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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知,朕要候卿几时?”
徐瑾瑜微微一笑,抬起头,轻声道:
“不会太久的,圣上。”
“啧,方?才?朕还说你老实,一会儿又学起了那些老东西的狐狸性子!”
成帝有些责怪的说着,却?见少年?只是老神在?在?的抄着手,他一看过去,就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什么兔子,这就是一个小狐狸!
“徐瑾瑜,朕等你他日金榜题名,待到那时,朕……另有重赏!”
成帝别有深意的说着,徐瑾瑜微微一愣,随后起身,冲着成帝郑重的拱了拱手:
“学生,定?不负圣上重望!”
成帝抚了抚须,没有说话,可若是徐瑾瑜抬起头,就会看到成帝眸中的满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因为时间太晚,徐瑾瑜被成帝留宿宫中,而师信被见猎心喜的三位大人?正?围着考校,徐瑾瑜并?未前去。
皇宫的床榻似乎分外软和?,在?暖烘烘的地龙熏陶下,徐瑾瑜蹭了蹭织锦荞麦枕,恬然进入梦乡。
……
翌日,大雪初晴,天气格外的冷,可即使天气再如何冷,也比不过朝堂之上众位御史大人?的心。
就连一向?被圣上宠信的左都御史应青山,应大人?都被圣上一同呵斥,惹的朝野议论纷纷。
众人?起初十分奇怪,可在?听到冯卓宣告的圣上对于?平阴侯府上下的处置之后,都不约而同的三缄其口起来。
只不过,所有人?都在?好奇一件事儿,平阴侯府和?不少势力勾勾缠缠,究竟是何方?高人?能在?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的条件下,把人?九族都要薅秃了?
第 103 章
而这其中, 最不解的就是左都御史了。
左都御史?应青山出身平民,乃是圣上除了刑狱司主司之外最为宠信之人,可今日出乎意料的是圣上竟然当着朝臣的面?厉声斥责了其及一干属下一通。
应青山起初有些?不明白, 但等听到之后冯卓宣告了圣上对于平阴侯府上下的处决之后,这才不由恍然。
竟是如此?!
可是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连他暗地搜集多年证据都没有把?握扳倒的平阴侯府直接从头薅到尾了?
看来,自己手下搜集到的证据是彻底没了用处。
不过,应青山并不觉得可惜,平阴侯府罪行累累,他手里掌握的那些?证据并不足以让其伤筋动骨。
哪里有此?时此?刻, 让圣上直接动怒到将之阖族上下抄家?问斩来得痛快呢?
只不过, 那人究竟是谁?
他能这般手眼通天, 直接就将那偌大的平阴侯府掀了一个底朝天, 会是圣上准备的一步暗棋吗?
应青山在好奇这件事,其余百官亦是如此?, 等到朝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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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看向了昨日被圣上召入宫中的刑狱司主司、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刑狱司主司向来桀骜不驯,被众人瞧着也只是冷哼一声, 便大步离去。
一群乌合之众, 还没有一个少年来得有用!
而刑部尚书一散朝, 就游魂一样的朝刑部衙门?而去,谁也不敢拦,毕竟这位看着不声不响, 可是会内里记黑账的。
于是, 众人一下子冲到了大理寺卿面?前, 叽叽喳喳:
“纪大人,留步留步!”
“纪大人站累了吧, 可有雅兴去我那里喝口茶水?”
“纪大人,等下值后,吾欲设宴,还请纪大人赏光一二——”
……
纪怀仁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急得面?红耳赤,官帽都有些?歪斜,他一边扶正官帽,一边皱眉道:
“尔等何?必如此??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群臣面?面?相觑一番,这才有人小声道:
“那纪大人,此?番平阴侯之事,可是圣上让您与林大人、余大人一同密查出来的?”
