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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她绣了祥云飞龙 ·
青诀本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她愣了一下,竟是不知怎么接话。
想起他曾经宁死不屈,宁愿从青峰山上跳下去, 也不愿和她在一起。
现在竟借口血契,再三回到青雀宗。
可笑至极。
他见她不回话, 也知晓她不愿让自己留下, 于是收敛眉目,小声问:“我还是住清秋殿吗?我都习惯那里。”
青诀低头,“随便你。”
她沾上朱砂, 继续画手中的符。
齐陵也不在意她的冷淡,转身离开。
就像他告诉阿修的那样,喜欢就去争取,犹豫只会失去。
自他走后清秋殿就空了下来,几乎没人打扫, 伸手一抹便是灰。
青黛找人帮他打扫了一下,看着走了又回来的齐陵,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她忍不住一看再看。
“你看什么?”齐陵问她。
她连连摆手,“没没没。”而后又想起来, “齐公子,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就把霖岚关在了偏殿, 你要是觉得不喜欢, 我就给他安排到别处去。”
齐陵顿住,“霖岚被关了起来?”
“是啊, 关了两个月了。”
“为何?”
“宗主说他犯了死罪,留他一条命已是仁慈。之前关在密室里, 抽过他鞭子,霖岚差点就死在那,后来宗主气消了,才让人把他移出来……”
齐陵凝目,有些走神。
他跟着青黛进屋,殿里已经收拾干净,还是他以前的房间,可是这里的东西都被人动过了。
“我走后有人住过吗?”
青黛摇头,“没呢。宗主只说有些不用的东西都丢掉,所以这里很多东西都换了。”
他住了二十年的地方,说换就换了。
齐陵摸着案头的香炉,又开始走神。回到原来的地方,却回不到原来的感觉。
“齐公子,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等会儿让他们带来。”
他摇头,“不需要。”说完又叫住她,“霖岚关在哪间偏房?”
“就是最里面那间。宗主说怕他吵闹,让我给他安排远点。”
清秋殿本就偏僻,最里面的偏房常年不见阳光,就连人迹都很罕见。
关在那样的地方岂不是都要关疯了?
他心绪不宁地来到偏殿,隔着窗户缝隙看到霖岚,他果然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一身狼狈,望着窗户呢喃自语,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在他的印象中,霖岚是个很聪明的人,稳重内敛,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前世仅凭一人之力,就联合数百宗门,将偌大的青雀宗一夜之间化为虚无。
此等心性之人,竟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齐陵挪动脚步,停在他视线可及的地方。
房间里的昏暗低沉让他有些不适,他理不清这种不适从何处而来,刚一抬手,门口的护卫就将他拦住。
“齐公子,宗主说除了送饭菜之人,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不是软禁,这是监/禁。
齐陵略微皱眉,看着房中的人,正好霖岚也转头看到了他。
而后“唰”地站起身,冲过来抓住窗户,状若疯癫,“齐陵!你来了,你帮我跟青诀求求情好吗?她能不能来见我一面?”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脚下铁链响动。
齐陵这才看到,他的脚被细链锁在了屋中,哪也去不了。
不准他离开,不准外人进去。
这是铁了心要将他关疯吗?
齐陵有些难以置信,聪明一世的霖岚,竟然在青诀手里败得这么彻底。
心头不安窜动,他理不清,“青诀为何将你关在这?”
霖岚恢复了一丝神智,他茫然后退,然后说:“她全都知道了,她根本就不会原谅我,齐陵,她根本就不会原谅我们……”
齐陵沉默,“她之前说与我两清了。”
霖岚却笑了起来,用力摇头,“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你记得之前和她吃饭的时候吗?她最喜欢的东西,往往会留到最后再吃,最恨的人,往往也会留到最后再处置……”
这句话让齐陵的眼皮轻跳了一下,他选择忽略,“她有说要怎么处置你吗?”
霖岚茫然摇头,随后又说:“她觉得死太便宜我了,所以刺了一半又将我救活。”他颤颤巍巍将衣衫拉开,心口位置的伤疤还未痊愈,可见当时刺得有多深。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原谅我,她将我关在这里,不让我见她,也不让我去死,就看着我苟延残喘地活着,才能让她心里痛快……她恨我,她很恨我……”
齐陵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也被刺了一下,有些难以呼吸,“她知道多少?”
