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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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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一路颠簸劳顿,终于回到皇城的时候已是黄昏。

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着整个皇城,让本就巍峨华丽的宫殿更显金碧辉煌。

白日的炙热还没消散,难得兴起的晚风也是热的,让扶着陈敬手臂从马车上下来的齐子元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么快就要回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因为有了对比,山间的清凉让这都城的酷热变得愈发难以忍受起来。

“陛下,”见齐子元站在马车下望着仁明殿的匾额久久沉默,陈敬适时地开口提醒道,“孙大人已经到了,正候在外殿。”

“朕这就过去,”齐子元回过神来,“让膳食局备些清凉解暑的吃食送来。”

陈敬应了声:“奴婢这就去。”

因着齐子元要回来,仁明殿内早早地备好了冰鉴,倒让本该闷热的殿内比室外还凉上几分。

孙朝到了已经有一会,正端坐在椅上捧着内侍奉上的茶盏心不在焉地喝着。听见殿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立时抬起头来,而后就瞧见一身浅色小袖袍衫的年轻皇帝脚步匆匆地进到殿内来。

几日的休养让齐子元气色好了许多,连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面上也不见丝毫的疲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已经许久不见的元气,唯有右臂包裹起来的伤处和这一身格格不入,显得格外碍眼。

孙朝放下茶盏,起身施了礼,再抬头时,目光不自觉地就停在齐子元的右臂,眉头微微皱起,语带担忧:“前日听说陛下在龙首山遭遇刺客,还受了伤,现在可好些了?”

“那刺客出现的突然,所以不小心划了个口子,不要紧,”齐子元在椅上坐下,示意孙朝也落座,“天气炎热,还要你专门来一趟,辛苦了。”

“陛下前脚从龙首山回来,后脚就召臣而来,必是有要事,”孙朝坐回椅上,“而且,就算陛下今日不召臣,臣本也打算到龙首山去探望陛下,也把这几日的事禀报一二。”

“这几日的事……”齐子元单手接过陈敬递来的茶盏,略沉吟了片刻,知道陈敬识时务地带着一旁伺候的内侍退了下去,才开了口,“周济桓的案子?”

“是,”孙朝点了点头,“因要结案,这几日臣一直在整理周济桓案相关的卷宗,从一些周府下人的供词里,又发现了一些周济桓过往做下的事,其中大都是任外官时所做,类似私占土地、收受钱财之类,已经按照供词去追查相关人员,却有一件臣心存困惑,所以想着来向陛下禀奏。”

“你既然想着来专门找朕,就不会是小事,”齐子元放下茶盏,凝神看着孙朝,“但说无妨。”

“去年八月,周济桓府里的一个长随奉命将一对不知身份的老夫妇送出了都城,安置在城外几十里的一个村子里,并且每隔十日过去送一次钱粮,直至陛下继位。”孙朝轻声道,“臣派人去那村子里查过,那对老夫妇在陛下继位后的第二日,因为意外失火,死在了那间房子里。”

“又是意外失火……”听见这四个字,齐子元立时就想起了许戎的父母,不由闭了闭眼,“这对老夫妇的身份查到了吗?”

“臣派人去查过,这对老夫妇本是安州人士,多年前为逃水患而来到都城,因为没有土地,以做苦力为生,此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所以臣又让人去查了他们的子女亲眷,”孙朝回道,“他们膝下本有三子两女,逃难时不幸夭亡了一子一女,所以到达都城之后,为了糊口,便将不足十岁的二子送进了皇城。”

齐子元隐隐地听出了些许疑虑,微皱眉头,问道:“然后呢,这二子人在哪里?”

