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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陵关切道:“陛下伤势如何?”
曾贤道:“羽箭刺穿了右肩下,御医说是穿透伤,箭镞不会留在体内。已是万幸。”
魏西陵微微蹙眉,看来射箭之人臂力极好,竟然一箭穿透肩胛。
“萧将军呢?”他又问。
曾贤道:“老奴出来的时候,将军正陪陛下说话。”
长乐宫中烟雾弥漫,馥郁的宫香掩盖了浓重的血腥味。魏西陵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萧暥,最后把目光投向寝殿的丝帛屏风,其后隐约可见烛光人影。
“皇叔来了么?近前说话。”皇帝的声音静静地从屏风后传出。
魏西陵遂移步向前,就见御榻上铺着锦被,朦胧的烛火透过半垂的帐幔,勾勒出暧昧的虚影。
魏西陵心中微微一跳。
魏瑄道:“彦昭疲累过甚,今夜就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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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休息了。”
魏西陵揖首道,“陛下有伤在身,需要修养,且外臣留宿内宫怕是不妥。”
魏瑄道:“古人云,君臣如鱼水、似夫妻。同宿同栖也没什么不妥。”
魏西陵剑眉微蹙。
就听魏瑄又道: “朕今夜召皇叔来,是想要有劳皇叔替朕办一件事。”
他抬起头,目光深而静, “今夜行刺之时,有一胡人形迹极为可疑,朕想烦请皇叔立即率兵前往排查捉拿。”
魏西陵心中微微一沉,隔着纱屏,不放心地看向榻上熟睡之人。
就见萧暥靠着魏瑄宽阔的肩头,微微垂着头,长睫如落羽般在雪白的脸颊上挑出一弯疲倦的淡影……
“皇叔有难处?”魏瑄眉心微蹙
“臣遵旨。”
“有劳皇叔了。”皇帝说罢看了曾贤一眼,后者立即会意地前来提灯送客。
魏西陵看向萧暥,想说什么,但在皇帝无声的注视下终究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夜还很长,灯笼照着殿前残雪一片寒凉。
魏西陵走后不久,殿后便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魏瑄小心翼翼地将萧暥安放在龙榻上,盖好被褥,然后披衣起身,转到后殿,就见一道黑影正单膝跪地。
“没有人看到你进来罢?”魏瑄冷然道。
“罪臣绕过前殿,从后殿潜入,没有遇到君侯。”徐放道。
“好。”魏瑄对他的懂事很满意。
“今夜罪臣刺伤圣驾,死罪。”徐放说完低头磕地。
“起来罢。”魏瑄漫不经心道,“你的箭法很好,下手也利落,不愧是前铁鹞卫的都尉,这次任务你完成得不错,接下来,朕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陛下吩咐。”
“朕决意从绣衣特使中遴选身手出众者,组建绣衣卫,这支军队就交给由你来训练。”
徐放一愣,这可是天大的信任,顿时叩首颤声道,“罪臣遵旨!”
栀子巷
阿迦罗抡开了硕大的铁拳,猛地锤向迎面挥刀冲来的士卒,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士卒厚实的胸甲竟被整个砸得凹陷了下去,阿迦罗就势夺下他手中钢刀。
“抓住他!”陈英厉声喝道。
又有数十名悍不畏死的士卒提刀冲了上去。
阿迦罗大喝一声,如猛虎撞入羊群,沉重的厚背钢刀舞挥舞如狂,所向披靡,周围的士卒如砍瓜切菜般纷纷倒地。一时间竟无人能敌。
这胡人竟如此勇武!陈英锵然拔出长剑,杀入阵中。
阿迦罗右劈一挥,手中沉重的厚背钢刀已经挟带起一股旋风迎面劈来。
陈英厉吼一声举剑猛力格挡,黝黑的钢刀与雪亮的剑芒顿时撞击在一起,火星四溅,激烈的金铁交鸣声响彻长街,陈英的长剑竟被硬生生磕开,脱手而出,陈英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怪力!
