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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屹把师弟的所有反应收入眼底,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大。心情和软,像是落在云间。
又静静看了片刻,他含笑转过头,将视线凝聚在依然停留在不远处的女郎身上。
心想,“对了,这里还有第二件‘小事’。”
……
……
岳流萤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从程、曲两人手中拿到丹药。
她情绪愈是复杂,但也不曾耽搁,用最快速度将药丸送到口中。
回春丹下了肚子,身上伤势快速复原。虽然距离全胜时期还有很大差距,破损的经脉丹田也需要耗费大力气来进一步修复。但是,事已至此,岳流萤还有什么不知足?
她起身朝程、曲两个道谢。曲濯只是朝她笑笑,并不多说。程屹却是摆摆手,道:“前头那老魔说的诸多天材地宝,你还记得多少?”
岳流萤一愣。
她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都还记得。”
金丹修士强大的神识能力在那里摆着,想要忘掉本就是难事。
程屹点点头,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他神色还是淡淡的,和岳流萤讲:“此前宗门当中还出过多少乱子,回去比对一番。”
岳流萤听着,心情简直难以言说。
她完全没有想到,都到了眼下时候,程屹竟然还琢磨着替过往那些年里被冤枉的弟子正名。
女修心头酸软,又想到当初。
她那会儿自然也是坚信程师兄的确是偷盗赤霞芝的一份子。想想吧,郑长老拿出了那么明白的证据,怎么会还有其他可能?……但是,程屹与她不说朝夕相处,也的确打过诸多交道,她怎么就是不曾多想一想呢。
岳流萤低声应了:“好。”
程屹不曾理会她的心思,又说:“无相宗那边似是出了乱子。自然是老魔挑拨,但也是老魔顶着你的面孔挑拨。具体的,我们也不知晓,还得你自己去应对。”
岳流萤又应了一个“好”字。程屹看在眼里,略略点头,再未说起其他。
第504章 师门不容(114)
师兄弟两个与岳流萤分别,往后日子里,再未主动留意那些名门仙宗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过,凤凰山就这么大。两人身后有没有了一个一直追逐的六阶妖禽,并不会让其他修士都心怀惧怕、不敢靠近。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当中,两人还是陆陆续续地和各路散修打着交道。过程当中,不免听到一些后续状况。
比如:“……原来那无相宗的弟子自个儿之间也有反目,说是其中修为最高的女修突然朝着其他修士动手,双方打打杀杀,持续良久。后面女修不见了行踪,其他人还想着事情就这么了解呢。没想到,又过了一些时候,女修竟然再次出现了。还和其他人说,她之前是被邪魔附身。”
比如:“你说其他人有没有相信这些说法?最初的时候,自然是不相信的,双方之间又有一些打杀。到后面,却是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对,这过程里,还有其他修士碰到无相宗的人。对,里头就有那‘灵光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次,灵光宫的人再说他们要为少主报仇,无相宗弟子们在不像是之前那样理直气壮地上前迎战,而是一个个都露出羞愧啊,或者干脆恼羞成怒的模样。嗨,谁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
曾经降临在程屹身上的处境,这会儿降临在了每一个无相宗弟子的身上。
原来他们是被冤枉的,杀死宫主小孙子的压根不是他们的同门!……但是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可是,岳流萤师姐当真已经找到真相!原来不光是当初那一次,这几年当中师门上下的大事小事都有那传说当中的“老魔”插手。
他们作为受害者,非常、非常的无辜……和当初的程屹一样。
“我呸!”听完这一番解释,灵光宫弟子明显更加生气了,“若当真是这样,还用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你们宗主早就和我们宫主一起联手除魔!眼下这般,莫不是被打怕了,在悄摸着和爷爷我求饶?”
