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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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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同好+番外

案头搁着一个雕刻繁复地看得人眼花的心形多宝匣,匣子翻开着,露出里面蕾丝镶珍珠的荷叶边。

上元佳节,更深夜半,萧暥靠在榻上,手指间绕着一束青丝。

那发丝乌黑丰盈,笔直如刀裁。

萧暥心里不着调地想着:现代姑娘们追求黑长直,飘逸有垂感,大概就是指这个效果?

又想起当时两人头发缠在了一起,他手忙脚乱地去解,魏西陵被他扯得又疼又无奈,蹙眉拔剑断发的样子。

他坏事得逞地捂在被褥里闷笑,发现这人即使远在千里之外,还是能给他带来无穷乐趣。他笑了一会儿,肚子都饿了。于是披衣起来,在屋子里翻屯粮。

云越真是尽职的小助手,他不在期间,他的小粮仓还是装得满满的。加上过年的时候容绪又送给他很多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居然还有一坛子美酒!

今天是上元节啊,冬夜又冷,小酌一杯暖暖身子没问题吧?

就尝一口,一小口,他对自己说。

接着,

唔,不愧是容绪先生酿的酒!甘甜清冽中,还有一股混合的醇香,太上口了,再喝一点。

好喝!

再喝一口,最后一口。

咕咚咕咚……

片刻后,一坛酒被他喝了个大半。就在他喝得有点微醺的时候,隐约感到一缕凉风从屏风后掠入屋中。

他立即藏起酒坛,竖起耳朵,警觉地像一只偷油吃的耗子。

来人显然不是徐翁,若是徐翁走到门口,屋子里的地板都能有震感,来人脚步声轻盈,若不是功夫极好,就是……

萧暥来不及细想,赶紧钻回被褥里躺平。

“喝酒了?”谢映之语气淡淡。

萧暥闷声不响躺死狐狸,表示:已经睡着了,不接客。

谢映之漫不经心把他的脸从被褥里刨出来。就见肌肤雪白,清透柔暖,双颊霞色云氤。一缕清凉靡丽的细香沁入鼻端,带着撩人的味道。

谢映之倏然倾身,贴近了他微醺的颊边。

萧暥紧闭双眼装睡,一动都不敢动。

静谧中,温濡的气息拂过他颈间,耳畔传来淡如烟霭的声音:“罗浮春,酴醣香,还有步风堂。”

萧暥顿时被击中了。不会吧?这都能闻出来?还是鸡尾酒?

他怎么连酒都那么懂……

“容绪先生送的罢?”谢映之淡然起身,眼中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萧暥知道装不下去了,睁开一双空濛迷离的双眼,可怜兮兮地表示:“就喝了一小盅。”

求放过。

反正酒都落肚了,还能怎么办?他肚子又不是透明的,喝了多少谢映之怎么知道。古代又没有酒精测试仪。

谢映之转而吩咐道:“徐翁,拿个铜盆来。”

萧暥还没明白过来,谢映之已抬手轻掂起他的下颌,微笑:“嘴张开。”

萧暥忽然觉得不妙:“什么?”

他话音未落,一根皎洁修长的手指已经探入他口中。

那手指白玉一样剔透,花瓣一般轻柔。

深入他口中后,巧妙地捉住那温软湿润的舌,如游鱼戏水,缱绻缠绕……谢映之指上还戴着玄门指环,冰凉的触感从舌间入喉,有点刺激……

才拨弄了片刻,萧暥的眸中水光迷离,眼尾暗红飞渡,终于唔地一声,落花流水般全都吐了出来。

谢映之轻飘飘地及时抽回手指,“以后再让我发现主公偷酒吃……”

言外之意:都让你吐出来。

萧暥幽长的睫毛上还有点湿润,蔫头耷脑地蜷着被褥,看着徐翁端着盆出去。把他一肚子好酒都倒了。

他接过谢映之递过来的棉帕,擦了擦嘴角,惨兮兮地想:电视里常看某角色咬牙切齿地叫嚣,老子让你全都吐出来!一般不过放放狠话罢了。

谢映之就从来不说狠话。他会一边微笑着,一边真让你给吐出来。

烛光萦照下,谢映之的手修长玉白不染尘埃,指间泛着莹润的水色,玄门指环银光流溢。

萧暥看了一眼,赶紧尴尬地把帕子递还给谢映之。脑子里又四六不着地想:不知道玄门法器沾了涎水,会不会折法力啊?

