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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傅时一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接电话, 目光透过玻璃看向庭院里,工人正合力将沙发抬到卡车上。
雨后.庭院积了些落叶,傅时一目光随着离开的车尾向远处看去, 眼前浮现出方才, 纪瑰夏红着脸又害羞又可爱的模样。
想到她落荒而逃时的样子, 傅时一不禁低笑出声。
电话另一头,正汇报调查进展的周启一愣, 迟疑的问了句:“傅总?是有什么不妥吗?”
周启是技术部的,此次赛事风波出现后,傅时一就派他去调查最先在网络上发布谣言的源头。
这种事情对他来讲是小试牛刀, 便毕竟是傅总亲自交代的,他自然不敢有任何纰漏。
傅时一闻声回神, 沉了沉嗓音:“继续。”
周启请示:“傅总,现在人找到了, 也是在公司附近开咖啡店的老板, 后面您打算…”
傅时一眯起眼睛。
这件事果然与他之前猜测的一般无二,想来是纪瑰夏新店开业这几个月生意太好,抢了某些同行的生意, 有人心生嫉妒, 就借WBC赛事丑闻做文章泼脏水。
若能借此逼得纪瑰夏直接关店最好,即便不能,纪瑰夏少说也要避避风头, 歇业几个月。
难怪他们又要派人来砸玻璃, 又要泼油漆。
“先让法务部的人联系他, 和他讲一讲造谣的后果。”
傅时一挂断电话, 压了压眼底的冷意, 转身走向卧室。
纪瑰夏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她趴在床上,拿了枕头蒙住脑袋,恨不能立刻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躲躲。
她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算不过时运不济,防不了上帝弄人。
傅时一撞见就撞见了,偏偏工人抬沙发出门时一个不小心,盖在上面的毯子掉下来,傅时一弯腰去拾,甚至重新叠好,走到沙发前又盖了上去。
纪瑰夏趴着,脑门用力磕着桌垫,她正自闭,听到敲门声,自然忽略。
傅时一耐心敲了一阵门,见纪瑰夏没有动静,他垂下手,抱臂倚着门框,温和着嗓音,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威胁。
“纪瑰夏,你要是再不开门,家里就要修门了。”
傅时一话落,静等片刻,房间内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接着房门开了一道缝,门内的人却转身就走。
傅时一抬手推开门,举步走入房间里,视线不禁移到阳台,看到他昨日借给她的衣服正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随风舞动。
视线移回来,傅时一看着纪瑰夏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背影,透过她碎发间露出的微红耳廓,他深知道不能再调侃下去,否则她一定会恼。
“国内这边传谣的人找到了,你联系赛方了吗?”
纪瑰夏听傅时一谈起正事,心里不禁有些意外,慢慢侧身,回头看向他,见他神色如常正经,抿了抿唇,转过身:“联系了,他们说商讨之后给我回复。”
纪瑰夏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来,是赛方负责人的越洋电话。
傅时一抱臂站着,目光追随着在房间阳台里来回踱步的身影,她说英文很好听,许是在美洲久了,带着几分美式腔调,他静听她温柔的嗓音,从冷静平和到渐渐听出不解、严肃和气恼来。
纪瑰夏的声音戛然而止,听着耳畔‘嘟嘟’两声,电话被那头挂断,她未说完的后话堵在腔里,憋着她上不来气。
纪瑰夏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垂着手,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身见等在房间里傅时一,朝他走过去。
“他们不肯作证。”纪瑰夏不禁叹气:“说这件事在国外他们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来,不想再闹出来。”
傅时一微垂眼帘,轻易察觉身前人眉眼间的低落。
“没关系,”纪瑰夏耸了耸肩:“本就是造谣,冷静一段时间,再想办法吧。”
傅时一听着纪瑰夏这一段像是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她甚至还故作轻松的朝他笑了笑,若是不知情,他会以为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
傅时一抬手,从纪瑰夏掌心抽掉她的手机,拿在手里摇了摇:“借我打个电话。”话落,便转身向屋外走。
纪瑰夏反应过来,追上去,将人截住:“你要给谁打电话?赛方吗?”
