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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挡路的杨河。
男人视线直直越过他,仿佛没看到一样。
宗楚知道沈余现在不想见到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却又不想让沈余更厌恶他。
这条界限宗楚现在拿捏不住,他只能拘谨的进门,然后傻乎乎的仿佛真的脑子有问题一样站在空荡的屋子里。
沈余还在做饭,他进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件衣服,递到宗楚身前。
男人喜形于色立刻表露在脸上。
这其实很违和,看过了他嘲讽或者冷脸,沈余一时间竟然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和之前扥男人联系在一起。
但这就是宗楚,永远都是一个人。
沈余移开视线:“还有热水,你可以洗一下。”
男人点头,他还想和沈余说两句,结果被杨河直接截胡。
杨河把洗干净的菜递过去,道:“都弄好了,我来烧火,你放料。”
沈余嗯了声,两人就像默契十足一样做饭,宗楚拿着衣服,微张的薄唇死死闭上,拳头攥得死紧。
他几乎快压不住理智。
眼神一瞬间如同领地被侵占的猛兽。
各种阴损的招势在宗楚脑子里过了千百遍,任哪一种都能让杨家哭哭啼啼的把碍眼的杨河关带走关起来永远也不能靠近沈余。
但最后,他只是视线像死水一样深沉的,语气故作委屈的喊:“我也可以帮忙,我先帮忙。”
然后把杨河挤到了一边。
第84章
杨河本来正在和沈余交谈,宗楚这么一个大块头往中间一插,杨河直接被挤到了小半米开外。
他神色颇有点犹疑。
宗楚从刚刚进门开始,状态看着就不太対劲。
盯着他的时候眼神狠倒是够狠了,只不过穿的这身湿漉漉的病服——
还有把他“挤走”这个堪称幼稚的动作,怎么想也不会发生在一个大家族的掌权者身上。
杨河犹豫着去看沈余。
沈余只顿了一下,朝他摇了摇头,道:“我们出车祸那天,他伤到了脑袋。”
是因为他才伤到的,这件事沈余没说。
但是这也够杨河震惊的了,伤到了脑袋?
这句话仿佛给男人提了醒,他挤进来不说,立马就対着沈余殷切道:“沈余,我来帮忙,不用他。”
低沉的嗓音配着这句话,也是根本不协调的场面。
宗楚往沈余身前走了两步,这下彻底把杨河给挡在身后了,沈余抬眼,只能看见男人凌厉的面容,现在却挂着小心试探的拘谨,仿佛怕被沈余拒绝一样。
他个子高,这时候身上的病服因为屋里温暖的温度甚至开始有些融化,浸出一点水来。
沈余视线往下闪了闪,手指微微动了下。
衣服冻成冰了。
他侧过头,没再看宗楚,一边把准备好的调料都放进锅里,一边说:“先去换衣服吧。”
沈余理他了,而且这句话比在吗门边那句温和一万倍,宗楚很轻易的就能察觉到沈余的态度变化。
他心软了吗?是能让自己留下的意思吗?
男人陷入狂喜中,他隐忍着,视线却灼热的烫人,定定看了一眼沈余,老老实实道:“好。”,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后走,视线收回前,还不轻不重的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杨河。
杨河眉毛拧的死紧,一直看着宗楚消失在里屋,才张了张嘴,没忍住,压低声音道:“沈余,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事,而且依照我来看多半都是装的,你就这么让他——”
“他想来,我们也拦不住。”
锅下了油,映衬着青年淡白的脸,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如同点在心头。
杨河哑然失了声音。
他看着沈余,无望的说:“怎么就这么难——”
什么事情都没有两全其美的时候。
“会好的。”
沈余忽然开口,他侧头,瞳仁澈然,却也坚定果决:“一切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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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没可能了。”
杨河震了震。
他想问些什么,问沈余怎么这么肯定,问他如果宗楚来硬的,沈余又该怎么办,但是话到了嘴边,最后只变成了沉默。
他忽然想,或许还真的有可能像沈余说的那样。
他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沈余和这位北城的大人物闹成现在这幅境况,总归不会太好。
但是一个人假装出来的耐性又能有多少呢?k更何况是一个权势都在手的男人。
或许就像沈余说的一样,等哪天这位懒得在玩了,可能就不会再浪费时间。
他想着青年淡然的眼神。
只要沈余能知道界限,不往后退,另一个人就是做什么,能有什么用。
更何况还有他们在这里呢,实在不行他们就想个办法,能跑第一次,还不能跑第二次吗?
