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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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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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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说:“前年我爸生病, 我妈要照顾爷爷奶奶,一个人顾不过来,我们就一起回去住了一个月。他负责照顾我爸, 翻身,喂饭,甚至伺候大小便, 无微不至,一点怨言都没有。就算不在医院, 回到家, 他也不闲着,把地里的活儿全都干完。这么相处下来,我爸妈无话可说,自然就接受了。”

明微不自觉地点点头。

阿云笑着长舒一口气:“现在好了,弟弟妹妹马上毕业,可以自己挣钱。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 但是肯拼肯干,做外卖员,每天跑十五六个小时都不嫌累。我们就想着认真工作, 慢慢存些钱,可以在这个城市扎根。日子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买一套小小的房子, 不用居无定所到处搬家,弟弟妹妹过来玩也有地方住。将来等孩子出生,我们也有了一点基础,可以给小孩提供好一点的生活……”

明微望着她畅想未来的模样, 那么温柔,那么神采奕奕, 仿佛幸福是可以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真好啊。

“你以后想做什么?”

“嗯……存钱开一家小店。”

明微笑:“像这种便利店吗?”

阿云腼腆地低下眼去。

明微忽然在心里羡慕她,没什么钱,但对生活充满热情,对未来怀抱期待,还有可以一起并肩奋斗的人,目标明确,笃定喜悦。

相比之下自己真像个悲哀的可怜虫。

其实她到底为什么不知足、不快乐呢?为什么总觉得世界没劲、无聊、乏味?找不到值得为之振奋的东西。

明微忽然想起什么,目色黯了下去。

她今天接小红的班,晚上要守在店里。阿云不放心,怕再遇到什么意外,劝她说:“要不这两天算了吧,新招的男店员很快就能上岗,他之前在别的便利店做过,上手很快的。”

明微的倔脾气已经上来:“我就守在这儿,看谁还要来发疯。”

又不是她们的错,凭什么回避呢?

她从工具箱里拿出铁锤放在柜台下防身,当晚独自值班到凌晨,没有遇见任何烂人,安然无恙。

次日接到警方通知,让她们再去一趟派出所。

原来那个骚扰小红的醉汉已经被抓到,接下来将会面临罚款和拘留。他那彪悍的老婆在调解室痛哭流涕。

“监控视频你也看了,你老公欺负小女生,你第二天还跑去骂人?我现在警告你,公然辱骂他人也涉嫌违法的,你想跟你老公一样被拘留吗?”民警皱眉教育。

那悍妇哀泣说:“我又不知道情况呀,他喝醉酒回来胡说八道,我也被他骂了呀!”

明微冷眼看着她:“你昨天威胁我们店员,还放话以后每天来我们店里吐痰,是吧?”

那悍妇破罐破摔:“我吐了吗?吐痰犯法吗?那你们把我也关进去算了,大不了住几天,有吃有喝,我还赚了呢!”

明微嗤笑:“耍赖是吧?行,那我就在店门口放一块大屏幕,把你老公伸咸猪手的视频和你撒泼的视频投放上去,每天24小时循环播放。我们店员是要打码的,你们那副嘴脸就让街坊邻居都好好看清楚,你们两口子脸皮厚,没关系,你们的家人朋友和小孩不知道会怎么想?你跟你老公等着走在街上被扔臭鸡蛋吧!”

民警清咳一声,示意她收敛。

那女人放声大哭。

民警继续教育了半晌,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让她意识到错误。

小红一直低着头,而阿云吁一口气,庆幸终于结束。

可这时忽然听见明微严肃的声音:“你还没有给我店员道歉。”

她面色清冷,眼神刚毅执着,让人不敢直视。

那悍妇五官僵硬,神情别扭,在压力之下小声开口,向阿云和小红道了歉。

离开派出所,小红如释重负般松一口气,然后抿嘴笑了。

明微摸摸她的脑袋,问:“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买了后天的火车票。”

“离职之前碰到这种事,倒霉吧?”