谢映之若无其事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道:“主公可知,从西征后到潜龙局,主公的噬心咒屡屡发作,我一再调整药方,加重药性,方才能压制住,但是主公再不注意修养,劳损过度,饮酒过量,今后若压制不住……”

他神色微沉:“我就只能用非常之法了。”

萧暥:“非常之法是什么?”

谢映之拂衣起身,轻描淡写道,“主公无需知道,只要此后主公切忌劳损,不再滥饮便可。”

萧暥更好奇了,谢映之向来耐心细致,很少这样敷衍地说话,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不便为人道之处?

他刚想再问,忽然发现灯光照射下,谢映之的衣摆上似有很淡的血迹。

他心中一震:“先生受伤了?”

谢映之道:“我无事,这是治疗伤员时染上的。”

伤员?

萧暥立即反应过来:“仙弈阁有战?”

先前,谢映之派人回报他时只说:‘事妥,勿忧,’,但具体什么情况却没说。既然谢映之让他勿忧,他也就不担心了。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谢映之这个人,传递的信息越简短,情况就越严峻。

“今日薄暮,三十七名铁鹞卫围攻仙弈阁,为锐士营及禁卫军所击退……”

接着谢映之将仙弈阁的情况详细讲述了一遍。他的语气依旧不疾不徐,波澜不惊,但萧暥却能从这字里行间感受到那一夜的暗潮汹涌、危机四伏和浴血奋战。

他眼尾的红痕还没褪尽,刚才还迷离溟濛的眸中,隐隐射出锋芒来。

铁鹞卫劫持皇帝,引燃宝琼阁,屠杀士族,栽赃于他,在雍州行事肆无忌惮。可他现在却不能和北宫达开战。他的实力还远远不能跟北宫达相比。

在这一年里,加固城防,兴修水利,囤积粮草,储备物资,厉兵秣马。

但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

谢映之道:“主公想过没有,这两年里,一旦主公离京,大梁城总有人能搅起风浪,为何?”

萧暥道:“因为大梁实际上并不在我控制之内。”

这是原主留下的坑,当年迁都大梁,把整个盛京朝廷打包搬迁过来。这个朝廷还是盛京的旧班底,一直是杨太宰,柳尚书等盛京系为主、清流系为辅的士人集团把持着。

这些人大多都出身显赫,眼高于顶,空谈经略,做事就推三阻四,即使勉勉强强干了,也是效率低下,敷衍了事。搞得很多事情他只能亲力亲为,殚精竭虑,疲惫不堪。

最后他想出了推行科举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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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出身,唯才是举,说白了,他想找一些真正有能力,肯做实事的人。

可是这一番新政,触动了雍州世族的利益,遭到了盛京系为主的士人集团的强烈抵制。让他深深感觉到了这一股在朝廷中盘根错节,无处不在的力量。

谢映之道:“如今的朝廷政令不通,效率低下,别说是我们备战一年,就算是有三年,五年,又有何用?”

萧暥明白,不但如此,这些人还时不时暗中给他使绊子。

但这两年他一直东征西战,无暇他顾,没工夫整顿朝中。如今,大战在即,不能再拖了。除了军权,朝政之权也要掌握在手中。

他道:“备战之前,我们要先收拢朝政之权。”

谢映之点头:“这正是我今夜要和主公商议的。”

烛火下,他清浅的眸子明晰清利,“今夜一场风雨,未必不是时机,明晨新春朝会,万象更始。”

沉寂了多年的朝局,该动一动了。

朱璧居

容绪拨开珠帘,笑容可掬:“诸位都来了?”

