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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二十:受困于齐
施勋最后还是跟着孙膑去了齐国, 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孙膑将剩余的魏军放了。
如今魏国把这帮将士当做了弃兵,施勋一身真气耗得?七七八八, 自身也是无处可去, 而前方又有齐军虎视眈眈, 若施勋不开?了这个口,恐怕桂陵之战, 倒真是落得个全军覆灭。
不过好在孙膑本意便冲着施勋来得?,见施勋愿意跟他回齐,其他的便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施勋告诉剩余的兵士们回去跟邯郸城的守兵汇合, 等着魏王的命令,因为他知?道邯郸只要还在魏军手中, 他们迟早能归魏。
桂陵道上一时间有如死?寂,青山边上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 几声鸦鸣之后,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打湿了脚下血般的土壤,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来了。
身后四?散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施勋微低着头?站在雨中?, 垂眸看?着脚下染血的兵刃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一时间疲惫不堪。
历史的节点在一瞬间重新吻合,就如同这雨一样将一切重归尘土,让人做了百般的无用功。
施勋突然觉得?他先前的抗争的确可笑,他虽熟知?历史, 却仍只是表面而已, 照样无法预测一切事情的经过?。
他将一切都压在了河洛身上,却终究没有等到河洛。
历史又哪如记载的那般简单, 他不懂历史,但现在,他甚至连河洛都不懂了。
公元前353年秋,魏将庞涓中?齐国孙膑围魏救赵之计,行?至桂陵之时受到齐军伏击,损失惨重,庞涓亦被擒送齐国。
桂陵一战齐军的胜利使得?魏国士气大大受挫,一时间孙膑名声大噪,战国本就混乱的格局再次产生变化,齐国兵力突进,隐隐有和魏国抗衡之势。
然而桂陵之战并没有击溃魏军主力,齐军也于次日撤出魏国首都大梁,赵国首都邯郸仍为魏国所占领。与此?同时,本因庞涓被擒而无人率领的魏军中?却突现一人,领庞涓上将军一职,统领百万魏军。
由大梁撤出的齐军在三?日后与孙膑所率兵队汇合,此?时一场秋雨刚刚开?始,断断续续的雨水连下三?天积了满山的泥洼水潭,将士们踩着泥泞的山路,缓慢的朝着回程的方向撤退。
施勋一身真气还没恢复好,隔天便被孙膑不知?用什么法子给封住,随随便便扔到笼子里囚着了。
孙膑将施勋扔笼子里以后便不管他了,接连几天见不着人影,齐军的兵士又哪会给魏国败将好脸色,平日里克扣食物?都是轻的,少不了的还要辱骂一顿。
要是往日里施勋肯定也受不了这份气,然而现在,他却是连半点骂回去的心思也没有,只是懒懒散散的坐着,整日发着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秋雨还在连绵不断的下着,身上早就被打湿的衣物?也就一直这么潮乎乎的贴在身上,触手冰凉。
胸口因真气透支留下的后遗症还在,此?时又一阵阵的疼了起来,施勋微抿着干裂的唇瓣,像只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的靠着囚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道不好。
自从有了真气以后大病小病都是绕着他走,这次倒好,真气被封了,雨一淋,这病就兴高采烈地扑上来了。
无力地眨了眨眼,施勋瞟着一旁端着野味走过?的齐军,悲愤的看?了眼身边的雨泡饭,紧了紧身上能拧出水的衣服,两眼一闭,干脆靠着笼子上睡觉。
耳边雨声似有似无的传来过?来,胸口的痛感还是丝毫不轻,施勋面色苍白的枕着自己?的手臂,模模糊糊地闭着眼睛,过?了半晌,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
身上染了病,就是睡也睡不安稳,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施勋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愣了一会儿后猛然睁开?。
周围一片寂静,雨应该是还在下,似有似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也都被隔绝了大半,身上的衣物?温暖干燥,应当是早先便被换过?了。
