害的气象灾难,例如特大暴雨,飓风, 冻雪, 极端干旱等等, 全都隔绝在宇宙里。
曾经多灾多难的母星, 已然打造成最适宜人类居住的永乐园。
帝国也设想过,要不要将整个星球都维持四季如春的舒适恒温。
科技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且已经在其他小型伴星上施行了。
不过民调显示, 大部分人更愿意体会四季轮转,还是取消了温控措施。
春有百花冬有雪, 夏有凉风秋有月, 那才是季节的浪漫所在。
更何况, 没有温度变化,那很多好看的衣服就穿不了啦。
可不得了。
总而言之,眼下进入冬天最凛冽的时段, 依旧会很冷。
神禽对温度并不会像普通生灵那样敏感, 不过小幼崽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刺激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恺尘把原本披在外面的大氅换成了更厚实的锦裘, 系带的位置加以调整, 能让小凤凰更舒适地待在领口。
“啾啾?”
去哪里呀?
不是要去海边玩嘛,怎么坐上了会飞的车车?
再次伪装成小山雀的奶啾从衣领处扬起脸看向人类先生, 不明白为什么海边之旅泡汤了。
谢恺尘揉了揉他的呆毛, 低声说了句抱歉。
他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海滩,眼底有化不开的浓重阴翳。
看到弟弟发来的消息之后, 他立刻拨通了谢鸣风的频段。
或许是信号的问题, 那边声音有些失真, 苍白漠然。
谢鸣风告诉他, 刚好转没多久的父亲再一次进了ICU。
而且这一次,很有可能……
后面的话谢鸣风没说完,谢恺尘也不需要他说了。
原本是打算在栗源湾待到和凤凰联结之后,再搬回皇宫的,眼下不得已中断短暂的度假,计划上的一切都要提前。
栗源湾位于梅子岛区,离首都区有点儿远,飞行车得连续行驶至少八个标准时。
谢恺尘担心凤凰会不习惯,改坐跨城际穿梭机。
太子包了这趟【梅子岛区—首都区】穿梭机的头等舱,要求关闭监控,以及乘务人员无须来打扰。
由于目前母星各区的空轨都是集体按部就班运营的,没有额外的线路可供临时调度,暂时还没有私人穿梭机的出现。
总有些出行距离是介于飞行车和星舰之间的,大人物坐穿梭机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头等舱的工作人员都是受过保密训练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各个心里门儿清。
谢恺尘放纪攸去探索车厢后,扭头望着外面出神。
冷空气在温暖的车窗玻璃上攀爬出朵朵霜花的纹路,遮蔽了外面的景色。
一如他看不清前路的未来,稍有不慎,便会坠入迷途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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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来到栗源湾,他都会想起童年。
在没有精神力的评级标准,没有弟弟和其他突如其来冒出的“王妃”前,他也曾有过幸福单纯的岁月,和爱他的父母。
更小的时候,在想要看见车窗外更遥远的风景时,那个后来总是冷眼相对的父皇也曾把他抱坐在腿上,指着外面飞掠过的每一个城区,每一个建筑,一一告诉他来历。
然后慈爱地告诉他,恺尘,这都是未来属于你的世界。
那句话就像一个朦胧的镜像世界,手指轻轻一触便出现了无数裂纹。
那些成千上万的碎片里,再也没有一个是被许诺的未来。
父亲挽住自己娇美的新妻子和更值得期待的儿子离开,愈发衰弱的母亲被死亡的阴影吞噬。
四周的光慢慢黑下来,空余他跪在原地,无论向哪一边努力伸手,都无法获得丁点回应。
最后一线灯消失了。
再亮起来时,面前是母亲的坟冢。
按照母亲的遗言,墓碑上既没有姓名、称谓、生辰,也没有遗言。
空荡荡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谢恺尘将一束沾着露珠的淡紫色小花放在碑前,有点儿想和母亲说说话。
还没开口,身后忽然响起父亲的声音。
