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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很冷淡,企图他知难而退,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从你进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很关注你,我觉得你特别可爱。”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连声音都在发抖:“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马上要入伍当兵了,不想留下遗憾,能不能做个朋友?”
千篇一律的“我觉得你特别可爱”,许岛蜻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和可爱沾边。
她摇了摇头,也没有接花的意思,男生的表情很失落。
“这束花你收下吧,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当然不会收,“谢谢你,花很漂亮,但我真的不能要。”
“哎呀,你就收着吧。”
两人僵持不下,男生把花塞到她的怀里,觉得她怎么都要伸一下手的,哪儿知许岛蜻很坚决,胳膊都不抬一下。
那束花就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气氛一下从浪漫变为尴尬,男生的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大家都在看个热闹,现在看许岛蜻的眼神难免有些变味。尤其是一些男生,明明都不认识她,却仿佛自己被拒绝了一样。
她隐隐约约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装B。”
不知道是骂谁的,许岛蜻觉得骂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忍住心里的烦躁,主动捡起花递给男生,“谢谢你,马上就上课了,老师看到会骂我的。”
沉闷乏味的高中生活总是需要一些八卦闲谈,今日头条则是高三学长给高二学妹送花告白却惨遭拒绝,学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花丢在地上。有好事者在学校贴吧里发帖,几天下来楼越建越高,议论纷纷。
“一楼给度娘。”
“二楼沙发,有没有人具体扒。”
“男的是高三十一班的体育生,马上去当兵了。女的是理科重点班的,叫许岛蜻,直接拒绝把花丢了。”
“靠,好狂。”
“可以去挖坟,去年军训的时候就有人发她,校花评选那个帖。”
“她跟高三的孙景,哪个更漂亮?”
“当然是孙景,人家当了三年的校花。”
“顶顶LS,笑起来真的好甜。”
“打个酱油,投许岛蜻,为高二争光。”
“高一新银投许岛蜻,在食堂见过几次,感觉她像仙女,没见过孙景。”
“LS学弟话不要说得太早,孙景艺考去了,等你见到也不迟。”
“我和许一个小区的,长得真的很漂亮,连我爸妈都知道她。”
“哈哈哈,有没有听到她妈妈喊她回家吃饭。”
“顶锅盖说一句,本人萝莉控,许岛蜻长得太高了,。”
“听说人挺傲的,性格不怎么好。”
“难怪,碰到过几次,看着确实很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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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分班之前的同学,她人其实挺好的,是数竞生,成绩很好。”
“没有吧,好像也就是个省一,他们班的那个陈帆才厉害。”
经过班里一个好心同学的提醒指路,许岛蜻这会儿正窝在网吧,看别人眼中的自己。
第34章 春天的回信
“据说她有抑郁症,之前还请假去治病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朋友在办公室亲耳听到的。”
“哇”
接下来的讨论变得离谱,他们凭借着粗浅的了解大放厥词。有人说抑郁症很矫情,随便做些测试题就发现自己也有病。也有人认为和韩剧里的车祸与白血病一样,浪漫又绮丽的一种病,何况不致死,简直是疼痛青春的理想病,人人都想得一得。
他们却不知道站在这种疾病里的无力,许岛蜻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她想告诉他们,这种想法有多可笑。
然而最终还是默默地关掉了帖子。
在确定自己得病以后,她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心情反而比以前缓和一些。原来自己的很多行为都可以得到解释,是因为身体生病了,体内激素有了变化,而不是她不好。
只要好好治病,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岛蜻戴着耳机闭眼靠在椅背上,耳机里放着轻柔的音乐,脑海里却异常活跃。画十个点以线段相连,得到一个没有三角形也没有四边形的十阶简单图G。
自从停药后,这种清醒思考的感觉让她格外迷恋。
“你来网吧就是为了睡觉啊?”
她正想到托兰定理,肩膀被人轻轻一拍,睁眼便看到陈帆坐在旁边。
“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去学校,实验室和教室都没看到你,鱿鱼说你可能来这边的网吧了,还真让他猜对了。”
陈帆打开电脑,点进一款大火的游戏,熟练地登录进去,熟练地开始操作。
哇哦,炫酷的法师
半小时后,一个副本打完,许岛蜻目瞪口呆,果然厉害的人干什么都厉害。
“你以为只有你偷偷来网吧?”
“你什么时候?”