有些呆滞的看?着四?周,施勋缓慢的坐起身来,头?刚刚抬起,一道白影伴随着“啪嗒”声从额上滑落在了施勋面前。
伸手将面前有些温热的白布拿起,施勋摸了摸还带着湿意的额头?,知?道这白布八成是用来给自己?降温的。
看?来这病还来得?真是时候,最起码自己?总算是改变了一下生活环境,不用再在外面风吹雨淋,受雨泡饭的折磨了。
苦中?作乐的笑了一下,施勋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便偷偷摸摸的想要下地,谁知?脚刚伸出还没落下,就好像是踩了一坨什么软软的东西,施勋心下疑惑,脚下微动,紧接着一声略显痛苦的呻|吟响了起来,吓得?他连忙把脚收了回去。
抿了抿唇,施勋满脸疑惑的扒着床榻看?去,登时就怔住了。
只见床榻下方的地板上侧躺着一人,一手枕在脑下,一手揪着半截薄被,委委屈屈的蜷缩在榻边,正?是孙膑无疑。
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孙膑,施勋眼神一瞟看?到紧挨着床头?不远的轮椅,又瞅了瞅身边有些空闲的位置,顿时就明白了。
看?来孙膑是照顾了自己?一晚上,累极之后想要上来和自己?同榻,结果半夜被踹了下去。
有些心虚的看?着衣衫单薄貌似还在发抖的孙膑,施勋探了探身子,伸手想要捞孙膑上来,谁知?手刚刚揽在他腰上,孙膑眉头?微蹙,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身子一僵,施勋条件反射的松开?手向里挪去,满脸漠然的看?着孙膑扶着榻边慢慢坐起。
“师兄,你醒了?!”睁眼的一瞬间看?到榻上坐起的身影,被脚踩醒的孙膑也没去想自己?是怎么睡到地上来的,抬手捞过?一旁的轮椅,便想去探探施勋额头?。
施勋坐在榻上,冷眼看?着孙膑双手支撑着自己?向轮椅上挪去,偏偏轮椅总会因受力而前后挪动,孙膑已经废掉的双腿又使不上力气,只能咬牙向上攀爬着。
看?了一会儿,在瞥见孙膑额上已起了一层细汗之后,施勋终是忍不住动了动双唇,伸手撑住轮椅的后面,让它不在向后挪动。
轻呼了口气,孙膑爬上轮椅坐好,转着椅子来到床前,伸手抵在施勋额上,片刻后放心似得?笑了笑,“看?来已经没有大碍了。”
并没有拒绝孙膑探来的手,施勋沉默的坐在榻上,双眼微阖,似是在想些什么。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孙膑复又将施勋身上的被子细细掖好,温和道:“师兄你感染了风寒,虽说已经退了烧,但还是要好好休息,我已让人去熬了药,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微微一顿,见施勋仍是沉默,孙膑双眸微黯,苦涩笑道:“我知?道师兄一定是在怪我,怪我于桂陵道上埋伏了你,怪我将你囚于笼中?让你受到折辱,但这并不是我本意啊师兄,跟魏军一战,齐国亦是损失不小,我若是不将你在笼中?囚上几天,恐难平军心啊。”
将孙膑的话听?于耳中?,虽然有些惊讶自己?被囚牢笼竟不是因为孙膑对自己?的怨气,但施勋的沉默却并不是怪罪于孙膑,而是在疑惑。
他疑惑于孙膑对他的态度,一个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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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废去了自己?双腿的人,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能对此?没有丝毫芥蒂。
然而孙膑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像是对他存有怨恨,仿佛两人仍如在鬼谷那般时,孙膑还是那个对师兄含着仰慕的少年。但桂陵一战,却又让施勋不得?不相信,孙膑早已成长,成长到了一种自己?无法捉摸的境地。
低低一叹,施勋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你去看?看?药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察觉出施勋口气微有松动,孙膑不禁双眸一亮,再次将被子给施勋仔细的整理好,压抑住满心欢喜,小心翼翼的转动着轮椅出了帐门。
“路途劳累,让将士们都好好歇息一下,你们二人守好帐门,没我命令不得?进去。”
“是。”
听?着帐外渐远的轮椅声,施勋霎时间睁开?双眸,蹑手蹑脚的从榻上爬起。
不论孙膑对他态度如何,这里却是万万不能在待下去了,孙膑如今对他温和有礼,但他却不认为会一直如此?,况且一旦他被带到齐国,肯定少不了的要受一番折磨。
虽然他现在亦不能去魏,但找个地方修养一段时间也并无不可,等先想办法恢复了真气,到时再去思考一下怎么完成这一世的任务。