纪怀仁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这些?大臣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怕圣上暗中监视、调查他们?。
纪怀仁一向循规蹈矩,忠心?耿耿,他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件事他若是不解释清楚,只怕会让百官心?生畏惧,以致朝野动荡。
但,那个少年在吏部之中并无名姓,纪怀仁也不知圣上究竟意欲何?为,只能斟酌道:
“此?事并非吾等之功,乃是一人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平阴侯作恶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了平阴侯欺君罔上、草菅人命的证据。
不过,诸位同僚只要立身行事正直得当,便可高枕无忧。圣上乃圣明之君,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众臣:懂了,圣上是真有暗地调查的机构!
什么一个人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只搜罗扳倒平阴侯府的证据就不是一件简单事儿!
纪大人真是好人啊!
这种关?键信息都透漏的这么隐晦呢!
纪怀仁并不知道众臣如何?想的,他将自己能说的缓缓道来,随后看了一眼众人,这才高深莫测的抬步离开?。
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京城一带的的官风达到了大盛开?国以来的顶峰。
连成帝都对?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捋了一下时间,发现?正正好是自己处置了平阴侯府后的事儿,也是不由抚须一乐:
“平阴侯府树大根深,朕苦其久矣,那徐瑾瑜只得了些?许蛛丝马迹就可将其罪证查实,且还能让朝堂添了几许浩然之气,实乃朕之福将!”
冯卓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有些?人的运道天生就是旁人羡慕不来的,圣心?难得,可人家?紧紧一首诗就可以将圣心?死死抓住。
更不必提,人家?还未入朝,就已经办了正正好办到几件圣上心?坎儿上的事儿。
徐瑾瑜并不知道自己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等到次日,他便与信兄一道回了徐家?。
一夜的动荡,让两个少年归家?的心?愈发迫切,师信还好,虽然三位大臣考校他之时很是不客气,但却不比徐瑾瑜那边惊心?动魄。
且因师信自幼苦学,进了东辰书院之后,身边一个天才,一个卷王,更是锐意进取,毫不懈怠。
不说三位大臣,就是成帝过后听了一耳朵都十分满意,这次听师信要回去告知生母这件事,成帝也未拦着,还赐下了马车和?侍卫。
最后更是直言相告,等他日礼部拟好日子,备好礼服,便会迎莲妃和?师信回宫。
不说别?的,只莲妃为他教养出来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又能在花楼之中保持清白之身,并坚守至今。
那个曾经即便肌肤相亲过,但却一直素未谋面?的女娘值得他这般敬重。
今日天气晴朗,外头的阳光耀眼夺目,师信看着不远处的小石村,心?里却紧张起来:
“瑾瑜,你说娘会不会不想进宫?”
以徐瑾瑜对?于曲氏的了解,这位曲姨母看着是个随和?的人,可是内里却以信兄为重,只要信兄亲口劝说,不成问题。
而信兄的身份,便注定了他们?母子二人无法平静的如寻常百姓过日子。
这一次,是莹莹案来得及时,否则只怕他们?早已经不知不觉殒命了。
届时,即便他可以查,可是死去的人如何?能再回来?
“信兄且宽心?吧,无论如何?此?事也要先告知曲姨母,若是曲姨母不愿吾等再另想法子。”
徐瑾瑜并未将话说死,他不欲给信兄希望,若在最后升起波折也实在不美。
而就在二人说话的间隙,马车已经到了徐家?门?口。
因为徐家?时常会有各种各样的贵人马车到来,小石村的村民原本还会看个稀奇,现?在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以徐瑾瑜和?师信平静的进了徐家?的大门?,却不想刚一进门?,里头就传来魏思武的声音:
“哎呦,疼煞我也!”
“别?动别?动,你这孩子,婶子不是说了,你别?乱动,要什么婶子给你拿就是了。”
“我我,我想解手……”
徐瑾瑜一推开?门?,就看到魏思武头一回涨红着脸,局促不安的说着,等看到徐瑾瑜和?师信后,直接眼前一亮:
“瑜弟,阿信,你们?可算回来了!快,江湖救急!”
