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50(1 / 2)
您现在阅读的是《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240-250
第241章 心动
萧暥嘴里叼着一片衣角,毛手毛脚地给自己扎绑带。百忙之中还不忘挑起眼梢,看了看魏西陵肃然而立的背影。
这人可真够意思的,你既然都帮我把箭簇拔…呃…咬出来了,你就不能再有劳大驾顺手帮我把绷带也给绑了啊?非要让我跟只螃蟹似的,好歹人家螃蟹还八只手,我这手不够用啊。
他现在又要叼着衣裳,一只手挽着裤褶不要掉下来,一只手扎绑带,顾此失彼颇为艰辛。
魏西陵等了片刻,约莫他忙好了,回过头问道,“阿暥,你……”
萧暥蓦地一抬头,手下没留神,什么东西滑落了。
一时间如清风散去了云雾,隐现秀美的山峦。江山初雪,如琼似玉,风月无边。
魏西陵立即偏过脸去,非礼勿视,“你怎么回事?”
萧暥大大方方拽起来衣衫,心道,都是男人你至于吗?
襄州那会儿在泥水里滚了一圈,回来被魏西陵洗剥干净抱上床榻,更不用说温泉那次,都那么坦诚了,也没啥光好走的。
他一边磕磕绊绊地束着绑带,一边肚子正里腹诽着,这人脸皮怎么就这么薄,难不成世家子弟都像他这样?
也不是,谢玄首就非常放得开嘛……
他这一念还没转过,就见魏西陵蹙起剑眉走过来,抬手利落地将他刚穿好的褶衣拽到了下去。
萧暥当场石化。
草,刚刚吐槽他几句,这就报复了?
萧暥不懂了,这人不是脸皮薄吗?这回能耐了?
魏西陵修长的手指掠过轻盈的腰线,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丝绸般柔滑光润的肌肤,激起一阵涟漪。
萧暥禁不住颤了下。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魏西陵这是被夺舍了?
还是难不成就刚才那一会儿,这人解锁新技能了?
魏西陵凝目道,“怎么又出现了。”
什么?
萧暥这才低下头去看,才发现伤口下方处,莹白如雪的肌肤上浮现了一朵胭脂色的花蕊,枝蔓舒柔,含娇带羞,犹如美人半遮面。
萧暥被雷到了。
卧槽!这狗尾巴花怎么又双叒叕冒出来了!
魏西陵有力的手轻扶着他纤细的腰,指腹拂过的地方,那花蕊色泽愈加娇嫣,像是承了雨露滋养后,愈加鲜妍欲滴。
萧暥不忍直视,泥煤的狗尾巴花,还来劲了是吧?
魏西陵抽离了手,眉头紧蹙,“这不会是什么术?”
萧暥记得谢映之当时给他漂白的时候说过。这玩意本身没什么危害,若看着花枝招展地碍眼的话,可以替他去掉。
但是谢先生还说了句:“此物若因情根所种,就难以湮灭。”
“什么意思?”萧暥眼皮发跳,隐隐觉得摊上麻烦了。
谢映之知无不言,“花神在苍冥族,乃至整个西域,都有情.爱和恋慕之意。贺紫湄对邪神心怀仰慕,借靡荼之花的奇香来招引花神。”
萧暥心道,这妹子够有心机啊。
谢映之微笑,“主公若想要彻底祛除,可跟我修玄,心无情.爱,自然就消除了。”.
萧暥摆摆手,要辟谷就算了。
所以最后谢映之只是给他做了漂白处理,让那东西消失了。
谢映之意味深长道,“但若是到动情处,又或者……”
谢玄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挽起嘴角似笑非笑。仿佛有不便直言之处。
萧暥赶紧打住自己可耻的念头。所以说,刚才魏西陵给他衔出箭簇,他还被弄爽了?
萧暥自暴自弃,他这是单身多久了?看个木头也觉得楚楚动人?
去泥煤的花神,滚滚滚,苍冥族没一个正经的神!
魏西陵见他脸色几变,问,“怎么了?”