傅时一不置可否。
“别和他们浪费口舌了,他们不会答应的,杰拉德之前和我说过,作弊的选手身上有些背景,赛方不可能为了我去得罪人。”
傅时一静听完纪瑰夏的话,故作沉吟的点了点头。
“我想,你现在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需要去关心一下。”
纪瑰夏疑惑:“什么事?”
“比如,”傅时一停顿了下,看着纪瑰夏认真的眼睛,一本正经开口:“叮嘱一下清洗公司,让他们搬运沙发的时候小心磕碰。”
傅时一话落,看着脸红起来的纪瑰夏,低笑了笑,趁她恼羞成怒之前,转身上了二楼。
纪瑰夏心里又羞又恼,瞪着傅时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不到二十分钟,傅时一从二楼下来,纪瑰夏正拿玻璃杯给他家里的绿植浇水。
傅时一走到她身边,将手机递过去。
纪瑰夏放下水杯,接过手机,眼神里带了一点点期待。
“他们愿意作证吗?”
傅时一单手插在口袋里,姿态轻松悠闲。
“他们说,会公布出作弊的选手。”
“什么?”
纪瑰夏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他们愿意公布作弊的人?”
“最迟在明天下午,他们就会发布官方公告。”傅时一语气平静,随手拿起玻璃杯,继续给植物浇水:“到时候我会联系国内相熟的媒体,将报道转载,澄清,同时起诉在国内造谣的人。”
短时间里,纪瑰夏还在晕乎乎的状态里,惊喜来得太突然,她有点不敢相信。
刚刚在电话里,她是软话硬话,情理道理,都通通和负责人说了一遍,费尽口舌只是让他们帮忙做个证,对方不仅不答应,甚至还直接挂断她的电话。
怎么连二十分钟都不到,傅时一就让那美国佬回心转意了?还肯公布出作弊选手?
纪瑰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傅时一,好奇问道:“你都和他说什么了?他们就答应了?明明刚才他还一副冷酷无情的嘴脸。”
傅时一闻声侧眸,看着身边纪瑰夏眼里藏不住的惊喜雀跃,下意识勾了勾唇角,他放下水杯,转身正对她。
“我想,”傅时一对着纪瑰夏期待的目光:“有些时候,沟通能力也是一样学问。”
他话落,果见她兴奋的眉眼耷拉下来,不由低笑出声,转身之前,想起什么。
“对了,那个负责人让我转告你,他为他刚才无礼的举动向你道歉。”
纪瑰夏闻言轻哼一声,就知道从傅时一嘴里听不到正经话,虽然他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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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她,但其实她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的,甚至有点难题被轻易解决的雀跃和不真实的兴奋。
“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傅时一向前走了几步,见纪瑰夏还站在绿植前发呆,出声提醒。
纪瑰夏闻声反应了一会,随后‘哦’了一声,她突然想到什么:“那过了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开业了?”
傅时一不知道该说纪瑰夏心里强大还是说她心大,遭受了这么大的风波,她不哭不闹不委屈,甚至都不需要休息几天平复下心情。
傅时一皱起眉头来,他想到什么,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确实让他有点受挫。
是啊,纪瑰夏何止是心大呢,说她没有心肝都可以。
要不然她怎么能那么决绝,抛下他出国一走就是五年,她比法律还无情,律法至少会告诉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判他死刑,她却连敷衍他一个原因都不肯。
果然,这个没心肝的女人进屋换了身衣服,开门出来,第一句就问他。
“等下吃完饭,你就送我回家吧?”
她说完笑了笑,似乎也觉出自己的无情,补充了一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总住在傅总家里,实在是太打扰了。”
傅时一细细品味着纪瑰夏这声‘傅总’,暗咬了咬牙,随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说道。
“纪小姐客气了,我想还是等傅某家里的沙发送回来,验收之后,您再回家吧。”
纪瑰夏嘴角的笑一僵。
她干笑两声,转移话题:“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傅时一带纪瑰夏去了京大临街的一家面馆。
进门前纪瑰夏还没有察觉,等手里拿到菜单,看到上面熟悉的招牌,眨了眨眼睛。
“这是…之前校门口的那家?”