无相宗弟子听到这话,心头多少欲哭无泪。
这些细节,程屹、曲濯倒是在不曾在意了。
散修与他们讲述的时候,他们从不刻意搭话。慢慢的,那些偶然遇到的修士们也知道,这对道侣心中只有彼此,再有就是修行。
此类八卦话题渐渐不再找到他们,倒是在针对凤凰山上各种妖兽妖禽的围猎当中有人邀请了他们两个。程屹、曲濯自然是欣然答应,在离开凤凰山之前,更增加了一重收获。
几十天后,秘境关闭,两人手上是无数个满满当当、近乎装不下了的芥子袋。
众人先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到了凤凰山外,接下来,就是看着眼前高耸的山峦一点点暗淡、消失。
修士们多少有些怅然。结合从师长们那里得到的消息,秘境再次出现,恐怕得是几千年以后,让他们的后辈前来探索了。
程屹、曲濯并未加入到这会儿众人的惆怅之中。就连修士们之间的相互告别、彼此说好以后有机会也要合作的环节,两人也并没有参与进去。
年长些的剑修用最短时间召唤出了自己的短舟,那之后,他和师弟一起登入其上。
两人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
人群当中,岳流萤看着这一幕,略有出神。
她旁边,唐杰清楚看到了前后细节,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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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微微压下。
前头老魔用岳流萤躯壳说的“……我回宗门之后,便向师尊禀明了当年之事真相”的事并非实话。那会儿他已经占了岳流萤的壳子,怎么可能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讲出这些?唯独在卢明的事情上,他并未撒谎,那也是因为他想找到自己曾经的兵器,需要从妙音峰上得到更多线索。
所以,唐杰是近来才知道游潇曾被附身、害得自己师兄师妹相继陨落之事的。
他很不赞同岳流萤将一切公开的做法。回宗门之后说,还算情有可原。这会儿讲起来,算是个什么事儿?
甚至回宗门之后,也可以把这一茬子略过去。灵光宫是他们日后也要接着打交道的,所以四师妹的冤屈最好还是洗清。程屹呢,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想要继续回宗门。到时候,整个飞云大陆那么大,双方还能有多少再次碰上的概率?
若是他,便将自己在秘境当中遇到曾经师兄的事情咽进肚子、埋在心里。哪里像是岳流萤那样,自己在那儿沉闷苦恼还不算,竟然还有回到宗门之后,让宗主师父和郑远途长老一同跟着苦恼的意思。
疯了吧。
双方日日相处,岳流萤自然也知道唐杰的所思所想。她还知道,很多弟子对自己这段时间将所有事情公布出去的举动颇有不满。
但是岳流萤并不会后悔。
一方面,自然是出于自己的良心。另一方面,则是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以程屹师兄的性子,他之前当“凡人”的时候蛰伏,不代表如今恢复成金丹修士了还会继续蛰伏。
眼下,对方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于是不曾出现在无相宗众人面前。日后呢?在岳流萤看,唐杰实在把事情想得太轻松了。
只是她同时还看出来,无论是唐杰,还是更多师弟师妹,都和自己抱有不同的看法。
岳流萤为此担忧过,到后面,却是在众人的一声声言语当中看开了。
“罢了。”岳流萤说,“这趟回去之后,我就会禀告师父。事情当然还是要说,不过,后头如何处置,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唐杰说:“哦?”
岳流萤淡淡地说:“我会重新接取任务,直接去外面游历。”
唐杰晃了晃脑袋,很是不解,“师姐这又是何苦。”
岳流萤自然知道,这会儿对方说得不过是场面话。无相宗当中,师姐师弟从来都不是什么亲近关系,唐杰甚至算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日后,说不定你就是大师兄了。”
她简单地说。往后便再没有开启这个话题,其他弟子看他,多半也是碰上岳流萤闭目养神,并不和人对视。
心中却想:“无论如何,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做的我也已经做过。后面日子里,程屹无论想要做什么,我都不在宗门当中……”
到那时候,师弟、师妹们遇到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和她有关系了。
这么一想,岳流萤庆幸之余地,也有一些苦笑的冲动。
难怪当初自己不曾在程屹被冤枉的时候站出来呢。岳流萤心想。
原来从始至终,无论是她,还是无相宗中其他人,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
……
这些细节,在外的程屹和曲濯自然是并不知晓的。
两个人上了短舟,便是一刻不停的往丹曦城行去。
路上,短舟经过许多两人从未见过、听说过的仙城。
曲濯对此极有兴致,总是朝短舟下面探着脑袋。看到什么他觉得有趣的画面,还会去叫程屹,和他分享:“师兄,这边儿的仙城竟像是直接镶嵌在山里的!”