霖岚笑着说:“她全部都知道,包括后面的献祭我都和她说了。”
“那她,为何……”
齐陵强忍着不适,完全无法理解。
他以为献祭还她一命之后,就可以抹掉犯下的所有错,可是霖岚的下场却告诉他根本就抹不掉。
霖岚说完又哭了起来,大喜大悲在他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她不肯原谅我,不肯来看我……我知道,她想看我被关疯,只要我一天没疯,她就永远不会来见我……可我不想疯着见她,所以我不能疯……”
那样聪明的霖岚,也在她手上崩溃了。
看着他被铁链困在方寸之地,声音哀戚,齐陵有些喘不过气。
他终于知道那股不适从何而来。
因为他在霖岚身上看到了自己。
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她面前一败涂地、苟延残喘的样子。
他快步回到房间,手上的凌霜剑止不住呜鸣,他用力按住,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克制住动摇的心。
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对他。
霖岚和他不一样,她对自己曾有过感情。
可那天夜里,他还是失眠了。
半夜起来看到青黛在和霖岚说话,趁着护卫换岗的间隙,偷偷给他塞了一些补给。
“霖岚,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明天再给你带来。”
房间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问她:“可以帮我带几本书吗?”
青黛有些为难,“我怕宗主知道了会怪罪我,你要不换别的东西?换吃的可以吗?”
霖岚笑着,“那便不用了。”
屋里人又安静了下来,不管青黛说什么都不回话,丧失生机。
直到护卫回来,青黛才不得不离开。
她小心翼翼跑回去,撞上门口的齐陵,吓得魂飞魄散,“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他微敛眼睑,问她:“你替他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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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吗?青诀怎么说。”
青黛沮丧地摇头,“宗主不肯放他,还说我要是犯了那样的错,她也会把我关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齐陵的脸色有些白,接着说:“齐公子你要是去帮他求情,宗主一定会听的,你能不能明天跟宗主说,让她原谅霖岚?我感觉他被关起来好可怜……”
齐陵无法回答。
他如果去帮霖岚求情,不仅不能救他,还会让青诀想起以前他们联手害死她的事。
青黛走后,他忍不住又来到霖岚的房前。
他还没有睡,睁着眼睛盯着一处,瞳孔中的神色浑浊不堪。
齐陵不忍,“你要不要我去帮你求情?”
霖岚微微回神,呢喃道:“齐陵,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吗?”
说实话,他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万兽哀嚎,火光冲天,他赤着脚踩在地上,高兴到发疯。
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失去了怎样重要的人。
他捂住心口,心绞痛又来了。
霖岚自言自语着:“她那天给你缝了腰带,绣了祥云飞龙,寓意希望你有朝一日飞龙在天……她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淋漓,我问她要不要找人帮忙,她说不用,因为这是她给你的心意……”
齐陵眼眶酸涩,某些情绪开始压抑不住,“她是这样说的吗?”
霖岚有些浑噩,自言自语着:“我还问她,如果有一天你背叛她了会如何?她说你不会背叛她,你答应她过了初春便与她成亲……可也是那天,百宗临门,大火连翩,那条腰带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心血,瞬间就烧没了……”
齐陵百口莫辩。
内心压抑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齐万山让她将你送回,她断然拒绝,甚至想着你不喜欢被束缚,等成亲之后她就冒着失去半条命的危险,去解开你的血契,就为了让你自由……你看,她多喜欢你?”
这些事她从来都不跟自己说,而他也没有问过,就如此在相互误会之中,走到了尽头。
他微微张口,难以诉说。
“后来我问你,你会不会后悔,你给我的答案一直都是不后悔……”
凌霜剑控制不住地震动,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霖岚忽然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嘲讽自己,“她这辈子除了你,从未喜欢过别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她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总想把好的一面给你,有时候闷得久了,难免会有过激的时候……”
齐陵深吸一口气,已经止不住胸口的疼痛。他那时候厌恶她,她做的都觉得是错。
可就像她后来所说,年少时喜欢一个人,想留下他时最真挚的本愿,这一点已经无关对错。
他微微张嘴,声音有些哑,“别说了。”
霖岚笑着,忽然又不笑了,眼中浮现出迷茫的水雾,“齐陵,其实我一直都好羡慕你,如果我得她如此珍视,我应该会抛弃一切站在她身边吧?”
