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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知遇
曹满收编了崔平手下的一万步骑后军力大振,并且凭着他在凉州的积威和对凉州的熟悉,一路上势如破竹。兵锋所指,各州郡或破或降。
八月二日安夷郡守李威献城投降
八月五日居延郡守段松投降
八月七日望泉郡失陷
八月十日河广郡失陷
八月十一日曹满兵抵武平城,战火直逼凉州府
武平郡府大堂。
一张羊皮地图在大案上铺开,诸将肃立周围,形容严肃。
幽幽火光下,曹满忽然有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坐镇凉州、割据一方的时候。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阿迦罗这个胡人的存在了。
阿迦罗魁梧的体格把灯光都遮蔽了一片,粗壮的臂膀上肌肉块块垒起,充满强悍的力度。似乎时刻提醒着曹满,他能重新坐镇于此,多亏了北狄部落的支持。
曹满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刚要发话,阿迦罗已经抬手在地图上点了点说:“凉州府高墙深垒易守难攻,不如先拿下凉州以南的鸾吾郡。”
“对!”崔平附和道,“鸾吾城是凉州府的囤积粮草辎重之处,当年萧暥就是看准了鸾吾城,才把主公的数万大军……”他说到一半发现曹满脸色阴沉,赶紧尴尬地吞了口唾沫。当年萧暥就是佯攻鸾吾城,将曹满的几万大军遛了近半个月。
“萧暥小儿,着实狡诈。”曹满扭头愤声道,然后他看向阿迦罗,忽而浓眉一抬。
只见阿迦罗眸中精光乍现,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发现了猎物,露出吃人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曹满狡猾的三角眼滴溜一转,试探道:“怎么?大当户和萧暥也有仇?”——大当户是金皋为了让阿迦罗统兵,临时给他提拔的官职。
阿迦罗坦然道:“曹将军一定调查过我的底细,必然知道我是从漠南王庭逃出来的。”
曹满也不尴尬,哈哈一笑豪爽道:“查过,你马养得很好!”
“你说什么!”赫连因豁然出列,阴鸷的眼中杀气腾腾地看着曹满。
阿迦罗喝道:“退下!”
赫连因才心有不甘地郁郁退下。
曹满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英雄不论出身,老夫祖上也是屠户出身那又如何?在漠北我一见大当户,就知道你是个英雄,是成大事之人!而且……”曹满的小眼睛一眯,“我们好像以前见过?”
阿迦罗心中略一沉,立即想起了曹满几年前曾经参加过秋狩,也就是那次秋狩的晚宴上,他和曹满也许远远地打过个照面。
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初生牛犊,空有魁梧的身形和一身蛮力,而现在经历了王庭翻覆,远走漠北,跋涉山川,风霜雨雪,历经磨难,他的模样和气度也有较大改变,面容黝黑坚如岩石,五官刚硬犹如凿刻,琥珀色的眼眸深沉而顽强,右眼的疤痕如同岩石间的一道狰狞的裂缝,——这些年的苦难磨砺都深深地烙印在这张脸上。使得他容貌气质大变,当年远远一面之缘的曹满应该认不出他来。
想到这里,阿迦罗不以为意道:“我是阿迦罗世子的护卫,曾经跟随世子参加过狩猎。”
“哦。”曹满做恍然状,又不由道:“阿迦罗世子是条好汉,可惜了!”
“是很可惜,世子雄才伟略却被妖魅所迷,才有此祸。”赫连因忍不住低声接了句。
曹满随即露出好事之状:“我听说世子娶了个男妃,姿容妖美,莫非属实?”
“世子之事,我等下属不敢妄言。”阿迦罗粗声粗气打断道,说着又狠狠地横了赫连因一眼,“你话太多了。”
赫连因赶紧闭嘴。
阿迦罗不去理会他,又看向曹满,切齿道:“萧暥覆我王庭,抢我牛羊,杀我族人,让我们失去了家园,流亡漠北,我们所有漠南王庭的人跟他不共戴天!”
曹满小眼睛里寒芒一闪,道:“萧暥夺我凉州,杀我爱子,老夫亦与他不共戴天!”
