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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越狱
寒狱
黑森森的铁窗外升起一轮如勾的弦月。
监舍内,昏黄的烛火照着谢映之清宁寂淡的脸容。
萧暥见他长眉轻蹙,灯光下额角眉梢凝着晶莹的细汗,遂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约摸小半个时辰后,萧暥托着魏瑄的手臂都酸麻了,只觉得魏瑄背后的衣衫汗湿地就像水里捞起来的,但体温终于渐渐降下来了。
萧暥暗暗松了口气,再看谢映之,就见他容色倦淡,轻轻将魏瑄放倒榻上。
“先生,如何?”萧暥忍不住问。
“晋王暂时无恙,但何时能醒来,尚不知晓。”谢映之抬手替他拽好被褥。
萧暥听他嗓音低哑,知道他刚才耗神过甚,又想起他曾有旧伤更不放心,刚想询问,牢门忽然吱嘎地打开了,陈英进门道,“外头有人想见先生。”
“说是先生故人,有要紧事相见。”
已是入夜时分,这个时候,有什么紧要之事非要相见?
萧暥心中警觉,刚想说‘我跟你一起去!’
陈英道:“是个容貌清丽的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岁。”
萧暥:算了,算了,看来是红颜知己,他这电灯泡还是别去碍眼了。
谢映之见他蔫了吧唧的,似笑非笑道:“主公豁达豪爽,何愁无相知之人?”
又若有若无看了云越一眼。
后者顿时像受到最大的鼓励,顶着额头的伤,神采奕奕看向萧暥。
谢映之微笑道,“晋王就烦劳主公和云副将照看,我与故人小聚片刻就回。”
从寒狱出来,沿着长乐大街行驶一阵,再在人.流熙攘的长乐大街转数个街口就是昌顺坊,这一片有不少茶社和说书听曲的场子,常年丝竹声不绝于耳,喧嚣热闹,是大梁人们闲暇时最喜欢逛的地方之一。
清远茶寮是一处临街的茶社,下棋喝茶听书唱曲,生意向来兴隆,谢映之上楼时,戏台上正在解说着潜龙局,环环相扣的局中局吸引地一众听书客连连叫好,孔雀美人和沈先生容绪先生复杂的三角关系和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则让一些女眷以帕洗面,颇为唏嘘真情在权力面前的脆弱和无奈。
谢映之戴着幕篱穿过书场,唇边含着浅淡的笑意,仿佛信步穿过一出出世态炎凉,一幕幕众生悲欢。他在袅袅丝竹声中掀开竹帘,就见郢青遥一身温婉大方的襦裙端坐案前,案上一壶茶,一炉香。
她微微欠身道:“为了掩人耳目,找了这么个喧杂之地,还请先生见谅。”
谢映之走到窗前,侧身挑帘淡淡瞥向下方:“夫人是怕被人跟踪?”
郢青遥:“先生曾说过,若有难处,可来找先生。”
谢映之走到桌前洒然坐下,“夫人请说。”
郢青遥双手置于膝头端身侧坐,卸下了一身劲飒男装后,举止间便流出楚楚女儿态,“我本名尹清邈,十五岁于桃花渡习琴练曲,成为一琴乐歌姬,前朝末年生活维艰,族人中又多老者稚童,皆赖我挣彩钱以养活,好在我苦练琴艺,略有薄名,生活还算过得去,后来因招惹权贵,离开江南,辗转各地,恰逢乱世,便习武防身。”
“红颜不输须眉,夫人堪比丈夫。”谢映之道。
“先生谬赞,清邈不敢当。”尹清邈谦道。
她一边挽袖斟茶,一边顺目道:“后来我带族人北上,栖身大梁数载,但因族人贫穷,便有人暗中加入日月教,贩卖禁.药以牟利,事发后这些人在清察司彻查中已被抓获,余下族人胆战心惊怕被牵连,故而北上投奔幽燕之地。”
“为何不找昔日故人?”谢映之颇为遗憾问。
尹清邈眸色一黯,“物是人非。”
谢映之便不再问了,一句物是人非里往往包含太多身不由己,情不由衷。
他道,“所以北宫达扣留了夫人族人,使夫人入宫为妃?”