萧暥赶紧道:“我肚子饿了。”
他仓促束好衣带,胡乱擦了把爪子,就撸起袖子去抓桌案上铜盘里的羊肉吃。
才几天不见,魏西陵见他衣衫褴褛,弯得跟波浪似的长发被他随意在头顶扎了个马尾垂下来,居然有点像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
当时那小家伙穿着不合身的破衣裳露出两截纤细的脚踝,头发胡乱扎了根草绳,怯生生从士兵手里接过糕饼,嗅了嗅,小心翼翼吃起来,眼梢时不时微微挑起,飞瞟着他们,像只警觉的小狐狸。
再看他现在低头专注地吃东西的样子,更像。
萧暥丝毫不管形象,掰下一大块羊腿肉塞进嘴里,百忙之中不忘分给魏西陵:“吃吗?”
随着他的动作,一缕乌黑的发丝打着卷儿,倏地垂落脸颊,晃得人眼迷心乱。
魏西陵微蹙着眉,抬手替他挽到耳后,目光落在他雪白的颈侧一点樱红,容色冷峻了几分,忽然问:“那蛮人在哪里?”
萧暥道:“被部下杀死了。”
魏西陵沉默片刻,“带我去看。”
萧暥一怔,他知道魏西陵向来严谨仔细。莫非他心存怀疑?
毕竟阿迦罗是个猛人,孤身杀上王庭,身中十几刀都没带皱眉的,这会儿说挂就挂确实有点不真实。但萧暥亲眼见到阿迦罗被车犁背后一刀命中要害,死得不能再透了。
魏西陵看了看某只吃得满嘴油光的狐狸,知道他饿了大半天了,道,“此事不急,你先吃饱。”
同时眼疾手快一把擒住某狐狸暗搓搓探向葡萄酒的爪子。
萧暥悄悄翻了个白眼,又是军中禁酒是罢?
能不能有点新词?
他正打算怼,就听魏西陵凝眉道,“北地酒烈。”
呦,有长进,还知道换词了。
萧暥大咧咧道,“葡萄酒跟果汁似的,谢先生都说了,小酌没事儿。”
魏西陵道,“既如此,今秋东海郡送了几坛果酒到永安,据说味道尚可,我便留下罢。”
萧暥一愣,他什么意思?等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魏西陵这是也学会钓狐狸了?
他厚着脸皮想,你这是邀请我吗?
萧暥眨眨眼睛等他下文,魏西陵又不说了。
让你开口请我去永安过年就那么难?嗯?
这时,门叩响了。
云越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的烛光晚餐微微一怔。
萧暥自动略过他丰富多彩的目光,立即问,“殿下找到了?”
“差不多了,主公。”云越道。
魏西陵蹙眉。
他不知道萧暥是怎么训练下属的,军中向来讲究指令明确,回报精准清晰,找到就是找到,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什么叫差不多?
云越提着后颈皮,拎起一团灰茸茸的,“让它去找。”
萧暥一看,苏苏!
云小公子真是人才,他这是要把苏苏当狗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240-250
使。
余先生站在神庙的露台上望了片刻,漫天灰烬中,他佝偻的背影更显老态。
他沉声叹道,“魏将军不愧是战神,不愧是不惧鬼神的军队。”
魏瑄不动声色道:“我皇叔来了,你们没有机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车犁也是你们的人罢。”
余先生回过头,风灯幽暗的火光照着老宫人没有眉毛胡子的脸。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举止得体,处变不惊。实在是让人刮目。
他道,“殿下莫怪,外头太乱,我才带你来这里。老奴是不想看孟婕妤的孩子受伤。”
魏瑄并不意外,“先生认识我母妃?”
其实魏瑄早在当年秋狩的时候就想问余先生这个问题了,但是当年秋狩阿迦罗遇刺,之后出了很多事情,就没有顾上。
余先生浑浊的眼睛里凝起了一丝慨然,“我当年是随她进宫的,先帝重色也多情,后宫佳丽三千,帝王的宠爱何其短暂,她又性格恬淡,不喜争斗,但是她生下皇子后为人所嫉恨,不久后就故去了,我也离开了皇宫。”
魏瑄静静道,“可是王皇后。”
余先生眼中浮现一抹阴鸷,“王妁。那个狠毒的女人。”
他说着提着风灯走在前面,边道,“此后我来到了大漠,因为我会说中原的话语,又熟悉大雍的情况,于是成为了呼邪单于的幕僚。”
魏瑄步履徐徐地跟上,“兰台之变,是不是跟你有关?”