说到激愤处他方才想起什么,“呃……至于如何进兵,大当户继续说。”
阿迦罗才继续刚才的话道:“鸾吾城为凉州粮仓,我们拿下鸾吾城,凉州府就会陷入缺粮少衣的之境,必然军无战心。”
曹满抚须道:“好,鸾吾城守将姚奉,原先是给我驾车的,这个人我知道,勇而无谋,而且鸾吾城的城墩不高,我们集中兵力便可一举拿下。”
阿迦罗道:“这不一定,凉州府和鸾吾城相距不远,若我们围攻鸾吾城,凉州牧曹璋不会坐视,必会率兵来救援鸾吾城,若如此,我们就会陷入前后夹攻、进退两难之境。”
“哈哈哈——”曹满闻言大笑,连连摆手道,“璋儿那怂样能当得了凉州牧?”
阿迦罗疑惑地看向崔平。
崔平立即上前小声道:“曹璋是主公次子。”
曹满道:“璋儿从小懦弱,我就算进攻凉州府,他也只敢躲在桌子底下吓得直哆嗦,哪里敢主动出击?他手底下唯一可以用的武将就是程牧了,但程牧远在沧州,替萧暥搞什么建设,一时赶不回来。”
闻言阿迦罗心中一沉。
沧州旧城深入朝曲草场,横跨赤火部、黑翼部大营故地,与王庭相距不到百里。萧暥在此处重修沧州城,意在控制王庭,辐射西域,不仅目光长远,而且野心不小啊。
就在阿迦罗心念一触之时,又听曹满道:“就算我率兵打到凉州府下,以璋儿的胆气,也就躲在府里等程牧回军救援,可是沧州城在漠南王庭腹地,等到程牧千里迢迢赶回来,我们早就拿下凉州了!”
阿迦罗皱眉道:“曹璋既然是萧暥看中的凉州牧,未必如此不堪大用罢?”
曹满不以为意地冷哼了声,“我是他爹,是萧暥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阿迦罗遂不再劝,他想到了老狼王和他,都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他又能说曹满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都在这乱世汹涌洪流的裹挟下,被撞得四分五裂。
阿迦罗道:“如此,我和曹将军兵分两路,曹将军率凉州军攻打鸾吾城,我率属下八百北狄士兵以为侧翼,如何?”
曹满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大当户请便。”
八月十四日,曹满以崔平为前锋大将,自己坐镇中军,猛攻鸾吾城。
这一战从正午打到傍晚,姚奉果然是一员猛将,死守鸾吾城。曹满嗑得牙都酸了,居然还是没有啃下这块硬骨头,无奈只得入夜修整,明日再战。
而另一方面,姚奉的守军也死伤过半,血染城墙,堆尸如山。到处都是缺足断臂的伤兵。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次日清晨,凉州府前
曹璋披甲上马:“子兴,凉、凉州府的诸、诸事就拜托你了。”
“主公且慢。”刘子兴(曹璋的谋士)拉住马缰道:“沙场上矢石交攻,刀剑无眼,主公身系凉州安危,不该亲自涉险,不如等程牧将军回师,再做计较。”
曹璋道:“军、军情紧急,耽搁、不得,而且、”
而且今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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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父子相见于战场之上,也是相见。
如果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他又如何担当这个凉州牧,今后又如何能服众?
从凉州府到鸾吾城仅有三百里地,曹璋率军一路急行,行至日暮来到一片密林间,斜阳冉冉中忽见一群山雀从林中惊起,他不由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飞鸟惊林,莫非林中有埋伏?
他这一念还未转过,只听周围的密林间传出一片马蹄踏碎深秋枯草的沙沙声。
急回首,就见一支骑兵如猛虎下山般从密林中冲杀出来!
为首一员大将弯刀纵马,率军冲入西凉军阵列中,刀光飞舞,前排士兵惨叫着倒下,鲜血激溅。
目睹血腥的一幕,曹璋一时僵愣在马上,竟没有了反应,副将徐荣以为他初历战场,一时吓呆了,赶紧道,“保护主公!撤!”