“朕不需要无能的儿子。”父亲说,“你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坐上我的王座的。”
老皇帝身边站着高个子的年轻人,嗤笑着,看不清脸孔。
但谢恺尘清楚那是谁。
“大哥还是放弃吧。”年轻的声音慢慢悠悠,充满居高临下的讥笑,“我会对你宽仁,让你有和二哥一样一辈子花不完的荣华富贵,做个安安分分的废人……哈哈哈……”
栖在他上臂的猛禽悠然拍了下翅膀,仿佛示威。
谢恺尘漠然地看着他,他们。
他是三个皇子中唯一一个就读于帝国军校的,从小熟读古往今来各类治国治兵策略,上到跨象限星舰,下到折叠机甲,从驾驶,到设计、拆解,均有涉猎。
十来岁起,小太子就泡在军部武器库里没日没夜地练习,试图不用精神力、单靠人力来操纵机甲。
一次次对抗机甲自发搜索精神链接的头疼欲裂,一次次从摔落、捶打、遍体鳞伤,换来所有课业的全满分通过,也成了军校史无前例的S级毕业评级。
谢恺尘想要对得起自己太子的身份,做帝国最优秀的那一块基石。
可惜,在外人眼里都是无用。
全人类唯一的S级又如何,听上去再强劲的名头,使用不了也是惘然,比不上三皇子稳定的A+级。
再努力又如何,他孤家寡人,比不上一只既可以安抚、必要时刻还能充当武器攻击的灵宠。
也抵不过父亲轻飘飘的一句,‘也许你弟弟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谢恺尘垂下眼,指尖的血液凉透了。
……
“叽啾。”
“叽啾?”
“啾——”
娇嫩的鸣叫声将人类从虚无的梦境中惊醒。
谢恺尘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倚着靠背睡着了。
小毛球拍打着翅膀,声音有些焦急,一双碧眸满含关心地望着他。
谢恺尘的意识迅速回笼,长长舒了口气,摊开手掌让小家伙落下来。
“我没事。”他低低道,“做了个梦。”
“啾……”
“真的没事。”
鸟儿勉强相信了他的话,侧过头,亲了亲他的手指。
温柔地咬一咬,就是小鸟的亲亲。
但人类并没有回应这个吻,只是挠了挠他的头顶。
小朋友不大满意。
“叽啾。”
这是凤凰对他的专属叫法。
谢恺尘:“嗯。”
“叽啾!”
“……嗯。”
“叽啾,叽啾!”
毛团团喊他的时候,自己也得有所回答,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谢恺尘无奈:“……小叽。”
“啾”
终于满意了。
小毛球眯起眼,扇扇翅膀,然后缩在他的手心里,像只小猫咪一样满足地呼噜了几声。
细小的金色碎片自凤羽浮起,晃悠悠飘到眼前。
谢恺尘碰了碰它们,便化作光的齑粉,消失不见。
若是在以前有人问谢恺尘恨不恨他的父亲,回答必然是肯定的。
怎么可能不恨呢?
父亲对他的冷漠,对弟弟的偏爱,对母亲的忽略。
让他明明贵为云端之子,十几二十年来却挣扎在泥潭里。
然而如今想来,就算父亲对他没有失望,他的S级精神力依旧不稳定,发挥不出来,比D级的普通人还要废物。
父亲就算没有再娶,或者在外面沾花惹草,母亲的病仍旧会恶化,全帝国最好的医生来也束手无策。
父亲若是一个公正的父亲,而不是着眼于为帝国挑选继承人的皇帝,他和老三依旧要被整个阿尔法象限的子民放在天平两端,去比较谁才是更适合带领他们的人选。
回想这一生,似乎父亲的态度改变与否,对他未来的路好像都没有多少差别。
那是他不可更改的命运。
也是这样的命运造就了如今的他,将他送到这个既定的轨道上,与凤凰相遇。
“谢谢你。”谢恺尘挠了挠小凤凰的肚肚。
纪攸睁开眼:“啾?”
怎么啦?
谢恺尘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没有任何人许诺的未来。
是他千金不换的礼物。
他带着小毛球走向覆上了白雾的车窗,食指横横竖竖,写出一个字。
凤凰站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滴落的细小水珠:“啾?”
“是‘叽’。”谢恺尘说,“你的名字。”
“叽?”
不认字的文盲小鸟歪着头,看那个奇怪的、像是迷宫一样的图案。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谢恺尘问,或者更像自言自语,“你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对吧?”