紧接着厚背钢刀旋斩而至,直劈陈英脖颈,就在这时,阿迦罗耳畔陡然响起一阵破风的锐啸,锋利的箭镞撕裂了空气激射而至,叮地一声,竟弹开厚重的钢刀。
好箭法!阿迦罗惊回首,就见一锦衣绣袍的清俊公子,正傲然跨马看着他。
“拿下!”魏西陵一声令下。
顿时无数森冷的箭镞密密麻麻指向了阿迦罗。
“我好像见过你。”魏西陵策马向前。
阿迦罗抬头看着他,困兽一般的眼中几乎要迸出火来。
第464章 刑审
“名字?”魏西陵问。
“鞮奴。”
“我是问真名。”魏西陵目光一寒。
就在这时,长街上忽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魏西陵霍然回首,就见青霜率一队羽林正向这边赶来。
“君侯。”青霜勒马揖道,“陛下派我来押送人犯。”
魏西陵剑眉一蹙,押送、审理人犯向来是清察司之职责,羽林卫只负责皇帝的安全。
“押往何处?”他问。
“大内,掖庭狱。”
陈英一惊,脱口道:“掖庭狱乃是关押宗室宫妃之处。这不合规矩罢?”
“此番不一样,是行刺天子之罪。” 青霜看向魏西陵,“陛下要亲自审理。”
魏西陵隐隐有种感觉,他们这位陛下处事似有点随心所欲,无视规则。
“陈英,交人。”
阴冷的监狱里滴水成冰,阿迦罗袒着膀子铐在砖石嶙峋的墙壁上,火盆里窜起的火苗忽明忽暗地映在他的脸膛上,他一双眼睛如同一头蛰伏的独狼。
阿迦罗没想到,他来到大梁的第一天晚上就在监牢中度过。
此番他来中原本是为了打探虚实。
这段时间,北宫达败,北宫梁降,虞策被灭,张鹞、赵崇相继归顺……中原的局势变化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需要确切的消息。
他原本完全可以派遣属下装作商贩潜入中原打探消息,但是在漠北的无数日日夜夜里,那不熄的爱,和难灭的恨如野火般炙烤着他的内心,他很想亲眼见一见大梁到底是一座怎样的城市,能让萧暥不惜一切为之奋战。
没想到,来到大梁的第一天他就撞见了萧暥。
然后,他就被关押到了这里。
沉重的牢门打开了,走进一个精瘦的男人,窄额鹰钩鼻,一双阴鸷的眼睛在黑暗中牢牢地锁定了他。
一个毒蛇一样的男人,阿迦罗在心里默想。
“叫什么名字?”徐放问。
“鞮奴。”
“北狄人?”
“山夷人。”阿迦罗道。
山夷人本是北狄十八部落的一部,早在景帝年间就迁居到了辽州,成了辽州的山夷部落,兰台之变后军阀混战,淳于泷占据辽州,收编大量山夷力士进关锁军。
阿迦罗来之前就打听过,魏西陵此番击败淳于泷的关锁军,定鼎辽州,有大量的山夷人涌入中原。所以他们才决定以山夷商贩的身份潜入大梁。
“山夷人?”徐放斜睨着他,“来中原做什么?”
“贩兽皮。”
“听说你本事很好?打伤了好几名清察司的人。”
“原是淳于泷将军旧部。”
“一派胡言!”徐放阴声打断他道,“淳于泷归降后,所部名册上,千夫长以上共三百六十二人,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叫做鞮奴的人。”
阿迦罗暗惊,没想到这个酷吏有点本事,竟然把淳于泷的投降名单都查过了。
“我只是个士兵,不在名册上也是正常。”他面不改色道。
“区区一个关锁军士兵,就有那么好的身手,淳于泷也不会那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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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就败了。”
“对手是你们的战神。” 阿迦罗目光森然道。
“看出来了。”徐放凑近了阿迦罗,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忌惮他。”
阿迦罗不答。
徐放冷笑了下,“再告诉你一件事罢,今晚将你捉拿的就是魏将军。”
“魏西陵?!”
