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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要避而不谈了。宁思明也不为难人,他看着赵霄,意味不明道:“大皇子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便有雄心壮志,留待来日,未必不可期。”
赵霄有一瞬间的恍惚,直到马车滚动起来,还未想明白。
众人皆望着康乐车架缓缓离去,宁思明理了理袖子,正要告辞,韩江站在他身畔,忽冷冷道:“听闻宁大人想要离了家里庇荫,独立门户?”
宁思明立刻回想起了,这是之前宁思明自得反问,自以为康乐公主非他莫属,宁思明给出的嘲讽回应。
现在韩江特地在康乐离开后,把这句话拿出来质问,宁思明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和韩江面对面,看着他温和从容,文质彬彬笑道:“若是为康乐公主,便是离开家族庇荫,又有何不可呢?”
看着韩江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甚至还黑了两度,宁思明笑得更加温和了,他语气缓缓道:“毕竟,相较于苏鸿,我虽未有多大本事,却可自认比他好上许多。”
他真诚建议道:“既然韩大人能在这件事情上为康乐公主做主,何不将人选换一换,把康乐公主许给我,往后我定待公主如珍似宝,不会有丝毫怠慢,岂不更好?”
韩江冷声道:“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宁思明顿时也变了脸色,冷声道:“我是否是痴心妄想,韩大人说了不算,要看康乐公主心中怎么想?”
韩江盯着他,缓缓问:“此话何意?”
宁思明微微笑着,挑眉故意道:“七夕将至,我已邀了康乐公主共游。”
闻言,韩江呼吸一滞,扭头目光循着马车已经驶离的方向看去,心中一跳。
苏府,苏鸿被人扶回去,苏大哥一见,顿时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关切心痛道:“这是怎么了?”
苏鸿见了亲人,顿时红了眼,他倍感屈辱道:“大哥,是楚家那个疯丫头把我打成这样的!”
苏大哥知道自家弟弟是个在外不会吃亏的主,见他这被打了也没找回场子的样子,立刻就知道了不对,没有动怒,而是皱眉细问:“怎么回事?”
苏鸿顿了下,见被识破,便忍气吞声道:“是韩江,他在场,护着那些人,不让我出气!”
他越想越生气,疑心疑鬼地怀疑到韩江和康乐的关系上,难以置信道:“而且,大哥你知道吗!韩江竟然还会跪下给康乐擦鞋,我越想越不对劲,你说说,这还能是看在徽安皇后面上,对她女儿的照顾吗?”
苏大哥问:“你亲眼看见的?”
苏鸿点头肯定:“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很多人呢,韩江可是一点都没想避开呢。”
越想越不对劲,他不由地怀疑:“还说要我和康乐公主成亲后不能和他亲近,凭什么啊,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康乐公主身体不好了,就算身体真不好,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说这种话!”
“大哥你说,”他求证地追问着:“韩江替提这种要求,是不是就是为了他自己,因为他也喜欢康乐公主!”
苏鸿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不由地皱眉心惊:“要真是这样,他对咱家就没说实话,说不定那重重合作的许诺,也是假的!”
和韩江共谋,无异于与虎谋皮,苏大哥虽有些惊讶,却并不意外,淡然地笑了一下,安抚道:“无妨,虽说咱们是要借助韩江的势力,但真正重要的东西在我们这端,我也没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就算是他反水了,也无伤大雅!”
苏鸿闻言放了心,想了想,不忿:“咱们这边费心费力地谋划着,宫里倒是坐收渔翁之利。为什么不告诉大姐一声,让她在皇上耳边吹吹风,若能顺利,直接立赵晓为太子,可省去咱们好些功夫。”
提起这个胞妹,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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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也不由地皱眉,怒其不争道:“她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满心都是顺宁帝和风花雪月,丝毫没把家族荣辱放在心中,告诉她?我还要担心她会坏事呢!”