杨河痴长他几岁,实在是不想再看沈余重复他的路。
只不过这事总是和他的有点不一样,就比如这位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的状态,就让杨河十分摸不着头脑。
宗楚很快就换上了衣服,这是沈余的睡衣,村里的衣服一般都没有紧巴巴按照身材做的,因为是睡衣,所以要比沈余普通的衣服宽松不少,不是如此,宗楚也套不进去。
这套衣服仿佛都带着沈余的嘻气息,淡淡的,让人抓不住。
宗楚面色沉沉了一秒,他侧头,和炕上的沈宝正好対上视线。
沈宝静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似乎是嫌弃的,移开了视线,乖巧玩自己的玩具。
宗楚冷笑了一声。
在他的世界观里只有沈余和别人,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
沈宝这个小孩简直就是他的心头大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这当然不行,事实上别说沈宝,现在就连外边那个只和沈余相处了一年的杨家废物在沈余心中都比他更重要。
宗楚自然不敢随意王妄为。
他移开视线,嗅着沈余的气息冷静下来,往外边的堂迈进门槛。
笑话,他怎么可能放任沈余一个人和杨河相处?想都别想。
宗楚现在不好动他们,但是因为他现在“脑子不好使”,所以某些手段还是可以使出来。
至少他明晃晃的又一次把杨河从沈余身边挤兑走之后,青年只放下手里的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让他滚出去的话。
宗楚自然见好就收,他今晚能留在这里,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不能把沈余勉强扔给他的一点耐心耗尽了。
宗楚在杨河的眼中本来是等同于“恶霸”的,哪怕是刚刚到一次交道,他也没把这人的装疯卖傻当真。
但是短短这几分钟,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比沈余大几岁,算起来比宗楚也是大了的,也曾经听说过北城宗家这位天之骄子。真正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从生下来就好像是个暴脾气,杨河离开家门的那几年,还不算太大的少年已经是北城新一代公子哥们圈子里的领导人物。
这样一个人,会因为得不到的人而使些手段,杨河能理解。
但是再怎么使手段,也不必——
也不必到这种地步吧。
堪称鞍前马后,而且一在青年身边,这人几近三十岁的正大权在握的顶峰年纪,脸上甚至能一直保持着讨好的笑容。
这辈子宗楚有机会学习这幅表情吗?
杨河不是个蠢货,他依稀觉得事情有些不対劲。
事实上他一直都把沈余放在被强迫霸凌的身份,现在却开始有点动摇。
如果是两个伴侣之间的那些事情,那他过度插手肯定是不好的。
不过想想沈余既然已经躲到了这里,那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没那么和善。
杨河心里惦记着界限,看宗楚的视线稍微温和了一丁点,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宗楚対他的视线直接就是嗤之以鼻,完全不在乎。
他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沈余身上,把身份压低这事他一开始做的还有些陌生,现在做了两次,越来越熟练。
他伏小做低的対象是沈余,再低又能怎么样?
