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 她真的很开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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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里拿着刚刚收起来准备丢掉的点心，趁他不注意，她伸手夺过来，打开包着点心的帕子与油纸，拿起一块点心塞到自己嘴里。</p>
“公主，不能吃。”</p>
蒙毅眼皮一跳，立刻将她手里拿着的点心重新夺回去。</p>
但是已经晚了，他只能夺走她手里的，她喂到嘴里的点心他却是拿不走的，她咬着点心，挑衅似的看着他。</p>
“都已经是大人了，怎还这般馋？”</p>
蒙毅有些无奈，“若是吃坏了肚子，我如何向你阿父交代？”</p>
“那就不交代。”</p>
鹤华浑然不在乎。</p>
点心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一旦时间久了，便会失去入口即化的软糯，这块点心便是最好的例子，被人从北疆之地拿过来，长时间放在在怀里揣着，沾染了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压过点心原有的香甜。</p>
——味道算不得好，像是在啃蒙毅的皂角。</p>
这个结论把她逗笑了。</p>
“别笑。”</p>
蒙毅道，“吃完东西再笑，当心噎着。”</p>
寒酥向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立刻奉上茶。</p>
蒙毅接了茶，把茶盏递给鹤华，“点心太干，吃点茶。”</p>
鹤华抬手接过，将茶水一饮而尽。</p>
寒酥上前，拿帕子擦拭着鹤华嘴角。</p>
嘴角的点心屑与茶水顷刻间被寒酥擦拭干净，就连手指上沾染的点心屑也一同被擦去，鹤华捏了下手指，重新看向蒙毅。</p>
“蒙毅，你这个人很有意思。”</p>
鹤华道，“一边觉得我长大了，你该与我保持距离。”</p>
“若是在以前，你不会等寒酥来给我擦拭嘴角，这种事情你自己便会做。”</p>
鹤华抬手指了指自己嘴角，“但现在，你不会了，因为你觉得我长大了，是大人了，你得注意分寸，不能再拿之前的态度来对我。”</p>
蒙毅眼皮微抬。</p>
“你的确做到了。”</p>
“你在三年前就做到了。”</p>
“我成长的第一课，是你教我的。”</p>
“成长是害怕与失去。”</p>
“当我害怕失去，我便不再是小孩子了。”</p>
“但阿父又教我，我的人生当由我自己来做主。”</p>
“旁人强加在我身上的，是生活的磨难，而不是成长的痛苦。”</p>
“成长未必是痛苦的，成长也可以很快乐。”</p>
“成长意味着我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意味着我有资格向世界宣告我的想法，更意味着我可以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何时长大，长大了才有资格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p>
蒙毅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p>
鹤华的声音仍在继续，“所以蒙毅，你不必一边觉得我长大了，与我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边又觉得我是小孩子，你要时刻约束着我，管束着我，这样我才不会出什么乱子，这样你才好对阿父有个交代。”</p>
“你的那些管束，该收收了。”</p>
“我以后的人生，当由我自己来做主，”</p>
蒙毅呼吸微微一顿。</p>
鹤华对蒙毅伸出手，“点心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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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华对蒙毅伸出手，“点心给我。”</p>
“这是你给我带的东西，那便是我的。”</p>
“我是吃，还是扔，当由我自己拿主意，而不是被你再次带走。”</p>
捏在点心上的手指蓦地一紧。</p>
鹤华嗤笑一声，伸手拿着蒙毅胳膊，抬手去拿男人手里捏着的点心。</p>
男人似乎并不想给她，第一下没有拿动，她眼皮抬了抬，啪地一下拍在男人手背。</p>
“给我。”</p>
鹤华道。</p>
蒙毅叹了一声。</p>
——开口闭口自己长大了，可行为还是这般孩子气。</p>
蒙毅手指松开，鹤华拿到点心。</p>