“还有顺宁帝,”苏大哥微皱眉头,有些拿捏不准:“早年咱们这位皇上是很有手段能力的,现在在后宫消磨了十余年,也不知还剩下多少雄心。”
“若不是苏家被韩江踩在脚下这么些年,再不翻身就要彻底化为尘土,我也不愿这般早就谋划,毕竟赵晓还小呢。”
苏鸿不以为意:“就是小才好呢,若是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就难拿捏了。况且——”
他嘿嘿一笑:“你故意让长姐把他养成只是作诗的书呆子,不就是为了将来好控制吗,毕竟一个傻子可比聪明人好哄多了。”
两兄弟对视一笑,皆都志得意满。
马车内,康乐关切问赵霄:“感觉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长姐说你一直在努力读书,也不要太辛苦了呀,偶尔还是要休息放松一下的。”
赵霄无奈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新夫子比较严苛,我也跟不上夫子要求,便只能下了课堂也继续了。”
康乐还是很尊师重道的,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好好读书,尽力了就好,若实在辛苦,便和夫子讲一讲嘛。”
她举例:“也不一定是非要书读得多好,就像父皇,书是读得很好,但是也没有用过呀。只要知人善任,能挑选出来合适的人为他工作就好了。”
赵霄听了,心中略有些复杂,但这种话还是不要被外人听去才好。
他换了话题,温声询问:“快到七夕了,二姐姐打算邀谁共游?”
康乐眨了眨眼睛,安静乖巧地看着他。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因为他们都知道康乐是喜欢韩江的,哪怕今日方才还对他生气呢,但康乐脾气软又好哄,应当是气不了太久的。
可是看眼下这样,似乎是情况有变?
赵霄顿了下,小心地问:“……是宁思明?”
他在韩江之外,下意识地挑中了宁思明,也许是因为他在上车前说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又或许是比之苏鸿的劣迹斑斑和楚靖远的茫茫然不着调,宁思明看起来稳重靠谱多了。
康乐迟疑地点了点头,小声解释道:“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韩江让我有些生气,我便想着……”
赵霄含笑点头道:“知道了。”顿了下,想到韩江那幅睨睥天下冷漠的样子,不由地赞同道:“很好!”
于是七夕夜,满城妙龄男女们纷纷结伴而行,满城都是缓缓飘荡摇曳的花瓣青柳,连水也脉脉,风也悄悄,康乐一身娇俏粉衣,宁思明一身天蓝长衫,两个人走在一起,干净清新,比天上的粉云蓝天更恰当。
而平日里多是一身白袍的韩江,今日着一身黑衣,一张俊脸比往日更冷,不远不近地坠在他们身后。
第44章 送香囊
七夕将至, 这是京中少有的可以热闹一整夜的节日,早早地,大街小巷都预备着红绳香囊、罗帕鸳鸯灯,年龄相当的公子小姐间脉脉流动着羞涩的情谊, 各家长辈见着, 亦是含笑颔首不语。
少年啊, 总是心有千秋志,更当怜惜眼前人。
最珍贵不过转瞬即逝的青葱岁月, 最难得不过赤诚真挚的两心相依。
所以, 且去珍惜吧。
云贵妃温柔地看着康乐、赵楚韫和赵霄,柔声道:“今日难得热闹, 你们常年拘在宫中,也该去见见这凡尘中的热闹。”
“左右康乐的公主府已经安置好了,便是玩到夜深了,在宫外也能歇息。”
她挨个替他们理了理仪容, 含笑轻声道:“都还青葱年少呢, 就该再无拘无束热热闹闹地玩儿几年,往后成了家,就是大人了, 便是再想,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云贵妃是顺宁帝还是太子时的家奴,略识得几个字,做的依然是伺候人的活, 整日里不得闲。后来被顺宁帝酒醉后宠幸, 得了子嗣, 身份便不同了, 从伺候许多人变成只伺候顺宁帝一个, 却更加没有机会了。
她曾经渴求而不可得的,便不想这些孩子错过。深宫中又冷清又压抑,她没什么本事,除了生活上的照顾、和一些絮絮叨叨的话,便没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了。
如今能做的,便是努力做一个开明的长辈,不求他们多么出息,平安喜乐就是极好的。
他们三人犹豫了下,点头同意了。
云贵妃目光温和地看着康乐,含笑浅声询问:“绵绵今日是邀谁同游的呀?”
