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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位极人臣……”叶浮光想了想原著里对许乐遥的形容,“所以,在其位、谋其政?”
“那我呢?”叶渔歌在她愈发迷蒙的眸光里,平静地接道。
“厉害、理智、全能的神医?”
“……”
什么乱话。
叶渔歌垂下眼帘,指尖在粗陶酒杯上弹了下,忽而道,“岐王?”
“大将军。”
叶浮光在一如既往飞快说出词语之后,安静了很久,好像有些分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疑惑地自己往下接:“我的?”
她皱起了眉头,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话,语调飘扬许久,赌气似的沉了下去,“不是我的。”
……
叶渔歌这下确定了她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一杯倒。
只不过医者没有第一时间让她解酒,而是就这样看着她因为想到沈惊澜,一下神色呆滞、一下表情痛苦,在她眼前的人、刚才被她提到的人,没有哪个能这样让她牵肠挂肚。
这是叶渔歌没有见过的情感。
不过她并不喜欢。
因为太过浓烈的情感,无论是爱还是恨,只要超过躯体的承受程度,就会毁灭这个人。
她自认情感寡淡,放在叶浮光这里的之所以对比得很多,是因为除此之外的别人,甚至都不值得叶渔歌放在眼中,更别提占据她的心绪。
但这所有加在一块,远远没到寻常人的一半情感。
叶浮光不同,她惦记的人太多了,她的喜怒哀乐都那般鲜明,会常常托人打听永安的事情,从中找到一星半点岐王府旧人的状况,在姜家时也会记得天热天冷去看望她只有血缘联系的祖母,何况她们这些人——
而在所有人当中,令她最牵肠挂肚的,只有沈惊澜。
她很爱沈惊澜。
叶渔歌现在看得清清楚楚。
眼见叶浮光已经想要拔那盆仙人掌的刺来决定岐王究竟是不是她的,神医这才迟迟开口,“你醉了。”
“……嗯?”
小醉鬼疑惑且乖巧地询问,“我醉了吗?”
“去歇息吧。”
叶渔歌将她面前的那杯酒挪开,改而用旁边牛皮水囊里剩下的清水给她随意调了杯解酒的水,“喝了这杯,睡一觉。”
“哦。”
酒量差的家伙虽然醉了,却很老实,也很听话。
问也没问,很信赖地将她递过去的东西都喝了-
这般酒量,让本来只是想要她情绪放松下来的叶渔歌忽然又有些不确定她这样没防备,先前在江宁城究竟是怎么应对那些会吃人的世家——
“你平日喝醉了都像这般?”
“我不喝酒呀。”叶浮光喝着解酒汤,有问必答,“他们……又不是你。”她可是将角色性格记得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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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的呢!
“……”
叶渔歌呼吸顿了顿。
又开始觉得她烦了,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哪根筋不对要邀请这个家伙来自己帐中歇息,就为了满足她和岐王的那点别扭。
“话这么多,睡你的觉。”
叶浮光:“?”
她表情委屈,好像在说,不是你先问的吗?
