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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不许拖他下水
不知什么时候,雨雪霏霏变成了簌簌吹落的雪沫子。街巷中只有寥寥几个留守的马夫蜷缩在铺着厚厚的毡摊的马车上打瞌睡。突兀的呼唤声划破了寂静的夜,他们纷纷探头张望。
张良回眸,朦胧的夜色与灯火的微光勾勒出英英玉立的修长人影,夜风送来一缕浅淡的兰草香气,雍容矜雅的韩公子非大步流星地朝他走过来。
“见过公子非。”张良迎上去,大大方方地行礼,“相请不如偶遇,我就住在附近,走,去认个门,以后常来常往。”
他丝毫不遮掩跟韩公子非是旧相识,那些隐藏在附近盯梢的暗卫将事情报上去,秦王政反倒不会起疑。再说了,张良也确实没有太出格的行为。打探消息的事,一直都是他的兄长张温在做,他从不过问。至于张温逃走以后,韩国又安排了什么新的暗探接手这些事,张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张良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再参与到任何有可能牵连表兄获罪的事情当中。他特意寻过来,就是因为发现萱姬有异常行为,想私下里给表兄提个醒。然而来得不是时候,秦王政和尉缭也在,这两位耳目众多,一个比一个难缠,有些话只能换个时间再说。
在故乡,每逢雨雪天气,道路是非常泥泞难走的。这里却完全不同——整座八卦城的地面上都铺着雕花地砖。不仅花纹美观,还能防滑。马车行驶在上边十分平稳。
镐池乡也不是那种普通乡镇的规模,城池宏伟,灯火密集,璀璨犹如天上繁星。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韩国的都城新郑。而且道路修得更加平整宽阔,官道能并行十六辆马车,一个方向八辆。
韩非感到意外:“家家户户都点灯,都有牛圈,此地富庶呀。”从未听说镐池乡也是名门望族的聚居之地?
张良也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本地的豆油物美价廉,寻常百姓家也用得起。居民参与清扫街道、植树种花、开荒之类的活动,就能领取铜灯、农具、布帛、鸡蛋等奖品。购买耕牛,官府还给补贴一半的费用,日子确实过得比别处宽裕许多。”
预计到明年这时候,整个咸阳县,至少七成的百姓都能达到这个水平。
还有一些超级贫困的人家,就连镐池君也束手无策,因为扶都扶不起来——先前镐池君自掏腰包,给所有贫困户都发了小树苗和小猪崽,让他们养大了换钱。结果只有一部分贫困户的生活得到了改善,还有一部分贫困户直接把小猪崽炖了吃肉,果树苗、葡萄藤整片干死在院子里。然后厚颜无耻的去官府闹事,要求再领两头小猪崽。气得镐池君让衙役把他们都轰出去。
当时,镐池君感叹说:这种人心穷,过分关注眼前的利益,没有长远规划。除非他自己改变心态、突破认知,不然就是坐拥万贯家财,他也守不住。
张良居住的宅子,地势偏高,位于八卦城的中心地带,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
韩非在暖阁之中坐定。先前巷子口光线昏暗,看不出什么,此刻室内灯火映照,但见张良长高了不少,气色明显比一年前好了许多,唇红齿白,发如鸦羽。室内的摆设既精致美观又非常实用,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可见镐池君对张良这位表弟很不错。
韩非略微踌躇,还是问:“存韩的事,不知、镐池君的、的立场如何?”韩王安打算向秦王政称臣,只求让韩国作为秦国的附属国保留下来。韩非此番入秦,肩负着谈判的重任。他略微紧张,又开始犯口吃的毛病,心中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张良在故乡的日子,远不如现在好过。他不应该扰乱故人之子难得的顺遂安宁的生活。
张良最烦那些至今还在做梦,妄想成为秦王政的藩臣保全地位的投降派,简直没救了。他果断表态:“不知道。也别指望我替你们试探表兄。”
韩非苦笑,“那咱们、不谈这些。你母亲、一切安好,张温已经平安抵达新郑,被提拔为骑都尉。无须挂怀。”
张良心中嘀咕:母亲和弟弟自然安好,只不过母亲的新家,没有我的立锥之地。至于张氏家族,确实不需要担心,借用表兄的话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非是混得不像从前那般光鲜亮丽、有排面。比一般的人家还是要强得多。
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谢谢,只要你们不拖表兄下水,我就不挂怀。”
张良又一字一顿地强调一遍:“不许拖他下水!”
