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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相杀
系统内的天气逐渐回暖,枯枝上冒出了新芽。
裴放背对着主控所,看着手环上被复制的一道密令,眉目渐渐聚起了凝重。
这不是小事,刚刚那群人把这东西链接给他的时候,却禁止他当场打开,并且说他们没有权利查看其中的任务内容。
他们不能看,但裴放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力。
况且,接触到这鬼地方的权力中心不正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查探且进来的目的,的确不好拒绝。
密令的内容并不长,只有两句话,裴放只扫一眼就能理解其中意思,但他却翻来覆去地看了一整晚。
这几天又在系统里闲逛了几圈,没进囚笼,似乎还没能做出决定。
然而这样清闲到仿佛退休后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有人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他又见到了熟悉的人。
“说是下次见,这时间隔得太久了。”裴放并不意外这人是怎么找过来的,“不想我吗?”
颜束的右手一直放在腰间挂在匕首的卡扣上,满身都是防备,脸色很白却透着杀气,他没有说话。
“看来我们收到了同样的东西。”裴放垂下眼睛,让人看不到他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颜束抬了抬下巴:“废话少说。”
裴放的视线重新落到他的身上:“不能坐下来谈谈吗?比如改善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跟你,就是活命和去死的关系。”颜束冷哼一声,腰间的卡扣打开的清脆声音打破了僵局,他脚下猛然蹬起,闪着寒光的刀刃刹那间冲着裴放而去。
他卸下了防备,展露出杀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跟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打起来?
那点意识像是渐渐回笼一般把现在的颜束从这具年轻的身体中剥离了片刻,他却没有太大的生理感觉,只有乱糟糟的思绪缠在一起梳理不开,好像没睡醒似的,迷迷糊糊的感觉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大概还记得被一面白光覆盖的镜子拉了进来,后面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推着他顺流而下。
对了,他是系统内主控所的人,他在这里挣扎着活了很多年,被掌控、被监视、被囚禁、被折磨了很多年。
名字是系统给的,我叫罂粟
刚十八岁那年,是我在系统里最天翻地覆的一年,主控所的主要权限落在了我的身上,成为了众矢之的,但我却无法拒绝被刻意推向这个风口浪尖。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但我又渐渐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中。
生命如果从来不属于自己,是不是只有抹杀它,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进入了不打算再出来的囚笼空间,可我没能死,有人打乱了我的计划,抢走了我的匕首。
他被我连累,闯进了别人下好圈套的迷宫沙漠。
上天好像终于舍得可怜我——我遇见那个人,仿佛察觉到了地狱里裂开了缝隙。
后来我发现那只是老天的一个玩笑,我们必须按照系统的命令,杀掉对方才能保证自己在系统的权限,还有自己的命。
我知道,系统是不允许两个不稳定因素同时存在,它知道我去找过裴放,所以致使我们互相残杀。
我想,死在这个人手里,总比被系统折磨死要自由多了。
于是我自投罗网地去找他。
这是第二次,我又没能如愿以偿。
耳边的声音模糊不清,温热的液体从手臂滑下,这具身体的后脑遭到了重击,属于颜束的意识又渐渐混沌、
颜束慢慢醒来的时候,正陷在一张不怎么柔软的大床里,但这已经比主控所那硬铁板要好得多,难怪我做的梦都温和了不少,没有那些残酷血腥的画面,让人的心情都随着窗外的暖阳明朗起来。
如果他没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醒了?”
颜束睁开半眯着的眼睛,视线上移,看清了床边站着的人——穿着白色卫衣的裴放。
人换了件颜色鲜亮的衣服,倒是显得青春洋溢,如果手里没拿着他的刀,没有用那种阴险威胁的笑容看着他的话。
下一刻,那把刀就横在了颜束的脖子上,裴放笑容不减:“说,为什么想死?”
