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1 / 2)
您现在阅读的是《求娇》19.20
第19章 . 前世 谢峥远,你怎么还没死啊?……
城西校场。
新兵刚入营的这段时间总是会更热闹些, 离老远就能听到号令和时而杂乱时而整齐的步伐声。
程贰带着新兵训练到一半,便听得大门那边似乎是起了争执。
“这位小娘子,你可知这里是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这是将军府的令牌, 我来见平远侯。”
“且不说如今校场不归将军府管, 就小娘子你手里这剑……我们也不能放你进去啊!”
“怎么回事?”程贰过来询问, 目光落在祝暄身上那一瞬不由有些愣怔。
他倒是有幸曾遥遥见过祝暄一眼, 那时的祝小娘子娴静美好,巧笑倩兮, 远远观之都令人倾心不已。
与眼下这位,正提着一柄长剑面露冷色的女子,除了相同的容貌, 实在是搭不上边。
“是……祝小娘子?”他试探地问道。
祝暄没想到这人竟认识自己,倒也省去了些麻烦,转而直接朝着程贰说话。
她瞧这人身上的穿着比旁的要更贵气些,又听守门的两人唤他“副将军”,便猜到了是谢峥远手下的得力干将程贰。
“程副将军既认得我,可否让他们放我进去见一见侯爷?”
“这……”程贰瞧着她手上的那柄剑,也是犹豫不决。
祝暄明白他的顾虑, 但有些话她今日必须同谢峥远说个清楚。
“这剑是侯爷给我防身用的,你们校场这么多男子,我携带进去也不为过吧。”
她说着朝人笑了下:“想来大家也都知道我和平远侯的关系, 若我有什么不测, 侯爷又当如何?”
提到谢峥远那阴晴不定的性子, 众人不由得肝颤。
这会儿程贰忙笑着扒拉开挡在身前的两人:“这位可是未来的侯夫人,赶快让夫人进来!”
祝暄淡淡笑着道过谢,让程贰领着去了谢峥远平日休息的地方。
正是那天她被那人抱去的房间。
那一日的事情尚且历历在目, 如今瞧着倒是心境完全不同了。
她默默攥紧了手里的剑,站在门口等着程贰进去通传。
“小娘子,侯爷请您进去。”这会儿无名跟程贰一块儿走了出来。
祝暄目光掠过他们两个朝里看进去,“里面只剩他自己了?”
“是,侯爷不让我们打扰。”程贰连连点头,“夫人若是——唔。”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无名捂住了嘴,“小娘子进去吧,我们这就退下了。”
“唔唔?”程贰朝着这边挥挥手,仍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人却已经被无名给拽走了。
眼瞧着两人身影越来越远,祝暄这才转而看向面前的那扇门。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道女人的声音。
——“侯爷可是说了,为了娶我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既然曾经谢峥远能为了那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想必今日她也能利用苏清环让这人退了婚约。
这般想着,祝暄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屋里的陈设一如那日,只是原本空旷的桌案前这会儿正坐了个人。
他垂头看着桌上的书册,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祝暄在他跟前站定,只见那人动作一僵,目光落在正抵住自己喉咙的剑尖上。
谢峥远没急着抬眼看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本来是聘礼不够,让小娘子不满意了。”
“你那些东西我不稀罕。”祝暄冷声道,握着剑柄的手不住收紧,“说吧,到底怎样你才肯退婚。”
此刻她面色冷冽,早就没了从前那副温软的样子。
这样的她,不由得勾起谢峥远的回忆。
他撩起眼皮来,迎着剑刃望过去,笑吟吟地说:“倒不如小娘子先说,如何才肯嫁?”
如何都不肯嫁!
祝暄正要开口,冷不丁却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际,似乎有什么情绪在两人之间迸发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祝暄的手不受控制地发颤。
“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姓谢的男子,与你声音相同,身形相似。”
谢峥远一僵,明白有些事她终究是要想起来的。
他望着祝暄,漆黑的眸子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给溺进去。
忽地,他抬手握住剑刃,不顾掌心的疼痛,一点点将剑抵到了自己心口。
“当初你也是这样,拿一把利刃抵在我的心口。”他轻勾起唇角,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
“如此,你可想起来了?”
