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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才从?侯爷口中得知,能让侯爷还?粮的军粮竟是因瑾瑜之故,倒是我此前眼拙了。”
刘清远的态度可以称得上卑下,徐瑾瑜也没有想到其可以为了治下百姓做到这种地步,遂道:
“正深兄此言差矣。所谓,眼见为实,若是正深兄是道听途说之辈,只怕玉郡的百姓可承受不起这背后?带来的隐患。”
刘清远听着徐瑾瑜三言两语便将当初他的质疑带过去,显然?没有挂怀之意,一时心中一轻,随后?这才试探道:
“那之前,瑾瑜所言的劝桑事宜,不知可还?算数?”
“算数,自然?算数的。”
刘清远这话,正中徐瑾瑜下怀,徐瑾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笑着道:
“正深兄,玉郡城外可是有着大片的良田,确实弃之不用,实在可惜了。”
“可,越军若是去而复返……”
“他们回不来了。”
徐瑾瑜口吻风轻云淡:
“越军此番被俘约五千余人,剩余两万兵将皆亡于霉粮之下,而其尸骸……”
徐瑾瑜笑了一下,可是笑容中却透着冷:
“现在应该被武安侯派遣之人,在越国的边疆上焚烧。”
武安侯美其名曰,让其魂归故土,可是这震慑之意不言而喻!
三万兵将折损大半,越军一时半刻也缓不过气!
这段时间?,武安侯将他们昔日的挑衅侮辱,如数奉还?,其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刘清远听罢后?,直接激动的站起身,一拳砸在掌心:
“对!就?该这样!让他们也尝尝这种羞辱的滋味!当初那些越军过境之时,对城外的百姓烧杀抢掠,整整一个村庄的百姓都被其屠戮一空!
他们让儿食母肉,母饮孩血,简直残暴不堪!此举当真?痛快!不行!这事儿我要告知所有百姓,让他们都好好看看,犯我大盛之辈的下场!”
刘清远说起正事,便没有了此前的畏手?畏脚,而刘清远这话一出,徐瑾瑜只微微一笑:
“是该去看看的,正深兄可以将想要去看的百姓名录收集好,我会请侯爷派兵引领百姓们去看看。”
这些百姓,这些年苦受战火之苦,颠沛流离,他们确实应该看看他们在心里所仇恨,所憎恶之人的下场!
也该知道,他们的国,不会让他们再受一星半点儿的屈辱!
边疆十载动乱,也到了让百姓们出一口恶气的时候了!
刘清远听了徐瑾瑜的话后?,直接眼睛一亮:
“当真?!那我即刻便去!”
刘清远方才只是试探的建议,毕竟他在边疆多年,骨子里已经浸淫了些彪悍习性。
可是瑾瑜这通身的京中勋贵子弟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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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骄矜之气,怎么也不像是能赞同这么血腥提议的人。
此法虽好,可一般的文臣轻易不能接受。
但?,瑾瑜不但?同意了,还?为此连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徐瑾瑜见状,微微颔首,笑着道:
“不光如此,城外还?有惊喜留给百姓们,此番还?要正深兄费心一二。”
“不费心!不费心!”
刘清远只剩下傻笑,只要让百姓们知道,大盛可以庇护他们,还?怕他们不事农桑吗?
刘清远就?知道自己?今日请这位师弟是请对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瑾瑜口中的惊喜竟是这般震撼!
新年刚过,喜气还?未消散,玉郡太守便组织了一场在整个宁州都可以激起动荡的盛事——观越寇俯首之行!
宁州十载动荡,都离不开越国的入侵,纵使有时候上奏朝廷,只是一句骚扰盖过。
可此事落在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村庄的头上,便是一座无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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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山!
宁州七郡之中,多的是曾经在城外有族人、亲人的人,他们为亲人枉死而痛彻心扉,而今日他们也该看看那些入侵者的下场了!
是以这场观刑路,原本?本?该只有玉郡百姓,可因为其他六郡的强烈要求。
刘清远与武安侯合计之后?,则定下一日一郡,一日三次,轮番而往的行程计划。
焚尸,本?来没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等踏上越国边境,看着越寇的尸身被熊熊烈火烧的只剩下灰烬之时,又不少人大叫、大笑,可最后?都转化为痛哭。
他们放声?痛哭!