“早几年一直在皇城内,都是做些繁重的粗活,后来便托了些关系,求了当时的内侍总管,”孙朝道,“调去了行宫。”

“行宫?”齐子元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他人现在……”

“当日太上皇在行宫中毒后,因一时查不出凶手,行宫内所有有嫌疑者,都被送往了大理寺,”孙朝回道,“其中有几个因为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先后死在了大理寺狱中,其中就包括了那位。”

“这么巧又死了,”齐子元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孙朝刚刚的话,“回想起来去年八月差不多是皇兄中毒的时候,而朕登基那日也正是谋害皇兄的所谓幕后指使伏法的日子,所以你的意思是……”

“臣只是心存疑惑,觉得实在是巧合,”孙朝犹豫了一下,坦诚回道,“此事关系紧要,臣不敢妄下断言……而且,陛下也说了,太上皇被投毒一案早已结案,凶手秦远也已伏法。”

“秦远被皇兄遣回原籍已有多年,又何必突然对皇兄发难,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齐子元垂下眼帘,一眨不眨地看着地砖上的纹路,思绪发散,“所以是周济桓买通了那个内侍给皇兄下了毒,条件是厚待他的双亲,却在秦远‘归案’之后悄悄处置了那对老夫妇,将所有的痕迹都掩藏的一干二净。又或者,不止周济桓?”

孙朝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瞪圆了眼睛:“陛下的意思是……”

“朕先前一直想不明白,周济桓服毒自尽,仅是为了不死在朕手里吗?当时我们并无十足的证据证明宋清的死与他有关,若再有周家在朝中斡旋,仅凭着构陷宋清一事,根本不足以要他的命,”齐子元说着话,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桌案,“但若是周家并不想保他呢?当时因为周济桓不肯招认,朕执意去挖他的陈年旧事,若顺着查下去一定会查得比今日还深,说不定就会查到周家头上,谋害一国之君……”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看向孙朝,语气笃定起来:“所以那一日周潜出现,并不是真的关心周济桓,反而是给他的一个讯号,一个周家放弃了他的讯号。”

饶是孙朝经历了种种或繁复或凶险的案件,此刻也不由沉默,好半天才开口:“那若真是如此,陛下打算如何,谋害一国之君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周家必定会无比小心,而且就算真的查出了罪证,陛下……”

说着话,他的声音低了几分,语气诚恳,“且不论太后的存在,周家毕竟是累积了数百年的世家,牵扯着不知多少人的利益,即使是陛下,轻易也难动得了他们。”

“朕也没想过要动周家,”齐子元说着话,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朕只想着犯错之人能得到应得的惩罚。”

孙朝一滞,犹疑着开了口:“那……”

“此事如何处置朕还要再想想,但是先查一查倒也无妨,”齐子元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会,抬头看向孙朝,“除了此事,周济桓案处置的如何?”

“事关宋清案的所有周济桓的罪证、供词等一应提交给了大理寺和刑部复核,涉案之人皆已按律判处,待大理寺和刑部确认无疑后,便可彻底结案,”孙朝回道,“周府其他确认与案子无关的人,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愿,尽悉释放,由着他们去自寻出路了。”

“好,”齐子元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问道,“周济桓的家眷呢?”

“家眷?”孙朝愣了一下,才回道,“陛下,周济桓并无妻室,后宅里只有一位太后昔日的贴身侍女负责周府的琐碎家事,臣仔细查过,这个侍女只负责周济桓的饮食起居,对其他事端一无所知,便一并释放了。”

“这样……朕也好向母后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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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齐子元轻轻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面色也正常了许多,“此案到了今日,也算了结了,这段时日,实在是辛苦了。”

“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而且,能够让周济桓归案,还宋大人一个清白,也算是了了臣的一桩心事,”孙朝声音低了几分,“不然等宋大人下葬,臣都无颜去他的坟前奉香。”

“宋清人已不在,自是没办法再谢你了,”齐子元说着话,突然起身,朝着孙朝深深一揖,“朕却实在是该谢你的。”

“陛下不可!如此便是折煞臣了,”孙朝急忙也跟着站起身来,几步上前扶住齐子元的手臂,“陛下还带着伤,怎可如此!”

