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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她神容如同覆上冰花,凌静苍凉。
黑铁骑缓缓分成两列,有一人身骑战马劈开暗沉的暮色,自后方出现。
夕阳的光最终被阴云隐没了下去。
蹄声嘚嘚,不缓不慢,马上之人一身戎装铁甲,阴云之下泛着暗光,本就肃穆的黑铁骑由于他的出现更添森冷。
弗彻眉眼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漆黑双眸紧锁着孤身立于军前的少女,声音夹杂着微末的冷冽,“阮阮,好久不见。”
风阮胸口涌起一阵难言的窒息。
她闭了闭眼。
果然是他。
男人翻身下马,玄黑的盔甲掠过一道墨色的弧光,在她面前站定,尾调微讽,“你瞧,你为他们付出这么多,他们还不是毫不犹豫便将你献了出来”
少女闻言无动于衷的漠然之色让男人起了更加恶劣的心思,他贴近她耳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拢少女面上散乱的乌发,嗓音沙哑兴奋,“我杀了他们好不好杀了他们给你出气好不好。”
风阮推开他,缓缓抬起手臂,剑尖扬起一抹微光。
弗彻见状好笑地挑了挑眉头,垂眸注视着她,“啧,又想杀我了?”
风阮也扬起一抹笑意,这一笑所绽放的华彩、破碎的凄美恍了所有在场军士的眼睛。
少女将长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苍白的唇一张一合,话语坚定决绝。
“你若攻城,我便以自身为祭。”
第43章 再会1
其实风阮在赌, 她也不知在弗彻心中,她与象鲁郡孰轻孰重。
她知道,弗彻喜欢她, 可与为了复仇在华朝宫廷隐忍十数年相比, 这点喜欢想必也微不足道。
风阮稳举着长剑, 她心中阵阵打鼓, 她并不打算自刎, 若是他继续攻城,她自刎也无济于事。
她有父母哥哥,有风灵, 有师父,如今还多了一个朋友, 她不会轻生。
姜澄泽为了她正在城门的另一边苦苦哀求。
只是象鲁郡如若攻破,华朝门户大开, 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战士马革裹尸。
弗彻的笑容僵在脸上, 漆黑双眸紧紧一缩,几乎是一瞬间,一道无形金光将雪亮的长剑打掉,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声音没有了一贯的淡定从容, 多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威胁我?”
风阮抬眸看着男人气急败坏的俊脸,并未言语。
弗彻捏住风阮的下巴, 手指没有控制好力度在她下颌处留下一圈指印, 眸底倒映着少女的雪肤玉容。
他用冰冷到极点的眸光注视着她,不一会儿又低低笑了起来, 嗓音如同魔魅低语,指尖柔柔滑在她脸上,“阮阮,你不是会轻生的人。”
果然与魔鬼相斗,不能有半点侥幸的心思。
风阮努力忽视在自己脸上流连的不安分的手指,抬眸注视着他,并未反驳也没有承认,反问道:“弗彻,你会撤兵吗?”
弗彻松开钳制住风阮的手指,高大的身躯后退几步。
苍穹之上一轮弯月高悬,天幕湛蓝,从远处铺陈而来的月光打在男人沉硬的黑甲上,泛起薄冷光芒。
他身后的黑铁骑军威浩荡、杀气凌然,而他置身军前,身姿雄伟高大恍若临天而下的神祇,眼神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弗彻眸中似笑非笑,漆黑眸底又出现了浅淡的金光,好似金龙欲出,望进去如同坠入诡谲诡异的深渊暗洞,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阮阮。”
“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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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天下,我也要。”
果然,风阮心中冷然,他智多近妖,又太过了解她,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风阮清亮的眸子里绽开一抹绝尘的笑,弗彻心中猛然一沉。
他掠身上前接住少女软软倒下的身躯。
风阮面容苍白,胸.前的蓝衫上已绽放出大片的血花,额角溢出层层冷汗。
弗彻拔出她胸.前插入到心口的银针,银针深染鲜血,被他狠狠丢到一边。
风阮瞧着他眸中难掩的错乱,缓缓闭上了双眼,神识堕入了黑暗。
少女晕过去的面容圣洁安详,弗彻焦急地唤了两声“阮阮”,怀中之人没有应答。
男人有点气急,“你这般,不过是仗着我爱你。”
他横抱着她翻身骑上战马,死死禁锢住少女的身体,身后扬起一片翻涌的黄沙,徒留下黑铁骑呆愣在原地。
林锋叹了口气,大喊道:“撤军!”