华丽的厅堂里灯火辉煌,桌案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但都没怎么动,杨太宰,柳尚书等人垂头丧气。

因为年前的夺城之变,他们这些涉事之人被限制出城,不能去参加仙弈阁的新春雅集。于是便到朱璧居来打听消息。

结果,等了半天,茶都凉了,容绪先生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这还不算,等到了傍晚,他们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今夜又是上元,正打算各回各家吃团圆饭,就传来了大梁封锁宵禁的消息。好了,这下谁都别想回家了。

他们被撂在这里半天,搞得有家回不得,容绪才跟个没事的人似得姗姗来迟,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杨太宰端着手,不冷不热道:“容绪先生果然和萧将军的交情非同一般啊,街上都封锁了,我等寸步难行,容绪先生还是来去自如啊!”

容绪环顾四周,才发现似得道:“诸位似乎颇有怨气啊?”

杨太宰被他这若无其事的态度惹恼了,刚想拂袖站起来理论,但他坐得久了,腿都僵硬了,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桌上,反被容绪伸手搀扶住。

“杨太宰稍安勿躁。”

杨覆没好气地整了整衣冠。

容绪施然在桌案前坐下,自取了酒杯,闲闲地斟上酒,“我来晚了,也是因为外头闹哄哄的事情耽搁了,让诸公久等,罚酒一杯。”

柳尚书八风不动道:“容绪先生果然有外头的消息。”

“确实有些外头的消息。”他又倒上一杯酒,但是没喝,挽袖洒在了席上。

洒酒为祭,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暗觉事情不妙。

“诸位应该庆幸去不了仙弈阁。”容绪淡漫道,

“据传今夜,三十多名铁鹞卫围攻仙弈阁,郭怀郭侍郎被害,此外,门生家仆护卫被杀者十多人,参与雅集的诸公,负伤者更是不可计。”

说罢容绪看向众人,唇边先前的笑意消失了,“诸公在我这里枯坐了半日,还觉得委屈吗?”

众人闻言脸色从僵硬到骇异,最后群情沸然。

杨太宰嘴角肌肉连连抽搐:“大梁城郊屠杀士人,简直丧尽天良!”

有人立即跟着道,“郭侍郎正仕途鼎盛,竟然遭此毒手!”

“还有那些门生弟子,他们何辜?”

“大梁的禁卫军都去哪里了?”

众人越说越激动,只有柳尚书依旧端坐不动,慢条斯理道:“诸位稍安勿躁,你们想一想,大梁城郊,雍州腹地,铁鹞卫怎么潜入的?”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道,“莫非是有内应?”

杨太宰顿时拍案:“我看这是一起针对士人的阴谋。”

“萧暥不是防卫不力,而是他根本不想防卫,他有意将铁鹞卫放进大梁城!”

他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愤色道:“我若猜得不错,去年秋狩秦羽坠马受伤,和年前孙霖等人夺城之变,这些账萧暥都算在了世族们的头上,此番他趁着新春雅集,士林聚会之机,假托铁鹞卫之名,血洗仙弈阁,此乃报复之举!”

这一席话说完,席间众人尽皆愤然。

有人道:“我早就怀疑,北宫将军根本没有理由屠杀士人。”

“北宫将军向来礼贤下士,怎么可能指使铁鹞卫屠杀士人?”

“果然是萧暥丧心病狂,挟怨报复,还要栽赃给铁鹞卫。”

柳尚书悠然道:“诸公在这里说没用,回去将事实写成书简,传与天下。”

“不错。”杨太宰道,“此书一传,必然引起九州士林沸然。”

他看向唐隶,“唐少府文采最好,就由你来执笔。”

一倒眉鼠目的文士自信满满地拱手道:“唐某义不容辞。”

此人正是当年文昌阁策论时,被谢映之当众驳斥,羞愤交加昏过去的唐隶。

柳尚书又看向众人,抚须道:“明日是新年朝会。诸公还可以上表参奏。”

这话一说,刚才还沸沸扬扬的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当朝弹劾萧暥?

