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2)
“顺带一提,隔壁那位老爷子可是数千年来一直都声名赫赫的武神,他要是对你有敌意,估计你也反抗不了,所以如果你真要去见他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当初那个拦路的神明的话,最好带上一个能让你安全逃脱的人。”
“谁啊?”
派蒙就问。
温迪顿时也拍了拍沈稚珪的肩膀:“当然是稚珪了,你看,他原本就跟那位老爷子有私交,如果到时候你们翻脸了,稚珪说不定就能居中转圜,劝说他平息怒火,放你们一马,就算他不肯放你们一马,以稚珪的实力,也大有可为,虽然我不清楚稚珪会不会为了你们跟他放弃私交就是了,当然就我看来,你们现在的实力,除了风神跟草神之外,对上谁都讨不了好,还不如让稚珪跟你们一起上路——”
“我看把你送上路还差不多。”
“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
温迪又灌了一大口的蒲公英酒。
而荧虽然心思单纯,可这时候,她也反应了过来:这个酒鬼吟游诗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承认了他就是风神巴巴托斯?
第十六章: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中)
而领会到了这一层意思之后,荧看向沈稚珪的目光也多少变得古怪起来:
从她的角度来说,沈稚珪确实也跟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不同,身上总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甚至用她的元素视野去观察沈稚珪,他也不像是观察到的一般的神之眼的持有者那样像是洋溢着一种活泼的氛围,而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隔绝了来自外人的观察,让他的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在这种视界之中变得更加深刻,但为何是这样的一个和元素力格格不入的少年,反而能屡屡得到这些根深蒂固地跟元素力绑定在一起的神明的青睐呢?
是城里的人想要走出城外,城外的人想要走进城里的围城困境吗?
当然看沈稚珪现在的样子,其实并不想跟元素力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荧也可以看得出来,沈稚珪虽然看上去是那种疏懒散漫的样子,但整个人所经过的岁月或许并不长,最起码无法跟她这种长生种所度过的齐平,所以偶然也会流露出些许的少年心性,当然实际上,荧也会表现得像是一个青春少女一般,但那只是因为荧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所以只是直观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显得天真烂漫,从心所欲而已,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跟派蒙成为彼此的伙伴。
在这种情况下,让一个她根本看不透的少年跟她一起上路吗?
不过沈稚珪显然也没有跟她一起旅行的意思。
毕竟他没有荧那样的精神去多管闲事,也不想费尽心思在人群中大海捞针,只为追寻某个人的踪迹。
沈稚珪近期的目标,只不过是走遍整个提瓦特,完成自己的天命,从而将自己的痕迹永远地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而已,他也没兴趣陪荧再一次从蒙德赶往璃月再赶往稻妻,所以听到温迪那么说,他就想了想,然后说:“我可以为你引见摩拉克斯,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其实也未必需要我来插手。”
虽然沈稚珪其实很清楚拦住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眼下无凭无据,他也不好剧透。
而且他也没办法找到那位深渊的“殿下”的踪迹。
至于那个戴因斯雷布的踪迹,沈稚珪就更是毫无头绪了。
但想找到那位殿下遗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的话,通过草神的眷属或者花灵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接下来他还要应付愚人众,而这个旅行者赶到须弥的话只怕也会自然而然地完成森林书和花灵书,从而不经意间重新走过她的血亲之前所走过的道路吧?