一直龟缩着身体掩藏在城楼隔墙下的柏正飞这才探出了头,徐徐吐出一口气。
“交出这女子果然就能撤兵了。”
“哎?你来了?”
来人姿容舒美清艳,眉如远山,明眸艳圭玉,红.唇如樱,身着一身纯白裙衫,长发如玉溜,垂着一支梅花步摇流苏簪。
她的容貌本是頩姿冷艳,但却打扮的纯白无匹,这纯与魅一结合,不免让柏正飞心魂荡了一荡。
他挥手退下守在城楼之上的士兵。
“哎呦,我的亲亲圣女,好几日没见卿卿,快让我亲亲。”
圣女抵住他散发着恶臭的嘴唇,眸中的厌恶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幅娇娇软软的模样,“等等呀我的将军,你先跟我说说事情办得如何了?”
柏正飞深嗅着怀中女子的芳香,咕哝道:“都按你说的办了,你瞧,那位风姑娘已落入敌军之手了我的乖乖娇儿,好几日未见,快些让我亲近则个”
圣女面容上露出邪恶的笑意,她伸出手抚摸身前散发着汗臭味男人的发丝,眼神含了一丝嫌恶,心中却升腾起报复的快感。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如今落入敌军之手可能会遭受到的折磨,她心中便畅快至极,她沦为弃子、被妖物凌.辱、甚至最后以性命为代价都没能让她被即墨随厌弃
她答应那人帮她做事,于是成功还魂在象鲁郡圣女身上。
那这次她便等着看,风阮跟她一样坠入这脏污泥垢
“哈”
动荡颠簸中,她爽快地笑出声。
真是报应不爽啊。
春末的边境,暮鸦木末,落凫天际。夜间还是有些清凉,黑铁骑退至三十里之外,在护城河周边扎了许多帐篷。
主帐之中,数支油灯滋滋燃烧,将帐篷之中的物什照得纤毫毕现。
风阮醒了却不想睁眼。
身下是柔软光滑的被褥,鼻尖溢满华艳清凉的气息,帐篷之外士兵在走动巡逻,夹杂着火把燃烧发出的霹雳之声。
而她整个上身不着寸缕,男人正细细柔柔为她一点点清理上身的伤口。
弗彻将军医给的止血粉末轻轻洒在她胸.前,听她呼吸微急,眉间一挑,“醒了?”
风阮芙蓉面上逐渐红如玫瑰,她闭着眼,凭着感觉拉住身旁的薄被,想盖住裸露的上身。
一只大手捉住她的手腕,将薄被拨得更远,语声凉淡,听不出情绪,“药还没涂完。”
“我我自己来。”
“怎么,方才杀自己的时候倒是硬气,现在知道害羞了?”
风阮:“”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定然不会选择将银针插在胸.前。
她没有睁眼,自然也看不到男人以一副平静语气说话之时,漆黑眸底翻腾而出的欲.色。
少女如同被献祭的雪山之莲,造物主实在太过钟情于她,纤白细腻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在这般耀目的烛光之下闪着莹润光泽。
弗彻眸中诡谲之息翻涌,视线紧锁着身下之人,故意将涂抹药膏的过程拉得极长。
方才她面容苍白,如今渐染胭脂色,蒸腾的烧意熏蒸得少女面颊红润,眼睫微抖,姝色无双。
而这个过程,对于风阮来说,不亚于凌迟。
凌迟都没他慢的好吗!
