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第十章：翠华想像空山里（完）
“上穷碧落下黄泉”果然不愧是《碧落黄泉歌》总领全篇的核心武学。
即便抛开内功心法对于沈稚珪的提升阶梯不说，这门武学所创造出来的“生气”和“死气”也是妙用无穷，甚至如果沈稚珪自己偏激一点，已经开始选择利用杀人这种手段来提升自己，即便眼下他没有达到“通幽明瞳”的阶段，所聚积起来的“生气”和“死气”也足以让他横行提瓦特，就算是当初遇上女士那种等级的对手，只要让他抢占先机，就能在顷刻之间利用爆发的“死气”一击制胜！
而眼下沈稚珪就在做同样的事情。
他以“死气”附在自己的周身，却用“生气”隔绝，于是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滴墨迹浸入原本的清池之中，迅速将自己周围的岩元素感染成漆黑的颜色，于是凝光就在瞬间失去对那些岩元素的掌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元素变成灰烬掉落，飘散在风中，而那个少年就像是一条灵动的游鱼一般，在顷刻之间就穿过元素力凝聚而成的海潮，直抵自己的身前！
假若换成她没调动群玉阁整体的元素力之前，其实凝光也并非无计可施，然而她是以自己的元素力作为撬动整个体系的钥匙，眼下钥匙已经被嵌入了门锁之中，和整个体系合为一体，显然也不是轻松就能拔出来的，而两种处境相比较，她眼下对于岩元素的掌控或许磅礴之处远远胜过之前，但细腻之处也就远远不如，伌她甚至还无法像之前那样在自己的周边制造屏风。
因为一旦出现差错，她自己就会被屏风砸到。
所以沈稚珪的这一手简直就是验证了他之前所说的那个比喻：
两万民兵未必能比得上五千精骑。
因为民兵的组织度本来就远弱于那五千训练有素的精骑。
察觉到少年手中的剑器的锋芒甚至还残留有那股漆黑的气息，所以少年也并没有真正将剑器直抵在自己的肌肤之上，只是隔了一段距离，然而即便只是如此，凝光也能察觉到剑上所附带的那股近似于死亡气息是何等霸道凛冽，简直就像是死神亲临人世间，在用自己的镰刀来收割生命一般。
“你赢了，沈稚珪阁下。”
凝光微微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抬起脸，雍容大度地说。
“承让。”
沈稚珪收回手中的剑，同时将自己外放的“死气”凝聚成一线，然后剑指一并，远远地锁定一只飞鸟，于是凝光就可以看到，少年手中的那道浅灰色的气息在瞬间破空朝那只飞鸟袭去，命中之后，那只飞鸟甚至来不及惨叫，它的整个身形就在瞬间像是泥沙摔落在水中一般，被洗去了外在的形体，漆黑的灰尘簌簌飘飞，余下的骨架则是笔直地朝下方坠落而去。
凝光这才明白如果自己被那股气息沾染到了是什么后果，于是不免心有余悸地退后了一步。
毕竟作为一个女性，她绝对不想看到自己本来娇艳的容貌变成那副鬼样子。
虽然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在沈稚珪面前太过于示弱了。
但沈稚珪现在其实也并不好过。
因为他体内的“生气”和“死气”是需要平衡的。
所以他眼下必须将多余的“生气”转化成“死气”才能重新达成原本的平衡，于是他必须运转周天，否则一旦“生气”彻底压过了“死气”，他的形体就会无限制地增长下去，说不定会变成像是《艾尔登法环》里地那个被黑刀刺杀了的死王子葛德文那样整个人都变成一个巨大的不可名状之物——
至于为什么不把外放的“死气”收回体内，不是沈稚珪不想，是他做不到，因为“死气”一旦外放，就已经脱离了他自身的形神框架，沾染了外界的元素或者别的什么，将这种掺杂了不知名的“异物”的极度危险的毒素再度收回体内，稍有差错就能影响他的真气运转，沈稚珪还不至于找死到这种程度。
所以眼下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闭上双眼，调息自己的内功，而凝光也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他，旁边的百闻见不得自己的顶头上司兼人生偶像被这般怠慢，就想要上前呵斥他，甚至想要动手叫醒他，但很快就被凝光阻止了。
万一这时候少年身上爆发出刚才那种近似于毁灭跟死亡的气息，百闻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过了良久，沈稚珪才睁开双眼。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视界中流过一行透明的字迹：
“《山河社稷剑诀》第四式 翠华想像空山里 已发放”
