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西西里女士靠在床边,点着一根雪茄,自从上了年纪,她已经很少抽烟了。
烟头在昏沉的天空与室内的阴影间隙里泛着刺目的橘红光。
“萨卢佐死了,”烟雾袅袅里,她缓缓开口。
“灰厅好不容易维持好的平衡彻底破碎了,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狼之主们的游戏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西西里女士吐出一环烟圈,眼神阴翳。
“抱歉,我拦不住他,”阿格尼尔直到现在才让手离开了守护铳的握把。
“连你都恐惧到这种程度?”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足以比肩传说,只是没能碰上机遇......看来,我和圣徒们的差距还很大,哪怕仅仅是谈论实力,”阿格尼尔感到了难言的心悸与敬佩,能和这样的血魔为敌,可见两个世纪前的那位圣徒乃至随行的教宗骑士们的强大。
“你到底感受到了什么?”西西里夫人皱起了眉头,她研究过拉特兰的历史,当然知道所谓的“共感”,以及拉特兰与卡兹戴尔在历史上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格尼尔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我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无法逃离’的危机感,时刻追逐在身后,要带来死亡。”
“这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他。”
“我知道,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了认真的态度。”阿格尼尔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叙拉古没有能制衡他的力量。”
西西里女士摘掉了嘴边的雪茄,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说,“狼之主。”
阿格尼尔愣住了,“......”
“把他卷入荒野的游戏,狼之主们会是他的好对手。”
“你不怕被清算?”
“等他们打起来了,就不可能腾出手来处理这些琐事。”
*
哐当,哐当。
长剑摔落在地上,不甘地嘶吼着。
拉普兰德竭力地想要去捡起自己的武器,但她做不到。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拼命逃离着身体,它们被束缚了,无所去从。
经年久月锻炼的成果都在那位血魔的法术下失效了。
阿卡多的左手被鲜红色的金属覆盖,他在法杖的辅助下维持着复杂的源石技艺,保证了拉普兰德的生命状态的同时,遏制了她的挣扎。
这甚至没能被视作是战斗。
大概是玩闹般。
光是控制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对他而言其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需要法杖的辅助,主要是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用于了对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控制。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个法术在他的各器官、血管里被激活。
阿卡多没有杀掉拉普兰德,这位叙拉古人的法术让他很满意。
能够对术士单位造成极大威胁的杀手吗?
血魔有想法将这位白狼培养成新的乌鸦。
但她太过于自由,不想被任何的规则所束缚。
又狂热于争斗,想在厮杀里掠夺胜利与成就。
把一头野性十足的狼驯化成猎犬,倒是免不了一番折腾。
阿卡多解开了法术,任由拉普兰德捡起剑,重新冲向自己。
在那剑刃落下之前他忽然打了一个响指,法术再次释放。
拉普兰德在奔跑的途中身体猛地顿住,然后迎头栽倒。
法术解开又释放,戏弄般地折腾着拉普兰德,让她连跑动或是挥剑都无法做到。
直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阿卡多才拍开她手里的双剑。
然后是凌厉的直拳,血魔的身体机能远胜于鲁珀,轻而易举地就击溃了拉普兰德的招架。
砰。
拉普兰德跪倒在地,吐出一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液。
破碎的玻璃门外,大雨狂流,混进来少许路灯的黄光。
她丝毫没有投降的意图,只是以一种弥漫着杀意与嗜血的眼神盯着阿卡多。就像是远离族群的孤狼,在绝境里的拼死一搏。
阿卡多并不在意,解决了一大群黑帮成员是一件相当解压的事情,让他收集到了大量的血液,心情难得的平和,倒也愿意陪着拉普兰德玩闹。
是啊,玩闹。对方那不死不休的态度,在他看来与孩童之间的小游戏没有任何的区别。
于是这场战斗的场面迅速朝着“蹂躏”的方向跌落。
一直到拉普兰德彻底失去了动作的力量,瘫倒在地上,以银白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阿卡多。
即便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还是想着要置我于死地......
阿卡多把她的剑踹了过去,“捡起来吧,给你机会。”
拉普兰德颤抖着手,她连剑都握不起来了。那双并不纤细小巧的手掌上满是裂痕和伤口,血流不止。
尝试了好几次,她才终于以双手提起了一柄长剑,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阿卡多。
啊......拉普兰德发出了无声的低吼,她拼命从这具彻底虚脱的身体里要压榨出一丝丝的力量,然后抬起了剑锋刺进了阿卡多的胸膛。
然后寸步难进。
血魔的肌肉密度远超她的想象。
拉普兰德像是搬不动食物的蚂蚁,反反复复地尝试,不知疼痛,意识涣散着也要不断去推动手里的剑柄。
剑刃倒是一点点地朝着深处移动,阿卡多也不躲闪或是反抗。
大概是心脏被刺碎了,那些源石碎块里,无数血液顺着伤口喷出,把拉普兰德的脸都染上了鲜红。
“那么,你还能做什么呢?”
阿卡多反问她,即便是心脏被剑刃贯穿,也丝毫影响不了他。
拉普兰德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移向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