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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还威胁右相,声称自己留了后手,一旦他「无故惨死」,皇帝便会提前知晓他们的计划。
而常怀安,在得知是「安武王」煽风点火,咬着自己不放后。
他同样破罐子破摔,将安武王于苏州临州养兵、对自己行刺之事,一并抖出。
三方人马狗咬狗,打得昏天暗地。
老皇帝气得,走到哪儿都要带一位太医。
这时候,行刺的处罚倒是最无关紧要的了。
随着三皇子派、安武王,以及常怀安近年搞的动作,逐渐浮出水面。
朝中上下一片死寂。
一条条圣旨,被老皇帝的愤怒裹挟着,宣告天下:
三皇子封为闲王,没收与右相等官商同流合污、贪敛的财富,不给封地,只赐了一座府邸。
敏妃教子无方,纵容三皇子胡作非为,位降三级,打入冷宫。
右相身为主谋,挑拨皇室关系,撺掇皇子谋逆,押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家产充公,亲属流放。
常怀安助纣为虐,收回「顺远」封号,降为奴籍,同样流放边疆。
至于其父淮王,则强制其将常怀安除族,与其断绝关系——这还是念在他不知情、且对皇室忠心耿耿的份上。
三皇子派、常怀安,一下子就被打断了觊觎皇位的那双手。
还剩下一个安武王。
他战战兢兢,等了数日,也没等到皇上降罪。
安武王整个人一时噩梦连连,一时飘飘欲仙,可以说是矛盾到了极点。
这种日子没过多久,老皇帝又宣布了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他要传位于太子。
历史上坐在那把椅子上,到死都不舍得下来的人,可是只多不少。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种神仙般的日子,谁不愿意一直过下去呢?
历史上即便有传位的皇帝,也是在还剩最后一口气、连笔都握不住,只能卧病在床的时候,才会传位于新皇。
老皇帝年纪虽大了,但看着少说也还能再挺两年。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传位?
若太子已能挑得起大梁也就算了,可他现在还年幼啊!一时间,众臣纷纷劝阻。
皇帝却是铁了心,要传位。
这回,就连太子都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孩儿还未做好准备。”
一向待他百依百顺的皇帝,这次却拒绝包容他的胆怯:“小五,你迟早要坐上这个位置的,如今只是早上一些时日。”
传位诏书一下达,相关各部便开始准备授受大典。
历朝帝王登基大典,往往于先皇死后半月,或一个月内举行,因在丧期,气氛沉重庄肃。
如今老皇帝健在,不论外界怎么说,反正宫中布置的人,都喜气洋洋的。
唯独小太子闷闷不乐。
这日燕晨照例来给他上课。
见太子脸色怏怏、不时走神,便停了课,坐至他身前,关心问道:“殿下因何事愁眉不展?”
燕晨课上时总是十分严厉,但私下却又温吞和善。
见他如此神态,太子便知,燕太师是以后一种态度在与自己讲话。
小太子犹豫片刻:“老师可知,父皇为何坚持要这么早传位于孤?”
燕晨恍然:“殿下是担忧自己做得不好?”
小太子羞赧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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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头。
他以为燕晨会安慰、鼓励自己,或是说「有我在,我会辅佐你」之类的话。
却不想,燕晨露出了不能理解的眼神:“殿下因何而担忧呢?”
身穿绯袍的青年站起身,小太子下意识抬头仰视他,只见后者清俊的面庞上显出一丝笑意。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位储君,而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
“皇上早已为你扫清障碍,殿下。”
燕晨轻声说道:“改制之举,是为您即将接手的这个国家,剔去了腐肉,捉去了虫害。”
“当时,臣还只是翰林院小小一名修撰。受皇上之命,献上改制之法。”
“即便往后有人指摘此事,他们攻讦唾骂的,也是皇上与微臣。”
小太子微微瞪大了眼睛。
燕晨见此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皇上遇刺之后,因祸得福,先后拔除了支持三皇子的右相等势力、以及潜在暗处的常怀安这颗毒瘤。”
“卧榻之侧,只剩一位年迈的安武王。”
“先帝于马背上打江山,威震四方,边疆寇贼不敢来犯。”
燕晨再次问道:“内无忧,外无患。殿下,你又有何好担忧的呢?”
“呃……”小太子张了张嘴。
他想说,自己没有信心治理好这个国家。
但触及到燕太师始终平静地笑望着自己的表情,他将这些话都憋了回去:
先帝开疆拓土,父皇守成有功。
而他有幸得此明师,当比他们做得更好才是。
“孤明白了。”小太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他展颜一笑,同样站起身,朝燕晨行了一礼:“学生,多谢老师教诲!”