他们这十载的担惊受怕、生离死别的痛苦都在这一哭之中!
他们什?么也不懂,可唯有以凶手?之血,才能祭奠死去的亲人、国人!
这十年,他们恨不得生吞其肉,渴饮其血!
今日,他们终于看到这群越寇被赶出了他们的土地!
哭着,笑着,叫着,一声?声?凄厉婉转的声?音在两国交界的上空回响。
引路护送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红了眼眶。
他们十载苦守,为的也不过是让眼前痛苦崩溃的百姓们少上一些啊。
今日这一行,百姓在痛哭,可将士们又未尝不是在缅怀他们逝去的兄弟们?
此行,注定是一条哭声?与笑声?无法分割之路。
等到回去的路上,百姓们看着城外一片空荡荡,可是却熟悉的信手?拈来:
“那里以前有一棵大枣树,结的枣子甜的跟蜜似的,可惜三年前被烧死了。”
“那里是我姑丈的家,姑丈人好又热情,地里的瓜果熟了就?挑着给我们送来,可惜五年前,越寇来犯,整个村子都没了。”
“那里原来是……”
百姓们一路走,一路说着,他们怀念这曾经的美好生活,对于眼前一片焦土,满目痍疮的一幕分外痛心,又多了几?分麻木。
“等等,那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突然?被前面一大群身影给吸引住了,这会儿天正寒,若不是被贼寇伏法焚尸的期望激励,他们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
等走到近前,众人看着那群衣衫单薄,一脸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之人,不由惊呼出声?:
“他们是越国人!”
“他们是越国人!”
百姓们一时群情激奋,随后?直接捡起地上的土块、石子砸了过去:
“越寇该死!”
“砸死你!都是你们,害了我妹妹一家!”
“去死去死!”
鲜血和疼痛让越国人气的双目血红,可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力的握紧了手?中农具。
带着镣铐的他们,注定无法与这些将士和百姓相抗衡。
“诸位,这些越国人的作?用可远不止此,若是让他们轻易死去,才是可惜。”
身后?传来一声?清如碎玉的声?音,百姓们纷纷看了过去,有百姓余怒未消,不假思索道:
“你竟然?帮这些越国人说话,你是不是大盛人!”
徐瑾瑜微微一笑,还?未说话,便有那引路将士急急道:
“多亏了徐公妙计,否则咱们可还?制服不了这些越国人呢!”
众人这才看着那一身雪白斗篷的少年,少年面色苍白,可却眉眼精致,他缓缓而来的模样,仿佛云端仙人降落凡世。
“是仙人看不下去越寇的暴行,这才降世收拾他们吧!”
“对啊!是仙人!”
“一定是仙人!”
“拜见仙人!”
随后?,百姓们纷纷拜了下来,徐瑾瑜连忙请他们起身:
“冬日寒凉,诸位快快起身,仔细寒气入体!”
徐瑾瑜一番劝说,众人这才纷纷起身,他双目淡淡的看向正在勤勤恳恳的将焦土翻下去,重新恢复的耕田的越国人。
“方才,我请诸位住手?,乃是因为这些越国人犯下的罪孽还?未真?正赎完,若是轻而易举,一死了之才是可惜。
我大盛多少良田毁于其手??现在,要让他们还?回诸位曾失去的耕地!他们将在这片耕地之上,耕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在不久的以后?,这些耕地上会长出滋养每个能将其再度驱逐出去的大盛子民的粮食来!”
少年抄着手?,身若修竹,冷风吹起了他的额发,可却不掩其说出这些话后?,在百姓们眼中的光芒万丈!
“对!用他们开出来的地种粮食,再用这些粮食养卫家军,将他们这些越寇生生世世都死死压制!”
这句诛心之言一出,越国人顿时气的目眦欲裂,满眼仇恨的看向徐瑾瑜。
方才的诛心之言,就?是这少年说出来的!