“师兄,这个仙城是建立在水上!”
“师兄——”
还有些时候,曲濯的注意力会从下方转开,来到身边的云上。
他看着云,也看着在云中穿梭的飞鸟。青年用心地听周围传来的一切声音,仔细分辨来自不同妖禽的鸣声。
一切的一切,对于曲濯而言都是那么新鲜。
程屹把师弟的反应看在眼里。一面愈发觉得师弟可爱,另一方面便是窝心了。
他心中默默计较。看来,除了要用火鸾羽毛做成的羽毛之外,自己还要给师弟准备一些其他礼物才好。
对,恢复听觉、拥有讲话的能力是大好事,可不能那么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这样日复一日的赶路当中,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丹曦城。
也是到了这会儿,短舟终于头一次降落在地面上。
从短舟上跳下来的时候,曲濯和程屹讲话,说:“师兄,这段时间我都快要不会走路了。”
程屹听他说得逗趣,忍不住先笑了一下。看他的样子,曲濯脸上的抱怨表情登时绷不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自然是看四周。原先已经听程屹描述过丹曦城中的热闹,可是如今见了,才知道那是景州城中完全无法比拟的景象。
他又小声和程屹讲话,说:“师兄,我原先觉得,咱们的景州城已经足够好了。”
程屹说:“景州城是很好,往后的日子里,还会变得更好。”
曲濯笑了笑,说:“就像是咱们,也都会变得更好。”
程屹应:“对。”拉住曲濯的手,“走吧,先去找两位校长。”
第505章 师门不容(115)
这趟过来,程屹不再像上次与孙夫子一同到丹曦城那样,有早早准备好的公函开路。
他手上只有一块证明自己是其他地方学堂弟子的令牌。等见了接引弟子,曲濯还有些紧张,琢磨待会儿要怎么与人解释:凤凰山、凤凰果,老魔头的阴谋……想着想着,才发觉自己竟然和师兄一起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澜动荡。一时之间,又有些出神了。
这时候,接引弟子已经查看过程屹的令牌,笑道:“原来你们便是程师兄、曲师兄!——请吧,校长们说过,等二位前来,便直接将人带到他们的住处。”
曲濯一愣,程屹倒是施施然,也并未因接引弟子口中的称呼变化而惊讶。前一次来时他是凡人,自然做那“师弟”。眼下他是修士,还是学堂弟子当中屈指可数的金丹修士,成了“师兄”也是寻常。
修士的世界,便是这样简单、干脆、直白。
他客客气气,与那修士讲:“有劳师弟带路。”
修士笑着点头:“且随我来。”
两个外来者,加一个本地的弟子,三人一起行走在学堂山石廊道之中。
程屹前头已经到过一次此地,这会儿两年过去,映入眼帘的事物是有相似之处,但也多了许多不同。
他饶有兴致地看,也从从容容地和曲濯讲解。客观来说,话音里是有疏漏的地方。不过,当接引弟子想要开口补充——那边的建筑如今又有新作用啦,并非从前那样只是用来看弟子们的“光荣榜”——话到喉咙旁边了,突然留意到身后两人的动作、神色。
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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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相互拉着,肩膀也在走动过程中时不时碰一碰;
年纪稍长的修士总是一脸笑,柔和地与身侧修士讲话,而那年纪稍轻些的修士眼睛亮亮的,年长者说什么他都点头,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仔细观察一下,两人身上的气息也隐隐交融……
接引弟子收敛了解说的想法。
人家道侣之间的情调,自己跟着瞎掺和什么?