“不这样,朕也不知道还能如何表达心底的谢意了,”齐子元直起身子,弯着眼睛露出一点笑意,“朕在这朝中可用之人并不多,能有孙大人如此殚精竭虑不辞辛劳地帮着查清此案,实在是朕的幸运。”

孙朝沉默了一瞬,而后躬身朝着齐子元也深深施了一礼:“能遇到陛下这样的国君,是天下子民和大梁江山的福泽。”

“若能如此,朕倒是死也能瞑目了,”齐子元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扶起孙朝,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他,“朕倒是还有一件事关天下子民和大梁江山的事要劳烦你。”

第九十二章

不出半日,孙朝被任为安抚使,即日赶赴北关察治奸宄、巡查边境的消息传遍了前朝后宫,毫不意外的,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其实江家在北关多年,手握重兵,根基深厚,又是太上皇齐让的母族,新帝对其打压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儿。早在齐子元初继位时,朝中就不少人揣测甚至献过策,但齐子元不仅毫无动作,甚至还和太上皇齐让愈发的亲近起来。

群臣不解,却也乐得这种安稳,倒是没想到他会在刚费尽周章处置了周济桓的时候突然有了这样的举措,让人很难不联想到前几日那桩和北关沾了些关联的刺杀案。

朝中不乏聪明人,捋清了前因后果之后,心中逐渐有了判断——

归根到底,刺杀案只是个由头,到底与江家有没有关联也不好说,毋庸置疑的是齐子元确确实实是要对江家动手了。

仔细想想倒也能够理解,初继位时朝局不稳,蓦地动手不仅动机太过明显,江家也未必没有防范,经历了这大半年的时间,看起来一无所知的小皇帝已经逐渐在朝中立了足,又赶上有了发作的由头,江家若是没有不臣之心,总要吃些哑巴亏,若是有不臣之心,更显得小皇帝师出有名。

但这朝局怕是再难安稳下去了。

朝臣们心中所想齐子元心中也能猜到个大概,却浑不在意,下了旨意后便以养伤为由,拒绝了一切觐见,从早到晚歇在仁明殿里,除了一些事关紧要不得不批阅的奏折,其余朝政一概不理,或是读书或是睡觉,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坐在殿门前的树荫下听着蝉鸣鸟叫安静地发呆。

却是他自穿越以来,难得地享受到的闲暇,但这闲暇也没能持续太久,因为没几天就到了周太后的生辰。

自那日匆匆忙忙地跟着齐让去了龙首山,母子俩便再不曾见过面,回到皇城虽也有几日,齐子元却只是遣人去慈安殿送了些东西,以养伤为借口一直不曾上门探望——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周太后,不管是周济桓突如其来的死,还是自己占据的这具身体那见不得光的身世。

但终究是不可能一直逃避的。

因着周太后不喜热闹,便取消了生辰这日的宴筵,改为了去净尘寺奉香——发生了如此多的事端后,周太后还愿意去这净尘寺,齐子元其实是意外的,但他承诺在先,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周太后做些什么。

净尘寺在都城城郊的山里,路途不算遥远,却也要耗费些时辰。去奉香总不好到的太晚,因而天还未亮,齐子元就被任劳任怨的陈敬从睡梦中叫醒。

好不容易休养了几日蓦地又过回了这种天不亮就起床的日子,齐子元分外不适,耷拉着眼皮在床榻边坐了许久才终于找回了一点意识,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着陈敬问道:“朕那幅字裱好了吗?”

“自是裱好了的,”陈敬说着,从书案上拿过一个细长的盒子,“奴婢正打算拿给陛下看看呢。”

“看就算了,那字写成什么德行朕心里有数,”齐子元抽了抽鼻子,语气无奈,“原想着在行宫这几日让皇兄抽空指点一下,结果伤了手臂,只能从过往的字里挑这么一幅,也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嫌弃。”

“奴婢不怎么识字也看得出来陛下的字迹进步极大,连太傅都近段时日都不再逼着陛下练字了,”陈敬将盒子收好,示意身后的内侍将梳洗用的东西端进来,“这字是陛下的心意,太后不仅不会嫌弃,一定会喜欢的很。”

“喜不喜欢的……”齐子元轻轻摇了摇头,“朕只希望她能开心点就好了。”

作为齐子元的贴身内侍,陈敬对他的心思了解的很,闻言立时开口道:“瞧见陛下太后就会开心了。”

“这皇城里的事儿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齐子元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朕还是先洗漱吧。”

用微凉的水洗了脸,齐子元整个清醒了不少,换上了尚衣局送来的新衣,还专门替自己选了一支青玉的簪子,站在铜镜前仔仔细细地察看。

“还是难得见到陛下这么在意自己的衣饰,”陈敬将齐子元挑选的玉佩替他佩戴好,直起身子将人整个打量了一遍,“这衣料还是太后先前定下的,陛下穿着果然合适。”

“朕也是想着这个,才专门选了这身,”齐子元低着头检查了一下衣襟,又问道,“皇兄回来了吗?”