性格不同,结局也截然不同。
他和齐陵从来都不是一种人。
齐陵是意气风发的世家公子,一朝落难,宁死不屈,一心只想着自由。
而自己却是臭水沟里爬出的虫子,给他一点雨露,他就会用尽一生的力气去蚕食,直到那人被蚕食殆尽。
如果青诀喜欢的是自己,他应该会穷尽心血去替她谋算,让她永远不沾染阴谋算计,只享她的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可是,根本就没有如果。
青诀喜欢意气风发的公子,不喜欢机关算计的下等人。她是活在阳光下的人,追寻的都是和她一样的爽朗少年。
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
是他认不清现实。
霖岚将脸埋在手心里,眼泪湿润了手心。
她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弹的琴,不喜欢他这张脸,更不喜欢他的性格……
听到他悲戚的哭声,齐陵更觉心如刀绞。
他从未想过,曾经被他摒弃的一切,竟然是别人一生无法追寻的梦,更是自己后来再也无法企及的曾经。
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吗?
他恍然来到她宫殿外边,她已经睡下,他就站在寒风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些曾经,回想到眼眶都红了。
直到天际泛起霞晕。
门,从里面被打开。
青诀微怔,“你在这里做什么?”
齐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声音有些哑:“我昨晚见了霖岚。”
青诀的眼神立马就冷了下来,这让她想起前世他们联手将她害死之事,声音都变得犀利:“见到了,所以呢?”
“他说你曾经给我绣了一根腰带,图样是祥云飞龙,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飞龙在天,可是真的?”
青诀没否认,“是又如何?”
她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的反应让他有些难过,齐陵微微张口,“我……现在还能收到吗?”
“早就一把火烧干净了,哪还有?”青诀觉得他异想天开,冷笑道:“你是人中龙凤,两世都获得了神骨,有没有我那条腰带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他涩然开口:“有区别。”
他前世对她百般厌烦,今世又来博同情。
青诀的喜欢早就被他耗尽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那种蠢东西,以后不要再提了。以前那些蠢事,也请你不要再提。”
她要关门,齐陵却不肯。
他用手抓住门框,心中酸涩,“青诀,以前那些事我都听霖岚跟我说了,齐万山问你要人,你护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
“因为你说要与我成亲,我信了。所以不想用这些事去烦扰你。”她想起那些事,也觉得自己是真的蠢,“你也没告诉我,成亲的事是假的,对吧?我以为你喜欢我,所以我替你挡下那些事,是怕你为我担心,结果呢?”
成亲是假的。她在自作多情。
他一心只想她死。
齐陵忍不住眼眶湿润,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他说:“我骗你,是你说不会放过我娘和小妹,我怕你伤害她们,所以……”
“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伤害她们?我是怕你再伤害自己,所以才说那些话去吓唬你。”青诀觉得很可笑,笑出了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我真的难以想象,我在你心里是怎样的面目可憎。”
齐陵抓住门框的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你这人自视清高,自以为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不管我说什么,你只会按你想的那样去猜测,所以我后来就不愿意跟你说那些。”
错了,一切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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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那天跳崖,以死相逼开始就全都错了。
他根本不了解青诀是怎样的一个人,暗自将自己的看法强加在她身上,不管她怎么解释都觉得是她的伪装,渐渐地,她也就学着闭口不言,只做不说,任由误会一点点加深……
齐陵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滴落下来。
他终于说出了一直压抑在心里的话:“对不起……”
温柔的眼泪滴落到青诀手背上,她只觉得粘稠恶心,寒毛都耸立了起来。
她用力想要关门,他伸手抵住。
“青诀,是我对不起你。”他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昔日里冷霜如剑的眼中也浮现出悔恨,“我们和好,好不好?上天给了我们转生的机会,就是要让我们把误会解开。”
青诀嗤笑,“你莫不是忘了,转生的是我,你只是回来赎罪的。”
齐陵无法形容自己在她眼中看到的情绪,那是一种夹杂着嘲讽、憎恨,还有快意的眼神。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霖岚跟自己说的话:她最喜欢的东西,往往留到最后再吃,最恨的人,往往留到最后再处置。
齐陵手上微松,青诀用力关门。
他还想去挡,门缝夹住他的手指,疼痛直往心里钻。
手指红肿,他用力握住,轻轻颤抖。
回想起霖岚的模样,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她答应替他解开血契,也许并不是怜惜他,而是不想青雀宗落人口舌,不想她的母上被人诟病。
她或许,从没想过要原谅他。
关上房门,青诀觉得今天大清早的有点晦气。她换了一身衣裳,点燃大殿的灯火,坐于青雀殿处理事务。
李向汇报情况。
无非就是上个月怎么怎么了,这个月的账怎么了,下个月又会如何云云。
又或者是解释账本留墨点之事,还说自己连夜查改,已经全部腾改完毕,以后也绝不会出问题。
青诀听得耳朵起老茧,她对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关心,“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退下吧。”
李向为人谨慎,他以为青诀是在试探他,仔细回想之后,又道:“聊盛斋的盛老板又向青雀宗订购了一批灵宠,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价格,订了四百只,已经装箱准备给他们送去。”
青诀抬眼,不知道这盛如玉是什么意思。
小奴隶已经暴露了苏隐和他的关系,他在这中间还想充当什么角色?