徐瑾瑜看着百姓满眼激动的模样,这才缓声?道:
“种越人开垦之地,养杀其之粮,诸位若是有意,随时可以去刘太守处认领土地,自行耕种。
圣上怜惜诸位此前所遭受的苦难,特意降旨,免田桑税三年,望诸位能在越寇驱逐出我大盛的新一年中,重拾斗志,让我大盛边疆稻香盈园,满载而归!”
徐瑾瑜这话一出,百姓们先是一静,随后?不可思议道:
“我们能自己?种这些越寇开的地?”
徐瑾瑜微微颔首,笑着道:
“自无不可,只是越军俘虏不多,这些土地数量有限……”
百姓们听完这话,面面相觑,随后?直接撒丫子朝城里跑去。
当日,太守府意外的热闹起来。
待徐瑾瑜回到军中,武安侯从?引路将士口中得知此事之时,也不由啧啧称奇:
“难怪当初我说这些俘虏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徐小郎你让我留着,原来是这么用!”
原本?圣上便是让徐小郎他们前来行劝桑之事,他本?以为徐小郎等人还?得在这儿磨些时日。
却没有想到,原来人家早就?将这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还?以为徐小郎要用自己?绝佳的口才去劝说百姓重拾农桑,没想到……”
“话说千遍,不如事做一遍。边疆的百姓需要的可不是响亮的口号和挠痒痒似的安抚。”
徐瑾瑜很难形容,他头一次看到那些百姓的心情,他们所有人眼中的麻木与希望交织。
他们麻木于现实,又希望上苍的眷顾。
他们,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人,日日夜夜,煎熬度日。
徐瑾瑜庆幸,他来了这一次。
第 153 章
春日来临之前, 玉郡城外属于大盛的良田早就已经?被百姓们瓜分的一干二净,就连越人没有来得及开辟复原的良田,也有?不少百姓纷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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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耕种。
“你, 你是老李头的三郎?”
正所谓冬耕冬种,领了田地的百姓这些时日一刻不落的开始伺候起了?土地,将开辟好的土地在仔仔细细的深耕一遍,若是有?些本事大的,还能?弄来些人畜粪便来肥一肥田。
只?不过,陆陆续续有人发现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李三?郎听到熟稔的呼唤后,也不由微微一愣, 随后这才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
“叔, 是我!”
“你这是回来了??”
“是啊, 回来了?, 我的根在这儿!”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哇!听说你前头不是准备去?锦州开荒?”
“是有?这回事儿, 可是这不是咱们把越寇都赶走了?吗?还得是自己的土地好!”
李三?郎说完, 浑身干劲儿的耕耘起来,他是最后得到消息的, 是以只?来得及挤上最后一批观行名额。
可纵使?如此, 在看到那一幕时, 骨子里的一股冲动,还是促使?着他,回到这里!
就像那位徐公所言, 种越人耕过的地, 养打越人的人!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 可也希望有?朝一日,他种出?来的粮食, 能?充将士之饥,化为剑锋利刃,大破越国!
越来越多的百姓在亲眼看到了?越国的龟缩与己国的威风之后,都纷纷加入了?耕种的队伍之中。
凛冽的寒风吹不散百姓心中的翻涌的热血,原本稀稀落落的边境之上,一块块整齐的耕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武安侯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块交界之地,一时叹为观止。
“十?年了?,我都不曾见过这里的土地被耕种的这么多过。”
说出?这句话时,武安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还是当初的自己带领的卫家军不够强大,可以妥善庇护百姓,这才让这么多的田地搁置。
徐瑾瑜将手拢在袖中,看着眼前的一幕,勾了?勾唇:
“但不管怎么说,今时今日这等盛况,也是百姓们仰赖卫家军给予的安全?感,以后侯爷要辛劳了?。”
“这算那门子辛劳,我愿意辛劳一辈子!”
武安侯语气坚定有?力的说着,曾经?他以为自己是为了?楚老哥,为了?先皇而守着头一关。
可是斯人已逝,眼前这一幕,让他突然找到了?自己新的目标。
“我愿为他们,守好国门。”
武安侯认真的说着,过了?片刻,他眨了?眨眼,抬袖拭了?拭眼角:
“果然是老了?,竟然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徐瑾瑜不由莞尔,随后他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借故翻阅过卫家军的将士名册,可是却没有?看到自己一直想看到的名字。
“对了?,我有?一事请教侯爷。”
“哦?徐小郎还有?事儿问我的时候?你且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瑾瑜抿了?抿唇,手指摩挲了?一下:
“敢问侯爷,景庆二十?年的京中征兵的兵源可在卫家军处?”
