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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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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限流里的小哑巴(二十四)

失重感传来, 虞酒下意识闭上眼,摔倒在地上肯定很痛,还会弄脏衣服。

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他的腰肢。

紧接着, 他被带进了宽厚的怀抱, 额头抵上坚硬的胸膛,熟悉的灼热气息包裹全身。

两人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贴在一起, 从远处来, 像一对鸳鸯交颈的爱侣。

环住他的红发男人低下头, 热气喷洒在虞酒敏感的耳垂。

小巧细嫩的耳珠激起一层薄红。

有些痒,虞酒伸出手, 放在男人胸前,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男人紧紧抱着他,不愿放手一般,腰肢还被人一手揽着, 移动不了分毫。

“砰砰”耳边是平稳有力的心跳, 热气弥散,虞酒雪白的小脸染上浅淡的红。

贴得那般近, 浓密长睫根根分明,眼里还留有惊魂未定的慌张,水波流转,怯怯地垂眸。

浅粉的唇瓣微张,呼吸声细小到几不可闻,浓烈的甜香顺着吐息喷洒, 弥散在男人鼻尖。

柔顺的黑发蹭过手掌,浮着盈盈的香, 怀中人皮肤柔软细腻,像拥着一团绵软的云。

熟悉的甜香, 可以确定和议事厅的闯入者是同一人。

陆时越虎口处咬痕已经消失,但那处被含过的地方残存散不掉的余香。

他不好奇为什么公主会偷听他们谈话。

薄唇上扬,隐隐流露出兴奋。

还是被他找到了。

虞酒身材娇小,堪堪只到男人肩头,被人拥在怀里,靠着肩膀,他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散落在肩的红色碎发和流畅分明的下颌线条。

“陆……陆时越大人。”

身后侍女明显愣住,喊出了陆大人的名字,她想到陆大人会接住公主,但接住了松开就行,为什么还要如此亲昵地抱着不放。

公主和无关的朝臣姿态亲密,若被驸马知道……

想到驸马看公主缱绻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侍女惶恐地提醒陆时越。

扣住虞酒肩头的大手蓦地一松,但放在纤细腰肢上的手掌还在流连,指腹若有若无摩挲衣物,像是透过纤薄的衣裳触碰底下的软肉。

这种行为已经称得上冒犯。

虞酒趁着陆时越松手,撑在男人胸膛上的手腕用力,从密不透风的坚硬怀抱里挣脱出来。

“公主恕臣冒犯了。”

陆时越抬手朝虞酒行礼,声音低沉,说不上多谦恭,满是不驯。

男人嘴上道着歉,眼神嚣张,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脸蛋红红的公主。

虞酒对他的眼神极为不适,感觉被看光了般,招呼身旁的侍女转身离开。

“公主。”

陆时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响。

虞酒心跳漏了一拍,像炸开毛的猫咪,警觉回头。

陆时越正把玩手里做工精致的银铃,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像是知道面前人的反应,逗弄似得摇着铃铛。

银铃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悦耳的响。

难不成发现闯入者是他了?宫中女子身上很多铃铛装饰,陆时越怎么能确定手上的那个一定是他的。

虞酒不太想面对糟糕的事实,他转念又想,铃铛这种证物在陆时越手里,说不定有一种可能,陆时越没有把捡到铃铛的事告诉宁决。

心里突然送了口气,无凭无据,陆时越就算再怎么笃定也奈何不了他。

“呵。”

单纯的,被放在温室娇养长大的小公主不知掩饰自己的情绪,眼中的慌张直接流露出来,无意识抿着下唇,粉润的唇瓣咬处浅浅的齿痕。

陆时越生出荒谬的想法,公主实在慌的不行,再咬一口他的手掌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着面前毛都炸起来的虞酒,涌动着欺负一下的恶劣心思,想看看那双含着水气的眸子,清清浅浅望向他。

银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铃铃作响。

虞酒伸出手,稳稳接住被陆时越扔过来的铃铛。

“公主以后可要看好自己的东西。”