小红努努嘴:“还好顺利解决了,那个坏人受到处罚,总算出了一口气。”

明微回去给她结算薪水。

小红在这里工作大半年,平时反应有点慢半拍,老实巴交地,不是那种勤快积极的性子。因这迟钝的性格被很多地方辞退过。

这个社会对内向的人没什么耐心,大家都推崇开朗、热情,八面玲珑,仿佛那样才有出息,吃得开。

明微曾经听见小红和父母通话,那头好大的声音数落她:“从小就像块木头,一句好听话都不会说,畏畏缩缩,不会来事儿,笨死了!”

小红当时眼眶通红,绷着嘴唇,只能默默听训,半个反驳的字都憋不出。

明微最见不得孩子受委屈,询问她怎么回事,小红睁着茫然的双眼哽咽说:“我爸妈托关系,想让我去做销售。可我以前也干过销售,根本不擅长,每天都很焦虑,逼自己活泼开朗,但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讲不清楚,就像铁丝套住脖子,越勒越紧……难道我真的有性格缺陷吗?他们一直这么说,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改变……”

那一刻明微忽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不是单纯因为小红,而是意识到世界上还有无数个小红正在凡尘中艰难爬行,艰难喘息。

“哪有什么缺陷。”明微坚定地告诉她:“我就不喜欢油腔滑调的人,你有你的好处,不用勉强自己去改变。当然,八面玲珑的人或许更吃得开,更容易获得世俗成功,但这个社会一定有一些缝隙留给不善言辞的人自由呼吸吧。”否则人人功利的世界还有什么可待的。

明微并非客套安慰,尽管小红总是慢半拍,但她从没想过辞退她。

只是现在她被父母催促,要回老家结婚了。

“我姑妈介绍的对象,在我们县城开火锅店,这两个月聊微信,聊得还可以。他比我大十岁,着急结婚生子,等我回去相处相处,顺利的话今年就领证了。”

明微听得目瞪口呆。

长辈介绍,微信聊两个月,对方比她大十岁,着急结婚,回去处一处就领证……

“万一你不喜欢那个人呢?”明微问。

“我也不知道。”小红挠挠头,表情茫然,稀里糊涂:“反正家里都安排好了,他们觉得嫁人比打工强多了,反正我也赚不了什么钱,而且迟早都要结婚的呀……”

明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己最不喜欢被人安排,但她能这么去劝小红吗?自以为是地去讲一些独立自主的道理,假如真的把她说动了,又能怎么样?顶多在这里领一份四千的工资,然后呢?清醒的痛苦和随波逐流哪一个更糟?

明微自个儿也活得一知半解,凭什么去搅动别人的灵魂呢?

她感到无力,没有多言,只是给小红多转了两个月的薪水,当做红包。

“以后你要是还想回来工作,随时可以找我。”

话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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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但明微知道小红回去之后一定会顺应家里的安排结婚。或许她会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火锅店老板娘呢?

明微在心里祈祷这个憨憨的姑娘能够过得顺遂。

新招的男店员很快到岗,明微的夜晚又空闲下来,她做了个决定,与私家侦探机构解除捆绑,也退出了合作的APP和公众号,不再从事这份边缘又道德模糊的职业。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想找人聊聊,可是翻遍手机里的联系人,能听她讲心事的,勉强只有表姐楚媛一个。

明微把电话打过去,那头很久才接起。

“微微,什么事?”

“姐,你现在有空吗?”

“我准备做晚课了。”

明微霎时语塞,话到嘴边不知进退。

这时楚媛又道:“你说吧,我还有时间。”

明微深吸一口气:“我最近遇到一个男人,很好的男人,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前几天得知他癌症晚期……他不想跟我纠缠。”

那边楚媛默然许久,略叹道:“那就别再招惹人家,你平时胡闹惯了,不知道轻重,这种感情没有未来,趁现在为时尚早,赶紧断了,对你对他都好。”

明微用力按压眉心:“可是……”

她不知道可是什么,表姐说的每个字她都无从反驳,尽管这些话语理智到让人心灰意冷,像苦夜里捧着蜡烛寻找安放之地,刚点燃火苗,一盆凉水就给浇灭了。

满腹心事吞回肚子。

挂了电话,手指发麻,依稀耳鸣也分不清幻觉还是真实。

明微摇摇头,望着天花板陷入呆滞。

——

从竹青山回来,天气一直不太好,阴沉晦暗,毫无生气。

邵臣陪文婆婆去派出所报警,老两口认真考虑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总算下决心把亲生儿子告上法庭。