沈稚珪也略微有点奇怪地看向这个少女模样的旅行者,然后回想起原本游戏里的那些剧情,心想这对兄妹也实在是有够别扭的,不过他也懒得掺和别人的家事,就只是随意跟荧定下了一个时间,说如果到时候荧去了璃月,他就带她去见钟离,而如果过了那个时间点,她也可以在不久之后的请仙典仪跟钟离直接见面,甚至不需要沈稚珪的引见。
然后他就走人了。
给温迪跟荧留下对话的空间。
随后荧也直白地询问温迪是不是风神巴巴托斯,温迪承认了并且说自己在那段期间一直在沉睡之后,荧就实在无话可说了,不过温迪却也只是自顾自地抚弄琴弦,说:“说起来,稚珪或许真的知道什么,有关于你的那个血亲,他或许只是不清楚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荧愣住了片刻,就问。
“只是一种感觉,你没有那种感觉吗?他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看穿他人的命运,所以在言辞之中总是会自觉不自觉地跟人针锋相对起来,我并不觉得他的那种先见之明只是建立在他个人的学识之上,而是他的某种天赋,某种近似预言的天赋,以前他或许因为要谋求自己的武学的进步所以有些刻意地想要介入他人的命运之中,现在,他就多少有点顺其自然的样子,所以,或许你的到来,其实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又或者,其实是他的到来破坏了你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
荧到底还是有点受不了这种说话的风格,就直接地问。
“我的意思是,他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你的一部分‘故事’。”
温迪说这种话的时候相当具备吟游诗人的格调。
虽然醉醺醺的样子很破坏这种氛围就是了。
荧只是想了想,然后摇头:“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仛呢?”
“可如果他能看得到你的未来,那就意味着他或许能看得到你和你的血亲的未来不是吗?可他若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说出来,那就想必是那种未来对你来说有点残忍,又或者说就算他现在说出来你也未必会相信,所以必须要你亲自去追寻,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追寻下去吗?”
温迪用一种诗歌般的韵律对荧发问。
荧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那是我的哥哥,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某种意义上,他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相似的我,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弃去追寻他的所在。”
“可你的旅途的终点,未必会如你所愿也说不定,你现在心心念念地想要找寻你的血亲,可你的血亲现在却未必想要见到你,”温迪只是醉醺醺地坐在那个椅子上,懒洋洋地说,“也许在某种意义上,你们的目的是互相违逆的也说不定,不过,这只是作为一个吟游诗人的偏好,我只是偏爱那些更加曲折离奇就显得美妙动人的篇章,所以我的这些话,你也不必当真,但有朝一日,若是你结束了你的旅途,就请你回到蒙德,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如何?”
荧想了想,依旧只是点头,但还是说:“可真要说的话,那位沈稚珪也将要开展他传奇的旅途,为什么你不和他也做一个约定呢?”
“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吟游诗人!他会自己传唱自己的故事。”
温迪就只是说。
第十七章: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下)
沈稚珪确实有那种需求。
因为他仅仅只是完成天命也还是不够的,他还需要自己的存在被广泛认知,从而永久地去改写这个世界的生灵的天命,让这些生灵为他自己的天命提供自形而上通往形而下的道路,但他毕竟也不是温迪,没有那个脸皮去自吹自擂,而且即便他那么做了,在这个存在世界树的宇宙中,沈稚珪也很难说他遗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和影响不会被清洗,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确实有必要去一次须弥,无论是在完成天命之前,还是在完成天命之后,他都有必要去真正了解世界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制。
虽然假如他现在就能打倒天理,其实也未必需要担心什么世界树的修改。
不过这显然就是在痴人说梦。
可不解决世界树的问题,即便他完成了自己的天命,也未必能在和天理的对立中全身而退。
虽然也有可能在他观测虚空的过程中忽然就领悟到了什么武学至理,从而一举突破到“冥河”甚至是“轮回”,乃至创造出什么武学,到时候也就能拳打天理、脚踢深渊,什么第一王座第二王座,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但他现在连那几门武学的修改都有点力不从心。
到现在也只是修改完成了“山河破碎风飘絮”而已,剩下的那几门武学他也暂时没什么思路,即使在观测虚空的过程中他也时不时有所感悟,但正如质能方程的推论是建立在一整个狭义相对论的基础上,沈稚珪想要将他的武学在现有的体系像手工业推动到核动力工业体系那样发展,所需要用到的学识也不仅仅只是那点感悟而已,凭他一己之力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在没有特别的际遇的情况下,只怕需要数百年才能做到。
还要他不摆烂才能做到。
“总而言之,还是继续提瓦特地理大勘测好了。”
虽然现在的荧应该还是降临者的状态,世界树无法修改她的认知才对,所以如果沈稚珪之后完成了天命,又不小心被天理清理了,说不定就能通过她来定下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当然这么搞估计天理很快就能看出端倪,然后反手就把荧给物理清除了。
但眼下沈稚珪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