‘啪’一声皮肉的清响,徐放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到阿迦罗脸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君侯的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
阿迦罗吐出一口血沫,牵起破口的唇狰狞地笑了下。总有一天,会击败他!
“看来你是不肯招供了。”徐放阴恻恻道,“你知道铁鹞卫罢?”
“蛇鼠。”
徐放眼中凶光一闪,“被蛇鼠咬住了可是很疼的,不扯掉你一块血肉,是不会松口的,我这就让你尝尝,动刑!”
大梁城,千家坊
鞮奴低着头匆匆走过陋巷,七拐八弯之后,来到了一间低矮的棚屋前,谨慎地叩了三下,门开了一条缝。
余先生戒备地靠上门缝,见到是他,才向屋内招了招手,阴暗的屋子里十几条大汉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鞮奴快速钻进屋,接过凉水猛灌了几口,就把打听来的消息捡要紧的说了。
“大单于被关进了掖庭狱,那是中原人皇宫里的监狱。”
“就是说,我们要救大单于,就要闯进皇宫?”
“怕甚,就是我们都死了,也要把大单于救出来!”
“但是就算我们都死了,也救不出大单于呢?”余先生淡淡道。
“这……”
“先生,你说怎么办?”
余先生摸着下巴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大单于。”
阿迦罗的双手被钉在木架上动弹不得,藤条编的刑鞭,一鞭下去,倒刺就深深扎进血肉里,再连皮带肉掀起一片,几鞭之后,阿迦罗健壮的胸膛上已经血肉淋漓。
“你是谁?”
“你们有多少人?”
“来大梁做什么?”
豆大的汗珠沿着阿迦罗脸膛淌下,阿迦罗一言不发。他闭起眼睛,眼前火光晃动,那是上元夜的灯火。
长街之上,喧闹的人海中,琳琅满目的华灯映着那人眉间风月、眸底流光,相逢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不知不觉阿迦罗嘴角微微牵起。
“果然是条硬汉,看来一般的刑罚对你没用。”徐放阴恻恻道,“但是任凭你是钢筋铁骨,我们铁鹞卫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取绣银钉来。”
紧接着就有绣衣卫拿来一只铁质的小匣,打开匣子,里面有十几枚大小不一的银钉。钉子的两头还有繁复的花纹,看得人牙痒,有些钉子下还穿着还一根细细的铁链。
这是什么东西?.
阿迦罗还没弄明白,就见徐放取出一对银钉,将其中一支在蜡烛上烧红了。然后就将火烫的银钉穿入他宽阔的胸膛前饱满的露珠里。
“唔!”阿迦罗猛地咬紧牙关,几乎咬碎了钢牙。
徐放一点点拉扯牵动着银钉,阴鸷道:“说!你是谁?”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鞮奴。”
“你来中原做什么!”
“贩兽皮。”
尖锐的疼痛钻入肌肤,阿迦罗眼中暴起血丝。
“看来还是不肯老实招供。”徐放阴声下令将另一枚烤红的银钉也穿入阿迦罗另一侧。
冷汗滚滚淌下脸膛,咸湿的汗水流过伤口,火辣辣地又麻又疼。
徐放的手指吊在两枚银钉之间的铁链上,又问:“你是谁?”
“你老子。”一字一字地从牙关里咬出来。
徐放狞笑一声,猛地一抽链子。
“嗯!”阿迦罗浓眉骤然紧皱,两粒殷红的血珠瞬间顺着银链滚落到深古铜色的胸膛上。
还是不招,徐放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
他眯起眼睛,阴暗地凑近阿迦罗的下巴,道:“没事,我们还有手段。”
阿迦罗如独狼般的目光森森地看着他,又让他不敢凑太近。
“铁鹞卫不会让你无聊的。”
随即打了个响指。就有一名绣衣卫拿来了一个状似裈裤的铁疙瘩。
“给他套上!”徐放一声令下。
阿迦罗顿时觉得身下冰冷地一沉。随即要害处被密密麻麻的狼牙钉顶住了。
接着徐放命人取来一册露.骨的春.宫画本,在他面前一页页展开,尽是婀娜多姿的女子。
阿迦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
渐渐的,徐放有点搞不懂了,这人是不近女色吗?还是说有阳瘘之症?