康乐顿时不好意思,她小声道:“没有邀韩江,而是和明哥哥一起……”
生怕他们误会,康乐连忙解释道:“我没有骗明哥哥,是之前我们说好了的。”
之前宁思明在迎春殿见过康乐,便已说过这件事情,只是康乐心软,一直犹豫着,这次才终于肯点头。
云贵妃颔首,没有要去追问细节的意思,她带着笑,似乎对康乐现在的选择更满意。
她抬了下手,宫女奉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精致的香囊,一个流云逐月的玉坠。
云贵妃交给把香囊给了康乐和赵楚韫,玉坠交给了赵霄。
她浅笑道:“这东西虽说到处都会有买的,但还是自己准备了更趁手,虽说不一定用得到,但还是备着吧。”
三个人都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乖乖地拿上了。
康乐乖巧美丽,赵楚韫华贵冷清,赵霄沉默英俊,他们依次从马车上下来,周围的人立刻不由地侧目,还有人见他们身边无伴,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前搭讪。
好在宁思明和楚靖远兄妹很快过来,他们一群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极是养眼,看起来又互相熟捻,周围的人也只能死心地打消念头。
“明哥哥!”康乐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同他们打招呼,“楚靖远,艳阳!”
楚艳阳再见到康乐,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说:“康乐公主,你今天好漂亮啊!”
似乎她每次见到康乐都是这句话。
康乐笑了下,看着她认真道:“你今天也很好看,这支簪子很衬你。”
楚艳阳开心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她余光一瞥,压低声音道:“我和我哥是恰好和思明哥哥遇到的,不是故意要跟着他的,更不会打扰到你们!我只是想来跟你打个招呼,待会儿我们就会自己去逛一逛的,绝对不做烦人精!”
她俏皮开朗又大方,说话也得体好听,赵楚韫听到她的话,抿唇轻轻地笑了一下。
灯下美人一笑,如灼灼桃花,楚靖远登时便怔怔地红了脸,口袋里的桃花符安静了这么久,此时却好像发起烫来,热得他心口都慌乱地跳动起来。
赵楚韫并未察觉有人正看着她,她只是对第一次见面的楚艳阳很有好感。
从知道韩江的打算后,赵楚韫便一直想再给康乐和宁思明一个相处的机会,这次七夕同康乐一起出来,也并未打算一直跟在她身边,而是要给康乐和宁思明独处的时间。
楚艳阳能够也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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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她心有灵犀了,赵楚韫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浅浅地笑着。
只是楚艳阳十分有眼色地不做烦人精,某个没有受到邀请的人,却不请自来顶着所有人不喜的目光,坦然自若地站在康乐身边,成为了比挂在最高处明亮的灯笼更亮的存在。
虽然他确实是有些碍眼,但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康乐站在最中间的位置,不由地感到有些尴尬。
她只好主动开口,轻声道:“韩江。”
宁思明跟在康乐身后冷冷开口:“韩大人。”
有上峰在,楚靖远终于能把目光移开了,他脸还红着,思绪也恍恍惚惚的,挠了挠头,下意识地就要跟着宁思明开口,赵楚韫此时却出了声,她淡淡道:“康乐,你这般称呼不妥吧。”
“啊?”康乐茫然,她想了想,软声询问:“是我不该直呼其名吗?”
