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絮雨想起了昨天夜里，自己和阿尔法谈论了什么，清醒过来的她，清晰的回忆起，伴随着舞步，阿尔法向她讲述了自己的计划，那个计划确实出乎她的意料，而她自己愿意为了帮助她，压上自己的一切。
“我可以陪你去做那些事情，阿尔法。”絮雨还记得当时自己看着阿尔法的眼睛，用自己平生最严肃认真的语气说到，“大家各有各自的牵绊和纠葛，你若是要把他们卷入计划中需要你自己执行的部分，多少应该有顾虑。我不一样，我只是个愿意无条件相信你的云游医生，一个如果没有你，就连死去的时候都不会有人为我落泪的云游医生。我可以陪你去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阿尔法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絮雨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虑和愧疚，“你真的打算陪我走这一遭……会很危险的。”
“有你在，我不会害怕。”
絮雨还记得在舞曲的终了，阿尔法给了自己一个拥抱，平日里她凉冰冰的臂弯，留给自己的却是让自己无比幸福的温暖触感，她的口红的味道，还留在自己的嘴边。
“我去收拾一下，咱们该出发去骑士协会了。”
“嗯，你去吧。”
披上浴袍，絮雨走进了浴室，她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洒在自己的身上，冲去了汗渍和泪水。她透过浴室的梳妆镜打量自己，这一次生命的前半程，各种经历留在自己身上的伤痕历历在目，她失去了一只眼睛，在平日被长裙和织物紧紧包裹的身体上，也还有多多少少的伤痕，甚至自己的手上，都还能看到曾经被荆棘和手术刀划伤的痕迹。
絮雨清楚的知道自己生命的脆弱，她没有斯卡蒂那样刀枪不入的强大身躯，没有史尔特尔那样有一位强大的上古神灵伴身，没有塞雷娅那样卓越的源石技艺，也没有博士和列维他们那样的好脑子。她比常人更加易碎，连博士都能扛过去的伤病就能将她送入下一次轮回，她就是那样一个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平凡的生灵。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会犹豫和害怕的吧。”水汽氤氲之中，絮雨抱起臂弯，拥抱着自己。“竟然会主动提出参加骑士特锦赛，我一定是，疯掉了吧。”
……
“我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絮雨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她笑了笑，软弱和怯懦是早就应该被自己抛弃掉的东西，从她被那两个罗德岛干员捎上的时候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样子了。
听到水声停歇，阿尔法推开了浴室的门走了进来，她为絮雨披上了浴巾，用手拂去了她发丝上的水珠。
“让我们开始吧。”絮雨眨了眨眼，她毫不介意的向阿尔法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痕，以及那些伤痕无法掩盖的美好。
阿尔法摘下了她的眼罩，嘴唇轻轻的触碰了她干瘪的眼窝，在还未相遇之前，一次意外让她不得不摘除了那颗眼球，而现在，有时候依旧会隐隐作痛的眼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触碰。
随后阿尔法从背后抱住了絮雨，她能感觉到，平日阿尔法身上真实存在的触感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曾经触摸过的，的广阔的柔软。透过镜子，絮雨能看到阿尔法平日里使用的形象，正在点点光茫之中消散，留下的是一个轮廓略有些模糊的，点缀着星辰的身形轮廓。那个身影逐渐消失，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为止。
澎湃的温暖伴随着前所未有的能量，从各个方向渗入了她的身体。絮雨能够感受到，自己正被一团温和的光热包裹在其中，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从旧的凋亡的躯壳之中重获新生之时，会感受到的那种难以言说的触觉。
“感觉怎么样？”阿尔法的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亲切而又深邃。
在意识的海洋中，原本蜷缩着沉睡的自我，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亲密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身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被一团温和的火焰拥抱着一般，仿佛重获新生。”
“嗯……好”
意识之中，阿尔法从背后握住了她的双手，“原本我是打算一个人去搞定的，既然你愿意陪我，这段路，我们就一起走吧。”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絮雨有些惊讶的看着镜子，她甚至有些认不出来那是自己了。
