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3魔鬼的伎俩(1 / 2)
那个年轻人干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把邻国和盟友都变成自己的棋子,用代理人战争缠住拉穆教王国的手脚,让教会的军事力量处处受限。
他嘴上喊着和平,暗地里却在锻造一支从未有过的军队,陆军铁甲铮铮,海军更是嚣张到敢挑战阿哈德尼亚帝国和南海诸侯国的霸权。
西尔巴斯人怕是到死都没回过神。他们的舰队还没来得及调整部署,亚历山大的战舰就像从深海里钻出来的鲨鱼,一口气报销了对方大半主力。
那两场袭击来得毫无征兆,正好撞在西尔巴斯舰队停靠在两大港口补给的时候,硬生生把他们为战争攒下的家底砸了个稀巴烂。
这些事像针一样扎在克里斯托弗心上,让他这位拉穆的代表,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对全能拉穆的信仰。
亚历山大难道是那条化身为人的蛇?用花言巧语诱惑世人背离正道?
还是说,他真是拉穆派来的使者,要清理圣城拉穆教会积年的腐败?
若不是后者,他怎么能一次次战胜敌人,还几乎没受过像样的挫折?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本就接手了前任留下的烂摊子,如今更是被这团迷雾裹得晕头转向。
“你真该死!该死!你该下地狱!”克里斯托弗猛地从宝座上站起来,长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你到底惹来了什么样的怪物,来践踏我们的信仰!”
他在大殿里踱来踱去,影子被烛火拉得忽长忽短。前任教皇西缅留下的烂摊子,不仅拖垮了阿哈德尼亚——那些贵族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头衔打得头破血流,还让西米亚彻底成了一锅粥。
胡斯派的势力在西米亚一天天壮大,更糟的是,最近缴获的叛军武器不知怎么流到了凶手和盗贼手里。
西米亚的老百姓怨声载道,连带着对他们的国王也没了信心。
“拉德克,你到底在干什么!?”克里斯托弗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怒吼,声音撞在穹顶上,荡起嗡嗡的回响,“你是西米亚国王,却管不住士兵把缴获的武器卖给强盗!呸,你根本不配戴那顶王冠!”
他孤零零地站在黑暗里,只有几盏烛火在远处摇曳。若是此刻有人进来,只会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对着空气咒骂,像个被世界抛弃的疯子。
当然,这段日子也不是全无“好事”。格拉纳达酋长国最近在和伊利亚联盟的战事里吃了亏,他们那些新式火器,被教皇的盟友缴获了不少,如今正送到工匠那里拆解研究。
拉穆的存在,无疑是在一寸寸啃噬着克里斯教皇的耐心。那些关于亚历山大武器的奥秘,像一团顽固的迷雾,让他们在摸索中耗费了无数个日夜。
每当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教皇总会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中的焦躁几乎要冲破胸膛——但他知道,此刻的忍耐是必须的。
终于,当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亚历山大武器的工作原理如一幅清晰的蓝图在他们眼前展开时,所有的煎熬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狂喜。
教皇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旦彻底掌握了这些技术,他们就能着手召集一支前所未有的大军——一支不再依赖传统刀剑与盔甲的反新教力量。
想象着无数士兵手持亚历山大打造的武器,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赞赞进军的场景,教皇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复仇的渴望与权力的欲望。
教会此番的收获,远不止火绳枪与燧发枪那么简单。猎鹰式火炮的加入,更是让他们的军备清单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诚然,与亚历山大那些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相比,这些火炮显得有些过时,甚至像是被时代淘汰的产物。但这又如何?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拥有了比以往更为先进的火炮。
教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思绪飞速运转:或许,他们可以以这磅重的猎鹰式火炮为基础,研制出更大尺寸的版本?若是真能成功,那将是何等的威力。
一想到这些精妙的武器设计,教皇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拧紧。在他看来,亚历山大绝无可能凭一己之力创造出如此诡异的造物。
这背后,一定有恶魔的影子!毫无疑问,亚历山大是从撒旦本人那里获得了这些充满阴谋的幻象,用魔鬼的伎俩来对抗神圣的教会。
尽管心中对这些源自恶魔的诡计充满了鄙夷与愤怒,但教皇清楚地知道,教会此刻别无选择。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以往进攻赞赞时的惨烈画面——士兵们前赴后继,却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最终只落得尸横遍野的下场。
如果继续沿用过去的作战方式,结果只会是一个:彻底的、无可挽回的失败。所以,哪怕这些武器沾染上了恶魔的气息,他们也必须拿来使用,用敌人的方式来对付他们最大的敌人。
教皇的目光投向窗外,天空阴沉得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不得不承认,不管他内心多么抗拒,亚历山大说的那句话都像一根尖刺,扎在他的心头——骑士与骑士精神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冷兵器的荣光,在这些新式武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忽然想到了亚历山大的船队。那些在海上乘风破浪的船只,想必也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能弄到其中一艘,或许就能揭开那些船只的运作奥秘,进而复制出属于教会的舰队。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亚历山大对他的船只必然守护严密,想要得手,可能性微乎其微,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在教皇沉浸在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时,大厅厚重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红衣祭司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匆匆,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径直朝着王座上的朱利叶斯教皇走去。
“冕下,”红衣祭司的声音打破了大厅的寂静,带着几分急促,“我们收到了罗曼蒂斯帝都大祭司的消息!”
克里斯教皇闻声抬起头,他刚才正盯着脚下冰冷的石头地面,眉头紧锁,仿佛在与地面较劲。听到“罗曼蒂斯帝都大祭司”这几个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哦?原来那个懦夫终于肯回应我们的要求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讥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空气,“他可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肯开口。说吧,彼得到底给了我们什么答复?”
红衣祭司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急切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他有些不安地挪动着脚步,目光下意识地低垂,落在光洁的石头地板上,仿佛那里能找到合适的措辞。
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教皇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在空气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