随着酒气发散,赵琨全身都热乎乎的。他挥退了侍从,仰面躺在花厅的软榻上,吹着窗口的微风,感觉凉快了,才闭上眼睛。
尚未褪尽的眩晕中,有一只微凉的手在他晕乎乎的脑门上贴了片刻。他陡然睁眼,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目光凌厉了一瞬。
伯高猝不及防,腕间被他捏了一圈红印,也不躲,而是柔声说:“喝碗醒酒汤,去卧房睡吧。在这里吹风,明儿又要头疼。”
赵琨盯着伯高瞅了许久,似乎终于认出他是谁,缓缓松开手,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着醒酒汤。清澈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毫不设防的信赖,一脸傻笑,“你回来啦。”
学室放假了——授衣假。就是天气转冷,让学生回家制备御寒的衣物。
伯高有些庆幸镐池君这副模样没被外人撞见过。周遭虎狼环伺,镐池君其实是只小白鸽的秘密他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在那些门客的面前还是要保持权威,才好管理他们。
第102章 是他拒捕,我才……
赵琨喝了半碗醒酒汤,又歪歪斜斜地赖在榻上,“学室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伯高把他扶起来坐好,体贴入微地冲了蜂蜜水喂到他的唇边,“今年秋天的乡射礼,公子婴拿了第一名。前不久朝廷的赏金拨下来了,他不要,让补贴给那些家境贫寒的同窗,在学室很得人心。镐池君还记得杨樛吧,就是原先的滈水亭亭长,现任廷尉左监。他弟弟杨茂与我同席读书,陪公子婴逃课去玩,被大鹅啄了,怒偷一枚鹅蛋,揣在怀中,结果在淳于先生的课上孵出一只小鹅。淳于先生非说是小鸭子,闹了一个笑话,从那以后,他经常点名让杨茂回答问题,答不上来就拿戒尺敲头。”
浅黄色绒毛的小鹅,确实跟小鸭子有几分相似。淳于越四体不勤,讲究“君子远庖厨”,一副自家的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做派,分不清也正常。学室中的学生虽说都是官吏的子侄,但家中贫寒的小吏也不少,有些清水衙门,可不就是穷的叮当响。
东汉末年的太尉乔玄,历任高官,三公他都当过,据说家无余财,死后连下葬的钱都凑不齐。
赵琨捶着腿笑,“我听说君子六艺礼、乐、书、射、御、数中,除了射艺,其他都是伯高第一。”不过,这也不奇怪——伯高学东西一向比较快,姿态又谦卑,大多数人都愿意指点一二。赵琨请了博士周青臣教过他文化课,还亲自教了不少东西。伯高自个儿也勤奋上进,经常向各位先生请教,也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的机会。
伯高罕见地腼腆低头,耳朵尖微微泛红,轻柔地侍奉赵琨洗漱更衣,“我只不过是截长续短,持勤补拙,万幸没有辜负镐池君的提携。张小郎君才是天纵奇才。”
赵琨正色道:“我把阿良送到隗先生那里,就是怕他年纪小,被人夸得太骄傲,松懈下来荒废了学业,不要当面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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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确实天赋异禀。”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伯高拿了小剪子剪灯芯,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提出他和终黎未希望早日成亲的事。神经紧绷,等待着赵琨的宣判,甚至忘了呼吸。
谁知过了半晌,屋内静悄悄一片,赵琨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已经睡着了。
期间,秦王政不放心,过来瞧了一眼。发现赵琨已经换上寝衣,正闭目安静地躺在床上,伯高灌了水上乐园出品的“汤婆子”给他暖脚,又替他盖上被子。
看见秦王政,伯高顺手掖了掖被角,才起身行礼。