魏思武腰腹被划了一刀,这会儿被包扎的紧实,看上去并无大碍,可是自己起来解手就有些?不方便了。
徐瑾瑜顿时皱眉走过去,看着魏思武腰上缠着布条:
“那杜海竟对?平阴侯府忠诚至此?么?可是我明明已经先把?信兄带走了呀,他怎会下这么重的手。”
魏思武一听徐瑾瑜这话,就有些?脸热,轻咳一声:
“咳咳,跟杜海关?系不大,是我脚下滑了一下,把?杜海那小子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徐瑾瑜/师信:“……”
“好了好了,快别?提了,先带我去解手,从昨个憋到现?在了!袁统领带不上我,我只好叨扰婶子了。”
徐瑾瑜这才看向他一进门?,就一直低头擦着桌子的徐母,可是那块地方已经被擦了三四次了。
“娘?”
徐母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了徐瑾瑜一眼,但见妇人眼底一片青黑,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憔悴极了。
而在看到徐瑾瑜的那一瞬,徐母几乎都克制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了,她匆忙一抹,干干一笑:
“哎,娘在呢,饿了吧?娘给你炖的汤还在灶上呢,你……扶着思武去解手,娘给你盛汤去。”
徐母说完,便脚步急急而出,徐瑾瑜有些?不解的看了魏思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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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魏思武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昨个我受了伤,心?里害怕我要是有个万一什么的,就给婶子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好了好了,真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憋不住了!”
徐瑾瑜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后和?师信一左一右掺着魏思武去解手,等三人净手回来时,一家?人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在了明堂。
徐瑾瑜看着架势,不由苦笑了一下,昨个是平阴侯三堂会审,今个就轮到自己喽。
徐瑾瑜和?师信对?视一眼,掺着魏思武走了进去,魏思武这会儿都有些?懵逼。
这种事儿带他干嘛呀?
但是想起自己似乎是造成徐家?所有人无比紧张的根源时,魏思武一时安静如鸡。
“大郎,来坐。”
徐母和?曲氏几乎同时出声,而昨夜经历了那样动荡的两人,这会儿也乖乖坐在了自己娘亲的身旁。
徐老?婆子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热汤,叹了一口气:
“先喝口汤暖暖身子吧,你们?娘炖了一宿了。”
两个少年昨夜不声不响的干了一件大事,虽然也有浅眠,可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会儿热汤的香味扑鼻而来,等一碗汤下肚,身体也和?肚肠一起暖融融起来。
魏思武倒是没有多么急切,只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眼睛却到处打量着,释放出一个信号:
吃瓜!
沉默的喝完一碗汤后,徐瑾瑜摩挲了一下指尖,率先打破沉默,笑吟吟道:
“奶,娘,曲姨母,长姐,小妹,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了,你们?看,我和?信兄现?在好端端的,就是出去训走两圈都使得呢!”
徐瑾瑜说着,就要拉着师信站起来,师信也从善如流的站起半个身位,下一刻徐母这才道:
“坐下!折腾什么折腾?昨个思武说你们?遇到了那么危险的事儿,怎么也不往家?里跑?
这一去,还就是一晚上,真真是要把?你娘我这颗心?都要给吓得从嘴里跳出来了!”
徐玉瑶随后也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徐瑾瑜,小嘴一撅:
“哥哥,不乖!”
徐瑾瑜不由失笑,揉了揉徐玉瑶的头,这才看向徐母,正色道:
“昨夜确实情?况险极,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把?贼人引过来。我堂堂男儿,是该保护家?中女眷的,让娘担心?是我的不是,娘说您要怎么才能消气,我都受着。”
徐瑾瑜说着,便站起了身,下一刻就被徐母拉着紧紧抱住:
“你这孩子,这是要剜我的心?啊!娘生气是怕啊!是怕连最后一面?就见不上你!”