郢青遥咬了咬唇,“正是。”
“不仅如此,为了给其子北宫皓报仇,他帐中谋士还设计让我去害晋王殿下。”
谢映之道:“晋王所中乃秘术,夫人还会秘术?”
“北宫达的谋士东方冉会使秘术。”尹清邈道,
谢映之记得,当年在含泉山庄地宫里,东方冉藏身之处发现过秘术卷轴,其中确有禁术残卷。
尹清邈道:“东方冉让我冒充玄门弟子调开守卫。”
这也和陈英所报,‘一玄门弟子折回,说是先生还有事要交代晋王’相符。
谢映之心中了然,遂问,“夫人想让我帮你什么?”
郢青遥叹了口气,面色凄然道:“我与晋王并无仇怨,不想加害于他,怎奈我的族人都被北宫达扣为人质。我不得不为了他们的生存而行险。”
谢映之闻言感慨道:“夫人今夜约我一叙,就是为了调开我罢。”
晓月初升,正是掌灯时分。一名狱卒拿着火烛走到大门外。正要点亮大门两侧的风灯,忽然嗖地一记风声,似有什么飞虫流石从道旁的墙弄里射.出来,击中了他手中的火烛,滚落到了路旁的草丛里。
那狱卒提灯四下一照,没人。骂了声哪家的倒霉孩子敢到寒狱的墙头来撒野,简直无法无天。他边骂骂咧咧边走前几步,弯下腰将火烛捡了起来。
火烛沾了春泥,带着凋败的花香,他吹了吹点燃了风灯,走进门前时又想起什么,转身提着风灯不放心地朝街面照了照,夜幕下,四周的巷子里静悄悄的。他暗骂了声见鬼,转头走进了大门。
他沿着廊下边走边一盏盏地点亮风灯。长廊幽暗深邃,他一路走一路用火烛点灯,鼻间始终萦绕着那一缕凋败的花香,如暮春傍晚腐朽成泥的落花,凄迷幽缠的冷香中心绪不知怎的就烦乱起来,弥漫起了无法排遣的烦愁忧怖,他急于点完夜灯赶紧收工,离开这阴郁的地儿,可是放眼望去,眼前长廊竟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喂!你做什么?!”直到一阵断喝将他从梦中惊醒,他才恍惚回过头来,木然地看到身后数十步外,两名狱卒正拿刀指着他吆喝。
此时他的衣上都是血迹,面目扭曲,一手提着刀,一手正捏着一串血淋淋的牢房钥匙。
他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面前幽黑的甬道里连接传来牢门撞开的哐当巨响,紧接着锁链落地声伴随着杂沓沉重的脚步声。
火光下,数十名凶神恶煞般的囚徒手持斧刃开路从他面前冲过,刚才那两名持刀的狱卒还来不及抵抗,刀光亮起,鲜血飞溅。
“主公,犯人越狱!”
萧暥一惊,寒狱戒备森严,怎么会让犯人越狱?
“陈英呢?”
“陈司察正在率兵镇压。”
这寒狱里关了数百凶徒,都是大梁最危险的人,如果破笼而出,不远处就是喧嚣的大街,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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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谢映之刚走,偏偏在这个时候有犯人越狱,这也太巧了吧?该不会是为了调虎离山?
不远处就是京兆府。
“云越,你去调兵。”萧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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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越前脚刚走不久,
只听哐当一声,牢门被踹开,一张胡子拉渣的脸出现在门口,朝他挥舞了一下明晃晃的大刀:“快走!”
萧暥一愣,灯光黯淡,这厮是把他当同道中人了?
那大胡子见他不动,急了,“愣着做什么?”
萧暥看了眼榻上的魏瑄,“我侄子怎么办?”
“你不能背他?”
萧暥可耻地装娇弱:“我身体不好。”
那大汉看了看他修长的身段,露出鄙夷之色,吼道,“来个伙计!”
萧暥一诧:这厮还挺仗义?
这下他没了借口,只能被群贼裹挟着往牢门外冲。
“壮士,壮士?”
狭长幽暗的通道里,萧暥被闹哄哄的众贼挤得透不过气。
“做什么?”那大汉粗声道。
“能不能换条道,这里太挤了,我侄子吃不消。”
“他豆腐做的?”那大汉眼睛一瞪。
萧暥:“孩子脑子不好使。怕撞到墙。”
大汉浓眉隆起,“不能改道,还要去救大首领!”