傅时一手拿菜单,闻言撩了下眼皮。
“难得纪小姐还记得。”
纪瑰夏一噎,提起往事,她总是占下风,纪瑰夏决定闭嘴,埋头看菜单。
“诶呦,你来了。”
老板龚师傅从后厨走出来,看到傅时一过来打招呼。
龚师傅有些诧异,傅时一是店里的老顾客了,只是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来,还从来没见他身边跟着姑娘。
“这位是…”龚师傅看着纪瑰夏,心里惊艳了一下,俊男配美女,般配般配。
“龚老板不记得她了,我们上学时经常一起来你这吃面,那时候还是在校门口的摊子。”
“哦哦哦,”龚师傅点点头,记起点印象:“傅老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总自己来我这里吃独食,怎么不带上女朋友?”
纪瑰夏闻言,捏着菜单的指尖下意识用力,她想解释,可是对面傅时一先开了口。
“她之前…忙。”
傅时一的目光隔着餐桌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尤其是最后一个‘忙’字被咬的很重。
纪瑰夏在龚师傅恍然的笑声中低下头。
她知道了,傅时一这哪里是请她吃午饭,这分明是请她吃鸿门宴。
龚师傅问:“你俩都点什么了?这两碗我亲自来抻面。”
“两碗招牌,”傅时一看着纪瑰夏低下的脑袋,说完又补充一句:“她从前就爱吃。”
“好好好,”龚师傅乐呵呵对纪瑰夏说:“那等下你来尝尝,我手艺变了没有。”
龚师傅走后,餐桌周围的空气有些安静。
纪瑰夏恨不能把头埋进碟子里,她低着脑袋不说话,对面的傅时一也没有动静。
安静太久了,纪瑰夏忍不住抬眼扫了下对面,傅时一竟然若无其事看起了手机。
龚师傅很快亲自端了两碗面上来。
“快尝尝。”
龚师傅热情的将面端给纪瑰夏,他显然兴趣很足,上了面也不走,就站在餐桌边聊天:“我刚才在后面抻面的时候就想,我这店开了四五年了,你们也谈了好些年,应该都已经结婚了吧?”
纪瑰夏掰开筷子的动作僵了僵,害怕傅时一再冒出什么惊人的言论,引起误会,急忙抢着回答:“没有。”
龚师傅闻言有点意外,尤其这话还是女方说出口的,龚师傅不由转头看向傅时一,甚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老弟,这就不怪哥多句嘴,都谈了这么多年了,找个时间就该把证领了,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要辜负人家啊。”
“咳咳——”
纪瑰夏刚吃了口面便呛了,连忙撂下筷子,抽了张餐巾纸捂住嘴猛咳起来。
纪瑰夏呛的厉害,憋得脸通红,险些没咳出眼泪来。
这哪里是吃饭啊。
这分明是。
时一设宴,龚师傅舞面,意在瑰夏。
樊哙呢?她的樊哙在哪里?要是再不出现,纪瑰夏怀疑自己今天要走不出这家面馆。
傅时一看着纪瑰夏呛红的脸,先倒了杯水送到她手边,随后抬头看龚师傅。
“我最近正在和她商量呢,也要她愿意才行。”
龚师傅呵呵一乐:“那你们慢用,慢用。”
走出面馆的时候天飘起了毛毛细雨,还好龚师傅店里备了雨伞。
傅时一提议在附近走走,散步消食。
纪瑰夏感觉这顿午饭吃的犹如历劫,身心俱疲,她只想赶快躲回家里,可是沙发要下午四点才能送回别墅。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沿着街边的人行道散步。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学校东墙外,墙内的参天大树伸出墙外来,留下一道长长的林荫。
突然有辆自行车失控的冲上人行道,纪瑰夏还未反应,手腕上一重,她被傅时一瞬间拉到身后。
自行车擦着两人身边过去,骑车的男生背着书包,应该是京大的学生,在两米外好容易控住车停下来,扭头道了声歉,又重新骑车急急地走了。
惊魂定下,纪瑰夏松了口气,却发现了什么不对。
傅时一握来的手没有松开,反而顺势牵起了她的手,他撑伞在她身侧,比她高出一大截,他的目光沉沉看来,却一语未发,继续向前走。
一股不属于她的体温,从掌心一路传至心尖,纪瑰夏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她试着动了动,下一秒傅时一手掌的力度便加重,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纪瑰夏随着傅时一漫无目的的沿着校东墙向前走,毛毛细雨渐渐变大,纪瑰夏停住脚步,他们牵着手,傅时一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
黑色的雨伞下,纪瑰夏仰头看傅时一,昏弱光线下他的五官愈发深邃立体。
“好。”傅时一回答。
可话落,两人都没有动作。
雨滴落入低洼的水坑里,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纪瑰夏感觉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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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味怪怪的,就像这淅淅沥沥的雨天,迷茫又朦胧。
“傅时一。”
她低下头,叫他的名字。
傅时一撑着伞,闻声静静等待纪瑰夏的后话。
“谢谢你。”
纪瑰夏感觉耳朵又烫起来了,她被傅时一握住的手心也出了汗。
傅时一注视身前害羞了的人,唇畔的笑填了几分温柔。
“怎么谢?”