他的指尖微热,带着凉意的药膏落在风阮身上,慢慢涂抹上她今日在象鲁郡中反抗所落下的伤口上,触碰清浅,却让风阮不能自控地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啧,这么敏.感?”
风阮闭着眼睛,装死不回答。
好不容易听到药罐落在案桌上的声音,风阮再一次去伸手试图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一只强硬的大手轻拍下她的手。
“药膏还没有吸收,急什么?”
弗彻今夜明显是不怀好意在捉弄她,风阮气急,唰的一下睁开了双眼。
她眸中是生机勃勃的怒气,看得男人又是低低一笑。
风阮不敢看弗彻,急急躲进薄被之中。
弗彻伸手把她的头从薄被中扒拉出来,贴近少女鼻尖,神色是少有的轻浮,喉结滚了滚,”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完了,你挡着做什么?“
风阮气急,自薄被中伸出一只赤.裸的手臂,对着弗彻俊脸上扇去。
意料之中地被男人拦下,弗彻顺势把她翻了个身,“后背还没涂。”
打不过说不过,风阮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醒来。
少女脊背纤细白皙,细腻的肌肤之上有深深浅浅的刀痕剑痕,这样的凌虐与脆弱感,男人除了生出丝丝怜惜之外,也起了深深的破坏欲。
男人生出的这点怜惜,与他血液因子中蠢蠢欲动的破坏欲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许是脑海中已经生出将她翻来覆去蹂.躏的模样,涂抹药膏的手指不经意间便加重了力道。
风阮受疼,“嘶”了一声。
他闻声挑了挑眉,薄唇欺近刚才弄痛她的地方,轻触上去。
如同虔诚的信徒。
风阮一僵。
弗彻满足地离开她的后背,自桌案上拿了绷带,将少女扶起,声音低柔幽凉,“胳膊抬起来。”
风阮抢过他手中的绷带,快速环上胸.前的伤口。
两人之间夹杂着的暧.昧犹如实质,下一刻就能燃起幽火,将二人焚烧进欲.望之渊。
帐篷之外军医声音传来,”主上,药熬好了。“
弗彻起身,去帐外接过熬好的药汁,回首看到风阮正龇牙咧嘴穿着衣服。
他坐到床边,凉薄的气息渲染开来,将药汁在手中搅匀,示意风阮张嘴。
风阮瞧着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动了动嘴唇,“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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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一口地喝药还不得苦死,风阮的原则向来是一口闷。
棕褐色的药汁顺着少女唇边流下,汇成清浅的一滴落在锦被之上,弗彻眸中暗.欲再也控制不住,他擎住风阮下巴,另一只手将少女的身躯紧拥在自己怀中,爱怜地自下巴轻吻到唇边。
他在唇边轻触,迫她张开贝齿,眸中倒映着她犹在抵抗的不甘。
男人眼中的欲念太过摄人与冶浪,甚至泛起薄薄的血腥之色,风阮不由得害怕,反抗地更加厉害。
他靠近她脆弱的脖颈,牙齿在少女的咽喉处研磨轻舔,带着点吞噬入腹的力度。
一片混乱中,弗彻亲昵的声音响起,宛若魔音。
“你这样脆弱的样子,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风阮自脊背升起一阵战栗,顿时毛骨悚然……
第44章 再会2
“你这样脆弱的样子, 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风阮自脊背升起一阵战栗,顿时毛骨悚然。
风阮推他也推不不开,眼眶被迫渐染上红晕, 清淡嗓音吐出的话语讥诮冷然, ”弗彻, 你对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也能兽性大发吗?“
弗彻自她脖颈间抬起俊美无俦的面容, 他低低笑着, 连带着胸腔都在微微振动,长长的睫羽下双眸似笑非笑,”阮阮, 今日.你成功威胁了我,让我损失一个城池, 你说这代价,我不从你身上讨回来, 还能从何处讨回来,嗯?“
他嘴角翘起凉薄森冷的弧度, 尾音拉得极长,甚至带着点恣意的邪气,让风阮脸色白了一白。
见将怀中少女吓到,弗彻又凑近她,低笑道:“阮阮, 放心今日.你身上有伤, 我不动你,但你也该给我点利息罢。”
他执起少女一只柔荑, 指尖轻轻撩动她的掌心, 随后握住她的手指,强制往自己胀痛的地方按去。
“便用你乾坤袋中, 《恶婆婆大战男狐狸》第二卷 第一十三章,恶婆婆对男狐狸所用的招式罢。”
风阮:““
她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想将手掌解救出来,却被男人握得死紧。
“或者,”弗彻凝眸在少女怒气勃勃的隽美容颜上,将她一缕散乱的发丝一圈圈绕在指尖,悠悠开口道:“用你自己。”
“滚!”
