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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守护
姜澄泽闻言, 顿时闭住了嘴巴。
夜色更沉,星月归隐,城楼之上点燃着簇簇烽火, 映亮众人的面容。
风阮站在高大的城楼向着远方看去, 声音被吹散在缥缈的夜风中, “诸位将军, 明日敌军会对我们发动进攻。届时务必守好城门。”
少女身着银色盔甲, 跳跃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更显身姿清雅,灵肌玉骨好似神仙中人, 圣洁难掩。
姜澄泽被她晃了晃神,回过神来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我们今夜偷袭敌军粮草,明日他们便会马不停蹄来攻城?”
“粮草被烧, 明日一定会来。而且”
风阮眼神凉凉,看向姜澄泽, “根据我对妖族少主卢芃芃的这两次打交道分析看,明日她定会来出这口恶气。””不过,诸位将军请放心,卢芃芃不会带妖族众人前来,她只会跟随主将, 大家不必担心妖兵。“
众人听罢, 其中一位将军拱手问道:“不知风将军为何这么肯定?”
风阮淡淡一笑道:“猜的。”
将军一噎,姜澄泽忙道:“放心, 她的猜测十拿九准。”
风阮挑了挑眉, 姜澄泽似乎一直以来都格外信任她。
他拍拍自己胸.脯,“你不必多言, 我都信你。”
风阮心中一暖,笑意涌上眉梢,“多谢。”
其中原因她不便对着诸人讲,难得姜澄泽这般的信任。
“用人不疑。我们也信任风将军。”
风阮转身下了城楼,风飞飞自乾坤袋中跳到她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娘亲,你不开心呀?”
“我只是担心。只要撑过这几天,即墨随收到了消息,届时象鲁郡之危便解除了一多半。”
“娘亲,不然由我出去传讯?”
“不可!”风阮将风飞飞放在手心中,“象鲁郡四面各自环守着一只妖物,他们道行太深,若是施加咒法仙力出城传讯的话,他们必会现身拦截。你年纪还小,你不知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武力仙力决定一切,阴谋诡计有时便会轻易结束你的生命。”
说罢,她莞尔,抚摸了抚摸风飞飞的头,“等事情都平息了,我带你回南诏。那里是我的故乡,你会喜欢的。”
“好。”风飞飞乖巧点头,“那却流他也会与我们同去吗?”
风阮将却流也拿出来,发现却流的蛋壳有了一丝裂痕,“唉?风飞飞你快看,却流是不是要破壳了?”
风飞飞快速地瞄了一眼,声音闷闷的,“却流是半妖,出壳时间要比寻常蛇族慢上很多。”
风阮瞧出他不高兴,失笑道:“风飞飞,你这么小就知道拈酸吃醋啦。”
风飞飞否认:“我才没有呢。”
他堂堂凤凰族血脉,才不会跟一只半妖计较呢。
风阮把却流小心放回乾坤袋中,“那却流现在有没有灵智?”
“有的。”风飞飞点点头,“他可以感受到我,更加可以感受到你。”
风阮失笑,边走边嘀咕,”原来这么聪明的么?跟着我的日子这么无聊,从明日起买几个话本,给你们朗读好不好。“”好。我想听娘亲为我讲故事。“
这漫长一.夜终于过去。
已是春末的象鲁郡,城中已然空空,只余巡防的军士穿梭在城内主道上。
风阮和姜澄泽执灯缓入百姓的藏身所。
一灯如豆,只照得清脚下寸土,藏身所中有烛灯,但为安全起见,大家并未点灯。
二人缓缓步入池底之下,昏暗的空间里有一苍老人声响起,“太守,我乃此间主事人孔启民。按照您的吩咐,百姓皆已安置妥当。只是昨夜有几名老人孩童起了高热,找郎中看了看,今日高烧依旧不退,且挨着几位病患的百姓竟也起了高热,瞧着竟有些像是瘟疫的症状。”
姜澄泽面色严肃,转首对着孔启民道:“快带我去。”
孔启民边走边将情况讲给他听,“昨夜我发觉时,已连夜将病者转入隔间,与其他无病百姓隔开,将病势控制住。只是这几位病者,有一名老者已病去。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瘟疫难治,传染性极强,有不到三成的把握治愈。难啊。”
行至隔间门口,便听里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若是战况愈演愈烈,这世间只会变得越来越残酷。
小隔间设在一处偏僻的角落,用木门隔绝与外间百姓隔绝开来。
风阮和姜澄泽接过孔启民递来的暗罩,将口鼻蒙上,走进了隔间。
隔间中躺着十六七人,其中有八个孩童,风阮将灯笼放在地上,走近一个小孩。
小孩子模样不大,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胖胖的小脸上烧得通红,眼睛红彤彤,见一眉目如画的少女蹲在他面前,虚虚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像是神仙一样。”
风阮闻言笑了笑,示意姜澄泽将这小孩半扶起来,自乾坤袋中拿出一颗丹药,声音轻柔,“吃了姐姐这枚糖丸,便会舒服一些。”
她手心中躺着一枚白色的药丸,眉眼含笑,小孩闻言伸出小胖手将丹药放入口中,吞咽下去,“真的么?””嗯。“
“姐姐,我也要。”
“姑娘,可否给我一颗?”