他话落见她一愣,不禁不满意的挑眉。
“难道就只是说说?”
纪瑰夏也没想好要怎么感谢傅时一,被他追问的窘迫。
“那你想…”
她询问话刚出口,便被打断。
傅时一突然俯身,亲了下纪瑰夏的唇,浅尝辄止。
纪瑰夏登时僵住,身体像是崩上根线,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
傅时一看着纪瑰夏渐渐红起的脸颊,他距离她很近,声音循循善诱的在她耳边响起。
“若真想感谢我,就把你的心打开。”
“让我进去瞧瞧,这里究竟藏了什么。”
纪瑰夏脑海‘轰’的炸开,怔怔看着眼前的傅时一,便是再迟钝,她也能听出他话语间想要复合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纪瑰夏重新开业是周一, 工作日线上订单很多,不寻常的是堂食的客人更多。
纪瑰夏自然知道,大家同处CBD, 出事时消息早传遍了各家公司, 如今事态反转, 近水楼台,大家自然也想亲到现场来看一看热闹。
前天WBC官方公布出作弊选手, 国内外的媒体再次热闹起来,随着外媒消息被国内几家大媒转载后,纪瑰夏“喜提”了今年的第四次热搜。
网上风评逆转, 她从人人喊打再到大家替她鸣不平,纪瑰夏感觉自己已经被磨炼出来了, 尽力保持着平心静气,照常营业卖咖啡。
她还欠着舅舅一大笔钱, 只有早日将钱还清, 她才算真正找回了妈妈的房子。
纪瑰夏将做好的特调咖啡放在吧台上,环视干净整洁的咖啡店,要不是之前看到了薛彤拍的照片, 她都不敢相信咖啡店之前有过那种惨状。
纪瑰夏看着被擦的锃亮的新玻璃, 心里不得不感慨一句。
傅时一,中国好房东。
时代顶层总裁办公室,梁秘书将沏好的两杯清茶送入, 随后转身离开关上大门。
办公桌前, 法务部经理王洁将整理好的文件递上。
“傅总, 这是我们草拟的赔偿的协议, 请您过目。”
王洁坐在办公桌前, 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还有对方当事人提出, 请求我们不要起诉,他们想要私下和解,愿意赔偿这件事给纪小姐带来的一切损失。”
此次借WBC赛事丑闻往纪瑰夏身上脏水的不止一家咖啡店店主,而是三家联合起来捣的鬼。
纪瑰夏开店以后,因为有冠军店的影响加持,有不少网红前来打卡,在网上火热了一阵,抢了他们不少顾客,后面又出了爆款特调,对他们的生意冲击更大。
前阵子纪瑰夏因事歇业了半个月,那时间他们生意重新好起来,结果纪瑰夏一开业,顾客又跑了大半,他们就觉得纪瑰夏是个绊脚石,后来WBC出了丑闻,又含糊着没公布作弊选手,几家一合计,就想出这么个坏主意。
“私下和解?”