叶渔歌没理她。
只不过在她转身的时候,想了想,虽然不愿掺合她和岐王的破事,却仍为另一人开口。
“至于阿遥——”
她说,“没有人生来就是权臣,你不必惧怕她。”
顿了顿,叶渔歌说道,“倘若她令你不安,我便替你看着她。”
这是她能为叶浮光做得为数不多的事,只是希望这人的人生从此顺遂,一切都能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说:
今日特别出租广告位——
【To三猪:曾经无数次你都是我人生中指明方向的灯塔。因为有你在我才能继续的走下去。拯救了我的世界的人一直都是你。借此机会希望你健康快乐,好好锻炼等你退休之后我们还要去环球旅行!最后祝你生日快乐!顺便也要感谢柒柒给我这个广告位给三猪表白(bushi)
——From你永远的朋友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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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天 ◇
叶浮光睡醒时, 手先往旁边逡巡着摸去,结果半晌都没碰到那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温度,蓦地睁开眼眸——
她看见了有别于大军主帐内部的景色。
徐徐地吐出一口气之后, 她从自己那张榻上坐起来,张开五指没入长发间, 从身上闻到了很浅的酒味,叶浮光晃了晃脑袋, 起来换衣裳洗漱。
绕过遮挡的屏风时, 不知多久前就已经起来的叶渔歌仍坐在昨天她们对弈的那张桌旁, 抬眸瞥了她一眼,对她扬了扬下巴:
“早食。”
军营里的大锅饭,即便看在岐王的身份上,会对她们开小灶, 但比起江宁城大户、又或是永安的岐王府的厨子手艺, 简单的几个小碗只能称作是早食。
不过叶浮光不挑, 精致的菜肴她能品味, 大锅猛火焖的羊肉她也觉得不错。北地的羊多长于草原,不似南方的山羊, 腥膻味重,厨子用点姜蒜类的大料炖过,切下大块冬日霜打过的水萝卜, 再佐些河鱼提鲜, 味道是少有的一绝。
虽然大早上她不太习惯吃这么丰盛的大菜,不过是少见地不需要操心事情的时候,所以她换了衣裳之后, 就坐在炭火烧足的帐篷里, 慢吞吞地享用这顿早食, 在叶渔歌频繁看来的眼神里,硬生生把早饭熬成了早午饭。
“……”
叶浮光自然感觉到了她的眼神,还在心里数着她到底什么时候会看不过眼、过来催自己赶紧吃完。
结果一直到慢悠悠地扒拉完一碗羊肉汤,也没见叶渔歌吭声。
仿佛这位神医冷归冷,毒舌归毒舌,但总是对她极具耐心。
……
吃过饭之后,叶浮光觉得自己很久没看书了,即便外面风雪小了些,也没有出去感受天寒地冻的打算,找叶渔歌借了本医书,跑去床榻边倚着看,晦涩的那些方子和药材功效没看进去几个,又睡着了。
叶渔歌本来都做好了她熬不住与沈惊澜的冷战,要朝自己旁敲侧击对方恢复状况的打算,结果没想到自己低估了她的决心。
哪怕在屋里借着读书的名义,猫冬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床榻都懒得下去一步,直到外头的风雪彻底停了,议事的军帐几度升起,禁军即将开拔回太原的消息传来——
叶浮光姗姗想起来自己来这附近,还没见过北境银装素裹的壮阔雪景,突发奇想拉着叶渔歌出去冰钓。
说是冰钓。
其实某只极度怕冷的南方小狗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兔毛手套、毛绒帽子、厚厚的大氅将她从头到尾包了个严实,而她不知从哪里薅来一张竹编带毯子的躺椅,将竹作的长鱼竿往旁边一支,就在结成冻土的河岸边换个地方窝着闭目养神。
叶渔歌睨着她根本不往结冰湖面上走一步,就龟缩在岸边、凭感觉几度甩杆都把饵丢不尽开凿冰洞里的模样,眼眸里写满了鄙夷。
“折腾半天,原是换个地方睡大觉。”
“嗯……”
叶浮光闭着眼睛,感觉到冬日冰凌一样的日光落在自己露出稍许的面颊上,说话时有雾气徐徐飘出,“能一直睡大觉,也是一种幸福,懂不懂哇?”
她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是总在吃苦,这人生,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叶渔歌倒是没见过把好吃懒做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她和叶浮光隔了点距离,因附近都没有人,巡营的士兵无寻常事不会特别靠近她们,加上她们没有走出军营的范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叶渔歌的声音就清楚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吃得苦还少了?”
“?”
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啊?
