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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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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过往

他说这句话时就凑在她的耳边, 将话音咬得又低又缠绵,带着撩拨,还掺着几分少年不甘的心气。

猝不及防地听见这么一句话, 元蘅耳根一热,抬眼时映入他毫不遮掩的热烈情绪里。

离得近了, 能瞧见他如星子般的眸色忽然沉下去, 不知涵了多少深切难解的情绪。就在炙热的呼吸将要落在她的唇线上时,元蘅骤然惊醒, 一把将他推开了。

他伤口被撕扯, 痛得面色发白。

“你好狠的心啊。”

闻澈的眼神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元蘅却冷声道:“现在什么处境你还胡闹?”

闻澈轻笑:“那回去我就可以胡闹?”

“你!”

“你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闻澈凑近她, 看着她生气时眸间的怒意。

元蘅不想理他。

论脸皮厚, 论无理取闹, 她确实是该甘拜下风的。

落雨了。

他们躲在不大的石壁之下, 雨流如注, 能溅湿他们的衣摆。林中雨打树叶之声四起,更听不清那些人的动静了。

“我来纪央城是临时起意, 他们怎么会知晓的?”

元蘅将衣摆拧干,往更里面躲了些。

他们?

元蘅没说他们是谁。

但是想也猜得到。自然是担心她会查出来什么而心虚的人。痛下杀手, 只能说明元蘅查对了。

闻澈气息轻浅:“我都能知道且追上来, 他们知道也不奇怪。你一直在明处。”

是了。从她登科入仕开始, 她便一直在明处了。暗地里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

皇帝给了女子为官的机会,却是有私心的。他要的就是所有人把目光移向这位女官, 他好借此后退一步,与朝中权贵布这一场棋局。

闻澈忽然道:“我父皇不是真心要用你。有太后身边女官的前车之鉴, 他不可能真正接纳你的。”

谁知元蘅分外冷静, 回头看他,淡然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你不怕死?”

这话他早就想问了。但是看她对前途那般期待, 他好几次都没有能忍心问出口。毕竟这太残忍了。

君心难测,她只是被当做随时能弃的棋子。

元蘅道:“我不管他们的用意,也不管明暗之处都有谁。我只需要有这个机会,我就能做好。至于生死,我若在意,此时已然是越王妃了,不必涉朝堂这个险。”

闻澈叹了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石壁上,眼神还停在她身上:“你出身名门,本就不必涉这个险。”

“名门弃我,我还要处处提及么?我今日登科,凭的是我自己,跟我的姓氏没有半点干系。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我有我要做的事。”

湿沥沥的衣衫已经拧不干了,元蘅索性不管,阖上眼休息。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纪央城有秘密,徐融便是带着这个秘密死的。或许锦衣卫也被牵扯其中,或许跟衍州也分不开干系。

看似平静的宣宁二十一年,兴许早就因某个伤口而溃烂开来了。

两人对坐无声许久,才听见元蘅开口:“你上回,说你去衍州时坠过崖?怎么回事?”

这是那日对他剖白心意之时说的事,但后来元蘅一直不想提当日的事,便也没有来得及问。

闻澈将没有受伤的一只手臂枕在脑后,看着昏沉晦暗的天色,缓声道:“不记得了。我醒来那日,也下了这么大的雨。”

他当时是被雨水淋醒的,呛咳出许多的血,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许久才一个人颤巍巍地起了身,扶着崖壁连爬也爬不动,最后又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俞州的军帐中了。

听徐舒说,他见闻澈许久没有回到约好的地方见面,便自作主张去寻了。谁知便在燕云山脚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军中的郎中看伤诊脉过后,只说他是坠了崖才致此。若非是被崖间的枯树拦了下,只怕此时他已没命。

治伤,服药,针灸,调养了有三个月,闻澈才堪堪恢复过来。

“后来……后来怎么也想不起,我怎么会在那里。我记得是去见谁的……”

元蘅睁开眼看过去:“徐舒也不知道你去见谁么?”