赵楚韫看着韩江,从容道:“你和宁公子是好友,韩大人又是宁公子上峰,你便也该对韩大人尊敬些。”
“其二,韩大人和徽安皇后有旧谊,年长你许多岁,对你多加照顾,算你半个长辈。”
康乐似懂非懂,安静乖巧地听着。
赵楚韫轻笑了一声,缓缓道:“对待长辈要尊敬,万不可直呼其名,更不能过分亲近失了分寸。”
今日热闹,到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连过路的小狗脖子上都系着红丝带,摇头摆尾喜气洋洋地哒哒哒从街上跑过。
姑娘小姐们粉黛钗裙,公子小哥们锦衣白袍,各个都是明媚鲜亮的样子,唯独素日里一身月白锦袍的韩江今日一身墨色黑衣,神色冷淡,气质也冷,负手站在那里,不需开口,就是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便是再热闹的声音撞到他身上,也要变成冷冰冰的北风。
赵楚韫有意奚落,既恼他明明没有好的办法却又来招惹康乐,还恼他一意孤行什么软话都不肯对康乐说,如今人人欢乐,他却又出来败兴。
她有意想要出气,指导康乐:“你该唤他一声韩叔叔。”
康乐犹豫了一下,她看出长姐是有些生韩江的气了,才故意这样说的。但是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呀,韩江确实和徽安皇后有交情,而且以他的年龄,叫叔叔也不是不可以。
她纠结了一下,下意识地求助于看起来明显很有办法的宁思明,小声问他:“明哥哥……”
韩江身量很高,比康乐高一头,比宁思明和楚靖远也都还要高处些许,就算无声地站在身边,那种沉默的压迫感也是如影随形。
在所有人都目光不满,不欢迎地看着他时,韩江神色平静不为所动;在赵楚韫用讽刺的话说他的时候,韩江也是不置一词。
可是在康乐没有对赵楚韫的话提出异议,反而扭头去喊宁思明“明哥哥”的时候,韩江霎时冷了眉眼,凤眸眯起,一双冷目含着威胁,盯着宁思明。
宁思明轻笑了一下,他从容地回视着,手却抬起,亲昵地在康乐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回护纵容道:“我觉得安宁公主的话极为在理。”
得到的回答是赞同,康乐想了想,从善如流地改口:“韩叔叔……”
明明是轻软的声音,听在耳中却好似是不满和抱怨。
韩江蓦然黑了脸,咬牙道:“不过是长你数岁,已经老到可以做你叔叔了?!”
“呀,”见他是真的不高兴了,康乐神色为难,赶紧软声安慰道:“没有没有,只是这样显得尊敬些嘛。”
她讲话向来从心,心中怎么想便怎么讲,现在这句话说得着急,才出口,宁思明和赵楚韫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康乐茫茫然,不知为何,却见韩江面上更黑,好似这句话不仅没有安慰到人,反倒还火上浇油了。
呐呐地,她不敢再开口了。
笑过后,赵楚韫见韩江黑脸的神色,终于出了气。他们这好些人一直在这里也不好,想着还要给康乐和宁思明相处的时间,犹豫了下,她看了眼韩江,用眼神示意宁思明:是否需要帮忙把他弄走?
宁思明微微摇了摇头。
他既然有主意,赵楚韫便也不再打算插手,她对楚艳阳笑了下,温柔道:“你要跟我一起逛一逛吗?”
楚艳阳一喜,连连点头:“好呀好呀!”她余光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赵霄,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好把自己哥哥抛下,于是问道:“把我哥和你弟都带上吧,咱们四个一起逛,热闹!”
赵楚韫没有什么意见,只要能他们都从康乐身边带走,便一切都好,于是点了下头,温声道:“好呀。”
楚靖远摸了下鼻子,忐忑了好久的心终于能安定下来一点,他偷偷地看了赵楚韫一眼,规规矩矩地跟上,落后一步,看着背影自己出神脸红。
两位姑娘走在前头,赵霄和楚靖远并肩,他扭头看了楚靖远一眼,这么黑的天色都能看到他脸红,不由地跟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姐姐,然后陷入了沉默。
七夕,这么灵验的吗?
七夕是否灵验不可知,但一定是有人喜,有人怒。
韩江道:“我给你写了信,又递了帖子,为什么不应我的邀约,而和旁人一起?”