在帐内转了一圈,找了个相对尖锐一些的铜器,施勋已经打定了注意要趁着今晚出逃。
如今他大病初愈,又刚刚对孙膑有了几分示弱,孙膑定料不到他会趁此?出逃,就算来捉,也会因雨路泥泞而困难万分,若是在拖上一拖,待到天气好转队伍进了齐国边境,恐怕再想逃也就难了。
好在他这病也没什么大碍,虽说没了真气,但力气还是有上几分的。
将铜器攥在手中?,施勋隔着帐帘冷冷盯上了兵卫的背影。
片刻之后,施勋连滚带爬的从林边的小道上滑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坑之中?,踉踉跄跄的向着林中?深处跑去。
再强的将士也都是人身,行?走了数日也必是劳累万分,但悲哀的是施勋这几天也没怎么吃饭,肚内无食,身体虚弱,费劲心思将两个兵卫悄无声息的弄昏之后,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少了几分。
再次感叹了一下有真气的好处,施勋咬牙跑了数百米之后,终于承受不住的在一棵树边停下,压抑着粗|喘了几口之后,步路蹒跚的向着林子内走去。
出了山林之后便是官道,只要他能够趁着天亮前到达官道,便可以顺着官道找些农家混点饭吃,若是幸运说不定还能打理一下自己?,毕竟他现在满身泥泞,到哪都是一道灰暗的风景线。
脑中?思考着今后的打算,施勋走到一处土坡前停下,探身望了望之后,缓慢的走到一旁,试图侧身滑下。
然而就在施勋刚抬步的刹那,尖锐的鹰鸣声由半空中?猛然而响,下一刻,密林中?破空之声倏然划过?,利箭毫无迟疑的射出,擦着纷落的雨滴,狠狠地射进了施勋的大腿!
一声痛呼猛地压抑在了喉间,施勋一手压着不住抽搐的大腿,踉跄的靠着树干,震惊的抬头?看?去。
林中?,火把如星般点点燃起,照应出孙膑阴郁的脸庞。
战国二一:何人可信
是夜, 齐军营帐因着施勋的出逃而变得灯火通明,军医端着染了血的绷布步履仓促的穿行于营帐之间,满面惶恐。
帐内, 施勋面色惨白地靠坐在榻上?, 低垂的双眸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射向施勋大腿的那一箭快得有些可怕, 那射箭之人仿佛一个冰冷无情的猎手般,没有?丝毫犹豫的稳稳地逮捕了他的猎物。
而这一箭, 是孙膑射的。
施勋吃惊于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孙膑竟能于黑暗中一举将他擒获,震惊的,却是孙膑竟一早就料到了他会?趁机逃跑。
他甚至将自己所思所想连带逃跑路线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却在自己醒来时?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这般心思与算计, 无端的让人感?到发寒。
直到现在,施勋才终于体会?到怨憎所带给人的力?量, 那不?只作?用于战争,更是作?用于人心,孙膑并不?是没有?怨恨,之所以能够如从前这般待他, 则是已将怨恨化为了一种?可以将他掌握在手中的力?量, 触之则伤, 然而这一切却是他一手造成。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施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的触及不?到。
耳边脚步声缓缓响起,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施勋下意识的抬头, 对上?了孙膑一双寒眸。
这可真是寒眸了,寒得都能让人打哆嗦, 被这么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施勋觉得自己刚才还火辣辣的伤口瞬间就被冻麻了。
盯着施勋看了一会?儿,孙膑的眼神?缓缓挪到了施勋腿上?那被自己射中的伤口,微微透出些疼惜。
那箭从后方正中施勋大腿,直接刺在了腿|根之处,隔着一层皮肉穿透了出来。
大腿内|侧的皮肤最为细嫩,那伤口有?多痛孙膑也能想象得到,要?不?然当时?师兄也不?会?就这么动弹不?得的被他捉了回来。
然而一想到施勋逃跑的理由,孙膑盯着那伤口的眼神?却又在瞬间冷硬了起来。
腿|根处被孙膑盯得一阵抽搐,施勋不?自在的动了动腿,心道这一直盯着人家?大腿|根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见?施勋似有?躲闪之意,孙膑微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按压在包扎好的伤口之上?,突然低低的蹦出来一句:“师兄,我不?想伤你的。”
什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施勋也不?好开口去问,便低垂着脑袋装深沉。
