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2)
帕尔维斯死得很早,但莱茵生命的保密工作做得更好,这就导致了海顿·拉姆一直到危机合约举行之后,在会场周围发现那些同样参与了炎魔计划的莱茵生命个人办公室已经全都换了主人,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开始思考退路。
现在已经不用思考了,拉普兰德从逃生通道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顺手锁死了闸门。后路被堵死了。
“热死了,”白色的鲁珀扇了扇被汗水浸湿的衣襟,露出少许皎白美好的光景,她把一只金属筒交给了德克萨斯,“这样就可以了?”
“走吧,”德克萨斯点头,阿卡多的血液告诉她,这就是炎魔的碎片。
大火燃烧着,海顿刚想要站起来,一柄匕首精准地划过浓烟刺穿了他的脚踝。
他压抑着惨叫,瞪圆了眼睛,愤恨地看着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离开了实验场。
伴着金属制动的声音,锁芯被破坏。大门永远的闭合了,这里是绝天绝地的牢房,只有烈火不熄,数不清的印刷纸从翻倒的柜架里落下,被火焰吞没。
哥伦比亚从来都不缺乏像他这样野心泛滥的人。
但跨越了道德和法律,试图触及仅凭自己的能力无法达到的领域,这样的贪婪,自然也将海顿送入了死境。
火牢里,是行将就木的窃贼。
贪图了古老的萨卡兹王庭的力量,就要应当遭受王庭的刑法。
......
阿卡多面无表情地挥动手里的信号牌。
稍远处的工人开始撤离,宽阔到让人觉得干净的草坪上泊停着一台跟寻常陆行器差不多大小的载具。
通体呈现出圆滑的曲线,两侧布置有羽兽翅膀般的金属翼,显然,它是为了飞行而生。
但总所周知,在泰拉,飞行类的载具都存在极大的使用限制。因为随着海拔的上升,空气里弥漫着源石颗粒浓度会越来越高。
达到了某个界限之后,就是密度极高的源石粉尘云。
在这样的环境里,电子器械会被严重干扰,以致所有的元件和线路损坏。
想要让人类凭借科技重返天空,关键在于克服源石放能对机器的干扰。这是几乎每一个机械学的研究者都明白的事,但千百年过去了,整个泰拉科学界至今也没能够将其攻克。就像是被锁死了所有通往成功的途径,无数次的实验只能得到无数次的失败。
在工业领域,学者们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任何一种材料或是手段能够有效针对那些时刻酝酿着天灾的源石云。
而将目光投向生物学,阿卡多惊讶于海嗣对于源石的强大抵抗性。
恰巧,海嗣具备着极高的环境适应性,以及近乎是无限的进化能力。
经由斯卡蒂的帮助,他很快就以海嗣的血肉作为主要素材,制作了一架飞行器。
“瓦尔基里1号。”
斯卡蒂鼓掌,“要不要现在就试飞?就当是检测数据了。”
“你能直接命令海嗣来模拟驾驶员,”阿卡多很笃定。
“当然,”斯卡蒂有些得意地微微扬起了小脸,“但是呢,驾驶员可不需要什么模拟,我就是全泰拉第一的驾驶员。”
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张资格证,似乎是自己排版印刷的工艺品,倒是颇有点哥伦比亚市政厅公文的风格,连水印、规章都有,看上去还满正规的。
阿卡多丝毫不担心这货会坠亡之类的。
他摇了摇头,丢过去一本关于“瓦尔基里1号”制造原理的复印件,“至少带点有用的数据回来。”
“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斯卡蒂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明显是人工合成的声音正在其中激昂鼓舞。
她步伐坚定地走向了“瓦尔基里1号”,像是慷慨就义的战士。
“博士此去何为?”
“测试飞行器。”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
上述都是录音笔里的后续内容。
173.太大了,快拔出去
羽毛笔正在别墅里打扫卫生,LED顶灯在天花板上流淌着清澈的光晕。
雨噼里啪啦打在窗上,窗外的花园白茫茫一片。
入夏了啊。
装满了水的塑料桶落在地上伴着哐当两声,她拧干抹布,仔细地擦拭着落地窗。
明明早上还是晴天朗日,羽毛笔在办公室发现自己的实验笔记又忘在家里了,趁着午饭的时间开车回到了“大卫之星”。
可随着电磁炉把锅里的水煮得沸腾,咕噜咕噜的响着,眼看着铁灰色的云层忽然就从西南方推过来,夹带着乌萨斯冻原的寒流,天空在几分钟里黑了下去。跟着一声惊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像是天空里的水库开了闸门。
春末夏初的一场暴雨,像是要刷洗掉满城的血迹。
危机合约这样的大事件,牵动了无数人的利益,赞助商们的一举一动总是伴随着巨大的能量。先是海顿制药的覆灭,然后是特里蒙军方的多个项目宣告沉没。大大小小的企业都在往里面插手,试图捞到好处。每天都能看到联邦情报局的特务在四处奔波,尸体像是稻草垛一样堆在了郊野,鬣狗的低吼在夜里此起彼伏。
自由至上,金钱至上,这就是哥伦比亚。
追逐金钱,然后享受金钱。
作为大资本经营的特里蒙理工大学附属中学,拥有着奢华一档的配置。
在气候极端变化的换季期,学校毫不吝啬地聘请了几十位优秀厨师为学生们制作慰问餐,从拉特兰的特色风味甜点、叙拉古的巧克力料理,再到炎国的饺子......一应俱全。哥伦比亚毕竟是靠移民和拓荒发家,自然也要考虑到不同学生家庭的嗜好差异,干脆就把整个泰拉各民族知名的美食都端了过去。
建筑风格近似高卢皇宫的巨大食堂连通着教学楼,设置有斜行电梯供师生使用。在象牙色的洁白穹顶之下,温婉贤淑的侍女端着餐盘缓步走过,厨师长敲动银铃,清脆的声响荡漾出几分宗教式的空灵,再是毛躁的年纪,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会下意识地敛气收声,吃饭也变得细嚼慢咽。
今天的课程也停了,足球场上车辙交错,草皮被翻得支离破碎。往日里禁止私家车进出的校园如今已然成为了各式奢华车辆的泊停场。门卫淋着雨,站在校门口隔着车窗向那些富豪点头哈腰。如果运气好,可能会收到一份丰厚的小费。
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佣人们拉开车门,撑着伞一涌而出,争先恐后地想在少爷小姐面前表现自己。
而出身贫寒的学生,则就以艳羡目光注视着同窗们以潇洒的姿态被呵护着离开,再一次地感受到财富差距带来的迥异生活。
现在大多数人都被接走了,教学楼里和操场上都空荡荡的,哥伦比亚的国旗在暴风雨里急颤。
天色愈发的漆黑,教室里灯光惨白,几个男孩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向了那位银白的菲林。
迷迭香今天穿着白色蓬蓬裙,腰间系着湖蓝色丝带。翡翠般清澈的眼眸安静地落在手里敞开的书本中,看上去又纤细又脆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光凭言语就能让她永远的消失在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