但是西凉军在猝不及防遭受袭击之后,本来就阵脚大乱,徐荣那一声撤退的命令更是加剧了士兵们的混乱,局势眼看就要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逃。
就在这时,就听锵地一声响,曹璋拔.出了佩剑,危乱之时他竟也不结巴了,高声道:“将士们,想我凉州军当年纵横西北所向披靡,何曾畏惧过蛮夷,现在敌军不过数百骑,何惧之有?今日之战,有进无退!跟我冲!”
说罢他竟一夹马腹,挥舞着手中沉重的长剑率先向敌军冲去。徐荣愣了下,赶紧率军跟上。
看到主公如此勇武,他属下的三千凉州兵顿时士气大振,掉过头来就向敌军发起凶猛的反扑。
阿迦罗不由浓眉一皱,敌军主帅虽然其貌不扬,却颇有点胆气。不由让他另眼相看。
眼看着凉州军已经稳住阵脚,展开队形,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看来只有先拿下那主帅!
打定了主意,他催马急进,厚重的弯刀挥舞如电,在他的率领下,北狄骑兵如一支利箭狂飙突进,所到之处,西凉骑兵有如波分浪裂,竟无人能阻其兵峰。顷刻间,距离曹璋所在的中军仅有数十步之遥。
“主公!”徐荣赶紧策马回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那凌厉的杀气,曹璋没有退缩,他握紧了手中的剑,用尽全力迎着阿迦罗的弯刀挥去。
‘铛’的一声清响,刀剑相击火星四溅,巨大的反震力将曹璋的虎口震得一麻,长剑脱手飞出。
紧接着阿迦罗又是一刀反削,曹璋仓促之间,竟不顾一切探出双手想去抓住那锋利的刀锋。
阿迦罗还没见过这样愚蠢的亡命之徒!他刀势微微一缓,但尽管如此,锋利的刀刃也已经劈开了曹璋的手掌,鲜血迸溅,几乎透骨,只要阿迦罗再用一把力,就能将曹璋的手掌整个劈成两半!
曹璋忍着钻心锥骨的剧痛,用鲜血淋漓的手握住刀锋,四目相对的一刻,阿迦罗忽然有一丝疑惑,这个看上去有些憨拙的人,竟敢徒手接住他这一刀,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战斗至此?
两相僵持,四目相对之际,阿迦罗忍不住问:“为何这么拼命?”
曹璋咬住牙关:“为一个人的知遇之恩。”
阿迦罗眸光幽然一沉:“是萧暥!?”
曹璋暗惊,“你怎知道?”
阿迦罗嘴角肌肉抽搐了一下:“真巧了,我也是为了他,为了战胜他!”
说罢刀锋往下一压,直抵曹璋的咽喉,“你是个勇士,我会让你死得体面!”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支羽箭夹带着秋夜的寒气破空而来,直射阿迦罗面门。
阿迦罗骤然偏首,不由心中凛然:好箭法!
随即他游目望去,赫然就见初升的晓月下,暮风中猎猎飘扬着一面魏字战旗。
阿迦罗眸子里顿时掠过一丝狂乱的血色。
将军府
自从谢映之用非常之法为萧暥治疗后,萧暥的身体调养得不错。只是在行非常之法时,谢映之用了偷天之术,所以萧暥的噬心咒不能根治。但是病情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换言之,萧暥的命是保住了,只是身体较常人更为虚弱一些。只要他不使劲折腾,也可享常人之寿。
今天是中秋佳节,午后,宫里就送来了月饼食盒。
萧暥嗅了嗅:“是阿季亲手做的。我闻得出来。”
闻言魏西陵静静搁下手中的月饼。
“西陵,你怎么不吃了?”萧暥腮帮子鼓鼓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抓起魏西陵剩下的小半个月饼,“你不吃我吃了啊。”
魏西陵道:“别吃得太多,待会儿还有晚宴。”
明月初升,将军府里办了个简单的晚宴。来的也都是熟人,只有魏瑄没有来,他是天子,他知道自己一来,大家都会觉得拘谨。
菜肴很丰盛,都是家常菜,之前,萧暥想为大家露一手做几个小菜,被云越心惊胆颤地制止了,总算是保全了这场晚宴。
只可惜金秋九月,菊艳蟹肥之际却没有肥美的螃蟹。
河蟹盛产于江南水网之间,江北不出产。而从江南运输过来,不仅容易死蟹,而且劳师动众,还让萧暥无端想到‘一骑红尘妃子笑’。略略略!所以大闸蟹是吃不上了。不过经过魏西陵的细心安排,却让萧暥尝到了蟹味儿。
鲈鱼味美,清蒸后沾着醋吃,用的是澈儿特地快马送来的吴郡香醋,酸中微微带着甜,再拌上姜沫和香葱,又香又酸又甜。用这样的醋沾着鱼肉吃,就有了吃螃蟹的风味,很合某狐狸的胃口。
不过吃着吃着,萧暥又开始不着调了,他瞥了眼魏西陵,心想:他大老远地让澈儿从江南送醋来,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徐翁快步进来:“主公,凉州急报!”
