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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之线

“血的味道。”

伊凡贝尔走着走着就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身为半吸血鬼的她对血液极为敏感。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让她皱眉。

她停下脚步嗅着四周，这来源不明的气味在她刚开始追踪红线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只是随着她越走越远，这味道就越是挥之不去。

在伊凡贝尔的眼里，那些红线已经搅成了一团，形成了类似于漩涡一样的形状。伊凡贝尔只要盯着这“漩涡”，就会有一种被吸入的感觉。她比普通人体温更低的身体仿佛坠入了冰窖，寒冷在她的周身蔓延。

除此之外，异样的声响正在伊凡贝尔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物体被撕裂的声音与人类的悲鸣在折磨着她。

她赶紧闭上眼睛，把这不可名状的事物驱逐出自己的视线。这奏效了，当伊凡贝尔不再去看那团红线时，一切对她的影响都消失不见，她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体温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跟上我。”

伊凡贝尔打算接下来的路也要一直闭上眼，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走错路，毕竟那血腥味虽然讨厌，但还是很好的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爱丽丝就跟在伊凡贝尔身后，她感觉到了伊凡贝尔的异样，她安慰性的握着伊凡贝尔的手。伊凡贝尔对着她小幅度的点点头，拉着她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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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贝尔带着同伴们走出到了皇都的郊区，位于伯爵府不远的一处民居。

当他们来到了这里，血腥味不再只有伊凡贝尔一个人能闻到了，维西安与卡斯奇亚一人一边推开了民居的大门，伊凡贝尔睁开了眼，下意识的将爱丽丝拦在身后。

爱丽丝被伊凡贝尔挡了个严实，完全没法看清拉开的大门后面有些什么，她想踮起脚看看，却被伊凡贝尔转身按了回去。

“啊！”

可就在伊凡贝尔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她还是看到了，那两具几乎被撕扯成两半的尸体倒在墙边，她虽然看不到尸体的全貌，但还是忍不住设想他们临死前惊恐的脸。

“闭上眼，你不该看到的。”

“不，我……我没事。”

爱丽丝把伊凡贝尔的手从自己眼前前移开，她虽然很感谢对方的举动，但还是决定鼓起勇气面对一切将会发生的事。

在两位少女的远方，维西安与卡斯奇亚已经走进了屋内，他们带上了门，将已经发生的惨剧与屋外的两人隔离开来。

“你和他们一样都在保护我。”

“可我也想帮上忙，让我过去吧。”

伊凡贝尔有点犹豫，爱丽丝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鼓起胆子强行拉着她去敲开了门。打开门的卡斯奇亚有点意外，他本以为爱丽丝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

“你确定要进来？”

“恩，让我进去。”

“里面现场有点惨烈，这也没问题吗？”

“没问题！”

爱丽丝仰起头，被同伴一直保护着的现状有些让她难堪，既然成为了同伴，难道不应该一起共进退吗？

她想，既然对方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是错误的，那就让自己跨出这一步不就好了。

爱丽丝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回答卡斯奇亚的询问，就连伊凡贝尔都开始受不了他的“老妈子”属性，开始帮爱丽丝说话后，卡斯奇亚才同意爱丽丝进屋。

“事先说好，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要是感到不舒服就立刻出去，伊凡贝尔！你也是！”

“明白了，老妈。”

“是是，快把门打开。”

卡斯奇亚看着两位年轻的少女叹了口气，再也不做任何阻拦行为，他将大门敞开，让屋外的光线照亮屋内的一切。

维西安回过头，他对爱丽丝的加入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明白爱丽丝永远不会置身事外，那位少年总会在某个时刻见识到黑暗的一面。、

“呦！你不介意你的鞋子被弄脏吧？你也看见了，这里到处都是……你懂得。”

爱丽丝看了眼地面，的确，整个屋内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所以她干脆踩过血塘，来到了维西安的身边。

“哇，我回去后会记得提醒你换双鞋子的。”

“或许我们回去后都得换双鞋子。”

“有道理。”

爱丽丝有些感谢维西安在这种场景下还能保持幽默的能力，先不说合适不合适，但最起码让她感觉不会那么压抑。

她站在维西安身边，帮对方检查面前这具尸体，卡斯奇亚与伊凡贝尔见到他们已经组成一队后，便自觉的去检查另一具尸体了。

爱丽丝撕开了黏在尸体皮肤上的衣物，这让原本就惨不忍睹的伤口看起来更加的骇人。

倒在地上人像是被人从背后擒住，然后被好几对手硬生生的扯开了胸膛。爱丽丝根本不用去思考凶手是谁，她们一路追着红线来到了这里，而尸体上那一对对用手撕扯出的抓痕无疑只能通向唯一一个答案：他们要找到人，曾经来到了这里。

“这些都是那个‘怪手男’做的。”

“恩…，让我们看看还能找到些什么。帮我把他翻个身，一、二，好嘞。”

怪手男，这是他们在路上给那名暗杀者取得称呼，这个称呼对于那人诡异的外貌来言十分的贴切。

爱丽丝与维西安一同将尸体翻了个面，尸体的背面也好不到哪去，在被血液浸泡成黑红色的衣服底下，有个突起竖在那里。

爱丽丝挑眉，她伸出手戳了戳，那个突起很坚硬，手指敲上去还会发出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