寒狱的囚徒是严格分等级囚禁的。越是重要的囚徒,就越是戒备森严。
一般狱卒手中的钥匙只能开普通的牢房门。
那大汉逃出牢门后,显然是打听到这里的天字号囚牢里关押的都是重犯,他便以为他们首领这样的人物肯定是关押在这里,便一路摸了过来。结果却关押了这么两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敢问英雄姓名?也许我知道他看押在哪里?”萧暥问。
那大汉一想也对,这小子关在天字号牢房,看来地位不低,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大首领的名号说出来你可能听过,下山虎蒙伯是也!”
萧暥心道:还真没听过,大梁的江湖帮派他也不熟,这货不会和被他犁了的碧游山庄的豪强蒙仲是兄弟罢?
“我知道他关在哪里,跟我来。”萧暥胡扯道。
萧暥说着就带着众匪七拐八弯,少顷就转到了衙署大堂,和陈英率领的狱卒正好迎面撞上。
陈英看到他显然一愕,怎么片刻工夫,主公被群匪挟持了?
“夺回主公!”他一声令下,狱卒们奋不顾身拔刀冲上前去。
“兄弟们拼了!”那大汉嘶吼一声。
双方激烈地混战在一起。
激战中那大汉一刀格开一名狱卒,怒道,“小子,你骗我们!”
“杀了他侄子!”
话音未落,他就发现魏瑄早就不知去向,而背着他那个汉子已被放倒在地。
那个刚才看起来病恹恹的青年,此刻哪还有半点弱态。
萧暥一剑挑落一个匪寇后,旋身后仰,柔韧的腰线荡起一道惊人的弧度,矫若惊燕游龙,反手一剑,格住那大汉凌空劈来的一刀。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萧暥忽觉得腰间一凉,刚才被魏瑄扯坏了的衣袍却禁不住大幅的动作裂开了一截。
衙署幽暗的灯光下,柔韧的腰身,修窄的胯骨都纤毫毕露。
泥煤的容绪,做的衣服那么不结实!
众人登时都看傻了,一群大老爷们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腰身能如此白皙如此柔韧。
乘着群匪这一愣神之机,萧暥不去管裂开的衣衫,长剑如虹掼出,便锁住了那匪首的咽喉,森寒的剑光映进一双隽妙的眼中,“谁敢再动!”
擒贼先擒王,眼看匪首被抓,群匪一时乱了阵脚。
萧暥正要令他们放下武器。就在这时,空中又是嗖地一声,一道利风从斜前方射来,角度刁钻,犹如飞蝗流石击中了那大汉的咽喉。
那大汉喉咙里咕咚咕咚地冒出血泡,沉重的身躯便软塌塌地倒落了。
萧暥心中一沉,要遭了!
“给领头的报仇!”
果然群匪顿时激愤,杀红眼般蜂拥而上,和陈英手下的狱卒们冲撞在一起,霎时间刀光纷乱。
激战中,萧暥一剑荡开一名匪寇,百忙中还在想刚才蹊跷的飞石。
这应该不是官兵所为,莫非有人埋伏在暗中?杀死匪首制造混乱。目的是让他们陷于混战无暇他顾?
他心中猛地一紧。
阿季!
他霎时往魏瑄藏身的铁力木大案后看去,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如大鸟般从梁上藏身之处掠了下来。
那条黑影一把拽起了昏迷的魏瑄,抽出腰间利刃。
寒光闪过,萧暥头皮一麻。
第402章 失忆
就在刀光掠起的刹那,一支白翎羽箭如流星急火破空而来,穿透了那黑影的眉心,血光溅起,那黑影直挺挺倒下,手中利刃锵然落地。
萧暥猛然回头,就见魏西陵手挽弓.箭,箭无虚发,又是两名匪寇应声倒下。同时他身边的亲卫立即包抄上来,迅速控制住局势,紧接着,云越也带着京兆尹的府兵到了。
很快寒狱的这场动乱被压制了下来。陈英关押囚犯,魏西陵率兵清理现场之际。萧暥把魏瑄扶靠在大案上,自己在旁坐下。整理起零落的衣衫来。
这件春衫延续容老板一贯的风格,也是内外夹层的两件套,极为修身。外层锦缎,里层绢纱蕾丝。
萧暥拈着薄如蝉翼的荷叶边,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玩意儿太不结实了,先前被魏瑄扯破了不说,后来打架又是雪上加霜,现在跟个乞丐装似的,萧暥左拉右扯一会儿,只觉得遮住了肩膀就漏出肚子,实在不雅。就在他捉襟见肘,焦头烂额时,一件清爽的衣袍递到他眼前,萧暥抬头一愣,这是给他穿的?
