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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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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沈衔鹤再醒来时, 已是在两日后的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半个天空。

神农谷的医圣已经来过了, 他看出沈衔鹤修炼的功法有问题,他会这样应当不仅是修了无情道的缘故,但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前,他对他的病症也是束手无策。

沈衔鹤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和师弟在太白峰上论道比剑, 日日复日日, 年年复年年,这一生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他闭了闭眼睛, 那些斑斓的光影慢慢消散了, 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 江御正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低头看他, 他的下巴冒出些许青黑的胡茬,发丝垂落,容色憔悴。

沈衔鹤出声问他:“我睡着了?”

江御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哀痛,沈衔鹤上次见他这样似乎还是在天明山的红萼池中,思及至此, 沈衔鹤心下一颤,问他:“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江御终于开口, 他道:“你睡了两天, 师兄。”

沈衔鹤微怔,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样久,看样子,天道留给他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可是对着眼前的江御,他只能轻轻道:“那是有点久了。”

江御问他:“除此之外,师兄就没有其他想要告诉我的吗?”

漫天瑰丽晚霞铺展开来,透过窗纱照在沈衔鹤的脸上,好像是多了丝血色,江御俯下身,低声问他:“师兄觉得,我们还要双修多久才能破了你的无情道?”

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倒映出沈衔鹤的身影,他的师兄仍是默然不语,不说一句话。

江御逼问他:“师兄为什么不说话?”

沈衔鹤张了张唇,他不知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他已预感到自己的结局,终究是要让江御伤心的。

他不敢说的话,江御却是敢说的,他直视沈衔鹤的眼睛,温热的呼吸扑在沈衔鹤的面颊上,他在江御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江御声音带着些微哽咽,他问道:“师兄是不是一早就觉得,你的无情道是破不了的?”

房间内一片死寂,仿佛所有声音都被一只无形巨兽吞没,沈衔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两个终究是没法糊里糊涂地继续下去。

他从榻上缓缓坐起,面向江御,对他道:“师弟,聚散离合都是世间常事,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总有一日会面临分别,你我亦是如此。”

他本想说有朝一日他不在了,请江御不要太过伤心,又觉得这样的话实在敷衍,江御如何能不伤心?

江御脸色难看,他死死盯住沈衔鹤的眼睛,声音喑哑着问他:“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见沈衔鹤不说话,江御继续道:“师兄,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沈衔鹤大约明白他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般艰难境地,但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江御知道。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他抬起手,把他师弟散落下来的头发拢到一起,别到他的耳后,对他道:“师弟,我们总要分离的,或许一开始难以接受,可是天下很大,人生很长——”

“沈衔鹤!”江御提声叫出他的名字,也打断沈衔鹤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是这么多年来,江御第一次叫沈衔鹤的全名,沈衔鹤怔怔看他,余下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江御当然知道这天下很大,也知道世间有着诸多欢愉,可若是他师兄不在了,这些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悔意似千万虫蚁密密麻麻钻入他的心窍,日夜啃食,他既后悔过去的那些年没有听师兄的话留在宗门,也后悔没能常常回到谯明山来,他总以为他的师兄会一直在山上等他,不管他走出多远,离开多久,只要他回来,就能看到他。

然现实给了最沉重的一击,他走得太远,回得又太迟,所以连他师兄修了无情道都一无所知。

如今得到的这一切,是否是他的报应。

一点残阳尽收,晚间风凉,吹动了屋门吱嘎吱嘎地叫着,江御听不得沈衔鹤那副交代后事的口吻,他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声音颤抖问他:“你到底修炼了什么功法?”

“师兄你告诉我,你到底修炼了什么功法!”

沈衔鹤道:“是天悯决。”

以无情问道,天悯之,天予之。

可若是有情之人修习此等功法,必遭反噬。

要么修成无情道,要么以命来偿。

江御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然而此时当真从沈衔鹤口中听到这几个字,还是心神大乱,浑身战栗,他几度开口,却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正扼住他的喉咙,他发不出声音来了。

许久后,他稍微缓过一点神儿来,颤声问沈衔鹤:“那是禁术,师兄你不知道吗!”

沈衔鹤平静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修!”江御神色疯狂,双目通红,看起来就要落下泪来。

沈衔鹤不忍看他,低下头去。

江御哀求道:“为什么啊师兄?你告诉我为什么?”

