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太后的心事(2 / 2)
沈鹦叹一口气:"好了,这会,你先去哪宫里请安?"
沈绒儿说:"我跟着姐姐就好了。"
沈鹦知道她会这么说,摸摸她的鬓角,拒了她:"傻绒儿。到了这宫里,你我不好总是一道走了。"
"可我能去哪呢?"沈绒儿揪着帕子,"我回去再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鹦真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没有眼力劲的人:"这样看着,皇后娘娘并非是喜欢被人叨扰的性子。"
沈绒儿想想:"哦。那我……"
"给高贵妃娘娘,好生请个安。"沈鹦点她。
沈绒儿听到这个名字也要一哆嗦,怕见了她就要心虚:"高贵妃娘娘,差点罚我。我,我怕去见了她,再被她看出来。"
"那你去见温贵妃?"沈鹦挑高语调。
这可是个煞门星,沈绒儿再迟缓也不敢去!连连摇头:"我,我还是去给高贵妃娘娘请安好了。"
这一头宫道里,温昭柔在往寿安宫的路上走着。
盛安的冻寒,是将潮意闷进骨里,钻骨头的冷。
越是从钟碎宫走远了,耳里的吵闹也越来越平静。寿安宫只有这一点好,宫巷里寂得很,很少有宫人来往。墙根底下,风吹落浮雪,巷末枯色的老树,张狂过屋殿的高度。
温昭柔一脚脚踩在浮雪的宫道上,问身边的如枝:"你方才问过小太监,太后娘娘可醒了?"
如枝想了一下,回道:"太后娘娘醒了。娘娘这会就要去吗?"
“怎么这样问。”温昭柔放缓步子。
如枝咬一咬唇,大胆道:"娘娘,新入宫的嫔妃肯定要去给娘娘们请安的。咱们现在去找太后,宫里岂不是没人了,不太好吧。"
温昭柔以为有别的事,原来她担忧的是这个。继续往前走着,轻轻地道:"不打紧。谁敢去给我请安呢。"
这轻轻的声音仿佛被雪风吹散了,消逝不见,又在如枝心里留下冷飕飕的一刮。她不甘心,满宫都急着,温贵妃似乎总游离其外,不在状态,可也不愿意改善现状:“娘娘,您要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不如回去看看皇后娘娘?”
"不了。"温昭柔抬头,雪风把天吹得更明堂了些。裹一裹身上的披肩,"我只去看一眼太后。今儿天冷,便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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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冷得很,要多备一些暖和的衣服,被褥,棉鞋。给东宫那边送过去。"
"娘娘,都有了。前几日刚入冬的时候,您就给太子送过去了。您忘了。"花楹道。
"送去了吗。"
太后半倚在暖榻的窗檐上,慢慢看着窗外吹落的雪风。眼里有些涣散,喃喃道:"只怕是不够啊。他料不到有这一出,稀里糊涂就被关起。平日里,那孩子都是要什么立刻就有什么的。这些入冬的暖和东西,他宫里一定没有准备。"
"今儿早东宫的人来回话了。说太子说,身上穿的用的都够多了。只是炭火不够整日烘的,时常要省着用。屋里又不给供地龙,再入深冬了,怕是要冻坏了,盖多少棉被也不管用。还是得请娘娘,尽快把他弄出去才好啊。"花楹说着说着,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太子说的这话,十分随意,根本不知如今的情势,对太后娘娘多么为难。
许久,太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皇上,还是不愿意见太子吗?"
"自上次和李尚源说了一回,没了回音,奴才就不敢再问过了。"花楹道。
"你待会,再去问一回吧。"
"是……"
"温贵妃娘娘,您来了!"门口的小宫女忽然十分惊喜地喊了一声,掀开帘子,向里面通报:"太后娘娘,是温贵妃来了。"
"是吗,请她进来吧!"太后探头。
"天冷,娘娘怎么不在暖阁里躺着。"温昭柔请过安后走过来,花楹给她搬过凳子,坐在太后面前。
太后向她伸手,温昭柔把手递过去,摸到太后的掌心都有些凉:"娘娘,您身上冷,要么还是回暖阁里躺着说话罢。"
"不打紧。"太后轻轻地说,"你去钟碎宫请过安了?"