看来魏西陵是打发云越取衣服去了。
他接过来,二话不说赶紧把身上的破衣服脱了。
魏西陵依旧背转身去,也许是怕气氛尴尬,他道:“我检查过袭击阿季的黑衣人,是铁鹞卫。”
“张伍?!”萧暥顿时想起两个月前,铁鹞卫袭击京城那次的漏网之鱼。
那么说今天这次袭击寒狱,是北宫达为了给北宫皓报仇,冲着魏瑄来的?
他这一念还没转过,突然吃痛地“唔”了一声。
“怎么?有伤?”
魏西陵急转身查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萧暥右边光洁的胸膛上,一点粉嫩豆蔻旁隐约有道浅浅的牙印儿。
他的脸色霎时如覆冰霜。再看萧暥身上不能蔽体的破衣裳,他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抽动了下,沉默地看了眼旁边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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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瑄,刚想询问萧暥。
“西陵,帮我,唔……”某狐狸刚才毛手毛脚地解衣裳,长发被雕镂繁复的鎏金搭扣绞住了,痛得嘶了口冷气。
他一脸无辜,巴巴地看着魏西陵。
魏西陵无奈,弯腰探指,正要替他去解。
就在这时,他余光掠见萧暥身后漆黑的大案上,黑幽幽地鳞光一闪。
他瞳孔骤然紧缩,来不及多想,一把揽过萧暥腰身,与此同时幽暗中有什么东西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弹射而起,腥风扑面。
两人就着惯性在大案上一滚,魏西陵长剑出鞘,在空中射.出一道利光。
将那东西干脆地钉死在了墙壁上。竟是一条黑粼粼的蛇。
萧暥躺在大案上,看着那被钉在墙上还在蠕动的黑蛇,气喘吁吁地想起了在北狄草原,他也被臧天大巫操纵这种蛇袭击过。
对方居然还留着这么一手!
可是铁鹞卫怎么也会用北狄人的巫术驯蛇?
他这念头还没转过,近旁一道清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们……?”
他一回头,就见魏瑄愕然看着他们。
“阿季,你醒了?”萧暥惊喜道。
谢映之说不知道魏瑄什么时候醒,他还担心魏瑄脑震荡,会不会变植物人。
魏瑄咬了咬薄唇,看着他们的目光却幽晦复杂。
萧暥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正和魏西陵滚在一起。
魏西陵有力的手还紧揽着他的腰,因为之前打斗过,隔着轻如蝉翼的蕾丝,那雪白的肌肤上沁着一层湿热的薄汗,触之温软细腻,灯光下莹莹仿佛珠光。
狱中幽暗的灯光下,这画面实在太暧昧了。
“你们在……做什么?”魏瑄哑声道。
“头发缠住了!”萧暥立即道,他红着老脸,“西陵,帮我。”
两人同时起身,魏西陵抬指去解。
他侧首垂眸,眼睫贴近那光洁的后背,温热的气息缓缓拂到肌肤上,又酥又痒,激起细细的战栗,如春水涟漪般荡漾开去。
萧暥被弄得坐不稳了。
灯光下肌肤莹润如玉,后背漂亮的线条起伏流畅,精窄的腰身还不安分地轻轻晃动。
这画面映入眼帘,魏瑄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紧接着就撞上了魏西陵沉默的眼神,两人的目光不动声色间在空中对接。
魏西陵不由想起萧暥胸口的牙印,蹙眉问道,“阿季,有件事……”
魏瑄一脸懵然:“请问……公子是谁?”
瑶华宫
“什么?他傻了?”贺紫湄挑眉。
郢青遥道:“陛下派曾公公悄悄去寒狱看过,人都不认识了。”
贺紫湄咬着指甲,目光辗转莫测。
郢青遥知道这是她想杀人时的不自觉的小动作,劝道,“紫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威胁不到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他是装傻呢?”贺紫湄不信道。
郢青遥道:“他受了禁术,不死也要疯,而且谢先生预料到我们今夜要对晋王下手,早有安排,你杀不了他的。搞不好反倒曝露自己。”
寒狱里,
魏西陵道,“阿季,我是你皇叔,你不记得了?”