像是自然而然的习惯性动作,伺候人的本事依然无人能及。秦王政暗暗好笑,单手在伯高的肩头轻轻一按,将他按回了原位,示意免除一切礼仪,不必惊动赵琨,压低声音说:“替寡人好好照看小叔父。”今日这蒸馏酒十分香醇,后劲确实大,他也有些轻飘薰然的感觉。
赵琨其实是装睡,他不希望终黎未提前出嫁,但具体怎么安排,还要先问过终黎未的意思再做决定,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的酣然入睡。
第二天,他从卧房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微明,身侧有轻微的鼾声,是伯高坐在地上,手臂趴着床沿睡着了。这场景他并不陌生,以前每次他饮酒,伯高都会守在床前,怎么说也不愿意离开,就算下狠心赶出去,仍然会立在门外不肯走远。
后来赵琨询问伯高才知道,伯高小时候在隐宫,有一位姓阎的老宦官对他颇为照顾,虽然老宦官早已失势,但他在隐宫经营多年,颇有人脉。每次伯高挨罚,就来送点吃的,送些药,有时候甚至会庇护伯高免受责罚。
可惜好景不长,姓阎的老宦官赴宴,被亲朋好友灌了五斤关中有名的白薄酒,当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着没什么事,只说头有点晕,今日要早些睡,结果第二天被宫人发现没起床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没了气息。
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身体健康状况不太好的人,醉酒确实有些危险。
赵琨清楚伯高的心病,也就不再撵人,每次饮酒,便默许伯高搬一张小榻睡在旁边。不过兰泽院的小阁楼,卧房里只有一张床,赵琨昨晚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没顾上旁人。伯高竟然也没给自个儿搞一张卧榻休息,可能是怕吵到他。
赵琨无声叹息,轻手轻脚地穿衣,连灯都没点,伯高还是醒了,一骨碌爬起来,自然地俯下身替赵琨穿靴子,“昨夜大王前来探视,见镐池君已经睡下,就不曾惊动。”
伯高一如既往地恭顺体贴,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必再这样服侍赵琨。
赵琨拽了一下床帐一侧垂下来的彩色绳子。
绳子的另一头通向外间,系着一串铜铃铛。随着铃声叮咚,等候多时的岁安领着几名小宦官鱼贯而入,他们分别捧着盥盆、牙刷、漱杯、香汤、面巾等洗漱用具。
然后,尴尬的事发生了,只见伯高一个人围着赵琨转,动作轻盈,行云流水一般收放自如。其他人完全插不上手,一个个无措地站着。
气氛渐渐诡异。
先前也确实只有伯高侍奉镐池君的起居,后来嘛,新招的小宦官技术不够,就用人数来弥补,一来二去,又增加了不少内侍的岗位。
赵琨迟疑了一下,说:“伯高,你难得回来一趟,过来陪我说话,一会儿一同吃早餐。这些事,让他们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岁安也很不错,做事厚道,尽心尽力。只是不像伯高那般擅长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多多少少差点意思。不过,各有各的好。春兰秋菊,各有可观之处。
伯高手上的动作不停,替赵琨将衣襟抚平拉展,才坐在下首的席子上,捡些从学室听来的奇闻异事给他讲。
不多时,张良也来了,这孩子顶着黑眼圈进了屋。他也在放授衣假,加上冬至的假期,能连休将近一个月。
赵琨翻出昨天晚上套来的玩具,连着外包装递给张良,笑道:“打开瞧瞧。”
张良接过来看了看,是一只长方形的雕花木盒子,拆开红绸外封,里边是一把精巧的小弹弓。咸阳、长安的孩童,无论贫富,都爱用弹弓打鸟玩儿。为此,秦国还特意制定了动物保护法:每年春天的二月,禁止猎杀雏鸟。因为很多鸟类都捕食虫子,对农业生产有益。春二月是它们的繁殖高峰期。
张良捧着小弹弓:“这是生辰礼物吗?”
再过几天,就是张良十岁的生日。
赵琨摇头:“不是,生辰另外有惊喜。先不告诉你。”
张良小时候家教严格,还没玩过弹弓,新鲜得很,当场就推开窗,从赵琨的棋盒里随手拈出一枚白子,当弹子弹射窗外的竹叶。
赵琨后知后觉:“上回跟甘兄对弈,还没分出胜负,棋子居然不够用了,我还纳闷,没想到是你小子拿去了。家贼难防!”