他淡定地带路。等将人送到学堂深处,便指着那座程屹曾经来过的建筑,与两人讲:“喏,就是这里了!”
曲濯好奇地朝前看去,程屹则朝接引弟子拱拱手,说:“多谢师弟引路。”
曲濯听了,也扭过脑袋,像模像样地和师兄一样动作。
心中则是暗暗提醒:“是了,我从从前听不到、说不了话,于是旁人不会与我在意这些礼数。以后就不同了,我得和师兄好好学着。”
见了这样场面,接引弟子笑了笑,一样拱一拱手,这便离开了。
曲濯看着他的背影,程屹则捏捏曲濯的手。等到曲濯注意力转向自己,他轻轻地说:“走吧。”
曲濯笑着点头:“走!”
……
……
时隔七百余天,程屹再次坐在了两位校长面前。
前一次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神识,如今却不同了。
不过——程屹又想——虽然前一次只能用肉眼看两位校长,但在自己判断当中,校长们状态与两年前似是没有丝毫差别。
还是待弟子们温和亲切、待彼此亲昵自然的两个人。见了程、曲,先笑着开口:“恭喜程小友,这便成功了。”又转向曲濯,“曲小友也有收获。”
讲话的时候,旁边的偶人自然过来,为程、曲端上茶水点心。
是和两年前不同的款式,不过照旧每一样都精致小巧,惹人喜欢。
一眼过去,程屹已经琢磨出师弟应该更偏向于哪个。他唇角弯起一点,一面很自然地将点心盒子稍稍偏转,让曲濯那边取得更加轻松,一面回应校长们的话:“还要多谢校长们的指点。否则的话,我定是没有今日的。”
沈轶笑了:“我们也只是说了一句。要捱过凤凰果长出时的那些艰辛,还得靠你自己。”
程屹听着,心中了然。校长们果真是什么都知道。
既然这样,他便也不多含糊:“此番前来,除了要将喜讯告予两位校长之外,另有些事想向校长们求教。”
兰渡和善地说:“你且讲讲。”看一眼曲濯,“与曲小友的状况有关吗?”
程屹笑道:“校长料事如神。”旁侧,曲濯则是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脸上透着些许紧张。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修为一下子上涨这么多,话说出去,旁人自然要觉得这都是好处。但落在自己身上,青年心里还是不踏实更多。总觉得得来太过轻易的东西,失去的时候也会特别轻易。
这么一想,他甚至有几分担忧了。
此番情绪不好在校长们面前展现,只在青年的眼睛当中浅浅滑过。
沈轶、兰渡却还是捕捉到。两人彼此看看,一起笑:“莫要担心,曲小友这样,是纯粹好事。”
程屹的心安定了一半。坐在桌子旁边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放开了曲濯的手,这会儿却又扣了上去,一边用指头摩挲师弟的指缝,一边问:“好事——校长们这样说了,那便是好事。”
兰渡听了,再微微笑一下,开始细细解释。
“前头我们说,曲小友兴许是特殊道体,或是生来受人封。如今来看,这后一样猜想定然是错的。前一样呢,却也不够准确。
“曲小友的状况是有特殊,不过并非先天而有,所以怕是不能被称作‘道体’。但是,后天生来的,到底是有益处的东西。”
程屹听在耳中,低声重复:“先天、后天……”
曲濯则说:“兰校长,可我……从小便听不见。”
兰渡解释:“这会儿说的‘后天’,却不一定是出生之后。你母亲怀胎时碰到了什么,改变了腹中胎儿的体质,也被归于其中。”
曲濯屏住呼吸。
在听到兰校长的话音之前,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自己的母亲了。
并非无情,只是以曲濯的状况来看,他不惦记对方,对曲玉与他而言都是好事。
如今,他却顺着兰校长的话音思索:“怀胎……”嗓音低了下去,“我听人说起过。当年母亲曾与父亲去过一个秘境,在其中遭逢险事。父亲由此身故,母亲也重伤、境界跌落,花了好长时间才养好一些。再之后,就是发现怀了我、将我生出来。”
曲玉对这个孩子有过期待吗?曲濯不知道。在他年纪很小、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时候,身边还有师兄师姐带着他一起玩闹。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应该是得到过母亲关怀的。但是,随着青辰峰主“神魂受损”的判定出来,外人口中,母亲便是那个道侣早亡、从始至终只与对方有过一个孩子的妙音峰长老了。
程屹在一旁问:“校长可知道,‘碰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
兰渡回答:“那毕竟是多年之前的事,我们那会儿也不曾与曲小友的长辈接触。你这么问,我们怕是的确无法回答。”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程屹听了,并不失望。他想了想,再安慰地捏捏师弟手背,而后便说:“那校长,师弟如今这样,便算是安稳了吗?”