但床上躺着的人毫不在乎地重新闭上眼,大有宁死不屈的革命精神,一副要杀要剐速度动手的绝情,反正别想从他这里套出任何信息。
“想刺激我啊。”裴放不气反笑,用冰凉的刀面触碰了一下颜束的脸:“没用,我不会让你轻松如愿。”
这人要是死了,他拿什么跟系统周旋,又怎么能打入主控所内部——他一个人必然独木难支,他需要有个狼狈为奸的人。
战力排行榜上的罂粟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见床边的人没了动静,颜束一肘顶开跟裴放有些过近的距离,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筋骨的疼痛感,没有流血的伤口,但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置似的,整个人都晃了晃,而且左手似乎是骨折了。
不过在颜束眼里,还能呼吸站立,也都不算大问题。
反观裴放,露出的手背上缠着纱布,是昨晚没有完全避闪过去,被他用匕首划那一下的伤口,估计身上的刀伤应该不少。
昨天打那一架不算惨烈,但也称得上两败俱伤了。
颜束上下打量着裴放,心里盘算着现在动手能有几分的胜算。
而想死的想法似乎只是昨天的过眼烟云,现在他还能喘气儿,便不想做个任人宰割的懦夫了。
一直不就是这么挣扎过来的么?
否则他都该投胎转世十八回了。
有些时候在重压之下,人难免总会想到如果躲过去就好了,这是骨子里的避险天性,可是也忘了面对时不一定只有绝路,而打破固有属性本身就是一种可叹的奇迹。
不得不承认他当时拔掉身上那些凌乱的电线时,会有不如直接咽气的想法,恨不得自己再也不用睁开眼,可他今天醒来看见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突然就心生眷恋,勇气来得莫名其妙,找不到相信的理由。
但踽踽独行这么多年,那么多生命的消逝,还轮不到他用整日伤春悲秋作逃避的托词。
一些事情他还没能做完,一些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目光落在了裴放的手上,匕首在那人的手里转出了花儿,一如裴放本人,张扬到无所顾忌,哪怕刀尖无限趋近于他的手指,似乎也不害怕、不在乎,甚至是享受这种在危险边缘徘徊的刺激感。
所以这人才没趁他晕过去的时候直接下死手吗?
颜束的眉梢一动,习惯性高高筑起的防备心大坝降了三分,脸上的表情仍然冰冷:“匕首还我。”
“不给。”裴放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故意把拿刀的手背到了身后。
“”颜束额角跳了跳,忍住了一脚踹上去的冲动。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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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见那位不要脸的三岁儿童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里的刀,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下次见面,杀了我就还你,可别让我再等这么久。”
颜束刚抬脚想追出去,脚踝处骤然一疼,他大概把自己身上的伤想得有点轻了。
另一边裴放刚刚走出颜束的视线范围,立马捂住了胸口,鲜血瞬间浸透了白色的卫衣,大片大片地染上来,触目惊心。
裴放闷声咳嗽:“死小孩,下手可真要命。”
难怪没人能把他从战力排行榜上挤下来,原本以为只是主控所的关系户,现在看来“罂粟”简直是系统培养出的典型代表。
裴放的手指抚在刀面上,那里刻着几个字母——Somuns。
他没由来地笑了笑,拖着步子走出了这个地方。
主控所没人敢管颜束的事情,即便这人像个整天不沾家的已婚渣男,让留守在主控所的人整天忙得焦头烂额,需要权限批准时还找不到人进行认证通过,那他们也不敢当面把怨言发泄出来,跟颜束摊开来说相当于自寻死路。
爆炸警告至今还在每个的心脏上扎了一颗钉子。
于是,这位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浪了个逍遥自在,把裴放从A区追到了C区,至于主控所和他本人所在的S区,更是被颜束发布了通缉令。
S区内大大小小的全息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此人的信息,通告提供此人行径,可得100点战力值。
这是普通人进多少次囚笼空间,连丧命都求不来的数值。
罂粟向来低调如隐形人,此次出手阔绰一鸣惊人,全区域都沸腾了。
无论是想不想得到那100点战力值的人,都会凑个热闹,毕竟系统内常年你死我活的杀戮已经够让人精神紧张了,谁还能拒绝听八卦找乐子。
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位到底怎么惹上了排行榜首位的大佬?
