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倾（1 / 2）

对于星野苍介的解释，数的造物不置可否，他一把挣脱束缚，将无流驻放到对方手中。

“现在的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可惜我的时间所剩不多。”

类似信号微弱的全息影像，“望月彻”的身形在星野苍介面前闪烁不定，同时向外扩散出淡蓝色的球形脉冲光环。此番景象令星野苍介反应过来：最初的交手过程中，对方也应用过相同的防御技能。

“嗯，现在稍微多一点了。”

“我能帮得上忙吗？”成功修复自身受损的组织后，星野苍介正式关心起对方的情况。

“你最好不要过来。”少年的声音首次透露出一点点慌乱。

“哦。”

展开时序反相结界，这是望月彻抑制退相干、暂且维持自身存在的无奈之举，具体原理便是依据动力学解耦技术，通过自旋两阶方案对自身施加一系列精心设计的、定时的控制脉冲方程（类似于反噪声装置），来抵消星野苍介先前的部分攻击以及外界其余因素的影响，从而保护脆弱的量子叠加态。

“你有没有思考过，魔法本质为何物？”

“一种能量？”哪怕用了疑问句，星野苍介依旧笃信自己的判断。

“取巧的答案，在我看来，魔法更像是一种编程语言，是对世界底层代码的巧妙运用，然而从过去某个时间点开始，某个世界之外的存在将无法兼容的病毒持续注入这套精密的代码之中。”

“望月彻”兑现了自己出场时的承诺，世界本质的边角正为原本近乎一无所知的外界来客瞥见。

“所以，你的创造者—魔神“数”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与其余魔神一样，祂可以燃烧并重塑世界，但很难直接抹除“病毒”本身。”

为什么是“燃烧”？

内心疑惑即将脱口而出之际，星野苍介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样迅速冷静下来。

“望月彻”时间不多。

“澳大利亚是被数划定的战场，”眼前少年的形体越发稀薄：“方才的战斗已经证明你是值得信赖的后备力量，除了加入对那个存在的反击，你别无选择。而我，会化作一道非线性薛定谔方程伴你左右，成为战场上的助力。”

下一秒，“望月彻”凝聚成一个炽亮到无法直视的银色奇点，无视亚克力封装层的物理阻碍，如流星般射入星野苍介随身携带的纳努克之爪内。和“望月彻”初次降临在世界之时一样，基于量子点阵列的精密设备微微发烫。

“此般波折好似罗浮梦断，若将其中始末告知旁人，难免被误认为烂柯之说，”沫参辰的声音在脑海中悠悠响起：“事到如今，你大可以中途退出的，星野。”

穿过浪涛拍打岩岸的喧哗，望月彻的焦急呼唤从远方传来，星野苍介脱下湿透的外套，将体表的水分排干，任由海风吹动自己乱糟糟的发梢。

“名为“数”的魔神，我也不是很了解，“望月彻”也是祂创造出来的存在，不可轻信。但存在一个关键的地方，你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

垣根帝督不得不承认，在博弈的第一阶段，塞尔菲娜已经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经过少女的大致介绍，他也大概了解到了对方所掌握的部分信息。

“我曾在学园都市追杀某人时见证过一种特殊的力量，用你们的标准来做出评判的话，那就是魔法术式。”

他绝不想回忆起29天前的经历，但那段经历已经成为梦境中的常客，那不速之客不时挥刀，将他以往挂在嘴角的自信微笑斩下。

“谁能说超能力不是特殊的魔法呢？”坐在喷泉石台上的塞尔菲娜晃动双腿，抛出了一个她也不指望少年能够回答的问题，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个足以引发一场生态灾难的遥控按钮。

随即，双方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首先打破沉默的不是引擎轰鸣声，而是一种低频的、持续渗透的震动。这声音起初微不可闻，仿佛来自地底深处，随即逐渐增强，像一头巨兽的心跳，垣根帝督最先抬头，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塞尔菲娜也停止了把玩按钮的动作，少女翠绿色的双瞳略微收缩。

天际，一个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放大。很快，那震动演变为清晰的、节奏分明的旋翼劈开空气的巨响。一架中型直升机如同一只精准扑向目标的猎隼，机身表面csiro的徽记在皎洁月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

直升机没有盘旋，而是以接近直线的轨迹，朝着他们所在的小片空地俯冲下来。在离地约五十米的高度，它猛地改平，巨大的旋翼搅起漫天沙尘，形成一道褐色的帷幕。强大的下洗气流将地面的碎石吹得四散滚动，塞尔菲娜不得不抬手挡在眼前，垣根帝督只是双手插兜，衣角猎猎作响。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风压中，直升机展现了惊人的操控性。它稳定地悬停，然后以近乎垂直的轨迹缓缓下降，起落架轻巧触地，整个过程平稳得如同电梯泊位。旋翼转速开始降低，但引擎并未熄火，持续发出待命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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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滑开。首先探出的，是一双踩着棕色皮质军靴、站得稳稳当当的脚。接着，一个身影利落地跃下，身高不算高，但身姿挺拔如竹。

她向两人走来，利落的发髻一丝不苟，眼角那粒靛蓝的点状刺青为她冷漠的面容平添一抹神秘。

“现在是十月十七日上午4：30，”来者在离两人三米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却转向塞尔菲娜身旁：“卡斯塔林·塞尔菲娜·霍尔，以及垣根帝督。”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语速平稳，没有多余的情绪：

“本人是csiro文化解码司分部总指挥官，夏洛特.阮，垣根先生，csiro与学园都市的协议中包含在‘熔断’状态下由你提供紧急协助的条款，请你随我们一同前往艾尔湖北部的目标区域。”

垣根帝督向塞尔菲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女有点不情不愿地上了直升飞机。

这比参加核嬗变实验有意思多了。

哪怕已经身处矛盾的中心位置，垣根帝督仍旧抱有局外人的心态，说到底，学园都市第二位lv5的自信心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毁的，于是向原先的同行者菲亚姆·费尔法克斯挥手告别后，他便进入了直升飞机客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