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因为风龙废墟就在那里?”
这句话实在过于抽象了一点。
然而联想到沈稚珪平素的所作所为,刻晴反而稍微可以领略他那种 “为艺术而艺术”的想法——
虽然她完全是误会了。
所以她也只能低声地叹了口气:“至冬近些年来一直都在肆无忌惮地渗透其余六国,也不晓得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蒙德又将大批精锐调出去参加远征,风神巴巴托斯也不能指望,如此局面,想必那位琴团长会过得相当辛苦。”
沈稚珪看她的眼神顿时就奇怪起来。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神是不能指望的吗?”
刻晴顿时就咬了咬牙,但也想不到蒙德要如何靠自己改变这种现状。
“你觉得呢?”
刻晴就问。
“什么?”
“蒙德要如何走出当下的困境?”
沈稚珪想了想, 就摇头,说:“这种问题对于我一个吟游诗人来说未免太过于沉重了一点。”
“当初你对我指指点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稚珪沉吟片刻,却还是说:“蒙德和至冬的问题的根源终究是神明之间的分歧,所以想要解决问题,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神明身上。”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存在神明,那么很多时候,神明就是引发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根源,要不是至冬女皇想要谋求神之心,愚人众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渗透各国,蒙德也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虽然没有神明多半也可能会因为人类的私欲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大家手里都有核武器的情况下就你蒙德那个掌控核武器的人整天见不到人影,不整你整谁?
不过看温迪现在那种状态,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前,估计还是会这么半醉半醒下去。
“哼!”
刻晴就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随后便顺手将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丢到自己的神之眼空间中,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
沈稚珪看她那个样子,就取出笛子,想了想,觉得现在这种时间段,应该不至于扰民,就将笛子凑到嘴边,开始了练习。
依旧还是那首《茉莉花》。
毕竟以沈稚珪从前那份一般只会听流行乐的、匮乏到一定程度的艺术修养,不要说什么《姑苏行》、《春到湘江》之类的乐曲他听都没听过,他能记住《茉莉花》已经可以说是记忆力惊人了。
而刻晴听到身后传来轻灵写意的笛声,顿时就不免回过头望了一眼,却看到少年坐在那里吹奏,就不免转过身,驻足聆听起来,然后发现他的演奏技巧确实不如之前从那块玉片中发出的那段,只是他演奏的这段旋律听起来新奇,又格外契合璃月的音乐风格,所以显得清新动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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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花自飘零水自流(上)
不过,大概是对沈稚珪这种离奇的进步速度见惯不惯了,或者说她本来就觉得少年有乐器的基础,毕竟他以前就自称吟游诗人,所以刻晴也只是站在那里听完他的演奏,心情也稍微变得轻松了一点,就想要做点什么,或许是因为最近都在跟那个少年接触,所以她的性情也不免被感染了,所以这时候她做出了一个以往会觉得格外失礼的举止:
她取出一枚摩拉,大拇指一弹,就让那枚摩拉精准落到少年的餐桌上。
之后她就脚步轻快、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算不算是生平第一次卖唱得到的收入?”
沈稚珪看着那枚在餐桌上打转的摩拉,心想。
然后他就伸手去抓了过来。
他把那枚摩拉揣进口袋里,就想要起身,却瞥到坐在他对面的申鹤那张一贯是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的脸上此时却突然泛起波澜,眼瞳中闪过犹疑的色彩,像是欲言又止。
看到她是这种状态,沈稚珪就问了一声:“怎么?”
“你的笛子……吹得很好。”
沈稚珪点了点头:“多谢。”
但申鹤显然不只是想要说这句话,所以他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等她说完想说的话。
“所以,我应该像刻晴小姐那样,给你一枚摩拉吗?”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你全部的摩拉都给我——”
结果申鹤真的就一副要把所有的摩拉都拿出来的样子。
沈稚珪顿时就阻止了她,却看到她还是那副犹疑的神采,就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很喜欢这首曲子,你以后能不能多吹几次给我听?”
申鹤想了想,却说。
“简单。你那里应该也有剩回声海螺吧?拿一个给我,我录下来,你以后想听几次就听几次。”
申鹤就依少年所言,取出来一个回声海螺递给他,可少年接过之后,申鹤还是直直地看他,眼神变得愈发灵动,犹如一泓清风吹乱的秋水,沈稚珪有点奇怪,就说:“你的意思难道是觉得录制的没有灵魂?”
“音乐……也有灵魂吗?”
“这个话题就有点源远流长了,”沈稚珪稍微深入地想了不少,才说倝,“自古以来,就有两派观点,有人觉得音乐能寄托人的情感,陶冶人的性情,它能透彻地反映出演奏者的倾诉,但也有人说,音乐不过是一种用来唤起人的记忆和情感的媒介而已,所以同样一段音乐,在不同的人听来可能也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原因就在于,音乐能唤起的那些人的记忆和情感并不相同。”
“我……听不太懂……”
申鹤摇了摇头。
但沈稚珪其实很清楚,她并不是听不懂这番言语,而是听不懂唤起记忆和情感的这个形容。
实际上,沈稚珪也很少看到她会有别的情绪,所以一直以来,虽然闹出了不少事故,但她也并没有把那些事故放在心上,或者说根本不会去记,自然也就“屡教不改”——
看到这样的她,有时候沈稚珪会想到《庄子》里提到的那个被倏忽凿开七窍就死的“浑沌”,想到让这样一个女子沾染尘世中的浑浊和感情到底是好是坏呢?
虽然照他的想法,人生在世,还是开心最重要。
所以他就问申鹤:“你是真的喜欢那首曲子?”
申鹤点头。
沈稚珪就指了指她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方形玉片:“想听的话,就直接打给我好了。”
虽然申鹤总觉得他用的“打电话”的这个“打”这个动词怪怪的。
但她的眉眼间的神采顿时变得更加光亮和灵动起来。
沈稚珪见状,也莫名觉得有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