他又是这样的态度,又是不可一世的霸道独断,好像除了他,康乐就不能和任何人一起玩耍了。
康乐看着他,认认真真道:“因为上次我说不会和苏鸿定亲,你也没有同意呀。我们两个都会有对彼此不赞同的事情,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她努力让自己把话说得风轻云淡,就像是宁思明之前教给她的一样,语气要毫不在意,理直气壮。
韩江果然哽了一下,康乐余光偷偷瞥他,心中开心地给自己鼓掌,做得好!
宁思明抱着手臂作壁上观,嘴角噙着笑意,一身置身之外看热闹的闲适悠然。
韩江余光瞥了他一眼,再看康乐时,却已换了眼神,变得平静温和许多。
康乐心中浮出一个问号,茫茫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韩江看破。
知道康乐并不是真的要和宁思明过七夕,而只是拿这件事情想要气他,还为此特地提前练习了应对的方式——
想到这些,韩江的目光不由地更加温和。
康乐迟疑地打量着他,被他温柔的目光看得不由绷直后背,她用眼神偷偷询问宁思明:怎么回事呀?按照剧本,他不应该继续呛声“这不一样”,然后我回“有什么不一样”,他再问,我们就说“我的事你少管”。
怎么他只说了一句,就不继续问了呀?
宁思明掩唇咳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康乐心中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而韩江竟也能这么快地就看穿。
“好了。”宁思明出声为康乐解围,温声道:“公主既应了我的约,便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同我到各处去逛一逛吧。”
康乐安静了片刻,气馁地低下了头,知道宁思明这样说,定是自己没有表现好,露出了破绽,根本没有办法气到韩江了。
她有些失落,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街市上热闹,画糖人的,猜字谜的,写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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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有尽有。
康乐看得兴起,很快就恢复了精神,探头在每一个小摊铺上细瞧。
今夜人多得奇怪,几乎要被挤的无处下脚,宁思明尽力在康乐身后护着,却还是会被人撞到后背,而韩江轻飘飘地往那里一站,人流自动绕开他在远处汇集,空出一片无人打扰的地方。
到了最后,不止康乐会无意识地靠近韩江,连宁思明也无奈地离他近些了。
韩江看着几乎要挤到他怀中的康乐,微不可察地抿唇笑了下。
所以,其实拒人千里的气势有时候还是有用的,会有美人投怀送抱。
只是人太多,不只会有美人投怀,也会被人掷背。
韩江背后忽然栽倒一个人来,撞在他背上,虽然他稳稳地护着康乐纹丝未动,但康乐被那咚的一声吸引,垫脚抬头从他肩上望去。
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苏柔捂着额头,一双美丽的眼睛水盈盈的盛着泪,鼻尖红红的,美丽柔弱,我见犹怜。
她隔着韩江的肩膀同康乐对视,微微笑了一下,声音楚楚可怜道:“方才我被人从背后推搡,没有站稳跌倒了,还好遇到了韩大人,这才没有被人踩到。”
这么多人,若是真摔倒在地,许多人脚下看不见,真踩伤了,就是件极危险的事情了。
康乐没有对她的话生疑,却下意识地不喜欢她方才的那个笑。
她抿了下唇,戳了戳韩江的肩膀示意他回头,没有同苏柔讲话。
韩江却先确认了康乐没有事情,才施舍似的侧身,露出半张脸,冷淡道:“不必道谢,也不要打扰,你走吧。”
苏柔心中有千万句话,最后却被他毫不掩饰的冷淡压下了。
她看着无知无觉,却依然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康乐,心中生恨,就算今夜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又如何,到了明朝,天翻地覆,曾经的云端金枝也会成为她的脚下泥,不堪一击!