余先生脚步一顿,回头诧道,“殿下真是通透。”
“当年,皇帝昏庸醉心于花月和仙药,王家商人当国,仗着把持朝政贪得无厌,大雍朝廷的根基已经朽烂了,百姓水深火热,四野匪盗横行,更兼军备松懈,贪墨甚重,士卒军械装备简陋,连粮饷都不能按时派发,这样的军队如何能不败?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大单于,大单于联络了蛮族各部,都认为这是一个狩猎的好机会。”
魏瑄眸光一闪:“而那个机会就是王戎派了自己的族弟王恒去担当雁门郡守。”
余先生眼睛陡然一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殿下心思如此透彻,若不是殿下年少,老奴都要以为你亲生经历了当年的变故。”
魏瑄淡然道:“我看过一些民间的本子,加以揣测并不难。先生请继续。”
余先生点头,继续道,“雁门是雍州的咽喉,但王戎为获得雁门的兵权,把如此重要的关塞交给王恒这般猪豚来把守,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风灯照得他的脸上沟壑斑驳,他阴森森道:“我要复仇。”
魏瑄沉静地指出,“母妃生性恬淡,并不要你复仇,也不希望因为她让中原生灵涂炭。你不要将自己的仇怨委于他人。”
余先生忽然拔高了声调:“这怎么是我自己的仇怨,这是大夏国灭国的仇恨!”
魏瑄明白了。大夏已经亡国,子民离散,没有军队。余先生和无相那些人一样,想借着北狄人的武力复国。
余先生的目光又颓然耷落,不屑道:“只是可惜,这些蛮人只想着劫掠,对于中原的河山丝毫没有兴趣,抢完了就收兵回去了。”
“难道不是打不过?”魏瑄一针见血道。
兰台之变后,萧暥驱逐蛮夷数百里,一口气杀到了朔方。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把他拽上马的青年将军,森冷的甲胄染着如血残阳,整个人锐利地像一柄出鞘的剑,寒光四溢,又凄艳绝伦。
余先生被魏瑄问得一噎,转而道,“我不懂战争之事,在这之后,我继续留在北狄,等待时机,今天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他话音刚落,廊道尽头一扇雕刻着宝相花纹的石门徐徐打开,从石门后透出了惶惶灯火。
魏瑄在黑暗中走了太久,亮光下不由微眯起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到了月神庙的主神殿。
此刻维丹战战兢兢地坐在单于的大位上。
看到魏瑄进来,维丹眼中一亮,不自觉就要站起身,又被一道冷酷的目光压制了。
那个人是车犁。车犁的旁边是三大部的首领和大巫。
朔风部的首领乌戈面色铁青,旁边的突利曼则是惨白如纸。他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阿迦罗已经死了这件事,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失败的一次投资了。
车犁声音阴沉道:“大单于,诸位首领,今天的事情,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他这话一说,众人面面相觑。
今晚的变故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应接不暇。
先是大单于被杀,阿迦罗即位,但在即位不久,就传来单于王庭及五大部落的营地被攻陷的消息,紧接着济嬗护卫维丹前来夺位,阿迦罗紧跟着又被杀,铁托率军前来复仇,济嬗被杀,现在铁托等人也被剿灭了。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穿针引线。
车犁阴郁道:“我想明白了,那是中原人在搞鬼!”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阿迦罗被算计了,成了中原人的手中刀。”
他这一说,在场的首领都想起来一件一度风靡草原的事情。
“听说八天前,阿迦罗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中原妻子。”
乌戈道:“大单于想要把美人据为己有,阿迦罗为此杀上单于王庭抢人。”
“难道阿迦罗是被妖魅蛊惑,才会鬼迷心窍,谋害大单于?”
维丹脱口道:“不是妖魅。”
那是他的星辰和月亮……
魏瑄默默看了维丹一眼,大概整个大殿里也只有维丹还能这么单纯了。
车犁根本没有理睬他,冷笑一声道:“如果诸位知道,阿迦罗娶的所谓的妻子就是萧暥呢?”
什么?这话如同一个炸雷,大殿里顿时喧声四起沸沸嚷嚷。
众人脸色煞白。
“萧暥不就是二十多天前,劫掠了几大部落的中原将军?”
“怎么可能?阿迦罗娶了中原将军为妻子?”
“如果真是萧暥,他潜入王庭想做什么?”