“我一会热,一会冷,求女施主给我一颗吧!”
其余身染瘟疫之人见她如此,也纷纷要起了丹药。
风阮将乾坤袋中所有丹药都放到手心中,一一发给他们。
姜澄泽现在瞧着她的乾坤袋就跟瞧着百宝箱一般,他压低声音,凑近风阮,“风阮,你这乾坤袋中果然是袋中有乾坤呐,怎么会有这么多丹药的?”
少年的眼眸炽烈,声线温和干净,风阮笑道:“我有一妹妹名唤风灵,师承医鬼先生,每日里像是一个小大人一般,怕我在外时受伤,于是炼制了很多丹药,放在乾坤袋中。”
姜澄泽是姜宰相独生子,并无兄弟姐妹,很是羡慕手足情谊,“原来如此,若是小爷也有这样一个妹妹,小爷便整日里宠着她!”
风阮垂下眼睫,姜澄泽看起来吊儿郎当大大咧咧,为人却热情真诚,与他共事则发现,细微之处他也能处理得很好。
他这一阵子成长了许多,步入了更广阔的天地。
“我倒是希望风灵有你这样一位哥哥。”风阮低声道。
她又自乾坤袋中拿出一枚符咒,取指尖血液,轻点在符咒之上让其燃烧,口中轻念,“知四罪,再起辰,明月流光,湛湛清河,疟鬼去莫违。“
随着咒语落下,风阮指尖流泻下莹莹光芒,渐渐化作流光点点,融入病人的身体发肤。
伤患们感受着身上如同涌入了一股强大的生的力量,如干涸的大地上漫上泉水,一点点滋润他们经受病痛折磨的濒临干枯的身体。
风阮额角缓缓溢出一层薄汗,唇色也愈发苍白,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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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的生机符,取施咒之人活血,附在符纸之上,再行施咒,极大消耗施咒之人气血精神,施咒之后会变得非常虚弱。
即便是这样,生机符的效用也只能使受用者身体三日内不会被病毒侵蚀,并不能祛除瘟疫。
姜澄泽看着少女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脊背却如竹节般笔直,像是苍山峭壁之上的一轮孤月,皎洁却又灼目。
待两人走出暗室,姜澄泽看她走路虚虚浮浮,上前搀住她的胳膊。
姜澄泽冷不丁将风阮胳膊架起来放到他的臂弯上,她不禁愣了愣,眸光露出疑惑。
姜澄泽摸摸自己鼻子,说话间有点不自然,“那个你可别多想啊,我觉得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么,如今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何拘小节,你说是吧!”
她是他第一个女子朋友,他平日里狐朋狗友多得很,却无一人如她这般飒爽豪迈又有勇有谋至真至善的,她让他佩服。
风阮眉眼含笑,“你是我在华朝交到的第二个朋友。”
风阮说完顿了顿,眼眸中的笑意变得浅淡。
姜澄泽问:“小爷竟然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谁?”
风阮垂下眼睛,声音被揉碎在黑暗中,“他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看她一脸不想说的样子,姜澄泽将话题转移走,“今日.你消耗过大,只可在城墙上观战,不可再去战场之上。”
“我这副模样,肯定不会去战场上给大家拖后腿!“
“哎?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拖后腿啊”
“怎么不是?”
“你这小女子怎么这么会曲解人意呢?”
“你这小公子怎么专戳人心窝子呢?”