结果下一刻,孙膑的反应却将他吓了一跳,双手猛地掰过施勋肩膀,孙膑双唇止不?住的颤抖着,眼中竟是有?泪意涌现,“师兄,你为什么要?逃。”
仿佛是压抑着巨大的不?甘,孙膑委屈道:“是因为师兄觉得在军中受委屈了么?是啊,这都是我的不?对,师兄我错了,我本来是想着要?冷落你几天,让你知道在这军中你只有?我可以依靠。”
诶?所以说那几天自己受的那些对待居然真的是孙膑故意的么?!
“可我没想让你受伤的师兄,”孙膑喃喃道:“我又怎么舍得伤你呢,师兄,我心里,我心里是……
等等,这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不?是你的错。”下意识的打断了孙膑的话?语,施勋沉默片刻,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不?是你的错,是师兄对不?住你。”
半夜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将帐帘掀了一个小口,透进哗哗的雨声,这下了数日的小雨仍是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仿佛要?将整个秋日的凉意一洒而光。
帐内的微摆的烛火摇曳不?停的映在施勋眸中,令他不?禁有?些恍惚,“我并没有?责怪你什么,仗打输了,输了就是输了,我现在是敌方的俘虏,你便是怎么对我都不?为过。”
“我要?逃跑也并不?是受了委屈,任何一个被敌军俘虏的人都会?想着要?跑吧。”裂唇笑了笑,施勋摇头道:“我只是怕到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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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丢了我这条小命罢了,孙膑,师兄虽对不?住你,但年少时?却也待你不?薄,你若是有?心,便放师兄一条生路,我现在无意回魏,你也不?必担心什么。”
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孙膑,施勋想着反正自己现在也跑不?掉了,倒不?如多动动嘴,若是孙膑对他还有?些师门情谊,可以将他放了那便是最好不?过,虽然这几率小到毫厘。
然而孙膑却不?是这么想的,瞳中隐隐有?火花一闪而过,孙膑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咬牙道:“师兄,你竟还想着太一么。”
施勋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孙膑说的是河洛,霎时?间心中一阵阵抽痛的难受,但他刚刚话?中丝毫没有?提及河洛,也不?知孙膑怎么又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施勋扭头向一边看去,冷冷道:“没有?。”
这下,让孙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心内登时?焦躁的犹如被炙火烘烤一般,孙膑双手紧握成拳,反复几下,这才缓缓松开,冲着施勋凉凉一笑,“对于这种?背弃小人,师兄倒是格外看中。”
眉头微蹙,施勋不?解道:“此话?何意。”
“你以为桂陵一战,魏王何故弃兵不?救。”手指放在双腿上?轻轻敲击两下,孙膑嘲讽道:“一个鬼谷出身的大将,魏王即便是在昏庸,也不?会?蠢到将此人弃之不?用,甚至放任他被敌军掳去。”
“除非,他是有?了替代品,一个更好的,更听?指挥并且与鬼谷之徒不?相上?下的人。”微微俯下身子,孙膑的双眸中带上?了些许同情,“太一先生与师傅乃是好友,学识自在我们?之上?,然而到魏后却不?如师兄这般受重,心中自然会?多了几分不?甘。”
孙膑此话?并未说尽,然而话?里话?外却有?意牵引着施勋往他所期望的地方走去,孙膑也不?愧是精于攻心,他在暗示着施勋,河洛为了上?将军的位置,背叛了他。
这话?乍一听?十分有?理,就算意志坚定之人也少不?得会?胡思乱想一些,进而产生隔阂,然而这在施勋看来,却是有?些好笑的。
河洛身为神?器,纵览世间千万年之久,又怎会?看中一个区区上?将军的位置,要?他说来,河洛此番作?为恐怕是跟怨憎髓脱不?了干系。
他虽然不?知道河洛是在计划着些什么,却也不?相信河洛会?背叛他,但有?一点却是事实,河洛从一开始便向他隐瞒诸多,甚至还利用他推动了历史。
这么一想,河洛倒是也同孙膑一样,对于人心算计得通通透透。
微抿着双唇,施勋垂眸感?受着心口处无法?抑制的钝痛,鼻尖微微一抽,咧唇轻笑了起来。
被喜爱之人如此利用,若是换做一般人,可能就从此都不?会?再相信此人了。
可在这茫茫历史之中,若他连河洛都不?能信任,这天底下,又还有?谁可信呢?