但是那么威壮的一个人,看不出来居然是功能障碍?
这时,一名铁鹞卫侧身上前,在徐放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放皱起眉,“不行,那张画可是被禁了的。”
“只是明面上查禁,但坊间流传的仿画很多,查不完的。”
“你私藏了?”
那铁鹞卫嘿嘿两声,眼中流露出贪色,“这图可绝了…”
徐放拧眉,又看向阿迦罗,“这人声色不近,也只有试一试了。”
片刻后,一幅工笔精描的孔雀美人图送到了阿迦罗面前。
随着卷轴的徐徐展开,幽暗的监狱里仿佛窥见一缕旖旎的春色,暗香萦绕间,莹莹的火光照着画中美人如脂玉般的香肩,他侧身坐在美人榻上,背后的衣衫敞落,浓密丰盈的波浪卷发垂下来,若隐若现后背优美的线条……
阿迦罗看得热血喷张,只觉勃然骤紧,狼牙钉瞬间刺入血肉,疼得他浑身一个激颤,他猛地拧紧眉头,困兽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徐放,切齿道:“这画,哪里来的?”
话音未落,牢门咣当一声打开了。
两名狱卒提着灯笼在前引路。
徐放回首一看,赶紧躬身上前,叩首道:“刑狱之地污秽腌臜,怎敢教陛下亲临。”
皇帝不予理会,信步往里走去,看到那张孔雀图微微一诧,随即神色骤沉,目光从那张孔雀图移到阿迦罗硬处,眸中含而不露的愠怒:“朕的画,你倒是得其妙用啊。”
徐放赶紧惶恐地叩拜道:“陛下,嫌犯嘴硬得很,故而卑职才出此下策。卑职死罪!”
“你退下,朕要亲自审他。”皇帝淡淡道。
“喏。”徐放如释重负地退下。
皇帝走近阿迦罗,目光阴冷地打量着他:“你想知道这画的来路?好,朕告诉你,是朕画的。”
“什么时候!”铁链锵挣响,阿迦罗目眦欲裂。
魏瑄不动声色道:“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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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阿迦罗道:“但他让我想起我的妻子。”
“好大的胆子。”皇帝不怒反笑,“朕的人你也敢觊觎。”
然后他走近两步,幽声道:“你知道宫刑么?”
阿迦罗眼皮一跳。
这时狱门轻轻打开了,徐放躬身上前,低声道,“陛下,萧将军在外求见。”
第465章 报答
萧暥是第一次来到掖庭狱。走过一条阴风恻恻的狭长甬道,便是掖庭狱幽深斑驳的门庭。
相比寒狱高耸的院墙,这个宫中秘狱显得更加险恶阴森,有一种说不出的哀缠诡怨。
今天刚出宫门,萧暥的车马就被一个胡人拦住了。来人自称是昨夜帮他制服扒手的高大胡人的伴当,他的同伴被当做刺客给抓进掖庭狱了,求萧将军出手相救。
于是萧暥又匆匆折回皇宫。
“是有这么回事。”魏瑄道,“此人身手极好,形迹可疑。”
“阿季,昨晚就是那胡人帮我抓住了扒手。应该不是他们一伙的。”
魏瑄狐疑地微微眯起眼睛:“彦昭认识这个胡人?”
萧暥如实道: “不认识。”
魏瑄微笑:“那为何维护与他?”
萧暥道:“他帮我抓住了扒手,我不想连累无辜。”
“无辜?”魏瑄阴晴莫测地牵了下嘴角,转而问:“那扒手审出什么了吗?”