“皇叔?”魏瑄茫然地看着他,又转向萧暥,“那他呢?”
萧暥立即凑过来:“阿季,我是你萧叔。记得吗?”
“你不是。”魏瑄瘪嘴道。
萧暥一喜,“你记得我是谁?”
“我记得。”魏瑄犹豫地抬起手,看着他的目光迷茫中藏着热切,指尖拨过他后腰温软的肌肤。
魏西陵剑眉一蹙,“阿季!”
随即就见萧暥右侧腰身上,雪白的肌肤上伸展出一支含苞欲放的花蕊。
“你是花仙。”魏瑄道,
萧暥:……
魏西陵:“怎么此花又开了?”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不是,我没有!”萧暥自暴自弃,泥煤的啊!这狗尾巴花,没想到魏西陵刚才给他解头发时,又出来了!
他赶紧把衣服一卷,胡乱地穿起来。
“殿下应该是精神创伤后的应激性失忆。”谢映之细细替魏瑄查看后道。
萧暥听说过,一些士兵在经历了残酷战争后,会产生心理阴影,其中一种表现就是失忆,也许是大脑出于某种自我保护,会忘记那些引起痛苦的记忆。
再想想魏瑄这些年的经历,从撷芳阁蚀火,到千家坊染上石人斑,再到含泉山庄地窟被巨蟒吞过,西征月神庙里黑雾弥漫的祭坛,凶险莫测的溯回地等等,才十几岁的孩子,就经历了那么多,产生了心理压力和阴影可想而知。
萧暥颇为自责,都怪他以前没有时间关心孩子成长。
如今魏瑄若真的忘记了这些痛苦的回忆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萧暥心想着,趁着和北宫达的大战还没到来,该多陪陪孩子。
经历了这一劫,寒狱魏瑄是不能再住了。回宫更是不可,他那个心胸狭隘的皇兄还不知道会如何待他,倒不如暗中将魏瑄转移到将军府,也方便谢映之替他治疗,而且,总没有人能袭击得了将军府吧?
魏西陵认为也可,“有谢先生在,应当可保无失。”
云越也道:“有先生在,晋王殿下就不会再发烧胡咬了吧。”
萧暥一摔,“云越!”
不要乱说嗷!
魏瑄目光似茫然地忽闪了一下,做错事似的低下头去。
萧暥脑壳疼,云越不会已经把先前的事情都告诉魏西陵了吧?
他心中不由发虚。赶借口到饭点了,肚子饿,灰溜溜地上车回府。
回到了府中,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魏瑄住在哪里。
萧暥的意思是干脆跟他一间屋,他把床让出来给孩子,他自己睡靠榻就可以。
云越立即反对:“不可,主公身体虚弱,睡榻上休息不好,而且晋王年纪小,半夜还有磨牙的习惯怎么办?”
打住!打住!萧暥老脸趟不住了,怎么没完没了!
谢映之不动声色道,“我也认为不可,既是隐藏府中,宜不引人注目为好。”
萧暥这倒觉得颇有道理:“先生认为该如何安排?”
谢映之对魏瑄微妙地笑了下,“我尚缺个记事的文书。殿下与我同住如何?”
“不敢打扰先生。”
魏瑄赶紧道,“我住灶房边即可。庖厨更不引人注目。”
云越不等萧暥回答抢道:“那里正好有一间屋子,宽敞的很,我这就去收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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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片刻后,魏瑄就见识到了云越所说的收拾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间屋子已经久无人住了,推门进去便篷起一股霉灰,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蛛网连成了片。连灯光都昏暗了几分。
魏瑄把被褥铺盖放下,便找了箕帚打扫。
直到入夜,屋子里才收拾清爽,他才刚想要坐下歇一会儿,这时门嘎吱开了。
“主公正在议事,让我给你送饭。”
云越随即反手关上门,挑剔地四处看了圈,然后拖过魏瑄刚擦干净的胡椅坐下,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行了,别装傻了,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永安城,平阳里
春夜落叶瑟瑟中,一条黑影如鬼魅般从院墙后闪现。
曹满警觉地立即拔出剑,喝道,“你是谁?”