肺癌互助群上一任群主老伍是个热心肠,离世前特别照顾文婆婆,因见她年纪大了,丈夫患病,独生子那副德行,家中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亲戚朋友,她六十多岁的人,学上网,找医疗信息,照顾病人,十分不易。

老伍走后,邵臣被大家推荐为群主,也顺理成章,接过老伍的棒,特别关照群里的老人。

报完案,从派出所出来,他送文婆婆回去。

“养这么个儿子,还不如不生。”老太太摇头轻叹:“我们最近都在反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没把他教好。小时候明明很乖的,出社会没两年就变了,见人家混得好,发大财,总觉得自己运气差,怀才不遇。又学人家做生意,做什么赔什么,根本没有经商天赋。现在四十岁还在混日子,我们只希望他本本分分地,穷点儿没什么,又不丢人,总好过现在犯罪……”

邵臣说:“你们那套房子现在已经冻结了,暂时不会被银行收走,等法院判下来,注销抵押贷款,到时就没事了。”

“希望顺利解决吧,否则我们老两口去睡大街也是影响市容。”文婆婆苦笑。

邵臣说:“不会的,慢慢处理,都可以解决。”

文婆婆打量他,满眼喜欢:“可惜我家没什么往来的亲戚,要有适龄的晚辈,一定给你做媒。多好的女婿啊。”

邵臣轻笑了笑:“不可惜,我这种情况可不是什么好姻缘。”

送完婆婆,他开车回家,刚把车子停在小面馆外,手机收到微信群消息。

“家母于昨日傍晚七点病逝,走得很安详。感谢一年来大家的帮助和支持,稍后我将退群,愿各位一切安好,千万保重。”

“节哀。”

“节哀,小优。我们也要努力坚持啊。”

“节哀,珍重。”

……

邵臣看着屏幕跳动的对话框,眼底一片寂然。这是每个月都会发生的事,有时甚至连续两三天收到讣告,互助群,也是生死地。

他闭上眼睛靠着椅背静默许久,疲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沉重的阴霾笼罩在头顶挥之不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有时像掉进流沙,不断往下陷落,亲眼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

昏沉,寂寞,病痛,仿佛被全世界遗弃在角落,无人问津,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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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臣推门下车。

拐进阴暗的小巷, 来到居民楼后面,正准备往楼道里走,忽然发现苦楝树下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那人坐在破旧的秋千上, 微微晃动双腿,生锈的铁链发出干涩嘎吱的声响,她手里拿着一支雪糕,脚边放着一个红色塑料袋,今天没有做任何打扮, 却依旧扎眼。有些人就是无论处在什么环境都能最先抓住旁人的目光。

可是她来这儿做什么呢?

邵臣一时错愕, 停在原地。

明微看见他出现,像小鸟似的跳下秋千,拎起塑料袋, 又将冰棍丢进垃圾桶,然后径直来到他跟前。

“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

等我……做什么?邵臣暗暗平复呼吸:“有什么事吗?”

“嗯。”她点头。

接着陷入一阵莫名的沉默。邵臣在等她开口, 而明微反倒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请我上去吗?”

他一时哑然无语,张张嘴,竟不知怎么作答。明微的眼神毫无掩饰在怀疑他的待客之道。

“……走吧。”邵臣转身上楼, 掏钥匙开门,走进屋,她忽然把手上的塑料袋递给他。

“这什么?”

“买的东西。”明微摸摸鼻尖, 理所当然道:“上门做客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邵臣猜她一定是临时抱佛脚,想起做客的礼仪,随便在什么地方买的。他低头看看,圣女果, 刚才进巷子时看见有人推着车子在卖。

“谢谢。”他觉得这场景有些荒谬,明微甚至一本正经地回了句:“不客气。”然后自顾弯腰脱鞋。

邵臣把水果放在饭桌上, 招呼她随便坐,然后进厨房倒水。

明微来到客厅沙发,瞥见茶几上的物件,心下一怔,拿起放在掌心打量,不动声响。

邵臣端着玻璃杯从厨房出来,立刻觉察到明微的注视,她很大胆,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视线一寸也不放松。

邵臣不太自在,递过水杯:“你看够了吗?”