两人边斗嘴边走出百姓藏身所,薄淡日光透过四方空顶照在池畔梧桐树上,撒下斑驳的树影。
算算时辰,敌军不多时定会前来攻城。
他们朝着城楼处疾驰而去,待到城楼之下,姜澄泽披上铠甲,手持红缨枪,对着风阮咧嘴笑了笑,大白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不破敌军誓不还!”他恶狠狠磨了磨牙,“等小爷回了京城,定要让姜大宰相知道小爷是最英武的将军!是最守责的县令!”
风阮伸出拳头和他相击。
一个士兵匆匆跑来,“禀告将军,敌军已从远处奔袭而来!”
风阮神色一凛,和姜澄泽一同奔上了城楼。
城楼之上,□□手、枪炮手都已就位,战鼓咚咚,号角吹响,旌旗猎猎飞舞。
城楼之下,黑云压城,敌军铁骑飞快,尘土飞扬,惊走飞鸟无数。
这是弗彻的黑甲军。
风阮抿起苍白的唇,估摸着箭程距离,将手臂高高抬起,厉声呵道:“放箭!。"
成千上万的箭矢燃着火药,以势不可挡的攻势排山倒海涌向敌军阵营,敌军用盾牌挡住,却仍旧造成了一部分伤亡,大地之上燃起星星点点的火苗。
卢芃芃那青色身影最好认,她指尖燃起碧绿光束,把自己包裹在绿色光球中,飞身而起,躲开飞射而来的箭矢,直奔城楼之上!
城楼之上的姜澄泽看到她,想起自己那日所受的屈辱,厉声喊道:“给我射此妖物!”
卢芃芃听到自己想要带走的俊秀少年郎如此对待自己,心中激愤难平,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城楼之上。
风阮此时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施咒,她还是强撑着燃起了一枚符咒,同卢芃芃打了起来。
姜澄泽没有咒法,加入她们二人的战局被攻来的妖力与符力割伤脸颊,甚至连身上的玄铁盔甲都被二人打斗的罡风划开。
卢芃芃冷笑一声,秀致的小脸上满是不屑,“你这坏人,已是强弩之末,还敢同我较量!”
“真是自不量力!”
就在风阮身体愈发支撑不住之时,风飞飞化作九天凤凰模样,一翅强震,仙力四溢,将卢芃芃打倒在地。
“又是你这只臭鸟!”
风阮哈哈一笑,“风飞飞,这小狼崽子如此出言不逊,且让她知晓你的厉害!”
卢芃芃倒退两步,就要飞下城楼逃走,风飞飞在她周身连吐了几团火苗。
卢芃芃避开火苗,想要逃出火圈,却发现挨一下这火苗如同蚀骨般的痛苦。
“竟然是九天玄火!”
风阮自袖中掷出白绫,将卢芃芃团团捆住,又在她身上施加符咒,将卢芃芃一身妖力完全禁锢住。
卢芃芃满脸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凡人一只臭鸟打败并成为了对方的俘虏。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姜澄泽哈哈大笑,对着城下敌军大声喊道:“你们的狼族少主已落于我手,我命尔等速速退兵,否则我今晚煲狼汤!”
卢芃芃骂道:“不许退!给我打!”
敌军主将林锋向城楼之上望去,只见愚蠢的狼族少主已被俘虏。
他想起昨夜主上含笑交代的话。
“不着痕迹地输掉这场战役。”
眼下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么?
他挥手示意手下士兵撤退,最后忘了一眼城楼之上那面容瑰丽的少女,眸色复杂。
第42章 城门忍辱
城楼上的将军们和士兵皆呆怔了一瞬, 撤了?这就撤了?
这狼族少主的性命在敌军之中如此重要?
卢芃芃被捆绑着押了下去。
其中一位将军大笑道:“我瞧着今日他们的兵力装备皆不怎么样!在咱们火箭弩的攻势下,接连败退,你们瞧着城楼下, 尸横遍野, 都是敌军的尸体!”
他说着压低声音, “要我说, 他们这三万军力, 根本不足为惧!”
另一位将军冷笑道:“柏正飞,你可别忘了,敌军之中还有大半数的妖兵!万万不可轻敌!”
柏正飞闻言一噎, 悻悻道:“我这不就说说嘛口舌之快而已。”
风阮打断两位将军的争辩,“明日请诸位将军前来太守府议事。”
众将听完应答是, 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姜澄泽瞧着风阮的脸色愈发苍白,关心道:“你身体透支太多, 气血亏损,今夜务必好好休息。”
风阮笑着应下, 又问姜澄泽:“太守府中可有什么民间话本?”