弗彻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轻笑起来,把玩着她长发的手指慢条斯理松开,凝视着少女惑人心扉的灵动神情,慢条斯理道:“你选罢。”
风阮审时度势,他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今日若是不让他得逞,恐怕今日他真会把她扒个干净。
“吹吹蜡烛。”
“依你。”
帐篷中陷入一片旖旎的黑暗,漆黑之中,风阮心跳剧烈,在男人的引导下身体微微颤栗,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碧波微动,浮浮沉沉,沉溺在湖底的怒龙忍不住这样的酥麻荡漾,翻腾而起将湖水搅浑,卷起蓬勃的火焰,将周身碧波燃得通红,连带着卷起一片洁白珊瑚
风阮听他低促地呼息,脸蛋涨得通红,男人不甘自己沉入这浮沉春狱中,伸出长臂按住她的手,迫她张口“啊”的一声,这才满足低低笑了起来。
云消雨散,帐篷中弥漫着淡淡情.欲的味道。
[审核小姐姐,我翻新重写了,让孩子过了吧!]
风阮急急扯住他身上零散的内衫擦了擦手指………(审核员好!俺这次只擦手指,啥都没写了!),自他身上跨过去,跳下床,跑到水盆前,拿了块皂角使劲在水中搓洗手指,她搓手指的力度很大,将手上皮肤都揉搓得发红。
身后男人衣衫微微凌乱,扣紧她的细腰刻意贴在她耳边温言细语,带着事.后的餍足,“阮阮这双手,杀人时利落得很,可伺弄起男人来,还是差了许多。“
他这样一副事后点评的模样让风阮更加恼怒,也不顾忌胸.前的伤口了,转身就向他袭去。
这一拳用的力度太大,没打痛男人,钻心的疼痛却自心口电闪过全身,疼得她立刻就弯下腰背,蜷缩成一团。
风阮喉中溢出破碎痛楚的抽气声,脸上残余的薄红也转换成苍白,指尖攥紧身上一块布料,狠狠咬牙忍耐。
弗彻蹲下身来看她,一贯凉淡的嗓音满含心疼,“阮阮!”
他垂眸看着少女剧烈颤抖的眼睫,立刻自她身上拿出乾坤袋,找到止痛丹,塞到风阮口中。
他的慌乱中带着留有余地的冷静,看着少女渐渐舒展的眉头,慢慢吐出一口气。
弗彻眉目间翻滚着暴戾,神情阴郁,声音却一点也听不出,甚至带着点哄慰的语气,哑声说道:“阮阮,你便是再讨厌与我接触,也不应该以你的身体作伐。“
他中了她的蛊,蛊毒成瘾,饮下她赐给琴师的所有欢愉与光亮,怎么舍得让她经历这样锥心刺骨的痛苦。
而她的痛苦,却恰好拜他所赐,这个认知让弗彻更加懊恼。
风阮抬眸看他,发现他眼底潜伏着一层猩红,神情紧绷得厉害,掐住她胳膊的那只大手在微微发着抖。
她瞧着他的模样,呼吸慢滞了一下,随后又哂笑道:“弗彻,若不是忍受不了,你以为我愿意生受这痛苦?”