红发男人丢下这句听起来不着边际的话,深深看了一眼虞酒后,大步离去。

虞酒碰着铃铛,还没反应过来,纤细葱白的指尖捏起铃铛,悬在眼前晃了晃,他自我安慰,既然陆时越还给他铃铛,就当这是没发生过。

连带着议事厅他咬了对方一口,应该也就此揭过了吧……

侍女一脸狐疑地看着两人对峙,公主贴身饰品落在毫不相干的朝臣身上。

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她都不敢细想,本来陆大人今日行为已经过界。

驸马知道,估计会发疯吧。

不过男人间的暗地争执,关他们家公主什么事。

*

逃也似的从后花园回来,虞酒大脑一片纷杂,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小憩一觉醒来,他卧在榻上醒盹。

脸颊一侧压出了红痕,睡意朦胧,翡翠一般晶莹的绿眸里水水润润,睫毛粘成一簇一簇,整个人粉扑扑的。

这种闲适惬意的生活,带着难以言说的违和感。

他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旦开始回想,那些记忆就像是隔了层雾般,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索性不想了。

虞酒晃晃悠悠歪倒在柔软锦缎堆积的床榻里,脑袋埋进去,小猫撒娇似的拱出一个圆圆的凹陷。

侍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层层床幔笼盖下,殿内燃着檀香,升腾起袅袅香雾笼罩在床榻周围。

肤肉玉雪般莹白的小美人陷在锦缎丝绸中,乌黑长发云雾似的散在身后,几缕黑发缠在纤细的指尖,似乎还没睡醒,双眸微阖,长睫轻颤,脸颊熏出一片粉润的红。

她不自觉放轻了语气:“公主,起来了,晚上还要参加宫宴。”

虞酒蓦地睁开眼,宫宴?

他险些忘了宫宴的事,午睡前侍女特地告诉他,晚上出席宫中夜宴的事。

说是和龙神祭有关,此次宫宴规格堪比国宴。

层层叠叠的华丽宫装套在身上,绣着金色龙纹的红裙衬得虞酒肤色雪白,清纯的小脸多了几分娇艳秾丽。

侍女非要在他嘴巴抹上再一层口脂,散着花香的红色口脂涂抹在唇上。

丰润唇瓣像沾了层透明的水液,唇珠嫩生生翘起,红的惹眼。

虞酒对侍女手中沉重的纯金发冠表露强烈的拒绝,感觉戴上去脖子会被压弯,看到公主强烈抵抗,侍女这才捧着发冠悻悻作罢。

*

宫宴席上,灯火辉煌。

宁决下午在宫内处理公务,先虞酒一步来到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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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席间等待公主。

他换了一身衣裳,正红色袍服没有消融掉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衬得他面容如玉,衣衫修身,更凸显出身姿端正挺拔。

虞酒来时,宁决正端着酒杯轻抿一口酒,握住酒杯的手指修长透着冷白,骨节分明,青色脉络沿手掌起伏起伏。

驸马身边没有官员来恭维,虞酒猜测,可能宁决实在太过冷酷,处处让上前想要谋求好处的人碰壁。

宁决放下酒杯,抬眸一看,两人视线交汇。

坚冰一样冷厉的眸子霎时化开,甚至能听到春雪初融是薄冰下潺潺的水流声,看向虞酒时,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公主很少穿颜色鲜艳的衣裳,他生得幼态,脸颊还带着软肉,模样清纯漂亮,着一身惹眼的红,平添几分说不上来的艳丽。

好像熟透的蜜桃,薄薄的皮下面是丰沛的汁水,等待着人来采撷。

大而圆钝的绿眸里还是纯然至极的无辜神色,察觉不到从各处而来落在他身上,肆意打量的目光。

宁决又抿了一口酒,掩饰喉结干渴似的滚动,调整坐姿,两条长腿交叠坐着。

虞酒在宁决身旁坐下,桌案大小有限,落座时免不了和宁决产生身体上的触碰。

耳边垂落的黑发擦过宁决冷白的脸,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香,随他的动作席卷至宁决鼻尖。

怎么会这般香?