傅时一翻阅着赔偿协议,闻言不禁冷笑。
“是,”王洁连忙点头:“他们说只要不起诉,不吃官司,他们愿意赔偿任何损失。”
“是么。”傅时一眯了眯眼。
王洁小心察言观色:“傅总您对这个赔偿协议还有什么要求吗?”
傅时一将协议扔到桌面上,冷冷开口:“要求他们在CBD消失。”
纪瑰夏是在漏掉两个未接后才接起傅时一的电话。
“上来,”他的嗓音偏低,不生气时像月色下缓缓低吟的小提琴,称得上温柔:“有事找你。”
“什么事啊?”纪瑰夏声音有些迟缓,手指忍不住去抠咖啡机水盘上的网格,借口道:“我现在有点忙。”
电话那头停顿两秒。
“那我下去找你。”
纪瑰夏闻言连忙打断:“别…别了,还是我去找你吧。”
纪瑰夏挂断电话,站在吧台里叹了口气,自那天傅时一提起复合的事,她心里就有点害怕见他,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何晓晓说的很对,她就是个缩头乌龟。
纪瑰夏乘电梯上楼,一路上心里都是忐忑的,走进办公室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傅时一,更担心他再提起复合。
那日蒙混过去了,要是今天蒙混不过去了该怎么办。
纪瑰夏怀着心事,走得慢吞吞的。
她刚过去,便被傅时一拽住胳膊,拉着她坐在他身边。
纪瑰夏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与傅时一离得很近,他衬衫的面料摩擦着她身上的围裙,她轻易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
纪瑰夏小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傅时一架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几乎以一个环抱的姿势拥着纪瑰夏。
傅时一微垂眼帘,视线从纪瑰夏低下的小脸上扫过,轻易觉察出她踌躇的情绪,他将手边的赔偿协议递过去。
“法务刚拟出来的,你看有哪里不满意,我再让他们改。”
纪瑰夏看着递到眼下的合同微微意外,抬手接过来,一页一页翻看。
“想起诉他们吗?”
傅时一看到纪瑰夏落在他腕上的头发,手指不老实的缠着她的发丝,他语气淡淡,随意的就像是在询问天气。
纪瑰夏想了想:“不起诉了,浪费精力,就按照合同上写的,公开道歉,赔偿损失就可以了。”
“嗯。”傅时一应了声,嗓音有几分慵懒:“那我们现在再聊点别的事情。”
他倾身拥过来,抽走她手里的文件,丢到前面的茶几上。
纪瑰夏感受到傅时一裹挟来的气息,不由紧张起来,手心扣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僵坐着,像是个老实的学生。
傅时一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更贴近些,他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朵上。
“我那天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果然。
纪瑰夏呼吸一滞,她放在膝上的手慢慢蜷起来,攥成拳头。
“没想好?”
傅时一等了等,见纪瑰夏不说话,便又问。
纪瑰夏闻言抬起头去看他,四目近距离相对,彼此眼底的情绪清晰可查。
傅时一的眼底没有急色,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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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恼怒,他很有耐心的等着她,似乎若她说不出来什么,他也同样不会生气。
纪瑰夏习惯的抿了抿嘴唇。
她该怎么告诉傅时一,她还和五年前一样胆小。
五年前的她没有勇气和他继续走下去,五年后的她又哪里来勇气和他重新开始呢?
傅时一看着纪瑰夏的反应便明白了,其实从她刚刚走进办公室的刹那,他便知道,她还在犹豫,还在迟疑。
傅时一笑了笑,指尖松开缠绕的发丝。
“我晚上就要出差去荷兰,之前与韩国的诉讼案赢了,公司SI12芯片的项目还得继续谈下去,可能要去很长一段时间。”
纪瑰夏见傅时一主动转了话题,眼睛瞧着他,像是懵懂的小鹿。
“那…那祝你顺利。”
“不错,很官方的祝福。”傅时一点点头。
纪瑰夏知道他是在说反话,只是她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我先下去了。”
纪瑰夏话落,傅时一没有说话,空气安静了一会,她便当他是默认,站起身打算逃走,却还没来得及迈步子就又被他拽了回去。
纪瑰夏重新跌坐回去,只是这次她坐到了傅时一腿上,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很用力的抱着她。
纪瑰夏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脸颊开始变烫,她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被傅时一抱得更紧。
“你做什么!”