他们不过私下里写点文章煽风点火,但当堂弹劾,谁敢出这个头?

“诸公误会了,我不是让你们去弹劾萧暥。”柳尚书慢条斯理道,“大梁失防,让铁鹞卫潜入,致使天子遇险,士人蒙难,清察司的陈英,京兆尹江浔难辞其咎!”

众人眼前一亮,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任他萧暥想护短都没有办法。

收拾不了萧暥,还收拾不了他的忠犬吗?尤其是那个江浔,最为可恨。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我等连夜就去写奏本!”

柳尚书点头,一番话下来,他颇有些士林领袖的感觉了。但他发现席间有一个人一直置身度外,似乎有意跟他们拉开距离。

他抬了抬眉,漫声问道:“容绪先生可有什么指教?”

容绪正自斟自饮,心不在焉道:“北狄蛮子有句话,雷电不会两次劈到同一棵树,诸位除了栽赃嫁祸,就不能有点新鲜手段?”

柳尚书听出了他话音古怪,不悦地沉下了脸,“容绪先生有高见?”

容绪把玩着酒樽:“诸位都是学富五车之士,我一介商贾,谈何高见,我只劝诸位一句,明日朝会,多看,少说。”

今夜大梁一场风雨。铁鹞卫屠杀士人,劫持皇帝,焚烧宝琼阁,桩桩件件都是骇人听闻,必将引起九州一场巨浪。这是北宫达和萧暥之间的争斗,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掺和的。

这种关头,身处风口浪尖的大梁,更要小心谨慎,明哲保身。没有兴风作浪的能耐,就不要自己跃身于风浪之中。搞不好就有灭顶之灾。

这些年来,萧暥和朝中官宦集团之间保持着一种平衡。

萧暥也许平时能容忍他们,但如果他们卷入他和北宫达的争斗,事涉外敌,萧暥就会毫不留情地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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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毕竟在绝对武力面前,他们这些栽赃嫁祸的手段根本不堪一击。

这是一个乱世,礼崩乐坏,如果说他们之前的弹劾和煽动舆情能获得一定成果,那是因为握有军权的那个人还能容忍他们。这两年萧暥一直在容忍他们。

但是明晨朝会和以往不同,事涉北宫达和铁鹞卫,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不要在这件事上惹怒萧暥。

可这些人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着他弹衣起身,“诸位有什么吃喝需要的,尽管吩咐此间管事,我先行一步了。”

言罢不理会身后众人议论纷纷,兀自往外走去。这浑水,他不想趟。

“容绪先生?”杨太宰跟了上去。

“罢了,随他去吧。”柳尚书摆手道。

“若不是外面宵禁了,谁愿意呆在这里。”有人抱怨道。

“庶子不足与谋。算了算了,喝酒,吃菜。”

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众人都感到了一些饥渴。

游廊下,杨太宰追上了容绪,他虽看不惯容绪,但这个人见多识广,消息灵通。

“先生刚才话中有话?”

容绪边走边道:“杨公,郭侍郎不仅是我朱璧居士人,也是杨公盛京一系的同僚。他今夜惨死铁鹞卫之手。诸公却为铁鹞卫开脱,如何对得起郭侍郎和蒙难的士人?”

杨覆一时无言以对,脸色有点窘迫。

“况且,据我的消息,此番云渊先生暗中埋伏锐士于山间,士兵们浴血一战才保得众士人性命,虽说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不惜栽赃诋毁,但这倒打一耙之举,未免太过狭劣,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拍了拍杨太宰的胸口,做个人吧。

杨太宰错愕地看着他,一时看不懂此人到底盘算什么。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这时,厅堂里忽然传来噗的一声,“这酒怎么馊了?”

随即,又有人惊道:“鱼也剩了半条?”