苏柔同韩江柔柔地讲着话,目光却看到康乐一直在往这里看,不由地便心生一计。
她故意道:“韩大人,是我父亲,有一句话吩咐我告诉你。”
听到这话,韩江终于肯扭过头,正眼看她。
韩江上下打量她一番,似乎是在斟酌她是否真的有消息,苏柔见状微微一笑,透露半句:“是之前商议过的养在宫外庄子上的……”
霎时,韩江神色冷了下来,目光在四处扫了一圈,冷声道:“慎言。”
苏柔一喜,看着康乐,柔声道:“是,此处人多嘈杂,韩大人请随我到清净处,我再告诉您。”
康乐眼睁睁地看着韩江跟着苏柔走了,两个人避开众人走到了无人角落,那里街上的花灯照不到,小小的阴影里,两个人离的很近,苏柔垫脚,韩江俯身,两人侧影交叠,似乎是在密语,也像是拥吻。
康乐顿时就忍不住生气了。
她心中知道韩江应该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可是苏柔那个挑衅得意的神情就在眼前,还在很早以前,她就可以踏入据说门槛很高的韩府大门。
而韩江,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就把苏柔带走了!
康乐越想越生气,还觉得委屈。
宁思明在旁看着,只觉无奈,就康乐这个样子,韩江那种老狐狸还不得把她咬得死死的。别说是骗人了,就是装装样子,她的目光还会忍不住一直落在韩江身上。
可就这样,韩江竟然还会因为他或者苏鸿的存在,紧张焦虑。
这,大概就是一物配一物了吧,倒也合适。
宁思明看了那边一眼,微微皱眉,有些拿不准韩江和苏家人一起密谋了什么,他在心中推演着,还能分出心神来开解康乐。
“今日七夕,互送香囊,你若生气,还有一计,让他看到你把香囊送给我了。”
上次只是见到康乐送了安神香囊给他,韩江的脸已经黑得赛锅底了,若是被他见着七夕香囊都给了自己……
啧啧,老男人怕不是要疯了。
康乐拿着香囊,犹豫了一下,说:“这是云姨姨给我的,不是我缝的。”
宁思明笑着接过:“没关系,反正只是装装样子。”
那厢,苏柔哪有什么话,最近家里再也没有说过要她早点拿下韩江的话了,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对,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了,家中气氛一日紧绷过一日,却又人人都是紧张又兴奋的,连苏鸿都拿腔作调得更加骄纵了。
可是对韩江,她依然心有不甘,就算自己无法让他低头,只要能让他和康乐之间生出嫌隙也是好的。
她故意借位,让两人的侧影看起来亲密无间,也果然见到那位小公主泫然欲泣。
因此,在韩江冷冰冰地把她推开,还掸了掸袖子,好像刚刚碰过什么脏东西后,也依然神色得意。
苏柔看着韩江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最后一次提醒:“韩江,你若是肯同我在一起,我便真的告诉你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
韩江脚步一顿,旋即又懒洋洋地迈步,勾唇一笑,轻蔑道:“不需要。”
苏柔咬牙盯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韩江几步走至原位,目光一转,却没看到康乐,顿时转身抬手要召来侍卫寻人,余光一转,却看到那个娇小可人的侧影,正捧着香囊,仰头要递给旁边的男子。
今日是七夕,女子把香囊送给意中人,便是有定终生的意思。
康乐送过他安神香囊,却也给宁思明、楚靖远送过,康乐给他送过小食盒,却也给许多人都送过……康乐身边的人那样多,他们年轻朝气,充满勃勃生机,还有一副好命格,可以和康乐天造地设。
偏他什么都没有……
可,偏他就要强求!
韩江神色一凝,脚下一转,勾着康乐的腰,把她拦腰带起,他盯着宁思明,目光择人而噬,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伸爪低吼着要捍卫自己的珍宝。
同时这么久,宁思明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濒死的杀意,他全身冰冷僵硬,连呼吸都停住了,目光畏惧地看着他。
直到韩江带着康乐转身进了另一道小巷,宁思明才僵硬着动了下手指,背后一层冷汗。
第45章 亲吻
“啊, 你做什么?”康乐惊呼一声。
她被韩江揽着腰轻飘飘地带起来,就好像是挂在他臂膀上一段柔软的粉绸带,毫无重量,亦毫无反抗。
这是一段无人的小巷, 静悄悄的, 连月光都默默, 斜斜地从墙头拉下一道如水的光,角落里的两人连月光都不肯造访, 沉浸在黑暗中, 什么也看不到。
康乐眼前漆黑一片,只有腰上温热的温度让人没有迷失在无限的黑影中。
她有些怕, 更是委屈,生恼道:“你松开我!”