她锤了下他的手臂,着急起来。
“不做什么,就是想再看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纪瑰夏脸更红了,她确实承了傅时一很多恩惠。
“我…我想好了,我也没有别的本事报答你,就请你公司所有员工喝咖啡吧。”
“你知道我公司员工有多少人么?”傅时一嗤笑了声:“而且你报答我,为什么要请他们喝咖啡?于我…有什么好处么?”
“我听沈漾说,你们公司过节,不是会发饮品券么,今年不用发了,饮品这项我来负责。”
“纪小姐真大方,”傅时一夸赞了一句:“可是我不是已经告诉你,要是真想报答我,你就…”
“好了!”纪瑰夏急忙打断傅时一,脸颊滚烫的厉害,若是傅时一再将那句话在她耳边说一遍,她真的会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是要赶飞机吗?店里忙我要回去了。”
傅时一闻言,抱着纪瑰夏的手臂更收紧了些,他倾身靠近,薄唇轻擦着她的耳骨,气息如钩钻进她的耳朵里。
“我不在的日子,你记得要好好想,等我回来,要听到你的答案。”
纪瑰夏几乎是从傅时一办公室逃走的,出了时代科技大楼才发现外面又下雨了。
京市秋来多雨,节气如此,一到这月份总要下几场大雨,将夏热浇得无影无踪,等雨季过了,天气也就彻底冷了下来。
纪瑰夏从侧门回了咖啡店,走到吧台,见正门外有大人带着孩子站在门口的短檐下躲雨。
纪瑰夏走过去,拉开店门:“进来躲雨吧,屋里还有很多空位置。”
门外的母亲有些迟疑,朝店内望了望:“不进了,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了。”
纪瑰夏看出中年母亲的窘迫,低头瞧她牵着的小女孩,生的白白净净,身上衣服颜色虽不鲜艳了,却整洁干净。
“没关系,我们店里提供免费的热水,进来坐吧,别让孩子着凉了。”
母亲低头看了看孩子,还是迟疑了一会,才连连道谢进了店门。
纪瑰夏先将母女俩请到窗边的圆桌坐下,又回到吧台接了两杯热水端过去。
孙果从二楼跑下来,说楼上有人要找咖啡师。
纪瑰夏将托盘放到吧台台面上,顺路上了二楼,客人是位做自媒体的博主,想询问些有关咖啡方面的知识。
纪瑰夏和客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简单讲解了传统的意式咖啡、手冲咖啡,再到这些年的新兴玩法,比如AeroPress爱乐压和D特压。
“我觉得咖啡作为一种品饮,就像中国的茶叶传承千年,历朝历代的做茶方式都有不同。其实咖啡无论使用什么样的器具,萃取手段,它最终的呈现都是为了服务于人的。”
“所以我一直认为,想要成为一名好的咖啡师,除了要做到稳定的出品,还应该尊重消费者个性化的需求,不要局限在死板的菜单上。”
“做咖啡的意义,应该是让品尝它的人感到幸福和满足。”
纪瑰夏从二楼下来时,屋外的雨已经停了,窗边的那对母女也离开了。
她走进吧台,打开柜门想要拿豆罐,看到里面放着的牛皮纸袋,一下子想了起来,傅时一的外套没有还回去。
纪瑰夏握着手机,踟蹰了一会,还是给傅时一发去了消息。
【登机了吗?】
她消息发过去,傅时一很快回复。
【还在路上。】
【我突然想起来外套又忘了还你。】
【等我回来。】
纪瑰夏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几个字,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害怕他的追问,可是知道他突然间要离开很久,她又有些不适应,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纪瑰夏被自己此刻的心思吓到了,以至于在消息发出的瞬间便后悔了,她想要撤回,可是对话框上方已经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等待的须臾间,她心里又多了些忐忑。
果然,傅时一的消息回过来,纪瑰夏便深感悔不当初。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屏幕上短短的一行字,却好像是傅时一亲口在耳边说起,字里行间充斥着他的调侃。
纪瑰夏不争气的脸红起来,立马翻转手机,扣在台面上。
飞机在荷兰南部埃因霍温机场降落。
此次随行傅时一出差的共八人,下了飞机,傅时一带着两名项目经理,直接前往ASML公司总部。