“刚奴婢得了信,说是太上皇决定直接从行宫去净尘寺,”陈敬回道,“就不回皇城了。”

“这样也好,依着现在的形势,就是回来了也不好再同车出发,”齐子元说着话,垂下眼帘,声音也低了几分,“算起来,都好几天没见到皇兄了,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好好说几句话。”

“太上皇虽不同去净尘寺,总还是要一同从净尘寺回皇城的,”眼见齐子元有些失落,陈敬也不由感慨,“奴婢也希望此事早些过去……陛下这几日虽然难得清闲,却还是不如在行宫里和太上皇一起的时候自在。”

“皇兄在的时候,朕总是心安的,”最后理了理衣摆,齐子元借着铜镜将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走吧。”

马车正候在仁明殿外,接上齐子元后,在皇城里转了一圈,来到了慈安殿。

齐子元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整理衣袍上的褶皱,就看见周太后扶着侍女的手缓缓走了出来。

回想起来也不算很多日未见,齐子元却莫名涌起了一股生疏感,直到看着周太后走到近前,目光一如往日般温和却又含了几分关切,才回过神一般行了一礼:“母后。”

“瞧见皇儿气色还不错,哀家也就放心了,”周太后抬眸,将齐子元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伤可好些了?”

“本就不妨事,现下也快愈合了,”齐子元说着话,语气里带了歉意,“是儿臣不好,这几日没去探望母后,还平白让您担心。”

“哀家现下身体康健,本也用不着天天探望,”周太后伸出手,替齐子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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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理衣襟,“皇儿的心思哀家都明白。”

听见周太后这么说,齐子元喉头不自觉哽了哽,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露出一点笑容,伸手扶住周太后的手臂:“儿臣扶您上马车。”

周太后也弯了眼睛,轻轻点头:“好。”

不管是周太后还是齐子元都不喜欢太大的排场,因而这次去奉香,除了贴身的近侍和随行的宿卫,文武朝臣又或者是宗亲的亲眷都未得同行,只选了辆宽敞的马车,母子二人同乘。

扶着周太后落了座,又从陈敬手里接过了路上要用的茶盏吃食,一应安排妥当后,齐子元才终于也坐了下来。

马车缓缓地启动,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了车轮碾过青石砖路面发出的声响,时隔数日,母子二人再次单独共处一个空间,却一时无言。

齐子元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毕竟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对于周济桓之死,周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总怕自己冒然开口反倒打破此刻的安宁。

最后到底是周太后先开了口。

她半靠在车壁上,目光穿过半敞的车帘,一眨不眨地看着车窗外路过的街巷,语气感慨:“算起来,哀家有好多年没走过这都城的路了,外面的街巷也早不是哀家记忆里的了。”

齐子元顺着向外看了一眼,温声道:“母后要是愿意,找个稍微凉爽的日子,儿臣陪你在这都城里好好逛逛就是。”

“那倒不用,哀家也只是一时感慨,”周太后轻轻笑了一声,手指拂过腕间,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串碧绿的佛珠,“这都城里早已没有了哀家的家,哀家也没什么逛的兴致。”

齐子元微垂视线,目光凝在那串佛珠上,抿了抿唇:“母后……”

“周济桓之死是他咎由自取,皇儿不必介怀,哀家也不怨你,”周太后拨弄着佛珠,轻叹了口气,“若要怪,其实应该怪哀家,这些年来对于他做的一些事,哀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大抵是在这皇城里待得久了,便变得麻木冷漠起来,对于不会损及自己的事,也懒得去过问,才让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

“周济桓这些年或许帮了母后不少忙,但他做下的错事也怪不得母后头上,”齐子元开口道,“很多事看起来是为了母后又甚至为了朕,但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而已。”

“他的野心……曾几何时,他的心愿其实是周游大梁,最后寻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终老,”周太后拨弄佛珠的动作微顿,目光有些飘散,“奈何生在这世家,人便不能再做自己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是在说周济桓,却又好像是在说自己。

齐子元听得心中难受,起身半蹲在周太后跟前,仰头看着她的眼睛:“那母后当日的心愿是什么?”