战国二二:与子偕老
施勋逃跑未遂又被一箭射成了伤残人士, 这下子算是彻底没了行动力,只?得乖乖的呆在齐军之中在孙膑的看管之下被送往齐国。
半月后,齐军大部队抵达齐国边境, 派出?一队轻骑快马加鞭回都城临淄报信, 剩余大军则在边境驻扎, 等候齐王命令。
而养了大半月伤好不容易终于能下地行走的施勋,却在抵达边境的头一天?便?被往脚脖子挂上了一道镣铐, 连夜送往齐都接受齐王私下召见。
与此同时,魏国大梁
上将军府昏暗且寂寥,似乎自从这里换了主人之后, 就再没有灯火通明这一说法?。
新?上任的将军拒绝了魏王另赐府邸的要求,只?身一人住进了原将军府内, 并且在进来的第一天?,便?将府里的奴仆尽数遣走, 只?留下了几个守门的兵卫。
但这在众人眼中却也不显奇怪,毕竟这人在没当将军之前,也是这么个作风。
屋内,河洛垂首靠坐于榻边, 两眼出?神的盯着?手中的布帛, 翻来覆去的摩擦着?。
屋子里显然是并未掌灯, 只?有从窗口处透进来的些许月光零零散散的落在了案前,照应出?飘荡的灰尘。
不一会儿?,细微的脚步声从窗外隐约传来,在即将接近的时候顿了一顿, 紧接着?, 挡板“砰”的一响,瞬间钻进了一个人影。
耳尖微微一动, 河洛转手将布帛收起,盯着?那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影看了片刻,手指一抬,摆在案上的烛火倏然亮起。
“来了。”随意招呼了一声,河洛淡淡的看着?被亮光刺激的有些睁不开眼的鬼谷子,漠然道。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见河洛那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鬼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唇上的两撇胡须微微一颤,咬牙切齿的吼了起来,“你你,你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为?何要故意将施勋送到孙膑身边去,你这简直是在引火烧身啊你!”
在谷内还没清闲两天?,魏王弃兵庞涓被擒的消息就一溜烟传遍了整个天?下,虽说这在历史上本没什么大错,但坏就坏在庞涓被孙膑擒了,而河洛却成为?了魏国的将军。
登时鬼谷子就坐不住了,因为?在历史上庞涓被擒后魏国并无人接替上将军一职,而河洛这么做却明显是在顶替原本属于施勋的历史!
施勋在孙膑身边待着?,怨憎髓的力量便?会与日俱增,而河洛一旦顶替了施勋的历史,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错,我就是在引火烧身。”对于鬼谷子的话语毫不反驳,河洛漫不经心道:“我早就告诉过你的。”
“你只?说过你会帮他抵消一部分因果,可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直接的推动历史,你在激发孙膑的怨恨!”