宁决修长指尖把玩手中的酒杯,侧目看向身边人的颈侧。

公主耳后和脖颈相接的曲线优美,透过衣领,隐约窥见颈间雪腻的白。

鬓边散落的黑发遮住了白嫩的耳朵,宁决莫名觉得心痒,伸出手,把那几丝乌发理到虞酒耳后。

很突然的触碰,再加上宁决冰凉的指尖,虞酒激得差点躲开。

他抬眸看到驸马是好心替他整理,停下挣脱得动作,垂下眼乖乖坐着,任凭宁决指腹蹭过敏感的耳垂。

等宁决收回手,宫宴快要开始。

龙息国国主高坐在王位上,哪怕虞酒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清国主的脸。

因为龙神祭将近,国主兴致很高,宴会上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虞酒探出头想要仔细查看,他始终想不起面前所谓国主的面容。

“西洋使臣觐见——”

殿外传来侍女拖长强调的声音。

尖锐的声音吸引了宫宴上所有人的注意,虞酒也跟着回头,看向殿外。

一个打扮奇怪的身影徐徐走近。

使臣身材高大,气势不输宁决,穿着棋盘样式的长袍,黑白色块拼接,戴着双黑色手套。

五官俊美深邃,轮廓比东方人更为深刻,眼眸颜色极深,瞳仁深处闪着妖冶的紫色暗芒,眼角下画着方形花纹。

这位西洋使臣看起来不伦不类,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都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手臂弯曲抵在胸前,后撤一步再弯下腰向国主行礼,声线华丽悦耳。

隔着一段距离,虞酒听不真切,隐约听见他介绍自己名为顾循,后面就是龙神祭的事情。

国主听后龙颜大悦,又是赐佳酿又是奉上座。

顾循围着上座一众皇亲国戚,轮番献酒。

虞酒杯中液体换成了果酿,他酒量不好,喝几口就会醉,小脸醉得红彤彤的。

顾循离他和宁决所在的席位越来越近,这个奇怪打扮的使臣好像不会醉一般,脸色毫无变化。

身边宁决气息越来越冷冽,又恢复那副冷淡至极的表情,他似乎极为反感外人靠近。

穿着黑白衣袍的西洋使臣走到虞酒面前,眼尾眯起,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幽微泛紫的眼瞳一眨不眨盯着虞酒,眼底原本虚假的笑意真切几分。

他没有理会宁决,径直停在虞酒身前。

“公主,在我们国家有一种很神奇的法术,今日专门我想专门为您表演。”

虞酒被顾循勾起了兴趣,原本兴致欠佳的眼睛多了几分好奇的神采,抬起头来。

他这才发现面前的使臣很高,衣袍下鼓胀的肌肉微微隆起,暗含勃发的力量感。

纤细手腕被人抬起,隔着一层手套,虞酒感知不到顾循手里的温度。

但力道很轻,像是抬起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弄碎似的,动作小心又秉持着礼数。

宁决皱了皱眉,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使臣和虞酒手腕相触的动作怎么看都不顺眼。

但看见虞酒眼里好奇的光芒,他生生止住了心里想要对顾循出手的戾气。

“顾大人,变戏法也不用牵着手才能变吧。”

顾循像是没听到宁决口中的暗示,依旧虚握住那截白如霜雪的手腕,“驸马不用担心,不会伤到公主的。”

握住虞酒手腕的手掌收紧,只是一呼吸间,眨动下眼睫。

一朵红色的,开得正艳的花递到眼前。

花瓣上还缀着晶莹剔透的露水。

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虞酒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妙的戏法,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眼前的花。

泛着粉的指尖刚刚触及到枝叶,鲜红的花顿时化作点点碎屑般的光点,溢散在空中。

是假的吗?

这下轮到虞酒疑惑,可是那花怎么也不像假的,有花香,还有露水,再精密神奇的戏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顾循华丽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细长手指像条滑腻的蛇摩擦过虞酒的手腕,眼中笑意愈深:

“公主你认为这花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25章 无限流里的小哑巴(二十五)

点点细碎光芒消散在风中, 那位打扮奇异的西洋侍臣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虞酒。

虞酒还探出指尖,小猫追逐蝴蝶似的, 想去触碰散开的光点, 连顾循手指顺着白嫩手腕上移时,都毫无察觉。

和他本人一样古怪的问题, 戏法而已, 根本没有必要在意真假。

“哗众取宠的手段罢了。”