"去过了。新进的人儿,个个风采不一,可都是好面孔。"温昭柔面容粉白,轻声夸赞。
"那又怎么了。你还怕,你比不得她们去了。"太后道。
温昭柔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新人进来,哀家便想起第一次见你,还是在花朝。可没与你说上两句话。你还记得吗?"太后忽然问。
温昭柔笑道:"臣妾自然记得。那时候,娘娘还问了臣妾年岁几何。"
太后笑笑,将眼看向窗外。神思渐渐变得怅惘:"那时候,哀家不认得你,还是当时的宁妃指给了哀家,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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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温昭柔不知,太后忽然说这个是何意,说话也小心了些:"那时见到太后,便觉得一见如故。"
太后一摇头,静静地看着她,又像是在静静地欣赏她:"哀家头一回见到你,便很喜欢。连锦峪那孩子,那时是很满意你的,不然,你怎会忽然被叫上来说话呢……"
突然听人提这个名字,温昭柔的脸色一瞬怔白。谁不知,皇上登基后,前太子的名字,在宫里便是个忌讳。
"无论你那时果真嫁给锦峪,又或是如今嫁给了皇帝,可见哀家与你的缘分,都是断不了的。”
说到这,太后停了下来。看到她发白的脸色,拍拍她的手:"随口与你道几句从前,你不必往心里去。这么怕做什么,又不会给旁人听了去。"
温昭柔勉强笑笑。
太后敛了一下眼睛,又道:"花朝的前几日,锦峪闹的要去挽月湖上游船。那日皇帝说你们见过,哀家还没有想起来。后来想想,才想到了,你们应当,就是那个时候见的吧。"
温昭柔听她不提前太子了,心下缓了一口气,答道:"是那日,见过一面。"
太后点一点头,说:"好了,你回去歇着吧。哀家再回床上去歇息一会。"
温昭柔便起身:"臣妾告退。"
等温昭柔走了,花楹从院里进来,阖上门。
"太后。"她的神情有些紧绷:"刚去问了。李公公说,上次问了,皇上只说此事不用和他提。这回,他怎么也不肯去问了。"
意料之中。太后阖了阖眼睛。
花楹抿一抿唇,想起来:"太后。不如,您和皇后娘娘说一说罢。皇后娘娘说话,皇上也许会听呢。"
"那孩子……"太后神情严肃,是在思考……思寻过后,最后却摇了摇头:"她说话,皇帝不会听的。"
花楹咬了一下嘴唇,试探道:"不如,和高贵妃说说呢?"
"哀家可不去找她。"太后撇过头,满面否决,"仗着她父亲有功,才几分门第,话里尽是高傲。这后宫里啊,可真有意思,总归得有这么性子一人。亏得哀家今日是个太后,若是个贵人,说两句话,恐怕会被她看低进地板里去。她说话的作风,像是和从前的宁妃学的。只是,更加拙劣,沉不住气。"
花楹知道说错了话,便垂头了。
安静会儿后,太后忽然问:"你看着,温贵妃怎么样呢。"
"啊?"花楹惊诧出声,瞥见太后的脸色,又迅速收声,重新道:"奴才觉得,温贵妃娘娘人是很好的。只是,她家里的事……"
花楹说到这便不说了。
沉默之后,她却听到太后说:"有什么打紧。"
她抬头看过去,太后倚着软枕,手指怼住头,轻轻地摁了两下,说:"哀家这半生,就没有不颠簸的时候……她们说得没有错,哀家从前只会唱曲儿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什么本事。"
太后的嗓音极轻。她遥遥地望着窗外纷飞的落雪,已陷入了浓浓的回惘中。花楹知道,她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可在皇宫里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还不清楚吗。"
花楹再微微抬眼时,看到太后的唇边轻轻笑了笑,也看向她。说:
"哀家觉得,皇帝会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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