但她取来点心并不是为了吃，而是直接将点心扔在廊下院子里，入秋之后鸟儿觅食艰难，一包点心散在地上，引来无数飞鸟竞相进食。</p>
鹤华挑眉，“你给我的东西，我哪怕扔了，也不会再叫你收回去。”</p>
“扔得开心吗？”</p>
蒙毅问鹤华。</p>
鹤华点头，“还行，目前是开心的。”</p>
蒙毅忍俊不禁，“还想再扔吗？”</p>
“你还有其他点心？”</p>
鹤华问道。</p>
蒙毅摇头，“没有。”</p>
“但明日可以再买，等买来了，你再丢出去喂鸟儿。”</p>
“我干嘛要喂鸟？浪费粮食。”</p>
鹤华轻哼一声。</p>
蒙毅笑了起来，“现在不生气了？”</p>
“生气。”</p>
鹤华撇了下嘴，“还是很生气。”</p>
这个动作孩子气得很，蒙毅眸光微动，手便抬了起来，想去揉一揉鹤华的发。</p>
但他的手刚刚碰触鹤华鬓发，动作便止住了，似是有些意外自己的动作，他抬眼看了下自己落在鹤华鬂间的发。</p>
鹤华抬眼瞧着蒙毅的克制。</p>
蒙毅余光瞥见鹤华的视线。</p>
在外人面前颇有手段的大秦公主，在他面前仍是一只小野猫儿，乖的时候把肚皮露出来让你挠，不乖的时候拿着小爪子在你手上狠狠抓一道，要见血见皮开肉绽才算满意。</p>
又奶又凶，肆意骄纵。</p>
蒙毅笑了一下，掌心缓缓落下，轻轻揉了揉鹤华的发。</p>
“不气了。”</p>
蒙毅垂眸看着鹤华，缓缓开口，“跟臣有什么好置气的？”</p>
鹤华的眼睛一下子弯了起来。</p>
这才对嘛。</p>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关系。</p>
比君臣更亲密，比朋友更交心。</p>
她是大秦的公主，可更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她会撒娇会使小?子，会让他一脸无奈来哄她。</p>
“的确没什么好置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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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没什么好置气的。”</p>
鹤华下巴微抬，声音娇娇，“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便不跟你一般见识了。”</p>
“那，臣谢公主隆恩？”</p>
蒙毅轻笑。</p>
鹤华轻哼一声，“你是该谢我。”</p>
“像我这般好哄的公主，世间再寻不到第二个了。”</p>
“是，公主是世界上最好的公主。”</p>
蒙毅忍着笑。</p>
“既是世界上最好的公主，那你便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我。”</p>
鹤华道。</p>
蒙毅笑道，“臣对公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鉴。”</p>
“这才不够，我要更用心。”</p>
鹤华摇头。</p>
蒙毅眉头微动，“那，臣明日醒来之后立刻来寻公主，与公主一起上街游玩？”</p>
“这还差不多。”</p>
鹤华点头，“要早点来寻我，半刻都不许耽误。”</p>
“公主放心，臣必不会耽误。”</p>
蒙毅声音温柔。</p>
鹤华打了个哈欠。</p>
这几日的事情格外多，她连觉都不曾好好睡过，今日刚歇下，便被寒酥小心叫醒，说是蒙毅可能来了，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当下顾不得睡觉，扯了件挂在屏风上的外衫便急匆匆出门，一路小跑来寻蒙毅。</p>
见到蒙毅，又吵又闹又说了一会儿话，她精神彻底被提起来，感觉自己能熬夜到天亮。</p>
可精神是精神，身体是身体，一连熬了几个大夜的身体着实撑不住让她今日继续熬夜，站在廊下被烛火一映，困意便席卷而来。</p>
“夜里风大，公主早些休息吧。”</p>
蒙毅抬手，拢了下鹤华肩头氅衣。</p>
在这种事情上鹤华从来不矫情，便打着哈欠点点头，“好，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p>
“记住哦，你明天早上要来找我的。”</p>
“臣记得。”</p>
蒙毅笑了一下。</p>
再三交代蒙毅不许忘，鹤华这才扶着寒酥的手往里间走。</p>
解决了一桩心事的她心情大好，往床榻上一趟，很快便进入梦乡。</p>
见鹤华睡熟，寒酥这才悄悄退出里间，到外面廊下与蒙毅说话。</p>
“将军，公主睡了。”</p>
寒酥道。</p>
蒙毅颔首，这才从廊下离去。</p>
吕鬚在侧前方领路，引着蒙毅去住的地方。</p>
但刚刚转过长廊，便被一人拦住去路，那人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周身透着一股子夜里的凉，两只眼睛瞧着蒙毅，像是蓄势待发的狼。</p>