容绪赶紧唤来朱璧居的管事,查问情况。

厅堂里,侍从们忙忙碌碌地换下酒菜,一名碧衣侍女恭顺地跪坐锦席上为柳尚书顺气。

他刚才喝到了奇怪的东西,一股又酸又骚的怪味混合着酒气,呛得他天旋地转连连干呕。

此刻,侍女的裙裾在锦席上如涟漪般铺开,裙裾下一条灰色的小尾巴缩了进去。

不久前,在朱雀大街上,苏苏趁着云越和陈英说话的工夫溜走了。

云越别看长得清秀,下手又狠又准,揪尾巴,掐耳朵,拎后颈皮,无所不用其极。苏苏当然不敢跟他回家,但它也不敢回将军府,它今夜大胆舔了主公,难保云越这刻薄鬼不会记仇回头堵它。

它要到外面躲几天,避避风头。

但它好日子过惯了,当不了流浪猫,它要找一个大宅子。比将军府还豪阔的那种。

这个地方灯火通明,又有很多妙丽的侍女,它就进来了。

但它今晚喝的‘汤水’有点多,席间杯杯盏盏,它当猫砂盆了……

在轻车熟路地钻过一遛的裙底后,苏苏发现它置身于一处精致的雅舍内。

昏黄灯光从绢纱后透出来,照着妆台上琳琅满目的宝物,玲珑的珊瑚小盒里分别填着胭脂,香粉,蔻丹。还有一方雅致的檀木架子,挂着一对金丝翠翎流苏耳坠子。这对耳坠没有钩,别致地弯成了一个弧月形的耳夹,在烛火下金光闪烁。

除此以外,屋子里还有很多它从来没见的器物,看得它眼花缭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容绪开门进来时,就见一只小奶猫乖巧地蹲在墙壁前,做面壁状。

墙上挂着一幅锦卷,那小猫仰着头,一蓝一紫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画中的美人儿。

容绪一愣,这不是萧暥府上的猫吗?

苏苏扭头也看到了他,立即扑上前嗅了嗅,那一刻它确信闻到了同好的气息。

就住这里避难了!

第332章 朝会

大雍朝的朝会分为大朝和常朝。大朝为每月的首日举行的朝会,常朝为五日一次的朝会。新春开年的朝会自然是大朝。

在盛世时,新春大朝极为隆重,朝臣们夜漏未尽时便提灯等候在宫门外。宫门开后,由谒者引入大殿。

入殿后,群臣先要向皇帝抑首上贺,并依职位尊卑依次向皇帝敬献新春贺礼,也就是相当于给皇帝拜年了。皇帝会赐予众臣羹饭,用早饭后,还要听一刻钟雅乐,听完雅乐,早饭也消化了,之后再进入朝会的议事环节。

到了乱世,就不讲那么多的规矩了。

辰初,含元殿上,桓帝靠在御座间昏昏欲睡,一脸酒色过度被迫早起营业的困乏。

但这新春朝会对他来说当真就像是经营买卖,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御座上,听着曾贤报着礼单。听到金银器皿就叩一下手指,表示满意,听到珠宝古董等就叩两下,表示很满意,但如果听到字画,书简这类不值钱的东西,他就皱眉头。

不要跟他说这字写得有多好,文章含义多深刻,皇帝陛下清楚行情,不是出自书法大家如云渊的手笔,根本卖不出价钱。

每当皇帝皱眉头时,小宦官就会记下来。

因为朝贺献礼后的环节就是赐羹饭。

诸位朝臣这是吃饭、喝粥、还是喝稀粥,就看他们送的礼了。

桓帝不愧是王家的外甥,生意经做到了朝堂上。送的礼厚,吃的饭就实在,送的礼越薄,御粥就越稀。

比如那些没钱的清流官员,送字画、书简的,那粥比施粥铺的都稀,挑着灯捞不起几粒米。

而且新春大朝,朝臣都是漏夜出的门,这会儿早就饿了。吃不饱倒是其次,这大朝会还拖堂,一般要将近两个时辰,到中午才结束。

也就是说,喝了那么大碗的稀汤后,还得憋着尿。这滋味就很不好受了。

但是新春皇帝御赐的粥,不喝,当然不行,还不能剩。硬着头皮也要喝完。

于是就出现了一道奇观,散朝后,一个个道貌俨然的大臣刚跨出宫门,就提着袍服跑得跟兔子似的,急得都快窜上树了,争先恐后地冲向茅房,这也是新春大朝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其实连曾贤也觉得一个皇帝以稀粥要挟,变相向官员索要礼品,颇为让人不齿。