可是沈衔鹤不愿吐出一个字来。

最后,江御也没了办法,只能紧紧抱住沈衔鹤,低声道:“算了,师兄不愿说就不说吧。”

沈衔鹤这般,若想要破了无情道,便是欺瞒天道,岂会让他那么容易就破了的,恐怕越是双修,受到的反噬越大。

江御心下又是一痛,他对沈衔鹤道:“医圣就在主峰上,我再让他过来给师兄看看。”

然而待医圣得知沈衔鹤是修了天悯决,也是摇着头跟江御说不用看了,他治不了的。

江御问:“除了修成无情道,真的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圣道:“若是能撼动天道,也许还有一二分转机。”

然而此间修士千百年来能顺利飞升的都寥寥无几,如何能撼动天道?

就算江御日后可能勘破大道,翻云覆雨,逆转日月,天道也不会容忍沈衔鹤这么长的时间。

江御道:“我知道了,多谢前辈。”

送走医圣,江御回到太白峰,太白峰上,沈衔鹤仍是一身月白长袍,坐在墙下的石桌旁,紫藤如瀑布般倾泻下来,他单手支颐,昏昏欲睡。

江御走过来,在他的面前蹲下身,仰头看他,沈衔鹤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

江御深深凝望着他,像是凝望着夜空上的一轮月亮,他曾以为在天明山的那方红萼池里,在他看到他师兄与旁人在床榻上缠绵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被剜过了,不会比这更让他疼了,原来这颗心还能被剜得更彻底。

江御嘴唇张张合合,许久之后,才从堵塞喉间挤出一点沙哑声音,他对沈衔鹤道:“师兄修成无情道吧。”

沈衔鹤呆呆看着江御,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摇头对江御道:“师弟,我修不成无情道的。”

江御抓住他冰冷的手,向他保证说:“我会想办法的,师兄,我会助师兄修成无情道。”

沈衔鹤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眸深邃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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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洒满星光的平静湖泊,他对江御说:“可是即使修成了无情道,也并非我所愿,若是没了爱恨,感知不到悲喜,生与死又有何区别?师弟,你何必要留下一个冷冰冰的怪物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江御握着他的手,眸中盈满泪光,他向他哀求道,“可是师兄,你若只是修成无情道,也许我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回你,可如果……如果……你不在了,我就真的没法子了,师兄……”

他说不下去,伏在沈衔鹤的膝上,无声流泪。

沈衔鹤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才徐徐落在江御的头顶,他这个向来是意气风发无所不能的师弟,此时却哭得像个回不到家的可怜孩子。

他要如何才能再带他回家呢?

“好吧。”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第25章

风清月明, 头顶浓密的枝叶间漏下数点月光,滴在石桌上,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雪。

江御抬起头, 他的脸上满是泪水,沈衔鹤无话可说了,只能默默为他擦着眼泪。

江御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 问他:“师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衔鹤摇了摇头。

江御又问他:“那师兄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沈衔鹤看着江御湿润的双眸, 犹豫片刻,终是点了头。

江御正想问沈衔鹤想要什么, 就听到他的师兄说:“我想师弟你不要哭了。”

沈衔鹤的话音刚落, 眼泪又顺着江御的眼角滑落, 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让沈衔鹤看见。

沈衔鹤心中一叹,他俯身抱住江御:“算了, 想哭就哭吧。”

素月流天,浮光霭霭,夜风穿过空寂山谷, 拂过山下的万重楼阙,摇得满山杏花如雨落下。

太白峰上,万籁俱寂,他们的身影仿佛被凝固在这一抹雪白月光中。

沈衔鹤与江御都清楚, 以沈衔鹤的心性,正常情况下, 他是绝对无法修成无情道。

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这些年来, 江御几乎把五洲四海都跑了个遍, 也结交了各种各样的朋友,却从没遇到一个真正无情道大成的修士,他偶尔听说有人修了无情道,然下场都不是很好,不是疯疯癫癫走火入魔,就是自绝经脉,断绝仙途。

江御翻遍藏书阁内所有与无情道相关的典籍,也给他认识的每一个好友都去了书信,询问他们是否有速成无情道的办法。

沈衔鹤的情况愈加不好,他早已决定把自己的宗主之位传给白松风,所以这几日他都把白松风叫到太白峰来,将一些之前由他处理的宗门事务事无巨细地交付与他。

他觉得自己时间不多,总想把他走后的每一桩事安排妥当,待白松风抹着眼泪走了,江御来到沈衔鹤身边,对他道:“还有我呢,师兄,还有我呢……”