沈稚珪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在同一个人身上薅两次系统的羊毛是可行的？
虽然他也不懂要如何打败钟离那样的对手，再从他身上薅羊毛就是了。
更不必说，得到他的认可之后系统所奖励的那门“玉垒浮云变古今”他至今都没有看懂，更不必说等他到可以打败那个人的境界中间要走过多少路，而钟离作为提瓦特数一数二的魔神，几乎可以跻身最强之列，到自己可以打败他的程度，到时候估计也能跟天理维系者掰掰手腕了吧？
但他摇了摇头：
这些都还太远。
打一个凝光都这么费力，要到可以打倒钟离的程度还不晓得要到猴年马月呢。
眼下还是不要好高骛远比较好。
虽然拥有群玉阁的凝光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不是一般的神之眼的持有者所能比拟的。
这么说来，岂不是说面对一般的神之眼持有者自己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
“沈稚珪阁下，在想什么？是在品味胜利的余韵吗？还是在想要如何利用那个命令呢？”此刻凝光的脸上居然没有半点不快，只是巧笑嫣然，一如往昔，“我之前所说的依旧作数，无论沈稚珪阁下想要对我下什么命令，我都会尽力去完成。
“无论是什么命令。”
她又一字一句地强调这句话，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神采坚定，不容置疑，即便是旁边的百闻想要阻止她，她也只是这般对少年说。
第十一章：解释春风无限恨（上）
沈稚珪略作沉吟，最后只是摇头，说：“那我去找玉衡星商量一下好了。”
凝光顿时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何必如此呢？”
“可不是凝光大人你说我不会做出让玉衡星大人过于难堪的事情吗？那么直接去找她商量不是更好吗？”
“你真的有那么喜欢那位玉衡星大人吗？”
“这也不算是喜欢吧？”
沈稚珪就说。
顶多只是恶趣味而已。
凝光则是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年一眼，却说：“可你喜欢她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为什么没有选择跟她站在一起，走向她所期望的变革之路，而是认为维持原状会比较好呢？”
“我都说了，那也不算是喜欢，”沈稚珪只是无奈地说，然后又说，“而且你也不是说了吗？她只是自以为自己成熟，实际上她根本不懂民众的想法，甚至连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她自己都未必能认清楚。”
“可你都已经为她做到这种程度了，还不算喜欢吗？”
“我倒也不觉得这种程度有什么了不起。”
“那只能证明，你自以为眼下这种程度还匹配不了对她的喜欢。”
沈稚珪实在受不了这种两边用自己的逻辑自说自话的氛围，于是就摇头，说：“我说，天权星大人，你也不必那么纠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玉衡星大人吧？”
“可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你为什么还要选择留在璃月呢？”
毕竟，依照凝光的视角来看，与其说她真的相信这个少年是某个来自异乡的旅人，原本是个平平无奇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吟游诗人，只在两三个月内就脱胎换骨，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不如相信他其实就是某个复苏的魔神，正在逐步恢复自己的记忆，逐步掌控自己的力量，所以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如此大的进步，甚至连动用了群玉阁的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现在他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日后若是他的自我逐渐被以往那些复苏的记忆和力量变成从前那个魔神，从而在璃月掀起动乱，降下天灾呢？
虽然这种猜测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而且他又还跟那些仙人私交良好。
若他真是如此，那些仙人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