“什么时候送去?”
“明天早上。”
“把货压下来,就说这批货有点问题,让盛老板自己来找我谈。”
李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有些惶恐。他还想着之前也是这个价格,现在这个价格自然也错不了,他小心询问:“是价格的原因吗?”
“不是,跟价格没关,你按我说的做,退下吧。”
看着李向犹豫不决的身影,青诀垂下眼睑,不合时宜地又想起了霖岚。
差得太多了。
霖岚根本就不会问这些问题。
他一定能感觉到盛如玉购买这批货有问题,虽然会询问她如何处理,可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大概猜到她心中所想,所以不会对她的吩咐产生任何疑问,只会比她想象的还要做得更漂亮。
她低头看书,却是心绪不宁。
她突然有些理解,当初母上为什么执意留下霖岚调/教,又为何一定要将霖岚塞到她身边做事。
因为霖岚之才,是青雀宗最好的助力。
而感情是羁绊住他的最好东西。
可惜她那个时候不明白母上的用意,只觉得爬床的霖岚心机深沉,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所以将他的琴毫不留情地扔出去,连带着他这个人一起厌恶,甚至不惜为此事与母上闹得翻脸。
现在回想起来,若非她当初一意孤行,最后也不会惨死于霖岚算计之下。
这世上真的没有第二个霖岚了吗?
青诀心中烦躁,扔下笔。
偷偷来到殿外、准备跟青诀认错的邹子彦被她扔笔的动作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想着:完了完了,她还在生气。
他正要走,又被青诀喊住:“站住,滚进来。”
邹子彦不得不进去,他看到她温怒的脸,下意识跪在她身边,“师父,我错了。”
“你的事先放一边,再去帮我查探一下苏隐,看他最近是不是又有新动作了。”她将字条折好,放到他手里,“你小心些,别被人发现,字条上写了具体事项,别给别人看。”
“好。”他收好字条,又抬头看着她,“你还在生气吗?”
青诀没看他,声音清冽:“你把事情办好我就不生气了。”
“好,我这就去。”邹子彦起身,临走之前胆大包天地抱着她脖子啃了一口,啃完就跑。
青诀:?
是她拿不动刀了吗?
她好不容易静下心,练了几张符纸。
门口一暗,烦人的齐陵又来了。
他穿了留在清秋殿的衣服,锦衣如玉,公子无双,挺拔而来的身姿让她回想起了他曾经少年勃发的样子。
他不仅穿了旧时的衣服,就连神态也尽力模仿当时,还想着和她一起回到以前。
青诀抬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又听他说:“那次你邀我放纸鸢,我没有去,今日天气正好,我们一起去小峰山放纸鸢可好?”
他拿出亲手做的蝴蝶纸鸢。
他知道当年那只纸鸢也是青诀亲手做的,因为不太熟练她手上划了好多的口子,藏在背后不给他看,其实他都看到了。
青诀眼眸微沉,“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提那些蠢事情。”
他心中苦涩,“我不觉得是蠢事。”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虐齐陵我都写得好爽好爽好爽。
好东西要留到最后再虐。
52.我跟青诀绝交了 ·
冷霜如剑的公子本该清风霁月, 却拿着廉价的纸鸢卑微祈求,这样子真的很难看。
青诀也终于明白自己当年在他眼里是何等模样,她感到厌弃, “你不觉得,我觉得。”
人蠢, 做的事也蠢。
就连回想起来都觉得蠢得不行。
青诀垂眸, 继续看书。
齐陵心中酸涩,但仍旧没想过放弃。她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等他将当年她做过的事全都做一遍,她应该就会消气原谅他了吧?