“当日的心愿?……时日太久了,哀家记不清了,”周太后偏着头思考了一会,而后摇了摇头,垂下目光看着齐子元,“现在的话,哀家只希望皇儿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就这些吗?”齐子元抿了抿唇,“我以为您会希望我成为一个好皇帝。”

“其实哀家从一开始就清楚,你并不想做这个皇帝,但当时朝局混乱,你若不来做,换了别人也容不得我们母子,也只好硬着头皮将你送到了这个位置,”周太后伸手轻轻摸了摸齐子元的头发,语气温柔,“起初的时候自然是希望你能独揽大权,掌控朝局。可时日久了,尤其经历了其后的种种波澜,哀家倒是宁愿当日不曾把你召回皇城。”

“但儿臣毕竟是回来了,还坐在了这皇位上,”齐子元缓缓道,“所以母后不用担心,也不用后悔,儿臣能保护好自己,更能护好您。”

“哀家知道,”周太后轻轻点头,“能走到今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挑开了心结,齐子元从心底松了口气,再面对周太后时自然了许多,母子间又恢复了往日的融洽,一路说说笑笑的,让前往净尘寺的这段路程轻松了许多。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陈敬的声音立时从车外响起:“陛下,太后,净尘寺到了。”

齐子元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发现马车是停在了山门外,不由回头朝周太后看了一眼,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担忧,轻轻笑了一声:“既是来拜佛,便该诚心一些,多走几步路而已,哀家也不至于就受不了。”

“那儿臣陪着您慢慢走。”

齐子元说完,先下了马车,而后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周太后扶了下来。

齐让已经候在了山门外,瞧见齐子元二人下了马车,他向前迎了几步,目光在齐子元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才偏转视线,朝着周太后施了一礼:“见过母后。”

“今日只我母子三人,阿让不必如此多礼,”周太后微微颔首,一如以往面对齐让时那般温和,“这么热的天气,哀家本想着让你在行宫好好休养,却没想到你还专程赶过来这趟。”

“今日是母后生辰,身为人子儿臣也该尽尽孝心,况且当下这个时候,儿臣若是不来,岂不是让人误会儿臣与陛下间起了什么嫌隙?”齐让说着话,目光转到了齐子元身上,“多日未见,陛下的伤可好些了?”

虽然是关心的话,语气却是淡淡的,面上也不见什么表情,隐隐的似乎还带了几分不耐。

已经许久没从齐让口中听见这样疏离又冷漠的称呼,齐子元不由怔了一下,迎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才又回过神来,将涌上心头的几多情绪勉强压了下去,微微扬了一下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客气地开口:“有劳皇兄记挂,朕已经好多了。”

“我也觉得是,”齐让似笑非笑,轻轻哼了一声,语带嘲讽,“陛下不顾劳顿返回都城连夜便召见了孙朝,想来伤处是没什么影响的。”

“今日是母后的生辰,”齐子元微抬眼,毫不逃避地迎上齐让的视线,“皇兄若是想讨论朝务,不如等过了今日?”

“我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要过问朝政的意思,陛下不用放在心上,”齐让说着话,微微侧身,朝着周太后示意,“眼见太阳越升越高,母后还是先进殿奉香吧。”

周太后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齐子元,而后才点了点头,扶着侍女的手臂先行向前走去,留下他们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皇兄不走吗?”眼见周太后已经进了山门,齐子元才又开了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齐让,却不能再说更多的话。

齐让没接话,目光落在齐子元右臂上,而后朝陈敬瞥了一眼,见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后,才终于道:“陛下也请吧。”

这净尘寺并不算大,但因为整间寺是沿着地势修在了山上,四下里绿树环绕,空气清新,竟是难得的好景致。

齐子元一路向前走着,听着四下里清脆的鸟叫,忍不住想起了只住了几日的龙首山,而后不自觉地就看向了几步之外的齐让。

安静地向前走着的齐让似有所查,脚步微顿回过头来,而后就迎上了齐子元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间,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袒露了无数的心事。

齐子元收回视线,看着脚下的石阶,在心底忍不住自嘲——明知道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下,为了先前好不容易设下的饵也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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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亲近的,面对这样陌生的齐让,却还是难免从心底生起了几分委屈。