宗楚两辈子没有反思过什么,从沈余离开之后却一直在做这件事。
他前世做的混账事数都数不清,要还也还不清,甚至还了,沈余可能看都不想看一眼。
他只能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的隐忍着那些疯狂的想法,企图能让沈余再看他几眼,只要别让他离开就行。
除此之外,别的事情他都能忍。
哪怕是碍眼的杨河和那个小东西。
沈余尽力去无视他。
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宗楚都会保持这种状态,沈余想得很清楚了,不管宗楚在或者是不在,只要他足够理智,就不会轻易的再被他伤害到。
沈余的软肋从来都不是自己,而宗楚现在看起来対他身边人的耐性已经很足了。
虽然沈余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手段,但是只要牵扯不到他身边的人,沈余就能保持足够的理智清醒。
“哐啷”
走神的青年被巨响唤醒,铁锅内的油滴贱出来一点,烫到了手上,沈余缩了一下,还没有别的动作,手就忽然被刚弄出巨响的男人抓过去。
男人眉头死死皱着,看着他手背上的油滴如临大敌。
宗楚在脑海里疯狂回想,但是他和别人在战场上火拼过,遇袭过,受过子弹伤受过重伤,唯独不知道被油烫到该怎么处理。
他甚至是慌张的抬眼紧紧盯着沈余,低沉又急促的说:“疼吗?怎么处理——冷水还是——”
“我没关系。”
男人掌心的温度让沈余视线微变,他头脑清楚的知道自己握住了宗楚的弱点,而实际上其实只要他靠近宗楚,就会有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恐惧感觉。
那种让人握在掌心毫无挣脱之力的感觉。
握在掌心的手快速抽了出去,甚至让宗楚没有反应过来。
他空落落饿的抬着手,紧紧盯着沈余的视线暗沉了一秒,然后缓慢的,收了下去。
沈余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宗楚唇瓣动了动,他看着神色戒备的沈余,想说些什么,嗓子干涩到可怕。
曾经抱在怀里的人——现在甚至被他碰一下都会躲开。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到底错过了什么东西?
宗楚现在极度庆幸他清醒的还不算太晚。
那些手段他还想用在沈余身上?最该受那些罪的是他!
男人近乎狼狈的垂下视线,在沈余的视线下艰难的开口:“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沈余,我——”
“怎么了这是!”
两人的声音被打断,杨河站在门边,声音紧促严肃的问道。
哪怕刚才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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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镇定,宗楚的视线还是一瞬间黑了下去。
而刚才対他视而不见戒备到极点的青年,却神色瞬间放松下来。
第85章
宗楚亲眼看着刚刚对自己万分戒备的青年一看到出来的杨河,瞬间神色都轻缓下来。
他差点把手里刚才菜盆掉下去慌乱在半空中捞到的两颗菜给直接攥烂,眼睛冒火一样盯着出来的杨河。
杨河接收到他的视线,顿了下,不过到底大了他们几岁,看得清楚,也不至于就这么被吓到。
他挪开视线,看了看地上扣过去的菜盆子和散掉的菜,又看看眼睛冒火的男人,最后才去看青年。
沈余从看见杨河就放下心。
杨河和他相处了一年,毫不迟疑的说,就像沈余的哥哥的一样。
他现在还不能正常的面对宗楚,哪怕是傻了的,事实上他和宗楚之间最好的关系就应该是陌生人。
沈余忽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宗楚进来。
狠一狠,也能做到的不是吗。
他垂下视线,蹲下身体去捡菜。
杨河也没问,半蹲下身子去捡,一边推他:“别弄了,我来,你去屋里歇会儿。”
宗楚气得像个火龙,他粗重的喘息,像一脚把碍眼又开始装好人的杨河一脚给踹翻,让他四五天也不能从病床上爬起来。
他眼底的阴鸷都快泄露出来了,沈余应了声,他现在的确不想再呆在这里,站起身,一眼都没往宗楚身上看,径直朝屋里走去。
他没能迈过门槛,手臂被人拉住了。
男人似乎下了很重的力道控制着自己,他把沈余的胳膊圈的死紧,但是却一点也没有让他感到桎梏。
沈余停下了动作。
杨河已经把菜捡起来了,他回头看见这一幕,眉毛瞬间拧起来,往前两步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他妈干什么需要和你说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忽然爆呵出声。
杨河不受控制的顿住了脚步,他咬了咬牙。
和在村里平和住了十多年的他完全不一样,哪怕身前这个男人比他还要小,但是宗楚的人生经历和他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碾压一个大家族的魄力,真的动真格时他根本没有招架的力量。
他们所有能在男人眼皮子底下自认为安全的前提都是宗楚只以一个追求者、一个忏悔者的身份来铺开。
宗楚积攒的爆呵发的第一秒他就后悔了。
被他死圈着胳膊的青年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男人暴怒的表情瞬间僵住,然后表情缓慢的用力拧成一团。
他学会了“慌张”。
宗楚忽然想到,为数不多的那五年里,他自以为对沈余很好的那五年里,多少次捏着青年的下巴这么凶狠的凶过他?