萧暥摇头:“那扒手就是大梁城里的泼皮,收了钱扒窃我的金鱼袋来引开我,其余的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魏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萧暥见他心事重重,又道:“阿季你放心,此事我必然追查到水落石出。”
“不必了。”魏瑄眉头轻蹙,道:“幕后主使朕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萧暥讶道。
“风长离。”
听到这个名字,萧暥陡然暗吸了口冷气。
细想起来,确实也只有此人有这能耐,也有这疯狂劲儿,敢当街行刺皇帝。
而且,一旦皇帝遇刺,大梁局势动荡,已经归顺的诸侯恐怕再次蠢蠢欲动。九州局势难料。
看来这些苍冥族余孽是如离离野草生生不息,扑不灭啊。
魏瑄见他眉头紧锁,便道:“彦昭,此事朕会妥善处理,你明天还要启程回江南,就不要再挂心这些琐事了。”
琐事?天子遇刺这等大事,如何说是琐事?
萧暥摇头:“大梁局势不稳,我怎么能放心南下?”
魏瑄眼神不易察觉地一亮,眼稍微微弯起。刚想说什么,就听萧暥又道,“既是风长离所为,那个胡人应是误抓,还请陛下放了他罢。”
魏瑄刚才还舒展的眉梢一挑,“既然彦昭如此牵挂这个胡人……徐放。”
“卑职在。”
“放了那个胡人。”
“喏!”
萧暥道:“谢陛下。”
“彦昭,你先别急着谢我,那个胡人受了点刑伤,徐放是铁鹞卫出身,你知道的,就会那些手段。”
片刻后,阿迦罗踩着残雪踉跄地走出掖庭狱,早春耀眼的阳光中,他终于又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又爱恨交织的人。
下一刻,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雪地里。
清格茶寮临湖的阁楼里,打开轩窗,隔着三两枝腊梅,就可以看到早春碧浪湖的粼粼波光。
阳光照着湖岸的残雪,早春的薄寒透帘而入。
墨辞掀开竹帘走进最里头的一间雅室,谢映之正坐在窗前喝茶,高缈的茶香里萦绕着一缕幽淡的梅香,令人心旷神怡。
“还是映之你逍遥。”墨辞脱了鞋,大咧咧走进去,在谢映之对面坐下,“皇宫里太无聊,都快把我憋死了。”
“听说陛下昨夜遇刺了。”谢映之道。
“这里中了一箭。”墨辞指了指右肩下,“御医看过了,穿透伤,箭镞不会留在体内,没什么大碍。”
谢映之微微点头,“还有呢?”
“听清察司的报告称,刺客应该是躲在广聚酒楼的屋顶上,这会儿酒楼已经查封了。”
“嗯?”
“还有……”墨辞挠了挠头,“陛下抓了一个胡人,说是嫌犯。”
“嗯。”
墨辞寻思着,“没了啊。”
谢映之拿起茶盏,低头抿了口茶,很有耐心地等着。
墨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哦,对了,萧将军昨夜留在宫里照顾陛下。”
谢映之搁下茶盏,轻叹道:“看来小宇是回不了江南了。”
墨辞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映之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陛下此番遇刺是自导自演的?目的是为了留住萧将军?”
“皇帝于京城遇刺,大梁局势动荡,小宇便无法安心回江州。”谢映之淡淡道,“不过,那个胡人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去查一查此人底细。”
辚辚马车声里,阿迦罗用生硬的中原话问,“去哪里?”
“我家,先给你疗伤。”萧暥道。
“皮外伤,我扛得住。”
萧暥见这个胡人固执逞强,也不客气了,干脆道:“我把你从哪牢里捞出来,你不该报答我什么吗?”
这下阿迦罗愣住了,“报答?”
萧暥看着他以身相许的眼神,略略略……赶紧道:“给我打十天长工!”