“景庆二十?年……那是六年前了??六年前越贼虽然偶有?骚扰,但还不甚严重,当年征兵后兵源的去?向应该是往北而去?。”
越国人贪婪无?度,可本土国力并不雄厚,反倒是北地的乌国,土地辽阔,其上用牛羊肉滋养出?来的乌国人强壮难挡,更不必提那些高大雄壮的马匹。
乌国的骑兵,乃是乌国最坚实的武力,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六年前,更是因为疆域问题,曾经?与大盛爆发过一场大战。
大盛物产丰饶,人口众多,几乎是以血肉之躯,拦住了?乌国的铁骑。
但之后的征兵,应是为了?补充北地的兵源。
随着武安侯的解释,徐瑾瑜想起这些年还算安分的乌国,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几乎以为,爹是被消籍的兵将。
武安侯看了?一眼徐瑾瑜,小声道:
“怎么,徐小郎这是要找人?”
徐瑾瑜缓缓点头:
“是,家父曾在景庆二十?年,受征入伍,至今杳无?音讯。”
其实,到这里的第一天,徐瑾瑜便想要仔仔细细的探查一遍。
然而,人生地不熟,他无?法轻举妄动,之后军中更是漏洞百出?,他只?能?暂且按耐,直至今日这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下,他才出?言询问。
“啧,能?有?徐小郎这样的儿子,令尊是有?大福气的!徐小郎且宽心,北地原本由赵家领兵镇守,但赵家子孙未曾接上,现如今乃是由顺国公的二子镇守。
郑二郎我曾见过几面,虽然行事风格有?些阴毒,但对手下之人那是没说的,徐小郎可以放心,他日我请人且为你打探一番。”
徐瑾瑜闻言,遂认真的长长一拜:
“那就,麻烦侯爷了?。”
此事由武安侯打探,最合适不过了?,见武安侯能?明自己所想,徐瑾瑜一时激动。
“什么话?我麻烦徐小郎的地方还少了??不过,能?让徐小郎千里寻父,令尊应当也是一个大丈夫!”
武安侯如是说着,可是脑子又不由想起自己曾经?对于?楚老哥的猜测……
楚老哥是没福气啊!
明明生的那么相像之人,怎么就没一点儿纠葛呢?
武安侯想起京中关于?临安候的名声,眸子便闪过了?一丝冷意。
想他楚老哥英明一世,怎么就有?那样的种?
而徐瑾瑜其实脑中关于?“爹”的记忆已经?渐渐有?些淡了?,虽然他过目不忘,可曾经?的种种都被庞大的记忆洪流冲淡。
可仍令他刻骨铭心的是一段并不起眼的记忆:
在幼年的徐瑾瑜被牵丝折磨之时,大夫开得药中有?一味熊胆,但以徐家的财力根本买不起熊胆。
大雪纷飞之夜,爹冒雪顶风离开,三?日后,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影摇摇晃晃的叩响了?院门。
“大郎,爹不会让你死的。”
浑浑噩噩间,醇厚坚定的声音,和着一碗苦哇哇的汤药,可却留下了?一条本该逝去?的生命。
“我爹啊,他很厉害,确确实实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徐瑾瑜语气中满是自豪的说着。
……
春风送暖,二月的春风终于?吹化了?锦江的江面的坚冰。
远行的游子,也该踏上归途。
而与来时的舟车劳顿不同的是,水路已通,接下来他们将沿着锦江一路回到京城。
水路之便利,可以为他们省去?大半的时间。
而在徐瑾瑜等人准备走的那天,原本只?有?武安侯与刘清远二人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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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别,可不知怎得,远处如潮水蔓延般涌来一片人影。
徐瑾瑜定睛看去?,原来都是一些百姓,等到众人冲到跟前,一个个都上气不接下气:
“就是他!”
“就是这位徐大人!这天仙似的脸我死都不会忘记!”