张良没射中,小声狡辩:“不是偷拿。王上让我教公子扶苏算数,当时表兄也在场的,我就随手抓了两把棋子,谁知扶苏将棋子带走了,而且养成习惯每天都要数棋子,他现在能从一数到五十,每次数完就把棋子装走,我又不好找他要。”
赵琨走到他身后,手把手教他瞄准。这回射中了竹叶,不知惊到了谁家的大狸子,喵唔一声窜出去,跑得没影了。
棋子已经不全,手谈的时候用不了,干脆都拿给张良当弹子玩。
早餐就在水上乐园的免费早餐区吃,赵琨领着伯高、张良一起品尝各种美食,发现偷工减料制作得比较敷衍的、或者有问题的食材、不够新鲜的食物就登记下来。责令相关的厨子整改,情节严重的直接换一个人当厨师。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食品安全意识不强,做餐饮必须严格管理,才能保证游客的饮食健康。
有格外用心的,比如新出的红油龙抄手、红烧狮子头、山药枣泥糕,让张良和伯高交口称赞。
也有不靠谱的,赵琨打了一勺八宝粥,疑惑地看了一下标签,确实是八宝粥没错,只是煮得稀稀拉拉,捞了好几下,一整碗就十几粒米和两枚红枣,红枣还有一股子浓浓的霉味。
饭后,赵琨让岁安把厨子叫去问话,发现此人是个大蛀虫,用采买食材的钱中饱私囊,还打着为镐池君办事的旗号,吃商家的回扣,给家中盖了新房子,剩余的钱只够买些最次的食材,份量也不足。
赵琨全程都没出面,让岁安去处理这件事,岁安没收了这位厨子贪污公款所得的钱财,将人送入咸阳狱,咸阳尉判他做苦力修筑城墙七年。岁安又另外举办了一场游客评选活动,不记名投小竹签,评选出最受欢迎的二十八种早餐,红油龙抄手、红烧狮子头、山药枣泥糕都上了榜,此外还有灌汤包、小笼包、鸽子汤、过桥米线、驴肉火烧、素烧麦、腊八粥等一片好评,这些厨师都得了丰厚的奖赏。
这次整顿过后,所有厨师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干劲十足。不用赵琨提供新的食谱,早餐的花样就不断翻新。虽然偶尔也会创新出黑暗料理,但整体是在往美食的方向发展。
不过这是后话。吃过早餐,张良像小尾巴一样跟着赵琨进了书房,赵琨以为这位表弟对镐池乡的各项产业有兴趣,就让他随意翻阅账本,还给他讲故事。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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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毛驴子,每天拉磨拉得筋疲力尽,也只能挣到一家老小的口粮,少干一天活,全家都要饿肚子。
主人夸赞毛驴拉磨拉得好,奖励一把草料,告诉它仓库还有很多草料,只要它足够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毛驴非常开心,回家对它的子女说:孩子,我教你拉磨的手艺吧。这是一份受人尊敬的、有前途的差事,将来可以养活全家。
主人也对他的子女说:“孩子,我教你养驴呀。要让驴子好好拉磨,既不能给它吃得太饱,也不能饿着,要让它能看见获取更多草料的途径,吃饱的希望,却因为总是吃不饱,不断地朝着目标奔跑,为你积累财富。”
张良眨眨眼,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地一笑;“那要是驴子想走呢?它可以换一个主人。”
赵琨贼兮兮道:“告诉驴子外边有狼。”
张良顶着一双熊猫眼感叹:“真想快点长大,帮表兄养一大群驴子。让表兄也享享清福。”
赵琨拽过张良,在小脸蛋上捏了一把,“我倒希望别那么快,阿良要有一个完整的、快乐的童年,一生平安顺遂。很多有趣的事,你现在可以尝试,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
张良附在赵琨的耳边说悄悄话,让他请侍从们都退出去。
赵琨屏退左右,手指轻轻地在张良的黑眼圈上点了一下,“阿良这是熬夜了?”