闻澈笑了:“他说我没让他跟着去过,应当就是去见褚阁老吧,他与老师于我有恩,我说来是我不争气,对不住他们。”

两人沉默许久,闻澈才轻轻用手肘碰了她,道:“徐融这案子是查不了了,今日刺杀这事回去倒是可以声情并茂地哭给我父皇听。”

这人净想些无赖的法子。虽然无赖,但听起来还挺好用。

“你哭。”

元蘅眼皮都没睁。

闻澈道:“为什么?”

元蘅态度很硬:“我不会哭。”

两人又不说话了。

闻澈的肩似有若无地碰到了元蘅的肩,他的声息很淡,眼尾的笑却很烫。

“我觉得你会啊。”

他果真没两句正经的。

还有完没完了?

元蘅睁开眼看向他:“若是凌王殿下因伤身故,我可以回去跪在朝云殿前,哭够三天,为你求得公道。可好啊?”

闻澈噤声,捂好自己的伤处,闭上眼装睡了。

辉和堂中很是清静,案几上镂空褐釉的香炉燃着。淡淡的烟岚蒸腾而起,杳霭流玉。

陆从渊手畔的宣纸刚用镇尺铺好,紫豪笔尖蘸墨欲写,房门便被直接推开了。

陆从渊没抬眼。

能直接闯进他书房的人不多。

那人一身黑色披风,撩开遮面的薄纱,露出苍白的一副容颜。

“你今日怎么舍得出宫了?”

陆从渊搁下笔,唇边的笑意浅淡,根本毫无温度。

明锦两步走过来,扯住陆从渊的衣襟:“我跟你说过!你做什么都行,我不管你,但你不能伤了阿澈!”

陆从渊并不恼,手中微微用力,便将自己的衣襟扯回来抚好,看向明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难得来一次我这里,若就为了耍疯气,下回陆府你就进不来了。”

明锦苦笑:“你当我愿意来么?你说我疯?我之前疯么?你骗了我,还要伤我最亲的人,我还要冷眼旁观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从渊不再理她,再度提笔。

可是明锦却一把夺过他的笔,扔向了一旁,墨汁溅洒在洁净的宣纸上,赫然一道裂痕。

就像是经年爱慕与后来污浊无情的分割。

他面色沉了下来,起身将明锦抱进自己的怀里:“好了,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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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濡湿了他肩头的布料。她恨自己不争气,明知道面前这人谎话连篇,还是会心软。可她也知道,这人就是拿捏她的心软。

“明锦,你又不是梁皇后的亲生女儿,若是她知道你与我有私情,她还会容你么?对他们,不必太用心。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不害你。你明白么?”

明锦不愿意被他抱着,便想要挣开。可是陆从渊却惯知她的脾性,将她抱得更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薄情寡义么?”

陆从渊道:“我薄情寡义?我若薄情寡义,也不会留你的。”

论心计,明锦真的觉得自己玩不过陆从渊。这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手段,连自己也舍得进去。

那年梁皇后病重,她出宫去佛寺祈福半月,她的车辇刚驶出热闹繁盛的北街,便逢上了细雪,寒风吹衣。

她掀帘往外探,却瞧见有人在自己跟前落了轿,递来一把油纸伞。

这位香客的眼角有一颗小痣,不大显眼,但又随着他温煦的笑而动人起来。

远山寺庄严肃穆,禅音缥缈,黛瓦凝雪,天际唯余一抹残青。

明锦后来再没忘了那日,只需稍稍抬眼,便能看见他锋利清俊的侧颜,以及仿若含星的双眸。

他好像什么都懂,诗书经义谈论起来滔滔不绝,面对她时又很有分寸守礼。

直到一次宫宴,她遥遥看见那个不苟言笑的陆从渊受人敬拜时,明锦才明白自己有多糊涂。

那段在远山寺的日子足够令她陷进去。那个许诺会对她好的富商公子,摇身一变成了位高权重的陆从渊。

可叹,可笑,可怜。

这人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所有的情话和亲密,都是他计划的一折。用情至深的傻子只有明锦一个。