他将纸鸢藏在身后, 又问她:“你想不想吃民间的小食?我可以学着做几样,你以前带给我的桂花糕,其实我很喜欢,只是、只是……”
只是不敢承认,所以将她带来的桂花糕都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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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酸涩, 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他以前对她实在是算不上好,每一次回忆都是一场自我审判。
齐陵没等青诀回话,连忙折身去厨房。
厨房的小厨认识他,一听说要桂花糕就拿来了桂花和米粉,他跟着学了整整三遍, 手腕揉到发酸才勉强学会。
桂花泡水捣碎, 加入糯米粉和糖仔细揉搓。修长的手包裹着面团,数不清到底要揉多少次, 只知道要一直往下揉。
和面是最关键的一步。
成败都在这里。
他做的时候也在一边想象着, 当年青诀帮他做桂花糕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吗?
满满心意, 一腔热情。
被他一个抬手就打翻在地。
他心里像是哽了东西,怎么也咽不下去,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用力,漫长的揉搓变成了一场酷刑。
“齐公子,我看这面也差不多了,咱们定型好就上笼吧。”
齐陵松了口气,他放开手,在众多的模具中犹豫不决。因为当年扔得太快,他根本就记不得是什么形状。
“公子您要选哪个?”
“青诀喜欢哪种?”
小厨摇头,“这个真不知道……”
齐陵在桃花和柳叶之间徘徊,最后选了桃花。
桃花喜人呢,她应该会喜欢吧。
定型上笼,还要蒸上许久。他仔细清洗着手指,洗到双手发白才收手。
好在蒸好的桂花糕晶莹剔透,等热气散去再装盘,每一个都做得很精致。
就连小厨也夸他:“齐公子做得真不错,我记得当年宗主还是少宗主的时候,学桂花糕死活学不会,和面和得手都红了,做了几天才蒸出一盘像样的……”
“齐公子尝了吗?那味道一定很好吧?”
齐陵走神。那盘糕他一口都没有尝。
他抬手将糕点打翻在地,走到门口的青诀愣住了,她那时看他的眼神他至今都还记得。
是一种,暴雨探花的凉意。
再好的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浇透了。
端着桂花糕来到大殿,正好与离开的青黛擦肩而过,她“咦”了一声想伸手来拿,“我可以尝一个吗?”
齐陵抬袖挡住,他看了一眼青诀,轻声说:“不可以,下次吧。”
青黛鼓着腮帮子离开。
小气得很。
青诀仍旧在看书,指尖拨着书页。
摆好的桂花糕放在她手边,她眼都没抬,“我已辟谷,不需要。”
明明在玄天峰的时候她都还在进食,怎么可能现在就辟谷了。
齐陵弯腰将盘子推到她手边,好声说道:“尝一个吧,我做了几个时辰。之前你做的我没有尝到,一直是心里的遗憾,我……”
他话还没说完,青诀便抬手将盘子打翻。精致的桂花糕滚落到地上,就连盘子也碎成了几块。
“但凡你当年多看一眼,也该知道我不喜欢桃花,我一直用的都是柳叶形状。”
齐陵的手颤了一下,当年他打翻糕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比她现在的动作还要决绝,丝毫没给自己留退路。
他不敢看她的神色,俯身将碎掉的盘子和糕点捡起来,碎片扎进他手心里,还不如他心里万分之一的疼。
他声音沙哑着开口:“对不起,下次我做柳叶型。你要是不喜欢桂花糕,我给你做别的可好?栗子糕,枣糕,好不好?”
看着脚下的齐陵,青诀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可怜虫,怜悯中透着厌恶,“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做给你。
——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齐陵哑然失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对她说的话,会原封不动地还到自己身上。
“没关系。”他笑着说,“我慢慢还。”
青诀冷下面色,连装都不想装,“你要留下来,我允了,但是你要来我面前晃,就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不怪你,怪我自己。”他捡完糕点,看着她冷然的侧脸,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鲜血顺着手指染红了桂花糕,他失神地站在她身边,直到殿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邹子彦回来了。
他本来还挺高兴,一看到齐陵笑容逐渐消失,掩饰不住眼中的敌意。
那极具攻击性的眼神,让齐陵想到和他之间的最后一场战役。
十里冰封,是自己输了。
他握紧盘子,冷脸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邹子彦刻意装出的欢快声:“师父,我给你带了人间的糕点,你尝尝?”
他跪坐在青诀身边,少年的面庞一派纯洁美好。若不是看过他杀人如麻的画面,齐陵几乎都要相信了。
他掩下眼中的厌恶,快步离开。
殿里的声音还在往他耳朵里钻。
“师父,你就尝一个嘛,我特意给你带的,还揣在怀里就怕它冷了……嗯……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带别的……”
齐陵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知道邹子彦在前世做过那样的事之后,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呆在她身边?装得不累吗?
