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 / 2)
绣娘的视线突然虚无了起来,闪过一些人影,却看不见模样。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唯独这股叫母亲的执念化成了一根刺,扎得深可入骨。
想到这里,苏秀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
细高跟女子一瞧,愁容满面,“完了,这下彻底不行了。”
就是很可惜自己的这口鬼气,本来预计好歹能撑几个时辰的,没想到上了辆油耗量那么大的车,没多会儿就用没了。
人死如大厦将倾,颤颤巍巍地往下,勉强一口气绷住。
可真要到了连这口气也绷不住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削筋断骨,瞬间坍塌一地。
绣娘怔怔地躺在地上,骨肉都碎到泥泞。
唯独有那么几处看起来还完好的肌肤,如生人一样——如果林夙看到了,会一眼认出那是曲久云可怜她,帮她设法修复的一些。
她费劲地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视线从苏烟马蹄下的汲灵蛇处掠过,却再心如死灰地再也没有丝毫停留。
最终,落在了苏艺半透明的魂魄上。
声带也已经脆弱到了极点,如破败的风箱,她最后用嘶哑模糊的音调,对周夫人说,“我……对你不住啊……姐姐……”
话音弥散在空气里,如同这具残破的躯壳一样,再也无法回溯。
终其一生,这个小时候为族人活着,后来为男人活着,再后来为儿子活着的女人,直到最后,怕是也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可悲,但不自知。
周夫人愣了很久,连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情绪来对待,只能最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道,“她就这么……完全没了吗?”
虽然她死了很久,但一直以厉鬼的样子待在阳间,对下头的情况犹如新鬼一般无知。
只是看着绣娘的身躯腐朽化尘,飘荡在招魂灯下很快就没了踪影,心里头多少还是带这些酸楚。
细高跟女人在小礼服上擦了擦手,觉得自己刚刚摸过死人有点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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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回她说,“如果像你这种魂魄完好的,了结了身前事后,就能跟着鬼差回地府去等发落了。但是她这种魂魄不全成这样的,大帝来了恐怕都无计可施,散就彻底散了。”
周蝉偷偷地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像你这种魂魄完好的就带回地府发落?
这话虽说不错,但不能更委婉一点吗?
拿谁类比不行,非得直接刺激他夫人……
然后,周蝉抬头小心翼翼地瞥了苏艺一眼,却刚好对上一双温和润泽的明眸,平和的那么熟悉,仿佛穿过时光悠长的空虚,终于到达了最踏实的地方,明晃晃地写着没关系。
如当年的样子。
周蝉突然觉得从眼眶酸到了鼻尖,差点就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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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在阳间,没有那么多鬼气好汲取,秦闻的手经过了这么缓慢的过程才终于修复成原样。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隐去了自己额上的冷汗,捉着林夙的手却半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看了一眼被苏烟踩在脚底的汲灵蛇,那蛇只会桀桀,绣娘儿子的人头也无法口出人言。
秦闻沉声开口说道,“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苏烟的能力也有限。凌野,把它带回你们那里,追查到底。”
苏烟沉默,真的不用顺便踩她一脚的。
“得令,殿下!”
凌野,就是那个脑花大兄弟,也是西南地府入侵物种稽查科的负责人,蹦蹦跶跶地摇晃着脑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捏着蛇的七寸领了回去。
虽然答应的很干脆,但是他一脸嫌弃。毕竟这种脏东西,要他说就应该就地解决。
可又考虑到,这玩意居然敢打他家殿下新桃花的主意,还伤了殿下的手!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无论抱着什么目的,都罪不可赦!
秦闻环顾四周,最后视线重新落回到眼前的人身上。定定地看着他,话却是对其他人说的。
“今日招待不周,诸位见谅。”
话没明说,但赶客意图相当明确。
细高跟女子和敞怀大哥都是明白人。
经过刚刚这场兵荒马乱,诸位在这里已经解了幻象,现了本体。虽然都是正经有编制的鬼,福德功厚也不比头顶上那些少,但这本体……确实都不是很好看。
他们立马知道,秦闻大人这是不想再吓着小桃花,于是争先恐后地招呼大家赶紧走人,你追我赶地,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如对方卖力。
林夙听着耳边吵吵闹闹的声音渐远,心下也明了秦闻的细心。
但他心里多少还有那么些被蒙在鼓里的不舒服,梗得人难受。
他抿了抿嘴唇,轻声开口说道,“能不能放开我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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