“高一有阵子吧,做题做得很烦,听鱿鱼和别人讨论这个游戏,就手痒玩玩看。”
她刚去北京参加完入学考核,现在就只等录取通知书了。
“真是奇怪,越是没时间越是想玩,现在有时间玩又没兴趣了。”
陈帆从包里拿出一本册子,但凡是她能搜罗到的奥赛题,都会给许岛蜻一份。
许岛蜻看着她漏出来的手腕问道:“你是不是瘦了点?”
“嗯,我开始减肥了。”陈帆自信地扬头,“等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比现在漂亮一百倍。”
“嗯嗯,肯定会的。”许岛蜻是她的忠实迷妹。
提到鱿鱼,她想到他的秘密,有心替他打探一番。
“你上了大学会谈恋爱吗?”
“没瘦下来之前,应该不会有人找我谈恋爱。”
“不一定吧。”许岛蜻委婉开口:“也许你身边就有人默默地关注着你。”
“透过我一百四十斤的肉/体看到我美丽善良的灵魂?”陈帆呼了一大口气,严肃又郑重地开口:“相信我,男人都很肤浅。”
“咳咳”
后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两人扭头望去。
李蓬本来正在呼呼啦啦地暴风吸入泡面,一下子被陈帆的大胆发言呛到。
她不满道:“你笑什么?”
“没有笑你。”李蓬擦了擦嘴,“我就是好奇你接触过几个男人,就敢得出结论。”
“我说得不对吗?”陈帆指着许岛蜻和自己,“诺,你第一眼会喜欢谁?”
李蓬故意在两人之间打量起来,看了看许岛蜻,又看了看了陈帆。
她俩在一起的对比十分明显。
“都不喜欢,我对你们这种未成年高中生没兴趣。”
他指着陈帆电脑桌面右下角跳出来的弹窗,“看到没?我喜欢那样的。”
游戏里常见的香艳的女性形象,大如水球的36E胸部呼之欲出,配上一折就断的小蛮腰,几块破布挡住关键部位,漏出丰满肥硕的大腿和纤细修长的小腿,身材比例完全失真,然而诱人。
“色狼。”陈帆忿忿地关掉弹窗,然后对着脸红的许岛蜻再次声明:“看到了吧,我就说男人都很肤浅。”
“…”
五月一日是许岛蜻十七岁的生日,放假的前一天,俞尤正和她说明天上午补完课后,等陈帆一起吃午饭。
“许岛蜻,”一个男生从后门进来叫她,“我刚刚去收发室领报刊,发现有你的一封信,本来想帮你带回来的,但他说得你自己去拿。”
“谁给你写信?”俞尤好奇道:“现在还有人写信?”
男生想了想,“好像叫凌什么,我忘了。”
“谢谢。”许岛蜻站起来就要走。
俞尤提醒她,“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收发室在图书馆旁边,与教学楼中间隔着大操场。
她一口气跑下楼梯,穿过操场和人群,拂过耳边的只有风声。这一刻的感觉似曾相识,她小学五年级的那一年,也曾翘首以盼地等待远方的来信。
拿了信又马不停蹄地跑回来,她刚走到教室后门,上课铃声响起。
“哇哦,运动健儿啊。”
许岛蜻不理他的调侃,喘着气拿出课本。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等到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朗读时,她才拿出信。
许岛蜻(收)
许字的那一竖被拖的老长,笔势锋利,韵味十足。而岛的两处转角,既不生硬,也不过于圆滑,总之三个字每一笔,正好戳中她的审美。
她情不自禁地想,他什么时候写字变得这么好看了?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展开信纸。
许岛蜻同学,你好
我是来自深圳市虹临中学高二年级的凌淮。
六年前的春天,我收到你从西安寄来的信。那时候你在信的末尾说,期望我的回信。我当时似乎很敷衍,不过我那时要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一定会认真给十一岁的许岛蜻回信。
所以这是一封迟到很久,来自春天的回信。
此刻是星期二的晚上第一节晚自习,深圳近几日温度逐渐升高,白昼的时间变长,我已经穿了短袖。
从这学期开始,我决定暂时摒弃一切爱好(打篮球除外),专心学习。虽然我肯定是考不上清华,但以我现在的成绩努力一把,争取不落后你太多。
最近几天通过电话里的交流,你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为你感到高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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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幅画有没有一点功劳)
现在想来,实属神奇。真想看看当时,你是怎么从那么多人中,偏偏选中了我当笔友。说到这里,这又是你的一个优点,打小就非常有眼光。就凭这一点,我敢断言,你的人生以后必成大器。
前段时间在《西西弗神话》里看到这样一段话,想和你分享:除了没用的肉/体自杀和精神逃避,第三种自杀的态度是坚持奋斗,对抗人生的荒谬。
你总是希望能理智有规划地度过一生,讨厌自己偶尔冒出来的矫情感性。但人生难以预测,我觉得生活中随意一点也很好,我就要做一个感性的人生体验者。
期望这封信能在你生日之前送到,期待我们在北京的见面。那时候我们都是自由的大人,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这样想想,是不是对未来有不少憧憬。
祝你生日快乐!