“罂粟嫉妒新人实力,眼见位置不保,欲杀之后快。”
“他要是在乎那个,也就不会一年露不了一次面。”
“换个思路想想,罂粟只要那人的行踪,并没有说截杀他”
“噢!情之所向,求之不得!”
系统内谣言四起,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自然也传到了裴放的耳朵里,他此刻正在一条没有路灯的拐角处抽烟,突然一点微末且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左侧。
又来了。
“喂!”裴放把没抽完的烟头迎面扔了过去,一个侧踢把人踹翻在地,紧接着不等这人张嘴大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是这个月的第三十八个了。”
说完,一记手刀将人彻底打晕过去。
紧接着,一阵破风声从身后传来,有人从墙上跳了下来,脚步声十分清晰。
“那么,我是第三十九个。”
第82章 约谈
自从上次两人在S区的休息处分开后,颜束回了主控所忙忙碌碌中养了几天伤,就开始搜索裴放接下来去了哪里。
然而,这次找到人这个却越来越不容易了,就好像最轻易的那一次只是裴放故意露了尾巴,让他找过去似的。
大概后来也刻意有了防备,裴放的踪迹就不那么容易显露了。
颜束也没在主控所坐以待毙,当即自己动身去找人。
大概像他们这类人的心理活动都有一定的相似,两人也碰到了好几次,谁也没办法把谁怎么样。
尤其颜束以前嚣张惯了,第一次遇到杀不掉的人,刀还没能拿回来,这算是狠狠吃瘪了。
来来回回这么多次,颜束也不是傻子,知道裴放早没了你死我活的杀心,至少以这人现在的心态,大概是不会乖乖听从系统的密令任务。
但颜束十分好奇,系统给裴放开了什么条件。
难道他的价值要高过系统能开出的条件吗?
时间磨得越长,颜束就越好奇这个人到底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以至于让颜束觉得,裴放不仅没有杀心和敌意,反而像是耗子向猫发出了示好的信号。
“今天这招引蛇出洞,玩得真娴熟。”裴放饶有兴致地转过身,对着后面从墙上跳下来的人说。
为了避开一些跟踪的人,裴放所在的这个小道是没有路灯的。
颜束站在黑暗里,依稀能看到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浅蓝色的牛仔裤,如果这里不是系统,大概会被人认为是一个刚下课并且打算去学校外吃晚饭的学生,还是长得很招蜂引蝶的那种。
被这种级别的帅哥盯上本身也算是一件值得让人心口小鹿乱撞的事,可惜这人穷追不舍,却是来杀他的。
“别演了。”颜束开口,“你早发现我来了?”
裴放摇头:“真没有,从你跳墙才知道是你。”
这条小道位置很偏,几乎没有人会经过这边,因此寂静到了一种令人背脊发凉的程度,尤其地上还躺着一个刚刚被裴放打晕的。
整个场景显得尤为诡异,像是对峙,又像是试探。
但两人跟对方交过那么多次手,这一次却没人先迈出一步。
裴放在黑暗中弯了弯嘴角,他知道颜束这是带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他进来系统也快一年的时间了,连战力排行榜都名次都已经保持在了前十的位置,这对于在系统混了几年的人来说都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但裴放似乎轻而易举。
颜束毫不怀疑,这人迟早能把他挤下来,但是裴放最近一段时间,不管是战力排行榜上的名次还是具体动向,几乎都趋近于稳定。
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人之前疯狂刷分的行为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那就是获得系统的注意力。
“今天不打算动手的话,要不要去喝点酒。”裴放头一次没有不正经地撩人,也没针锋相对地撂狠话,只是很平静地询问,像是对着一个老朋友。
颜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犹疑,但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手腕就被人抓了起来,不由得跟着跑了起来。
这时候他是不是应该甩开裴放的手,并且一脚踹上他的脑袋;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抽出裴放别在腰间的匕首,然后从身后扎进他的心脏;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明确自己的立场,他是主控所的人;这个时候明明能找出一千个理由,但他偏偏想纵容自己一回。