此刻,贺礼已经敬献完毕,进入了赐羹饭的环节。

大殿里铺着锦席,朝臣分坐两边。杨太宰不怀好意地看向坐在下首处的江浔。

只见江浔端坐地脊背笔直,在一群暮气沉沉的朝臣里,显得清肃轩朗,正郑重地接过漆盘上的御粥。

这也是当年他看中江浔的原因,这小竖子模样周正,举止得体,虽是寒门出身,却端的是一副好气派。所以他本来有心栽培江浔,加入盛京系,盛京一系中也要有几个能干事的人。但这小竖子不识抬举,竟在文昌阁策论中狠狠摆了他一道。

一想起这事儿他就恨得牙痒,他今天倒想看看江浔待会儿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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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当然没有什么宝物朝献给皇帝宝物。这粥自然是一大碗清汤。

杨覆不紧不慢捋着须,虽说江浔年轻,肾功能好,但是这一大碗清汤灌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要憋得眼前发黑。这个时候,他们再向他发起责难,任凭这小子辩才了得,也禁不住人有三急。说不定到时候,被逼迫急了,顾此失彼,当堂尿了裤子就有好戏看了。

正当他们等着好戏开场时,就见江浔淡定地取出一个清瓷小罐,将余下的粥汤都倒进了小罐里。

杨覆当即斥责道:“江府尹,陛下赐的御粥,你竟敢不喝?”

桓帝没料到竟有人不给他面子,阴阳怪气道:“江浔,朕赐的羹粥不合口味?”

江浔道:“回陛下,昨夜为搜捕铁鹞卫,京兆府中的兵卒府吏皆通宵达旦,比臣辛劳得多。这粥是陛下御赐,臣不敢独饮,想把这半碗粥带回去分于府中上下,让他们也能泽被陛下的恩德。”

桓帝愣了下,这话说得没毛病,这就变成了不是江浔嫌赐的粥稀,而是舍不得喝,特意留下一半分给府中下属。

这话一出,周围那些端着清汤愁眉苦脸的清流们也纷纷表示:“江府尹此举可谓忠君之表率,又兼体恤下属。”“还可以传达陛下一片仁爱之心。”所以,“臣愿效行。”

然后纷纷要求装一些御粥回去,还分给府中上下,以传达皇帝的恩泽。

桓帝有点窝火,你们这些人不给厚礼孝敬,还想逃避喝粥?岂有此理!

但是江浔这话又说得半点毛病都没有,他肚子里窝火,却没法发作,于是摆出一脸吃了只苍蝇的表情,不情不愿地表示,“众臣有此心,朕甚为宽慰。”

另一边,柳尚书面色阴沉,江浔这小子果然难对付。

他不仅自己不喝粥,还帮很多人解决了献礼的难题,不动声色地拉近和一批清流官员的距离。谁知道这小子还藏着什么招数。不能再等了。

他的眼睛瞄向太仆卿吕籍,示意事不宜迟。

吕籍当即起身道:“江府尹既说起铁鹞卫之事,我正好请教一事,大梁城乃是京兆尹所辖,由清察司卫戍,竟能让铁鹞卫轻易潜入,差点劫持陛下,江府尹和陈司长是不是失职?”