“阿迦罗与萧暥勾结!?”
“勾结?最后被萧暥给利用了罢。”
车犁面目森然,“诸位现在明白了罢,萧暥想要夺取维丹王子,让我们将来的大单于成为他的傀儡。”
“那些无耻的中原人!”
“杀光他们!”
“为大单于复仇!”
……
在众人的叫嚣声中,忽然大殿内卷入一阵寒气,火盆倏地熄灭了。
一道森寒的月光越过头顶的天窗,青粼粼照着中央的祭坛,浸入骨髓的阴冷蔓延开来。
突利曼僵硬往后退了几步,“这……这是怎么回事?”
魏瑄骤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阵型有些熟悉。
苍青低声道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240-250
,“小心,这是千人祭。”
魏瑄心中暗暗一凛。
当年无相他们想要搞千人祭,也是选在晚上,原定在上元节月圆之夜,因为之前发生了诸多变故,才提前到了除夕夜。
他们当时想借着蚀火,将前来撷芳阁赴宴的宾客,乃至尚元城里观灯游玩的百姓当做祭品。
而今天正好是在神庙大殿,又正好是月圆之夜,外面阵亡的士兵又何止千人?
这绝对不是凑巧,是有人在精心谋划!
就听余先生贴近他耳边道,“老奴刚才跟殿下说过,苍冥族要复兴,不仅获得北狄人的兵力,还要除掉护卫中原河山的人。”
他眼中幽光一闪,恶狠狠道,“折断他们的砥柱。”
魏瑄心中大震,这杀阵的目标,无疑就是萧暥、魏西陵、云越,以及今夜在月神庙里的所有士兵!
他依旧面不改色,问道,“你们还缺主祭品吧?”
当时贺紫湄搞千人祭,选了萧暥成为主祭,中意的大概是他的容貌。
对于一个大阵来说,主祭品的身份越高贵,力量越强悍,那么大阵的杀伤力也就越强。
想到这里,魏瑄心中一震,他猛然知道车犁为什么要在背后捅阿迦罗一刀了!
还有什么比新任大单于的血更合适的祭品?
车犁阴沉道:“今夜就让他们经历真正的千人祭。”
幽幽的焰光如无数的鬼火,大阵中心黑雾涌动,周围的北狄首领们面目森然。
魏瑄心中凛然,谢映之不在这里,那个车犁更是深不可测,不是无相之辈可比。这次的情况怕是要比撷芳阁凶险数倍。
第242章 偏锋
此刻苏苏耷拉着秃兮兮的脑瓜,蓬松的毛上都沾满了纸灰,像个雪球儿。它被云越揪住后颈皮,在空中手舞足蹈。一蓝一紫两只眼睛,一只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萧暥,一只眼紧张兮兮地望着魏西陵。
萧暥算是服了,这猫戏还挺足。
“云越,赶紧放它下来。”
这孩子也是,怎么老是虐猫?
预曦正立8
萧暥安抚地摸了摸那颗秃脑袋,“苏苏,去找你阿季哥……咳……弟弟。”
魏西陵和云越齐齐看向他。眼中颇为一言难尽。
魏西陵是苏苏的哥哥,魏瑄比魏西陵小一辈,当然是弟弟,没毛病。
苏苏从来不在乎虚名只图实利,它抱住某人修长的手指使劲舔了个够,并在魏西陵目光冷冷射来时,云越面目不善地逼近之前,撒开萧暥的手,像一支利箭似的嗖地撞开木门窜了出去,不见影子了。
木门被它撞得兀自在冷风中吱嘎摇曳了好久。
萧暥目瞪口呆,看不出这猫的头还挺铁?
“云越,你也去准备一下,等晋王找到了,我们就撤军。”他道。
这地方漫天都是飞扬的纸灰,瞧着怪不吉利的。
“是。”云越得令正要出门。
“站住。”魏西陵冷道。
云越一怔。
魏西陵看向萧暥,“我正想问你,你的玄门指环呢?”
萧暥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糟糕,刚才还是大意了!