徐瑾瑜:“……”
赵庆阳和魏思武本来还有?些离情,可是这会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喷笑出?声
“瑜弟这是有?了?新名字了?,徐、天、仙?”
魏思武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可也无?法掩盖其中的笑意。
徐瑾瑜瞪了?这两人一眼,随后这才看向冲过来的百姓们:
“诸位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儿?”
“那日那位军爷说了?,越寇能?被赶出?去?,多亏了?大人您,今日您走,我们怎能?不送行?!”
“咱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送给您路上吃的!”
百姓们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制作的干粮、鸡蛋、菜干、腊味等物奉上。
徐瑾瑜微微一怔,这才认出?为首之人便是头一日出?来观刑的玉郡百姓。
“诸位不必如此,此番吾不过是奉圣上之命而来,但在此之前,是诸位与卫家军的将士们,勠力同心,守住了?玉郡,守住了?大盛的国土。
若要谢,诸位该谢自己,谢卫家军,我也不过起了?点儿微末作用罢了?。”
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可动乱才过,他们手里又能?有?多少食物了??
徐瑾瑜自然不愿意收下。
“徐大人,话不能?那么说,我们不遗余力的帮助卫家军乃是为了?我们的家园而努力,可您不是啊!”
徐瑾瑜听到这里,微微一笑:
“既如此,诸位为小家,那我便是为圣上,为大盛,待我归京,圣上自有?奖赏,我便更不能?受这些了?。
只?要诸位能?将这片因为战火,满目痍疮的土地建设好,他日我在京中听闻此事,也将为诸位高兴的!”
徐瑾瑜一番劝说,让百姓们陷入迟疑,但也只?是一瞬,之后,百姓们更加热情了?,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捧上来——
幸而有?赵庆阳和魏思武在旁边护着,徐瑾瑜倒是没有?被挤到,只?不过,等他看到一个妇人手中提着的篮子时,微微顿住:
“庆阳兄,你让李寻来认认,看那是不是……圣上那只?鹰。”
徐瑾瑜还是头一次从?一只?鹰的眼睛里,看出?生无?可恋。
而那妇人见到徐瑾瑜的目光落在篮子上,立刻雄赳赳,气昂昂的挤过去?:
“都让让!都让让!徐大人看中我手里的野鸡了?!”
徐瑾瑜:“……”
虽然但是,野鸡和鹰他还是分得清的。
果然是,落地的雄鹰不如鸡!
等李寻过来后,那一脸的不可置信让徐瑾瑜顿时明白了?这只?鹰的真实身份。
徐瑾瑜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低声问道:
“婶子,这鹰……这野鸡您从?哪儿得来的?”
“是我儿子夜里回来时拾到的,正好我儿媳妇有?日子就生啦,本来准备给她炖汤补补,现在还是先紧给大人您送行!”
妇人语调轻快,可说到炖汤二字时,那只?鹰直接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徐瑾瑜随后轻咳一声:
“咳,婶子,这只?野鸡我挺喜欢的,但我也不能?白拿,这些银子您收好!
诸位,谢礼我也收下了?,他日,我在京中等着诸位传来好消息!”
徐瑾瑜给妇人塞了?一把碎银子,随后这才接过提着鹰的篮子,踏上了?归京之路。
“这叫什么事儿啊!”
妇人忍不住捶胸顿足,一只?野鸡能?值几个银子,大人竟然还给了?这么多!
其余百姓虽然十?分不舍,可也只?能?望着船只?远去?。
“大家伙先回去?吧!有?缘再会!”
武安侯让人维持着秩序,看着远去?的船只?,一抹不舍一闪而过。
船上,作为鹰唯一认识的李寻,一上船便想与其亲近一二,然而这只?鹰直接装起了?不认人,翅膀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蹦跶着也要跳到徐瑾瑜的胳膊上。
船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喂他,唯独李寻。
李寻见状,不由苦笑:
“徐小大人,这鹰莫不是因为我没有?救下它?,所以记恨起我了??可是,这事儿也不赖我啊!”
