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使审判（2 / 2）

乱坟岗到了，即便守夜人不说他们也能分辨。

隔着一段距离，迎面而来的恶臭直冲面门，他们没见过也能猜到是腐烂的味道。高度腐败的身体会作为细菌和食腐动物的温床，养料越多，有些东西只会生长地越好。

“来什么？我们来找医生的啊。”小宋捂住口鼻几欲作呕，脸色难看地后退。

帽子男向同伴靠了过去，“他们要干什么？”

苏棠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立刻腾出一只手按在鼻子上挡住这快要窒息的味道，耳边听着庄茵茵说不要动，视线向队伍中远眺。

人群一番躁动，

正思考这话什么意思，有人站了出来。

守夜人将一样东西高高举过头顶，借着月光看清，手里是一座雕像，鼠像双目射出两道绿光。

乌云蔽月，黑中最显眼的是刺目的绿。

“人”在绿光之下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扭曲骨骼缩小，他的身上开满了花，花朵流泄出月华，美丽又诡异。黑布下一层黑羽覆盖全身，人脸明显变形，尖嘴顶开黑布，再看已经不是“人”的脸。

那是一张鸟脸，黑羽遍布，尖喙鹰目。

怪鸟活了过来，它睁开眼，挣脱了黑布衣衫的束缚从地上跳起，笨拙地扇动翅膀飞了起来，最终降落在守夜人抬起的胳膊上。

地上留下一堆布和几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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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这个人本身就不存在。

守夜人振臂高呼，“让我们欢迎鸟嘴医生的到来！”

只见众人齐齐跪下，双手伏地，“感谢鼠神的恩赐！”

医生就是这么来的，

将一个人生生塞进一个不合适的躯壳，让他的思想认知限制在鸟类的框架中，这是神的恩赐还是诅咒？

直播观感不如现场，但也足够震撼，

［卧槽！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这个世界相当诡异了。］

［主播都愣住了没一起跪，完了完了。］

众人震惊之余反应不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一片弯膝跪拜的人群中格外显眼，骤然成为众矢之的。

“你们，为何不跪？”守夜人僵硬转头，盯着他们质疑，“难道要拒绝神的恩赐？”

跪这种鬼东西……

众人脸色难看，

眼下定是由鸟嘴医生医治，病人大都是神的信徒。不信鼠神，是否能得到医治也是未知，他们身在队伍里不得不低头。

属于神的信徒已经扭过头，直勾勾盯着他们，倘若不敬，一人一只手都能把他们抓起来。

苏棠看出同伴的窘迫，举高手里的雕像，夜风一吹，白布下的鼠神和守夜人拥有的相似。

他说：“我们也有鼠神，不方便。”

“苏棠……”帽子男想要制止，余光瞥见守夜人的脸色，心底一惊，这样的行为是否触犯禁忌了？

庄茵茵同时呼吸一紧，

所有人都转而观察守夜人的反应，

观众紧张道，

［居然用上了？］

［能把守夜人糊弄过去吗？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很好，日常糊弄npc，是熟悉的味道。］

“你竟然私自将鼠神带出屋子？”守夜人脸色大变，一双眼睛流露出的感情异常丰富，

“要大祸临头了！”他大喝一声，完全不像一个老人能表现出来了的洪亮。

其他人接头交耳，似乎责怪他们不懂规矩。

“神会处罚你们……”

细细的议论声几乎要将他们吞没，压抑的氛围，扭曲的信仰，死亡的威胁，这就是鼠神的恩赐。

小宋扯了扯苏棠的袖子，见势不对，大丈夫能屈能伸。

“带出来了，会怎么样吗？”

苏棠顺着力缓缓放下手，举着太累了。

他就知道，一个有反应的物件，还是所谓的鼠神像，受到原住民供奉，怎么也不会是普通雕像。正如他白天见过的人，看见的鸟，都在夜晚以另一种方式重现。

“神……”

守夜人还要开口，

苏棠紧随其后接上他的话，“神指引我们到此，允许我们无须跪拜，这都是神的旨意。”

“啊？”

“？”

“……”

“你说什么？！”

守夜人气急败坏，一手举着雕像，一手指过来，“你居然敢假借神的旨意？主呐，请降罚于这个胆大妄为的人，让鼠群啃咬他的身体，让他在病痛的折磨中腐烂，将他残败的身躯作为供奉的灵台，让他不得永生。”

“如果我说假话，我同意你的说法。如果我说真话，那么渎神的罪名降落于你，你刚才说的，就是你今后的下场。”苏棠一本正经，看起来不像编的。

观众再一次目睹苏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心里异常舒服。

［仗势欺人的东西，踢到铁板了吧。］

［不怕被猜到身份吗？猜到就没意思了。］

［爽了一时，恶魔牌出来很难收场啊。］

［鼠神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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