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2 / 2)
而最坏的结果……
也就只能是她成为叛徒,站在昔日同事们的对立面罢了。
“不过未必这就是个坏结局,离开协会么……想想也不错啊……”不知怎么的,克雷西竟然冒出了这种想法。她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种走向和她心思。
克雷西本就是个叛逆的人,在一干恨不得把自己包成黑色木乃伊的渡者中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敢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到处瞎晃,也敢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完成任务。在协会中对她颇有说辞的人并不少,但她也不怎么在乎。
可今天的事情一出,她这种“你越是不让我做,我就越想做”的小情绪就冒了出来,以至于在很久以后,她还真的抛弃了深渊渡者的身份,天天和自己徒弟黏糊。
只不过,这也是当伊凡贝尔真的被她从“深渊”中拉扯出来以后的事情了……
而等克雷西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迎头撞上了卡斯奇亚那复杂的眼神,她顺着卡斯奇亚的视线缓缓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不其然她摸到了一片疑似口水的印记。
“刚才说着说着……你就眼神放空了。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吗?”卡斯奇亚尴尬的问到。
克雷西强装镇定的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展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回答说:“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无须在意、无须在意。”
然而说这话的同时,她却在内心挠着地板。克雷西这个人有些“小小的癖好”,而那些癖好,咳咳,正好和伊凡贝尔有些关系。只是那些癖好是只属于她的秘密,她并没有在外人面前将其展露出来的意图。
“因为幻想自己与弟子唧唧我我而留下口水,并且正好被上司看到什么的……”
“太尴尬了!太羞耻了!”
在克雷西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她现在就是这种想法。
卡斯奇亚无言的看了眼再次晃神的克雷西,默默的选择什么也不说。他又不是个傻子,他明白现在多说话只会让现场更加尴尬的道理。
就这样,卡斯奇亚与克雷西两人各自怀抱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心思,开始在雪原上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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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位于秋亚迪纳附近的平原上。
在被厚重的积雪所覆盖的平原之上,一个高速移动着的物体异常的抢眼。那是一辆由四匹漆黑魔物拉着的马车,而在马车高速飞驰的同时,坐在车厢里的人撩开了帘子探出头来向外张望。
“快到了”,爱丽丝喃喃自语着。
如果她的同伴们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话,一定会惊讶于这些天来发生在她身上的改变。不是说面容与身材上的改变,而是气质上的,是那种更加缥缈的改变。仔细看看爱丽丝现在的脸吧,她脸上一直所展露出的那种朝气以及活力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仿佛被敷上了一层寒冰的表情。她那双湛蓝如晴朗天空一般的眼眸也同样蒙上了一层雾气,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爱丽丝·布莱克”
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再一次来到了秋亚迪纳的边境,然而她此次前来并不是来找昔日的同伴们叙旧的,而是为了隐藏在半兽人聚集地中的某个人而来。
“去捕获伊娃,将她身上的大罪结晶带来给我。”塞缪尔的话如今仍然像是咒语一般回荡在她的耳边,久久不可散去。而这,便正是爱丽丝为什么要回到秋亚迪纳的主要理由。