张良摇摇头:“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噩梦。”
他昨晚跟韩公子非斗智斗勇,互相套话。细细回忆来到秦国这一年的所见所闻,隐隐感觉触摸到了什么神秘势力的冰山一角。
秦王政的风评不太好。
在市井中,百姓间,他的功绩无人提起,诛杀异母弟弟,流放母太后,棒杀劝谏的大臣之类的事却被反复渲染,上到七十岁老翁,下到七岁孩童,都听说大王的性情暴虐残忍,做事武断不肯听人劝。
太后赵姬的风流韵事,秦王政的身世谜团,以及他暴躁强势的性格,更是被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
在张良看来,秦王政高度自律,从不沉迷于女色,个人的私生活也不算奢侈混乱,而且十分睿智,知人善用。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王绾、隗林、李斯、尉缭、王翦、姚贾等人,哪一个不是国之栋梁?先前吕不韦只手遮天,秦王政被压着,很少插手国事,依然能够力排众议,让韩国的间谍郑国顺利地修完了郑国渠,将关中千里的盐碱地变为良田。另外,他大力支持镐池君培育高产农作物,改革农业模式,发掘人才,发展经济、兴办学校、格物致知……这些都是功在千秋的事,如果没有秦王政的支持,举国之力来促成,哪一件都办不好。就这,难道还算不上明君吗?
相比之下,韩王安简直弱爆了。不,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张良随意说了几件事,都是他自个儿的街头见闻。
赵琨听着听着,眉心微蹙,忽然严肃地问张良:“基层官吏认为公子扶苏仁慈宽厚,王上专断残暴?赦免那些因为嫪毐之乱被流放的人,是公子扶苏求的情?不是王上的本意?”
张良替赵琨揉了揉眉心:“没错。王上的风评堪忧。还有,公子扶苏的生母郑姬虽然是魏国送来的美人,她的家族却是扎根在韩国。我兄长张温跟她联络过。她肯定有问题。另外,姑母……姑母让沧海君豢养死士,就在镐池乡,因为是表兄的封地,无人敢查也无人能查。那天我跟王离翻墙出去玩儿,经过姑母的别院,偶遇了一位使用大铁锤当兵器的大力士。”
赵琨心中碎碎念:这个年纪的男孩,还真是顽皮得狗都嫌弃。三天不管,上房揭瓦。
张良继续讲述:“这个大力士一锤子能洞穿墙壁,两锤子就能把一面墙壁砸塌!看起来非常厉害。当时我和王离都想招揽铁锤兄,最后由我出面邀请铁锤兄吃肉喝酒,跟他混了一个脸熟。之后我找铁锤兄套话,他没什么心机,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他是明码标价的杀手,有需要可以找沧海君做买卖。我以为是沧海君有问题,找了个借口,将王离那边糊弄过去了。我暗中观察了沧海君很多天,最后偷听他跟姑母聊天,发现他什么事都听姑母的。之前培养出来的那批死士,也是姑母做主,卖给了韩国的暗探。他们还提到郑姬,当时突然有侍女靠近,我不敢继续偷听,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萱姬又要搞事情。
赵琨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思维就像被一群猫猫狗狗玩了一天的毛线团,乱七八糟,完全找不出头绪。
上回郑国间谍案牵扯出萱姬,就是赵琨出面兜底的,这已经让他很头疼了。
还有秦王政在猎场被毒蛇袭击的事,牵扯出张温,张良放跑了张温,又是赵琨出来兜底。
两次都跟韩国暗探有关。如果类似的错误他这边再犯第三次,总是跟韩国的势力牵扯不清,就算秦王政不怪罪他,赵琨自己心中也过意不去。
他用力捶了一下几案,“阿良,你怎么看?”
张良把玩着棋子,思考了片刻:“现在还不好说。姑母毕竟是张氏的女郎,她或许放不下故国,或许是被有心人利用。盯紧一些吧,如果姑母出问题,没人会相信表兄根本不知情。到时候表兄百口莫辩。”
毕竟萱姬不太抛头露面,沧海君名义上还是通缉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镐池乡的人。摆在明面上的只有镐池君。
其实赵琨更想听张良分析推理郑姬是否牵涉其中,郑姬跟张温联络过,极有可能也是某项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不过张良似乎根本不操心秦王政的事。
这些线索,对赵琨来说太复杂了,杂乱无章,千头万绪理不清,他就干脆不想那么多,决定看好萱姬,给大侄子提个醒就揭过。以大侄子的手段,肯定可以处理得很好。
岁安叩门,送进来一张帖子,是韩公子非求见。赵琨正心烦,疑心韩非来找他,也跟这些烂事有关,他果断地拒绝:“不见。”
紧接着,赵琨让侍从备车,去别院找萱姬。
他心中有气,格外强势,一进门,就挥手让萱姬的侍女都退下去,搬了一张竹木小几,冷着脸和萱姬对坐,“娘亲,你又在为韩国当棋子吗?”