不过是几日的工夫,竟起了这么多黏黏腻腻的情绪,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胡思乱想间,注意力便也不怎么集中,虽然看着脚下,却还是一不小心踩空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齐子元的手腕,在他站稳之后又迅速地松开。

“陛下纵是有再多的心事,”齐让微微蹙眉,语气依然是淡淡的,仿佛嫌弃至极,“也该当心脚下才是。”

腕间似乎还残留着微凉的触觉,齐子元不怎么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多谢皇兄关心。”

齐让扫了他一眼,没再接话,回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负在身后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给上好的衣料留下了鲜明的褶皱。

“陛下,”见齐子元还站在原地,陈敬低头朝他脚下看去,“您的脚踝没事吧?”

“没事,”齐子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母后要到主殿了,我们快些走吧。”

看着他走了几步,确实没见有什么不适,陈敬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跟了上去。

第九十三章

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当代大学生,齐子元自然是不信神佛的,算上穿越前的十八年,到寺庙里奉香也是人生中的头一次,却在迈进殿门的那一瞬不自觉的被四下里安静到有些沉重的气氛所感染,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极难用言语能形容的了的画面,不管是高大威严的佛像,又或者是缭绕的香雾,还有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木鱼声,都给齐子元这个无神论者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有那么一瞬,他突然就能够理解,为何有人会寄希望于这些冷冰冰的佛像,尤其是当他抬起头凝视着那栩栩如生的佛像时,竟真的从那双本该无神的眼底看出了一丝悲悯。

也难怪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尊贵如周太后也还是要不辞辛劳地到这山林间奉上一炷香。

虽然没有许多繁琐的流程,但为了保证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几个人的安危,宿卫早早地将净尘寺上下肃清了一遍,屏退了无关人员,只留下一位年迈的僧人守在佛像前,全程陪着三人献香祈愿。

怀揣着好奇和敬畏,齐子元在那僧人的引导下献了香,而后跪在了佛像前正中的软垫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别人跪拜神佛皆是心中有所求,可他跪在这里,却只想享受在这一刻难得的安宁。心念微动,他缓缓睁开眼,微仰头凝视着高高在上的佛像,许久之后,才慢慢躬下身子叩了首。

齐子元素来是个乐天知命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想为自己求的,但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也难免想要试上一试,于是思来想去到最后,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悄悄地许愿——若这天地间真的有神佛,就希望可以保佑同在殿中的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那两个人此生平安康健,顺遂无虞。

一个十分简短的愿望,齐子元却思索了良久,等他再睁开眼,身边的二人已经尽悉起身,左手边周太后正仰着头看着佛像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右手边的齐让……

殿内光线昏暗,齐子元却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齐让信不信神佛,但在这样的场景下,人的反应是做不得假的吧,虽然有诸多不得已,这人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在了自己身上……先前从心底涌起的委屈突然间就消散了个干净。

相处的模式或许是要改变的,但齐让还是记忆里的齐让,这点是不会变的。

齐子元微垂眼帘,将眼底的笑意掩藏,扶着陈敬的手臂慢慢站直身体,朝站在佛像前的僧人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仍立于佛像前的周太后:“母后,已让人提前备下了斋饭,现在过去吗?”

周太后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回身,反而是向前走了两步,摘下那条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翡翠佛珠,放在了香案上。

齐子元微怔,低低开口唤了她一声,却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因着对周济桓的憎恶,齐子元自然是不愿意周太后再与他有丝毫的关联的,但眼瞧着她的举动,却不由自主地担忧。

“既是在这里开光,便让它归于这里吧,”周太后久久地看着那佛珠,许久之后才终于回过身,朝着齐子元露出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去吃斋饭吧。”

齐子元朝香案上看了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上前扶住了周太后的手臂:“好。”

上一次母子三人一起用膳还是除夕夜,时隔大半年的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也换了地点,但再坐在一起的时候,却还是似曾相识的氛围。