天知道,那暮色沉沉之时,魏思武一身鲜血淋漓被送来的时候,徐母差点儿身子一软,都没有站住。
徐母抱着徐瑾瑜大哭一场,徐老?婆子也在一旁拍着徐母的背脊,偷偷抹泪,俩姐妹一边一个攥着徐瑾瑜的衣角狠狠哭了一通,像是要把?昨个受到的惊吓都哭出来。
哭泣,确实是一个发泄情?绪的好途径。
没过多久,徐瑾瑜就感觉徐母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徐瑾瑜看向一旁僵硬如石头坐着的师信,扬了扬眉。
他这边已经都把?人安抚好了,也该信兄了。
不过,据他所知,信兄瞒曲姨母瞒的有些?狠……
片刻后,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屋子里只有几声抽噎外,分外宁静。
随后,师信站起来,撩开?衣裳跪了下去:
“娘,不孝儿让您担心?了!”
曲氏今日格外的沉默,也就是师信这一跪,她才动了一下眼皮,淡淡道:
“地上凉,起来说话。”
师信没有动,只是闷声闷气的将这段时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而一旁的徐家?人听到这里,顿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小信是皇子?!
昨个虽然思武混混沌沌的交代了一些?,可也只是说他们?遇到麻烦,可是却没有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徐老?婆子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又看了自己媳妇一眼,所以现?在他们?徐家?这是有了一个亲厚的公主殿下外,又要再多一个皇子殿下了?
而曲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师信,她盯了师信好一会儿,目光复杂万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曲氏才问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师信看了一眼徐瑾瑜,随后低头小声道:
“有一个月了,不过……”
徐瑾瑜看着师信再说就要踩雷了,连忙走过去道:
“曲姨母许是不知,虽然吾等对?信兄的身份有所揣测,可是到底事关?重大,也一时无法确定,所以信兄这才没有对?您坦然相告。”
曲氏听着微微颔首,随后深深看了徐瑾瑜一眼:
“小瑜,你一向聪明,你老?实告诉姨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们?会遇到危险?”
徐瑾瑜张了张口,过了半晌,他无奈道:
“果?然瞒不过姨母您,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
“揣测?推测?”
曲氏一通反问,徐瑾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像这些?都落实了呢。
“既然,现?在你爹已经找到了,还是那位……那你可是要回去?”
曲氏没有再为难徐瑾瑜,而是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师信,淡声问了句,只是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曲氏清楚的知道,自己那样的身份只怕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皇妃,且那些?高门?贵人的手段她又不是不知道。
左不过,是去母留子罢了。
可即使如此?,曲氏仍然甘之若饴,最起码她的儿子以后有了更好的去处。
哪怕九泉之下,她也可以安然闭眼了。
只不过,在这最后一刻,她还是想听到儿子选择自己。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她只想亲耳听听。
“心?玉,孩子还跪着呢,母子之间哪里有什么过不去的?让孩子起来,好好说说?”
徐母在一旁拉了拉曲氏的袖子,小声的劝说着。
曲氏拍了拍徐母的手,这个与她义结金兰的妹妹哪里懂那些?贵人的心?狠?
“大郎,娘问你话呢。你是跟你爹,还是跟娘?”
而地上的师信面?上的情?绪有一丝古怪,他不由抬起眼,看向娘亲——
第 104 章
“娘不想入宫吗?”
师信如是问?道?, 随后?皱眉思索起来,要是娘不愿意?入宫,他得想什么办法才能让圣上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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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 他已经知?道?只要自己有这身血脉,只怕无法如一个普通人一样安然生活。
他可以放弃一切,可是那些视他为敌之人会吗?