萱姬没想到儿子说话如此直白,俏脸涨红:“我终究是韩国人,心念故土,家国之忧不敢忘怀。”
赵琨忽然岔开话题:“娘亲不喜欢我养的黄犬,是什么原因?”
萱姬疑惑,还是回答:“那狗子见到尉缭也摇尾巴,明明琨儿才是它的主人。”
赵琨戏谑道:“一条狗子认两个主人,尚且被娘亲厌恶。那韩王安朝秦暮楚,经常变卦,也不见得比狗子靠谱。”
这话太难听,萱姬的脸色不太好,“韩王安继位的时候,韩国已经是风雨飘摇,他也是没办法,他只是想保住祖宗的基业而已。王上为什么就不能接纳韩王安的投诚,让他当一个藩臣?直接伐赵,不是节省了很多兵力和时间?”
赵琨毫不客气地说:“国家大事我不是很懂,但账不是这么算的。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今日秦国强盛,韩王安就倒向秦国,俯首称臣。来日,假设秦国和其他诸侯国交战,战事吃紧的时候,任何一位诸侯威胁韩王安,他都会跳出来在背后捅一刀,因为他太弱了,谁也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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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韩王安这种随时背后捅刀的藩臣,换娘亲来当一国之君,娘亲敢要吗?”
百年来,这种事情反复上演,又不是才发生一次两次。秦王政被尉缭点醒以后,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先覆灭韩国,彻底免除后顾之忧。秦军再强,双线作战也会吃力。
萱姬半晌没说话。
赵琨把果盘上的小叉子狠狠地扎进一块香梨肉中,“娘亲,二选一吧。是继续跟韩国的暗探牵扯不清,让我被百官弹劾,从此失去王上的信任,将来韩国覆灭,张氏的结局如何,你我只能旁观,完全插不上手。还是现在就跟他们划清界限,协助我治理咸阳,多多立功,将来韩王安被圈养在哪儿、待遇怎么样不好说,但张氏却是我一句话就可以保全的。”
正史记载,韩王安投降以后,先是被软禁,后来,韩国的旧贵族叛乱,秦国为了消除隐患,处死了韩王安。可见那些旧贵族真正在意的也不是韩王安,而是他们失去的权势。
赵琨说完,不等萱姬回答,就拂袖而去。
萱姬还没见过赵琨这般决绝,吓坏了,而且她其实更在意家族的发展。因为兄长张平的遭遇,她对韩国君臣非常失望,与韩国暗探联络,只不过是为了渐渐没落的家族。但要在儿子的前程和张氏家族二选一,她选儿子。毕竟儿子肯定是她自己的,家族却未必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萱姬赶紧提着裙摆追出来,“琨儿,我能协助你做什么?”