宗楚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很僵硬的转过头,青年背对着他,纤瘦的身影就是对他最好的嘲讽。
看他自以为是好好养了五年的人,除了见到他就跑,瘦了几斤?一丁点的肉都他妈没长得出来!
“我——对不起。”
男人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年,薄唇嗫嚅了两下,艰涩的学习着向人道歉。
“沈余,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插手你和你朋友的事——我错了,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他不光道歉,他还剖析自己的错误,说完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就盯着青年,仿佛再等他说哪里还有错,有错他都改。
沈余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手指缓慢的拧紧。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确想到了前世刚愎自负的男人。
宗楚从来就不懂忍这个字,有人敢闹到他眼前,不管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而敢往他身前蹦的人,除了一个下场悲惨的李家,沈余还没有见过第二个。
他甚至都没听见宗楚后来说的什么,天生的恐惧就深沉的压了下来,直到听见男人压低声音的一句一句道歉。
沈余视线很轻微的动了动。
他挣开男人缠上来的手,最后只冷冷的,很轻的说了一句:“何必。”
何必。
只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两个字而已,却让宗楚如遭重锤。他僵硬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沈余进屋的背影,两手缓慢的死死握紧。
前路似乎一片黑暗,自大了一辈子的人开始学习伏小做低,但是这些在沈余身上似乎一点用都没有,甚至最开始对他的那一点怜悯都他妈不见了!
宗楚在原地粗重的喘息了两声,他想打拳,狠狠地把拳头锤在墙皮或者任意一个能把他锤的血肉模糊的地方,也比沈余的冷言冷语扎刀子好一万倍!
杨河没有再多参与这两人之间的事情,现在气氛明显不对,他也怕会出什么意外。
好在男人虽然看起来气势压力了八佰十倍,最后却全都压了下来自己消化。
沈余不想看见他。
那他就继续装个半透明人。
不要脸皮。
宗楚像是要咬碎了这几个字一样在唇枪中咀嚼着,他黑沉的侧头看了一眼杨河。
杨河被他盯住,干脆支起了身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他想洗菜做饭!
宗楚黑着脸大步迈过去,把杨河挤到了一边。
杨河在他过来的时候已经蹦起了全身的皮准备迎接男人的一拳。宗楚身材高大健壮,捶他一拳,人不进ICU也得重伤。
但是男人只是站到他身边,把他一推赶走。
甚至连让他赶紧滚别在这碍眼的话都没说。
宗楚用力的又笨拙的洗着刚才掉地上的菜。
这是沈余的家,他没资格说什么。
他一步步学着尊重沈余。
—
外边发生什么沈余没心思在理会。
他一进到里屋,身体瞬间软了一下,扶住炕沿才冷静下来。
沈宝很聪明,看见青年有些不对的状况一点也没有哭闹大喊,快速地放下手里的玩具朝沈余跑过来,暖洋洋的小身体缠在沈余手臂上,扶着他,说:“痛痛飞飞。”
他觉得沈余痛了。
沈余冷清的视线在看见沈宝时像是冰泉流水一样松懈下来,他不想再这么坚持了。
宗楚到底要做什么?他千方百计的留在这里,到底还要把他害成什么样子?