“瞎说,”叶浮光像只在簸箕里挪动的蚕宝宝,在躺椅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刚入赘那会儿可是拿着年薪百万——”的工资在享受生活。
话到一半。
她突然闭上了嘴。
因为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去城外的相国寺上香,就花掉了大半的工资,后来好不容易等沈惊澜醒来,却被卷入一茬接一茬的事情里,再也没机会去郁青那里享受领俸禄的快乐。
叶浮光“啧”了声,又闭上眼睛,“睡了睡了,有鱼叫我,午安,你别偷跑回帐篷里不告诉我哦。”
“……”
叶渔歌在思考把下一杆甩在她脸上的可能性,又或者是把这条懒虫挂在自己的鱼钩上,放进冰洞里当饵。
不过最终,还是就这样站在她附近,安静地垂钓。
第三条鱼上钩的时候——
岸边更高处的那面帐篷被掀开,许乐遥从里面走出,和沈六一同跟在那道衣着华贵的身影旁,后面还有一些面熟的将士,一行人本来想送岐王到帐中,却因为她停下了步伐,都纷纷顺着她的目光往旁边去。
许乐遥想到最近太原和永安的那些事,忽然说自己有事要叨扰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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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沈惊澜。
刚能下地几日的女人脸色比先前好看些,但不知是在温度太高的地方出来还是怎么,面颊上的血色如绯霞,就在眼下,可惜那凤眸形态过冷,没人敢为这份美艳心动,反而心中更生几分敬畏。
她垂着眼帘看向那边,安静了很久。
就在许乐遥以为她不需要自己递的台阶时,才听她缓缓道:
“本王与你同去。”-
许乐遥去找叶渔歌倒也不算是无中生有之事。
太原那边的消息终究没有瞒住,皇帝被大衹人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还是传回了永安,而今这几十万禁军的帐中有沈惊澜及时醒来、亲自坐镇,才仍旧一派如常,但永安城中已有些暗流涌动。
雍国公已隐隐有些压不住群臣。
她得先带着一部分人回到永安,在这片乱流中站稳脚跟,进入那片风起云涌的朝堂,将一些当年的旧案翻出——
譬如她的私仇,又譬如燕城之战。
这是为她、为岐王往更高处铺路。
而沈惊澜一方面需要争取身体恢复的时间,另一方面也需要带大军掠阵,倘若永安城中发生一些她们都不愿看到的变故,那便以另一种方式,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而这种方式,势必比前者更为激烈和锐利。
思绪在许乐遥脑海中转过,她走到叶渔歌附近,往叶浮光那里看了眼,还没开口,就见叶渔歌收回鱼竿,放到旁边,张开戴着手套的五指活动了下掌心,主动往旁边走了几步。
“你要回去?”
是她先发制人。
许乐遥怔了下,微笑,“是,我是过来同你……”
“我与你一起。”
叶渔歌少见地打断了她的话,虽然语气还是云淡风轻,却让人吃了一惊。
许乐遥面上笑意暗淡了几分,条件反射往那边闭着眼睛在假寐的人望了眼,想到叶浮光这半年来的变化,似乎猜到了什么——
眼中依稀闪过恍然、明悟、失笑之后,她好像已经知晓了面前人的想法,只确认般地问道,“你真要去?回永安这一路,可不好走。”
或许不好走的,不止这一段路。
“你怕我跟着?”
“……”
在外面眼中犹如笑面虎、在朋友面前只是单纯喜欢露出笑容的许军师这会儿也依然眉眼弯弯,“怎么会?”
她抱着手臂,和叶渔歌对视,“我们一同走过的路,还少么?”
“走吧。”她说。
叶渔歌回头看了眼。
正好见到与许乐遥一起前来的那道身影停在叶浮光的面前,正好替她挡住风吹来的方向,却不舍得令一点自己的阴影遮挡该落在对方身上的日光,面上绯色更盛,不知是否因为肋骨的疼痛冒出咳嗽冲动,又硬生生压下去所致。
她正过身,跟上了许乐遥的脚步。
……
叶浮光都不知道自己心大到这般地步,竟真在外头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浑身抽了下,猛然睁开眼睛——
却不记得被什么魇住。
眼帘上方骤然被什么挡了挡,等瞳孔聚焦,她才看清面前那只掌心的纹路,中间还被什么利器割过,堪堪愈合,新生的那一道肉还是粉白色。
令人心脏一紧。
她本能地抬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倒是怕她突然睁眼被日光伤到的人略微俯身,束起的墨色长发从肩头滑落稍许,“被冻着了?”