萧暥搁下筷子,立即拆开信笺,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曹满在北狄人的支持下重回凉州,已攻陷陇上诸郡。
萧暥顿时没心情再吃饭了:“徐翁,整理书房,大家都在,正好议事。”
谢映之静静道:“主公勿忧,想必魏将军早有准备。”
魏西陵点头:“先生早就料到苍冥族会协助曹满潜逃,所以一个月前,我已经派人率军去驰援凉州了。”
萧暥问:“何人统兵?”
阿迦罗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铜面,在月光下泛着青泠泠的冷光。
“来将何人!”阿迦罗大声道。
“平狄将军魏燮是也!”
“你姓魏?”阿迦罗眸中顿时腾起一股燎原的炽焰。
第442章 痴心
说话间,魏燮已策马从山坡上急冲而下,铁蹄翻滚间,锋利的长戟劈空而来,直斩向阿迦罗。
阿迦罗旋即挥刀格挡,‘锵’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魏燮只觉得虎口一麻,这厮好大的力气!
紧接着,阿迦罗的刀锋沿着长戟的薄刃刮过,激起火星四溅,刀尖直逼向魏燮前胸。
魏燮侧身急闪,刀锋竟是仅偏移了数寸,劈斩在了魏燮肩膀处,顿时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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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睚眦兽削去了一半。魏燮只觉得肩头一凉,锋利的刀刃切入肌肉,深可及骨。
他痛得一声惨叫,手中的长戟狂乱地掠起,勉强逼退阿迦罗。
阿迦罗正欲催马斩杀,就在这时,又是嗖的一声破空而来的锐响,急回首间,一支锋利的羽箭迎面飞来,阿迦罗已来不及挥刀格挡,竟徒手凌空抓握住了羽箭。
孟秩挽弓愕然,这厮是什么怪力!
但他仅仅是只呆愣了一瞬,便策马从密林间直冲而出,身后铁蹄滚滚,人声马嘶。
“蛮子休走!”
阿迦罗浓眉一皱,知道擒拿魏燮的时机已去,再留下来缠斗,就要对阵数倍于自己的敌军,胜负难料。
“撤!”他大吼一声,率军调头往西而去。
“魏将军,怎么样?”孟秩急切道。
“皮肉伤,不打紧。”魏燮龇牙咧嘴地笑了笑,扯下披风的一角,胡乱包扎了伤口。
鸾吾城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冲车重重地撞在城门上。
厚重的城门剧烈地晃动了下,有碎石泥灰从城门上纷纷落下。
“顶住!”姚奉大声道。
腾起的尘雾下,守城士兵拥挤在城门前,用肩膀扛用身躯顶住城门。
“滚木、擂石!”姚奉声嘶力竭道。
一时间,城头上滚木巨石齐飞,连续不断的闷响声中,拥挤在城下的凉州兵一片片地倒下。
曹满坐镇中军,目光像一头凶狠的恶狼:“不许后撤!谁人退缩,则杀整伍!”