在顾循伸出手时就冷着脸的宁决突然开口, 握住酒杯的修长双手因为用力,攥出了明显青筋。

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和面对虞酒时刻意柔和的语气截然相反。

像是下达了逐客令的主人,脸上是隐隐地排斥。

顾循还是笑着,收回了握住虞酒纤细手腕的手掌,似乎没听到宁决冷淡的话语。

抬眸看着虞酒, 漆黑的瞳仁眼神极为专注, 紫色暗芒涌动,像团涌动翻腾的漩涡。

“人若是在梦中, 迟早会清醒过来,真真假假的,公主肯定能分辨出。”

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把小刷子,挠得人心里痒痒。

顾循成功勾起虞酒好奇后,不等眼神清亮的公主进一步询问,轻飘飘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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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翻飞, 留下烟尘燃烧殆尽后残存的硝烟味。

莫名其妙的话,别人听起来可能一头雾水, 虞酒却陷入深思。

顾循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周围环境的总是给他一种不真切的违和感。

好像是这一切本不该出现, 现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殿外又是一阵锣鼓喧天,打断了虞酒的思考。

轰隆隆的车辙声响起,有极重的物体被推进来。

原本歌舞升平的宫殿霎时一片寂静,似乎看到了令他们极为震惊的东西,饮酒作乐的人群纷纷停下了动作。

王座之上的国主放下手中的酒杯,扶着靠椅颤巍巍起身,苍老身躯佝偻着,浑浊的眼球在看到东西的那一刻焕发出兴奋的光,枯枝一般的手掌不住颤抖。

他拍了好几下扶手,像是在表达激烈的情绪,说出的话都连不成强调:“好、好、好。”

“龙神半身,终于让我见到了。”

虞酒坐在王座下,能看清国主的反应,但离送进来的东西还有一段距离,隐隐绰绰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

国主口中的龙神半身,宁决和陆时越提到过,是初次龙神祭最重要的一环。

侍女还说,龙神半身事关龙息国国运,下至黎民百姓,上达皇亲国戚,都和龙神半身息息相关。

车辙声越来越大,虞酒抬眸,视野里出现一辆四人牵拉的笼子。

难以言明的恶臭夹杂着宫宴间女眷的脂粉香传来,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眼里憋出了水光,细白小手捂住口鼻,虞酒强迫自己去看。

笼子很大,铁水浇筑的柱子比虞酒手腕还粗,但里面的人却占了很小的地方。

如果那血肉模糊的怪物还称之为人的话。

笼子里面的人身形比常人高大,膝盖弯曲半跪在笼子里,长发杂乱蓬松,像团茅草披散在肩上,上半身赤裸,露出线条结实的肌肉。

袒露的上半身满是纵横交错的鞭痕,有的已经愈合结疤,有的是新添上的,狰狞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

他低着头,散乱的发遮住了面容,看不清脸。

虞酒往下看,才注意到怪物身后拖着一条尾巴,亮晶晶的,上面布满闪烁的鳞片,还带着粘哒哒的水液,身下的枯草都湿了一片。

这就是龙神半身吗?

虞酒莫名觉得割裂,龙息国举国上下崇拜敬仰的龙神,它的半身就被人肆意虐待。

当作消耗品,献祭了事。

没来由的心里不舒服,他并不是圣母心泛滥。

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怪物不应该被人关在笼子里,被人这般对待。

郁闷酸楚的情绪席卷全身,再加上刚才混杂气味的刺激,虞酒眼眶一下子红了。

水汽蔓延上圆润的猫眼,在眼眶里打转,水汽氤氲,好像下一秒就夺眶而出,他紧紧捂着嘴,指尖因为用力泛出了红。

似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马上就会哭出来。

宁决一直注意着虞酒的反应,他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擅自改变主意,把肮脏的龙神半身抬到公主面前。

血肉模糊的怪物吓到了柔弱的公主,看着身旁情绪低沉,肩膀在轻微颤抖的虞酒,漂亮的绿眼睛里水光潋滟。

可怜又可爱,无助又仓皇地寻求庇护。

宁决升腾起一股戾气,但更多的还是怜意。

他伸出手,绕道公主身后,把人轻揽入怀,修长手指挡在虞酒面前,合上怀中人眼睛,遮住了看向怪物的视线。

怀里的人轻得不可思议,像团娇小的幼猫,掌心被颤动长睫挠过,传来细细密密的麻痒。

馥郁的甜香大股大股涌入鼻尖,驱散了原本厅内难闻的异味。

宁决手掌不自觉用力,指腹磨过薄薄的眼皮,彻底按住了虞酒的眼睛。

虞酒眼皮上传来清爽的凉意,靠在冷冽气息环绕的怀抱里,发丝摩挲过衣物的细微声响,以及平稳有力的心跳。

“别看。”