若不是忍受不了。
风阮骨子里就不是服软的人,她刚才咬牙忍下与弗彻的亲昵,吞下叫嚣着的反骨,本就已臻崩溃的边缘。
调.情之语本就属于两心相悦之人,和中意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会欢愉,而他与她站在对立的两端,方才弗彻用那样轻慢的语调点评着帐中之事,她与青楼妓子何异?
弗彻咀嚼着这句话,胸腔中袭来沉沉的钝痛,好似被人生生挖去心间血,“你就这样恶心与我亲近?”
风阮无视他落在她身上如同千斤重锤的目光,眸中一片清明坚定,“是。”
弗彻漆黑双眸中又有金光闪动,垂下晦暗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她曾经一次一次向他奔跑而来,一次一次将他拥在怀中,那些难言的少女心事在琴师消失之后被她一把扬尘,飞灰都不留。
他眸中幽幽金光莫测,忽而低笑起来,轻嗤道:“恶心与我亲近又如何?你只能是我的。“
风阮早就预料到他的偏执,渐渐也也摸出他的脾性,这男人好像心绪一有大的波动眸中便出现金光,且金光愈烈,情绪激荡越大。
这妖异的金光是什么?
风阮垂眸,他们二人之间如今陷入一场无解的困局,丝线乱绕剪不断理还乱,隔着深深沟壑,谁也无法跨过。
弗彻说罢,弯腰将风阮打横抱起来走向床榻,眼见他就要将自己放进乱成一团的床榻之上,风阮忍无可忍道:“你先换一套被褥!”
弗彻闻言笑道:“好。”
换好被褥之后,风阮爬上.床榻,男人轻轻把她往内侧一推,顺势躺倒在了床的外侧。
风阮也没说什么,折腾了半天,她早就累了,况且那药汁中还有安神的成分,不一会儿,她便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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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侧少女浅淡的呼吸声,弗彻侧起身子,以臂支颐,幽凉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长臂将少女纤薄的身躯揽在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许是在象鲁郡太过劳累,风阮这一觉睡得很久。
她醒来时,弗彻已经不在身边。
她试探着走出主帐,却发现主账之中被布下法阵,她如今身中消弭印,无论是武功还是咒法都损失大半,他竟然还如此不放心她。
如今她陷入被动,又一次陷入困局之中,这一次再想寻找脱身之法恐怕有些难办
这间帐篷,便如同星罗密布的囚牢,风阮在帐篷中转了几圈,将目标锁定在弗彻的桌案上。
弗彻心细如发,知晓她在帐中,他不可能再留下什么军机秘事,他心中有复仇业火、有一统天下的皇权霸业,儿女情长于他而言,并不会迷乱了他的理智。
他对人心的揣摩非常人可比拟,上次风阮稍微暴露一点逃跑的心思,弗彻便能轻易察觉。
在他身边,无异于与虎谋皮。
算算时间,象鲁郡被围攻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入皇城,华朝乃九洲第一强国,几百年的养精蓄锐使得国家的兵力无比雄厚。自那日一战可浅观出弗彻的黑铁骑是极其精锐的一支部队,虽人数上不足以取胜华朝,然而他身后还有妖兵加持,若是打起来,恐怕华朝的百万雄师并不是对手。
风阮看过弗彻的作战布防图,他首战标记象鲁郡,兵力贯之三万,不出妖兵。
风阮起初也纳闷,为何他只派几位妖界大能看守四面城墙,而不派妖兵倾巢而出,临近攻城那几日才反应过来,妖兵好集结,却不好修整,需要一段时间来内部整合他们,且妖族天性不服好斗,弗彻初任妖皇,想将他们淬炼成一支无坚不摧的大杀器除了得让他们内心臣服之外,还要训诫他们,使军律森严、肃穆井然。
从布防图来看,弗彻在十年前开始整合妖军,如今成果初显,而他要的是战无不胜,因此妖军在进行最后的淬炼。
