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第八十九章：时乘六龙（下）
虽然其实温迪也想过，让特瓦林继续守护蒙德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自由，所以自它苏醒之后，温迪一直在跟特瓦林暗中交流，询问它是否愿意继续作为蒙德的东风之守护。
而此时的特瓦林并未被深渊教团诅咒，所以听到温迪的这个问题，只是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守护蒙德这个国度，所以才有先前琴所看到的那一幕。
于是在琴这一刻，顿时就表现得如释重负，毕竟自法尔迦带领西风骑士团的精锐远征之后，蒙德所有的事务都压在她这个代理团长身上，而她本人也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维持蒙德的现状，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被纤细的毛发绑在那里，不断地摇晃，她不清楚什么时候那些毛发在外界的风吹草动中断裂，石头会落下，所以一直都很犹疑。
但至少，此时此刻，她是觉得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是已经落地了的。
所以她转过头，看向沈稚珪。
而沈稚珪也只是若无其事地去找那位玉衡星，似乎还叫了一声谁的名字，只是没有人回应，于是就只能听到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已经回去了吗？”
“所以，你也会回去吗？”
那位玉衡星就问。
“这个，看情况吧……”
而琴听到这里，顿时就走过去，说：“沈稚珪先生是准备留在蒙德一段时间吗？若是沈稚珪先生不嫌弃的话，我们西风骑士团愿意封阁下为荣誉骑士……”
“这个还是免了吧？”
沈稚珪就说。
“我知道这对阁下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是我们蒙德对阁下的一点心意……”
少年就摇了摇头，指了指还坐在特瓦林身上弹琴的吟游诗人：“你真要想感谢我的话，包了那个酒鬼在天使的馈赠一天的开销就好了，反正这也是我一开始就答应他的报酬。”
“这……”
琴的视线来回在他和温迪身上游移，最后只能暂时按下为什么他为一个吟游诗人付出的报酬是跑到风龙废墟给特瓦林做治疗的疑惑，只是点头：“那好吧。”
然后她就背起昏睡的优菈，朝特瓦林的走了过去。
之后，沈稚珪和刻晴以及申鹤也都坐到了那条龙的背上，于是巨龙振动羽翼，发出长吟，便冲入云天之中，承载这些人朝远方的蒙德飞过去。
……
侟 “《碧落黄泉歌》第一式 上穷碧落下黄泉 已发放”
“《山河社稷剑诀》 第十五式 山河破碎风飘絮 已发放”
这时，在沈稚珪的视界中，系统的提示刷新了出来，沈稚珪本来以为《碧落黄泉歌》的第一式会跟《山河社稷剑诀》的第一式那样，是一门完全不是现在的他所能看懂的武学，所以只是草草翻过，但他越看就越陷进去，到最后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完全不在乎外界的一切声音讯息，只是将所有心神都系在这一篇武学上。
虽然这时候，特瓦林的振翅将他的身形动摇，涌动的狂风将他的身形晃荡，他整个人都不免摇摇欲坠起来，看得一边的刻晴忧心不已，但很快，申鹤便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他，于是刻晴就只能收回担忧的视线。
旁观这一切的琴虽然很好奇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也不免意识到私底下议论这位沈先生似乎也不太好，毕竟对方现在可是有功于蒙德，虽然他对男女关系的处理似乎也太糟糕了一点，但他和这位玉衡星似乎也从未明确过关系，所以眼下就算是这位疑似仙人弟子的高挑女子抓住了他的手，玉衡星似乎也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那么，这位申鹤小姐，才是沈稚珪先生的心上人吗？
但看起来也不太像的样子。
之前也提到过，琴对于爱情十分向往，也一直都非常喜欢看言情小说，所以眼下见到有这么一幕，顿时就不免用她以往看的那些言情小说的经验来套用在这些人的身上。
可她越看越不觉得申鹤和沈稚珪像是一对的样子。
毕竟要论平时的态度，沈稚珪虽然一直都是心不在焉，但最起码还是对这位玉衡星有点言听计从的样子，而这位申鹤小姐，反倒是一直都是那副神态，似乎也只是跟在这两个人身后观察。
可若是如此，她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去抓那个少年的手呢？
恋爱真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呢。