凉州军本来就一半出自边塞的胡人,野蛮健硕好勇斗狠。
加上曹满又叫嚣道,“首批破城者,尽取城中财物女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这一声吼,城下的士兵排山倒海般涌向城门,完全无视头顶上纷乱的滚石,发起一波波猛烈的冲击。
‘轰——’又是一声巨响,城门晃动得更为剧烈,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就在城门即将缓缓倾倒之际,忽然旷野上忽然响起了滚滚如雷的马蹄声。紧接着,脚下的大地开始隐隐震动起来。
曹满愕然回首,就见夜幕下的茫茫旷野上,数千骑汇成一道汹涌的铁流,向着凉州军席卷而来,滚滚烟尘中,一杆魏字战旗格外地醒目。
一见那战旗,凉州军顿时军无战心。
魏燮、孟秩率领的数千骑兵如一股巨浪狠狠撞向凉州军的军阵,凉州军顿时一片混乱,与此同时,姚奉打开城门,从城内杀出,两相夹击之下,凉州兵狼奔豕突、四散奔逃。
“赫连因所部何在?”曹满大叫。
城郊,树林中。
“曹满快要败了,我们不去助战吗?”赫连因问。
阿迦罗冷道:“敌众我寡,我不会让我的勇士去送死。”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赫连因不解。
阿迦罗不语,只是把狼一样的目光投向远处烟尘漫天的沙场。
鸾吾城下,曹满正欲拍马逃走。
“曹满休走!”
只听一声断喝,曹满急回首间,就见一员猛将跨马横刀,劈斩而来。
曹满在马上急忙缩颈矮身堪堪避过,“来者何人?!”
孟秩道:“魏将军属下偏将孟秩是也!”
说罢长刀旋即再次斩来。
‘铛’地一声清响,曹满挺刀格挡。
奈何曹满这一年多来,久居江南,日日好酒好菜,肥膘渐长,肌肉松弛,眼看孟秩的刀已经压至颈侧。
“孟将军,刀下留人!”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后方阵中传来。
那声音还未落下,只听咴聿聿一声,曹满座下战马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和曹满肥胖的身躯,前腿一屈,轰然倒下。
曹满庞大的身躯跟在翻滚在地,烟尘腾起,他灰头土脸地抬起头来,就见曹璋策马而来。
中秋月圆之夜,父子沙场相见。
曹满一时竟然有些恍惚。他居然败了。败给了他最瞧不上眼的儿子的谋划!
战后,曹满被押解回凉州,崔平复降。考虑到他也是被迫投降的,曹璋也不计较。所有这次投降曹满的将士一律既往不咎。
曹璋很利索地收编了军队,重整了城防。
完成这些,他道:“请魏将军来郡府大堂议事。”
孟秩皱眉道:“凉侯,我也正找他呐,打完仗就不见人影了?”
山洞里升起一小堆篝火。
魏燮靠在冷硬的岩壁上,被血水浸透的左肩已经麻木。他伤重又冷又饿,嘴唇干裂,奄奄一息。
就在他浑浑噩噩间,他闻到了一丝烤肉的香味。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就见几个蛮人坐在篝火边取暖,中央赫然是那个抓他的那个无比强壮的蛮人,篝火上架着烤得金黄的羊腿,香气四溢。他难忍地干咽了口唾沫。
“大当户,曹满全军覆没,凉州也没拿下来,我们回去怎么跟金皋交代?那个敖登会不会为难你?”赫连因问。
余先生用枯枝拨动着篝火,深陷的眼窝里闪着幽光,道:“所以大当户抓了这个人,此人是江州魏氏的人,不仅是皇室宗亲,也是魏西陵的族人……”
赫连因恍然:“把他捉来了,就可以回去交差!”
余先生慢条斯理道:“金皋本来就没有打算曹满真的能赢,如果我们仅凭八百人就夺下了凉州,反倒会引起金皋的猜忌和敖登的嫉妒,而对大当户不利,我们现在不能暴露实力,而抓一个有分量的俘虏则恰到好处。既能交差又不引起金皋的猜忌和警觉。”
赫连因恍然:“大当户高明。”
阿迦罗脸上却并没有一丝得意之色,只冷冷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他一些事。你们都出去守着。”
闻言,余先生,赫连因等人立即站起身来,躬身一礼后退出山洞。
阿迦罗拿起了篝火上的羊腿,又拎起皮酒囊,走到魏燮身边蹲下来,用生硬的中原话道:“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有酒喝有肉吃。”
魏燮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下,“你要问什么?”