熟悉的,这几日在叶浮光的梦境里反复出现的温柔沙哑声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又闯入她的世界里。
躺着的那只冬眠小狗抿了抿唇,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刚能下地、就出来吹风找自己的人,使劲把那些眼底的情绪都压下去。
她没说话。
沈惊澜本来想要解开身上这件大氅给她,却又被小狗变得凶狠的目光制住。
她只好将手里的那个汤婆子放到叶浮光的衣袖里,弯腰的时候看到了她旁边空空如也的桶,还有那根摆烂放在地上的竿子。
“没有猎物上钩吗?”
沈惊澜这样问着。
若是叫她手底下的人凑近看,就会发现此刻自家的将军难得没有在议定战事时的冷酷,反而有种难得的小心和不知所措,像想哄人、却无处下手。
叶浮光睡得有些昏头,满脑子都是她刚才伸手时被自己看到的愈合伤,本来打定主意不理她,这会儿又莫名低声“嗯”了下。
想知道沈惊澜要如何。
她若是敢做出那种不顾安危、为自己冷风垂钓的事情——
她就死定了!-
就在小狗借着睡醒的懵懂劲儿,手指紧握、暗中观察的时候。
站在她跟前的女人浓郁的睫毛扫过那空桶,还有距离这里很远的冰面窟窿,不知小王妃究竟是要多不走心,才能将冰钓玩成这般。
她将戴着的鹿皮手套摘了下来,将衣袖里藏着的那条茶花手链往前推了推,而后从花蕊中取下那一根类似鱼线的天蚕丝,往叶浮光身边的鱼竿上系了下。
暗红色的大氅散落在地面上,因为这些动作,她半跪下来,成了自下而上看着叶浮光的姿态,眼睫在金灿灿的日光里,在这片冰天雪地的耀眼中,遮住那凤眼半数的景。
让她眼神晦暗不明,却更显深情。
尤其是左边眼尾的一点红,现在愈发潋滟。
按说她如今的、以后的地位,已经没有人配让她如此仰视,胆敢这样触犯天颜的,都会付出代价。
可是沈惊澜好像不记得她即将成为怎么样的九五至尊,旁人不敢直视的凌厉凤眸,里面都晕着温柔的光,就只看向她珍视的宝贝,很轻地说:
“那你现在有了。”
愿者上钩。
她就是叶浮光的猎物。
作者有话说:
大姨妈痛debuff+头疼+困+头晕——
二更我记住啦,会补上的!
来给阿澜姐姐今天的哄人技巧打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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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天 ◇
叶浮光被沈惊澜的动作惹得有些燥热, 明明这北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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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就像钢刀——
她觉得是刚才被对方塞进袖子里汤婆子太热了。
本来她穿的衣裳袖子、领口就有保暖的兔毛,衣裳面料间也夹了保暖的棉花,而且还戴了手套、披肩与帽子, 本来就没多少皮肤露在外头,实在不需要再保暖了。
这半年来陆陆续续被叶渔歌给的方子养着, 叶浮光不但信腺变得正常许多,体质也逐渐往乾元该有的方向靠拢, 如今已不如从前那般畏寒。
她从躺椅上坐起来, 本来挡住鼻尖的披肩往下滑落稍许, 因为她先前假寐的动作,现在堆叠在下巴处,金绿相见的彩线映着日光,烘托她那张小巧的面庞。
叶浮光看了眼沈惊澜的动作, 想到刚才闻见的那丁点橙花味道, 这会儿四下没见到叶渔歌, 就猜到许乐遥有事情来过。
于是她垂下眼帘, 看着沈惊澜手腕上那朵用天蚕丝连接着鱼钩的茶花,而今孤零零地在锐利的细钩上闪烁。
像是落在刀尖的花。
也像是沈惊澜这个人, 总是偏爱剑走偏锋。
她抿了抿唇,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过了会儿, 语气很浅淡地说:
“你又要走了吧?”