只有她。

她鲜少出宫,也只那一回在宫外久居半月。可为何那日遇上的香客就是他呢?为何他偏生就姓陆,是害了自己母后和皇兄的陆从渊……

陆从渊轻拍了她的后背,想伸手去抚她眼角的泪痕,却被她偏头避过去了。

明锦笑了:“陆从渊,你应该庆幸今日阿澈和那个元姑娘没事。否则,我与你同死。”

她摔门离开后,门外的陆钧安才敢进来。

“兄,兄长,公主她……”

陆钧安不敢乱说。

陆从渊心中闷着气,冷淡地坐了回去,重新换了一张纸,研墨。

陆钧安又问:“他说凌王有事,有什么事?”

听完这里,陆从渊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蹙眉:“不知道今日发什么疯,不必管她。”

第32章 诬陷

翰林院的值房中闷热, 元蘅翻阅经卷时手心都浸出了汗来。

房门本就没关,有人叩门之时,元蘅望过去, 瞧见是已经多日没见过的沈钦。

他褪了官袍,身上穿了一件青色薄衣, 站在门槛外时, 还不忘将自己的巾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了额前一缕被汗水淋湿了的发丝, 如水洗过一般。

他还微微喘着气, 似是一路小跑赶来的。

沈钦在殿试中夺了一甲第一名, 成了今科最被人称赞的状元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名次排在了元蘅的前面,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文章没抵过元蘅的。

他虽任了翰林修撰, 但却只是成了皇帝提防元蘅的一柄刀。

皇帝要用元蘅, 却未想过她在科举中出色得过分。若让她一路夺魁,生怕助长了她的傲气。百般忖度过后, 皇帝还是压了她的名次,点了她做探花。

帝王, 终究是用人也要疑人。

“明生兄, 有事么?”

见他这般急, 元蘅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

沈钦轻手轻脚地跨了进来,看向她所拟写的东西。片刻后他才表露了来意:“这些日子忙碌, 一直没顾上与你说话,好像我们谈经论诗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实在是……对不住了。”

原来是道歉的。

元蘅笑了下:“太忙了, 哪里如在文徽院中自在呢。各自做好各自的事, 就已经很好了。”

过往元蘅不会与他这般说话。

他认识的元蘅通透得如一面镜子。你待她如何,她便待你如何。

看她这副淡然疏离的模样, 沈钦也知道杏榜揭榜那日,他自己浅淡的嫉妒心,将两人的距离推远了。

想到此处,他觉得羞愧。

沈钦在空座上落了座,抿了抿干裂的唇,道:“听闻你受伤了?”

元蘅的笔尖一顿,一滴墨汁落在了桌面上。

漱玉那日回启都替她告假,用的是生病的由头。毕竟启都官员无诏不得擅自离都。

虽说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不少官员探亲回乡,也都没什么忌讳。皇帝不可能不知晓,也都由着他们去了。

可她毕竟去的是纪央城,传出去不知又会如何,便没有宣扬。

沈钦怎会知道她受伤?

见她犹疑不答,沈钦忙解释:“哦,是听越王殿下提起的。今日殿下来了翰林院翻查典籍,顺口与侍读大人提起,说凌王殿下受了伤,也说了你们一同,还问侍读大人你状况如何。”

元蘅这才用粗布吸走了桌案上的墨汁,搁了笔,客气一笑:“原来如此。那就谢越王殿下和明生兄的好意,我并未受伤。”

她答得滴水不漏,一句多余的都不提。

沈钦心里不是滋味,问道:“你与凌王殿下……”

“今日该我誊抄的已经全部完成了。”元蘅不接他的话,将自己面前的厚实的一摞案卷推给沈钦,“劳烦明生兄送去了。”

“你与凌王殿下交情很好么?”

沈钦还是执意要问。

元蘅不觉得沈钦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既然他要问,她也乐得问回去。

“明生兄想问的,是元编修与殿下的交情,还是元蘅与殿下的交情?”