妖力始于妖丹,万物相生相克,有妖丹便有降妖之法,《无从神域》中曾有记载,宇宙洪荒时期,创世神开天辟地,创人、魔、鬼三界,人族式微,却灵力充沛,除了生出许多修仙道士之外,许多动物也吸收天地精气幻化成精、妖、怪。
世间万物的灵力道法仙术归根到底都与创世神同源,妖族自然也不例外,他们起源于山木海川之灵,修善者或可飞升天界,修恶者残杀生灵,自立山头为王。
妖族逐渐猖獗,人间大乱,创世神出神域,临人间,亲绘一幅《百妖谱》并以神力幻化出一只锁妖瓶。
《百妖谱》中除了记载着百妖的习性之外,还记载着锁妖瓶所在之地。
锁妖瓶威力巨大,它并不是将妖物吸入其中,而是打开之后加之神力,人间所有妖灵的妖丹便无法供给妖力,此时他们便与正常人无异。因此妖族深深忌惮,而这锁妖瓶九幽冥火烧不坏,千年玄刀劈不开。
只不过,随着远古众神的一一陨落,世间再也没有一人能打开这锁妖瓶。
在风阮幼时,清守翻来覆去将《无从神域》为她拆解细讲数次,其上记载《百妖谱》最后由天界灵雀一族保管。
若是在天宫的话那只有祈求上苍睁眼看一看凡间了
风阮在弗彻的案前翻来翻去,发现上面除了一些不重要的军机文书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软软仰躺在弗彻的椅子上,皱眉深思。
帐篷外有脚步走来。
守在门口的士兵道:“柯仙子,主上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入主账。”
有一道柔软的女声响起:”便是我也不能进去等他吗?“
这士兵目露挣扎,军中人人皆知这位上界下来的仙子身份尊贵,乃灵雀族公主,主上对她也格外重视,可里边那位主上好像更加重视啊。
守在门口的士兵面露犹豫,柯青筠的侍女计河见状开口:“我们公主与主上有要事相商,敢问主上何时归来?”
“这这小的也不晓得,姑娘您别为难我,主上临走时的吩咐我也不敢不从”
就在这时,帐篷布帘唰一下从里面拉开,风阮立在门口,眉眼弯弯,行礼问候道:“不知两位姑娘是什么人?“
这时柯青筠第一次见风阮,不禁对她细细打量了一番。
此时阳光正好,眼前少女身着一袭水蓝色裙衫站在门口,一头青丝没有梳拢随意垂顺在身后,淡金色的光芒柔柔打在她的脸上,眉间朱砂瑰丽,眼眸如春水清澈,嘴角凝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看样子是在帐中睡了太久,刚刚苏醒,还未来得及梳妆。
不过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绝色倾城。
天界上的女子与之相比都要逊色五六分。
帝君便是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凡间女子么?
柯青筠敛住眸中的伤神,微微笑起来,由身旁的计河代为作答。
“我们姑娘是天族灵雀一族的公主,名唤柯青筠,不知姑娘你是?”
风阮眼前一亮,上苍果然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是么,巴巴地将灵雀族公主都送到她眼前了。
风阮笑意更深,迈出帐篷两步之后,不留神被无形的法阵弹了回去。
她面色一黑,弗彻给她的活动范围就是这间帐篷加上门口两步路。
风阮心中早已把男人下了油锅,面上依旧保持着和善愉快的模样,生怕让到手的鸭子飞走,笑吟吟道:“姑娘瞧不出来?我是被囚在这里的俘虏,我叫风阮。”
柯青筠听完面前少女的话心中痛楚难掩,原来她竟然是被弗彻囚禁在此处。
帝君他竟然会强迫一个女子!
弗彻回到旻天城之后,那晚她踏入主殿,她便已有察觉,弗彻身上有一个陌生女子的气息,今日得见风阮,她便知晓那晚用白绫将弗彻捆缚住的人是她。
而眼前女子身上,更是有独属于弗彻的味道。
风阮瞧着眼前女子眼中稍纵即逝的晦暗之色,心中不禁咯噔一声,不会这女子喜欢弗彻吧。
不过,若是她喜欢弗彻的话,事情便更好办了。
风阮计上心头,拼命诱骗柯青筠进入帐中,“姑娘是要进来与你们主上议事是么?姑娘请!”