守关人确实供出?自己曾经?射落过一只?鹰,当时李寻还真情实感的为那只?鹰惋惜过呢。
徐瑾瑜靠在椅子上,偏头用手指在其已经?有?些干枯粗糙的羽毛上拂过,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李大人,这鹰可不是记仇,它?这是觉得没脸见你呢。”
“啊?”
李寻都懵了?,随后才听徐瑾瑜缓声道:
“李大人可以试想一下,自己一身狼狈,遇到熟人时,该是何?情状,动物也是如此。”
鹰鹰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它?只?是觉得无?脸见人啦!
李寻一琢磨,还真是!
随后,李寻看着那只?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自己的鹰,又好气又好笑:
“一个鹰,还知道羞耻了?!”
鹰还是不理?他,而是冲着徐瑾瑜叫了?两声,从?徐瑾瑜手中混走了?一根肉条,大吃大嚼。
少年清瘦如竹,这会儿手臂半抬,那只?架着的鹰正张开双翅扑棱两下表示高兴,而那半张的双翅,几乎可以将少年拥住。
本是翱翔蓝天的雄鹰,这会儿却乖顺如幼崽一般,对少年依恋颇深,单薄的少年与展翅的雄鹰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让不经?意抬眼看过来的李寻,忍不住失了?神。
“李大人,李大人?”
李寻恍然回头,看着徐瑾瑜那关切的面容,连忙低下头:
“徐小大人,是我失态了?。”
徐瑾瑜笑着摇了?摇头,李寻这才想起正事:
“徐小大人,此番来此所遇之经?过我已经?悉数整理?妥当,您且过目。”
李寻从?怀里掏出?文书?,这本是要给圣上看的,但让少年先瞧一瞧,心里也该有?个底。
可徐瑾瑜却没有?接:
“李大人,这个,我便不看了?。您是圣上的人,这种事,可做不得。”
徐瑾瑜看了?李寻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着。
李寻先是有?些茫然,随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窜了?起来。
是啊,他该是圣上的耳目,可他竟然下意识以眼前少年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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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徐小大人……”
李寻一时仓皇无?措起来,徐瑾瑜笑着宽慰道:
“无?妨,李大人不必挂心,您只?管实话实说便是,我都问心无?愧。”
李寻狠狠的点了?点头,但随后,他忍不住道:
“可徐小大人,那处豁口您为何?不使?计解决?”
徐瑾瑜抚摸鹰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却转而说起了?一件毫不相关的事儿。
“三?月便是会试了?,此时归京应当来得及罢?”
李寻不解,只?道来得及。
等李寻走后,赵庆阳和魏思武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瑜弟/瑾瑜,这锦江的白鲢鱼滋味绝佳,又饿了?一冬,方才我们网了?一篓,今个咱们吃全?鱼宴如何??”
“好!”
徐瑾瑜笑吟吟的应了?一声。
那豁口之处之于?越国,便如冬日冰层下才化冻的鱼儿,水面是它?们最渴望之处,历经?一整个寒冬,它?们会拼了?命的撞击冰层,让自己得到足够的氧气。
可,他们又怎会知道,冰层之外是新鲜的氧气还是捕鱼人的静待?
不过嘛,豁口在锦州之中,这事儿还是让圣上自己去?操心吧!
徐瑾瑜开启咸鱼模式,与赵庆阳和魏思武三?人在船上玩起了?改良般的斗地主——因为和徐某人下棋实在太?打击人了?!
而需要运气的斗地主,倒是可以让两人找回一点儿自信就是了?。
虽然,也聊胜于?无?。
“瑜弟,这个时候你就不能?放松一下你辛辛苦苦了?这么久的脑子那?!”
赵庆阳吹了?一下自己贴在额头处的白纸条,气呼呼的说着。
魏思武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就是就是,天仙下凡,可快收了?神通吧!”
徐瑾瑜闻言,看了?魏思武一眼,冷冷一笑:
“思武兄,方才手气很好嘛?”
魏思武只?觉得背脊一凉,接下来,他整个人被白纸条糊住了?了?整张脸。
“服了?服了?!我认输了?!瑾瑜可快收手吧!”
魏思武忍不住弃牌告饶,运气虽然是相同的,可架不住某人会记牌,会挖坑,坑的他都觉得要是正经?八百进赌坊,他怕是连底裤都要输没了?!