他一直穿着这邋遢的衣衫还有个原因,就是这衣衫的袖口都破了,垂挂下来正好遮过手背。但是苏苏好巧不巧舔的就是他的右手……
萧暥当然不能承认他让云越借着职务之便,对魏西陵动手脚了。
他硬着头皮,来个死不认账,“我搁在别的地方了。”
如果魏西陵再追问,他干脆赖兮兮来一句,‘我的东西,不劳将军操心’给他怼回去。
魏西陵不跟他多言,“云越,你来说。”
萧暥:泥煤的……
云越向来见到魏西陵就发怵,哪里趟得住那冰霜般凛冽的目光,眼看着就要当场毫无节操地出卖主公。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嚷声,
萧暥见机揪住云越,“走,去看看!”
庭院里,满天飞灰,地上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都像被埋在大雪里,只剩下起伏的轮廓。
萧暥忽然想起刚才魏西陵要检验阿迦罗尸体的事情,现在算了罢,都分不清哪一个是阿迦罗了。
狍子正蹲在庭院中心的一具尸体旁,隆起眉头,一脸严谨地用刀在那尸体上戳下了什么,递给身边的一个北狄士兵查看,两人正说着什么。
这画面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颇有点像刑侦片中的法医现场。
萧暥觉得有点意思,背着手踱了过去,笑嘻嘻道,“怎么了?看出来是他杀?还是自杀啊?”
狍子满面疑云,不解地用刀戳了戳地上白花花的尸体,“大头领,你看。”
那是一名奔狼卫的尸体,尸体上的灰烬已经被狍子他们拨开了,尸体周身包裹在锁子甲里,只露出脸、脖颈,和手。皮肤呈现一种死气沉沉的污白色。
萧暥弯下腰细看了看,挑起眉,“这是什么?长蘑菇了?”
只见那些尸体浮肿的皮肤上生出了一片片波浪状起伏、层层叠叠的荷叶边,上面附着密密麻麻纤细的绒毛。看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狍子道:“大头领,这哪里是蘑菇?这是木耳,我们广原岭这种野山木耳成片地长,就是这样。”
狍子这一说,萧暥也想起来了,“山参炖木耳?不对,木耳是褐色的。”
这东西污白色半透明,就像起了一层尸癣。
“那就是银耳。”狍子虚心接受,又挠挠头,生怕萧暥这山匪头子没见过好东西听不明白,又补充道,“大头领可能没见过,就是那种,那种贵族世家都喜欢吃的这个……这个粥叫啥来着?”
“银耳燕窝粥?”萧暥道,
魏西陵和云越都是世家子弟,这两人的对话,实在没法再听下去了……
云越看着尸体上一层白花花的东西,暗想管它是什么,反正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银耳燕窝粥了。
就在他扭过头去的时候,忽然被人拽了一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鞘中长剑发出一声清吟锵然出鞘。
他还没反应过来,萧暥已经一把拔出了他的佩剑,一道劲烈的寒风掠过。
只见面前纸灰飞扬,一团硕大的阴影刚刚弹起,脑袋就像个陀螺被萧暥一剑削飞,笨重的身躯踉跄了下,轰然倒地。
一股腥臭的脓血飚溅了出来,像一支毒箭,射到了旁边一名来不及躲闪的北狄士兵的脸上。
那个倒霉的士兵被血糊了一眼,他刚想抬手去抹,忽然他惨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浑身抽搐起来。
只见他双眼暴突充血,眼睑上溢出了一些奇怪的污白色黏液。
“别碰。”萧暥一把拦住狍子。
一眨眼的工夫,那北狄人的眼睛四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240-250
周开始弥漫,生长出细小的裙边状的木耳,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糜烂,变成层层叠叠的木耳。那木耳纤细的根丝穿入了他的皮肤,似乎是攀附着他的骨骼,沿着他的筋脉疯长。他的手脚抽搐,面部扭曲,动作癫乱,忽然发狂般就向最近的狍子扑咬过去。
狍子哪里见过这种东西,情急之间,连他的阔背大刀居然都卡壳拔不出来。
那北狄士兵状如恶虎般扑来,狍子赶紧闪身,却被脚底下的尸体绊了记,仰天摔倒,心下这回完了!
他只觉得一股腥臭扑面,那人张开大嘴,露出舌苔上层层木耳,瘆人的尖牙就要切入他的脖颈。
忽然那人晃了晃,一双眼睛愕然鼓起如牛。歪歪斜斜地倒下了。
一剑穿透后颈。
那剑太快、太利,在脖颈上一点血孔,血都没有溅出来。
狍子坐在地上面无人色地喘着气,看着魏西陵从容收剑。
他也顾不上脸面了,拱了拱手表示感谢救命之恩,其实他倒是不怕死,但是他怕变成那种怪物。
这他娘的都什么鬼玩意儿!