似乎是心里那点隐秘的东西被忽然挑破,沈钦有点坐不住了。他用力搓了自己的拇指,答非所问:“不管哪个,都不好,不是么?”

元蘅唇角扬了下,神色从容:“元编修与朝中的哪位殿下,交情都是一样的。甚至元家与梁家有隙,凌王殿下不给我下绊子,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至于元蘅与谁交情如何……”

“就不关你的事了。”

元蘅不是迟钝如木头的人,沈钦的心思她自然也能猜出几分。

这人虽出身低微,待人接物都很谦和,但实际却有一把矜傲的骨。他即便是想将自己的真心给出去几分,也显得不够大方。

既要旁人与他亲近,还要旁人不如他。

“是我没分寸了,对不住。”

沈钦道了歉,依言将那一摞案卷抱走了。

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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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头也不回地走了,元蘅将擦过墨汁的粗布叠了起来放在一旁,回想方才沈钦所问。

她与闻澈是什么交情……

想到这里她就头痛。

不仅头痛,她手臂间还未消下去的咬痕也很痛。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她向来做事游刃有余,却唯独在与人的情分上弄不明白。

写错了字,元蘅略显烦躁地揉皱了纸,团成一团丢了。

纸团飞向门口,落在了将要进来的那一人脚边。

闻澈捡了纸团,随手展开看着上面被抹掉的墨痕:“谁惹你生气了?”

元蘅执笔的手一顿,眼皮也不抬地又铺了一张纸。

也不理他。

闻澈了然,撩起袍子坐到离她不远不近的位子:“哦,是在生本王的气。”

他声音没有平常清越,尾音落得轻,带了些不能轻易为外人察觉的憔悴虚弱。

想来是那日替她挡的箭伤的缘故。

“没有。”

元蘅顿时没心情写了,搁笔,看向闻澈:“殿下来此有何要事么?下官一个小小的编修,恐怕许多事都帮不上忙,还是劳烦您移步,去与其他几位大人相谈。”

以往闻澈听到她这种口气就不悦,可今日却眼中含笑。

他拎着画了山水画的折扇轻摇了两下,发丝被拂得微动,好不慵懒惬意。

“与旁人谈不了,只能与你谈。”

元蘅冷笑:“那谈啊,谈什么?”

闻澈收了折扇,凑近了去看元蘅:“来讨名分。”

元蘅没说话,但是指尖却已经变成了轻淡的粉。

比她的嘴诚实些。

闻澈知道她要说什么,反正不会是自己乐意听的。他轻叹一声将两人的距离拉远,道:“不逗你了,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大理寺将徐融的死因查出来了。”

“中毒。和柳全的死因一样,毒针刺入后颈,四肢百骸僵硬而亡。”

闻澈挑眉。

元蘅在这一瞬愣了神。

柳全是死于她手,毒药也是她在府中偷偷备下的。

徐融怎会与他死因一样?

若是如此也说得通了。

怪不得那日徐融浑身上下无一伤口。原以为是毒酒,可当日的酒食都勘验无误。原来竟是与她杀柳全一模一样的做法么?

见她震惊,闻澈才继续道:“以你现在的官阶,做什么都不方便。你若信得过我,便将那日柳全的死因仔细告知我,我兴许能帮你。如若不然,等人查出那日谁去了兴荣桥后面的破庙,并不难。”

那人刻意模仿元蘅所做的,定不是一时兴起。虽不知他想做什么,但元蘅一定是不适合再露面的。

若说柳全是罪臣死有余辜。

那徐融可是刚解了国库燃眉之急的从五品知州,若与元蘅牵扯上,事情就闹大了。

元蘅在心里思虑,默不作声许久,倏然抬眸:“若是同样的死法,你为何不怀疑我?我知道,那日在破庙里,我话编得不圆,你也没信。”