沈惊澜扬着凤眸凝视她, 明明逆着光,偏偏那薄薄的眼帘与眼角的特别形状,总让这双眼睛明艳漂亮, 像永远有温柔的水在其中流淌。
而那水流在叶浮光这里, 永不冰封。
她颜色浅淡的唇动了动, “不走。”
很肯定的语气。
随后,她唇畔弯了弯,对叶浮光道:“我答应了你。”
答应过你,会养好伤。
……
叶浮光不是很想信。
她知道沈惊澜是在示弱,也猜到现在永安皇城肯定有变,所以许乐遥才需要离开,理智在不断地向她描绘,其他人能够给沈惊澜出多少主意,让她先稳住自己、再在最后的时间离开北境,回到永安。
可是面对对方如此肯定的语气,她又有些不确定。
和沈惊澜在一起这么久,她知道这人不是喜欢玩弄权谋、使计撒谎的类型,哪怕是在战场上用兵法,有过那些以少胜多的战例,也从不给人诡谲阴森之感,而是光明磊落。
这次赢贵霜也如此——
在艰难的局势里,也没有选择用水淹那座城,孤身以赴对手的陷阱,给天下人生路,而自己走上绝路。
情感告诉她,沈惊澜没有撒谎,应答她的这件事也没有任何隐瞒。
可是叶浮光的心还是揪着的。
明明对方现在也尊照约定、按她说得做了,她为什么还是……很不安?
她沉默地和沈惊澜对视着。
过了很久,她才冒出声音来,“真的?”
“嗯。”
“……若是永安发生了变故,你也不走?”
这次沈惊澜眉梢动了下,好像知晓她在意的是什么,笑意更明显了些。
“浮光。”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抚摸叶浮光被冬日冷风吹得有些冰白的肌肤,但手抬起到一半,又怕她不同意,指尖便蜷了蜷,就在半空停下。
“我走这条路,从来不是为了当孤家寡人。”
沈惊澜一直都知她要的是什么。
她面上的笑难得没带从前的阴霾,好像拂清所有前路阻碍,有种轻松之感,“而今再无人能伤你,这已足矣。”
——她是为了保护在意的人,才一直执枪-
叶浮光感觉自己那颗冷硬的心都被热化了。
可沈惊澜就在这时候咳了两声,令她立即注意到对方已经摘了手套很久,她努力绷着脸让对方将手套戴上,别再在她这里说花言巧语,回主帐去。
实际上。
她这样驱逐,只是害怕沈惊澜再留一会儿……自己就要立即原谅对方了。
虽然面上还在强撑,然而叶浮光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收拾好那空落落的桶与鱼竿,回到叶渔歌在的帐篷里,她走神得厉害,若非叶渔歌收拾东西的动静拉回她的注意力,她都不知自己已经回来。
“你也要走?”
她有些愕然地出声。
“嗯,”叶渔歌早就注意到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而这副模样也不过是和沈惊澜见了一次罢了,想到叶浮光先前喝醉酒的模样,她停下手中收拾药材的动作,又说,“我和阿遥一起回永安。”
“……什么时候走?”
“今夜。”
“这么急吗?”
“嗯。”
简短的回答让叶浮光不知道怎么接,她连给叶渔歌帮忙都找不到理由,因为和对方熟门熟路的利落动作比起来,自己这会儿凑过去就是给人添麻烦,而若是再吃一顿晚餐,好像也赶不上时间。
她怔怔的,还是叶渔歌习以为常地往她桶里瞥了眼,想起来什么,“我那两条鱼放在帐篷外头,你晚上让伙夫给你炖了。”
“哦,好。”
“酒也给你留着。”
“……咦?”
叶浮光没想到叶渔歌会忽然说这个,她还没见过医生主动劝人喝酒的,于是歪了下脑袋,不确定地问道:“……你仿佛在鼓励我饮酒?”
“没有鼓励,”叶渔歌答,“喝不喝随你。”
“那天喝了酒,我是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是因为她特别乖吗?