沈衔鹤摸了摸江御的脸,他不想困住江御,即使他不在了,他还是希望江御能够随心所欲地走过余下人生,像过去一样。

夏日的午后,沈衔鹤坐在紫藤架下,耳边是风吹树叶,百鸟争鸣,还有江御迅速翻过书籍的沙沙声,他的脸藏在树影下面。

半梦半醒间,沈衔鹤听到有弟子来报,花见月在山下求见,等他终于清醒过来,睁开双眼,花见月已经到了太白峰上。

她脸上妆容比之沈衔鹤初次见时要素净许多,依旧是一身水红色的长裙,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很是悦耳。

“听说江道友你要转去修无情道了?”花见月走近些,目光在江御与沈衔鹤两人间转了一个来回,打趣道,“难不成是沈宗主拒绝了江道友的求爱,你恼羞成怒,所以要断情绝爱?”

江御翻书的手一顿,转过头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花见月听他这般回应,也吃了一惊,花容失色问:“你真是因为这个要修无情道啊?”

江御抿了抿唇,垂眸道:“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师兄的?”

花见月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江御是疯了,她对江御灿然一笑:“我有眼睛,我看出来的啊。”

前不久她在谯明山上开虞夙仪和沈衔鹤玩笑的时候,江御会吃醋,自己与沈衔鹤亲近些,他还是会吃醋。花见月有自知之明,江御是待她是不错,也帮过她许多,但要说喜欢她,那江御喜欢的人估计能从太白峰顶一直排到山下城门口。

那时花见月就觉得很怪了,他吃得到底是哪门子醋呢?

在外面的时候江御嘴里提起最多的是他师兄,找到难得的宝贝都要留给他师兄,回到谯明山更是把他师兄看得紧紧的,千钧一发之际,即使相隔甚远,他最先要护的还是他师兄,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其实在此之前,花见月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毕竟他们两个师兄弟情谊深厚,勉强也说得过去

但现在江御承认了,他的确是喜欢沈衔鹤的。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修真界不知有多少道友要伤心得难以入眠。

花见月疑惑问他:“那你问我修无情道的法子做什么?”

江御侧头看了一眼紫藤架下的沈衔鹤,对她道:“要修无情道的不是我。”

“是沈宗主要修无情道?”花见月的目光落到沈衔鹤身上,刚才她就注意到这位沈宗主的脸色不是很好,可这与修无情道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能以戏谑口吻打探道:“沈宗主你就算受不了这个师弟对你有非分之想,也不至于去修无情道吧?”

沈衔鹤微微笑道:“是有些其他原因。”

花见月把自己鬓前的头发捋到而后,问他:“什么原因?能与我说说吗?”

其中原因,他师兄连他都不愿说,又岂会告诉花见月,江御冷冷打岔道:“你来谯明山,就是为了看我的热闹?”

“那倒不是的,”花见月听出江御语气不善,她正了正脸色,回头对江御道,“我这里确实是有个法子,是我师父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件宝贝,应当可以助沈宗主一臂之力,不过沈宗主你当真要修无情道?”

人间的话本里总将无情道描述得特别震撼,开口就是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只有了解的修士才会明白,等真修成了无情道,眼前万事万物都为虚无,曾经的挚爱亲朋无论生死都不会惊起心中半点波澜,连自身也不值得在意,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这样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沈衔鹤当然是清楚这些的,他依旧点了点头,与他而言,他剩下的两个选择没有区别,但是江御想让他活着,那他试试也无妨。

花见月蛾眉紧蹙,她想不到沈衔鹤这样的一宗之主为何会自毁前途去修无情道,她问江御:“江道友你也能看着沈宗主修无情道?”

话说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是问了一句蠢话,江御若是不同意,也不会到处打听修炼无情道的法子。

果然,她看到江御点了头。

“好吧,”花见月叹了口气,双手掐诀,随即化出一座紫金香炉来,她对江御和沈衔鹤解释道,“这是断情炉,用来断情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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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听到“断情”二字,一时心如刀绞,却仍是一副镇定姿态,沉声问她:“要怎么用?”