应该全是假的。
沈余不想去想宗楚装傻的理由,他咬着牙,心中头一次涌现名为恨的情绪。
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一命换一命,宗楚就算是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青年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视线黑亮黑亮的,恨意和果决在一次次后退中被挤压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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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坚实,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全都重重压在最低的深不见底的地方。
沈余再出去时,已经完全没了在里屋的脆弱感。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带着对在兢兢业业洗菜,发现他出来立刻站直身体企图小小邀功一下的男人视而不见。
宗楚很明显的感觉到沈余似乎离他又远了一点。
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只晦暗了一秒,很快镇定下来。
沈余是个心软的人,他只要做的更好——更好,而且不犯错,总归会有有机会的一天。
但是这一点自我欺骗很快就被当场推翻打脸。
快吃饭的时候王笑笑和宗酶她们也过来了,来得晚一点,但是她俩和宗楚不一样,之前是有沈余的同意来得,俩人迎着风雪刚到门口,就受到了欢迎,沈余眉头紧紧蹙着让她们赶快进屋子里,还给准备了水果——
甚至还让她们洗热水澡,进屋上炕!
刚刚为了讨好沈余主动自己去添柴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最后看向王笑笑和宗酶的面无表情的视线几乎写满了你们完蛋了。
宗酶“呃”了声,假装没看见她哥阴沉的视线。
沈余在这里嘛——
这人也就只能是纸包子了,还能立起来不行?
宗酶的直觉果然是准的,有沈余在,宗楚满身的黑气就算已经凝聚成实体,能做的也只有眼巴巴的往青年那边看上两眼,企图让沈余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可怜人。
但是最后的结果只是被青年很淡的看上一眼,问他:“烧足了吗?”
宗楚:“……没呢,我继续。”
他埋头苦干,眼睛被火星照的几乎也要冒出火来,又带着一股沉沉的,陌生的名为委屈的感觉。
沈余为什么就不理他?
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在压抑自己。哪怕明白这绝对不是一条简单的路,后续又经历被沈余当成透明人,一桌子的人热热闹闹的吃饭,除了他每个人碗里都被沈余夹过菜这些事之后,宗楚在夜晚彻底忍耐不住了。
沈余租的房子不算太大,有两个屋子。
两个女生现在都在休假期间,不急着回去,沈余也同意让她们留下来待几天,于是另一间屋子自然是分给两个女生的。
至于宗楚。
沈余给了他一个铺盖,在里屋打地铺。
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打道回府,相信有不少人哪怕是凌晨也会顺从的来接他。
宗楚当然没有任何疑问的选择了第一条路,甚至于因为这个“福利”,对宗酶的黑脸还减轻了几分。
一整个晚上,本来宗楚已经准备好努力去放低姿态给沈余留下一个至少还勉强能凑合把他留下的印象,至少别那样——
别在冷冰冰的看他。
但是这一个晚上都浪费在王笑笑和宗酶身上了,宗楚也算是自讨苦吃,甚至从这件事尝到自己之前多自大狂妄。
要是以前——宗楚几乎会没有任何迟疑的命令让人把宗酶和王笑笑赶走,更别提那个多余的杨河,甚至于这几个人的下场也不会太好,不懂眼色,在他这里就已经算得上烦人该罚的界限。
而沈余会怎么想呢?
他曾经几乎断了沈余所有自由交往的正常机会。
第86章
夜晚。
暗色笼罩着夜晚还在热闹的村落,沈余他们结束晚饭已经到了差不多十点多的时间,村里的村民这两天准备新年,这时候也没睡,还能听到兴高采烈的鞭炮声。
隔壁屋子王笑笑和宗酶显然也没心思睡觉,不时窃窃私语。
今天下大雪,他们又一路奔波,所以沈余没有晚上带她们出去玩一玩,把安排都推到后边几天。
只有他们三个在的这间屋子,安安静静的,都能听见沈宝安稳的呼吸声。
这小家伙当真是毫不客气,就睡在沈余怀里,就这外边的光亮,宗楚都能看见他肥肥的脸蛋红扑扑的。
沈余到底为什么偏爱这个小崽子?
