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鸿门宴2（2 / 2）

小鱼缓缓走出，一头扎进洗手池的冷水里，1、2、3……60，小鱼忍到极限一下将头甩起，水顺着脸裹挟着泪水从头上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滴，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该干什么，小鱼对着镜子发出了灵魂三问。

“看什么呢？怎么这么湿怎么样？没喝多吧？”原来是叶丹见他长时间没回来，不放心找了过来。

“没事，醒醒酒。”小鱼抹了把脸，起身和叶丹往回走。

“他们和你说什么了？”叶丹注意到小鱼的脸色不好。

“没说什么。”

这时包间里唱起了歌，“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破激流……”

这首歌是80年代便衣警察的主题曲《少年壮志不言愁》，后来就变成了警察之歌，是大部分老警察都会唱爱唱的歌。屋里10多名警察互相架着，脸红脖子粗的扯着嗓子在那儿慷慨激昂的唱着。中间有几个人调跑的七拐八弯，还夹着几个破音。梁队和大刘头上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在灯光的映照下十分刺眼。

叶丹也加入阵营大声唱起来，时不时的笑看回头看一眼小鱼。小鱼看着有点滑稽的场面，感慨万千。

是的，他们才是一个群体，才是一个层次。我……

秋天的夜晚，格外凉爽，秋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不时有枯叶悠悠的落下，24小时服务的提款机旁。小鱼缓慢的拿出一张银行卡插入提款机，像做贼一样看了看旁边无人。才小心的输入了6个数字一一198945，密码错误，小鱼一愣，他又回忆了一遍蒋励的身份证号，又输入了一遍，没错呀，还是显示输入错误。千手观音明明说密码是我的生日。

忽然小鱼大脑里灵光一闪，他小心翼翼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198811。按到最后一个1时，他的手指甚至开始颤抖。密码正确。

小鱼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四个字呆若木鸡。它不是震惊里面的金额，而是震惊于自己竟然输对了。用自己的生日，于小鱼的生日竟然密码正确，这怎么可能，他退出了银行卡又插了进去，又小心翼翼的输了一遍。屏幕上依然显示密码正确。

“密码正确，密码正确……”小鱼反复念叨着，像着了魔一样狂笑。笑声震动了整个提款室。幸好是夜晚，附近无人。笑声渐息，小鱼发出一声悲呼一一妈！然后像个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是的，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确定自己是马红梅的儿子，那个村里人都瞧不起叫做狐狸精的女人，那个导致自己的父亲被枪毙的女人，那个出现在自己梦里无数次的女人没有死，她就是千手观音，自己的母亲。显然，她并没有忘了自己，还记得自己这个儿子。还给自己这个20多年没见过面的儿子存了钱。原来自己也是有妈的孩子，可是这个妈，一共见了三回面，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说了一共不到十句话，被自己这个冒牌货一共叫了四次妈的马红梅，终究还是死了。而且是被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骗进陷阱。他终于明白马红梅为什么绝望自杀，为什么默认了他，为什么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当时的眼神是那么绝望，那么凄凉，那么……小鱼一颗孤寂的心，一下被填满了，却又一下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