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 / 2）

空从后面抱着优菈，优菈这女人也一点都不客气地挂着半截背心，他们被影穿越时携带的雷电给击打得全身僵硬，只能脖子发出生锈齿轮般的动静转向她。

……巴尔泽布在净土中自闭了这么多年，想象力本来就有限，空带给她的外界色彩虽然丰富，但于漫长的自闭而言只能算是须臾，还不足以让她变得混乱——

她想象过严峻的，最坏的落地情况，也不过是刚好落在尸山血海中为空挡下一刀，可能落地就要重伤，不得不被遣返之类的……

但她实在是没想到那个劳什子系统口口声声的需要叫援兵的“紧急事态”……会“紧急”到优菈跟当她面上演一波天神合体特技。

“……影！”

好悬没有被优菈顶墙上，要是刚才优菈真跟她放狠话那样给空上一下压力，场面还能更尴尬一些。

“空。”

影的脸透着几分独属于武者的严肃感，但正是这种完全感受不到重逢温度的表情，让空差点膝盖一软就朝影跪下去。

“……你的系统将你的处境形容得……跟你的实际情况有些不符。”

听到影那酝酿着不明情绪的话语，空的膝盖越发哆嗦。

这不是出于力量上被压制的恐惧，而是害怕被她误解——

可是优菈架着空，让他膝盖软不下去，而在惊讶与尴尬了接近半分钟后，优菈才不情愿地放弃了到嘴的吃食，松开他，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

“影，来的果然是你，我们猜对了。”记仇骑士才没有空那么多需要后怕的，神色如常地对老友打招呼。

但影只是稍稍点头，继续盯着空，让他不得不以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向面若冰霜的影解释：

“我跟系统都没骗你……但跟说好的时间不一样……时机也不对……我保证，这只是日常活动刚好撞车了——！”

“此身已准备多时，朋友们都在催我，我承认提前赶来是有一点仓促……”

影斗嘴的能耐基本等同于她的厨艺，那使劲抿着的樱唇，仿佛正在压抑怒火。

而空预感到影马上就要爆大招，吓得也不去捞自己丢在吧台上的上衣，赶忙凑过去想抱住她。

他超级怕刚才的意外伤害到影。

但没想到影抢先空一步，熟悉的人带着熟悉的温度将他拥入怀中，那积蓄如火山般的情绪，在沉默中汹涌而出，只是淹没空的，并非怒火的熔岩，而是思念的湍流。

“……这么长时间人跑哪里不知道，也不回个信，你知道我跟神子找了你多久吗？”

她的眼睑几乎都抵在空的睫毛上了，颤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庆幸——不，用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形容更合适一点。

“九条去了璃月，珊瑚宫去了蒙德，神子去了须弥，就为了找到你活动的一点踪迹……朋友们投入了一切可以投入的资源、心血，想要知道你去了哪儿，你的妹妹更是……”

“我能猜到……影，但这次不告而别是个意外，我知道这有点给自己找借口的意思，但我们的重逢……即便被称为奇迹也不为过……”

空使劲抱紧影，让她不要去想那些伤心的细节：“见到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原谅我……想不出什么甜言蜜语……”

虽并未落泪，甚至影的神情反倒越发明亮，但那波动的唇瓣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真实所想，她轻轻抚慰着空的后背，仿佛是怕自己刚才肃然、仿佛金刚怒目的神情把空吓到，并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缩紧肩膀。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个跟空冰释前嫌的夏天，在天守阁中两人相拥，旅者与神明的界限越发模糊。

一起去逛街，品尝甜品，听空讲述世界之外的故事，而后缓缓进入冥想状态，这都是擦不去的记忆，也是她希望守护住的“恒常不变”，是绝对不能被磨损的宝物。

……看到影那包容空一切的模样，如果不是清楚对方的宅女本质，甚至会让优菈产生此女不可战胜的念头。

“果然大家都抱着差不多的心态想回应你的呼唤，啧。”

优菈刚才看着空跟影那可怜的模样，说同情吧，又有点暗爽，但毕竟她和影也算是交情匪浅了，就算再怎么不希望把空的时间分享给对方，现在也只能任由影发散思念。

一个许诺旅人以永恒情谊的神明，她的诺言之沉重，优菈亦要敬佩——至少在付出这方面，优菈认为影完全有资格站在空的身边。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只看刚才那个表情，我都以为你要把空给砍了，怎么，被抱一下就消气了？”

优菈顺着影脊背的弧度靠过去，将她跟空一起抱住。

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在此层关系之外她们也是挚友——跨越生死种族和地位的挚友，那几十次深渊之中的鏖战已经让他们的战友情谊千锤百炼，不存在互相嫌弃的可能性。

自从空失踪之后，她跟影的书信往来就越发频繁了，那种焦虑的心情也只有她们能够互相理解。

相聚于此，患得患失的情绪很轻松就被喜悦盖了过去。

“我才不会做出那么可憎的事，只是有想过你们在故意气我……”

影的泪痣让她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

“啧……你大可以耍点小脾气的，这不就显得我不懂事了吗？”

优菈听到那轻笑，似乎寻回了几分过去相处时的惬意。

不论怎么说，在众多空的红颜知己中，优菈对影是相当熟悉的，而收获一个友善又熟悉的面孔，在这异世界，便是最大的幸运。

她平衡心态之后，看影的没打算计较之前的冒犯，还是觉得欠影一个解释——毕竟刚才那活儿不是空主动的。

“……我刚才有点累，想赶在空出去干活之前拧他一发，你正好撞上了，这可不怨我。”

记仇骑士主动帮空开脱，心中自觉也算是对得起他跟影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都有闲趣安慰彼此，这里的危机难道已经顺利解决了吗？”

影一点都没有为两人困境中依然糜烂而感到讶异，不如说她相当熟悉这种展开——也不介意参与其中，大战之后的纠缠，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熟练且“恒常”，而在空邀她们组队的日子里，跟神子、珊瑚宫或神里于尘歌壶内一起入浴，一起披着浴袍玩七圣召唤，然后吃甜品再一起入眠什么的，都仿佛还在昨天，是净土中不敢想象的惬意和慵懒生活。

待优菈松开揽着他俩的胳膊，影才认真地直视眼圈有点发红的空。

在她的印象里，空是从来没有情绪激动到眼眶发红过的——只要确定了不是她一厢情愿地相思着空，他也因重逢而抑制不住喜悦，影便无比满足。

“还在解决……不过我抱了不少大腿，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总体有向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