兰渡颔首,“你是想说,他没有遇到天劫,却还是有了金丹修为?——这是寻常的,你们若是担心,便想想那些妖禽、妖兽。自然,我不是说曲小友并非人修,但看妖兽妖禽长成时都不必经历天劫,只有后头再有新突破了,才会被天道找上,便知道这不是什么罕见之事。”
程屹心头快速计较:所以,曲濯“天生”就应该是金丹修为?只是出于某种缘故,他的境界被压得与凡人一般,听觉更是被封印住——照这么看,青辰峰峰主说的“神魂受损”并不是全无道理,曲濯听不见的状况兴许还真和他的神魂有关系。不过,那并不是损伤,而是通往新机缘的钥匙。等到曲濯情绪波动到了极致,换句话说,神魂与识海一起震荡到了极致,里头被压住的力量便会破土而出。
“日后。”兰校长又补充,“只要以如今的境界为基础,继续安心修行就好。”
程屹笑了。对,“原因”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对于他们来说,最要紧的还是以后。
他和曲濯一起诚心诚意地谢了两位校长,倒是并不知道,以沈、兰的本事,真想知道曲玉身上发生过什么其实并非难事。
只是这话说出来,未免要吓到两个弟子。再看两人的态度,也并不是要刨根问底……
兰渡在识海里和沈轶说:“万年才长成一颗的造化果,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一枚,这样的机缘都让曲小友的母亲碰上了,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
沈轶回答:“若是她将此宝上交师门、换取好处,这便是‘幸’。而当她选择了自己炼化果子,却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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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等实力,于是引得道侣为了救她身死,自己也状况不佳,这么一来,事情也只能是‘不幸’了。”
兰渡慢慢地叹了口气。
“这么一琢磨,那位曲长老最先待曲小友态度不错,未必没有猜到他吸取了造化果余下好处的缘故。可到后面,发觉人非但不是自己预想当中的‘天才’,而是曲小友那样子,自然无法接受。”
可曲濯毕竟是她的孩子。把人直接抹去吧,曲玉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留下呢,却也不愿意将人放远了。世上有诸多法术,都是要用血缘亲人的骨血当引子的。以曲濯的状况,旁人想要对付曲徵、曲玉母女,只要选择从他下手,便是轻轻松松。
那便还是把人留下。只是留在最边角的地方,尽量让自己忽略掉。
第506章 师门不容(116)
话说到这儿,程、曲此趟过来的第一个目的便算是达成了。
两人心思浮动一番,看看彼此。一个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安慰师弟,一个想着就师兄这样挂怀我的状况,实在是开心……说白了,对妙音峰上那对母女,都不算特别在乎。
眼下,从道侣眼里更确切地瞧出这点,两人再度一起笑了。
这次笑过,程屹又正色,说:“这趟过来,弟子们其实还有一件事。”
说着,他召来自己的偶人。手指在对方胸膛敲了敲,那里的遮盖登时打开,露出里头直挺挺昏着的火云鼠。
短舟速度有限,虽然凤凰山的位置距离丹曦城的确更近,但这次过来,程、曲两个还是花了不少时日。如此一来,原本油光水滑、皮毛如晚霞一般柔顺漂亮的火云鼠,身上的毛变得枯黄不说,很多地方还干脆秃了。
两人倒是惦记着时不时给老魔喂一点儿东西,好让他不要直接饿死在路上。但那种单单用来维持生命的吃食,与“滋味好”“补身体”完全挂不上钩。每到被唤醒喂食的时候,老魔便愤恨欲死,心中不知又琢磨了多少让程、曲死无全尸的招数。
但也只能这么琢磨琢磨了。实际上,他非但无法从火云鼠的身躯里逃出去,还要抓紧每一次醒来的空档,努力地和两个修士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往前几千年,整个飞云大陆上谁没有听过我的名头?……我随手放在各个地方的东西,让你们这等金丹修士挖出来,都是大有好处的!”