赵琨一本正经地说:“每逢征战,男子在军旅之中,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甚至两三年回不来。一大家子杂七杂八的事,包括地里的农活,都是女子在操持着。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嗯,身上不太方便,以至于像男子那般外出务工,总是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连工钱都给的少。眼下就有一样东西,可以解决女子每个月的困扰,但是我不太方便出面。所以希望娘亲帮我。”
赵琨的封地上的很多新兴产业,每月都招工,给男子和女子平等的工作机会,但是前来应聘的女子非常少,男女比例是离谱的二十比一。后来赵琨想带终黎未出去散散心,却惨遭拒绝,终黎未说她身体不适,这几日都不能出门。赵琨担忧她旧疾复发,特意前去探视,还叫上了御医、兼职门客的徐咨。
谁知终黎未又羞又窘,低着头说她没生病,不让徐咨望闻问切。
赵琨瞧见了坐席上的一抹暗红,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是女子的大姨妈。萱姬每次生理期都避开赵琨,所以他一直没想到战国末年的女子,生理期是如此艰难——没有卫生巾,大部分女子就是用旧布条、甚至是稻草凑合,不仅不卫生,也不方便,都没法出远门。以至于有些氏族非要说女子不干净,就连祭神、祭祖都不让女子参加。
现在棉花的种植已经非常普遍,每年的产量都比较稳定。
改良版的织机投入使用以后,织布的效率大大提高,释放了许多女子的业余时间,这些女子心灵手巧,纺织业蓬勃发展,制作纯棉卫生巾和纯棉内裤,也在技术支持的范围之内。毕竟这些东西的初代产品一般情况下不需要高科技,就是一层窗户纸,有人第一个捅破,前景便是一片光明。
不过赵琨确实不方便推广姨妈巾和内衣。就算他可以豁出去办厂,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女郎们也不好意思购买由男士代言的这种用在私密部位的东西。
而且张良将来要继承他的家业,运筹帷幄的美男子继承多家卫生巾小作坊的画面太美,赵琨不敢设想。不过,这个平行时空的历史走向,应该不会再出现“汉初三杰”辅佐刘邦开创霸业的事迹。据说,西汉初年,国家财政匮乏,民生举步维艰。天子居然凑不齐四匹颜色一致的马来拉车。将相出行,也没有马车,乘坐牛车到处跑。
秦国别的不说,家境富裕一些的小吏都能轻轻松松地弄四匹马、两辆马车随葬。
这个时代的风气,虽说对女子的束缚不像宋、元、明、清那么严格,甚至还有点另类的开放,比如女子也可以当家做主,公主和公子都可以开府,秦国贵妇养男宠,蜀地的女强人寡妇清创业。但男女之间,还是不能太随便。赵琨如果跟女设计师讨论内衣、卫生巾的样式,可能会被当成耍流氓,公然调戏女下属。
萱姬是最合适的人选,母子之间好说话,容易沟通。给萱姬搞点事情做,忙起来就没空去参与间谍活动,你好我好大家好。而且,赵琨是真心希望推广卫生巾,解放战国末年的女性,让她们也实现外出自由,行动自如,有更多的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徐福带回来的金子,一下子拿出来只会造成黄金贬值。所以创办各种轻工业小作坊,抓教育,不断地建设城市,让这些资金分批流入市场,才能造福更多的人。
赵琨画了几种胸衣、内裤的样式,又提出卫生巾的设想,萱姬看得小脸通红,狠狠地拧了儿子一把:“琨儿,你这脑子里都装得什么东西?怎么对闺阁之中女儿家的私密用品如此上心?”
赵琨沉默了,该不会就连亲娘萱姬都觉得他整出这些女士用品有点变态吧?
他轻咳一声:“娘亲,我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你跟终黎姐姐每个月那几天好过一些。嘘,不要告诉别人,内衣和卫生巾是我提议的。”
萱姬轻笑,“就说是我画的,我学工笔画也有好几年了,画得还行吧?”
赵琨诚恳地夸赞:“画得比我好,假以时日,或可自成一家。”
必须承认,萱姬的审美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萱姬是以工笔画为媒介,用心捕捉她喜爱的一景一物,在这个工笔画刚刚萌芽的时代,堪称潜力无限。
赵琨却只追求形似,以及比例标准,就是那种植物图鉴,看图识别植物的效果。
萱姬笑着捏他的脸:“小嘴儿真甜。”
赵琨撒娇:“娘,再帮我一个忙,伯高说他和终黎姐姐想提前成亲,去问问终黎姐姐,她真想提前出嫁?”