她笑,眼底堆起卧蚕,盈盈秋水般,明眸善睐。

邵臣愣怔,别开脸去。

明微问:“你这两天在忙什么?”

他对这个问题感到很莫名。

明微自顾自地说:“我一直在想我们俩的事。”

他垂下眼帘沉默数秒,实在忍不住抿起嘴角失笑,抬手摸摸眉梢:“我们俩,什么事?”

明微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你说呢?”

邵臣差点忘了这姑娘天真任性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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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他默不作声地拉过桌前的椅子坐下,抬眸看她,语气平和:“别闹了,你走吧。”

明微目光清澈:“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和你在一起。”顿了顿:“不管你同不同意。”

果然是不顾死活地语出惊人,他无奈发笑,摇摇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她十分肯定:“我是只图今天的人,只看当下,不管其他。”

邵臣低声接话:“可我不是。”

明微根本不管那些,咄咄逼人:“我只问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他不语,默了会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

“就是觉得你好。”

邵臣嗤笑:“我有什么好?”说着抬头看她:“朝不保夕的人,很刺激,是吗?”

明微挑挑眉:“我是喜欢耍弄异性,但你就那么没自信,觉得自己和那些男人一样么?”

邵臣不为所动:“上次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没有意义。”

明微却毫无所谓地轻笑:“要什么意义呀?”她抄起茶几上一瓶东西起身,走到他面前:“这是什么?”

“止痛药。”

她垂眼打量,默然点点头,放在桌边,接着又拿出手里攥着的另一个物件:“那这个呢?”

邵臣看着那枚绿蛇耳钉,霎时失去言语。

明微一瞬不瞬看着他,语气颇为嘲讽:“那晚那么黑,还下雨,你找了多久啊?还是说第二天特意回了趟小木屋?”

邵臣脸色僵硬。

“既然不想在一起,那就不要给女孩子期望。我走我的夜路,就算淋雨,就算挨雷劈、迷路、遇到坏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无端端跑来找我,还帮我擦脚,什么意思?撩完就走,不负责任呗?”

邵臣一向说不过她,此刻更是束手无策:“我……”

明微站在面前居高临下,收起睥睨之色,转而替他把话圆了:“我知道,情不自禁,对吧?”

邵臣屏住呼吸,正想嘴硬否认,这时又听她说:“没关系,我也是。”

他震住了。

这个女孩的坦然和直率让他惊出冷汗,在没有保留的清澈目光里,他突然间自惭形秽。

而明微似乎早已将他看透,哑声喃喃道:“我只是想要有人陪着。”

邵臣喉结滚动,压下情绪:“明微,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给不了你什么。”

她摇头轻笑:“癌症病人就不能谈恋爱么?难道得了病就该安静等死,孤孤单单悄无声息地离开世界?谁制定的规则?再说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未来,婚姻,家庭,这些我通通不在乎,你少操心了。”

邵臣无意识地攥自己的手指,宽阔的上半身靠向椅背,缓缓摇头:“我讲不过你,但你也没法说服我。”

“那你就自己慢慢消化一下吧,我明天再来。”

“……”

她准备去门口换鞋,想起什么,转身回到桌前,放下那枚绿蛇耳钉:“还给你。”

邵臣脸色尴尬。

她又说:“我没有倒追过男人,那天在酒吧确实有点轻浮,但那是假的,我从来不会随便跟谁开房……”

邵臣说:“我知道。”

明微脸颊泛红,抿了抿嘴,强势许久,此刻终于露出几分羞赧。他不需要她自证或解释什么,这感觉真好。

明微换鞋开门:“我走了,明天见。”

“……”

邵臣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一会儿,默然拿起桌边那只绿蛇耳钉,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任性、霸道,但是坦诚至极。

他的确做过最坏的打算,一个人平平静静地等死,普通人能享受的情感他早已不做奢望,时间久了,他好像忘记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如果他健康,没有生病,怎么可能让姑娘家……倒追呢?