祝我们情谊长存!
二零一一年四月二十日
信纸的背面有一副素描,像是随意勾画的线条,廖廖几笔风的痕迹,一只蜻蜓停在云间。
“诶,吃必胜客怎么样?好久没吃了。”俞尤思考了半响,终于拿定主意。
“行。”
许岛蜻干净利落地答应。
“喂,”他终于忍不住了,“收起你的牙。”
“啊?”
“笑得太明显了,灭绝师太又不瞎,她都看你几次了。”
许岛蜻立即抬头看向讲台,正好对上语文老师别有深意的一瞥。
次日早上,许万东送许岛蜻去补课班,她说自己中午和同学在外面吃饭。
“几个人?是给你过生日吗?”
“嗯,带我一起三个人。”
许万东心情不错,他就希望她能和朋友在一起开心地吃喝玩乐,只要不是干坏事就行。他抽出五百块钱给她,“生日请同学吃点好的,待会儿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来。”
“那好,吃完了早点回来,我们早点走。”
他们下午要回户县,梁春玉昨晚就打电话,说等着她回去做大扫除呢。
补课结束后,许岛蜻和俞尤直奔必胜客,陈帆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正是饭点,又是假日第一天,店里人满为患,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上菜。
俞尤没吃早饭,饿的不行,三口干完一块披萨。缓过这股劲儿,才有精力加入她们的对话。
“你们怎么一口都不吃饭?”
俞尤发现他点的芝士番茄千层焗饭,全是自己一个人在吃。
“我不喜欢吃芝士。”她讨厌拉丝的黏糊感,尤其还和饭、番茄拌在一起,又酸又甜又咸。
俞尤问陈帆,“你怎么也不吃?”
她今天比许岛蜻还要先放下筷子,“减肥,芝士热量太高了。”
“我真是服了你俩,芝士就是力量。”俞尤看不下去,劝道:“吃一顿又不会怎么样,减肥是靠运动,不是靠节食。”
“我现在光运动不节食,只会从胖子变成一个健康结实的胖子。”
俞尤还在试图诱惑她,舀起一勺饭在她面前晃,“你闻闻,这不香吗?”
陈帆意志坚定,说要减肥就一点儿不耽搁,根本不会被诱惑。
“上一边儿去,别做我变美路上的挡路石。”
“就是,你自己吃就行了。”许岛蜻在一旁悠悠地插话,“陈帆减肥成功了,要在大学谈恋爱。”
俞尤瞬间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怎么,你有可发展对象了?”
“没有。”
俞尤松了口气,“那干嘛急吼吼地减肥?”
“现在没有,瘦了说不定就有了。”
“你现在还是关键期,我建议你别为了想谈恋爱,到时候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陈帆一个白眼甩给他,“少提建议。”
许岛蜻在一旁笑得正开心,不爽中的俞尤就想到昨天的事
“啧啧,看样子陈帆是被你影响的。”
被殃及池鱼,她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
“不是你天天在那儿网恋?”
“网恋?”
许岛蜻和陈帆两脸震惊。
“不对,你俩还写信,你那对象不会是八十年代的老大哥吧?”
第35章 同学情
陈帆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谁来跟我解释一下。”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许岛蜻觉得可以讲讲那个神奇的笔友活动了。
几年的时光不过几句话就可以说完。
“就是这样,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成了朋友,不过真的很多年都没有写信了。”
陈帆听完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天降奇缘啊,这要是电视剧,不得演个几十集。”
两人左右开弓,轮番询问。
“你俩从来没见过面?”
“没有。”
“完全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不知道。”
“你们一般都聊什么?”
“什么都聊。”
“每天?”