萱姬白了儿子一眼,“你呀,终黎这个年纪,是该出嫁了,你非要再留她两年,让左邻右舍笑话她、议论她。你知道外边的人怎么说的?人家怀疑你对终黎有想法,不肯放人。终黎女郎都急了,又不好意思跟你讲。”
赵琨:“……”
他比窦娥还冤,终黎未才十九,搁在现代,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呢。搁在战国末年,女子普遍十三、十四、十五岁就早婚,十九岁已经不能再拖延了。再拖就被古人当作大龄未婚女。
赵琨作揖:“那请娘亲替终黎姐姐操持婚礼,帮她预备一份嫁妆,要丰厚些,比照宗室女出嫁的规格。我的小金库,随便取用,千万不要委屈了她。”
从别院出来,时间还早,赵琨去县衙溜达了一圈,虽说大部分公务都交给门客,但他也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要时刻关注各部门的运转。
今天有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
高渐离是一个天赋很高的畜牧业人才,他负责的新安里(居民小区),已经家家户户都有了小牛犊。高渐离还自学赵琨给他的动物学书籍,自主研发了更加适合战马的青贮草料配方。先前赵琨的配方,来自已经不需要大规模养马的时代,所以更适合牛羊食用。战马吃了容易长肥膘,跑不快,就跟大胖子冲刺八百米容易大喘气一样。高渐离研发的新配方,反响非常好,马儿吃了体型更加健壮。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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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大秦皇叔》 100-120(第5/31页)
在养马的过程中,高渐离发现官府登记的用于养马的草场面积,和实际的草场面积对不上。
就是属于官府的公用草场被一些达官显贵占用,有的变果园,有的变棉花地,有的变成私人庄园,有的变成游猎场……
在高渐离之前,不是没有人发现,而是没人敢捅出来。
因为这些达官显贵的行为是权臣吕不韦默许的,再加上带头圈占马场的人,是秦国的宗室云阳君。此人跟赵琨同辈,算起来也是秦王政的叔父。就是名声不怎么样,有些奇怪的癖好,据说他喜欢把玩女人的玉手。
算是吕不韦遗留的烂摊子。
赵琨点了包括荆轲在内的七位门客、三十名胥吏协助高渐离重新丈量草场,先确定被圈占了多少土地。
然后他亲自去拿回来,敢圈占他治下的地,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还有,上一位咸阳令,是嫪毐的心腹,他搞了一桩冤假错案——咸阳城发生了好几起妇女失踪案,丢的都是大姑娘。咸阳尉一直都没有抓到凶手,上一位咸阳令为了政绩,与咸阳尉合谋,将一名发现被遗弃的尸体,前来报案的猎户屈打成招。还把人给砍头了。
赵琨接任咸阳令以后,凶手消停了好几个月,最近又开始以相同的手法作案,又有两名女子失踪。其中一个已经被抛尸,验尸结果显示,女子遭受过暴力侵犯,脖颈、手臂、手指多处骨折、错位。凶手极度凶残没人性。
赵琨翻出卷宗,对比这些失踪的女子的家人提供的画像,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四岁之间,有未婚,也有已经成亲的。环肥燕瘦,非要说有什么规律,那就是她们都生活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康家庭。养得白白净净,比大多数面黄肌瘦、平胸细腰、很少沐浴的平民女子更加婀娜丰满,相对整洁干净。
没有官宦人家的女郎,就完美地避免了引发官府的高度重视。
赵琨将妇女失踪的地点大致标出来,推测凶手的活动区域。让章邯去青楼请了几个女子,扮成小家碧玉,在那个区域活动。官差暗中跟随保护,几天下来,一无所获。又有一户人家前来报案,是镐池乡的一个刀笔吏,他的新婚妻子失踪了,就在赵琨划定的那个区域内的胭脂铺子,刀笔吏在胭脂铺子外边等着,他的妻子进去以后,就再没出来,凭空消失了。
负责刑事案件的咸阳尉涉嫌冤杀猎户,已经被赵琨送到廷尉府接受审查。作为咸阳令,赵琨只好自己来审案。
他询问刀笔吏:“在这期间,有没有什么能装下你妻子的东西,出入过胭脂铺子?”
刀笔吏回忆了许久,不太确定地说:“有一辆运送香料的驴车出来。”
又让刀笔吏叙述了几遍事情的经过,赵琨没有发现前后矛盾的地方,感觉他应该没有说谎。让章邯去查运送香料的驴车。
赵琨在衙门处理公务,待到很晚,最后带上案卷,以及那些女子的画像去找廷尉左监杨樛,虚心请教。
杨樛认为,凶手越来越挑剔,盯上的目标越来越美貌。章邯请来的青楼女子风尘气有些重,可能不太符合凶手的猎艳标准。而且因为凶手过于凶残,一时间也找不到愿意当诱饵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