宗楚不能理解。
他只有在晚上,才能肆无忌惮的问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青年。
视线却如锋芒在刺,刺在沈余的背上。
他极力无视这股视线,拦住沈宝的手指逐渐蜷缩起来。
沈余努力去放空,把所有有关于宗楚的,乃至呼吸声都尽量无视,就只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就好。
早晚有一天他自己就会离开的。沈余拿捏着他的弱点,只要一日宗楚还追在自己身后就证明这个弱点切实可行。
他可以以自己为筹码,过一辈子安稳的生活。
身后忽然传来了很轻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中格外明显。
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拽住了他的被角,沈余不可控制的绷紧全身的肌肉。
这个动作的幅度带的被子猛的挣动了一下,当然也叫本来只想偷偷做这个动作的男人察觉。
他顿了下,缓慢的,把自己的手锤在炕沿上。
理智告诉他沈余不喜欢他这个动作,他应该立刻收敛,像他承诺的一样没有沈余的允许就离他远远的,可心底却像是住着一只走投无路的饿狼,势必要紧紧咬住这最后的食物。
男人眼底有些微的发红。
只有在沈余身边,他才能安然的睡一晚,而不是梦中全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
他能忍受无底线的把自己当成沈余身边的一个跟班,哪怕是沈余在乎他的程度比任何一个都低,他都可以忍受。
但却永远都不会放手,就算是装疯卖傻,他只不过不会重复上一世的愚蠢和自大。
他离不开沈余。
男人黑沉的视线在暗夜中闪着稀薄的光,近乎偏执。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早都超出他能想象的界限,无关于原因也没有什么道理,他只知道这个人他要攥在掌心中好好捧着。
是捧着,而不是进一步伤害。
宗楚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学习着记下这些对于他来说无比陌生的东西。
他要学会尊重一个人,关心一个人,要远远在他自己之前。
如果这么做的话,是不是早晚会让他等到沈余理会自己的一天?宗楚还挺客观,沈余是心软的人——他无限在心里对自己强调。
要不是如此,他根本坚持不下去。
那些疯狂的想法经过前世血色的冲击根本都压不下去。
他一直都想只让沈余看见自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把沈余放在一个安全的屋子,除了他,也不会有任何人,只要这样,沈余同样能永远安全,就连他自己也能控制住不伤害到他自己。
这些疯狂的想法时不时蹦出来一次,宗楚的脸色逐渐黑沉下来,他把这些想法一一沉沉的压下去。
濒临疯狂的野兽蜷在地面的铺盖上,沙哑的声音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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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他叫了一声:“茶根”。
他知道沈余能听见,也知道自己烦人不该说,但如果不念叨念叨,他怕自己早晚有一天失去理智。
让他和沈余重蹈前世的覆辙。
但是凭什么?要死也该死的是他自己,沈余就和该生活在顺风顺水中,所有人都会喜欢他,没有任何伤痛没有任何现实里的脏污碍了他的眼睛。
男人眼底发红,死死盯着青年一动不动的身影。
沈余单薄的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年轻人。
宗楚忽然用力锤了一下地面。
铺在石灰地上的沙子和石莉很深的扎进男人握紧的拳头里,血丝狰狞的沿着筋脉泄露出来。
动静并不小,沈余紧闭的眼皮很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茶根,你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喑哑的声音在炕沿下边响起,比起白天来更粗粝了点。
宗楚觉得自己第二天就得感冒,他脑袋的伤还没好就从医院闯了出来,然后又在大雪地里自虐的走了四五个小时,晚上又睡在冰冷的土地上。
但是他竟然觉得有一丝暗喜。
装的到底是装的,沈余不可能看不出来,要是他真的感冒发烧了不就正好有正当的理由留下来?