“没有每天。”许岛蜻很严谨地回忆了一下最近两个月以来,有过好几次凌淮莫名奇妙就生气了或者心情不好,连续几天都不和她联系。
“频率大概在1.8天吧。”
俞尤的嘴角抽了抽,“这个频率,比我同城爸妈都高,这不就是网恋嘛。”
她坚定否认,“我们就是朋友之间的聊天而已。”
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可是见识过向思文以前在网上和男生网恋过的。
俞尤信誓旦旦地拍板,“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
陈帆看许岛蜻
许岛蜻看陈帆
眼神一个比一个更有深意。
然后两人同频转头,盯着俞尤,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许岛蜻恨不得他快点掉马,“哦,那我们三个算什么?你干嘛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们这是革命同学情,天天见面,在一起学习,有感情很正常,跟你那不一样。”
“鱿鱼,我都听不下去。”陈帆反驳道,“你天天见面能纯洁,人家就不能?要我说就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感情才纯洁呢,人家那是真的知己,你懂不懂啊。”
“对啊,你和陈帆初中就是同学,你们以前怎么没有同学情?”
“谁说我们以前没有?”
许岛蜻大惊失色,“陈帆,你以前和他有同学情吗?”
“有个屁,话都没说过一句。”
“明明说过,你自己不记得了。”
“说啥了?你给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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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俞尤不自在地举起可乐,碰碰许岛蜻的杯子,“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他又碰了碰陈帆面前的水杯,“祝你减肥成功,陈帆。”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她哑口无言,“谢了。”
吃完饭,三个人在站台等车,本来许岛蜻今天想打车早点回去的,俞尤非要拖着她一起坐公交,他们家住一个方向。
“车来了,我们先走啦,拜拜。”
“拜拜。”
挥手道别,看着俞尤推着许岛蜻上车后,陈帆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收起。
周末的时候,俞尤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给许岛蜻买生日礼物,他们坐公交去了商场。车子摇摇晃晃,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阳光照进来的一刻,她放下了所有事情,沉醉于自己少有的青春。那时候希望她这班车永远不要到达目的地,带着他们一直开下去。
可更多时候,她永远是那个在背后看着他们的人。
车中间刚好还有一个座位,俞尤走在前面毫不客气地先坐下了。以前没那么熟的时候,他还会秉持着女士优先的想法,客气地问许岛蜻坐不坐。
后来慢慢的就变成谁想坐就坐,只有一个座位的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坐。
许岛蜻拉着旁边的扶手,正要拿出耳机戴上,凌淮的信息发过来。
【回家了吗?】
【没,刚和同学吃完饭,在回去的路上。】
【生日怎么过?】
【下午我爸送我回老家,我妈还等着我回去打扫卫生呢。】
【可怜,生日还得做苦力。】
“诺诺诺,就是这个表情。”俞尤指着许岛蜻的脸,“又在和你的网友聊天?”
“昂。”
“呵呵,我说啥来着。”
凡夫俗子,许岛蜻懒得理他,她和凌淮吐槽。
【我同学非说咱俩在网恋。】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看到我总和你聊天,就这么觉得了,我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啊。】
许岛蜻坐了两站路,凌淮才回信息。
【你同学是觉得网上联系约等于网恋吗?这样的话,那网恋就网恋呗,有啥大不了的,我还跟男的网恋呢。他要是知道,我们小学的时候就让宠物结婚了,岂不是得说我们网婚。】
许岛蜻扑哧一声笑了,她敢肯定,俞尤说不过凌淮。
俞尤撇嘴摇头,一副我都不想再说的表情。
车到站了,旁边的人下车,他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许岛蜻挨着他坐下。
他一脸严肃,“我郑重提示你,保守我的秘密,不要在她面前说漏嘴了。”
“我没说啊。”
“啊,你是没直说,光在旁边起哄暗示了,多两次不用你说她就明白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俞尤反问道:“你觉得陈帆喜欢我吗?”
“呃”许岛蜻想了想,还是选择诚实地摇头,他们两个在一起针锋相对的时候比较多,私下的时候陈帆也从没提过俞尤。
“那就是了,我了解她,她不喜欢我,说出去只会让她反感想远离。”俞尤显得很淡定,“现在时机不好,等我们都上了大学再慢慢来,反正我不着急。”
“说得有道理。”
“所以你一定要装作不知道,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打草惊蛇会破坏我的计划,懂吗?”
“嗯嗯。”许岛蜻点头,对俞尤大师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陈帆初中是什么样子啊?”