牢牢扣在她身后的手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过分,托着她的腰往上提, 康乐被迫踮起脚尖,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依去,双手无可奈何地撑在了某人滚烫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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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一手撑在墙上,另一手压着康乐逼得她一点点靠近自己。
在黑夜中, 韩江依然能看到康乐的轮廓,他看着她抬眼委屈恼怒,看她咬唇生气害怕,看她表情生动鲜活, 却已好久没有再给自己温暖灿烂的笑容。
他低头, 压抑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扑扫在康乐脖颈, 张口时温软的唇、和坚硬危险的牙齿, 若有若无地扫过康乐脖子上脆弱可怜的皮肤, 像一头可怖的兽,一下下地舔舐的爪下可怜可爱的猎物。
韩江低语,声音轻柔,不带一丝压迫威胁,轻声细语慢慢开口,却比他沙哑低沉讲话时更让人畏惧。
他缓缓开口,问:“为什么要给别人送香囊?”
明明香囊还在康乐手中,没有送出去就被人打断了。
可是康乐没有说,她握紧了香囊把它藏在掌心,闷闷地哼了一声,不高兴道:“既然你可以和别人讲悄悄话,为什么我都不能把香囊送给别人?!”
她眨了眨眼睛,终于适应了没有光亮的角落,眼睛依稀能看清东西了。
康乐没有作声,只是看着韩江本来神色紧绷,眉头紧皱,甚至连额头上都浮出青筋薄汗,咬着牙下颌绷出一条清晰的线条,眼神凶狠仿佛要吃人,听了她的话,却神色怔了一下,竟缓缓地放松下来了,露出一个轻笑来。
康乐仔细地想了想自己说的话,没有想出来什么不妥。
她知道韩江之前是为什么生气,现在却不明白他怎么又忽然笑了,以为他不肯把这两件事情相提并论,顿时更加气恼。
“你笑什么!”康乐气恼,被困在他两臂间,地方窄窄几乎无处可转身,动无可动,康乐红着眼睛握拳捶他肩膀:“松开我,我要回宫!”
“不许回!”韩江却直接松开左手,两手揽在她身后,让她整个人贴进自己怀中,霸道又不讲理地说,任由她没什么力气地砸自己肩膀。
康乐被这人理直气壮的语气气懵了一瞬间,且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只是捶了几拳,韩江一动不动闪也不闪,纹丝未动好像只是被挠了痒痒,康乐自己的手却都疼了。
“你——”
康乐又屈又悲,眼中闪着盈盈的光,几乎要掉下泪来,韩江却突然掐着她的腰把人抱高。
康乐身量娇小,一直比韩江低一些,早已习惯了要抬着头看他,现在却突然被人抱高,脚不落地的失重感让人不安紧张,康乐无措地抱住了韩江的头,不由自主低头看着他。
这样的角度和以往很不一样,韩江也和往日不同。
月光换了角度,柔柔地倾泄下来,铺了满地,也为两人的轮廓罩上一层轻软的薄纱。
韩江仰头看着康乐。他本就眉眼俊美,气质疏离漠然,如今被月色柔和,在心上人面前,剥离那层冰冷的外壳,露出澄澈干净的内里。
他弯着眉眼,对康乐一笑。之前他也会对康乐笑,温和的、纵容的、宠溺的、无奈的……却没有一次像这样这般——
康乐认真地想了想,在心中道:没有一次像这样这般让人心软。
之前韩江的那些笑,更像是上位掌权者对喜爱的人的宽容,好像一张无边无际温柔的网,没有底线没有边际,但是轻飘飘的,让人没有什么实感。
可是现在,他仰头看着康乐,眼中是亮晶晶的光,只看着她一人,仿若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人看他心爱的姑娘。
康乐觉得自己心口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明明是那样纯粹的眼神,她却感到更紧张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强撑着问他:“你、你刚才在笑我什么?!”