“阿暄……”
她微怔,只见剑尖刺进皮肤,谢峥远衣襟已晕出猩红的颜色。
祝暄望着那处仍在不断扩散的血迹,只觉着头痛欲裂。
紧接着,无数画面涌进脑海——
她好像……想起来了。
【前世】
“圣上有旨。将军府遗女祝暄,明德有礼,柔顺温良,兰心蕙质,朕爱之如女。是以赐婚于平远侯谢峥远,顺天应时,佳偶天成。着你二人择日成婚!”
“祝暄接旨。”跪伏在地上的女子双手举过头顶将内侍官递过来的圣旨接下,这才被身旁的侍女扶着站起身来。
内侍官笑得眉眼都弯得只剩两条缝:“姑娘真是好福气。平远侯年少有成,又是圣上十分器重之人,老奴在此恭祝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多谢内侍大人,有劳您走这一趟。”祝暄说着让茗喜给了赏钱,又目送着人走远了,这才回到内院。
茗喜将圣旨妥善地收起来,又给主子沏了盏热茶:“姑娘,听闻这平远侯是前两日回京时才封了爵位,倒是没想到圣上会这般着急赐婚。”
坐在榻上的人儿淡淡笑着,眉眼之间尽是温和:“圣意自然不是你我所能揣测的。圣上既这般安排了,我便安心嫁过去即可。”
“好在那平远侯是个模样俊朗的,不然姑娘……”小丫头瞅了两眼主子,没再把话说下去。
“茗喜,人不可貌相。”祝暄柔声说着,垂眸望着茶盏里飘起来的浮沫,“只要他待我好,旁的便都不重要了。”
一旁的茗喜摇头叹了口气:“姑娘你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
她却只是笑着说:“不奢求太多,便也不会失望了。”
……
成婚那日十里红妆,上京之中处处皆是喜气,无人不感叹他们这般配的一对。
那一晚她坐在房里等了许久,才听得那人沉稳的脚步声走近屋里。
明明浑身皆是酒气,声音却仍旧清朗,说的话也字字清晰,尤其是唤她“娘子”时尤为好听。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求娇》19.20
眼前的盖头被人揭下,男子俊朗的脸庞映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祝暄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脸颊发烫。
婚姻大事,向来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她对此,也并不曾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现下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想象。
传闻中玉质金相风度翩翩的平远侯,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而对方似乎对她也十分满意。
她坐在床边,只见那挺拔的身影兀自去端了两杯合卺酒来。
“此酒饮下,你我便是一辈子的夫妻。谢某不才,只有这小小爵位与这侯府内的器物,给不了娘子任何承诺,但唯独能做到一条,那便是全心全意地对你好。”
彼时他漆黑的眸中带着浅笑,映出她羞涩的模样。
祝暄微红着脸蛋将酒杯接过:“有这一条,便足矣。”
她不求夫君对自己有多偏爱,左右这桩婚事都是皇家的筹码,她也不过是代替了福安公主成为了圣上笼络朝臣的工具,既如此,她便不会奢求太多。
她心中清晰明了。
婚后最初那一年,谢峥远也确实做到了自己所说的。
他知道祝暄喜欢红枫,便特意不远万里去为她挑选了一株最好的红枫树运回上京,栽在了侯府的前院。
又特意为她打造了一方院子来欣赏红枫。
只要不是征战在外,每逢佳节无论多忙,他皆会提早回府,并为她带一包热乎的奶酥。
起初,两人只是各自忙着,倒也相敬如宾。
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也在不自主地增进。
祝暄会在他埋首书房之时送过去一盏新鲜的羹汤,偶尔也会在一旁研墨服侍,时不时替他揉肩放松。
谢峥远十分喜欢她绣的帕子跟荷包,祝暄送的每一件他都会贴身带着或是妥帖地收起来。
也会在闲暇时陪她抚琴,带她出去游山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二人的佳话也在坊间迅速流传开来,人人都羡慕他们这一对神仙般的眷侣。
谢峥远也着实十分宠爱她。
那年是他们过得最幸福也是最如胶似漆的一年。
第二年伊始,北境战乱,圣上下旨让谢峥远亲自带兵去镇压。
祝暄便在府里等了他大半年,直到入了秋才见着人回来。
打那之后,谢峥远的公务越发繁忙,更多时候都是在校场或是在宫中。
祝暄心中倒也尚算踏实,毕竟谢峥远人在京中无性命之忧,她也能放心。