花见月看了一眼沈衔鹤,说道:“若沈宗主当真要修无情道,等一下我把渡情香点燃,沈宗主会进到一场美梦当中,在这个美梦最圆满时,扯出你所有的情丝,将其斩断,便可成就大道。”

世人大多贪心,要得一个圆满并不容易,但总比按图索骥地一步步去修无情道容易一些。

他的师兄没了情丝,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江御觉得自己的魂魄正在承受这世间最严酷的刑罚,他坠进悔恨痛苦交织的苦涩湖底,再出不来了,可他的肉身还在机械问道:“情丝要怎么斩断?”

花见月答:“最好有人同沈宗主一起入梦,到美梦圆满时,由我在梦外提醒,由他来动手斩断情丝。”

江御轻轻应道:“好,我会与师兄一起入梦。”

沈衔鹤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江御的表情麻木,无悲无喜,沈衔鹤明明不会伤心难过,但在这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江御的痛苦。

江御来到他的身边单膝跪下,握着他的手,轻声唤他:“师兄……”

那紫藤花早已落了满地,绿叶阴浓,新蝉相和。

他怎么能拒绝他?

于是沈衔鹤点了头。

江御伸出手把他拦腰抱起,进到屋里,花见月见到这一幕更觉奇怪,这位沈宗主似乎病得很严重,她却也没再问什么,只抱着紫金香炉跟在后面。

“睡吧,师兄。”江御把沈衔鹤放到榻上,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努力微笑着对他说,“要做个好梦。”

沈衔鹤嘴唇微动,他长久地凝视着江御,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合上了眼眸。

紫金香炉升起袅袅青烟,一轮冷凄凄的月亮猛地掉进平静的池水里,惊起层层涟漪,墙头盛开的紫藤萝汹涌奔来,淹没了一个又一个的寂静春天。

第26章

黑云压顶, 天地昏暗,山雨欲来。

血冥宫在山下摆下万魔大阵,淡淡血腥气在风中飘散。

谯明山上的屋舍在刚才的剧烈震动中倒塌大半,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山下的护山大阵一旦被破,太清宗内的弟子必会遭殃。

沈衔鹤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禁地中,无数或残缺或完好的石碑高高矗立, 像是立了一座座巨大的坟, 天地寂寥,唯有风声呜呜咽咽。

下过雨的土地湿润柔软, 绿草如茵, 连绵向远方的天际, 沈衔鹤站在碑下,手里握着一部《天悯决》,默念石碑上文字, 把残缺处补充完整,他已做好决定,以他一人, 换得宗门弟子平安,这实在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沈衔鹤转过头提剑走出禁地,没走出几步,就见杨真气喘吁吁跑进来, 对他喊道:“师父,师叔回来了!师叔回来了!”

太清宗内, 能被杨真只称“师叔”的, 只有江御一人。

沈衔鹤握紧手中的《天悯决》, 问道:“他回来了?”

杨真猛点头,他满脸激动道:“师叔现在已经在山下了。”

从昨晚得知血冥宫要准备攻上谯明山时,沈衔鹤就给江御去了书信,江御一直没回复,这一天一夜里,沈衔鹤既担心宗门弟子会在接下来的血战中丢了性命,又怕江御在外面出了事,自己没法顾及到他。

眼下他终于回来了。

“我过去看看。”沈衔鹤说。

万魔大阵的上空血红一片,像是凝聚了大块大块蠕动的血肉,数不尽的魔修站在下方,只待万魔大阵一成,破开太清宗护山大战,冲上山去,杀个痛快。

当然,他们会留下几条性命,用来要挟江御,省得他日后报复。

血冥宫宫主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美滋滋地想着这么多年过去,该是他们魔族崛起的时候了,他召集了数千魔族,一路潜行至谯明山,要用这修真界第一门派的血,宣告魔族们的再次辉煌。

但很快,这位秃头宫主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只见一道耀眼白光从天而降,排山倒海,横扫千秋,凛冽剑气携着浩浩荡荡的万里霜雪,那些血肉轰的一声破碎,化作漫天血雾,弥散开来。

下方列阵的魔族发出声声哀嚎,倒在地上,痛不欲生。

血雾消散,来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他一人一剑缓缓走近。

“江御!是江御!”

“怎么会是江御!不是说江御被困在逝水境里吗?他怎么会出来?”