来人精干瘦削,利落地欠身一礼,“末将呼延钺,奉主君之令,前来迎接明公回凉州!”
当夜,永安府令报,一股来历不明的人袭击了平阳里的一处民宅,护卫有数人伤亡。引起不小的骚乱。
魏曦站在永安城楼上,在细雨中,看着一辆马车辚辚驶出城,往西北而去。
“曦哥哥,就让曹满这样跑了吗?”方澈不解地问。
“西陵哥曾答应过曹满,只要他交待出当年真相,就保他当个富家翁,西陵哥一诺千金,如果他不逃跑,西陵哥必定践行诺言,保他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如今是曹满自己跑的。”魏曦的眼中掠过一丝雨夜的寒冽,深深地望向永安城外起伏的远山,“那就生死有命了!”
第403章 角色扮演
魏瑄沉着地走到桌案前,从容不迫地打开食匣端出碗筷,说话的语调却透着一股无所依凭的孤独:“我只想在乱世间寻一处遮风挡雨之处,云副将为何苦苦相逼?”
他单薄怯弱的语调和他过于淡定的神色产生一种诡异的割裂感,云越莫名感到这小子会是个棘手的角色。
魏瑄轻轻拨着碗中的豆子饭,抬眼向他时目光中透着茫然,“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得罪过你?”
“因为你咬了他!”云越切齿道。
“嗯,真香。”魏瑄悄悄舔了舔嘴角。
云越勃然大怒,一把揪起魏瑄。
魏瑄尚比云越矮上寸许,只得微踮起脚尖才能站稳,他指了指桌上,无辜道:“我是说红豆饭好吃。云副将以为我说什么?”
什么?红豆饭?
云越一愣,暗恼地锉了锉后槽牙。
魏瑄侧耳倾听:“云副将,外头有脚步声,兴许有人来了。”
云越不知真假地用力将他往墙上一耸。
魏瑄的肩胛骨重重撞上硬实的墙壁,骨肉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一声不吭,顽强地忍痛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桌前端起碗,木箸拨弄着碗中的红豆饭,嘴角倔强地悄然勾起,道,“听闻云副将出生书香门第,必知道红豆也叫相思豆。以后我一吃红豆,就会想起他。”
云越忽想起来,当时魏瑄就是衔着萧暥一侧的茱萸舔咬啃吮得嫣红充血,不就是鲜嫩挺立犹如红豆?
他怒不可遏,握拳的手关节咯咯一响,两步上前,但还未动手,魏瑄好像被惊到了,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倒了桌案上的菜肴。
哗啦一下,饭菜翻倒,他乘机一矮身灵活地避过云越的擒拿,乖巧得蹲在地上弯腰捡拾碗筷。
这时门开了。
“云越!”萧暥站在门前,他刚才就不放心云越来送饭,果然……
云越百口莫辩,“主公,这是他自己”
魏瑄显得楚楚可怜,道,“将军,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
萧暥瞧着心疼:“算了,阿季,跟我来。余下的让云越收拾。”
魏瑄乖巧地应了声,临出门前悄悄回头狡黠地看了云越一眼。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萧暥不想麻烦徐翁,就直接带魏瑄来到厨房,也好自己露一手做个菜。不料一到厨房魏瑄就轻车熟路地忙开了。
萧暥没想到小魏瑄其他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这做饭的手艺可半点没落下。
片刻后,一锅鲜香可口的菌菇肥羊炖就做好了。两人坐在灶台边就着锅吃。
玄门的菜色大多清淡,萧暥已经好几天没有大口吃肉了,边吃边海阔天空地胡侃。什么他西征蛮夷所向披靡的辉煌战绩,什么得胜回朝时满楼红袖招,不知道收了多少手绢儿。
魏瑄笑着听,悄悄把拆了骨头的炖肉添到他碗里。
酒足饭饱后,萧暥提议打牌。
以往在大学宿舍,舍友晚上吃完饭没事了就会打牌消遣,穿越到古代以后,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打过牌了。听说打牌还能锻炼脑力,
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心小魏瑄脑袋是不是被云越敲坏了?