原本空洞的眼眶之中，一颗暗红色瞳子的眼珠填补了自己缺失的视野，身体上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本被修剪的刚刚长过耳畔的头发，现在垂到了腰间。自己那遗传自祖先的，只有在海洋中才散发微光的发梢，点缀在灰蓝色的水润长发之间，她有一种错觉，自己的长发就好像一条星河一般环抱着自己。
片刻之后，光影在自己的身躯之上浮现，那是一身为自己重新打造的衣裙，不再是柔软的，充满怜爱的，云游医生穿着的点缀流苏的蓬松百褶长裙，更为简单干练的款式替代了柔美的长裙，
深蓝色的修身上衣，更适合剧烈活动的马术长裤，加固了胫甲的战靴，手臂上的臂铠，更加有骑士风格，加装了硬质护片的手套。水蓝色的披肩，以及装饰的白色缎带。
最后是一片出现在手中的护额制式的装饰，絮雨抬起手，将它戴在了自己的额前。
“你的眼神不错哦。”阿尔法的声音欢快的说到。
看着镜子上的自己，絮雨看到了一双坚定的，锐利的眼神，也许异色的双瞳赋予了她更强大的进攻性，但是不在挂着往日悲悯气息的眼神，才是她神色转变的关键。
这将是一场自己终生难忘的斗争，一场和自己的挚爱一起，向这片大地上的苦难发起一场不为人所知的冲锋的斗争。絮雨从容不迫的感受着，阿尔法接管自己身体的奇妙感受，她们不是相互深入的亲密接触，而是已经合而为一。
絮雨看到自己抬起手，那柄吓到过史尔特尔的剑杖赫卡忒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剑身上辉光流转，为它换上了洁白无暇的外形。
将长剑跨在腰间，最后她拿起了自己伴身的雨伞，笑盈盈的走出了房间。
62.失去空闲，才会觉得摸鱼珍惜
“不是，到底啥情况啊？”卡瓦莱利亚基大骑士领，博士等人下榻的酒店对面的一座写字楼，一个不起眼的楼梯拐角，一个白色的身影不解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下方川流不息的人流。
上头又让她来关注一下那群奇怪的旅客了，他们中的那些感染者不都已经被上头的政令和条款劝回自己的陆行舰上了吗，剩下还在城里活动的家伙，要么是在带着人为自己的东家到处跑商业洽谈，要么就是在给被劝回船上的同伴采购纪念品。这和他们上次路过此地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
“喂，你再确认一遍，那两个住一块的女人离开酒店是去了哪里？”通过电话，白色的身影不耐烦的安排自己的手下人，盯梢的时候要勤快些。
“大位，真不是我们骗你啊，那两个女人刚刚离开酒店，她们坐上计程车，往梅什科集团中央旗舰商圈去了。”
“她们穿着什么衣服，又没有带武器？”
“她们穿着便装，拿了一把雨伞……我说老大啊，今天的天气预报可是要下雨的，而且她们既没穿正装，又没带那把武士刀，谈不了商务也打不了架啊，您总不能怀疑她们是去梅什科集团相亲的吧……”
“哎……算了，你们继续盯着，我去上报一下。”
挂断了与下属的通讯，白色的身影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总是会让她骤紧眉头，烦躁到不行的懒洋洋且轻佻的男声。
“哎，我亲爱的小白金，我知道你想要报告什么，别那么严肃好嘛，毕竟这是工作，上头指派的工作。总要做做样子的嘛，毕竟那个罗德岛的名头，太复杂了，上头有所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们还要盯梢到什么时候啊……”白金发出了一声叹息，她已经盯着那帮人在那座酒店里住了快一个星期了，那个罗德岛的本舰都快到大骑士领了。结果她监视了个啥？
那个叫博士的，天天和跟着自己的两个美少女一起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晚上回酒店，那个神秘的阿戈尔人还要和他一起喝一杯酒，两人在酒吧靠着蹭一会。可是这俩人除了摸摸头发，蹭蹭胳膊之外也没干别的事情，就好像两个单纯的酒友在打打闹闹。但是就这样，也搞得白金每天装成旅客在酒吧里监视他俩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很吃了十大碗炎国烂肉面，撑的没处消化。
而那个生命之星号的舰长，那个叫阿尔法的神秘女人，每天啥也不干，人家博士还到处跑商务洽谈呢，她到好，每天带着她的小女友满城乱逛，又是逛商场又是去看骑士竞赛，俩人那亲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来度蜜月的。
在博士那已经吃了十大碗的白金，看她们俩的时候，那感觉就是刚吃完十大碗烂肉面，又狂炫了一整袋二十五公斤的狗粮，撑的不知道往哪吐。
至于那个火红色的萨卡兹少女？她拿了一笔钱注册了一个独立骑士的身份，似乎是因为她对临光家的那个小妮子很有兴趣，才会这么兴趣使然的注册来玩玩。白金看得出她是个高手，但是她也就是在那个鞭刃佐菲娅的家中住了几晚上，跟她们切磋了几次。
回到港口陆行舰上的那帮家伙，白金可没那个胆子和职权去盯梢，那艘陆行舰上面看上去没有武器，但是自己一眼就能看出，那艘小巧的陆行舰身上披着的重甲，是大骑士领的城防炮都轰不开的叹息之壁，而且它上面挂着大量的天线和监视设备，以自己的身手，摸上去绝对要被抓个现行，然后吃一顿官司。反正自己职权之外，港口的事情自己管不着何苦去自讨没趣呢？
……
“小白金，告诉你个好消息，上头说咱们不需要继续盯着那群家伙了，有新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