阿迦罗道:“你认识萧暥吗?”
魏燮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你问他做什么?”
阿迦罗沉声道:“他是我妻子。”
“什么?!”魏燮惊地大叫一声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萧暥是我的妻子。”阿迦罗一字一顿道。
“哈哈哈哈哈。”魏燮突然大笑起来:“荒唐,你是痴心做梦吧!”
阿迦罗也不怒,反倒郑重其事道:“我和他在月神的见证下成婚,在草原的星空下举行婚典。我们朝夕相处,住同一个穹帐,喝同一壶酒,睡同一张床,他是我的星辰和月亮。”
魏燮见他说的有模有样,差点儿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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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不由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阿迦罗目光炯炯道,“既然你姓魏,你一定认识魏西陵。”
魏燮道:“他是我族弟。”
“很好,那我问你,他和萧暥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燮冷哼了声,别过头去。
阿迦罗却显得很有耐心:“如果你如实地告诉我,所以关于萧暥的事情,我可以留下你的性命,给你做个百夫长。”
“你真想听?”魏燮嘲讽地瞥了他一眼。
阿迦罗道:“我言出必行。”
魏燮嘴角绽起一丝冷笑:“那我告诉你,萧暥从小就是西陵的童养媳,童养媳你明白吧?”
阿迦罗不明白,但从魏燮讽刺的表情多少猜到了点。
“他七岁就和西陵一块儿睡了,永安城的孩子都知道,他是伯父给西陵找的媳妇。西陵对谁都很严肃,只有他,闯了什么祸都给兜着,搞得方宁每天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哦对,就像你现在这样。”
阿迦罗脸上的肌肉阵阵抽搐着,几乎一字字挤出牙缝,“你继续说。”
“萧暥从小就和西陵成亲了,在一起十几年,恩爱得很,就算当年萧暥跑到了大梁闯天下,西陵也亲自北上把他追回来,哦对,今天是中秋节,你知道中秋节吗?”
“什么?”
“中秋节是中原人阖家团圆之日,去年中秋节,萧暥不顾危险千里迢迢一个人潜回江州,西陵为了他抛下一大家子人,专门给他设了团圆宴,吃完了还同寝。”
“他若是个女人,都生一窝了。”
“你说什么!”阿迦罗额角的青筋猛地跳了下,铁钳般的大手一把卡主了魏燮的咽喉。
就在这时,岩洞外传来了很低的脚步声。
“谁?”阿迦罗回首,
余先生低哑的声音传来:“大当户,外面有贵客来访。”
“不见!”阿迦罗正在怒火中烧。
余先生谦恭道:“这个人说他能助你一统十八部,马踏中原。”
“好大的口气!”阿迦罗霍然站起身,扔下魏燮,大步走出岩洞,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第443章 坦白
暖黄的灯光打在薄绢舆图上,照出墨笔勾勒的山川雪原河流城邑。这是谢映之新绘制的幽燕地形图。从舆图上看,幽燕两州幅员辽阔,南部为广阔的平原,中部多崇山峻岭,北部则是莽莽苍苍的林海雪原。
萧暥道:“幽燕十月下旬就要飘雪,现今已是八月中旬,也就是说,适合作战的就只剩下两个多月了。如果我们不能速胜,就会重蹈拿破仑之败。”
魏西陵眉心微微一蹙:“什么轮?”
“额……”萧暥一顿,“我是说东北寒冷,车轮会陷进雪地,影响行军。”
他和谢映之交心后,习惯了张口就来现代词汇。忘了魏西陵听不懂这些。
魏西陵道:“所以你想中秋后,就立即北伐。”
“西陵,时不我待。”
“你身体还需调养。”
萧暥摇头,“虽然北宫达现在退兵而去,雍北三镇还在其手中,雍州门户大开……”这让他怎么安心修养?
“阿暥,中秋后我先出兵夺回雍北三镇,等你身体康复,再北上与我会师,如何?”