他这一念还未转过,就见远处的‘雪地’开始纷纷蠕动起来。纸灰飞扬间,一个个身躯浮肿的人形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就像提线木偶一般,扭动着脖颈,动作怪异,露出的皮肤上长满了污白色的木耳。
萧暥心道,草!该不会是被那木耳似的玩意儿寄生了罢?
他以前看的科幻电影里,有些植物或者真菌可以顺着血液传播种子,根须或者菌丝透过皮肤,扎入筋脉,操纵人的行为!尤其是刚死的人,身体还没有僵硬,具有一定的柔软度。
特么的,这套路莫名熟悉。有点像无相那群□□份子的做派。
他断然道,“全军戒备!”
然后他锵然拔出刀来。
他是习惯用剑的,这刀用起来不是很顺手,更要命的是,用刀砍容易搞得鲜血激溅,会被那东西感染,成为下一个寄主,远远不如用剑刺利索。
“竖盾!长矛兵居中,刀盾兵两翼击杀,远程弓箭攒射!”魏西陵果断道,
魏西陵带来的那三千人里,除了狍子的几百广原岭匪军,其他的都是他的亲兵。
这些人不愧是精兵,面对庭院里那些诡异的东西处变不惊,丝毫不见慌张,迅速有效调动起来,立即构成了半月形的防护区。
同时空中箭雨泼天而下,很多还来不及站起来的怪物摇晃了几下,又轰然倒地。
但是月神庙里经过先前的两轮激战,这庭院里的尸体层层叠叠,实在是太多了。
萧暥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雪地般的灰烬里,似乎隐隐下面还有什么东西在浮动。
神殿里。
众人站在回廊边缘往庭院里掠了一眼,纷纷心惊胆战地缩回了脖子。
“铁托这些人不是都死了吗?”“这是什么妖魔?”
车犁阴森森道,“这不是什么妖魔,这种东西叫做叫做尸耳,是一种肉芝,以新死之人的血液为食,被尸耳俯生的尸体,全身浮肿,凶猛饥饿,嗜好扑杀撕咬生人。”
神殿内的北狄首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邪门的东西,一个个面面相觑。
突利曼抽了口冷气道,“所以这些战死的士兵都被怪物俯身了?”
车犁道:“也可以那么说。这些尸体都成了尸耳的宿主,而且……”他眼睛一眯,“只要溅到宿主的血,就会被感染,成为尸耳的下一个宿主,直到下面院子里的人全都变成尸耳的傀儡。”
“首领只说了一半。”一道清冷的声音静静传来。
车犁蹙起眉头,就见幽暗的烛火下走出一个俊秀的青年。车犁刚才就注意道他和余先生在一起。但是他忙于布阵,以及和神殿内的首领们周旋,没有顾及到他。
魏瑄道,“此物应该叫做妖耳尸胎。”
车犁眉梢一挑,颇有意味地看向他,怪声怪气道,“看不出你知道的还不少。”
在大夏国灭亡后,苍冥族的典籍早就都流散殆尽,就算是主君的手中,也没有留下多少卷册,所以他所知道的秘术,秘药,秘法以及古大夏国曾经培育的秘兽蛊虫都非常有限,很多都是口口相传,早就没有明确的记载。
车犁颇为欣赏地看向魏瑄,这青年仪态典雅,谈吐温文,处变不惊,甚是少见。
其实在跟着萧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他已经不会一见到萧暥处于险境就心乱如麻了。他知道萧暥总是有办法。
苍青在魏瑄耳边道,“左边第十五层第三个架子上就是妖耳尸胎的记载。这东西不好对付。”
魏瑄一边一目十行地翻阅:“我得传消息出去。”
苍青道:“魏瑄,你自己都困在这里,他们怎么会放你出去。”
魏瑄从容看了一眼头顶。
只见神殿顶上的天窗里,月光下,探出了一个秃兮兮的小脑袋。
“狍子。执守左军。”
“是!”
“云越率领右军。”
“是!”
萧暥挤上前,指指自己,“我,我呢?”