他回头正好对上邹子彦抬起的双眼。
少年的眼中,有抹诡异的妖异。
他在纯洁美好的背后,看向齐陵的眼神冰冷而嗜血。
齐陵快要喘不过气,他真想一把撕烂他的伪装,让青诀看看他笑容底下的黑心肠。
他快步离开,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
邹子彦拿着糕点喂到青诀嘴边,青诀嘴上说不想理他,可身体却诚实听话地咬了一口,含糊着说:“还行。”然后吃完剩下的一半。
不是说已经辟谷不食了吗?
齐陵用力捏紧手中的碎片,刺入肉里,才被疼痛唤醒。
他看着手中被血染红的糕点,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居然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讨好、博得她的喜爱,更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也博不到。
齐陵抬手想将手中的糕点全扔了。
想起当年她费尽心思给他做的桂花糕也是这样被扔掉,连什么味道都不知。
带血的指尖,轻轻拿起一块糕,在衣袖上随便擦了擦,混着血咬下。
又腥又涩,混着沙子的味道。
难吃到了极致。
齐陵眼中暗淡,当年的味道是不是无论如何也尝不到了?
青诀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邹子彦的汇报。
他查探了整个云隐集市,竟然都没有人见过传说中的苏老板。
只听说他在云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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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下边建了很大的机关密室,每次交易都是通过洞口谈话,来人必须蒙眼,因此没有人见过真正的苏隐。
就连相思蝶之前带回来的信息也都作废了,因为苏隐踪迹泄露的当天集市就发生了火灾,将那一处烧得什么都不剩。
苏隐这人虽然不算聪明,但为人很谨慎。
青诀仔细思量,一想到和他交好的盛如玉便觉得头疼。这事牵扯到九尾妖狐,在调查清楚前她还真不敢与之硬碰硬。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青诀揉着眉心,身后伸来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帮她揉穴位,“师父,要不我再去一趟聊盛斋吧,我去调查一下盛如玉。”
青诀摇头,“最好不要招惹他。他这人唯利是图,又心狠手辣,在青雀宗还没有能力与之对抗前,绝对不能与他为敌。”
邹子彦没反驳她。
虽然自己有把握打得过盛如玉,但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担心。
他揉着揉着,忽然又问:“师父,你为什么要留下齐陵?”
“这事说来复杂。”青诀睁开眼,想到他可能是因为此事吃味了,忍不住笑了,“你不喜欢他?”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青诀故意逗他:“那他要是一直在这住怎么办?”
他从身后将她抱住,埋在她脖间撒娇:“师父……他对你肯定不是真心的,说不定正在处心积虑地害你,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把他送走好不好?”
他撒娇的时候,有种少年的赤诚。
让人不忍心拒绝。
青诀的脖子被他弄得很痒,她偏头躲开,“我送他走,那你要乖乖听话。”
“我听话,师父想让我做什么?”
“有人的时候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他一口答应,“好,我等没人的时候。”
青诀:?
“没人的时候你也不能……”
他忽然起身从身后将她吻住,堵住她的话。
大殿的门大开着,随时都有可能来人。
青诀侧着身子躲避,身下一歪,直接被他扑到了地上。
压制下去的灼热瞬间又被他勾起,青诀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被他吻得毫无反抗之力。
殿外响起脚步声,青诀睁大眼睛,她想踹开邹子彦,又被他带着滚到了桌子底下。
“师父,别被发现了。”
“……”
李向抱着厚厚一沓账本,放到桌上。
青诀不在,他本着严谨的态度,将送来的账本又重新核对了一遍,生怕遗漏了什么地方。
桌子底下的青诀大气都不敢喘,两人抬眼盯着不断发出翻页响声的上方,等了半天都没个尽头。
青诀撑得手酸,邹子彦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少年香,她不自在地别开脸。
这该死的发/情期,不分对象的吗?
狭小的地方,让她脸色变得滚烫。
邹子彦看她的眼神亮亮的,他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一次吻得很小心。
青诀被亲得迷迷糊糊,身体已经默认了他的举动,连李向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只感觉他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身子,那个吻绵长而柔软,还带着清冽的甜味儿。
好像,还挺舒服……
她不自在的别开头,邹子彦的吻轻轻落在她脖间,“师父,我可以咬你的脖子吗?”
青诀想说这是什么癖好,后脖子猛然一疼。
他毫不客气地咬在脖子后面的那个字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