毕竟是神禽。
总不可能就叫凤凰吧?
奶啾没听清他的话,注意力还在车窗上已经融化的字迹,正凑上去也想学着人类的样子画画。
羽尖刚一碰到玻璃,被那上面附着的寒气冷得一个激灵。
“啾……!”
好冰,好冰。
谢恺尘用手心的温度帮他焐了焐,失笑:“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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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什么?”
不对。
“……你还不会写字吧?”
小凤凰听懂了这句怀疑。
哼,啾啾当然会!
虽然啾啾不知道写字是什么意思。
文盲小鸟决定“作弊”。
迷你形态下虽然没有凤凰原身的尾翎那样颀长惊艳,不过好歹也是被认成长尾银喉山雀的长度,总不能是光秃秃。
纪攸转身,屁屁冲着窗户,调动凤凰灵力汇聚到尾部。
接着,摇摆尾羽在自己的名字旁边轻柔地拂了一下。
羽毛泛起潋滟的金光,很快,雾气上凝结出一个图案。
并不难认。
那是个很规整、也很明显的星星。
加之之前在沙滩上,小鸟儿也是转着圈踏出星星,谢恺尘怀疑这是凤凰给自己取的代号之类的。
自己在这小家伙的心里,是和星星一样的存在吗?
黑暗中踽踽独行十余年,原来也能成为照亮别人……不,别鸟的光吗?
“啾啾啾!”
画好星星的纪攸骄傲地晃了晃呆毛。
我也会画画喔!
他还没炫耀完呢,忽然被抱住了。
人类先生如同捧着最珍贵易碎的瓷器那样捧着凤凰,低下头,把之前欠着的吻还给了他。
垂下的几绺额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情绪。
“叽啾?”
突然被亲的小毛球有点儿迷茫。
从相贴的温度里,他感觉到了人类先生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心绪摇曳出一丝波澜。
纪攸很快反应过来,在精神海中张开浅金双翼拥抱住谢恺尘。
嗯,这是约阿诺在跟自己撒娇呢,一定没错。
他完全懂了。
好嘛好嘛
那啾啾也要亲亲好啦!
谢鸣风正在皇帝寝宫的门口等待。
二皇子怕冷,调温贴片挡不住飕飕寒风,干脆从头到脚裹在厚厚的绒毯里。
“这鬼天气,突然一下子降温这么多。”谢鸣风嘟囔,“还不如当初推行全球恒温呢。”
他的灵宠,金刚鹦鹉店小二,鸟随主人一样怕冷,正在寻找合适的缝隙往毯子里钻。
谢鸣风不让它进来。
这玩意儿羽粉太多,要是和它一起盖毯子,自己会被染色不说,还会痒得发疯。
店小二钻不进去,急得用翅膀扇他:“我冷!我冷!盖被子!盖被子!”
“你盖个锤子你是只鸟啊!”谢鸣风紧紧抓住毯子捍卫自己的领地,“别人家的鸟都在蓝天白云自由翱翔,你看看你!”
店小二的语言系统格外发达,反唇相讥:“那别人的主人还天天带着灵宠去旅游爬山游泳呢,你看看你!”
敢这么直接戳二皇子腿疾伤心事的,可能全帝国也就这么一个了。
谢鸣风推开它的脑袋,愤怒道:“个破鸟,我今晚就把你烤了吃”
鹦鹉的破锣嗓子嚎叫起来:“杀鸟啦!杀鸟啦!二皇子杀鸟啦!”
谢鸣风额角青筋直跳:“憋吵吵!”
背后就是帝国最威严的地方,皇帝寝宫。
老皇帝再度病危,很有可能即将国丧,然而在这肃穆沉重的背景之前,一人一鸟毫无形象地扭打成一团。
虽然很离谱。
但如果是二皇子的话,也合理。
皇家就是个出奇葩的地方。
上到风流成性的老皇帝,下到三个性格各异的皇子,没一个正常人。
两边的守卫在寒风中摸了摸鼻子,当做没看见。
一辆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任何皇室标志的飞行车驶向寝宫。
谢鸣风眼睛一亮,难得敏捷地掐住店小二的脖子,空出手操控悬浮轮椅向飞行车靠近。
等到车门滑开后,鹦鹉挣脱了主人的钳制,拍拍翅膀飞过去,谄媚道:“太子殿下,您来了!您来了!”