“我就不应该信你!”恨不得冲着?河洛破口大骂一顿,鬼谷子压抑着?满心的懊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河洛,听我的,去吧施勋接回来,回不回魏都没关系。”
“只?要师兄在齐国呆着?,很快,孙膑的怨恨就会被完全释放出?来。”喃喃自语着?,河洛双眸微抬,定定的看着?鬼谷子,“你只?要告诉我,他都学会了哪些阵法?。”
“全都学了河洛,他全部学会了。”吞咽了一声,鬼谷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颤声道:“你想做什么?河洛,你不仅想顶替他的历史,难不成你还想去阻拦因果?!”
河洛不可置否的垂下了眼眸。
“不可能的河洛,你知道的,这完全是因你而起。”像是看着?疯子一般,鬼谷子不可置信道:“你一插手,便?相当于把这一世的因果整整放大了数十倍,你承受不了的河洛,不仅是你,便?连苍生都……”
“我不在乎。”
话语猛地一顿,鬼谷子怔怔的看着?河洛。
河洛的语气轻的仿佛是从心口发出?的叹息,手指无意识的捏紧了掌中的布帛,他打量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鬼谷子,低声笑了起来,“天?下众生又与我何干,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师兄,也只?为?了师兄而已。”
被那双眸冷冷的注视着?,鬼谷子竟不自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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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冷颤。
抿了抿双唇,鬼谷子努力忽视着?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试图让河洛打消这个念头:“在等等河洛,就这一世了。”
“我等不了了。”深吸了口气,河洛的话语中含着?一丝隐藏极深的颤抖,压抑着?上万年的痛楚,“我已经受够了,子冠,我受够了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我受够了这种好不容易有了一线生机却在最?后被打破的痛苦。”
微阖着?双眼,河洛沉声道:“我以前一直迫于天?道而畏畏缩缩不敢多出?历史一步,但现在我想赌一把,就这一次。”
鬼谷子:“若是赌输了。”
手中布帛缓缓滑出?,河洛眼眸温柔无比,莞尔一笑,“那便?和他重新?来过。”
一时间整个屋内安静的可怕,唇瓣微微抽搐着?,鬼谷子三番两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能说些什么呢?
摇了摇头,见无论如何也不能劝得河洛回心转意,鬼谷子垂眸瞥了下河洛手中布帛,默念几声痴儿?,转身离去。
他来此本就是劝河洛不要妄动因果,既然劝说不动,那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
想要阻拦因果,这赌局必定凶险万分,或许在某些地方,自己?可以想办法?帮他们?一把。
烛火轻柔的跳动着?,发出?隐隐的“噼啪”声,河洛原本冷硬的眉眼在烛光中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案上的布帛,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那布帛边角碎裂,参差不齐,极像是被人不小心扯下来的废布,然而这布帛的中心却又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
——别生气了,快回来吧,师兄永远陪着?你(一颗画工极差的爱心)。
这是那日他摔门而出?后,师兄前来找他时留下的字条。
手指在那颗一看就很糟糕的爱心上来回抚摸着?,河洛眼眶微微泛红,像只?无家可归的雏鸟,略带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半晌后,河洛猛地起身,翻箱倒柜的找了支有些开叉的毛笔,皱着?眉头将笔端上干枯的墨迹舔了舔,小心翼翼的在那行占据了大半个布帛的字后面留下一行小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颗同样画工极差而且还画得很大但却无比认真的爱心)。
战国二三:脱离天道
齐国临淄
施勋一脸憔悴的被压在殿下?, 身上腕上镣铐拖拖踏踏的锁了一堆,像是?把他当做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牢牢控制着。