计河知晓自家公主在伤心什么,便替自家公主作答,“风阮姑娘,既然主上将姑娘囚禁于此,我们也不好相扰”
柯青筠手指轻放在计河手上,制止住计河接下来的话,“此处有法阵,我可以进入吗?”
风阮也摸不准这个法阵是能困住所有人还是她的独享版,声音有点闷,“公主不如试试?”
计河横眉:“大胆!”
“计河,不得放肆。”柯青筠即便是教训仙婢声音也轻柔如软语,听得风阮不禁心中荡了一荡,眸中的笑意简直就要溢出。
柯青筠伸出洁白手指凝聚仙力,手指微微一弹,法阵毫无反应。
她声音有些低缓,“看来这法阵只针对风姑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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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阮心中愤慨,却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做出邀请的姿势,”公主,请!“
柯青筠慢慢走进法阵,风阮暗自数数。
一步,两步,
她看准时机,做出上前迎接的姿势,随后“不小心”滑到。
柯青筠猝不及防,被她生生扑倒在地上。
风阮怕怀中仙子由于自己这莽撞的一撞磕伤头颅,电光火石间用手护住她的头颅。
另外一只手极快地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她身上拿出,不动声色放入乾坤袋中。
她这一扑太过生猛,身下的柯青筠被她压了个满怀,风阮心神不禁荡了荡,九重天上的仙女姐姐身体娇娇软软,压着也跟压在云朵上似的。
“阮阮,你又在调皮?”
男人优雅清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起,风阮听得心中又是一激灵。
下一刻,弗彻的大手不容置喙将她从柯青筠身上扒拉起来,为她顺了顺散乱的发丝,手掌铁石般用力卡在她的腰间。
他眸中不悦,自己的心爱之人哪被别人触碰一下都不行。
柯青筠由仙婢搀扶起来,清了清满身狼狈的尘土。
计河转头瞪视着风阮,”我刚才瞧得清楚,风姑娘脚下并无一物,何故就就压倒了公主?“
周围士兵此刻也在目光灼灼看着风阮。
弗彻挑眉,显然是不准备给她解围。
风阮干笑两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方才,我不小心左脚绊倒了右脚。”
众人:“”
“我相信风姑娘不是故意的。”柯青筠此时也淡淡开口,她转头看向弗彻,”弗彻,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弗彻眸中深不见底,声调沉凝如雾,“仙子请进。”
他们既然有要事相商,风阮自然不会进去,便知情知趣脚步未动。
弗彻转身看她,英俊的面容在日光之下恍若神祇,轻扯唇角,“还不快进来?”
风阮回答:”你不怕我进去听到你的军事机密啊?“
男人闻言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睥睨着她。
“我既敢拿九洲尊皇之位与你博弈,自然也允你听得我一二机密。“
第45章 再会3
风阮被他拉着重新走进帐篷。
抬眸恰好对上柯青筠的目光。
柯青筠在帐中茕茕独立, 眼神看起来依旧平静无波,然而刚才在门口乍见弗彻时眸中的璀璨晶光,一点点黯淡成子夜被阴云遮蔽的星子, 颤然闪烁, 闪避着弗彻紧握住风阮的大掌。
风阮看着这样的眼神, 心中一动的同时不由为天界这位楚楚动人灵雀族公主感到惋惜。
喜欢弗彻不亚于飞蛾扑火, 柯青筠的喜欢如此直白, 两三眼之间她都瞧了个清楚,弗彻怎会不清楚?
他心思深沉渺远,其人如域外蓬莱, 身处俗世之外,看不清, 摸不透,穿过迷雾重重, 毒嶂深深,方可窥得一二。
便是风阮, 也瞧不分明。
弗彻坐上主位上,目光平静,声音低沉,“仙子有何要事与我相商?”