如果没有生病……想着想着,眼底的冷清暗淡下去。

明微放话明天要去找他,多么潇洒桀骜,不容置喙。然而事实上连一天也是煎熬,夜里躺在沙发翻来覆去,忍不住给他发信息。

“你睡了吗?”

那头没有回复,倒在意料之中。明微翻身侧躺,抱着手机自说自话。

“陪我聊聊嘛。”

“圣女果好吃不?你平时喜欢什么水果?葡萄?香蕉?”

“上次在律所,你为什么对我视若无睹,装作不认识?”

“一点儿也不好奇吗?我因为你把那个大单子都推掉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

……

“邵臣,你再不回话,我就要发裸.照了。”

那边终于有了反应:“别胡来。”

明微嗤笑,点开相册给他发了过去。

邵臣心下一跳,待看清图片之后愣住,原来是……黑糖的裸.照。

“吓到了么?”

他看着屏幕,可以想象出她此刻得意的神采。

“没有。”他回。

“既然看见消息,为什么不理我,让我唱那么久独角戏。”

邵臣磨蹭手机:“话题转得太快,跟不上。”

有吗?明微立刻拉下对话检查一番,嗯,好像是有点儿。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忍不住。”

他却不知怎么回复,思来想去,“嗯”了下。

“你在做什么呢?”

“准备睡觉休息。”

“……”明微霎时无语,看看时间,十点过,他生着病,肯定需要休养生息,早点睡觉是对的。想到这里就不气了。

“那你睡吧,不过今晚我会闯进你梦里,可能还会胡作非为,你别介意啊。”

邵臣愣怔:“我很少做梦。”

“今晚会的,不信等着瞧。”

好吧。他无可奈何。

明微抿起嘴角,眉眼缓缓舒展开,手机放在胸口熨帖着,不一会儿,忽然一阵嗡嗡震动,她以为是邵臣,欣喜地拿起来一看,谁想竟是许芳仪来电。

“喂,妈。”

“微微,你这两天在忙什么,有没有给你爸打电话?”

“没有。”

她生日那天闹完脾气就把明崇晖得罪了,父女俩冷战到现在。

许芳仪轻声叹气:“你爸住院了,明天要做息肉切除手术,你也不去看看。”

明微哑然默了会儿:“他动手术?严重吗?怎么没跟我说。”

“你又不打电话,一天到晚知不知道在忙什么,怎么跟你说?难道要长辈主动低头吗?你爸性格那么傲,怎么可能。”

闻言明微若有所指般:“你现在倒很体谅他。”说着顿了下:“知道了,我明天去医院。”

许芳仪忙道:“行,懂事一点,记得给你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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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歉,上次……”

为什么又让她道歉?道哪门子歉?没等那边说完,明微打断:“好了,妈,我店里有事,先挂了。”

调整情绪,暗作深呼吸,接着给父亲打过去,电话是薛美霞接的。

“我爸呢?现在怎么样?”

“他在喝和爽,特别难以下咽。”

“明天几点手术?”

“下午两点。”

明微问:“你们怎么没有通知我呢?”

薛美霞稍顿片刻,笑说:“一个小手术而已,没什么大问题,我照顾得来,再说也怕麻烦你。”

明微也笑:“麻烦什么?我不是他女儿吗?”

薛美霞没作声。

“明天我会去医院。”

“哦,行,好的好的……”

话不投机,许多人即使被迫成了亲戚也难以相处。

次日早晨十点,邵臣接到了明微的电话。

她说:“你家楼下有一家这么好的砂锅牛肉,怎么不告诉我?”

他确认一遍时间,问:“你在吃早饭还是午饭?”

“一起吃。你在家吧,快下来。”

邵臣低头看看自己的背心短裤,往常下楼也就这么出去了,但他现在犹豫起来,还是回屋换了身黑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拿上钥匙出门。

旧城区人影熙攘,一辆公交车开过去,又有数辆小电驴和摩托驶过,隔着混乱陈旧的街道,他看见明微坐在牛肉面馆,那扇大玻璃窗几乎没怎么擦过,雾蒙蒙地,人很美丽,但格格不入。

邵臣心中杂乱的情绪涌来,他有些动摇,不知这样与她接触到底应不应该。

他有罪恶感。可是明微却告诉他:你想太多了。

恍惚的当头,手机震动,他看见来电显示一怔。

明微隔着街道给他打电话,笑问:“你灵魂出窍了吗?”