姜澄泽回答:“自然是有。”
“那便好。“
回到太守府,姜澄泽将一沓话本交给风阮,贼兮兮道:“风阮,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一口。 ”
“喏,”姜澄泽指着最上边的一本, “先看这个吧, 至于剩下的嘛,塞到乾坤袋中慢慢看喽!”
风阮应下, 总觉得姜澄泽话里憋着坏, 看他笑得一脸神秘,不禁问道:“你怎么笑得这样欠扁?”
姜澄泽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 郑重其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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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都懂得。你且慢慢看。“
风阮关上房门,将姜澄泽给的这几个话本放在桌上,《醉翁游山》、《恶婆婆大战男狐狸》、《错认夫狼》
瞧着跟风灵的那些灵异神怪的话本差不多呀。
风阮将《醉翁游山》留下,其余的放回乾坤袋中,把烛灯放置在离床榻近一些的位置,洗漱过后仰躺到床上。
风飞飞自乾坤袋中爬出来,卧在她身侧,兴冲冲道:“娘亲,今夜要为我讲故事?”
“你可真聪明。”风阮摸摸他的头,又把却流放到风飞飞旁边,“却流也一起听。”
风飞飞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风阮失笑道:“你这小凤凰,人小鬼大!”
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春夜里流淌,声线柔和,不一会儿两个小家伙便沉入了梦乡。
疲累了一天,风阮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甜香的美梦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不好了!“
“几位将军杀气冲冲闯了进来,说是有话要问风姑娘!”
风阮迷迷糊糊被吵醒,打开房门走出去。
姜澄泽也走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这大清早的!”
管家施礼回道:“几位将军不知为何,看起来都来者不善。”
风阮随着姜澄泽来到堂屋,见到几位将军坐也不坐,各个剑拔弩张,问道:”听说诸位将军有话要问我?“
“正是!“柏正飞目光矍铄,”昨夜巴将军亲信特来我府上,告之我们巴将军并未将虎符亲传于你!是你!暗中杀害了巴将军!“
姜澄泽高声质问:“你们可有证据?”
柏正飞眉头高高扬起,“巴鹏举将军如今不知所踪!那日风姑娘手持虎符,我们一时脑子糊涂才相信了你!如今才反应过来,风姑娘不知来自何方,你身上可有巴将军的亲笔所书?你若是拿得出来,我们便相信你!“
风阮当日凭借虎符夺得主帅之位,可这个位置其余将领早已眼热心馋已久,在眼下兵乱的当口,各个都起了褫夺的心思。
她嗓音有些干涩,淡淡道:“我并无手书。”
“杀了她!”一位满脸蓄着络腮胡子的人气愤道,“敢杀主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说不定她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风阮眼神一凛,看向说话的这位将军,“若我是奸细,这城门早已打开,恭候敌军铁骑,何苦去敌营烧毁粮草!”
姜澄泽厉声斥问:”敌军当前,你们却为一己私利自乱阵脚!我不妨告诉你们,平定了象鲁郡之乱,这主将你们谁爱当谁当,她不会多留恋一眼!你们扪心自问,自她主事以来,可做过一件错事?“
众人被他的高声斥责吼得哑口无言,须臾,一位将军愤然开口:“不要颠倒黑白!她暗杀主将,如何能使我们信服她?我们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份!”
“对,我们留她一命就不错了!”
风阮的身份不能泄露,姜澄泽心中憋怒,开始口吐芬芳,“你!你脑子被狗吃了还是挂到□□上了!”
风阮瞧着少年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拽住他的胳膊。
狄勇军看着那日将他轻而易举就打败的少女如此从容,心生敬佩,”大家想一想,若是巴鹏举身为主将,我等今日情形又该如何?“
“怕是早就跟随他做了逃兵!如今大敌当前,我们与其在此处争论风姑娘的长短是非,不如想想如何御敌!诸位不信风姑娘,那我老狄的话总可信任一二吧!”
他转首抱拳施礼,”风姑娘,如今形势所迫,原谅我等不能再跟随你,风姑娘是象鲁郡的大恩人,我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做出伤害姑娘的事情!“
狄勇军看向其余几位将军,“几位将军意下如何?”
他们各有各的算计,也并非是忠诚于巴鹏举,见目的达到,便也都松了口。
待他们走后,姜澄泽怒骂道:“这群混蛋!”