燕晨微微点头,拿起放在桌前的书卷:“方才你走神许久,今日这半篇经义,回去誊抄两遍。”
太子:“……”
方才还觉得,燕太师虽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对朝中局势,其实心里门清。
想来以后,也不是不能进官场,为他打两份工效力的。
如今一看,还是别了。
连太子,他都能翻脸不认人,说罚写就罚写……
说明,燕太师对他,是真正当自家学生看啊!
燕晨刚讲了两句,放下书卷。
便见小太子坐回位置上,也不知又脑补了什么,朝他露出一个傻笑。
燕晨便也回他一笑。
罚抄还这么高兴,看来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嘛。
老皇帝已经行将朽木,最多还能撑个半年。想来这半年时间,也足够他做好心理准备了。
授受大典很快举行。
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小太子于大典上鸣鞭三声,宣布即位。
燕晨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从太师变成了帝师。
新帝登基后,不等文武百官适应,便是一连串的大动作:
为晋州、江右等地百姓减税,提升工部官员俸禄、地位,增设职能不同的农官、完善劝农官体系……
夹在一堆利国利民的政令中间,有一条旨令格外显眼:
七八月各地棉花成熟,需要采摘。
因人手不够,新帝下令裁军,命一部分边疆战士解甲归田,帮助完成棉花的采收工作。
同时,增加直属驻各边疆军队官员,负责指导、监督士兵们进行日常训练,以强兵力。
这一刀,很明显是朝安武王扎的。
可怜安武王,忐忑地等了这么久,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新帝在这里等着他呢。
之前也是这样。
眼看三皇子倒了,他机会大着。
结果转头,老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二话不说,就力排众议把皇位传给了太子。
安武王哪里能任人宰割?
他当场就发起了抗议。
结果新帝看着年幼,却是个厚脸皮。
他直接耍赖,一会儿说:“养的兵太多了,发不起军饷,你们谁反对,谁给朕付军饷?”
一会儿又说:“棉花收不完,今年过冬的棉衣若是不足,哪里有闹了冻灾,你们谁反对,就谁负责?”
角度好不刁钻。
原本还有跟着安武王一起,唱反调的臣子,这会儿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而各将军手中的兵力,恰恰好,就属安武王手中的士兵,离棉花种植点近的最多。
导致最后裁军裁下来的,几乎有三分之一,都是他手中的兵力。
安武王:“……”
要说这不是狗皇帝一开始打算好的,他是不信的。
手中持过锋利的刀刃,就很少还有人,能够忍受刀锋变钝的感觉。
不出燕晨意外,安武王发起了反扑。
不过这回,在新帝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连一丝波澜都未掀起,便被彻底摁死下去。
——之前常怀安提供的,在苏州附近遭到刺杀的情报,他们可都没忘记呢。
安武王被收回兵权,连夜送入大牢,与右相会面。
最后的威胁被彻底铲除,新帝才修改年号,取新年号为「昭明」。
棉花采收完成后,燕灵川领君命,前往各地监督新布行的建立、教授棉布的织造工艺,并将新的弹棉弓、纺织机,推广至全国各地。
当年冬,燕氏布行所售棉袄,果然与当初所承诺的一般,平民百姓皆穿得起。
虽还是有部分地区,出现了少量灾民,但也都很快,被地方官出面安抚、招为工人,得以生计。
次年春,皇帝新招收的工匠,对农具进行了改良,大大提升农耕效率,举国同庆。
两个月后,太上皇与世长辞。
新帝悲痛欲绝,罢朝三日。第四日亦泪水涟涟不能自控,欲再罢朝一日,百官请帝师出面安抚。
帝师入宫面圣,幸不辱命。
新帝打起精神来,又往帝师府中送了一连串赏赐,这回没有人再多一句非议。
新帝年龄还小,万一他哪天又任性不想上朝呢?甚至以后长歪了呢?
不可不可。
这时候有个能管住他的人,实在太重要了。
燕帝师,虽最开始在先帝手下,行事献策风格激进,但如今看来,他将新帝教得还是很不错的。
——关键是,他是真的不拉帮,不结派,还贤明能干啊!