阿迦罗道:“可以,这很公平。”
然后就闷不吭声地盯着萧暥,看得萧暥有点发毛,“你叫什么名字?”
“鞮奴,主人。”
谢映之不在,萧暥临时找来的郎中,一见这血淋淋的刑伤就手抖。萧暥只好自己动手,给他新入门的长工疗伤。
手上、身上的伤口都好处理,清洗之后,敷上药,再扎好绑带就行。萧暥常年行军,处理创伤是颇有经验的。
让他觉得棘手的是胸前的银钉,这什么玩意儿?怎么摘除啊?
宽阔的胸膛上肌肉厚实而有弹性,两颗鲜红欲滴的露珠被银钉穿过,银钉四周还围绕着一圈太阳形的火焰纹。古铜色的肌肤映着花纹璀璨的银钉……
萧暥暗暗吐槽了一下铁鹞卫的重口味,抬手去摘银钉。
阿迦罗没想到萧暥握剑的手竟也那么轻巧。
随着银钉一点点地抽离,胸前又痛又麻又痒。
阿迦罗一低头就看到萧暥纤长的睫毛像两面浓密的羽扇似的,在雪白的脸颊上落下两弯淡淡的虚影,再往下是秀挺的鼻梁和弧度诱人的唇,有温热的气息拂到他胸前,又酥又软又痒,激得他耳根都热起来了。
萧暥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推着银钉,随着‘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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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一枚银钉终于坠地,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一只大手揽入了个炙热的怀抱里。
“主人。”阿迦罗压抑着暗哑低浓的嗓音,
此刻萧暥坐在他身上,鼻间能闻到阿迦罗胸前淡淡的汗味和血腥味。
他还以为是自己毛手毛脚拆银钉弄疼了对方,算了,抱着就抱着吧,他继续很负责任地一边继续拆另一侧的银钉。但另一侧的银钉不仅扣着铁链,而且似乎锈住般死死地固定在阿迦罗胸口。
再一看,他心中一惊,只见阿迦罗的衣袍下亦有斑驳的血迹,泥煤的铁鹞卫,到底干了什么!
就在萧暥一时无措之际,阳光下,一只飞蛾合上翅膀静静地停落在窗沿上……
长乐宫,魏瑄目光幽沉地喝着酒。
‘嘿嘿,如果不是你,那胡人还没这机会罢?’
‘闭嘴!’
魏瑄转着酒盏,皱起眉,但那恼人的声音还是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那银钉可不是那么好拆的,萧暥手是真巧,拆得那胡人热血充胀,接下去他怎么解决啊?’
魏瑄眼中幽光一闪,‘你想说什么?’
那声音诡谲地笑了笑,‘我是说萧暥,他是用手,还是用嘴?’
咔地一声,魏瑄手中的御杯四分五裂,鲜血随着酒液流淌下来。
“陛下。”曾贤惊慌失措,“来人,招御医!”
“不必了。”魏瑄阴恻恻道,“叫徐放来。”
……小可爱们,本章被删除了上百字,导致字数不够无法提交,在此补足一下字数,还请小可爱们谅解……
第466章 敌意
长乐宫,徐放进去的时候,两名小太监正跪在地上打扫酒杯碎片。
魏瑄坐在御座上,神色阴晴不定,一只手搁在凭几上,御医正在谨慎地包扎。
徐放调整了下呼吸节奏,他知道皇帝现在心情恐怕不好,于是更加小心翼翼道,“卑职参见陛下。”
“起来罢。”魏瑄沉声道,“你昨日抓的那个胡人,朕要你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他不可能一个人来中原,肯定有随同伴当,把他们都逮捕了,一个个给朕仔细审。”
“喏。”
话音未落,黄门侍郎进报道:“陛下,太卜令求见。”
“宣。”皇帝又对徐放道:“你下去罢。”
“卑职告退。”
墨辞走到御书房前的廊下,正好跟徐放狭路相逢,匆匆一个照面,墨辞笑了笑,“徐都尉。”
“太卜令。”徐放谨慎地拱了拱手,低头走开。
入殿后,墨辞有些散漫地行了礼,便径直到魏瑄对面坐下,拿起剩余的一个酒杯,自己倒了杯酒,“陛下喝闷酒怎么不找我?我陪你一起喝。至少不会伤了手。”
“那师兄岂不是错过了和玄首喝茶。”
“茶哪有酒好喝。”墨辞笑笑。
“昨晚的事,谢先生什么都知道了罢。”魏瑄道。
墨辞问:“陛下指什么?”