徐瑾瑜这才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
“不知现在思武兄以为,天仙何?人?”
“是我是我!”
魏思武表示,他真的不该嘴贱啊!
赵庆阳在一旁差点儿没笑岔气,魏思武见状立刻指着赵庆阳道:
“瑾瑜,这不公平!方才是庆阳先提的!”
赵庆阳眼看着火都要烧到自己身上了?,连忙一溜烟跑路了?:
“那什么,我去?看看鱼烧的怎么样了?!”
魏思武直接傻了?。
赵庆阳这家伙跑的还真快!
“我,我去?端菜!”
徐瑾瑜来不及叫,或者,也没准备叫,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徐瑾瑜则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茶水,淡定的抿了?一口。
啧,顶着一脸的白纸条出?去?,要是大晚上会随机吓死一个观众吧。
等到午饭时,这一路带出?来的厨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篓鱼那是蒸炒煎炸,红烧水煮无?所不用其极的做了?一桌子全?鱼宴,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徐瑾瑜与赵庆阳、魏思武三?人围坐在桌前,三?人之间并不拘泥什么规矩,于?是很快便说笑着动了?筷。
随后,徐瑾瑜夹起一块糖醋鱼,正要送入口中,船身忽而一荡,徐瑾瑜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忍不住偏头缓了?缓,等他再准备动筷时,那鱼肉若有?若无?的腥味让他不由自主的冲出?屋子,低呕起来。
赵庆阳和魏思武连忙放下筷子跟了?出?去?,徐瑾瑜早上并未吃太?多东西,这会儿吐出?来的只?有?上船后喝过的茶水。
随后,二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徐瑾瑜回到房间躺着,魏思武为徐瑾瑜探了?探脉,犹豫道:
“一切都好,瑾瑜这怕是……晕船了?。”
赵庆阳抱胸靠在一旁,没忍住嘴快道:
“啧,幸亏瑜弟是男儿,否则我都要以为瑜弟这是有?了?身子了?!”
徐瑾瑜方才一通折腾,这会儿只?有?气无?力的瞪了?赵庆阳一眼,赵庆阳立马站直了?身子,不敢去?看徐瑾瑜。
徐瑾瑜也为自己切了?脉,皱了?皱眉:
“还请思武兄让厨房准备些白粥吧。”
魏思武点了?点头,看着徐瑾瑜那苍白的面色,不由道:
“要不,我们不走水路了?。”
“不行。”
徐瑾瑜的嘴唇还有?些微微发白,他看着魏思武眸中那浓浓的担忧,低低道:
“思武兄,三?月的会试,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去?的。”
临安侯夫人虽然因为自己的突然离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观其品行,徐瑾瑜可不认为其会是一个能?善罢甘休之人。
此番他这般卖力,可不是为了?打白工的。
会试,殿试,青云之路,近在眼前,正须东风一阵!
现在,东风具备,他若是因为路上的耽搁失了?时机,他可等不起下一个会试了?!
魏思武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徐瑾瑜只?缓声道:
“临安候府再不济,对一个平民出?手也绰绰有?余,思武兄,我不可能?一直依仗别人保护我的家人。”
“舅舅若是知道你此番作为,也不会袖手旁观。”
徐瑾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思武兄,圣上就算需要插手,我也要给圣上铺垫好台阶啊。”
临安侯府,乃是功臣之后。
纵使?老临安候走的早,可是现在有?名有?姓的武将都能?在手下征战过。
倘若真将此事闹到台面上,圣上会偏向哪方还不知道,徐瑾瑜并不喜欢这样不确定的感觉。
所以,他需要加重自身的砝码,让圣上无?法忽视自己的意愿。
魏思武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得听从?,等魏思武走出?去?叮嘱厨房后,赵庆阳这才开口道:
“瑜弟,你是真的不想和临安侯府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啊。”
徐瑾瑜微微启唇,眼中翻涌着浓烈的厌恶:
“对,你只?看楚凌绝的遭遇,便该知道临安侯府早就已经?没有?半点儿老临安候在世时的风骨了?。我此生,都不会与之为伍!”
赵庆阳也不由想起临安候自导自演的那出?大戏,一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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