江浔顿时明白了,这是冲着京兆府和清察司来的。昨夜大梁一场风雨,为追捕铁鹞卫,安抚百姓,恢复秩序,士兵们彻夜未眠,此刻陈英还在清查街巷。而这些人已经在朝堂上鼓动唇舌,为争权夺利,攻讦发难。

面对吕籍的质询,江浔坦然道:“是我的失职,致使七名铁鹞卫潜入大梁。”

柳尚书见他承认得那么干脆,隐约感到不妙,正想出言提醒,就听江浔道,“所以我更要彻查此事,以堵察疏漏,而且也确实查到了一些端倪。”

“那支射中金吾卫统领董威、引起金吾卫和京兆府兵混战的冷箭,来自朱雀大街旁的宝琼阁,我再深入一查,发现宝琼阁是盛京商会的产业,而更巧的是,当时,容绪先生本人正在宝琼阁上。”

容绪?顿时朝堂上一片哗然。

吕籍是朱璧居的士人,脸色大变,“江浔,你不要胡乱牵扯。”

桓帝脸也拉了下来,虽然他不相信容绪敢把他卖了,但是容绪这商人唯利是图,说不定真有什么暗中利益交易。

桓帝敲着御案道:“江浔,这话给朕讲清楚了。”

“陛下不要听信谗言,这是转移嫁祸!”吕籍急道。

一旁的御史中丞周涣阴声道,“传闻江府尹能言善辩,这委过于人的手段也是高明。”

江浔道:“周中丞既然说我委过于人,那我就要提及两位了。”

周涣脸色陡然一变,甩手冷哼道:“老夫行止周正,你还想栽赃于老夫不成?”

江浔不动声色道:“据我的消息,两位昨晚都在朱璧居罢?”

周涣愕然,和吕籍四目相顾,随即周涣愤道,“江浔,你还派人跟踪老夫不成?”

江浔目光犀利:“周中丞是承认去朱璧居了?”

他不依不饶道,“上元之夜,两位不和家人团聚,却去了朱璧居和容绪先生团聚?”

“江浔你!”

这小竖子词锋犀利咄咄逼人,周涣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恨不得戳到他脸上。

江浔继续道:“周中丞是有要事和容绪先生共商吧?”

“什么共商,说共谋都不为过。”一名清流系官员拍案道。

这话一说,清流系官员中响起了一片喧攘之声。

到了这份上,杨覆也忍不住了,指出道:“江浔,我知你向来善于诛心。”

“是不是诛心,一查便知。”江浔针锋相对道,“据悉昨晚去朱璧居的,还不仅是周中丞吕太仆二位。”

他说着目光掠过殿中众人。

杨覆眼袋微微一颤,昨日他和柳尚书等七人都去了朱璧居。

“还有谁?”“举个名单出来?”众清流哗然道。

眼看双方又要打口水仗。

“诸位。”柳尚书用完了早膳,用棉巾擦拭了嘴角,慢条斯理道:“朝贺之时,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自从杨覆出事被削职之后,朝中政务皆归于尚书台,柳尚书作为朝廷之中枢,权力堪比丞相,还是颇有威信的。他就这一出声,大殿中顿时静了静。

柳尚书环顾四周,道:“昨日之事,萧将军及时救驾,好在圣驾无恙。”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仙弈阁的诸位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

众人一时不解。仙弈阁怎么了?

昨晚仙弈阁事发之时,大梁已封城,到现在都没有解禁,所以皇帝及众臣还没有接到消息。

柳徽也是昨天半夜从容绪那里得到的消息,原本他们弹劾奏疏都写好了,但被容绪昨晚那句‘朝会多看少说’所影响,才一直引而不发。

但现在看来,容绪自己都牵扯不清,他的话也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不用当真。

该出手时瞻前顾后,只会坐失时机。

且这朝堂之上的风向,向来为他们盛京系所掌控。

柳尚书面色深沉道:“尚书台今晨得到的消息,据悉,昨晚三十多名铁鹞卫伏击了仙弈阁,众士人血溅雅集。”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一时间举座骇然,连被吵得头疼昏昏欲睡的桓帝都抬了抬眼皮,他原以为这些个老家伙不来,是想逃避献贺礼。

“什么袭击?柳尚书你从头讲?”