这一次的生死一线,让师信明白了很多,倘若他继续浑浑噩噩,庸庸碌碌,那只怕在不知?什么时候, 他的娘亲, 他所想要留住的一切, 都会化?为泡影。
但正如瑾瑜所说的那样, 堂堂男儿是该保护家中女眷的,若是娘不愿意?入宫, 他亦会想法子的。
“娘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要你能过的好,娘……就知?足了。”
师信这会儿已经还是思索起来怎么让娘如愿了, 徐瑾瑜却听出了曲姨母的顾忌, 随即含笑道?:
“可, 圣上昨日金口玉言封您为莲妃娘娘,信兄为三皇子,待择良辰吉日, 请重臣亲迎您和信兄回宫……”
徐瑾瑜后?面的话, 曲氏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徐瑾瑜,身子微微僵硬, 自语着?:
“圣上封我为莲妃?怎么会呢,我这样的出身,我……”
曲氏几乎语无伦次起来,她以为自己这样的出身是耻辱、是不堪,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让儿子清清白白的成为皇子的准备。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封为莲妃。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曲氏只觉得自己此刻如同踩在了云端一样,整个人晕乎乎,轻飘飘的。
而徐瑾瑜却明白,圣上之所以如此,一半是因为平阴侯和兰妃的所带来的刺激,一半也是为曲姨母这些年的辛劳。
一个女娘孤身抚养孩子长大,在这世?道?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而一旁的徐家人听了这话先是一阵惊讶,随后?便纷纷恭贺:
“哎呀,心玉要当娘娘了!恭喜恭喜!”
“这也算是苦尽甘来!”
“姨母大喜!”
“姨母好厉害!”
曲氏听着?众人的恭贺之声,脸颊浮起了一层红晕,随后?这才?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师信,手指微微颤抖,本?来喜悦的笑容却也在下一刻泣不成声:
“娘,娘以为,以为这是见你最后?一面了,没想到,没想到……”
师信只觉得胸前一阵湿意?,动作有些僵硬的拍了拍曲氏,方才?瑾瑜就是这样安抚徐婶子的吧?
短短一瞬,曲氏从怀着?赴死之心到如今的痛哭一场,虽然屋内一片哭声,可气氛却渐渐轻松起来。
“娘,不怕入宫吗?”
“怕什么?你我母子相依为命这么久,你去?哪儿娘就去?哪儿!不就是个皇宫,圣上当初娘不是也睡……咳,同床共枕过,无甚好怕的!”
从始至终,她怕的,只是母子分?离,天人永隔而已。
曲氏一通话说的师信心生惭愧,他不由揉了揉额角,他似乎有些低估自己对娘的重要性了。
娘如此相信自己,他自不能再如曾经那般犯傻辜负了。
而这时,一旁的魏思武也起身抱拳,正式一礼:
“舅母妃,三表兄。”
这句表兄,魏思武叫的有些不大情愿,他可是打听过了,自己和这位表兄前后?也才?差了那么几个月而已。
师信那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还是叫阿信吧,习惯了。”
此番魏思武亦是出力不少,师信也不会为了句称呼计较。
因着?这事儿,徐母一改昨日的消沉,张罗着?要出去?置办些好肉好菜,今个要做一顿硬菜。
整个徐家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随后?,曲氏这才?细细问?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等曲氏得知?所有一切的缘由,都是她当初觉得待她十分?和善的兰娘时,沉默了许久,这才?叹息般道?:
“难怪她当初与我交好,只怕是早就盯上了我。只可惜当初我未能看出她的狼子野心,这才?害了花月楼那么多人的性命……”
“曲姨母,这世?上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兰娘贪婪,平阴侯歹毒,二人狼狈为奸,这才?有了此番这桩惨案。
倘若不是莹莹的示警,倘若我并未接手这个案子,现在只怕……”
徐瑾瑜话没有说完,可是曲氏想起魏思武昨日一身鲜血淋漓的模样便不由一阵后?怕。
随后?,曲氏紧张的拉住师信的衣袖,正要说什么时,便见师信顿时皱了皱眉。
曲氏连忙道?:
“大郎,你怎么了?!”
师信正要掩饰过去?,却见徐瑾瑜施了一个眼色,他沉默了一下,这才?低声道?:
“娘,我疼。”
曲氏听了这话连忙查看,这才?发现师信手臂上的伤,一时眼睛都红了:
“怎么回事儿?疼不疼啊?上药了吗?”