可要知道施勋如今真气被锁,腿伤未愈, 别说?什么洪水猛兽, 便是?连猛兽这两个字他恐怕都担当不起。
他现在也就是只待宰的鸡罢了。
孙膑在将他带进来后?便已先?行去了内殿通报, 而这大殿内除了看押他的守卫之外再没丝毫人?影,恐怕齐王这连夜召见也是瞒着诸臣进行的。
嘲讽似得咧了咧嘴唇, 施勋微垂着脑袋,平心静气的数着地板上纹路,一面等候着齐王的大驾光临。
连夜将一个敌国战俘召进宫来, 八成不是?想招揽便是?想套话,而一旦招揽不成或是?将想知道的都问了出来, 接下?来怕就是?杀人?灭口了。
这种场景早已是?屡见不鲜,要按着以前随你?怎么做一个真气炮轰过?去, 任你?千军万马也奈何不得,但?如今手无缚鸡之力,那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呆了片刻,耳边滚轮声缓缓响起, 眉间一抖, 施勋抬眸看去。内侧殿门处, 孙膑眉峰紧皱的行了出来,一面思索着一面推动着轮椅行至施勋身边。
紧接着,殿前脚步声微动,一名领路宫奴缓缓而出推开?殿门, 孙膑心思沉沉地看了眼殿门, 待回过?头对上施勋略有疑惑的双眸时,眼神?又稍稍放柔了下?来。
“师兄不必担心。”推着轮椅徐徐由施勋身边行过?之时, 孙膑微侧过?身子,温声道:“膑定能保全师兄性命。”
能保全性命却不代表不会受皮肉之苦,齐威王在历史上虽说?是?个惜才爱才,善听?谏言的明?君,但?却不一定会对敌国将领心慈手软,即便是?不取人?性命,也势必要给个下?马威的。
心下?了然,施勋眸色微闪,缓缓低下?头去。
话落,孙膑正过?身子不在与施勋交谈,与此同时,按压着施勋的守卫尽数退去,殿门“吱呀”一声尽数闭合。
齐王坐于上位,面上看不出丝毫神?情,抬眼打量了施勋片刻之后?,开?口道:“看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实?是?辛苦庞将军了。”
齐王这话说?的倒是?有趣,纵观施勋身上这叮呤当啷破破烂烂,再加上满脸的病容,又何止是?辛苦二字。
说?得这一切好像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似得,内心呵呵一笑,施勋眼观鼻鼻观心,不予作答。
见施勋不答话,齐王也不恼,反而话锋一转直冲着孙膑而去,“寡人?曾吩咐过?先?生要礼待将军,如此看来,先?生怕是?并没有把寡人?之语放在心上啊。”
孙膑微一拱手,面色凛然,“庞涓乃是?敌国大将,我?齐国无数将士皆死于其手,即便王上吩咐,但?若是?于军中?礼遇,恐怕也会招致军愤,膑不得已未能听?从王上命令,还请王上恕罪。”
无语的看着孙膑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施勋默默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军中?的待遇,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只有在病重和受伤之后?才有幸住进帐中?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绑在外面晒着,敢情是?这么回事。
孙膑说?是?故意要晾着自己原来也不是?假话,八成也是?为了要稳定军心,顺便来挫挫自己的锐气。
“先?生何罪之有,是?寡人?想得太过?简单,只想着要礼遇将军,却未顾虑到军心一事。”低低一叹,齐王摇头道:“如此一来,怕是?有些伤了你?们师门情谊。”
“这东西?,怕是?早该没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孙膑有些怅然的看了施勋一眼,抿唇道:“庞涓伤我?齐兵众多,罪该当斩,但?还望王上看在膑的薄面上饶他一命,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是?膑的师兄。”
施勋站在殿下?也不搭话,就这么看着孙膑与齐王一说?一唱,慢慢的倒也看出些什么。
这齐王显然是?招揽于他,或许一开?始也存了招揽不成便就地格杀的心思,但?又怕孙膑因着同门之情而心有不满,因此想着试探一番。
若孙膑已对庞涓恨之入骨那倒没什么,直接将庞涓杀了便是?,可若还有那么一些情谊,要便要看看,这情谊到底有多深了。
孙膑此人?在齐王看来,虽对庞涓乃至魏王心有怨恨,却仍是?一个足智多谋的贤臣,倘若他对同门情谊颇为看重,那庞涓便留不得,但?孙膑若只是?想留庞涓一命,答应了孙膑反而会让他心存感激。
而且若让孙膑去招揽庞涓,说?不定庞涓也会因这一命之恩而归降齐军。
此事齐王明?白,孙膑亦明?白,因此他才说?出了这些话来向齐王摆明?自己的态度。