韩江却不答,反说起别的话,他目光缱绻地看着康乐,缓缓道:“你已见到了,我会嫉妒,会愤恨,会失了理智做出许多事情。”
康乐想了下,以一句概之:“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韩江:“是的,我会担心别人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终于坦然说起这些,韩江神色依然从容,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痴长康乐数岁、又身处高位手握大权讲出这些话是多么不堪。
康乐怔了一下,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才不会轻易移情别恋,韩江却继续沉声道:“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
韩江看着她,轻声说:“你一次都没有因为我身边的人而在意。”
面对这凭空而来的指责,康乐觉得冤枉,她委屈辩解道:“可是你身边除了管家和朝中同僚,也没有别人了啊,我便是要醋,也不能醋他们吧。”
“为什么不能?”韩江反问:“除了宁思明楚靖远,我还醋过你身边侍奉的下人,陪你的赵楚韫和云贵妃。”
康乐目瞪口呆,韩江却不止于此,他又补充道:“还醋过瑶光。”
康乐努力解释:“瑶光只是一只猫!”
可是对上韩江不以为意的目光,康乐只觉得无力。她想,也许韩江真的已经疯了吧,不然为什么会吃一只猫的醋呢,而且这猫还是他送的呢。
“所以……”韩江缓缓道,他额头抵上康乐,轻轻地蹭了蹭,闭上眼睛,一脸满足轻松的愉悦,说:“你因为苏柔对我生气,我很高兴。”
康乐迟疑了一下,才想明白韩江这是在兜兜转转地回答她那句“你在笑什么”。
所以不是在她嘲笑她的小气自以为是,而是,高兴于她对他的在意?
康乐本来已经在他绕了好几圈的话中忘了这件事情,被他一提,却又想起,便小脸严肃地问:“那你和她究竟在讲什么悄悄话?”
韩江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无奈。
听了韩江的解释,康乐已经不是很生气了,但他这个大人对小孩的纵容无奈却很让人火大,康乐忍不住两只手拽着他的耳垂,轻轻地扯了扯,居高临下,很厉害地威胁道:“说不说?”
她的威胁太厉害了,韩江便只能笑着举旗道:“说。”
斟酌了一下,他含糊道:“是苏家的事情。”
一提到苏家,康乐下意识地想到苏鸿,顿时不高兴道:“是苏鸿还是要定亲吗?”
今日该是小情人间最美好的一天,韩江不想从康乐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便只意味不明道:“放心,等再过几日,就不用定亲,也能让他乖乖为你三跪九叩。”
康乐没有听懂,轻轻地拽了他耳垂,想要追问,却被韩江突然凑近,呼吸一下下打在她唇角,轻声道:“张嘴……”
康乐懵懂,果然张嘴想要再问话,却被韩江温热的唇叼着饱满的唇珠,含在舌尖,轻轻地舔舐抿咬,动作又柔又烈,好似要把她的唇珠含在嘴里,像化糖珠似的,抿开了,化散了,脆生生的一颗糖球酥成一捧沙,再连筋带骨地吞吃入腹!
“嗯唔……”康乐觉得自己的唇都湿透了。被人啜吻着,用尖尖的牙叼住了,危险又磨人地厮磨着,她想要避开,整个人却都在韩江怀中,无处可逃。
明明只是一个还未深入的吻,康乐却已忍不住失了从容,她呼吸一声声逐渐变得乱了起来,身体一寸寸软下来,眼睛湿漉漉的,仿若一汪春水,被不请自来的风推得一波波轻轻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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