曲氏一连串的追问?着?,师信都一一回答,见娘亲终于不再沉湎往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兰妃那样的人,根本?不知?道?娘亲费神想她。
而就在师信和曲氏母子相得之际,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瑾瑜,师信!我来了!”
“是宋真?”
师信点点头,有些歉意?道?:
“昨日宋真本?来想要与我一道?,我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寻了由头让他今日过来。”
说话间,宋真已经到了。
“师信,你昨日说要办的事儿如何了?”
师信和徐瑾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办成了。”
不但办成了,还办的很漂亮,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宋真说——从今以后?他们的三人学习小队就要缺席一人了。
徐瑾瑜若无其事的挪开了目光,这事儿可不归他管喽,让信兄自己头疼去?吧。
这段时间又是忙学业,又是查案子,他可不想再费脑子了。
师信见状,倒也没有抗议徐瑾瑜的不够义?气,毕竟,在他看来瑾瑜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了。
随后?,师信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在一天之内解决了这件事,这便拉着?宋真去?了书房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的宋真本?来准备好要一起探讨的题目都抛之脑后?了,整个人傻了一样,呆呆的跟着?师信出来。
徐瑾瑜看着?宋真傻乎乎的模样,端起一杯自制的奶茶,喝了一口,安逸!
过了许久,宋真反应过来,看着?徐瑾瑜面色如常的和师信说话,立刻愤愤道?:
“瑾瑜一定也知?道?,你们都瞒着?我!”
师信表示:
“这件事,还是瑾瑜发现的。”
徐瑾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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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瞪圆了眼睛,眸子里难得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信兄卖我!
宋真佯做生气的在屋子里转圈圈:
“瑾瑜师信你们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你们要好好补偿我!就……用这两天时间,我们一起讨论完瑾瑜上月带回来的那百道?题剩下的这几十道?题目吧!”
以后?,他们可能再无机会同桌探讨了。
宋真这话一出,师信和徐瑾瑜都齐齐沉默了一下,随后?纷纷起身:
“好,一起探讨。”
“来,不做完这些题目不安寝!”
不多时,明亮的书房之中,响起了少年们清脆的交谈声,抑扬顿挫,令人向往。
三日时间很快就一晃而过,徐瑾瑜和宋真也该各自回到书院了,而礼部?也已经送来了拟好的良辰吉日。
时间定在十日之后?,由礼部?尚书、礼部?侍郎二人持节亲迎,而这十日也有宫里来得礼仪嬷嬷教导他们当日的礼数。
而这十日,也是在成帝要求的最近的一日,既是良辰吉日寓意?好,又足够司织监赶出一套妃位和皇子的礼服。
对于这些种种安排,曲氏心中是松了一口气,别看她在孩子们面前表现的轻松,可实际上她这样的人清楚的知?道?,不要看男人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按理,曲氏自知?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评判一国之君如何待他们母子。
但倘若圣上毫不顾及,直接将他们母子二人灰头土脸的带入宫中,那么别说是一个妃位,就是贵妃,那也是让人看不起,日后?会时时拿这件事来说嘴的。
可是圣上是真真切切,可以说是满怀诚意?的关?照到了他们母子。
良辰吉日,锦衣华服,重臣相迎。
所有该有的体面他都已经考虑到了。
十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因为成帝的看重,前来教导礼仪的嬷嬷并未与曲氏母子发生什么龃龉。
只是,在最后?一日,师信躺在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年的床铺之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他的梦里,没有瑾瑜的存在,所以,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他明明亲耳听着?娘亲的□□渐渐微弱,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离自己而去?。
冷漠的村民?,无能为力的自己,以及那个被自己责怪了十年,最后?遗憾离世?的娘亲。
所有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他即使坐起身来,那种痛彻心扉,失去?所有的痛苦仍然激得他心脏嘭嘭直跳。
再回忆起之后?的梦境,便不甚明晰,只是走马观花而过。
没有娘亲的他彻底的封闭心门,他拼了命的读书,科举,只为在未来的某一日报复柳花村那些冷漠的村民?。
为了读书他熬得眼睛花了,身体渐渐病弱,到最后?连咳嗽都会咳出鲜血。
书院里,因为他的冷漠,无人与他为友,无人解他心头苦闷。
他一步一步的钻进?牛角尖。
他成功报仇了,可也被人唾骂,被史书贬斥。
他从生到死,都没有找回自己的身份,也从未拥有过这一年来平和而幸福的光阴。
师信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外头的茫茫夜色,他突然明白这场梦意?味着?什么。
从始至终,现实与梦境不同的,只是多了一个瑾瑜。
可也恰恰因为瑾瑜,他救下了娘亲,他得到了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成功报复了让自己和娘亲差点殒命的仇人!