薄唇有意无意摩擦过耳垂,冷淡好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在胸腔回荡。

宁决遮住了他的视线,不让他继续看怪物。

朝臣席位上的陆时越目睹了两人的亲昵。

他拿起酒杯,用力猛灌了一口,似乎以这种方式疏解心中的不满。

刚才龙神半身出现时,那个苒弱如同笼中金雀一般的小公主,吓得眼睛泛红,快要哭出来。

陆时越的心不自觉揪起,从宫宴一开始,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虞酒,穿着和宁决登对相称的服饰,毫不在意周围人贪婪的视线。

暴戾的情绪翻腾上涌,他甚至想提着刀砍了所有觊觎虞酒的人。

直到小公主软成一滩水似的被宁决揽在怀中,纤细柔弱的手指无力攀附在比他高壮几倍的人身上,揪住背后男人的衣服。

还真是娇弱……一刻都离不开别人保护。

情真意切,好不般配,大庭广众之下就如此亲昵。

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住酒杯,快要把铁质的酒杯捏碎。

酒醉上头的官员见陆时越盯着虞酒,脚步虚浮上前来找他打趣,喝多了,脑子也不清醒。

“陆大人,你看见公主了吗?”

“脸蛋红红的,小嘴也粉,就这张漂亮的脸……啧啧,我要是能娶回家……就算碰不到,放在府里贡着也是顶好的…”

深邃眉眼升起浓重郁色,看到不远处相依偎的驸马公主,身旁官员口不择言肖想虞酒。

“滚。”

“不想死的话,就滚。”

看着吓得连滚带爬远离的官员,陆时越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心里莫名躁动和怒火。

*

宫宴散去,宁决还有要事相商,留在宫内。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虞酒洗漱完,散开编织一夜勒住头皮的长发。

床幔放下,圈住弥散的困意。

折腾了一天,虞酒有些累了,脑袋发昏,连带着忘记去想白日里奇怪的事,一贴到柔软的软枕,沉沉睡了过去。

洗过后还带着水汽的湿润乌发缠绕在脖颈处,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吐息轻缓。

原本合拢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大片雪腻的,泛着腻人甜香的胸脯。

宁决从外面匆匆赶回时,就看到这幅泛着春意的景象。

重重床幔堆叠,站在床榻边,隐隐得以瞥见榻上隆起的小小一团。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像小猫入眠时打着轻悄的呼声。

掀开床幔,虞酒因为晚上睡着热,蹬开了身上的薄被。

他侧着身睡,压住的小半张脸印出了红痕,好像坠入梦中,长睫翩飞,睡得并不安稳,似乎下一秒就会醒来。

脸上软肉红扑扑的,像催熟的桃子,一戳就流出香甜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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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微张,嘴巴红红的,隐隐窥见湿热的口腔,探出一小截湿红的舌尖。

宁决生出些渴意,喉结上下滚动,他想去舔一下,舔一舔床上安睡着的小公主亮晶晶的,柔软的唇。

大手虚虚拥住虞酒细瘦的肩,入手都软绵绵的,像揉捏一团云,轻轻一用力,衣襟扯开大半,露出粉嫩圆润的肩头。

手指轻触过肩头,瞬间激起一层浅淡的粉。

香气溢散,勾着宁决不住接近手中的那团软嫩。

吻住虞酒毫无防备的双唇,很轻易撬开牙关,勾住软嫩的舌尖,去含虞酒的嘴巴。

宁决吻得并不用力,怕惊醒虞酒,力度甚至可以说得上轻柔,但亲吻的动作却极为强势。

似乎快要攫取掉虞酒口中的空气,把口腔里甜滋滋的水液都舔干净。

虞酒做了个梦,梦中被一只体型巨大的狼狗按在利爪下,以为要被狼犬撕咬皮肉。

结果狼犬低下高昂的头颅,伸出舌头,有倒刺的犬舌舔的嘴巴,吃他的口水,又从嘴唇舔到全身,浑身上下都被弄得湿哒哒的。

舌头又扎人,他全身都被弄得又麻又痒,身子被舔得发红的,犬舌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红痕,像催熟的果实。