只是那会儿,她养成了守在门口等人回家的习惯。
“夫人,这眼瞧着天儿就冷下来了,您每日都在这等也不是办法啊。”茗喜特意回院里拿了件厚实的斗篷来给她穿上。
祝暄却摇摇头:“我这一日日在府中也无聊,不如站在这里,还能看一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让侯爷回时第一眼便见到我。”
茗喜忍不住瘪嘴:“也不知当初是谁说自己不会奢求,如今怕是恨不得把人跟自己绑在一处了。”
“你这丫头越发胆大,都敢取笑我了。”祝暄笑着拍了下茗喜的手,脸颊上不由浮现一抹淡红。
那时谢峥远回府,每每见她站在外面挨冻,都是心疼不已。
他一边哄着她劝说次日不要再如此,一边答应她自己会早些回来。
但圣上迟迟不立储,朝中波澜一阵又一阵无法稳定。
再加之手握兵权的殷太尉蠢蠢欲动,谢峥远也越发忙了起来。
直到第三年的上元节。
谢峥远已经一连几日宿在校场不曾回府,他曾答应祝暄上元灯节时两人一同去赏花灯和圆月。
可那天,祝暄在府门口等了一日,直到天色暗下才见马车从校场回来。
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可先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个女子,小腹微隆,已是有孕。
她着一袭素色长裙,模样只称得上清秀,及不上祝暄十分之一。
可那人却熟练地挽住谢峥远的手臂,两人并肩进了侯府的大门,谁都不曾多看祝暄一眼。
那一刻,这个家仿佛她才是个外人。
“她是我同乡,亦是恩人,曾救过我性命。”谢峥远直到睡前才肯同她解释,“听闻前些日子她夫君亡故,又怀着孩子,没了生存之路才来投靠我,自然要收留人家。”
祝暄心猛地一沉。
他不顾一切带回个女子便算了,还是个怀着孕的寡妇?
两人又是那般举动亲密,让她如何能不介意。
只是或许两人是以姐弟相称,故而那位苏娘子便像是谢峥远的阿姐呢……
这般想想似乎倒也没什么了。
那一晚祝暄难以安眠,翌日一早,枕边人一动她便惊醒了。
谢峥远皱眉安慰了她两句,又叮嘱着好生照顾苏清环,这才去了校场。
两年内的亲密相处让祝暄早就没了最初的那份淡然。
但她也并不是会惹事的人,只要苏清环在侯府安分守己,她也不会去排斥那人。
最多也就像这般避而不见。
只可惜那位苏娘子向来不懂“安分”为何物,怀着孕还在府里乱走动。
“夫人,我来看看你。”彼时那人直愣愣地闯进了颐枫苑。
祝暄顾及着她肚里的孩子,一直好生相待,却听得那人笑道:“你与他认识得晚些,怕是不知晓我。这也是我让他隐瞒的,毕竟没有哪个姑娘嫁人前会不介意自己的夫君曾与其他女子睡过一张床。”
“……”
大抵是瞧着祝暄脸色难看了,她才“哎呦”一声:“瞧我这嘴,还是给说出来了!夫人应当不会介意吧?毕竟那会儿阿远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祝暄淡淡笑着没说话,心中却希望这人早些回她自己的屋里去,别再到她面前装疯卖傻。
只是当晚用饭时,谢峥远发现苏清环的手上烫坏了两处,不由大发脾气。
苏娘子赶忙去拦:“侯爷别动气,是我在为夫人煲汤时不小心烫了手,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祝暄正往谢峥远盘中夹菜的手一顿,一块椒香排骨便落在了桌上。
她难以置信地去看苏清环,并不知这人何时为自己煲了汤,又烫了手。
谢峥远的火气也不出意料地撒在了祝暄身上。
以她温软的性子,自然是辩解两句便不愿再多说。
只是那一晚谢峥远宿在了书房,祝暄又是一夜无眠。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两个月。
苏清环总能找到些琐事赖在她身上,而无一例外,最后都是以谢峥远迁怒祝暄结束。
起初祝暄还会气不过,慢慢的,她对自己这位夫君越来越失望,干脆也就不再否认也不再解释。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求娇》19.20
直到那日,谢峥远回府便听得苏清环小产之事,当即便去了颐枫苑质问。
“她腹中的孩子都没了,你竟还能在这里悠哉悠哉地抚琴?”
祝暄漠然抬眼,看着那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心尖都跟着发寒。
她不由冷笑:“侯爷如此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娘子滑掉的是你的孩子。”
“祝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