“西陵……”
魏西陵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这一世,绝不会再让他扶病出征。
“你安定后方,责任重大。”
萧暥眸光一闪,终是点了点头。
想到中秋后又要送魏西陵出征,他心中五味俱全,刚想说什么,不料下颌却被魏西陵轻轻托起。
魏西陵凝视着他,剑眉微微蹙起,沉声道:“脸色那么差,还想要赴沙场。”
“不是。”萧暥不服地仰起头。
“阿暥,你当下要务是把身体养好。不然即使到了前线,我也得把你关在军营里。”他语气严肃,但暖黄的灯光下,那双眸子却像春冰融化后深深的湖水,让萧暥一时看得出了神。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鼻尖相抵,气息相闻,温软的唇瓣微微一触,萧暥忽然想到了什么,“西陵,有些事我要向你坦白。”
魏西陵:“嗯?”
萧暥:“映之他没有……”
魏西陵道:“我知道,他用了偷天之术”
“不是,我是说。”萧暥心虚地垂下眼睫,“是我压的他……”!?
魏西陵神色一诧,目光微凝,他低下头看着萧暥,刚想问:阿暥,你喜欢他么?
但未及出口,忽然他的眸光一凛,侧目厉声道:“谁!?”
只见一只小飞蛾跌跌撞撞地顺着房梁方向飞去,倏然沿着墙壁飞出了窗外。
魏西陵立即快步走到窗口,警觉地往外看了看,随即关上了窗。
御书房里,一只纸飞蛾徐徐飘落到魏瑄手心,一道白亮的火焰燃起,将其烧成了灰烬。
骨节修长的手用力地掐进发丝中,将发根扯地生疼,他微弓起身,清寒料峭的身形似乎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压而微微颤抖,但耳边依旧萦绕着那个鬼魅般的声音,幽凉暗昧,像针刺一样扎入他的脑海。
“他和魏西陵已经接吻了,就在大梁城楼上,这一次他还要再送他出征,是不是又要接吻送别?”
“闭嘴!”魏瑄切齿道。
那道声音停顿了一下,在一片诡异的寂静里,突然嗤嗤地笑出了声,“那我说点别的吧?”
“你知道的,他和谢映之锦帐共渡了……嘿嘿,我看到的,他们在香榻上云欢雨合,后来,他在上面,他主动的……”
“你胡扯!”
“我告诉你个秘密,就算用了偷天之术,但谢映之进去了,你知道进去哪里的……”
“他像雨后的优昙,雪白的花瓣在霖雨的滋润中层层绽开,连花蕊都湿透了。”
呯!朱漆凭几被他一掌得四分五裂,木屑四溅。
“陛下?可有不适?”曾贤战战兢兢地躬身进来,就见魏瑄痛苦地按着额头,尖利的木刺扎进了手掌,鲜血淋漓。
“来人,快传太医!”曾贤慌忙道。
“出去!滚!”魏瑄皱着眉头声音沙哑道。
“但是陛下,你的手在流血!”
呯——
一柄玉笔山狠狠地摔在金石地上,碎片四溅。
“滚出去!”
“喏,喏。”曾贤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一边挥手让门外的小宦官都散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幽暗的灯火下,魏瑄骨节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抠进眉心,那道幽暗的焰芒若隐若现。
自从风长离用自己的血在他眉心的焰芒处画了个咒符,魏瑄一旦心中情绪波动,就会恍惚间听到那个鬼魅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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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知道那东西很可能在故意煽风点火,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嫉恨如烧不尽的野草般疯涨,他控制不住残酷和暴虐的情绪,也控制不住如沸腾的怒潮般的爱欲和妄念。只要那个声音一响起,他的神智便忍受着痛苦的鞭挞,仿佛被一股邪火在灼烧。让他疯狂,让他失控。
黑暗的牢狱里浮现着一盏风灯的幽光,如一点萤火,照出洁白如雪的衣衫。
铁门哐当一声打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谢映之很为体谅地接过狱卒手中的风灯,示意他引到这里就可以了。因为这间牢房里关押囚犯那狰狞的面容,已经到了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做噩梦的地步。狱卒感激地退后。在门外守着。
黑黢黢的牢房里只有一盏残灯,幽暗的光线下,只见东方冉戴着沉重的镣铐靠在嶙峋的石壁上,一身布袍上污渍斑斑。面具摘下了,露出被火灼烧后几乎融化的面容,鼻子宛如骷髅般只剩下两个可怕的黑洞,唯独一双眼睛里幽光闪烁,证明这还是个活人。
“你来做什么?”东方冉阴恻恻地哼了声,“想来看我的笑话?”