柯青筠目露迟疑,下意识看向站在不远处随意拿了个话本子窝在矮榻上看的风阮, 并未言语。
弗彻眸光滑过风阮, 眸中不自觉滑过一抹笑意,淡淡道:“但说无妨。”
他身后是灿灿金线钩织的神龙图腾, 神龙眼神凌厉睥睨世间, 而他稳稳坐在案前,深眸悠悠沉沉, 无法窥得其中波澜。
比之在三十三天宫时的他,帝王威仪压迫之感不减,却也好似多了一丝人气,不再冰冷得像是冰川寒刃。
天帝在人间这一遭,已然初识情之滋味,且已刻骨相思。
柯青筠压下心中涌上来的阵阵痛楚,柔声应是。
“弗彻,”柯青筠轻声道,“天髓经历七七四十九天已经重新淬炼成功,过几日恰逢你生辰,届时再用效果大增。”
风阮耳尖一动,”天髓“是什么?这位天界的灵雀族公主为何会给弗彻做事?
弗彻眼角扫过风阮心不在焉悄悄侧耳旁听的模样,敛下眸中的笑意,容颜气韵便只剩下沉烽静柝,“多谢仙子。那便请仙子于我生辰那日打开天髓。”
“好。”柯青筠点头。
帐篷外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主上,是否现在用午膳?”
风阮“啪”得将手中话本合上,撩开帐帘,“快传!”
掌厨见主上帐篷之中出来的是这样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女,还如此虎虎生威的模样,不禁愣了一愣。
里间便传来一道暗含着笑意的男声,“她饿了,快些送过来。”
柯青筠指尖深陷入掌心,闻言微笑道:“那便不打扰你们用膳了,告辞。”
风阮见柯青筠要走,急忙拽住她的衣袖,“不知柯姑娘可否愿意与我一同用膳?”
柯青筠目光中有挣扎神色,她心仪帝君多年,却从未有幸与帝君一同用膳。
风阮见她目光动了动,直觉有戏,刚想说话,却被弗彻截断。
“阮阮,莫要胡闹。”
柯青筠听到男人话语中沉潜内敛的拒绝之意,眸光闪了闪,温和拒绝风阮:“风姑娘,我刚用过早膳,便不与姑娘同食了。”
说罢,她脚步微急,匆匆离去。
风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着脑袋叹了几声。
弗彻第一次见风阮这副模样,不由好笑道:“好端端的,你叹气做什么?”
风阮走过去,双手撑在弗彻桌案前,微俯着男人英俊至极的容颜,“弗彻,你不知这位天上下来的柯仙女仰慕你?”
以弗彻诡谲多疑的玲珑心思,怎会不知?
弗彻闻言漆黑眼眸一错不错盯着风阮瞧,“我知。我早已告诫过她,莫要对我存其他心思,我与她之间只是利益同盟。”
瞧瞧,不愧是他,对一个恋慕他的女子如此心狠。
风阮心中暗自梳理着目前得到的讯息,柯青筠为弗彻淬炼“天髓”,想必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物件,但到底是什么呢?弗彻又答应柯青筠什么了?
弗彻知晓柯青筠心悦于他,早已点破拒绝,然方才所见,这位柯仙子双眸中的爱意已经盈满溢出倒也是一个可怜人儿
弗彻瞧着风阮双眸微垂滴溜溜地转,霎是灵动,徐徐低笑开来,“阮阮,你又存了什么坏心思?你现在身中消弭印,帐篷中亦有困住你的法阵,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脱的。”
他本是一个不爱笑的人,可只要同风阮在一起,素来冷若寒冰的俊脸,便不禁嘴角微微勾起,还忍不住逗弄她。
风阮闻言也不生气,既然要与虎谋皮,不圆滑一些套不到狼,否则如何窥得其中端倪?
她眉眼漾出几分笑意,垂顺着的青丝好似也随着这笑意荡了荡,嗓音像是酝了酒香,淳淳甘甜,却也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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