风阮语声淡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必如此生气。”
姜澄泽看着她一脸平静,心中还是不忿,“如今如何是好?他们夺走主将之位,我们失去主动权”
风阮笑道:“如今还能怎么办,你继续当你的太守,我便跟在你身边好啦!”
她这样豁达,并未因几位将军的不信任而心生怨恨,笑看着姜澄泽的双眸晶莹柔亮,如同昆仑池畔上等的玉石。
姜澄泽被她感染,心中怒气降下去两分,“好!不当主将还轻松许多呢!你堂堂一国之后,这是他们不识抬举!”
“等咱们打赢了这场仗,我就告诉他们你的身份,吓死他们!”
他这样孩子气的话,让风阮听得哈哈大笑,眼底浅浅透出一层暖光。
事态变化得迅速,主将再次易位,新上任的主将正是那日第一位质疑风阮的柏正飞。
翌日,战鼓敲响,敌军发动了第二次进攻。
黄沙漫天,成千上万的铁骑踏震寸土,如飓风过境,向象鲁郡的城门呼啸而来。
鉴于昨日他们轻易便被火箭弩损伤大半,柏正飞眯起眼睛,不屑道:“以为是根金刚杵,没想到却是绣花针,都按我说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将军!”副将大声应道。
“好,那便先将那妖族卢芃芃带上城楼!”
卢芃芃很快被带上城楼,在暗狱中整整呆了一.夜,卢芃芃碧色的衣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脸上也蹭得黑一块白一块。
很快,她便被高高绑在绞架之上,过程中使劲挣扎咬下士兵手上一大块肉,那士兵吃痛,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那士兵手上鲜血淋漓,觉得还未出这口恶气,扬起拳头便往她腹上锤去。
卢芃芃吃痛,整张小脸都紧紧皱成一团。
柏正飞呵道:“一只母狼而已,别打死了!快去喊话!“
士兵收起眼中狠色,跑下城楼,乘上快马,手举旗帜,大喊道:“勿杀来使!尔等若再进犯,我军将杀了那只狼妖!”
林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还真以为昨日他们撤兵是因为一个区区的狼族少主么?
他手持长弓,利箭凌空而来,将前来传话的士兵钉死在马上。
柏正飞满脸不可置信,他们擒获的这只狼妖不是地位挺高的吗,今日这主将为何对她不管不顾?莫非是装的?
柏正飞拿起身侧士兵的长剑,一剑劈下卢芃芃的外衣,少女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众目睽睽的士兵之下。
卢芃芃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没想到今日在这人族手中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她大喊道:“卑鄙下流!”
即便卢芃芃的外衣被斩裂,林锋依旧没有停下对象鲁郡的攻势。
柏正飞声音高昂,“弓箭手!快,大炮营,给我烧死啪!”
一道横踢脚踹到他的脸上,柏正飞不可置信扭头去看,来人正是姜澄泽。
姜澄泽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盖在卢芃芃裸露的双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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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上尚有来自少年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卢芃芃抖着嘴唇,眼泪扑簌簌地掉。
姜澄泽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泪珠,将披风裹紧,这才又重新走到柏正飞面前,“柏将军,以不入流的手段侮辱女人,不配为军,更不配为统帅!”
柏正飞忌惮姜澄泽,怒瞪一眼,并未言语。
城楼之下战况激烈,敌军已摆上云梯,顶着滚石的袭击不断向上攀爬。
柏正飞大喊:“快些砸!不可让他们攻破城墙!”
“我派去偷袭的士兵如何了?可有捷报传来?”
姜澄泽冲上去拽住他的衣襟,“你今日派士兵偷袭做什么?”
柏正飞咬牙回答:“自然是给敌军来个内外夹击了!”
姜澄泽磨牙:“糊涂!你是让那一支队伍去送死!昨夜我们偷袭他们是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今日.你让他们偷袭,纯粹是送死!”
“几时派他们去的?”
“方方才。”
柏正飞说罢,姜澄泽蓦然松开他的衣襟,飞奔下城楼,策马追了出去。
这支队伍走得定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围困的城墙,那里有用精铁焊上的铁门,他对守门士兵大喝道:“待会听我命令,速开城门!”