因为今晚魏瑄的变化着实有些大。
随着年龄增长,尤其是西征之后,魏瑄的眼神越来越深邃,总是辗转思索着,显得心事重重,说话也越来越少,或者字斟句酌,每一句话都得辨着味儿听。离他也越来越疏远了。
但今晚魏瑄醒来后,他眼中的幽沉晦暗一扫而空,乌黑如墨的眼睛变得澄明剔透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西征之前那个单纯热忱的少年。
也许魏瑄真的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北狄王庭,月神庙,溯回地,所有痛苦的回忆,残酷的战斗都已经成为被遗忘的过去。
不知为何,萧暥觉得若魏瑄真的记不起来了也未尝不是好事。也许只有卸下那些沉重痛苦的记忆,孩子才能更阳光更自由地成长。
只是他的脑袋……失忆的同时,智商有没有受损?会不会变傻啊?
厨房里有一捆当柴火的竹子,萧暥娴熟地削成了竹片,再刻上简单的符号,就做成了一副扑克牌。
三言两语间,萧暥就把规则讲完了。
魏瑄认真地听完,问道:“将军,输赢有什么奖惩吗?”
萧暥一愣,这他倒是没想过。
魏瑄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试探道:“赢了的人可以问输了的人一个问题,可以么?”
萧暥还以为是什么赌注,当即一口答应。
魏瑄又道:“输的人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他乌黑的眼睛悄悄瞥了萧暥一眼,“一辈子娶不到姑娘!”
萧暥:靠,这有点狠啊!
但是在侄子面前总不能输了面子吧,就当是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萧暥一咬牙答应了,赢你个新手还不容易吗?
事实证明,真不容易。
第一局萧暥就输了。
魏瑄:“你到底多大?”
萧暥脑阔疼,他哪里知道原主多大?
但是又不能骗,骗了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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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这就有点严重了。
萧暥如实道:“我也不清楚我多大,反正比你大。”所以,还是你叔嗷!
魏瑄小声咕哝着:“你只比我大几岁……”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奕奕看向萧暥,“我能不能叫你彦昭?”
萧暥:“不行!”
“为什么!”魏瑄委屈。
萧暥倚老卖老:“你皇叔是我兄弟,我也就是你叔。”
“兄弟?”魏瑄困惑道,“一起睡的那种兄弟?”
萧暥太阳穴直抽:“不是,那是夫妻,不对,也不完全是”
他和魏西陵就一起睡过,他还和谢映之睡过。还有阿迦罗也……但那是敌人!
这关系实在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
“叔你怎么了?”魏瑄目光一黯,“睡过的人太多,想不起来了?”
“不是!”萧暥背后汗都要冒出来了,这孩子的好奇心怎么那么强!
好在第二局,他赢了。
萧暥问:“阿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魏瑄乖巧地点点头,反正他也没想娶姑娘。
他又指了指萧暥,“但我记得你,你是花仙。”
萧暥一摔:略略略!
第三局,还是魏瑄赢。
魏瑄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萧暥一愣,青春期的孩子怎么尽问这些啊?
他早就记不清作为大学生时代的萧宇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了,就算没有,那有没有追星过?
或者说仰慕也算喜欢的话,他看庄武史录的时候,就挺喜欢战神魏西陵的。
穿越过来以后,魏西陵果然是是轩然霞举,兵气凌云,当然还有谢先生,谪仙中人,风华倾世。如果放到现代,这两人完全可以原地出道啊!
不过若说到要当明星,小魏瑄也很有潜质,虽然骨骼初成,但是生得龙章凤姿金相玉质,放在现代也是妥妥的混血美少年。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跑题了,魏瑄见他一直不说话,幽幽问:“很多吗?记不清了?”
萧暥含糊道:“不多,也就几个吧。”
魏瑄悄悄咬了咬嘴角,低头目光幽怨地开始洗牌。
第四局萧暥总算又赢了一把。
萧暥想扳回一局,笑眯眯迂回问:“阿季,你在玄门学习时,有没有遇到温柔的女老师或者喜欢的同学啊?”
魏瑄懵然:“我在玄门学习过?”
萧暥:看来这孩子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我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你。”魏瑄忽然望着萧暥,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烁,“我喜欢你!”
萧暥被那热忱的目光看得老脸趟不住了,赶紧解释道:“我是男子。男子之间不能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