时间回到一天前。
恰好在维西安埋头整理琳达女士的日记的那段时间里,爱丽丝被塞缪尔叫了过去。那天是爱丽丝自从跟随塞缪尔一同来到斯尔罗特生活的第八天,在这短短的八天里,爱丽丝可谓是脱胎换骨,从各个方面来言都可谓是“焕然一新”。
抛弃了天真与过去的爱丽丝让塞缪尔感到十分满意,在确认自己亲手植入的人造灵魂与爱丽丝本身的灵魂融合的十分顺利后,他便开始着手于让自己的计划进入到下一个步骤。
他要的不仅仅是“爱丽丝·布莱克”这个人,要的是一个完美的“爱丽丝”,他所失去的那个“爱丽丝”。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大罪的结晶】是必不可少的。
世人只当大罪的结晶是万能的许愿机,然而唯有塞缪尔一人知道,它们所能做到的事远远不止这些。“神明的碎片”,如果解释的话恐怕没有人会去相信,可事实上大罪的结晶便是这类存在。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哪位神明的碎片,是臭名昭著的、被自己心爱的恋人所射杀与天际的——邪神的碎片。
塞缪尔是邪神的半身,从某种角度来言,他既是邪神在尼尔纳提洒下的残渣。
不仅仅是他,爱丽丝也是同样的,爱丽丝便是那背负着天平之名、半黑半白的女神的影子。
说来也是可笑,两位不共戴天的仇人所留下的残渣却像是它们各自的本体一样,又一次站在了对立面上。
只是这一次,塞缪尔并不打算再放手了。
—TBC—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因缘宿业——今非昔比
自上次被同伴背叛与邪神同归于尽后,塞缪尔并没有死,反而在无尽的深渊中接纳了邪神这一存在。他吞噬了它,吞噬了属于自己的另一部分,于此同时也一并取回了那长达数千年的愿望与怨恨。
但现在并不是他探讨自己是有多么想要把光明神那晃眼的翅膀扯下来的时候,现在我们要说的……
是爱丽丝·布莱克。
就在塞缪尔计划着如何将四散与各处的大罪结晶收入囊中的同时,爱丽丝也抵达了秋亚迪纳的城门口。在城门口,她和同样“远道而来”的伊凡贝尔不期而遇了。
这两位昔日的同伴因为近些天来的遭遇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相比于爱丽丝那勉强能称得上的“长大了”的变化,伊凡贝尔那边反倒是“退化”了不少。
伊凡贝尔全身上下被血污与奇怪的暗色痕迹所覆盖,就算离的稍微远一些都任然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异味,让人不禁猜测她这些天来到底有没有好好清理过自己的仪表。
爱丽丝就是这样想的,她嫌弃的朝旁边退了几步,同时抬手虚掩着自己的口鼻。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恨不得立刻先开现场,而看到了爱丽丝这幅表情的伊凡贝尔却是没有任何表态,她只是举起手中几乎看不出原样的镰刀然后用力挥了过去。
说到伊凡贝尔的镰刀,如果让克雷西过来看看的话,她一定会惊讶的连下巴都掉下来。那把镰刀想当初还是克雷西看着伊凡贝尔凝结出来的,毕竟深渊渡者的所持有的武器从某种方面也代表着那人的精神面貌。正常状态,不,准确的说是以前的伊凡贝尔,她手上的那把镰刀一直是干净利落的模样,紫黑色的钢铁被打磨的如同明镜一般,不论在如何糟糕的战况下它都能维持自己【最初的状态】。
但现在呢?
膨胀的、如同内部有东西在呼吸的肉瘤黏在镰刀的主体上,而属于镰刃的部分坑坑洼洼的,还时不时有倒胃口的黑色液体顺着刃尖滴落在地面上。特别是本来连接于镰刀底部的锁链,虽然那东西已经不能算得上的普通的锁链了,我们应该称其为“包着不知名肉类的条状物”。
目睹了手持这种武器,而且行动举止就和野兽没有多少差别的伊凡贝尔的居民们,他们不是被吓得直接晕倒在地,就是屁滚尿流的跑向了远方,而像爱丽丝这种捏着鼻子站在一旁的存在根本就没有。
“让开。”
爱丽丝一边冷漠的下了逐客令,一边轻盈的跳上了城墙上面。现在的她就算不吟唱咒文也能给自己施加部分低阶的魔法了,看看她周身环绕着的绿色微光你就能立刻明白她刚刚具体干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攻击落空的伊凡贝尔迟缓的抬起头,并且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爱丽丝,紧接着她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手里提着镰刀也同样窜上了城墙上。
爱丽丝与伊凡贝尔之间的战斗就这样突然的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