江御提着剑目光森冷从这些魔族的脸上掠过,随后便看到山前的沈衔鹤,他瞬间弯起嘴角,对他眨了下眼睛。

沈衔鹤抬步要过来,江御对他摇摇头,他便停在原地。

江御随手挽了个剑花,笑道:“诸位这事办得不太厚道呀,既然要来太清宗,怎么不提前知会我说一声呢?”

他们本就是趁着江御不在才敢前来攻打谯明山,哪里敢知会他,血冥宫宫主拔剑直指江御高声道:“江御,别以为我们会怕你!”

“是吗?”江御微微一笑,看着他抖如筛糠的两手,讥讽道,“阁下不怕倒是把手里的剑拿稳了。”

话落,他脸色一凛,厉声问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谯明山撒野?”

四野寂寂,无人应答,血冥宫宫主深吸一口气,吼道:“上!”

江御低头看着雪白的剑刃,轻声道:“不要急,我这就送诸位上路。”

长剑一挥,霎时间盛大剑光照亮天地,云海翻涌,日月逆行,猩红血肉连同蓬草一起在飓风长河飘转,数千魔族在这一剑之下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谯明山下,弟子们一片欢呼,江御收了剑,向沈衔鹤走过来。

天光乍破,落满他的肩上,沈衔鹤恍惚了一下,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却不似今日这般喧闹。

“师兄?”江御伸出手在沈衔鹤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沈衔鹤问他:“一个人回来的?”

“那不然呢?”江御上前一步,把手臂搭在沈衔鹤的肩膀上,搂着他往山上走去,贴在他耳边问他,“师兄见了我不够,还要见什么人呀?”

沈衔鹤道:“没有。”

江御又问:“真没有吗?”

“真没有。”

血冥宫退去,还要收拾山上的这片狼藉,待沈衔鹤把各项后续事宜安排妥当,天色已晚,江御的院子住不了人,这几日只能和他同睡一处。

沈衔鹤推门进来,一灯如豆,江御坐在桌旁,脸色阴沉得似能滴下水来,沈衔鹤走过来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

江御缓缓抬起头,他的手里赫然是那本沈衔鹤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天悯决》,江御直直看向沈衔鹤的眼睛,沉声问他:“如果我今日没有回来,师兄是不是就要动用禁术?”

沈衔鹤抿唇没有说话,他既没有否认,那便是确有其事了。

江御张了张唇,想问他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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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无比清楚这是他师兄能做出来的事。

他心中一阵后怕,从看到这部《天悯决》起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就剧烈跳动如同擂鼓,直到现在都没有平稳下来,他起身紧紧抱住沈衔鹤,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幸好,幸好……”

幸好他回来得不算迟,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不敢想,若是自己今日没有赶回来,日后他再看到的,会是他师兄毫无感情的双眸,还是他师兄冰冷的尸体?

落叶无声,烛火摇曳,许久后,江御才松开了手,他轻声说:“以后我不下山了,我在山上陪着师兄。”

沈衔鹤确实很希望江御能留在宗门,但他更希望江御能快乐,他道:“不用,这样的事也不常有,等把护山大阵补好,再在外面设下几道禁制,应该就够了。”

江御没说什么,不过他已下定决心要留在他师兄身边,反正他师兄也不会赶他走。

夜色沉沉,无星无月,屋中灯火熄灭,沈衔鹤躺在床上,看了眼身边的江御,问他:“你没进逝水境?”

江御嗯了一声,又听他问:“那其他道友呢?”

江御转过身面朝他问:“师兄这么关心她们做什么?难不成里面有师兄的心上人?”

沈衔鹤瞪了他一眼:“没有,别乱说。”

他这个师兄瞪起人来也没什么威慑力,江御被他瞪得心里痒痒的,不依不饶问:“是说她们三个里没有师兄的心上人,还是师兄没有心上人?”

沈衔鹤呼吸一窒,一时间差点要以为江御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转过头不再说话。

“师兄怎么不说话了?”

“师兄?师兄?”见沈衔鹤不理自己,江御又叫了他两声,追问他,“我是不是要有嫂子了?”