颜束什么也没有做,他像一天到晚宅在学校那一亩三分田地方的好学生,头一次被朋友拉出门玩,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裴放拉着拽着买了酒,又七拐八拐把他到了一个荒废的汽修厂。
这种地方一般也是系统为了真实,从而复刻外面世界的一些景象得来的产物。
地方不大不小,有两层,一层是各种报废的汽车以及零件;二层稍微干净一点,有一些破旧的家具。
两人进来后,裴放领着人熟门熟路地上了二层,上面只有一张床是被重新铺过的,颜束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前面的人。
看来有人把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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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了老窝,怪不得他总是找不到人。
“一路上不吭一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坏人,专门拐你这种小傻子。”裴放笑了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
“你说谁是傻子?”颜束回过神来,声音里都是危险信号。
“好好好,是我行了吧。”裴放给自己开了一罐,主动去碰了下颜束的,“怎么这么较真,小少爷。”
颜束看着手里的易拉罐,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尴尬,刚刚他是不是说得太重了,其实裴放只是开了一句玩笑,他却产生了过激的反应。
周围的破铜烂铁在这时候发出了响动,惊扰了小少爷的顾影自怜,他抬起头,裴放正在把一个生锈的铁桌子往出扯。
一阵天翻地覆的动静过后,这张桌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裴放把买来的东西一股脑全放了上去,然后又拽了一张破旧的沙发过来,把刚刚顺道买来的一张黑色布铺了上去,尺寸稍大,尾端拖在了地上。
他直接躺了上去,舒服地感叹了一声:“过来坐,小少爷。”
颜束喝了口酒,奇怪地看着他,但没走过去。
“怎么?”裴放坐直了身体,“嫌弃我们底层人民的穷苦生活?”
系统内没有真实的货币,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全部都要靠囚笼空间内获得的任务点值来消费,所以排行榜上的名次越高的人,相当于也是越有钱的人。
如果眼前这位是贫民,系统内大概只剩满街饿殍了。
“什么破称呼。”颜束满不在乎地呢喃着,这才纡尊降贵地挪了脚步。
沙发并不大,正好能坐三个成年男子,颜束挨着最右边坐下。
说起来,他跟裴放确实没有到熟悉的地步,他们好像也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及他们是敌对的这件事情。
即使偶尔会刻意手下留情,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
裴放听见了他那句低语,解释道:“系统主控所都捧着的人,难道不是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吗?”
颜束嗤笑了一声,仰头一口气干完了手里的酒,像是听到了什么违反自然法则的笑话,他转过头:“裴放,你见过众星捧月的人被系统亲自定为密令里要抹杀的任务目标吗?”
大家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角色,就算有一颗迎来送往的七窍玲珑心,但却没给嘴上加光环,谁也说不出半句安慰人的贴心话。
饶是裴放从来张口就来的那一套,如今却像是被缝得死死的。
裴放原本只是想逗他玩玩,却不想这人的心思有些过于敏感了。
到底是什么环境下长大的人,才会对别人不经意的调侃都产生防御心理,以至于愤然到反驳的地步。
他仿佛窥探到了冰山一角,明明知道应该遮住双眼就此打住,但是却不甘心地继续向前。
“主控所,是什么样的地方?”裴放跟着一口干完了自己剩下的酒,又重新给两人各自打开了一个。
颜束接过来:“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像是上次的囚笼爆炸吗?”裴放的视线一直放在颜束的脸上。
此话一出,颜束刚刚挨到嘴边的易拉罐瞬间顿住了,随后他又没事人一样地看向裴放:“哦?你知道什么?”