程屹、曲濯倒是听了,还显出几分兴趣,问他:“里头都有什么?”
老魔之前已经给他列过一次名录了,这是这时候,他心中不安愈重。总觉得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有什么自己不愿见到的场面发生。
得先把这两个年轻修士稳住。到了后头,自己脱身了,再将他们斩杀不迟。
想到这里,老魔愈发卖力地给程屹推销自己。很多先前被他有意藏起、不曾提出的天材地宝,此刻也落在程、曲二人耳中。
程屹听得愈发仔细,“那个南天烈火竹,就在杜门山那边?”
老魔:“对!”
程屹:“再有……还有……”
老魔:“是,就是这样!”
程屹:“好。”
一一和老魔确认过,他又在对方额头上一抹。老魔只来得及瞪一下眼睛,就再次落在短舟上,被开启的小格子吞了进去。整个过程里面,一点儿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了不止一次。火云鼠本也不是什么高阶妖兽,一面是只能吃到维持自己活下去的吃食分量,一面又是身在其中的老魔心力憔悴。这么一来,等到出现在沈、兰两人眼前,它可不就是已经变得丑兮兮的?
看着被偶人拎着尾巴、身体僵直、皮毛枯燥发黄的大老鼠,沈、兰:“……”
忍住。
你们是在弟子们面前极有威望的“校长”,这种时候可不该笑。
兰渡:“扑哧——若是外头的人知道,传闻中的南冥尊者成了眼下的样子,怕是……”
他眼睛弯起来,肩膀都跟着颤了颤。原先清冷的面孔,在这么一笑当中染上艳丽颜色。
沈轶侧过目光看自己的道侣,有点无奈,但也跟着笑了。
笑过之后,便是与两个弟子讲:“用困阵将南冥的神魂锁在他体内?这个思路倒是不错。”
程屹、曲濯原先正在琢磨呢。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再看其他感情好的道侣便也觉得亲切。尤其是看了诸多话本的曲濯,这会儿已经想象起分别身为器修、妖修的校长们有过怎样的经历故事。思绪在短短时间里跑远很多,此刻听了校长的夸赞才算回神。
程屹:“也是误打误撞。”
曲濯:“校长们有所不知。当时的场面,可很是凶险呢。”
沈、兰听着,又是微微笑了一下。
“有所不知”……这话不对。只要有那念头,两人便很少会有不知道的事情,最多是概率上的高低问题。但是,自己推演来的,或者是从和天道的沟通当中被反馈回来的答案,是没有弟子们亲口说的那样生动有趣。
尤其如今弟子们算是完全脱离危险,前路一片光明,沈轶干脆问:“且说说看。”
程屹便大致捡重点说了说。从自己神魂出窍,琢磨出老魔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后头明明还在防备呢,却发现老魔已经出不来了。心情大落大起不外如是,如今想来还是会心中惊叹。
这样又讲了会儿话,四人终于进入正题:
要怎么处置被关在火云鼠体内的老魔?