“昨夜闹市行刺的,是徐放。”皇帝淡淡道:“是朕让他去的。”
墨辞了然,道:“陛下遇刺受伤,大梁局势不稳,萧彦昭才无心回江南。可是……”
“可是彦昭已经离家十年了,朕何必硬是不放人走对么?”
“阿季,你也知道,萧彦昭他很疲惫了,让他回家休息一阵也无妨,一两年后,你再找个借口招他回京不就行了。”
魏瑄忽然问:“你觉得朕是否不近人情?”
墨辞坦率道:“有点。”
魏瑄道:“那朕请问师兄,九州一统后,天下就太平了吗?”
墨辞思忖道:“如今四海归一,朝堂清明,诸侯滨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那老对头不知所踪了。”
“也是玄首的老对手罢。”
风长离。
“只要风长离一日不被擒,九州大地就一日不会止戈。现今的风平浪静之下,何尝不是暗流汹涌。”魏瑄道,“如今风长离行踪无定,朕怎么放心让彦昭回江南?”
“虽然风长离的目标是朕,但是如果他没有机会对朕下手,他会如何?”
墨辞:“伤害或者挟持你最重要的人。”
魏瑄:“彦昭便是朕的弱点和软肋。所以朕不能让他回江南。京城目前是最安全的。”
墨辞:“江南还有玄门保护……”
“玄门?”魏瑄轻笑了声,“风长离在玄门的眼皮子底下发展苍炎军就算了,把人都安插到玄门里头去了。”
墨辞有点尴尬:“孙适这家伙,以前居然没看出来。”
魏瑄道:“而且江南还有太奶奶,阿澈,皇姐,如果风长离没有机会对彦昭下手,也对他亲近的人下手。”
他轻叹一声,“彦昭再经不起失去亲人了。”
墨辞道:“照这么说,萧彦昭留在京城确实最为安全,那你为什么不跟他直说呢?他会答应留下的。”
“因为朕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引蛇出洞。”
“风长离希望朕走火入魔,朕越是偏执,越是丧失理智,就越是风长离想看到的。”
墨辞恍然,此番,从表面看,皇帝因为偏执的爱而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来挽留萧暥,这比说清楚利害关系,留萧暥在大梁,更可以麻痹敌人,让风长离以为皇帝渐渐走火入魔……
引鱼上钩么?
“此番心思还望谢先生知晓。”魏瑄恳切道。
墨辞道:“陛下苦心,我会转告映之。映之远离宫廷,不知陛下此举的难处,陛下也不要介怀。”
魏瑄道:“朕怎么会因此介怀,朕还在想,以谢玄首之能,若能出山辅佐朕,朕必无忧啊。”
“陛下想要任命映之为帝师?”墨辞蓦地一怔。
“历代玄首皆是帝师,不知谢玄首意下如何?”魏瑄微笑道。
将军府,
早春,阳光正好,照着轩窗外三两枝梅花。
萧暥俯下身,就在他无从下手之际,忽觉身后清风漫过,一只玉白的手指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小宇,我来罢。”
随即那人向阿迦罗点头微笑。
阿迦罗心中却猛地一震,甚至不及顾及到自己还光着。他刚才竟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可是有着在黑暗中都能敏锐地察觉到敌人逼近的野兽般的洞察力。
但来人却悄无声息的,像一片雪花轻轻飘落到轩窗上。那般轻灵自然,如风拂帘动,让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阿迦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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