“不巧,我当时也在那个囚笼里。”裴放手里的酒往前递了下,似乎是想跟颜束碰个杯的动作。
然而,颜束并没有这个想法,仍然盯着裴放的脸,浑身上下充斥着防备。
上次的囚笼空间经过扫描查探,出来的人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不是系统出了重大bug,那就是裴放这个人的手段实在太过刁钻。
连系统的检测都能瞒过去的话,这人该是多么危险的一个存在。
裴放却并没有因为跟前的人竖起满身的刺从而退缩,他也没有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因为如果不能彻底把颜束拉到他这一边,很多事情聊得太多只会越抹越黑,把他们的关系推上绝路。
他话锋一转,问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温和的问题:“如果能出去的话,你最想做什么?”
裴放没能如愿以偿听到颜束回答,他忘了这人本就不是什么感性生物,他只是太过敏感,对任何有倾向化的事物都同样敏感,包括试探。
电光火石之间,裴放手上的酒被人踹翻了,液体淌了一地,他手腕上猛然一紧,正想反抗,他的脖颈上已经抵着一个冰冷的利器。
“别动。”
颜束刚刚从他腰上的锁扣把刀的动作太快了,裴放本身这会儿比较放松,认为把人拐来了至少是和平的,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防范,让颜束直接钻了空子。
眼下受制于人,倒时让他有些被动了。
颜束把人压在沙发上,一只手钳制住了裴放双手举过头顶,眼睛像是深冬腊月里飘着雪花的夜空。
“喜欢这样玩?”裴放被迫仰着头,“好说,你先放手,我顺着你来就是。”
颜束冷眼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裴放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罂粟,你逼迫别人表白的时候,都这副上刑场的架势吗?”
表白?什么跟什么
“你少扯淡!”颜束被他气得有些晃神,手上的力气微微有些松。
只此一瞬,裴放猛然朝刀刃上撞去,同时膝盖往前狠狠砸向颜束的背部,颜束手里的刀立刻错了位,再想控制裴放的时候,这人已经翻身而起。
下一刻,颜束整个人被裴放捂住嘴巴摁在了沙发上。
那人靠得很近,低声说:“抱歉,我还是比较喜欢占主导位置。”
第83章 同谋
颜束再怎么能打,但对于口舌之争,底不占优势,没多吃那两岁差距的饭,好像就无耻不过裴放这种不要脸的行径似的。
虽然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让颜束有时候掩盖不住张狂劲儿,但好歹也算个不会动不动就被人挑起怒火的傻白甜。
可是裴放过于敏锐,一下子就戳到了他不堪言的雷区,颜束常年在系统内,很多事情知晓的非常晚,一些认知甚至来源于各种各样的囚笼空间,他对自己情感取向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得有点隐晦,但好歹该知道的还是有所耳闻,于是从来闭口不言。
他是聪明,却不代表什么事情都愿意去琢磨,尤其是自身这些跟生存八竿子打不着的多余情感。
偏偏颜束越是对什么讳莫如深,裴放就越喜欢往哪里点火。
以前裴放也十分轻佻,但今天这几句撩拨加上两人谈不上真动手的身体接触,更是让颜束对自己从来躲着避着的情感取向有了明确的认知。
这可让颜束非常不爽了。
刚刚只是被一句扰得有点心烦,现在的颜束心里有一座火山就快要喷发了。
裴放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捂住颜束的嘴一直没有松手,他弯着腰半站立着,一条腿曲起膝盖压在颜束的腰上:“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揍我,但是冷静点,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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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
颜束挣扎着,虽然于事无补,但看得出来,情绪很激烈。
这人虽然被捂着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裴放显然也是能听明白颜束的意思。
他说的是——滚!你说你妈!
“”裴放面对着一个炮仗,实在不好把摁着引线的手放开,忍了又忍才好脾气地继续说,“罂粟,如果你觉得我想瞒下来,还会挑今天非要提起这件事吗?”
一针见血。
颜束果然安宁下来,脸上的怒火即刻去了一半,就像两人每次刻意又默契的手下留情,这次丝毫不意外地又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而方才的脾气倒显得有些滑稽了,颜束知道,他确实是因为裴放故意透露的东西中再套点话出来,但这不足以让他发脾气,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主控所难道会围剿不了一个人?