虞酒感觉出有湿润水液顺着嘴角流出,但很快被人贪婪舔走。

像个快要渴死的变态,怎么连人嘴巴都不放过。

梦里的大狼狗生着一双和宁决一摸一样的冰蓝色眸子,冷感的颜色,看着他的眼神里确实不加掩饰的欲望。

“唔——”

虞酒梦里又睡得沉,似乎陷入沼泽中,被无数双手抓着下沉,想睁开眼睛看看舔他的人,却始终睁不开,嘴巴又被含住,只能抽搭搭小声呜咽。

昏昏沉沉间,花瓣般泛着粉的纤细指尖握紧床单,握紧了又松开,床榻弄得皱巴巴的。

被弄得恍惚间,他一下子挣脱了梦境,绿眼睛惶然睁开。

第26章 无限流里的小哑巴(二十六)

梦中惊醒前, 虞酒听到脑内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喊他:

“宿主,小酒,快醒醒。”

他想接着追问, 但被身体传来的不适和痒意弄醒。

猛地睁开眼, 睡前理好的衣襟扯开大半,胸脯上还有红痕, 星星点点印在白皙的肤肉上。

身上汗湿一片, 黑发湿嗒嗒黏在脖颈处, 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泛着潮湿的水汽。

宫殿角落里烛光幽微, 周围没有别人,床榻另一侧也空荡荡的,被褥整齐。

宁决没有回来。

透过屏风,只能看见侍女守夜的身影。

虞酒觉得嘴巴不舒服, 手指按在嘴唇上, 清晰感受出唇珠的肿胀。

他起身走到床边的铜镜前,没有吃坏掉的东西, 嘴巴怎么会无缘无故肿起来呢。

柔顺黑发从肩颈滑落到腰际,铜镜上出现一幅模糊的美人轮廓。

脸颊泛着红,额头亮晶晶的汗液润湿了双鬓。

唇瓣红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磨蹭过,唇珠肿胀像软烂的桃子,嘴唇微微张开,露出半截湿红的舌尖。

联想到刚才的梦, 他总觉得嘴巴肿了和梦里那头蓝眼睛的狼有关。

宁决的眼睛也是冰蓝色,和梦里那头狼的眼睛一模一样。

但宁决今晚没回来。

要问一下侍女吗?这个想法刚冒出来, 虞酒晃了晃脑袋,否定了这个想法。

宁决回来会屏退下人, 侍女还在值夜,他应该还在宫里议事。

虞酒悬着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如果弄他嘴巴是宁决还好,至少还是活人,万一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脏东西……

小脸一白,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蹬蹬跑上了床,掀开被子埋头钻还有余温的被窝,把自己团成一个蚕蛹。

还有刚才喊他名字的陌生声音,虞酒不敢细想,心脏在胸腔里乱蹦,被占便宜也认了,毕竟他胆子小没法和鬼理论。

躲在被窝里的小小一团细微颤抖着,从现在起到天亮,别想让他从被子里露出来一点。

*

宁决一夜未归,虞酒躲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了一晚。

侍女轻手轻脚掀开床幔,公主身上那股好闻的甜香溢散出来。

“公主,起来了。”

虞酒接连眨了几下眼,视线才聚焦清晰,后半夜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肩上披着被子起来,脸上带着醉人的酡红,头发在被窝里拱得有点凌乱,在头顶炸开。

绿眼睛盈着朦胧的雾气,还没清醒过来,揉了揉眼,才看向喊醒他的人。

侍女忍俊不禁,领着虞酒坐到铜镜前:“公主今个还要进宫,可不能乱糟糟的让人看了笑话。”

银梳从头顶梳到发尾,侍女动作轻柔,虞酒没感到头皮拉扯的疼痛。

给猫梳毛似的,舒服地迷上眼,歪着头往肩膀上靠。

“公主知道龙神半身的传说吗?”