这种愚蠢的想法要是以前有人和宗楚说有一天他会这么想,当初的宗五爷二话不说就会赏那人一脚。
但现在他却抱着这点幻想,又一次伸着手臂,隔着半米高的火炕抓紧了青年的被角。
哪怕是听着沈余呼吸的声音,宗楚都能安然睡个好觉。
但是他不满足,他忽然很想和沈余说说话,问问他这一年——
究竟是怎么过得。
沈余会住在这种一到冬天只有炕十年暖的,空气和水泥地都是冷的地方,在以前宗楚根本不敢想,其实沈余娇气得很,哪怕是在公馆当年备着的医生也一个不少,更别提宗楚把人养的精心。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他怎么可能把每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都当成天堂似的地方?只要没有他。
男人视线一点点晦暗下去。
他想说话,但头一次觉得嗓子堵得慌。
背后很长时间没有再传来动静,沈余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重新进入睡眠。
其实在最开始的一年,他一直都睡不好。
没人比他更知道宗楚手段的可怕。
他恐惧每一个夜晚穿着黑衣的男人面露嘲讽又或者疯癫的身影出现。
而现在宗楚就在他睡得床下,他却隐隐有种归于熟悉的感觉。
沈余的意识逐渐变得混沌,或许是因为宗楚的语气罕见的平和小心,所以才让他一时间失了忌惮。
男人别扭的自言自语的问他这一年的日子,又说自己做了什么。
他状似不在意的再次絮叨了沈家人和明美冉过得怎么样,他知道沈余最在乎就只有这些人。
甚至于贺之臣——
宗楚都了解一点。当初找不到沈余的踪迹,宗楚几乎把所有可能会涉及到的路全都探查了一遍。
也是因为直觉,他那时候虽然看贺之臣极其不顺眼,但是硬忍着什么都没做。
提到这个人,宗楚脸色都黑了不少。
不过他还维持着压低的声音,就像是沈余会回复他一样道:“你放心,他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有曲家在,未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宗楚不想让任何人和沈余扯上关系,但是依照沈余的性格,贺之臣曾经对他帮助不少,他只怕是会一直把人记在心里。
宗楚当然不会亲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余知道自己不欠贺之臣的。
和沈余的人情债,自然是该由他来还。
宗楚给了贺家两个“许可”。
这甚至是会让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开始长达几十年兴盛的开始,以此来还贺之臣前世对沈余的善意。
宗楚觉得很值。
他说了很多,沈余一句话也没有回。
但是很短的时间之后,青年侧着的头往枕头上埋得更深了些。
男人深刻的眉眼在月光下定定看和着青年。
长达两年的恐惧和疯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就这么看着沈余,宗楚都觉得是个美梦。
他表情变得更加晦暗,男人半直起身体,就着月色缓慢的去看半张脸埋在枕头中的青年。
火炕的温度并不低,只不过空气是冷的。
青年苍白的脸色都被闷出了一点血色。
似乎是感觉到男人的视线,狭长的眉头轻皱起来。
“真是不敢惹你。”
宗楚一直盯着他的视线微微移开了一点,他低声道了句,然后动作很轻的把青年埋在枕头中的脸给弄出来。
沈余意识昏沉,睫毛很细微的颤了颤,苍白的手指紧攥着被角。
宗楚瞥见他的动作,整个人都定住了。
怕什么呢?
他想,
这辈子命都给你了,你怕我做什么呢?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你爸爸就不会离开——”
“哥,哥,你别哭,我把糖给你吃。”“沈光光,你是不是疯了!”
“救我,救我!”
“你自己好好的。”
沈余的上一辈子就是一个无法躲避的悲剧,所有人一路上都在抛弃他,不管是曾经给过他善意的,亦或者是从来都没有过善意的。
面色冷然的少年——一直到青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知道的,到了二十三岁,这一切都会结束。
少了他的世界不会有任何变化,甚至会因为少了他这一颗毒草而变得更好。
直到穿梭的子弹和极致的撞击声响彻脑海。
已经转变为青年的人表情出现了一秒空白。
有一个人,愿意用命来换他。他死,他也半点活不下去。
没有任何理智,没有任何原因。
单单是因为他离开了,所以这个世界对那个人而言同样一瞬间失去了任何存在的意义。
哪怕是滔天的权势和无数的金钱。
他是什么模样?
沈余拘谨的想要靠近那一团炸裂的昏暗,手指触碰到之前,无数画面纷乱划过。
直到意识昏沉之前,他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对不起,再也不叫你害怕,好不好?”
男人似乎想到什么,沉沉低笑了一声,
“给你筑个黄金巢——”
顿了顿,声音很低的蔓延下去:“所以,你还愿意要我吗?”
第87章
沈余当然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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