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爱 碎了红纱巾的梦(2 / 2)
郝红气得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西河死孩圈那边哭眼抹泪儿的走去。
郝红和其他人一样,也有自己的理想与追求;也有自己的向往与渴望!
郝红学习那么的好,在全学区几千名的学生里是名列前茅的,排在十几名学生的前头。虽然家里贫穷,但郝红求学的上进心永不贫瘠,她有自
己的追求与向往,也有自己对知识追求成功的梦想,她想读完初中读高中,读完高中考大学,读研究、考硕士,读博士。给自己的人生设定了
一整套的宏伟目标。可是今天,郝红的梦想被爹郝成海当头一棒一下子打碎了。
爹这样的做法无疑给郝红宏伟远大的梦想铺上了一条灰蒙蒙的渺无前程黑暗之路。
郝成海不让郝红再去上学主要是有两层意思,其一,他心疼着妻子;眼下农田就要包产到户了,自己废人一个,什么也帮不上家里,只有给
家里添堵的份儿,寻思往后的日子妻子更加受苦受累了,所以决心让郝红辍学;其二,郝成海的思想里还是那么的陈旧,始终认为庄稼人的丫
头蛋子上那么多学是没用的,迟早要嫁人的,丫头就是个赔钱的货。因此郝成海想郝红学习再好也是徒劳的,所以必须让郝红在家里帮着妈妈
忙活计。
郝红想想自己的前途看不到光明,而且还碰上个这么不讲道理的爹,想自己的远大的梦想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这样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算了;这邪恶的念头在郝红的思想里就像一把锁死心结的锁牢牢的锁住了郝红那颗滚|烫的心;郝红边哭边想,不管什么问题,只要摆在明面上
耐心正确的来解决岂不是很好办的事儿吗,她在心里埋怨着爹不该粗言暴语的不讲道理。总拿出一副老人的姿态在她面前吆五喝六的胡乱教训
。这怎能让有着一颗上进心的郝红吃得消啊。
人都有自尊,郝红也是人,况且都十六了,她怎会不知道爹这样的对待她极其严重的伤害了自尊。
郝红想不通,家里孩子不仅仅她一个,可爹为什么不敢跟其他的孩子粗言暴语呢?唯独对她的态度刻薄;尽管爹在病倒时,唯有她递水喂药
的照顾着爹,爹不但不领,经常冲她发火;郝红想爹太偏心了吧。太不尊重她的感受了。
郝红越想越委屈,心里拧成了个死结,哭着,加快了脚步奔向了西河那边的死孩圈(juan)。
提起死孩圈,哪儿可是个令人害怕要命的地方。
在我的记忆里,死孩圈那个偌大的水坑幽蓝幽蓝的深,深不可测。死孩圈紧靠着西山的山脚下,每年山洪爆发的季节洪流在这里都会打起偌
大的漩涡,这死孩圈的面积还不小,简直成了小湖泊。听老人们讲起,过去死孩圈里扔进不少的小孩子;以前的时候,乡下的医疗条件很落后
,所以谁家的孩子得了病医治不好死了,都会丢进这个死孩圈的水坑里,因此,大家给这个水坑取了个可怕的名子死孩圈。
说起我,老早就不上学了,因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多,哥要娶媳妇盖房子,所以家里的日子过得非常的紧迫。我的腿脚不好,打小得了小儿麻
痹落(lao)下了残疾,一条腿瘸。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不方便。但是,别看我腿残,但我做人的志向并不残;我是个极为有自尊要强的男人,
勤俭持家,理想抱负远大,别看我没读过几年的书,但在人前人后我不认输;幸好在生产队的时候队长照顾着我,队长比我大了几岁,二十三
岁的郝向阳已当队长两年了,我俩关系相处得不赖,有好活计郝向阳总是想着我!
生产队里有个豆腐作坊,郝向阳就让我跟着老豆官儿做豆腐。不是我自己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是个很有上进心的男人!
跟着老豆官儿学会了做豆腐的手艺,去年,农村的政策刚刚好转,我就在家里办起了豆腐坊,利用做豆腐的下脚料来喂猪。我腿脚不好,也
不想去外边瞎闯荡,农村人常常有这样的一句话:在外绕一圈儿,不如在家溜地边儿。我没有多大的能耐,只好在家里守着这份做豆腐的产业
一门心思的干着。我才十六岁呀,就有种自强不息的创业精神!
每天都是老早的起来,鸡不叫就起来做豆腐,时候还不到凌晨三|点。渐渐的我就养成了早起习惯,到时候不起来躺在炕上总觉得不自在。
当人们刚刚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将几大木盘的豆腐做好了,天一亮,我拉着小板车上的豆腐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家门。沉睡的人们在我的
拨楞鼓摇晃的声响下也慢慢的苏醒起来。
今天的豆腐买得不太好,有些萧条,所以要比往常晚回来些。回家的时候,我是抄了近路回来的,顺着河边那条大坝下的土路一瘸一拐的往家
走来。在通往死孩圈的岔路口碰上了郝红。
郝红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我想上前搭茬但没敢,我怕吃闭门羹;怕郝红不搭理我,我知道因爹惹下的祸根,郝红已有好几年不愿意搭理我
了;小时候我俩可好呢,可以说我俩是光着腚一起长大的孩子。要不是郝成海得了寒腿病,郝红还不至于这么的恨我家。
现在的郝红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跟我亲近了,再说了,现在的我和郝红也不是一路之人,虽说我俩的年龄一般儿大,可人家郝红是个学生,
我只不过是个拐腿臭卖豆腐的,根本就打不上边了,何谈还有什么共同语言?不过,好在我妈跟郝红妈相处得很近。这妯娌俩这些年一直保持
着良好关系。
我妈心眼儿好使,为人也善良,一般的事情不会斤斤计较。也乐意帮助人;郝红妈有忙不过来的针线活总会叫上我妈过去帮忙。所以,两家的
关系在两个妈妈来往的纽带下显得还有些过得去。尽管这样,郝红宁愿跟我妈说话也不愿意搭理我;我想郝红将我俩从小的那份情义一笔勾销
了。
我一瘸一拐地拉着板车低着头也不敢看郝红。
郝红嘤嘤的哭着,与我擦肩而过,半句话也没说,扭头将脸面向一旁也不愿意看我半眼珠子。
我看着郝红哭,心里难受死了,停止了拐腿的脚步,我还是忍不住想上前关心关心她,可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敢搭
茬。傻傻的偷眼望着郝红的背影心里在不舒服。
即使平时偶尔郝红能跟我说上一句话,那是她要买我的豆腐。实在不说不行了,才勉强说句“买豆腐”,脸拉得老长。看着心里就别扭。
我不知道郝红为什么要哭,没多想,摇了几下脑袋便拉着板车就往家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我隐约感到郝红有些不对劲儿。我将板车往地
上一丢,转身向郝红看去,只见郝红已爬上了死孩圈那个堤坝的坡,我心里一紧张,暗自说声不好,心立刻就往嗓子眼儿上提。心想郝红这下
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