此事过后,朝廷风向彻底改变。
尤其是昭明五年,得知一向被众臣诟病的「无用农官」,研究出了能够使水稻、小麦增产的新肥,而此事,正是燕帝师一直在背后推行之后。
燕晨的「明师」称号,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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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远扬。
随着时间推移,一届届科举举行,新的血液涌入朝廷,老臣纷纷被边缘化。
而新的官员,大部分又都是听着燕晨三月中状元、四月当修撰,五月成太师,六月升帝师的故事,激励自己刻苦学习的。
燕晨也从最开始那个人见人嫌,官见官骂的激进派,变为了如今的明师。
若说唯一有什么可惜的地方,那便是他的身体太差了些。
曾有大臣在他致仕之后,求他开设私塾。
燕帝师本人还没回应,皇帝便替他回绝了:“帝师身体不好,教导朕数年,已是极其辛苦,诸位不可再去烦扰帝师。”
三十五岁、正当壮年燕晨,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起来,边喝燕窝粥,边听王吉说起此事。
他深以为然地点头:啊,对对对。
作者有话说:
亲亲大家ヾ(≧3≦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世界三番外·家书
【全书信】【慎买】
四月初旬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今日墨香买了身新衣裳, 高兴得多吃了小半碗饭。
我便想起你幼时初到家中,同样是得了新衣,你却惶恐地说怕弄脏了它。
当时我想:衣裳做出来, 便是给人穿的。这是打哪儿来的小叫花子?连一身麻布衫都不敢碰,真是胆小。
不想如今你高中状元,官拜从六品修撰。
臣子手中之权势,正如当日之新衣, 望弟谨言慎行, 不忘幼时初临家中,诚惶诚恐之势。
四月下旬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此次一别,再见又不知是何时。
今日温家温小姐找到我, 提出有一法可改良织布机,若能成, 定是大功一件。
墨香劝我拒绝,但我瞧她态度恳切,言有其实,便答应了。
温小姐性子跳脱,思维活络, 且同样是商女。我素来没交过几位好友, 往常不觉有何可惜,今日与她相谈甚欢, 方知「知音」为何意,乃“求同存异, 亦有志趣相投之处”也。
温小姐对你格外好奇, 只是她年纪与我相仿, 与你并不合适。
不过她说得不错, 推行棉花之事, 于你实乃大功一件,若我能更进一步,织造出更廉价的棉布,想来你所图之事,亦能更早达成。
我已与温小姐约好,明日开始尝试改良织布机,你静候佳音便是。
五月初旬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织布机改良进度缓慢,温小姐十分气馁,我渐渐摸透了她的性子,只要与她说是为了进贡,她便能重新鼓起劲来,当真好哄又有趣得紧。
我不行,若是再失败,我便要放弃了。你亦不是好夸下海口的人,想来也未与他人说过此事。
若之后无信寄予你,便说明此事我已尽力,你自己好自为之。
五月中旬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改制至今,家中商铺纯利降了两成,诸位管事日日找我哭诉。
听闻你便是提出改制之人,惶恐问我:可是往常家中仆役瞧你是养子,便怠慢了你?
我告诉他们:此事你已事先告知于我。
他们便又问我:可是打算抛开苏州产业,到京城去做买卖去了?毕竟你已成了太子少师。
闹得我烦不胜烦,如今正与他们一同谴责你不顾亲属,大义灭亲。
五月中旬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京城地灵人杰,想来是比崇明热闹许多,再过不久便是皇太后的诞辰,届时到了京城,晨弟可要领我四处好好逛一逛。
之前信中与你说过,织布机已改良好了,只是棉布工艺仍旧繁琐,我与温小姐已在想法子简化。
近来忙里忙外,若非墨香提醒,我都未发现自己竟瘦了一圈,好在因忙碌,上月留的云锦亦还未用,我给自己裁了一身新衣,当真好看。
只是一想,这分明是自家织的布匹,我却不好穿出去,便不时会生出些许怒气,你说好笑不好笑,这信又不能寄给你了;
五月下旬自暴自弃懒得改寄出去了: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墨点)
我有时总在想:日子过得真快呀。父亲离世时是如此,你离家赶考亦是如此。
不过转眼间,你便要留在京城定居了。
如今细细想来,昔年你我同住一个屋檐下,共处之日实际却屈指可数,父亲当年不该只收养你一个,应当再收养一个女孩,如此便可你放心为官,她陪我行商;
罢了,行商有何好处呢?何况是女子为商。
若非祖业不可弃,我当真想去京中寻你,免得一年四季,不论寒冬三月,春暖夏炎,连用饭都冷冷清清。
之前与你说的事如何了?切记,你身为太师,不可寻位高权重的臣子之女为妻,清贵之女便好。
五月下旬和其他信一同寄出;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方才给你写了封信,只是思绪过乱,不知写的什么东西。
父亲往常不给我托梦,这几日总到我梦中来,也不说话,只着急地看着我。
我分不明白:这是在催我这个不孝女成亲?还是因你在京中出了什么事?或只是想念,不,他若当真念着我,不该这时才来。
望弟在京中一切安好。
七月下旬未写完的信;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回崇明半月有余,不知慈幼局的孩子可还记得我。近来天气燥热,你切莫贪食冰品。
如今你身为帝师,责任重大,更当注重身体才是,我令徐安给你买了些;
(因临时被管事找,补品都已送出,此信未写完。)
九月上旬心烦意乱写不下去的信;
晨弟亲启:
你少给他们讲那些胡乱编造的故事,男孩也罢,若女孩信以为真,以后她们离开慈幼局,又该如何度日?