邵臣穿过马路走进面馆,在小桌子前坐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砂锅粉,抬眸扫了眼,略顿住。

邵臣见她神色异样,问:“怎么了?”

明微拿纸巾擦了擦嘴,目光闪烁,眨眨眼:“你今天没刮胡子?”

他抬手摸摸下巴,有点刺,是没刮,忘了。

留着青森森的胡渣,看起来比平时成熟不少,嗯,明微觉得,很性感。接着她耳朵红了,垂眸避开视线,安静地咬住吸管喝饮料。

邵臣见她眼帘颤动,脸颊也在发烫,心下了然,但没说什么,点了碗牛肉面。

明微缓过劲儿,心跳恢复正常,告诉他说:“本来想今天好好和你相处,但我待会儿得去医院,你送我好吗?”

邵臣问:“去医院做什么?”

“我爸爸动手术。”

“严重吗?”

“胃息肉。”

邵臣眉尖微蹙,琢磨道:“你家里人胃都不太好。”

“嗯,可能是吧。”

“你有没有按时做检查?”

“什么检查?”

“比如胃镜。”他认为应该要做一下的。

明微一听就变了脸色,惊恐地摇头:“不要,很难受的。”

邵臣记得之前和她聊过这个话题,当时她的借口是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很心酸,于是这次他说:“我陪你去,全麻没什么感觉,你胃不好,早些做排查,万一……”

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分寸,及时收声。

而明微并未介意,挑眉睨着他:“担心我啊?”

邵臣神色安静:“我是认真的,不是拿健康开玩笑。”

明微笑说:“我和你想法不同,我对生活没有规划,得过且过,见招拆招,想那么长远有什么意思,今天过得尽兴才最重要。”

邵臣说:“你没有试过失去健康的感觉,所以才这么……嚣张。”

明微垂眸笑,认同他的话,但死性不改:“没错,所以事到临头我才感受得到呀。”

邵臣哑然。

她挑挑眉:“是不是觉得我冥顽不灵?”

他只说:“我们看待生活的方式很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

明微努努嘴,朝他挤眼睛:“可以磨合的嘛,我们还不够了解对方,搞不好深度接触以后会改变认知,发现你的人生观未必是对,我的未必是错。”

邵臣失笑,低头莞尔的模样落在明微眼中,她呼吸又乱起来,轻抚心口,嘟囔道:“你不要用这种表情……”

他不解:“我怎么了?”

她心下暗骂坏蛋,咬咬唇:“撩拨人,不自知。”她不晓得怎么形容,胸口一个劲儿地乱蹦。

邵臣虽然不理解自己干了什么让她觉得在撩拨,但能看出女孩子羞涩的神情,那藏在娇嗔之下的紧张和雀跃,似鱼儿跃出水面,可爱至极。

他别开视线。

吃完面,开车送她到市医院。

“你陪我进去么?”

“不了。”邵臣说:“我在外面等你。”

明微心里漫出一股细腻的温柔,她很少感受到温情和柔软这种东西,可是邵臣总不时让她有所体会,她暗暗欢悦,喜欢这感觉。

明微到住院部,找到父亲所在的病房。

明崇晖脸色不太好,因为要做手术,昨晚到现在禁食,什么都没吃。身为中年美男子,那张端正而不苟言笑的脸愈发显得沉郁。

薛美霞立在床边低头看他手臂埋的针,接着拿湿巾帮他擦手。

明崇晖看见明微进来,开口第一句竟然问:“怎么不敲门?”

明微无语,心想病房的门不都大敞着么,别人可以随便进,偏偏她不行,老头子对她的说教已经成为本能反应了是吧?