他像一支离弦的箭,在与风阮相处的日子里,如同脱离了温室般野蛮生长,只是他不知道,属于少年的热血不畏,会在今日出城门这一刻野蛮成长,成为英雄的模样。
风阮在太守府廊下看书。
她已不是象鲁郡主将,登城楼观战定会引起上位者不悦,且她身体如今气血两亏,符咒力量也损失大半,某种程度上讲,已经是一个半废人。
庭院深深,廊下风清花香,木质的葡萄架搭在不远处,藤蔓倒垂,一片岁月静好。
少女懒懒半躺在摇椅上,素手执书卷,长发在薄薄日光中迤逦如流水,领口露出一线莹白,浅蓝色裙边随着她的足尖翘起摇荡,不知是美人入了画,还是画中藏了美人。
自远而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澄泽的管家气喘吁吁在风阮面前站定,“不好了姑娘,百姓不知从何处听闻昨日我军大败敌军,今日定会击退敌军,他们激动欢呼,都纷纷跑了出来!”
风阮猛然甩下书册,“从何处听说?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奴才也不知百姓从何处闻言,只知如今后院的藏身所中已经不足百余人,老奴拽住一人想让他回去避难,谁知他说藏身所中有瘟疫,再里面呆着才是死得更快!”
“糊涂!”
风阮在廊下徘徊,到底是谁如此歹毒,竟传出这样的谣言,扰乱民心。
她心中一阵不安,百姓倾巢而出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瞳孔一缩,”备马,我要去城楼!“
风掠起风阮的长发,马儿疾驰,不多时便来到了城楼之下,她抬眸望去,城楼之上炮火纷飞,已经初显败态。
怎么会这样?
风阮三两步奔上城楼,躲开疾射而来的利箭,问柏正飞:“为何敌军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柏正飞见是她,脸上没有好脸色,“他们昨日显露出来的败相是假的,他们身上的铠甲、所用的枪.炮箭弩,实在不知高出我们多少倍!再这样下去,城破只在转瞬!”
而百姓接收到的消息是瘟疫在藏身所纵横,我军即将大胜,陆地之上已经已然安全!
风阮快速环视一圈,“姜澄泽呢?”
“哼,骑马出去救人了!”
战况骤变,让人猝不及防,风阮猛然攥住柏正飞的衣襟,厉声道:“柏正飞,若是守不住城楼,别说你的主将之位,恐怕你的性命都会不保!若是不想死,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她说罢,松开柏正飞,奔下城楼。
一天被纠了两次衣襟的柏正飞恶狠狠道:“真他娘的晦气!”
风阮边狂奔边思索,大敌当前,百姓蜂拥而出,姜澄泽在城楼之外不知生死
她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姜澄泽的方向,咬了咬牙,调转回头去了城内。
风阮急命太守府余下侍卫将四散的百姓带到象鲁郡的祭祀广场,广场之上忽然阴云蔽日,天色暗沉下来。
百姓只来了一多半,风阮站在祭祀台最高处,对着诸位百姓说道:”各位相亲父老,敌军之危尚未解除,快些回藏身所避难才是!“
不料却引来百姓们的哄然嗤笑,其中一个年轻些的汉子说道:“姑娘姓甚名谁,为何公然传播不实消息!圣女告之我们的,岂能有假?”
“对啊,圣女所言,从未不应!”
“你这小姑娘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啦!“
风阮心中一凉,没有一个人信她。
她问身侧侍卫道:“他们所言‘圣女’是谁?”
侍卫说起圣女时也是一脸虔诚 ,“圣女是圣女殿的活菩萨呀,听闻是上界下凡而来。圣女一向乐善好施,治好了无数百姓疑难病症,且观面相知凶吉,所言无有不应!”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柏正飞带着数十士兵骑马飞驰而来,目光紧锁着她。
他不好好守城门,来这里做什么?
柏正飞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士兵,大步走来,“风姑娘,城外敌军主将林锋传讯,若是若是我们交出昨日使他损失那么多士兵之人,象鲁郡可保平安。”
此言一出,四面都静了静。
须臾,风阮清浅的声音响起,“所以,你想交出我?”
柏正飞点头:“正是。”
“你以为交出我他们真的会放过象鲁郡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风阮问他:“若我反抗?”
“那便休怪本将对风姑娘动武。”
又是一阵马蹄声,姜澄泽骑马浑身浴血从远处赶回,厉呵道:“不许交出她!”
离得近了,风阮才发现,姜澄泽竟被敌军砍去了一只胳膊!