便是我听了,再对比现实,也要受不了的。
若当真能实现;
九月下旬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近来可好?转眼便要入秋了,天气转寒,记得添衣。
今年收的棉花应当是足够的,售价虽低些,薄利多销,也能赚不少银钱。待来年开春,我便搬去京城。
你之前说好的,替我收养四个孩子,不需多么聪慧,健康即是。记得要一对兄弟、一对姐妹,如此一来,往后他们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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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亦有人可亲密无间。
孩子的名字便由你来起罢?如今我在崇明,都能听人提起你的名声。
想来文人起的名儿,确实要好听些。我的名字便是由母亲起的,你没见过她,她素来爱读书,与你一般,性子有些呆板,身子骨也不好,我有时便会想:你与她真像。
你的名字是父亲起的,不知你可还记得?他觉得好听极了,我便也无法反驳,父亲对自己的文学素养,总是有些盲目自信。
(考虑到燕晨亲生父母至今未知,燕灵川删改了一部分,重写后寄出。)
昭明二年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安清这孩子,昨日与安风打了一架,今日便一同眼巴巴问我,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望他们。
京都也是,规矩重。你我虽非亲姐弟,却自小一同长大,年龄相差数几,凭什么就不能同住一府?我看那些碎嘴的,就是吃饱了撑的,没得道理四处嚼人舌根,可恨至极。
安明和安月应当也是想你的,平日里课业拖着不肯做,一到这时候,便补完缺的课业,拿来让我令人交给你,我瞧着有趣得很。
(因燕晨刚好过来蹭饭,这封信未传过去。)
昭明十年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新办的这个学堂,当真不论男女皆可去?安明听说了消息,非闹着要让我给她报名。
我忧心她受了欺负,故来问问你。
你也是,之前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莫不就是这个?
若当真能办起来,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又上不了学堂,如何就算得惊喜,我看你是故意吓我才是。
(因燕晨过来蹭饭,没传出去。)
昭明十一年未寄出的信;
晨弟亲启:
难怪你不愿去学堂就职,如今我日日受气,还无处宣泄,方才给你裁新衣,连云锦都裁坏了!
不过,如今学堂走上正规,虽说来念书的女孩儿还是要少些,我见了仍是心中高兴。
难怪他们常说你好为人师,往常我不解这是为何,如今想来,倒也能理解一二。不过皇上当年定然是极聪慧的,这和教学堂的孩子不同,若有机会,你也可去尝试一番。
(因前面暴露自己被气到,删改重写后传出。)
昭明十六年烧给父亲的信;
父亲亲启:
一切安好。父亲当年给晨弟起名,取「晨光之朝气与活力」之意,愿他前途光明。
父亲可曾想过,晨弟如今才过而立五年,便主动致仕了?