所以此刻冷静下来,真正的原因浮上心头,倒更让颜束脸色更加难看了。
裴放在外面世界待得时间长,什么人没见过,任何情况都能摸索出个七八分原由,此时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颜束这幅气急样子,原来是因为他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些没皮没脸的话。
这该不会是有点恼羞成怒的成分吧。
于是,裴放逗人的心思又高涨了两分,一边慢慢放开捂着颜束嘴巴的手,一边在他耳边叹息:“你要是实在喜欢,哥哥也不是不能从了你,小罂粟?”
说完后,膝盖还意有所指地在颜束的腰上磨了两下。
“腾”地一下,颜束耳根子红了个彻底,血色渐渐弥漫上了脖子,在有点宽的白色短袖的衣领里分外显眼,消瘦的锁骨上青筋显露,无端让人分神。
这一秒,裴放手上的力气突然微微松了一下,两位都是抓机会的神,颜束猛然挣脱,横着一肘抡了过去,裴放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
接着,刚才被钳制在沙发上的人顷刻翻身而起,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冲着裴放的脑袋而去。
裴放双手格挡,被这一脚的力气往后震了好几步,颜束还不解气似的,从地上捡起匕首又纠缠上来。
裴放一边应付着眼前咬牙切齿的人,心里想着他可能浪得有点过火,惹急了这位身边只有打打杀杀算计人心的懵懂小白。
算了,就让他出口气
只是,裴放没想到,这小子太能折腾了,整个报废的汽修厂差点让他掀翻了天,直到凌晨两人才堪堪休战。
裴放的手臂上赫然又多了一道伤,正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包扎。
另一边的颜束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睛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
“白眼狼。”裴放故作叹息地瞥了颜束一眼。
颜束眼神一动:“你说什么?”
裴放:“说你不识好人心,而且没长嘴。”
“你也好不到哪去”颜束喉结动了动,最终把一些话咽了回去,自己打开了一瓶啤酒,又扔给裴放一瓶。
经过这么一闹,他心里的火压下去不少:“说正事。”
裴放轻轻扫了他一眼,然后慢慢靠了过去,颜束可没忘他刚刚流氓似的言行,有些不自在地趔开身体。
“你身上没有系统监控程序吧。”裴放半眯着眼。
听到这人终于没了轻浮样子,颜束坐直了身体:“系统要是能全方位监控什么人,也就不用在主控所养那么一群废物了。”
“原来主控所的作用是栓着你啊。”裴放低笑出声,调侃道。
颜束没理会他的故意曲解,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不是说不清楚,而是有些话没必要说得太清楚。
如果他们之间注定有合作关系,那么还是要先看看对方给出的诚意,颜束还不想那么快把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交代个底朝天。
那会让他迅速陷入被动,宁可被误会,绝不解释一句。
裴放也没有追着问,他点点头,神色严肃下来:“那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大概能猜到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意图,但我还是要问,你是代表系统来的吗?”