他面色苍白,脸上都是因极度疼痛所产生的汗珠,跌跌撞撞从马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稚童模样的士兵搀扶住他。
风阮急奔上前,自乾坤袋中迅速拿出止血药粉以及止痛丹。
她将止痛丹塞到姜澄泽口中,撩开姜澄泽的衣服,将断臂处的伤口露出,小心撒上粉末,心疼道:“怎么弄的?”
那小孩这才哭出声来:“哥哥是因为救我才被那贼军砍下了胳膊!”
柏正飞目光复杂看着他们二人,敌军给他留出的时间不多,眼下这二人一伤一残,倒已经不足为惧。
他沉声道:“风姑娘,别磨蹭了,跟我们走吧。”
姜澄泽挣扎着自己站稳,“她作主将时你将她拉下马,如今打不过了让她出去顶罪!”
柏正飞脸上青红交错,冷嘲道:“姜太守莫不是没了胳膊也连带着没了脑子,敌军只要风姑娘一人!她一人可保全郡平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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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直是姜太守希望的结果吗!“
“来人,将她带走!”
姜澄泽目光如鹰隼,狠厉非常,沉声一喝:“谁敢!”
他目光一阵环扫,看着无动于衷的百姓们,看着要将她带走的士兵,”是她孤身一人前去敌营烧毁粮草!是她为防止瘟疫传播散尽自己半身功法!她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为何今日却要落入敌手!“
看着他们漠然的目光,姜澄泽的心沉了下去,他狂吼出声:”你们根本不配她为你们牺牲!“
柏正飞讥诮地看着少年无望的嘶吼,“还不快将风姑娘送至城外?”
风阮闭了闭眼,世态炎凉应如是。
她避开前俩捉拿她的两个士兵,身影如风掠开,面容清冷,“我不会任由自己落入敌军手中!“
想要用她来献诚,也要看她的剑答不答应。
风阮手执长剑,身姿如流光掠电,不动则已,一动仿若涛起云涌,将包围着她的士兵全部打伤在地。
柏正飞忽而阴恻恻一笑,自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物什,手指一弹,那物件仿若有眼睛一般,散发出一个结印,笼住风阮全身,光芒亮起又落下,风过无痕。
风阮心下一沉,竟是上古神器消弭印,凡中此印者,无论是六界中何种力量,都会被压制住一段时间。
柏正飞怎么会有此印?她与风飞飞一同中印,如今就连风飞飞也无法帮她。
柏正飞卸了她身上所有力道,对被打倒在地上的士兵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她现在没有武功,还不快些把她给我押出去!“
风阮闭了闭眼,将长剑握紧又松开。
她被士兵押着往城楼门走去。
姜澄泽看着少女眸中渐染寂寞与苍凉,想起她来时说,为了象鲁郡的三万百姓,不许他做叛徒。
少年口中喋血,身上血花四溢,脸上也毫无血色,他挣扎开掣肘住他的两个士兵,大吼道:“放开她,你们放开她!”
百姓们依旧无动于衷,士兵漠然看着他。
姜澄泽突然跪了下去。
他是京都小霸王,自小骄横着长大,便是见了太子都不曾跪下去过的双膝,如今对着象鲁郡的数千百姓,直直跪了下去。
他使劲在地上磕头,突然失去一只胳膊让他直起身子来都摇摇晃晃,眼泪大滴大滴混着血液掉在地上,额头撞在地上磨出艳红的血,哭求道:“救救她!我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
她教他知责任,善用计,何可为,她勇敢而又正直,她是他第一个朋友,他尊敬崇拜她,她不该这样孤身被众人抛弃。
风阮听到姜澄泽的呼喊,回首看去,瞳孔一缩,想往回走将少年扶起,却被押解着她的士兵拦住。
她眼圈通红,清了一下有些哽咽的喉咙,大喊道:“姜澄泽,你给我站起来,不许跪他们!相信我,我会平安回来!”
姜澄泽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不停在原地磕头。
风阮将少年软下膝盖不停叩首的身影刻在脑海中,目光收回,愤然甩开士兵押解着她的手,走向城门。
守城士兵见到她,面露不忍,却还是将城门缓缓打开。
洞开的白光中,黑铁骑整整齐齐列成四方阵。
城门在少女身后合上,她孤身一人立在军前,清寂得像是一株经历风霜雨雪依然静立在崖边上的梅花树,艳红的血迹染遍裙裳,平添几分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