……
……
再昏了一点时日,南冥尊者又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清醒。
他霎时意识到,这是又到了自己被“喂食”的时间。
比起饥饿,首先涌上心头的依然是强烈的屈辱感。他十分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在两个青年面前做出唯唯诺诺的表情。
但是,自己眼下沦落至此,除了继续仰仗那两个人的鼻息,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此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南冥总算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场面,却让他微微一愣。
自己竟然已经不在那一直飘在天上的短舟上了,而是来到一间建筑里。
身边出现的也不光是那两个青年,还有两个……
南冥无法放出神识,只能用目光粗略打量沈、兰两个。
第一次看时,他其实并没有将这两人放在眼里。但等时间稍稍推移,他从两人身上分辨出诸多细节,这时候 原本的轻蔑变成了凝重。
虽然沈、兰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浮动,但这绝不能说明他们只是寻常凡人。相反,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身上各样配饰,还有旁边屋子里的诸多摆设,便能想到,这两人绝不简单。
火云鼠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
“吱吱,吱吱……”
“两位道友。”他这么唤沈轶和兰渡,“你们莫非便是两位小友一直提起的师长们?从前不曾听说二位,如今看,便是我不在外头活跃的这些年,飞云大陆之上又有人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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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
一番话,正落在沈、兰的识海当中。
两人看着这魔头,却都没什么与之虚以委蛇的意思。
沈轶直接道:“你的鞭子,从前分散做二十二份,散落在大陆各处。如今已经被收回大半,也销毁大半。”
这个数字不是他说错。相反,几年搜寻下来,沈、兰愈发肯定自己前头“鞭子最少分为了三十六根”的判断。只是在这当中,又有许多鞭绳是聚在一处被找到,这才有了“二十二份”的说法。
南冥听到这里,微微僵硬。
他并不相信这话,但对方说得如此仔细,还是让南冥不自觉地提起心。
兰渡:“余下的部分,也算有了线索。往后几年,都会被妥善处理。”
“妥善”。
南冥从来没有想到,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也会让自己咬牙切齿。
他勉强问:“两位这么讲,是什么意思?……我的诚意,往前一路,都细细与这两个小辈提起过。”
沈轶从容地说:“自然是要你死而瞑目。”
他话音落下,南冥意识到什么,火云鼠身体猛地从剑偶手中弹起。“吱”地叫了一声,便要朝门外奔去!
没能成功。
只跃出去不到半步,就有一面无形的“墙壁”出现在它身前。
南冥对此毫无感知,直接撞在上面,被砸得可谓头晕目眩。
这么晕晕乎乎地跌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呢,身前就多了一片阴影。
要程、曲两人看,立在火云鼠身前的可不就是前头客客气气给他们端点心的偶人?……前头也曾从沈、兰的话音里听到,这偶人是有名字的,“金管家”。
他们那会儿还想,看来自己对偶人的功能开发还不算很够。如今呢,却见偶人手臂“咔咔”两下变了模样,并非程屹剑偶那样只是纯粹化作锋利剑刃,而是成了某种更加复杂、类似于程屹曾见过的一种名为“火管“的暗器的东西。
再接着,巨大的力量在“管道”中聚集,又在管口化作一片红光。须臾之间,将地面上的火云鼠之间淹没!
程、曲凝神去看。
两人视线当中,红光散去,露出光洁的地面。
青年们就哑然,本能地朝对方看了眼,又去看前面的校长们。
老魔刚才是什么状况?