“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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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通情理,但?就像先?生所说?,若是?如此便放过?庞涓,恐怕这军中?……会有闲言啊。”眉头微皱,齐王满面愁容。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神?色漠然,孙膑淡淡出声,“便把庞涓关于牢中?受上十天刑罚,十天后?若庞涓尚有一息留存,膑自当接他回府,好生医治。”
“那便,依先?生所言吧。”惋惜般叹了口气,齐王起身,颇有深意的看了施勋一眼,“庞将军,你?可是?有一个好师弟啊。”
施勋闻言扭头,适时的露出了一脸复杂,沉默良久之后?苦涩开?口,“师弟,有劳了。”
见情况与自己所料不差,齐王满意点头,一脸唏嘘的从内殿离开?。
从大殿出来,施勋由看守的兵卫押送至牢房,孙膑坐于轮椅上被人?推着跟在施勋身后?,快到牢门前时挥手让众人?离去之后?,将绑在施勋手腕上的锁链解了下?来。
手指轻抚着施勋腕上被磨出的红痕,孙膑压下?眸中?的不忍,沉声道:“这牢内的事我?无法插手,有王上管着,刑罚肯定是?免不了的,我?将你?锁链解下?,能躲便躲着点。”
光解锁链有什么用,你?好歹将真气放出来点,这样他怎么打我?都能扛得住好么!
似是?看出施勋所想,孙膑沉下?了一张脸,冷声道:“师兄,你?既已身在齐国,便不要妄想着能逃出去了。”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
木着一张脸,施勋自嘲道:“我?也要能逃得过?这刑罚再说?啊。”
“只要十天就好。”话语中?含着几分疼惜,孙膑温柔道:“只要过?了这十天我?就接你?出来,我?会好好待你?的师兄,我?再也不会,再不会与你?分开?了。”
眸中?微一恍惚,施勋怔怔的看着孙膑,心中?划过?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半晌后?扭过?身子,抬脚迈进了牢中?。
孙膑将牢门落了锁,又呆了一会儿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虽也想在这牢中?陪伴师兄,然而如此做了,传到齐王耳中?反倒是?害了师兄。
孙膑走后?,施勋先?是?扫了眼外面密密麻麻堆满了整面墙的刑具,又扫了眼角落里干涸的不知是?哪个跟他一样被关进来的倒霉蛋流出来的血,深深吸了口气之后?,盘腿靠坐于角落里开?始试图调起被孙膑封住的真气。
笑话,他要真是?什么都不做的就在这牢中?挨上十天刑罚,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现在倒真是?风水轮流转,换做他来蹲大牢,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说?孙膑这小子狠心,毕竟要是?没有孙膑,自己现在可能已经灵魂出窍跑去见河洛了。
静坐了许久,施勋开?始一次次的调动真气想要汇聚起来,然而孙膑所下?的禁制是?在太过?霸道,每每真气刚有所动便被迅速的压下?。
额角冷汗一丝丝的溢了出来,施勋双眸紧闭,咬牙冲击着孙膑的禁制,就在这时,耳边一声响动传来,施勋心下?一惊,好不容易捉住的真气烟一般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里顿时一阵抓狂,施勋双眼微睁刚欲开?口,一盆冷水兜头兜脸的泼了下?来,将他整个人?冻得一个激灵!
面色阴沉的抬起眼眸,施勋一身寒意的盯住了面前拿着刑鞭的狱卒。
这狱卒在牢中?呆的时间可算是?长久,却还从没见过?有进了这牢门还敢用如此眼光看他的人?,当场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盯住了施勋,“进了这门还这么有精神?的你?倒是?头一个,不过?等一会儿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口气在。”
头发被水打得全湿,一缕缕的搭在额前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施勋微抿了抿唇,两眼上下?打量那狱卒一会儿,视线在狱卒腰侧微微一顿,旋即咧开?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狱卒登时气得一阵抽搐,咬牙切齿的扬起刑鞭,唰唰作响的便向着施勋的脸上横劈而来!
这鞭子是?牢中?转为惩罚邢犯而准备的皮鞭,抽人?时初不见疼,但?稍等片刻便浑身肿胀乌青,内里皮肉早已红肿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