那日她说了谎。

闻澈竟淡然地接了她的谎,没有追究。就算是大理寺查出柳全死因有异,他也没让脏水溅到元蘅身上半点。

“元蘅,说你没良心呢,你还真是切切实实的没良心。”

闻澈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扇骨上的纹路,继续道,“以你我之间的交情,还谈这些虚的做什么?我信你啊……”

他尾音很轻。

如同落叶入水,堪堪一道水痕。

元蘅的呼吸促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这人定是早就在房门外,将她与沈钦的话听了个完全。

如若不然,他不会说什么交情不交情的。

像是被人撞破了隐秘的东西,元蘅只觉得想发怒:“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闻澈笑得停不下来,握着折扇,轻敲了她的发顶:“恰巧路过罢了,见你会客,没好当即进来打扰你。”

元蘅微微偏过头去:“不想理你。”

他收了笑意,正经了些:“真不是专门逗你来的。徐融之死定是另有缘由,但是可以确定,有人想嫁祸给你。”

“嗯。”

元蘅疲倦地揉了自己的手腕,忽然问道:“徐融的尸身还在刑部衙门么?”

闻澈点了头。

徐融之事还没有往外传,就算是启都中人,除了在场的官员也鲜少有人知道的。莫名其妙封了晖春楼之后确实众说纷纭,但是也没有人往人命上来想。锦衣卫和各衙门将此事捂得严实,连徐融的妻女都没有惊动。

见元蘅起身,闻澈拦了下:“做什么去?”

元蘅无奈道:“我不去刑部。殿下愿意与我一同去晖春楼看看么?你想知道的那些关于柳全的事,我讲与你听。”

第33章 探查

烟雨朦胧间, 石桥上卖花的小姑娘已经离开了,只余了两支残花落在地上,花枝上还沾染了泥渍。

沈钦俯身将其中一枝捡了起来, 用手搓着上面的泥渍。

搓不掉,这污泥像是黏在了上面。

无论他怎么尽力都搓不掉。

他正欲伸手去捡另一支, 却见一只穿了锦靴的脚伸了过来, 重重地踩在了花枝上,甚至还挑衅地碾了两圈。

沈钦的唇色发白, 单薄的肩微不可查地抖了。

但他仍保持着读书人的体面:“在下给陆公子让路。”

陆钧安笑得很坏, 眼底的狠没消下去:“春风得意的状元郎怎么这般低声下气?当初杏榜第二名, 你不还是一副恃才傲物的清高模样么?”

沈钦没答。

“我早就说过了, 你就算高中了也没什么用。文徽院给不了你庇佑, 杜庭誉也给不了。我若让你死, 你就活不了。”

陆钧安这般挑衅的口气, 压根没将沈钦放在眼中。

沈钦轻叹一声:“陆公子何必跟我过不去……”

陆钧安往他跟前走了一步,他身后的仆从忙撑着伞也挪了过来。

“当初我妹妹对你一见倾心, 你是怎么做的?你一个穷书生,竟瞧不上她。你不看看自己这副穷酸模样, 有什么能耐?你知道为什么榜下捉婿, 就独独没有人找上你么?”

“因为, 没有人敢得罪我们陆氏。你无法立足朝堂,便是你当年心高气傲的报应。”

他手中的纸伞被陆钧安一巴掌打掉了。

绵密的雨丝很快沾湿了沈钦的衣物, 将他浑身浇得湿透,显得他更加单薄。

沈钦淡笑:“陆姑娘金枝玉叶, 沈某如何能相配。”

陆钧安冷哼一声:“我妹妹你自然是配不上。但是你以为, 你就能配上那位了么?”

他的笑中带了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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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早已能洞察沈钦心中所想, 并借机施力。陆钧安自知没读过几本圣贤书,但是诛心之道却是熟稔。

陆钧安没说“那位”是谁。

但是沈钦听明白了。

陆钧安走后,沈钦站在雨中久久未动,直到他手中的花枝忽然被他用力折断了。

在快到晖春楼时,徐舒的快马赶了过来,说是皇帝传召闻澈,要他即刻进宫。

闻澈才下了马车,一步还未来得及踏进去,便不得已听从折返。

他头一回觉得留在启都没什么好的,这位皇帝爹没给他留什么恩义,每回遇上什么苦差事,倒是第一个想起自己这个儿子。

“我须得去了,你自己可以么?”