“那我要重新再进来一次吗?”她阴阳怪气地揶揄。

明崇晖皱眉:“算了。”

明微撇撇嘴。薛美霞倒笑着和她打招呼:“微微来了。”

父女俩没什么言语,她就看着薛阿姨忙前忙后,一时整理从家带来的日用品,一时找医生沟通确认情况,没多久护士进来通知准备手术。

其实只是一个小手术,可不知怎么,事到临头,明微忽然不由自主叫了声:“爸。”

明崇晖回头看她,镇定地说:“没事,小意思。”然后进了手术室。

明微长长叹出一口气,找个空位坐下,掏出手机给邵臣发消息:这边得两三个小时才结束,你先回去吧,晚点儿我再找你。

她这边刚发完,听见薛美霞和嘉宝通话,左一个“你爸”如何,又一个“你爸”怎样,明微听得十分刺耳,戴上耳机听歌,闭目养神。

不多时许芳仪来电,监督她是否真的去了医院。

明微揉捏眉心,奇怪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前夫了?”

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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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说:“他我不关心,只是不想让你后妈看笑话,父亲生病,亲生女儿不在,岂不是显得我教育差劲吗?”

明微扶额轻笑:“难道不差劲吗?”看看我这副德行,别人也就知道我的父母好不到哪儿去,一想到这个,明微就被一种破坏欲爽到了。

第18章

==================

果然, 许芳仪听完那句话很不高兴:“你就跟我作对吧。”

她常常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明微,所以这辈子被她要债。

两个小时过去,手术成功结束, 明崇晖坐着轮椅被推回病房,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他昏昏沉沉神智未清。

“24小时内不能进食, 术后两小时再喝水。”

护士交代着,薛美霞认真记下。没过一会儿她接到一个电话, 回头向明微招呼:“我有事出去一下, 这里麻烦你了。”

“嗯。”明微语气淡淡,心想您还真客气。

她百无聊赖地守在病床前,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籍翻看, 没想却是一本经济学讲义大纲,看得头疼。

都住院了还带这么枯燥的书干嘛?

她拧眉腹诽,没有留意病床上的父亲清醒过来。

明崇晖看着明微垂头烦恼的模样, 缓缓抬起胳膊,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恍惚间好似回到她的幼儿时期, 那时刚学会走路,圆圆的小脑瓜像颗保龄球,他一只手掌就能完全盖住, 防止她跌倒。

小娃娃极其爱笑,也不知乐什么,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傻呵呵地喊着“趴趴”、“趴趴”, 明崇晖费了好多功夫才纠正过来,是“爸爸”。

那么丁点小的孩子, 一恍眼就长大了。

明微原本郁闷地翻着书,忽然发现父亲轻抚她的脑袋,愣了愣,抬起圆圆的大眼睛,像只茫然的小兽:“爸?”

明崇晖哑声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那语气实在柔软,明微继续发愣:“挺好的。”

“钱够花吗?缺不缺钱?”

“……够的。”

“你那间小商店还没倒闭么?”

明微摸摸鼻子,随声附和:“快了,快了。”

明崇晖没了力气,手掌落到床面,因麻醉,身体虚弱,精神也十分恍惚,对这个叛逆的亲生女儿难得表露温情。

“不知不觉你都成大人了,做大人很辛苦的,能应付得来吗?”

明微听见轻轻的叹息,心头一紧。

“我、我没问题……”她无所适从地低头,明崇晖亦无言,又抬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脑袋。

这算是天伦之乐吗?明微不懂,她只觉得这一刻十分疗愈,好似亲子间那些争执和对立不复存在,他们又回到很久远的从前,父亲对她还没有任何期许、失望和偏见,只是单纯地爱自己的孩子。

明微正要卸下隔阂享受短暂的父爱,薛美霞领着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进来了。

真扫兴。

薛美霞手里出现一大束花,青年则提着水果篮。

“微微,这是傅哲云,以前应该见过的,还记得吗?”

明微瞧着对方清秀的脸,毫无印象。

“你爸爸的学生,傅祥叔叔的儿子呀,来家里吃过饭。”

明微扬起嘴角笑笑。

傅哲云推推眼镜,潦草地迎上她的目光,也礼貌地笑了笑。

“果篮给我,哲云,你坐吧。”

“谢谢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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