她坐在讲台旁边的座位,她经常出去参加比赛,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记不住同学的名字。她即使很胖也会抬头挺胸地走进教室,无视别人的评论。
俞尤很喜欢当值日生,课间他去擦黑板的时候,陈帆总是拿书在面前扇来扇去,然后问他动作能不能小点。从楼下搬水上来的时候,他会问她有没有纸。
其实他们说过很多话,只是她没放在心上。
想了那么多,俞尤却只能说,“她和以前很像,也变了很多,总的来说比以前更好了。”
“等等,你初中就喜欢她了吗?”
“嗯。”
“所以刚开学那时候,你主动帮我,也是因为想接近陈帆?”
她和俞尤真正熟悉起来,是因为高一上学期的运动会,许岛蜻被体育委员软强迫地报名了跳高,但她压根儿不会。
坐在前面的俞尤突然转头,说他认识几个跳高的体育生,他们每天下午在操场练习,可以带她去借一下器械加请教,多练几次应付运动会没问题,不至于太出丑。并且体育课的时候,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和陈帆站一起看她练习。
俞尤点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就承认了,“陈帆很喜欢你,我从来没见过她和哪个女生走得这么近。”
许岛蜻惊呆了,好一个心思深沉之人。
还好她没有那么浓的八卦欲,否则每天看着陈帆和俞尤斗嘴,怎么能忍得住不说。
许岛蜻回到家,一片安静,不像往常她一开门,许棠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门口来看。自从过了一岁的生日,许棠变得特别好动,常常唐颖一个没看住,她就溜到许岛蜻的门口,像小狗狗一样刨门。
许岛蜻一出来,就会被抱住小腿,矮矮的小豆丁睁着大大的眼睛,流着口水泡泡叫她姐姐,也不知道谁教的她。
但她从来不会陪许棠玩儿,每次都不留痕迹地挣开,看她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又不敢靠近。
有时候奶呼呼的身子靠上来,也会有点于心不忍,但一听见她甜甜地叫爸爸,那点不忍就变成无尽的厌烦。
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其实自己没那么善良。
过年的时候,在爷爷家吃饭,姑姑抱着许棠说:“奇怪,棠棠这眼睛长得不像爸爸不像妈妈,像姐姐。”
许岛蜻心下反感,别人都说她长得像梁春玉,许棠怎么会像她呢?
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四十,估计是吃完饭带许棠下楼晒太阳去了。
她回房间稍作收拾等到两点,他们还没回来,许岛蜻给许万东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嘈杂的背景声音传来,许万东提高音量:“喂,蜻蜓,许棠生病了,在医院输液,你在家等会儿,我弄完了给你打电话。”
“哦。”
她本来还想问问是什么问题,电话已经挂断。
输液得要一个小时吧,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干脆拿出练习册做题。距离下一次联赛只剩四个月了,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许岛蜻属于脑子比手快,她在一试花的时间永远比别人要少,因为有很多填空题她都不用怎么打草稿,脑子里过一遍,差不多答案就出来了。但这也同样是二试的缺点,教练说她最大的问题是答题过程不严谨,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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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案正确,少了过程一样不得分,所以平时练习的时候一定要保证过程的完整性。
她最近主要的精力就是放在数论和组合的大题上。就这么一会儿,许岛蜻的书桌上就乱七八糟地散着不少草稿纸。
期间她一次都没有起身,直到梁春玉打来电话,她才发现已经快四点钟了。
“我看你爸不一定走得开,要不你自己先坐车回来吧。”
“可是爸爸让我等他。”
她捏紧手里的笔,今天是她十七岁生日,他不会错过的。
去年的今天,那时候许棠才两个多月,是他们关系最紧张的时候,甚至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了。但是许万东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送她回去,陪她过了生日。
她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是许棠在今天生病,或许冥冥之中,就是想让她知道,爸爸会怎么选择。
第36章 功德
她还是自己去了车站。
梁春玉在电话里说,家里的卫生已经全部打扫完了,她回来什么都不用干,只等着吃饭就好了。
凌淮说,你妈肯定是想早点见到你,又不好意思说。
她这才发现,自从这学期开学以来就没回去过,刚好两个月了。今天生日光顾着和同学吃饭,和许棠较劲儿,却忘了妈妈在家等了她一整天。
还好节日的班次比平时要多出几班,所以临时去也买到了车票。等车的时候许岛蜻去了趟卫生间,女生卫生间永远在排队,每扇门前都站着好几个人。她刚刚拿出手机看时间,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诶,许岛蜻?”