闻澈有些犹豫地看向也才下了马车,正低着头整理自己皱了的袖口的元蘅。

元蘅抬眸笑了下:“来都来了,怎么说我也得进去看看。又不是稚子,有什么可不可以的?”

闻澈点头,只得接过了徐舒递过来的缰绳,朝徐舒交代了句什么,便上马走了。

徐舒听他的吩咐留了下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元蘅已经快步往晖春楼中去了,只朗声道:“将军歇着便是,不必同行。”

听了这句话,徐舒方如蒙大赦。

他身为俞州军副将兼凌王贴身侍卫,在官阶上是高过元蘅的。但是徐舒又隐约明白,自家殿下对这位女官不一般的心思。

若让他一直跟着元蘅,他反而不知该如何自处。

“蕙质兰心,好人呐!”

徐舒擦了把额间的汗,悠哉地在晖春楼对面的茶馆落座了。

自从出了徐融之事,晖春楼有几日是没人能进的。是刑部派了人手来看管,在勘验死因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丝毫懈怠。也正是今日,查明了毒杀之因,他们又没有在晖春楼搜查到什么毒物,才将人撤了。

晖春楼出了事,被官府的人封了不少日子,虽然百姓不知具体情由,但还是避讳了许多。

今日本是吃茶听雨的好时候,楼中却空无一人。

因着是阴雨天,廊庑中又没有点烛,难免更显晦暗。元蘅的手搭在木梯栏上,觉得它因为没有人打理,隐隐间有些泛潮了。

当日宴饮的地方是临着汝河的,宽阔敞亮,透过薄薄的绸面屏风,能看到被烟雨所笼罩的汝河,除了雨落河中的簌簌声,只余下一派静谧。

元蘅没在此处多作停留,便往徐融当日所在的房中去了。

推开房门,里面依旧是当日的原样。桌案上的酒杯是翻倒的,但是里面的酒查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既然已经明了是毒针所为,元蘅的目光便也没有在酒杯上多作停留。

那日的窗子是开着的,今日已经被合上了。

元蘅忽然快步走了过去,将窗子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果不其然,这里已经被人清扫干净了,半片灰都没有残留。

这里本就是无人顾及的角落,平素打扫得再勤快,也不会像如今一般洁净无尘。

有人下手,有人善后。

这些人便在刑部和锦衣卫的人中。

好不讽刺,来查案的人便是做下这桩案子的人。此时她更加笃定自己要找到孟聿的想法。可这人若是不再回启都了呢?从他向皇帝撒下回乡看望母亲的谎时,他还打算再回来么?

元蘅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多宝格,上面放置的玉器晃了两下,她忙伸手去扶,却听见了人的呼吸。

还有旁人在么……

多宝格旁的木施上,悬着一件暗青色衣袍,几乎将里面都遮了个严实。

元蘅不知道是谁,谨慎起见便悄然握了桌案上的一块砚台。这砚台四四方方,边角处很是尖利,用来防身已经足够了。

元蘅假意推开门走了出去,实则便在门口没有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架木施。

里面那人也谨慎,并未直接出来,而是欲侧身从缝隙中往外看。

元蘅竟从缝隙中瞧见了发钗珠翠。

是女子。

“出来。”

元蘅背靠着木门,神色淡淡地看向她。

里面之人似乎受了惊,犹豫许久,明白自己已经藏不下去了,便走了出来。

看清她的容貌,元蘅怔了一下,紧握着砚台的手还是松了。

“公主?”

是明锦。

明锦的面色已经可以称得上苍白了。若是仔细看,甚至能看出她的指节还因为过度的紧张而轻微地颤抖着。

元蘅见她身上穿得单薄,便将自己肩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给了她,还关切地问:“公主既然在此,为何要避着下官?”