不是那种喝了酒就发疯、到处给人找麻烦的类型,说不定是倒头就睡的那种,所以才让叶渔歌这么放心她?
叶浮光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总是不设防的。
故而叶渔歌抬眸就见到她的神色,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嗤。”
叶浮光:“?”
她敏锐抬头,“你刚那声音……是在嘲讽我?”
叶渔歌拿着东西走到她跟前,甚至都懒得承认,只冷漠道,“让让。”
……
叶浮光很生气,于是她送叶渔歌出去的一路都没说话,然后在见到许乐遥时,忽然从袖袋里摸出一枚漂亮的挂饰,适合跟玉佩环扣一同系在腰间——
是一串雪白的橙花。
“当当~送别礼。”她在江宁城的时候见过不错的玉雕手艺人,就定了这一串小玩意,上好的汉白玉,剔透晶莹,“如果不喜欢戴腰上,挂在扇子上当挂坠也不错吧?”
许乐遥没想到她会来送自己,还又带上了礼物。
就好像她们之间没有经历这短短分别时日的变化,所有人都仍和从前一般。
她收下叶浮光给的这串挂坠,“戴在哪儿,我都会很喜欢。”
倒是旁边的叶渔歌抱着手臂冷冷看着她们俩,等好友说完,才漠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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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呢?”
“由于你刚才那个态度,所以我决定——”
“决定?”
叶渔歌极具威胁地扬了下眉头。
小王妃张开另一手的掌心,露出一串翡翠打造的小竹子挂坠,因为选取的是一整块玉石雕刻,所以翡翠颜色深浅变化,从墨绿浅绿到白色,都极其自然,但又特别小巧,故而连叶片都带着几分憨厚感。
“决定最后送你!”
叶浮光把这串递给她,“怎么样我这两碗水,端得很平吧?”
“哼。”
神医依然是那副冷酷脸,不过收礼物的时候动作倒是很流畅,只在听见她说端水的时候,面上又带了嘲讽,根本不屑于去问她给沈惊澜又准备了什么礼物。
因为叶神医很有自知之明。
而许乐遥则是眼神温和地看着她们,过了会儿,才同叶浮光道,“给你的回礼,在永安放着,待你归都之日,自然奉上。”
“没关系啦,只是小玩意,不用回礼的!”
这次许乐遥没有应答。
她克制地将眼神从叶浮光身上挪开,去看叶渔歌,听见她淡淡地说,“嗯,回礼送过了,留下的那些酒就是。”
叶浮光:“?”
你好敷衍啊妹妹!
那些酒里甚至还有她给的方子酿造的!
然而即便如此,她在送这两人离开时,仍是眉开眼笑的-
朋友们离开之后,军帐里一下就显得安静起来——
只能听见放在门边的炉子里,银丝炭和着最低等的木炭烧出的噼啪声。其实叶渔歌在的时候也没什么吵闹的动静,对方总是喜欢自己待着看书,偶尔摆弄她那盆小小的仙人掌。
现在仙人掌也被带走了,视野里唯一的绿意消失不见,让这空落落的帐篷,还有外面的冷风更冻人。
她在帐篷内外走了圈,想起来叶渔歌留下的鱼,都被结冰的水一起冻在了桶里,看得失笑片刻,拎起那个桶去找军营这边的伙夫。
半路恰好遇到沈四,他相当从善如流地接过叶浮光手里的桶,问她吃煮的炖的还是炸的,叶浮光想了想,“做成下酒菜?”
“遵命。”
“你这话接的会让我以为你做?”
身量长高了不少的少年挽起了衣袖,“我偶尔去那边帮忙,炸鱼还是会的,还是王妃不想吃属下炸的鱼?”