“一边儿去,这话该我先说……大哥,你来了。”
披着黑色锦裘、高大冷峻的太子走下飞行车,垂眼看向他们。
花花绿绿的毯子。
同样花花绿绿的鹦鹉。
以及头发上沾了不少花花绿绿羽粉的二皇子。
谢鸣风:“……哥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恺尘:“。”
店小二:“嫌弃你没品味!没品味!”
谢鸣风:“呵,也包括你对吗?”
店小二:“憋吵吵,我最有品味!最有品味!”
谢鸣风:“……特么快闭嘴吧你!”
有店小二在的地方是不会有尴尬和沉默的,金刚鹦鹉进行了热情的欢迎致辞,叽里呱啦一大堆。
虽然都被两个人类左耳进右耳出过滤掉了。
猎猎寒风掀起黑裘的一角,谢恺尘左手下意识抬起,在领口的位置护了一下。
谢鸣风腿不行,眼很行。
早就发现那儿鼓鼓囊囊得不正常。
他哥可不是会放任仪表乱糟糟出现在皇宫、尤其是父亲寝宫的类型。
又不是自己,咳咳。
那儿藏了什么,根本不用猜,没有别的可能性。
“哥哥哥,快快快,”谢鸣风搓搓手,迫不及待,“快让我看看你的小宝贝!”
知道太子殿下有了灵宠不是什么新鲜事,无论宫墙内外,早就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他和千千万万的普通民众一样,天天在星网上蹲点“小奶瓶啾宝”直播间。
俨然成为了长兄家灵宠的铁粉之一。
为了得到小鸟隔着屏幕的亲亲,他也打赏了不少信用点。虽然这些钱最后肯定都落到他哥口袋里去了。
他和其他观众一样,守直播,发弹幕,送礼物。
但不一样的是,别人没机会亲眼见啾宝,他有啊!
当皇子可能也就这点儿好了吧。
马上就要亲眼见到小奶瓶了,心情堪比追星见正主。
嘿嘿……小可爱……嘿嘿嘿……
“外面太冷了。”谢恺尘皱眉,毫不留情拒绝,“进去再说。”
不仅是冷。
余光轻易地捕捉到侍卫瞧向这边的探寻目光。
关键是,人多眼杂。
虽然凤凰已经暴露在星网上了,也迟早会以他绑定灵宠的身份公开,然而今日不是为这个来的。
太子的声音比冬天的风还要冷,谢鸣风缩了缩脖子。
嘶,这个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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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直播间的小幼崽,根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风吧?
他那铁血无情的哥,究竟上哪儿弄来这么个软萌柔弱的小东西啊?
店小二和主人心灵相通,也把脑袋缩到羽毛底下,嘀嘀咕咕:“好可怕,好可怕。”
谢恺尘:“……”
谢鸣风讪笑:“哥你别往心里去,它知道个屁,它就会吃○。”
金刚鹦鹉出离愤怒了:“你才吃○!你才吃○!”
它嗓门大,一嚎附近全能听见。
光天化日在这儿争论什么吃○不吃○的,太影响皇室威仪了。
谢恺尘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流星往前走,划清界限。
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被嫌弃的二皇子:T_T
他连忙操纵锈蓝色的悬浮轮椅,跟上去。
待两人都进入以后,寝宫大门在身后闭合,将风声、光明与严寒关在门外。
老皇帝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寝宫早就被改成了医疗设备应有尽有的临时ICU。
这时候走廊两边点满了蜡烛,红白相间,随着他们进来时带进的一丝气流微微晃动,有种地狱索命与人世挽留的诡异拉扯感。
谢恺尘:“先去看……”
谢鸣风:“先让我看……”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话音未落,看向对方,发觉两人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谢恺尘的手依旧捂着领口:“这里太黑了。”
不仅是黑,烛火还很怪异,他怕吓着小家伙。
谢鸣风撇撇嘴:“相信我,哥,里面更可怕。这儿已经是阴气最弱的地方了。”
他说完自己吐了吐舌头,生怕这话被什么真的牛鬼蛇神听去。
殊不知在场只有一位神明。
「祂」既不会惩罚,也不会索要。
正忙着用小翅膀扒拉扒拉太子的衣领,试图出来瞧一瞧。
谢恺尘能感受到那对小爪子在自己颈部皮肤掻来搔去软绵绵的触感。
小朋友着急了。
于是他轻声问:“想出来玩吗?”