谢映之不以为意,施然拂衣坐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东方冉冷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我会回答?”
谢映之见他戴着枷锁,便抬手倒了杯水,递过去,“秋天已至。”
东方冉毫不领情地:“难道你还要嘘寒问暖?”
“俗世秋后问斩。”
东方冉一惊,尖声道:“这是世俗的法典。玄门无死!”
谢映之淡淡道:“若是玄门出面,你就应该被关在断云崖,而不是这里。”
东方冉顿时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精神气,浑身一颤后就像个瘪了的气囊般耷在墙角,声音低哑道:“我如果回答你的问题,就能免死吗?”
谢映之搁下茶盏,道:“只要我还是玄首,就能保你不死。”
“你要问什么?”
“你既然追随风长离修炼秘术,有没有听过血印之术?”
一轮寒月照着茫茫旷野,风吹伏草,树栖群鸦,阿迦罗看到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坐在篝火前,一点幽幽的火苗勾勒出苍白而优雅的下颌线。
余先生躬身一礼,随即就退开了。
风长离一抬手,“大单于请。”
阿迦罗走上前,大马金刀地往篝火前横着的树桩上一坐,道:“我不和藏头露尾的人说话。”
风长离抬起手,从容摘下了帷帽。
阿迦罗顿时一惊。
月光如霜,映出一双幽魅迷离的眼眸。
这是除了萧暥外,第二个单凭美貌就可以震撼到他的人。
但是相比萧暥的咄咄逼人锋芒毕露,瞬间就能点燃他的爱欲,激发他的野性,让他热血沸腾,眼前这人却是幽诡莫测,深藏不露,让他神经紧绷,脊背发凉,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可尽管如此,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吸引了阿迦罗的注意。
“看来大单于并不欢迎我,但这没关系,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的土地,你的部落,还有你的星辰和月亮。”
一听到最后那句,阿迦罗爆出一声冷笑,“我的星辰和月亮?这也是你能提的?”
他豁然站起身:“属于我的,我会自己夺回,不需要别人帮助!”
“再强悍的人也需要盟友。”风长离道。
“我宁和光明磊落之人为敌,也不与藏头露尾之人为友!先生请自便罢!”阿迦罗扔下这句话,大步离去。
枯树上,一只渡鸦拍翅而起,掠过深秋枯黄的原野,悄悄跟上了他。
风长离幽声道:“我们会再见的。”
第444章 伴君如伴虎
入夜,一盏幽灯下,谢映之坐在堆积的文卷间,伏案查阅如海的书卷。
其中关于血印之术的记载寥寥。但也被他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人性有善恶,有慷慨、仁义、宽宏、勇敢、淡泊的一面,也有吝啬、残暴、嫉妒、恐惧、贪婪的一面,血印之术乃苍冥秘术,此术会诱导、激发出人心中的阴暗面,使人情绪波动,产生幻听,幻觉,变得冲动易怒或喜怒无常……
从魏瑄最近一旦时间的表现,以及他的试探来看,魏瑄很可能中了血印之术。
魏瑄本来就备受心魔执念的煎熬,如今再加上血印之术,必定心神大乱,即使他心如坚冰,志如磐石,也经不住这长年累月的煎熬,迟早水滴石穿。
如今他还能表现得那么镇定克制,已经是很难得了。
现在魏瑄最好是去玄门闭关清修,以设法压制血印之术带来的影响。只是北伐在即,朝中需要稳定。如果这个时候改立皇帝,势必造成局势的动荡,同时又给天下诸侯以口实。
谢映之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魏瑄内心孤独又敏感,如今很可能又中了血印之术,再要让他掮起这沉重的江山社稷实数勉强。为今之计,只有给他先找一个能为他保驾护航的帝师。
洛云山
“找到了!”墨辞抽出一个锈迹斑驳的铜匣,‘呼’地吹去表面的厚厚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