眼下看来,仿佛是人彻底没了。但是,这又是不是太过简单……
在两人的视线当中,沈轶:“前一次,程小友待我们这儿的点心是极喜欢的。这趟走的时候,也来和金管家说一声吧,它会把备好的新点心给你们。”
“咕嘟。”
两个青年喉结滚了滚,自发地理解了校长背后的意思。
——的确很简单啊!所谓“尊者”,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路上的一只蚂蚁罢了。
第507章 师门不容(117)
“南冥尊者”四个字从火云鼠口中出来后,程屹、曲濯回想一番,的确记起一些与之有关的记载。
以“无恶不作”来形容此人,兴许还是轻了。
就拿他那条魔鞭来说。在数千年以后过去、一条魔鞭被分散作数十部分的情况下,其中单单一根细绳依然能让卢明日益堕魔。此人怎么也算历经考验的名门弟子,却只是稍稍与之接触,便走到如此地步。其中是有卢明心智不稳的缘故,但也能看出魔鞭的危险。
那可是生生被无数人的性命堆出的邪物!活人筋骨为身,万民精血喂养。传闻为了增强魔鞭的力量,南冥还曾特地找到一座自上古存在至今、蕴含无数危险的阴墓,从中取出一柄招魂幡。
他自己不用鞭子的时候,魔鞭便被放在招魂幡里,日日得其中怨魂滋养。如此一来,自是一日胜过一日凶险。
南冥却还觉得不够,干脆又屠了数座城,生生将里头万千活人的神魂抽出,投入招魂幡内,为这邪兵更添一重威力。
因招魂幡每次被放出来的时候,天色都要沉沉暗下。在他活跃的那些年里,一旦某座城上降下阴云,其中百姓都要心慌一番,抓紧时间朝外奔去。生怕走晚一步,自己也成为招魂幡中的养料。
后面无相老祖与他斗法,在付出极大代价的情况,终于将他镇压。又有无数正道修士出手,为南冥的封印再增加许多筹码……这样情形当中,都没有真正将他困住。千年过去,阵法开始松动,南冥的神魂从中逃出,附在一名无相宗弟子身上。在短短几年当中,再度搅动是非。不光直接废掉数个现任无相宗主的弟子,还直接离间了两大仙门的关系。
程屹、曲濯身在局外,此前不曾在这些事上多想。但只要细细琢磨,便会发现,虽然南冥口口声声他的一切行为都只是为了找寻灵药、让自己被镇压日久的身躯慢慢恢复从前威力,但实际上,他做得远远比这要多……
这么一个人。
呼风唤雨的魔头,‘无数修士的噩梦。
就这么,死了。
……
……
抱着点心盒子、从校长们的住处出来的时候,两个青年还都觉得难以置信。
脚步轻飘飘的,疑心自己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走了良久,灿烂日照落在两人肩头,远处下课的喧闹动静落入他们耳中。
曲濯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深深吸气。
程屹看他,目光柔软,听道侣叫自己:“师兄!”
开口的同时,曲濯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说:“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咱们后头是不是能在外玩耍些时候,再回景州城?”
程屹知道,早在过来的一路上,师弟便憋得狠了。分明看到许多新鲜有趣的事物,却顾及两人随身携带的魔头,不敢也不愿耽搁时间。
眼下不同。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在,多出的时间自然能拿来放松。
他一样笑着点头。曲濯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却还是透出十足雀跃,开始与程屹叽叽喳喳:“进城的时候,我便听说城东开了一家新馆子,议论的人都将它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师兄,咱们去吃吃看?”
程屹:“好。”
曲濯:“仿佛还听到有人在议论‘新戏’。师兄,我还不曾听过戏呢。”
程屹:“咱们去听。”
曲濯:“他们还说,城外办了交换市集,正是热闹的时候,有人在里头捡了大漏!”
程屹:“听完戏去看看。”
曲濯:“还有,学堂的体修学院正在筹划什么活动,‘学堂十大锻体高手’……”
程屹:“……”
他这回没干脆利落地答应与师弟一同去凑热闹,而是陷入思索。
体修啊。
虽然不知道他们活动是怎么办,但与剑修、刀修之间的比斗不同,体修里来讲究一个内练筋骨。拿景州学堂那边来说,主修体道的弟子们打起架来,拳拳到肉是最基本的,只穿条裤子就上场了的状况更是随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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