虽有体弱之因,只是我见他每日辰时过才起、戌时回房休息,平日里要么钓鱼,要么找皇上、大臣下棋,不若就是去学堂外坐着跟孩子们聊天,去茶馆听书,竟艳羡不已。
不过他如今这般,哪里像是才三十五岁,倒更像是六七十了。
愿父亲在天有灵,保佑晨弟康健长寿。
昭明三十年烧给母亲的信;
母亲亲启:
女儿不孝,少与母亲写信,盖因母亲因女儿亡故,女儿愧对母亲。如今女儿岁愈苍老,幼时记忆早已模糊不清,恐忘却母亲之容颜,故书信一封。
父亲总说,您是才女,有大抱负。少时我总不屑一顾:生而为女子,即便有雄心壮志又如何?终究无处施展。
如今已然不同了,父亲为我收了一名养弟,他少时不显山不露水,像个书呆子,心中却自有乾坤。
今时今日,女子亦可入仕,虽比男子艰辛,亦有无数才女竭力赴往之。
想来再过数十年,入朝为官的女子只会更多。
不知母亲如今又身在何方?若您尚未投胎,见此信后,自可大胆投身降世。届时母亲便能看到,如今举国上下,万象升平,海晏河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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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孤狼龙傲天哥哥
天材地宝皆可吞
锈迹斑驳的地牢内。
墙壁上一左一右, 两颗拳头大小的月光珠,为这间牢房增添了几抹光亮。
燕晨睁开眼,入目是暗红色、如附着沼泥一般的地面。
他正靠墙而坐, 怀抱双膝,双手双脚都被锁环捆住,连接着沉重的缚灵锁。
燕晨放下手臂,锁链碰撞, 发出不大不小的铛啷声。
在一片寂静的牢房中, 这声音显得很是突兀。
牢房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床,也没有供给普通人用以解决生理需求的东西。
倒不是魔宗的人,连这么点人道主义都没有。
只是这里是修真界, 燕晨已经结丹,他不需要那些。
他需要的是自由。
墙壁上同样沾染着泥锈般的血迹, 燕晨顾不得什么,往后轻轻一靠。
这具身体寿元将近,已经是枯木朽株。
月光珠的银辉带着一丝红,照在他垂落至地的白发上。
燕晨往对面牢房扫了一眼。
那里也有一位被关押起来的正道修士,性别男, 外表三十多岁。
当然, 实际年龄肯定不止。
燕晨手脚上的缚灵锁有一定长度,且只是将他的手腕、脚腕捆起来。魔宗的人允许他在牢房内活动。
对方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这位牢友, 大概被关进来有三个月,期间一直维持着闭眼打坐的姿势。
他的双手双脚皆被缚灵锁贯穿, 腰间也缠着锁链, 整个人以坐姿被捆在一柱红木上。
若非燕晨还能感知到他的气息, 都要以为他已经坐化了。
燕晨这边时有动静, 对方也不曾睁眼。
然而, 有缚灵锁在,修士根本无法修炼。这般作态,也只是自欺欺人。
燕晨没再多看,闭目休息。
他收回目光的同时,对面牢房的修士却睁开了眼。打量他片刻过后,才略带怜悯地摇了摇头,重新阖目。
燕晨则在盘算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个世界的情况,有些特殊:
他不再是主剧情中那些炮灰的家人,而是成了主角的弟弟。
至于这个世界的主角……
他是一位龙傲天。
燕晨的双胞胎哥哥:燕行。
「隐世家族」出身——此家族人丁凋零,于主剧情开始时,仅剩下兄弟二人。
人虽少,但兄弟俩各有天赋:
燕行天生剑骨,十五岁便成功筑基。
燕晨修天机术,事无巨细皆可测算。
两人会选择出世,也正是因燕晨预示百年之后,修真界将面临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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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难。
家中典籍浩如烟海,却无人指点迷津。燕行决心出山,一为寻师教导、强大自身。
二则是为了保证信息来源,若是能提前查探到浩劫的起因,那自然更好。
然而兄弟俩顺利下山,如愿拜入大门派,却没能得个好结果。
龙傲天,似乎只有在逆境当中生长,才能配得上「龙傲天」之名。
如今的修真界,灵气日渐稀薄。
修士们逐渐习惯于使用各种各样的丹药、阵法等灵宝,辅助进行修炼。
游荡在天地间的仙人洞府、传承秘境,乃至藏匿在不知名角落的天材地宝,也因此被搜刮得十不存一。
机遇愈发难寻。
而这仅存的一成机遇的位置,燕晨却可以轻易测算到。
只不过,小的东西如一株灵药、一只灵兽,他只需动用灵力即可追踪。
大的机遇如药田、仙人秘境,他想测算,便得消耗寿元。
对修士来说,寿命再怎么悠久漫长,只要一日未成仙,那就永远是有尽头的。
没人会嫌自己活得太长。
但也没谁,会对别人消耗的寿元而感同身受。
弟弟的天机术太好用,燕行心知机遇动人心,出世之前,就再三跟燕晨强调:
决不可将他的能力泄露。
然而,即便有燕行看着,性格善良不设防的燕晨,仍不小心将其泄露了出去。
事情很快一发不可收拾。
寻仙宗忽然像是开了挂似的,先后寻到了两个小秘境。整个修真界的修士,都眼红不已。
没等他们弄清楚,寻仙宗是怎么做到的。
魔界之门突然大开,魔尊亲自出手,将燕晨自寻仙宗掳走。