“瑾瑜……”
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一声轻之又轻的呢喃。
天亮了,刑部?尚书携侍郎前来迎莲妃与三皇子回宫。
曲氏本?是十分?紧张,夜里都没有怎么合眼,还是徐母发现了后?,端了一碗热汤和她絮絮的说了几句,曲氏这才?没有在次日顶着?眼下乌青见人。
临别之时,曲氏万分?不舍,几次泪流,终于被嬷嬷劝上了辇舆。
徐母等人目送着?曲氏离开,这一去?,怕是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曲氏母子回宫的一路,端的是侍卫把守,辇舆而行,端的是气势非凡,浩浩荡荡。
一时之间,京城百姓都知?道?圣上有一位遗落民?间的皇子今日要迎回宫中,惹的百姓津津乐道?。
师信端坐在辇舆之上,可是心里却有些失落的,自己今日离别,还未曾见瑾瑜最后?一面。
“信兄!”
一声呼唤,让师信回神,他忙追随着?那声音而去?,这才?发现徐瑾瑜正在“老地方”的二楼,遥遥拱手相送。
师信也想要回以一礼,可却知?道?自己此刻被所有人注视着?,只得僵硬的坐在原地。
可若是有人一直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师信此刻的嘴角微微翘起,很是愉悦。
徐瑾瑜目送着?师信离开后?,这才?回到了厢房。
无论什么时候,徐瑾瑜最讨厌的还是离别,即使已经渐渐习惯“终有一别”这个词,可他依旧不愿给?这段友情短暂的画上句号。
不说再会,就不算离别。
终有一日,他们会再相遇。
许是因为成帝给?徐瑾瑜出题,结果被人考到了自己的头上,所以之后?的成帝是再没有让徐瑾瑜去?做什么了。
徐瑾瑜也难得度过了一段十分?轻松的读书时光,没事儿就是在西宿书院里看看楚凌绝激励激励努力读书,每日的训走也从不落下,一日三餐更是从不逾时。
总之,是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了。
而楚凌绝除了觉得徐瑾瑜每次读书都把自己摆在面前十分?奇怪之外,倒是乐得和徐瑾瑜在一处。
如果,徐瑾瑜没有那么手不释卷就好了。
楚凌绝为此十分?苦恼,但也很快就被徐瑾瑜带来的糕点所折服。
只是等徐瑾瑜说那些都是徐母所做的时候,楚凌绝虽然还是该吃吃,只是吃的时候会放慢速度。
徐瑾瑜不知?道?楚凌绝在想什么,他也无意?去?探究。
从当初临安侯府的管家来徐家的那一刻,没有露面的楚凌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徐母她们纵使伤怀,可也无意?追究,以前是因为她们无能为力,而现在……是因为她们已经放下了。
她们失去?了一个孩子,可却有另一个孩子,一直坚定的选择她们,血脉在这一刻,已经不再重要了。
就这样,徐瑾瑜和楚凌绝二人之间各取所需,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和。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大半月。
这日,徐瑾瑜刚从藏书阁出来,忽然就听到一句:
“可,可算找,找到你了!”
徐瑾瑜回身看去?,就看到楚凌绝扶着?假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明明还是冬日,可是他却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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