旁观的谢鸣风悚然。
这这这,这么温柔的声音,是自己那个万年寒冰的大哥能发得出来的吗?!
该不会是戴了变声器吧!
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中能看出大哥对小奶瓶的宠爱,可真的亲眼见到,还是很震撼。
接下来还有更震撼的一幕。
谢恺尘松开领口的系带。
在这样除了烛火几乎没有光源的晦暗中,一团明亮的金色从里面冒了出来。
那几乎看起来像一个漂浮在掌心上的光球。
谢鸣风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明亮,揉了揉眼,才看清那团光实际上是一只小鸟。
严格来说,应当是小鸟身上发着光。
以前看直播的时候,由于像素、网络信号等等各种问题,小奶瓶身上的光并没有那么明显。
就算有时候有人看见了,也不会认为是小家伙自带的,顶多是认为什么特殊打光技巧罢了。
反正星网上利用灵宠来挣钱的方式五花八门,打光已经是最基本的操作了。
显然面前的小奶瓶的光,绝不是任何一种仪器可以做到的,那就是他羽毛上浮动的流光。
他钻出来抖了抖毛,那些光仿佛也是活物,在短暂的散开之后重新聚拢在他身边。
小毛球在太子的手上转了一圈,发现了面前的另一个人。
其实之前在衣领里待着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回总算能看见了。
人类先生和这个人对话时语气还算轻松,那么,就可以认定是个好人。
对于现在的小凤凰来说,他的善恶观是非常简单粗暴的:约阿诺喜欢的就是好人,约阿诺不喜欢的,那当然是坏人。
约门(合掌)。
谢鸣风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荣幸,第一眼就被小神禽划定进了好人的范围。
他只是看见小鸟儿那双眼睛格外美丽,像是介于琉璃和翡翠之间的色泽,温婉玲珑。
即便身周氤氲着灿烂的金光,也没有被比下去。
这种颜色好眼熟,谢鸣风想,是在哪里见过呢?
他还没有想起来,见小奶瓶弯起眼睛细嫩地对自己叫了一声:“啾”
你好呀!
这是有礼貌的纪攸小朋友打招呼的方式。
饲养员翻译:“他在向你问好。”
谢鸣风万分荣幸:“你你你你好!我是谢鸣风,叫我小谢就好。”
同一姓氏的太子:“?”
二皇子连忙改口:“鸣风,或者叫鸣风也行。”
谢恺尘:“……他还不会说话。”
谢鸣风:0口0
差点忘了,不是谁都像自家金刚鹦鹉那样小嘴叭叭的。
小毛球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乖乖听他们说话。
听到饲养员说自己那句之后,反驳道:“啾啾,啾!”
会说话,是你们听不懂。
人类太笨啦!
谢鸣风眼巴巴地看着谢恺尘:“在说什么?”
谢恺尘很不情愿地承认:“……我也听不懂。”
谢鸣风:“啊??”
谢恺尘:“还没联结。”
谢鸣风痛心疾首:“怎会如此!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得住!”
谢恺尘:“……”
纪攸没太听明白,但这个人类看起来在数落自己的约阿诺。
可不得了!
小凤凰张开翅膀挡在谢恺尘面前,冲着谢鸣风不大高兴:“啾啾!”
谢鸣风这回听懂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主人的。”
谢恺尘:“?”
感觉这小子在占我便宜。
小凤凰将信将疑:“啾?”
谢鸣风一脸严肃:“真的,我保证。”
“啾!”
“好,听你的。”
“啾啾,啾。”
“嗯嗯,你说得对。”
太子忍不住了:“你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二皇子坦然:“听不懂啊,我瞎猜的。”
“……”
总之,小凤凰和二皇子之间达成了和解。
作为和解的标志性动作,纪攸抬起爪爪,伸给他。
谢鸣风:“这是在干啥?”
“要和你握爪。”饲养员解释,“不知道从那儿学的,最近很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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