侍女看公主又打起盹来,为了解乏,她主动开启了话题。

虞酒一下子清醒过来,龙神半身是宁决和陆时越反复提及的东西,他对此一知半解,还相当好奇。

他使劲摇了摇头。

“传说中,龙神为了保持自身纯洁性,剥离自己的阴暗面,分离的阴暗面就是龙神半身。”

银色齿梳顺着柔顺的发丝滑过。

“龙息国一直有一则预言,龙神半身成年时将其献祭给龙神,就能召唤完整的龙神,来庇佑我们。”

见虞酒若有所思的神情,侍女继续道:“近百年来,预言中从龙神身上分离的半身第一次出现。”

“龙神半身,只不过是被龙神抛弃的肮脏一面,一个用来召唤龙神消耗品罢了。”

消耗品吗?

虞酒想到那日在宫宴中看到的怪物,满身血污,杂乱的头发盖住面容。

这个怪物知道他是必定要被献祭掉的龙神半身吗?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坏事…

侍女在编好的发上插上一支发钗,想拨弄扶正垂下的吊坠,被一双冷白的手拦住了动作。

“你先下去,我来吧。”

清雅冷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虞酒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被按住了肩。

“公主,先别动。”

虞酒乖乖端坐在板凳上,看着面前模糊的铜镜,一夜未归的宁决站在他身后。

两人一站一坐,面容清俊一袭持重袍服的驸马微微倾身,修长指尖理了理公主如云般的鬓发。

镜中的虞酒像是被宁决整个环住,依赖般靠在男人宽大的怀抱中,柔软的面颊泛着浅淡的粉。

耳鬓厮磨,姿态亲昵,好不登对。

宁决又替虞酒系上腰带,手掌若有若无蹭过纤细的腰肢,他近乎贪婪地嗅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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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身上的甜香。

馥郁的香气随吐息喷洒,一股一股往他鼻腔中涌。

小公主长发束起,露出流畅优美的颈部曲线和白嫩的软肉,宁决不断靠近,唇瓣擦过颈肉,留下浅淡的红痕。

虞酒被弄得有些痒,轻轻哼了一声,偏头想躲过宁决的靠近。

就当宁决伸手想按住怀中人的挣扎,侍女在屏风外低声道:“宁大人,陆大人来了。”

虞酒真想叫陆时越及时雨,总是来得及时,宁决刚才看他眼神中的晦暗神色,让他不自觉想远离。

宁决按住他的手骤然松开,眼神划过一道几不可察的阴霾,但很快恢复往日平静无波的表情。

离开前,他这次正经了些,手上没有再作怪,替虞酒抚平衣物上的褶皱后才转身离去。

陆时越其实来了有一阵,公主府侍从让他在外面等一会,说驸马还在收拾。

他没在会客室等,而是径直走到公主卧房外,来见宁决只是原因之一。

但更多的,是抱有一丝能见到虞酒的心思。

虎口处的咬痕已经完全消失,那日怀中的香气早就溢散的一干二净,无端升起的渴求刺激着他想去见那终日被宁决藏在公主府内的娇小身影。

踏进卧房,隔着屏风,陆时越一眼就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亲昵爱侣。

两人就像神话传说中天生一对的爱人,无论身型还是相貌,都极为登对。

屋内传来虞酒细声细气的哼声,像轻飘飘的羽毛,挠得人心痒。

但他的依赖和撒娇都是给另外一个男人的。

右手握成拳,紧紧攥着,向来引以为傲的武力此时毫无用处,满腔怒火无从发泄,眼底阴郁神色几乎化为实质。

一旁的侍女坐立难安,这位向来难相处的陆大人,不顾府内侍卫阻拦执意要去公主卧房内等。

又莫名其妙生了气,周身的压抑气场快要把公主府掀翻。

侍女实在忍不下去,进去禀告了和公主亲昵的驸马。

宁决离开后,虞酒感觉到屏风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似乎正死死盯着他。

等他抬头仔细看时,那道视线已经消失了。

*

临近龙神祭,宫中只有虞酒一人清闲。

国主来不及和他见面,匆匆叫了宁决去商议龙神祭细节。

他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内闲逛,走到了御花园内。

御花园中的花朵种类比不上公主府,但胜在数量多,开得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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