“不是。”颜束回答得很果断。
“那么,你想离开系统吗?”裴放轻声问。
哪怕猜到了这个可能,哪怕是自己想象过无数次的事情,在真正听到有这种可能性的时候,颜束还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没有询问真假,顿了顿才开口:“你的条件。”
裴放毫不掩饰:“我要进入主控所。”
此时的夜空中闪烁着一颗又一颗的小亮点,透着一种仿冒伪劣气息,像是有人在漆黑牢笼的天花板上打上了无数小孔,一些光亮随之洒了进来,尤其在此刻像极了两人的心情。
他们之间的事情并非不能实现。
颜束忽然明白了裴放之前一系列所作所为,先是偶然在囚笼空间里碰到这人再者裴放疯了一样的刷分,从那场无人生还的囚笼来看,裴放最终的任务点值是100,除了跟囚笼的主要NPC做交易之外,颜束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直接拿下这么高的任务点。
裴放能得到他的注意,自然不会逃过系统的检测。
像他这种人,系统的处理一般有两种方式:
一是系统的囚笼空间不能让他死,只有给主控所下达任务,去人为消灭不稳定因素。
二是把这样的人放到主控所来。
能力过于强大的人总归不能是活着的敌人,这就是系统的法则。
所以颜束收到的密令是杀掉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掉,而裴放收到的是杀掉罂粟,然后彻底代替罂粟的位置。
两人当时尚且摸不清对方的想法,只能尽快让自己占得上风。
他们如同被放在同一个容器里的蛐蛐,只有相互争斗,对方死,自己才能活。
然而,人到底不是没有智力的低等生物,他们的心思九曲十八弯,相互掂量着、揣度着、试探着给自己寻找一条生路。
杀一个人或许对于现在的颜束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长此以往他也不算是个人了,反观裴放,更加谨慎,想要进入主控所,却不想在系统的眼皮子底下进入,要是代替罂粟那么容易的话,这个人又如何能屹立在排行榜的首位,并且随意弄死主控所里的人。
而且,从裴放第一次见罂粟开始,他就已经看出来,这人并不甘心于此。
颜束想离开,而裴放想要系统以及主控所实打实的内情。
但是两人面前如今还隔着一条你死我活的鸿沟,系统不会让他们有如愿以偿的结局,系统要的是一生一死。
两人在无声中默契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场爆炸,你知道什么?”目的说清楚了,接下来就该算恩怨了,颜束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裴放喝了一口啤酒:“知道你其实想把自己炸死。”
冲天的火光当时离颜束很近,他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情绪,眼神里失去了求生欲。
系统里不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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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下去的人,但裴放第一次看见连求死都要制造出意外的人。
“我没想死。”颜束出声,反驳得毫无信服力。
“当然,你不是好好正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吗?”裴放顺着他的话,“你当然不想死了。”
颜束转头看他:“你说有办法,是因为那次爆炸里的存活人数,系统检测出了差错吗?”
裴放挑眉:“如果不是差错呢?它确实没检测到我,这不是个意外。”
这句话让颜束心跳有些快,不由自主地撑起身体往裴放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一个进出囚笼空间从来都要被系统监控的人,一个活动轨迹被主控所深挖的人,天知道能够隐去踪迹这件事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几乎让颜束忘了裴放并非乐善好施的人。
裴放之所以坐在这里跟他好好说话,是因为共同利益所驱使,这场戏少了谁都演不下去。
可是这么一点闪着的亮光,就已经能让他奋不顾身了,“逃离”已然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他看着裴放,头一回放下了戒备心,像只刚出笼的幼鸟,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目光缓缓跟裴放对上,轻声开口问:“裴放,你从外面来的,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裴放回答,“你今年十九了对吧,我二十一,想你跟我这个年纪,还都在上学,没事儿出去上上网,跟朋友聚聚餐,节假日全国各地到处去玩,再谈一场恋爱”
裴放本身就是个话痨,一开口更是停不下来,阐述了一堆好玩的事,所见所闻巴不得全部倒出来给人看。
等他口干舌燥的时候,才发现,颜束亮晶晶的眼睛染上了困意,此时的眼睛不同于往常,那层雾气褪去,还原出了他真实的渴求,额前的碎发看起来软软的,虽然这人脸上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但好歹攻击性不再强烈。
裴放十分手欠地揉了一把颜束的头发:“困了就睡,下次再说。”
颜束还是那个近身冻死人的冰雕,他面无表情地排开裴放的手,转身冲着这破汽修厂唯一的床躺了下去。
得,这是让他睡沙发的意思了。
裴放轻轻笑了声,看着床上的人闭了眼,但呼吸却久久没能平稳下去。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脑子里没由来地一阵纷乱,是这么久以来跟罂粟的各种碰撞。
大概一个人最值得让人欣赏之处不是后天反复训练堆砌出的一个完美品,而是那种生来就印在血肉里的热烈和顽强,经历多少次死里逃生和风霜雨雪,都无法撼动的心之所向。
他不接受被这里的残酷驯化成一个机器,不允许浑浑噩噩之后的自我麻木,他要的是什么,就会为之颤动且无坚不摧。
他们认识了快一年之久,裴放仿佛第一次才知道罂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