魔尊修为高深,燕行阻拦不及,还被打成了重伤。
他素来以保护弟弟为己任,自此道心不稳。
为了稳住燕行,他的师尊告诉他:他付出资源,换取了燕晨在魔宗的消息。
魔尊还答应,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寻仙宗交付足量的资源,他就留燕晨一命。
为了保住弟弟的性命,燕行掏空了家底。
之后,他一边苦修,一边四处寻找资源、闯秘境,数次九死一生。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杀入魔界。
结果可想而知,燕晨不过金丹之躯,早已耗尽寿元,身死道消。
而燕行,也从魔尊嘴中知道:原来他的师尊,正是当年泄露弟弟天机术之人。
他的师尊是魔界卧底。
燕行干掉魔尊,离开魔界后又当众弑师,自此消失在天地间。
他留下的,只有一身骂名,还有四处抢劫、越阶挑战的传说。
飘散的思绪逐渐回笼。
燕晨很快意识到: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再来一次测算,就能达成「身死道消」的阶段式剧情成就了。
说来就来,牢房外,走道口有一道气息正缓缓靠近。
魔界阶级分明,牢房外一般是魔兵负责守卫。
魔尊每次寻燕晨,都会让魔兵将人带出去见他。
燕晨摸了把垂在手侧的白发,目光触及对面墙壁上,由狰狞铁爪托悬着的月光珠。
他紧急给自己开了个挂。
魔兵很快走近过来。
虽说是魔兵,但对方的外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身材高瘦。
只是因为修魔,等级又低,不会收敛气息,他浑身散发着一丝微弱的血气。
魔兵将牢房门大开:“小子,别傻蹲着。”
“尊上要见你。”魔兵从那柱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红木上,解下锁链的另一端。
燕晨靠坐在原地没动。
他出世时十七岁,如今八十年过去,在这牢房中,共度过了七十几个春秋。
因不断消耗寿元,满头乌发染了霜。
他的面庞却还是少年模样,一双如星的眼眸,仍如出世时那般冷漠,淡然。
这也许与他修天机术有关。
当世间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存在任何秘密可言,他的眼神便会让人惶恐:
他是不是在窥探我的过去,或是预测、乃至干扰我的未来?
燕晨曾因这样的恐惧和担忧,被看守他的魔兵叱责、咒骂过。
但现在,魔兵们都知道:
这个可怜的修士快死了,他不可能会动用寿元,去测算他们这些小喽啰的。
“傻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我扶你吗?”
魔兵不耐地扯了下锁链——连着燕晨双手的缚灵锁,燕晨被拉得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儿趴摔在地上。
高瘦魔兵愣住:他可是就轻轻一扯,而且马上就让链条松回去了。
这小子,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别啊!就算要死,怎么说也要等到见了尊上再死吧?否则他现在死了,尊上怪罪自己怎么办?
魔兵心里这么想着,犹豫了一会儿,往燕晨靠近:“喂……”
没走两步,就见燕晨双手撑在地上,吃力地直起脊背,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双方安静地对视片刻。
燕晨:“我站不起来。”
少年模样的修士气若游丝,若非有修为傍身,魔兵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嫌弃地打量燕晨两眼:“我扶你?”
这若是其他人,魔兵就直接抓着头发拖出去了。
但尊上还要燕晨还有用,眼看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魔兵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勉为其难地伸手,准备将燕晨扶起来。
下一秒,魔兵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震惊地看着燕晨,只见后者低下头,对着手腕上的缚灵锁看了两秒。
忽然,他抬起左手举至嘴边,对着腕上的锁环,一口咬了下去。
魔兵:震撼我全家。
这是在干什么?魔兵瞪大眼睛:“你疯了?!”把自己当食铁兽呢??
魔兵连忙拉开锁链,然因方才的事,他没敢太用力。
燕晨一口咬空,抬头瞥他一眼,转而又抬起了右臂。
这次魔兵没留情,燕晨又咬了个空不说,被拉着往前一摔——半道被魔兵按着肩膀,才稳住躯体。
“搞什么?真疯了?我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招啊!”魔兵声调拔高,厉声喝道。
燕晨坐稳,抬起头。
面对魔兵的怒视,他沉默片刻,才虚弱道:“我饿。”
魔兵:“……”
先不说一个金丹期修士,为什么会觉得饿。
你见过哪个正常人,饿了会饥不择食,看见啥都往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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