魏西陵道:“你身上有伤。”
萧暥自顾自道:“我当你副将也行,我不介意。”
魏西陵道:“你没有铠甲。此物的血会感染。”
萧暥驴唇不对马嘴道:“甚好,就那么说定了,我是你副将。”
魏西陵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此人指东道西的本事也是一绝,他沉眉道,“你认我为主将?”
“对。”萧暥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并肩作战!”
管那些是什么东西,干翻它们!想想居然有点兴奋。
“萧暥,听令!”魏西陵道。
“我在!”某人上前一步。
“保护嘉宁公主。不得擅离。”
什么?等等。
萧暥一愣,特么的……特么……没毛病……
居然无法反驳。
魏西陵真的是长进了,居然套路他了?
某老弱病残被安排在了一个保护嘉宁公主的重要岗位。退到了保护圈后面。俗称垫后。
他平生第一次退居二线,虽然是负伤,但是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甲胄森然面对强敌的士兵们,心里不是滋味。
危机的时刻,魏西陵居然和阿迦罗做了相似的决定,把他藏到了后军,让他远离战场,保护起来。
萧暥不屈不挠地想,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来保护?魏西陵说过,为将帅者必身先士卒。现在让他垫后,他不服!
他此刻即使不能冲锋陷阵,也要剑走偏锋。
第243章 杀阵
子夜,明月当空,漫天灰烬如大雪纷飞,景象甚为诡异。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240-250
萧暥攀上一个石台,嘉宁根本就不需要他来保护,后军很安全,魏西陵一道军令,嘉宁根本不敢违抗。老实得像只小兔子。
但他是狐狸,他不会老老实实遵从军令。
萧暥靠着石柱喘了会儿气,这地方视野很好,可以俯瞰整个庭院,对战局观察得更清楚。
只见狂乱飞舞的灰烬中,成群的尸胎像饿狼般一涌而上,这些东西力大无穷,猩红的双眼仿佛充斥着死前的怨怒和不甘,嗜血的杀机扑面而来,咆哮嘶吼的声音震响神庙上空。
狍子的后齿咯咯打了声颤,面色青惨,汗津津的粗手握紧了大刀。这些广原岭的山匪虽然凶悍,但从来没对付过这种活尸行僵。
魏西陵面不改色从丙南手中接过了弓。
一箭如急火飞出,精准地穿透冲在最前面的一头尸胎的血盆大口,余势未消,又狠狠钉入一头尸胎的的脖颈,将它们穿了起来。
“好箭术!”萧暥击掌道。
紧接着空中第一波锋利的箭矢已如疾雨般倾泻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尸胎顿时东倒西歪,被后面的一拥而上的同类踩在脚下,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伴随着脓血激溅,腥臭扑鼻。
战斗间歇,魏西陵侧首冷冷看了一眼某垫后人员,但见此人还算老实地呆在后军,虽然站得高一些,但尸胎不会射箭,倒也没有危险。
几番攒射后,余下的尸胎踏着满地残肢终于冲到了近前,它们没有恐惧,不知伤痛,活人身上散发的生气和鲜血的气息就让它们疯狂起来。
它们张牙舞爪前赴后继扑上来,眼看就剩下十几尺的距离。
“长矛准备。”魏西陵道。
顿时,上百张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腾起尘烬飞扬,一排排森然的长矛从盾牌后刺出,月光下锐利的三棱矛头泛着锐利的寒芒。
逐渐逼近的新鲜血液的气息让尸胎疯狂躁动,它们张开血盘大嘴,露出森冷的獠牙,嘶吼着猛扑上来。
紧接着,密集的长矛如毒蛇般从盾牌的缝隙闪电般射出,呈三十度角指向天空,形成一片杀戮的密林。
一头头尸胎撞上锋利的矛尖,立即被戳穿挑飞,腥臭的血液激溅,盾牌上炸开了朵朵诡艳的狼毒花。
萧暥看得惊心动魄。这绝对赶得上高效的杀戮机器。
甚至连每一支长矛都呈精准的角度刺出,从高台上看去,整齐森然,密集如林。
每一次看魏西陵作战,萧暥都不由自主会带上几分看精湛演出的心思。
这仗打得太精彩。即使对手是一群长得跟木耳似的尸胎。
就如魏西陵一贯的风格,迅捷,精确,狠准的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