她抬头,旁边队列里一个黑皮肤短发的女孩正惊喜地看着她。
“高小瑜!”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她们小学做了几年的同桌。两人都很惊喜,明明户县那么小一块地方,但她们自从小学毕业就没见过了。
两个人买的是同一班次,上车后她们和其他人换了座位坐到一起。
“我差点没认出来,你现在好高啊。”
许岛蜻摸摸鼻子,就知道会有这一句,见她和自己一样背着书包,“你也是放假回家?”
“嗯嗯,我在七十五中读书,你在工大附中是不是?”
“对,你怎么知道?”
“就是朱瑶建了个小学□□群,把我们都拉了进去。然后大家在群里聊天提到了你,有人说你在市里的工大附中读书。王老师也在咱们那个群,她说你中考是全县第一。”
许岛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都是好久以前的的事了,她上高中后就和第一无缘了。
“我在Q、Q上给你发了消息,但是你没回。”
“哦,我原来那个账号被盗了。”
“正好我加你,拉你进群。”高小瑜边拿出手机操作,一边和她八卦:“你还记得那个□□妮吗?”
“就是性格特别火爆的那个吧,有一次带领全班,反抗学校给我们分到厕所清洁区。”
“对对对,就是她,你都想不到,她居然结婚了。”
“结婚?”许岛蜻睁大双眼,她们才上高中啊。
“我当时听到也很震惊,而且不止她,有好几个女生都结婚了,还有很多同学都没读书了。”高小瑜一脸神秘,“再给你说个更火爆的,你绝对猜不到。”
“什么?”
她都不好意思大声说,只敢凑到许岛蜻耳朵前。
许岛蜻听完后,久久不敢相信,只能感叹一句:“天呐。”
老同学见面,可以说的话太多。
“你还记得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作文题目是写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我记得你写的好像是法国。”
“不对!”高小瑜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是fà法国,四声,要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然后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邂逅我的王子。当时还被班里男生嘲笑了,现在想想真的好丢脸啊,我记得你写的最想去的地方是深圳,那个时候你还有个深圳的笔友。”
“嗯,你不是说深圳有海,还能看到埃菲尔铁塔。”
“我骗你的,我根本没去过。”她早就想说出来了,“我爸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打工,每次他去哪个城市,我就会去看那个城市的信息。所以我没去过深圳看海,也没去过北京爬长城,更没去过新疆牧场挤牛奶。”
高小瑜想起小学的自己,都忍不住感慨:“我小时候怎么这么会撒谎啊,关键是你还都相信了,从来没怀疑过。”
怎么会从来没有怀疑过呢?只不过她常常选择忽略前后矛盾的那些说辞。
“我小的时候好像也说过自己会轻功,是我们家族传下来的武林秘籍,传女不传男。”许岛蜻倒吸一口气,越想越离谱,“关键是她们都信了,还加入了我创立的门派,叫我帮主。”
“哈哈哈哈你还说咱俩关系好,可以让我当最大长老。”高小瑜也想起来了,“还有,班里不是有女生想弄个七朵金花的组合嘛,但需要会唱歌跳舞的,我俩都被淘汰了。你就说咱们自己弄一个东门七怪的组合,然后在班里传纸条,问有没有人愿意加入。”
“结果传了一圈,只有两个男生要加入。”
“哈哈哈哈哈哈。”
尴尬的笑柄那么多,八卦的时间却过得那么快,车子已经开到了收费站。
“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你也是。”高小瑜和她记忆中的安静形象相差甚远,她们好像往相反的方向改变了。
两人相视一笑。
“你等会儿怎么回去?”
“我弟弟来接我。”她说的是向思邈
“哦,我坐公交。”
车停了,她们俩没有多余的行李,背着包就往外走。
就在两人分开的时候,高小瑜突然叫她:“许岛蜻。”
“嗯?”
“我这个头发好看吗?”
“好看。”
“我们小学毕业前不是很流行这种短发嘛,你当时也剪过,我也想剪,但是那时候坐在你旁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许岛蜻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虽然咱们初中不在一个学校,也很久没联系了。但是我有关注你的消息,听说你考了全县第一的时候,我很开心又觉得很正常。”高小瑜拨了拨耳边的头发,鼓起勇气说下去:“反正呃,就是,我一直拿你当偶像,帮主你要加油哦。”
拿她当偶像?
她很想说,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你比我好多了。
现在的你真诚、阳光、善良
许岛蜻和她挥手:“好,一起加油。”
还没下车她就给向思邈发了信息,但他很少会准时到,永远比说好的时间晚到几分钟。她站在车站门口等他,一个拿着个纸盒四处乞讨的聋哑人来到她的面前。
他是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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