其实周太后对齐让的忌惮和防备早已在这大半年里齐子的成长中逐渐地消散,但相差不过十余岁的继母子关系注定了让他们没办法像亲生母子一样亲近,纵使再无恶意,也只能勉强维持着皇家的周全和体面——若是早些时候,和二人关系都发生了突飞猛进变化的齐子元还能在中间调节一下气氛,偏偏按照当下的境况,他和齐让也不好有太多的互动。

于是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除了一些故意而为之的关切,多余的话都没说上几句。所幸的是这顿斋饭远远超过了齐子元的期待,清淡简单的菜式也能做得色香味俱佳,倒让本打算为了周太后随意将就几口的他吃的心满意足。

因为没有过多的交流,一顿饭吃完也不过刚过午时,因着其后没有宴筵,也不急着赶回皇城,时间充裕不说,又顾及到周太后的身体,齐子元便做了决定,在净尘寺暂歇一阵再动身回皇城。

说是要暂歇,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几日休养的太好,明明天不亮就起床,一路折腾了这小半日,齐子元却没有丁点睡意,贴心地将周太后送进了歇息的寮房后,便带着陈敬和一众随侍护卫,百无聊赖地在寺里转了起来。

正午的阳光正耀眼,孜孜不倦地炙烤着大地,山间虽然凉爽,走了一会,齐子元前额还是沁出了汗,身上的衣料也逐渐的被汗水浸湿。

陈敬素来细心,眼见他如此,便放慢了脚步想着找一处能遮阴的地方歇息,而后就瞧见了不远处树林间的凉亭,还有安坐在其中的齐让。

“陛下……”陈敬脚步微顿,下意识朝身后看了看,才小声提醒道,“太上皇在里面。”

“朕知道,”齐子元说着话,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视线看向陈敬,声音微扬,“怎么,皇兄在的地方,朕就去不得吗?”

陈敬连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愿意,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那朕今日就要去这座亭子,”齐子元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敬一眼,“你们都在这儿等着,不要打扰朕。”

陈敬立时应了声:“是!”

倒不是对身边的内侍和近卫不信任,只是这偌大的净尘寺里未必就没混进几个有心之人,因而一路进到那凉亭里,齐子元都绷着一张脸,直到确定四下里再没旁人能听见自己说话,才悄悄地舒了口气,低低开口:“皇兄……”

“怎么没去休息,”齐让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若离得近了,就可以从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底看见分明的关切,他端坐在石凳上,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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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齐子元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声音放得极轻,“脚踝没事吧?”

“脚踝?”齐子元愣了一下才想起奉香前自己踩空的事,连忙回道,“没事,就是当时分了心不小心踩空了,还好有皇兄在。”

“其实当时我也有分心,”齐让弯了眼睛,“还好是分到了你身上。”

纵使有很多事已经是心知肚明的,蓦地从齐让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齐子元还是不由睁大了眼睛,语气里是分明的难以置信:“皇兄?”

“我就是有些不太习惯,”齐让自嘲一般笑了一声,朝着对面的石凳抬了抬下颌,“难得寻了机会,坐一会,好好说会话。”

“好,”齐子元依言坐了下来,朝四下里看了一圈,才又将目光转回到齐让身上,“皇兄好像瘦了。”

“才几日,”齐让弯了眼睛,目光几乎是凝在齐子元脸上,“哪就瘦得那么快?”

“才几日吗?”齐子元撇了撇嘴,语气里带了惆怅,“就是快马加鞭的赶路,孙朝也得还有几日才能到北关……也不知道布完这盘棋还要多久?”

“是要费些时日,”齐让轻声道,“但若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这一切便都值得。”

齐子元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到底是场景不合适,即使知道四下里无人能听见,除了简单的关心,一时也再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安静地对坐了一会后,终是齐让率先开了口:“也差不多了,再坐下去该惹人怀疑了。”

“嗯,”齐子元应了声,却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眼巴巴地看着齐让,“皇兄今日一起回皇城吧?”

“嗯,戏既然开幕了,总要参与进去,”齐让缓缓道,“维桢也会一并回去,若有什么事,可以找牢靠的人传信给他,反正他时不时的会带许戎在皇城里闲逛。”

“好,”齐子元点了点头,终于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

齐让微抬眼,安静地看着他:“照顾好身体。”

“皇兄也是。”

齐子元说着话,深深地吸了口气,衣袖一甩,头也不回地向凉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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