明锦没想到元蘅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为何在此,而是为何会避着她。

她轻舒了一口气,终于似如释重负一般,将元蘅裹在她身上的披风拢紧了,哑声道:“我……”

见她犹疑不肯答,元蘅也不逼问,只道:“受了凉?公主的面色看着不好。正好,徐舒在外面,可以让他带您回宫,我去唤他……”

“别!”

明锦抓住了元蘅的手腕.

见没有办法糊弄过去,明锦只得答了:“那日宴饮,本宫在此,当时就在这间房的隔墙。”

“然后呢?公主是听到什么动静了么?”

过往明锦听到些关于元蘅的传闻,或好或坏,她终究不了解,也不好下定论。如今几句对谈,她便已经全然明白了为何元蘅能独自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

元蘅太有分寸了,多余的不关己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会问。她像是全然不关心那日百官宴饮,明锦身为一个公主,为何会出现在此。

或许这种心性可以称为淡漠,但是这种淡漠又能给足明锦喘息的机会。

明锦稍稍放松一些,道:“是。有人跳窗逃了。”

“有人跳窗逃,为何门口守着的小厮说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明锦叹道:“那是他们的人。当日我不好露面,但是现在去问,那个小厮已经死了。用过就扔,好不冷漠绝情。”

明锦显然话中有话。

元蘅颔首,道:“那今日公主来,是想找出些什么证据,揭发他们,对么?”

明锦没答。

“所以公主找出什么了?”

许久,明锦缓慢又疲倦地坐了下来,伸手抚着青色冰纹瓷杯。忽地,她捏紧了杯盏,像是在自然自语:“这些事原本与本宫无关的。”

这正是元蘅困惑的。

无论明锦当日看到了什么,这些事都是与她无关的。此事背后的牵连必然深广。明锦身为梁皇后宫中的养公主,就算是看到了什么,也没必要牵扯进来,更不必偷偷地往晖春楼中来。

明锦沉默了半晌,道:“可是阿澈受伤了,不是么?你难道还要哄骗我,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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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与徐融案没有任何干系么?太医为他清理箭伤的时候,他疼得要命却咬着牙不出声,我看着好生难过。这些事与我无关,可若是牵扯到我母后,或者皇兄皇弟,那便与我有关了。”

元蘅愣了下,像是没有想到明锦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在衍州的时候,她与沈如春所生的一双儿女,关系都淡而疏离。说来元媗还算与她亲近,但是因着沈如春的命令,也不常来寻她。

元蘅对这种兄妹之间的情义明白得并不多。

她放轻了声音,道:“是我的错,这些事原本也不该牵扯到凌王殿下的。是我执意要查,连累了他。”

明锦却摇了摇头,笑道:“元蘅,这不是一回事。我虽不知这桩案子背后关乎着什么,但是我知道……”

“嗯?”

“我心疼阿澈,和阿澈在意你,是不冲突的。”

第34章 心意

这句话如同一片软毛, 轻轻地落下,在元蘅的心间刮了一下。

她原本觉得闻澈的爱意是一时兴起,后来在那夜出了那样的出格之事, 元蘅这些天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可是在她听到明锦的这句话之后,她心底那块才沉寂了许久的巨石, 竟出乎意料地松动了一瞬。

她向来冷静自持。

可就是这个瞬息, 她有些慌乱。

每次回想起关于闻澈的一切,元蘅最多的想法就是这人真的很烦。他总是专捡她不爱听的说, 总是会取笑她, 或者说些不明所以的话。

但是他在身边的时候, 她都是轻松的。

不用防备的那种轻松。

所谓人心隔肚皮, 元蘅尚且在衍州的时候便很懂得提防他人了。她向来懂得与人保持最适宜的距离。但是这一切提防, 好像在闻澈身旁就不复存在了。

就好像不用闻澈开口说什么, 她也会明白, 闻澈不会骗她。

“你说他……在意我?”

元蘅的手是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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