“不会真要有了吧?”江御人都要挤过来了。

沈衔鹤叹了口气,推了推他:“睡不着你出去走走。”

结果不仅没推动,江御干脆真个人钻进他的被子里,手脚也不老实,故意在沈衔鹤身上四处捣乱,想逼他师兄开口,结果最后真点着火了。

江御动作一顿,不确定道:“师兄,你好像……”

沈衔鹤心悦江御,江御这般胡闹,他一点反应那多半是死了,他冷声道:“松手。”

遇见这种事,江御以为自己是该恶心的,此时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不仅没松手,还贴在沈衔鹤耳边道,“师兄,跟师弟不要这么见外啦。”

第27章

沈衔鹤攥紧的双手终于松开, 深色的被褥上满是凌乱的褶皱。

黑暗中,江御能够清晰地看清他师兄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他急促喘息着, 脸上泛起淡淡潮红,两只乌黑的眼睛蒙着一层温润水光,正瞪着他,不知是气是羞,又或者两者都有。

江御下腹一紧, 心道不好, 他表面淡定地收回手,对沈衔鹤说:“那个师兄, 我先出去走走。”

他说完不等沈衔鹤回应, 跳下床飞奔出去, 像是身后有一头猛兽在追赶。

沈衔鹤望着江御匆匆离去的背影,坐起身掀开被子,看着湿漉漉的一团, 轻轻叹了口气,他实在是猜不透江御的想法了,刚才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给他做那种事, 现在又是为什么跑开?

明明接受不了男人,何必自找苦头?

江御来到洗剑池畔,满池春水倒映明月,波光粼粼, 他手上还残余着他师兄的东西,他倒是没觉得恶心, 就是他自己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只是打算与师兄开个玩笑, 结果到最后把自己也给玩进去了, 江御低头看了下面两眼,念了一会儿清心咒,他师兄那张失神的脸突然在他的眼前浮现,刚才的清心咒算是白念了,他低低骂了一声,从头开始。

小半个时辰后,江御小心翼翼推开房间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房间内的气味已经消散干净,被褥也换了新的,沈衔鹤平躺在床上,似是熟睡了一般。

江御上了床,凑到沈衔鹤耳边,叫他:“师兄?师兄?”

沈衔鹤只当自己没有听到,继续装睡,想着江御叫两声就该停下,哪知他叫个没完,沈衔鹤想他如果一直不理的话,他能叫到明天早上,只好无奈睁开眼看向江御,问他:“做什么?”

江御伸手在沈衔鹤的嘴角轻轻戳了一下:“师兄还在生气呢?”

“没有。”沈衔鹤说。

江御又靠过来,贴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问:“没有的话,我再为师兄做一次?”

沈衔鹤:“……”

他瞥了江御一眼,江御眉眼弯弯,完全忘记自己刚才是怎么落荒而逃的。

见他笑得高兴,沈衔鹤忽然问:“你洗手了?”

“啊?”江御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尴尬道:“忘了。”

沈衔鹤一言难尽地看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骗师兄的,”江御又笑起来,见沈衔鹤似乎不怎么相信,把自己的手指送到沈衔鹤的鼻子下方道,“真洗了,师兄不信可以闻闻。”

沈衔鹤扭头躲过。

江御啧了一声,叹道:“怎么连自己都嫌啊?”

沈衔鹤回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江御仍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他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这个师兄的?

总归不会像他这样,沈衔鹤在山上的时候,除却日常与江御间的通信,偶尔也会从弟子们口中听到他的消息,他身边不乏有各种各样的红颜知己,修真界各大门派明里暗里想要招江御做女婿的也不在少数。

沈衔鹤嘴唇张合几番,最后低声道:“快睡吧,外面天都要亮了,明早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好吧,师兄做个好梦。”

沈衔鹤嗯了一声:“你也是。”

江御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一点朦胧月色透过窗纱洒入房中,他微偏过头望着他师兄的侧脸发呆,他知道自己绝没有刚才在他师兄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坦荡,要不然也不会跑了出去,磨蹭了那么长时间才又回来,只是其中原因他还不是很明白。

接下来几日天空一直放晴,江御跟着宗门内弟子一起在山上重建倒塌的建筑,他感觉自己从那一夜后就不对劲起来,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落到沈衔鹤的身上。

他师兄说话时,神色和悦,语气温柔,粉色的唇瓣张张合合,乌黑的眸子里像是盛了一湾秋水,他严谨的道袍下露出一截白皙脖颈,江御走在他后面时,总想上去咬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

自己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吗?连自己师兄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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