“……没有,也行,辛苦了。”
叶浮光只是没想到沈惊澜这些亲卫,还挺全能的。
而且成长得挺快,让她想起来当初在岐王府刚碰到的时候,这小子和沈六一起分自己让膳房鼓捣的螺蛳粉,那会儿也没想过这两个小孩最终会和沈惊澜一同走上战场。
或许她从前的那些亲卫,也是这般。
那金黄的炸鱼块很快送了过来,沈四转身就想走,被叶浮光喊住,同他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多,让他带些走,他谢过王妃好意,也端了个盘子离开。
天边又落下簌簌小雪。
只在营外的篝火堆冒出的光里,洒下浅浅的阴影。
而后无声覆盖北境。
叶浮光敞着帐篷的帘子,坐在炭火边,温着一壶米酒,不信自己喝这个也能断片,配着裹了面粉的金黄炸鱼块,感觉自己好像还是想加一盘花生米。
米酒很甜,里面还有浓郁的桂花香——
小王妃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是自己在江宁城姜府的院子里看着金桂树,无聊想出的配方。
当时拿来配雪白的桂花糖糕,很是合适。
就说叶渔歌小气,拿她的方子来送她酒,哼。
……
戌时二刻。
军帐里走出个斗篷系得歪歪扭扭、既没戴帽子,也没戴手套,在雪色斗篷的映衬下,懵懂清澈的眼神,犹如山间走出的不谙世事小精怪。
沈惊澜就站在不远处,因为不能受风寒,所以沈六替她撑着一把伞,遮挡这细密无声的落雪。
叶浮光左右张望,见到她的时候,歪了下脑袋。
面上很明显的酡红,让人看到就想捏一捏。
附近的巡营兵卒都没了踪影,沈惊澜抬手握住伞柄,沈六便也垂眸退下,当她朝着那只小精怪走去时,天地间好像只剩她们两个。
冰冷的、簌簌的落雪被伞遮挡时。
叶浮光抬头看着伞面,好像在思考什么,却被沈惊澜先出声询问:
“出来做什么?”
“……桂花糖糕。”
“嗯?”
“想吃桂花糖糕。”喝醉酒的小王妃如同曾经在梅园时那样老实。
北境没有这么温香软玉般的糕点,那是江南水乡才有的特产,而且此刻也早就过了桂花开的时节。
但沈惊澜却只是勾了勾唇,“我让人去做?”
叶浮光立即点头。
“走吧,”戴着黑色豹皮手套的女人顺势道,“去我帐中等。”
明知小孩喝醉了酒什么都信,她却好像一点也没有趁势欺负人的愧疚,更不觉得方才沈四来报,说起王妃要的下酒菜之后,她就趁着信息差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捡到小酒鬼是什么不对的事情。
叶浮光将视线往下落,不再看伞顶,而是看着沈惊澜那隐约跳动着附近篝火火光的双瞳。
“去你那里?”
“嗯。”她点点头,语气理所当然,甚至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白日没有能碰到的细嫩面颊,克制着掌心的力道,只温柔地隔着手套触碰着,“外面冷,会冻着,白日里你不就是睡在外头被冻着了?”
她语气有循循善诱之意,“我帐中炭火很足,很暖和。”
叶浮光隐约记得好像不能去她那里。
但想不起来缘由。
而且面前人这双眼睛实在太漂亮了,令她不自觉地也抬手去摸沈惊澜左眼下的那点绯红,莫名产生想亲吻的冲动,下意识地点头:“好。”
沈惊澜唇畔很轻微地挑了挑。
……
就在叶浮光拉着她的手,随她回到主帐时——
两人的靴印都在落着薄雪的土壤上烙下泥泞,像是这一路只有她们。
很不合时宜地。
沈惊澜突然想起跟贵霜的那一战,对方本来能躲过她的长.枪,却因为余光瞥见苏挽秋所在的地方陡然陷落,长榻落入深渊,于是倏然放弃躲闪,硬是在半途中改变了方向,去拉住那个即将沉睡地底的人。
“嗤”
长□□透了她的胸膛。
作为久战沙场的老将,沈惊澜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将对手击败的机会,尤其是她明白眼前这个乾元是何等强悍的战将。
她拔.出长.枪,重新选了个落脚点,在远处的火光、爆.炸声、近处的地陷声里,好像不懂什么叫杀人诛心,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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