诉韩国公司的案子虽然赢了,但ASML公司这边的态度仍然含糊,双方谈了两天,也没谈出任何实际效果,连负责文书的贾经理都看出来对方公司是在压价。
受制于人,这都是意料中的事。
华灯初上,夜幕悄至。
傅时一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手机屏幕暗下来又被他重新触亮,他正在看与纪瑰夏的聊天记录。
时间还停在三天前,他的消息回过去,她便再没了动静。
傅时一甚至能想象到纪瑰夏收到消息时的表情。
他忽然想到什么,兀自低笑了笑,指尖快速打字。
对话框上,纪瑰夏的微信备注被改成了‘小乌龟’。
傅时一退出聊天框,且让这个“小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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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一躲吧,等他回国再将她从壳里揪出来。
沈漾突然打来电话,傅时一接听,对方却没有动静。
“怎么了?”傅时一先开口询问。
“时一,”沈漾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
“我和你说完,你一定别着急。”
傅时一听着沈漾小心的铺垫,顿时警觉起来。
“纪瑰夏出事了?”
“没有,不是,不是纪瑰夏。”
沈漾深深呼了口气:“是、是何绍仁,我刚刚听到消息,何绍仁车祸过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酒店楼下的音乐喷泉亮了起来, 花式喷泉表演搭配着五彩斑斓的灯光,东欧的夜刚刚热闹起来。
电话另一头,沈漾久久听不到傅时一的回应, 不由担心起来。
“时一, 你…”
“我知道了。”
傅时一闭上眼睛, 嗓音有些沙哑,挂断了电话。
王秘书按吩咐订了最近的航班, 傅时一独自回国,落地时是凌晨,沈漾亲自开车等在机场外。
沈漾接到傅时一, 在他坐到车上的一瞬,便知道他没有休息好, 眼底的血丝很重。
雾蒙蒙的破晓,汽车的大灯开着, 沈漾开车驶向市区, 时不时透过倒车镜打量坐在后排的傅时一。
“不会一宿没睡吧?先眯一会,到了市区我叫你。”
“何家人联系你了?”傅时一询问。
“没有,何总这次车祸来得太突然, 何家的几个儿子正合力封锁消息, 目前知道何总过世的人不多,”沈漾说着顿了顿:“何总目前被安置在京北的圣通殡仪馆,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先去医院, 何家的保姆给我打电话, 沈奶奶昏迷住院了。”
傅时一疲惫的闭上眼睛, 仰头靠在颈枕上。
沈漾闻言, 几番动了动嘴唇, 最后还是只道了个好字。
何老夫人沈珍入住的是一家私立医院。
主任医师陪同傅时一乘梯上楼, 到达病房,护士刚端着血压仪出来,见到主任,汇报道:“病人醒了。”
傅时一走进病房,宽敞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沈珍和保姆两个人。
主任医师询问了一些情况就离开了。
“时一来了…”
自动升降的病床被稍稍调高,沈珍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床边的傅时一,气息虚弱的开口。
“奶奶。”
傅时一应了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去看他了吗?”沈珍抬了抬手指,最后十分吃力的落了回去。
傅时一见了,主动握住沈珍的手。
“我刚下飞机,奶奶要听医生的话,保重好自己。”
沈珍听见如此回答,便知道傅时一没有去见何绍仁,也知道父子间的仇,至死也没能获得原谅。
“我的身体我清楚,没多少日子了,只是担心你们这些小辈的。”
沈珍说了一段话,呼吸都变重了,缓和了好一会,才又继续开口。
“尤其是你,时一,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孑然一身,连个身边人都没有。”
“他是我生的,知子莫若母,他造的孽我心里都清楚,可是好孩子,你千万不要因为他的错,而影响了你自己的一生,你也该找个人成家,好好过这一辈子。”
傅时一握着沈珍的手紧了紧。
“我知道了奶奶。”
傅时一陪着沈珍,等她入睡,才叫了保姆到门外。
“何家没来人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