琴暗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而一边的吟游诗人也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拨弄琴弦奏响的乐声也陡然变得百转千回起来，甚至让另一边的刻晴小姐都不免也应和一般也叹了一口气——
而在这时候，沈稚珪又像是陡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般，站直了身体，然后整个人的神采蓦然有些低沉下去。
“沈稚珪先生？”
琴不免问了一声。
“没事。”
少年只是随口回了一声。
虽然其实他很有事。
因为他虽然读通了那篇武学，甚至已经找到了自己以后的路，但在他读懂或者说入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意识就像是漂浮在另一个维度中，在那个维度观察这个世界，于是他可以看到，他的武学从本质上就是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种体系，所以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在这个世界中嵌入自己的体系，从而让在正常情况下武学发展到一定高度就可以借用到的天地之力直接为自己所用——
甚至他在一刻也看得出来，“深渊”的困境和自己如出一辙。
所以“深渊”就选择了“魔染他化”这个世界的生物，来发展壮大自己的体系。
通过这种办法，“深渊”也确实能最大限度地壮大了自己的体系，扎根在这个世界，虽然代价是被“魔染他化”的生物被这个世界排斥，但最少祂能一直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而沈稚珪若是继续按照原有的道路走下去，只怕最终也免不了被“天理”追杀的下场。
第九十章：转死易生
但抛开那个隐忧不说，“上穷碧落下黄泉”确实是一门让沈稚珪大开眼界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的武学。
因为这门武学就是他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内功心法。
虽然听上去非常怪异就是了。
无论怎么看，这名字听上去就像是轻功或者空间穿梭之类的武学——
虽然后一种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武学的范畴。
但通读之后，沈稚珪就意识到它之所以会被取这个名字，纯粹就是因为白居易的《长恨歌》原诗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意境和这门内功心法的意境不谋而合，因为这门武学所研究的，是“生死”，甚至于可以说，这门武学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跟沈稚珪认知中的武俌学大相径庭，在他看来，这已经可以归类为神通术法了！
因为这门心法号称可以做到“转死易生”！
而仅仅只是第一层的“生死玄气”，只要沈稚珪修炼有成，在体内积蓄出足够多的“生死玄气”，就能让他利用“生气”让自己或者旁人从重伤垂危的状态变得完好无缺，用“死气”也可以让人的血肉瞬间衰老残败，化为腐土。
而越是研究这门武学，沈稚珪就越是发现，它确实无愧于“禁书”之名，如果说入门的第一层“生死玄气”还有点正道武学的影子，可以凭借个人的天赋和努力来进步和产生“生死玄气”，那么余下的四层，“通幽”“谷玄”、“冥河”、“轮回”则是一层比一层禁忌和邪门，譬如说，修行者想要更快地修成第二层的“通幽”，是可以通过杀人这件事来反复体会那种生死之间的气息的流转、从而修成“通幽明瞳”的，又比如说，“谷玄”这一层，指的是“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的意思，修行这门武学的人到了这一层，就可以在别人身上种下“生死玄气”的种子，从而可以在特定的条件下，即便是远隔万里，也能将那人的生机完全掠夺一空，甚至可以做到取而代之！
仅仅只是前三层就有如此神妙的效用，余下的那语焉不详的两层只怕会更神奇，或者说禁忌。
虽然沈稚珪并不是一个卫道士。
但他也不会为了个人武学的进步而去进行大肆杀戮。
可他一方面总觉得自己以后未必不会对他人下死手，毕竟在这种天灾人祸到处都是的世界，路上遇到什么盗宝团或者愚人众跑出来抢劫难道还要让他收着手吗？可另一方面，他隐隐觉得，若是自己开了这个头，用这种说法来说服自己满足自己的私心，日后若是碰到可杀可不杀的情况，他多半是会选择顺手为之，而一旦开了这个头，很多事情就变得不再那么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