于是柳尚书便把容绪告诉他的情况说了一遍。

“此番除郭侍郎被害外,其他诸公也都受了伤。”

江浔心中暗震,他原以为铁鹞卫只有几人,目的是劫持圣驾,没想到竟然有三十多人。铁鹞卫的战力他是知道的,当时云渊只调派十五名锐士前往仙弈阁护卫。这一战之惨烈,就可想而知了。

但柳徽只提士人伤势之惨重,对锐士营的奋战御敌只字不提。好像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全靠自己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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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尚书道:“我请问江府尹,三十多名铁鹞卫潜入大梁,你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浔俊朗的脸绷紧了。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三十多名铁鹞卫围杀之下,这群文士只有郭怀一人遇害,除了军士们拼死力战,他想不出别的途径,也不知伤亡如何?

也许是为了让他专心处理城内之事,谢映之没给他任何消息。

杨覆好不容易逮住这小子无言以对,赶紧道:“陛下,铁鹞卫潜入京城,江浔身为京兆尹,若一无所知,是失察渎职。若有所知而不备……”

他眼中掠过一丝险恶的冷意,“那就有勾结铁鹞卫之嫌,该立即革职,交廷尉署查办。”

桓帝还在郁闷他今年收的礼少了,江浔断了他一条财路,愁没地方出气,立即道:“杨太宰言之有理。江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浔薄唇紧抿成一线。

他忽然感到一股厌恶,将士血染黄沙拼死力战,换来这些人朝堂上搬弄是非,尽栽赃陷害之能事。

他想起当年文昌阁里,谢映之是何等胸怀宇量,才能从容周旋其间,在这些人颠倒黑白、群起攻讦之际,泰然自若地应对。他发现比起玄首,他还差得远,他做不到。

“还有一人。”柳尚书接过话,一副老臣谋国之态,“如果说江府尹是入仕的新人难免犯错,那么陈英是老将,他掌管清察司,负责京城卫戍,更是难辞其咎。”

吕籍立即响应道,“这件事一定要彻查严办,还蒙难士人以公道。”

“对,江浔,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若你无话可说,那么就去廷尉署……”

“你们要解释?”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好得很。”

众人齐齐仰首望去,顿时哑然噤声暗抽冷气。

只见殿前耀眼的阳光下,萧暥面容苍俊,紫袍冠带,佩剑上殿,目光寒锐逼人。

“我来解释。”

朱璧居

容绪这几天都不打算外出,他的嗅觉向来敏锐。大梁城山雨欲来,朝政格局将有一次翻覆性的变化,在局势未明朗之前,贸然出手,只能被时局席卷。

这几天倒不如闲下来逗猫遛鸟,静观其变。

容绪走出密室,虽然金屋空置,养不到娇人,但养他的猫,也不失为一种雅趣。

“啊——!”廊下传来侍女的惊叫,紧跟着是一阵杯盏落地的清脆碎裂声。

一名身段窈窕的侍女慌忙地捂住裙摆,红着脸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杯盏碎片。

自从昨晚的酒宴后,苏苏钻裙底上了瘾,已经热爱上了跑步这项运动。而且专门挑裙裾纤薄的姑娘们行走时,化作一团旋风卷过。所到之处,无数裙摆如风中盛开的花朵,露出其下修长的腿,搞得朱璧居的侍女们又羞又恼,避之不及。

容绪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冬去春来,过两个月就是暖风熏人的季节了,他要给萧暥制作一件别致的衣衫。

小狐狸个子高挑,腰细腿长,再适合不过了。

片刻后,苏苏蹲在案上,歪着头,专注地看着容绪画设计图稿。一人一猫,同窗共案,无比和谐。

第333章 分权+番外

众臣都没料到萧暥会来新春大朝,刚才还喧嚷不休的大殿上,顿时只剩下低低的吸气声。

萧暥目光掠过众人,“诸位想知道铁鹞卫是怎么混进城的?”

柳尚书端着手道,“还请萧将军指教。”

萧暥道:“因为他们均持有伪造的照身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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